第34章
伤哪儿了?”卢茜问江予夺。 “没了。”江予夺说。 “这是你朋友吗?”卢茜又看了看程恪。 “嗯,租你那套房子的就是他,”江予夺说,“程恪。” 程恪冲卢茜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干脆继续沉默。 卢茜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把人一个正经人给扯进来了!” “也不是故意的,”陈庆在旁边说,“他过来交房租,出门就让八撇堵了。” “八撇去堵你了?”卢茜有些吃惊。 “没事儿了,”江予夺说,“以后他也不敢怎么样了。” “赶紧送人回去,”卢茜挥挥手,“别在这儿杵着了。”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程恪是吧?”卢茜又转头看着程恪,“你怎么还跟他们混在一块儿了,以后交房租让老三上门去收,你不要过来。” “啊。”程恪点了点头。 “你车呢?”卢茜看着陈庆,“送人回去。” “没开过来,你这儿车进来了掉不了头。”陈庆说。 “你开航母吗?掉不了头你不知道从前头出去啊!”卢茜说。 “我去把车开过来。”陈庆叹了口气,转身快步往门口走。 “打个车就行了,”江予夺说,从兜里把程恪的房租拿出来递给卢茜,“给。” “这些你拿着,下月的再给我,”卢茜挥挥手,“赶紧走,我看着你们这一堆人眼晕。” 程恪这才注意到大斌那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回来了,全堵在门口。 出了门之后,江予夺让大斌那几个散了,又让陈庆先回去。 “你一个人送他?”陈庆问。 “你跟着也没什么区别,”江予夺说,“你今天不是四点过去值班吗?” “……行吧。”陈庆点点头,转身走了。 江予夺指了指路的另一头:“往那边过去,是大街,能打着车。” “不打车了。”程恪说。 “嗯?”江予夺看着他。 “还会有麻烦吗?”程恪问。 “不会,”江予夺说,“我主要是看你好像特别不愿意走路。” “走走吧,”程恪把拉链拉到头,帽子扣到头上,“我这会儿坐车会晕车。” “好。”江予夺说。 “你的手……”程恪看了看他的手,血又已经从纱布下面渗了出来,几个血点子。 “没事儿,”江予夺把手抬起来看了看,“都没感觉到疼。” 走到大街上之后,感觉北风刮得没那么急了,程恪背着风深呼吸,然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不过他跟江予夺都没说话。 江予夺为什么沉默他不知道,反正从昨天吃完饭到刚才,他话都很少。 他不说话是因为想说的太多了,脑子里全是之前江予夺干净利索收拾那几个人的身影,穿插着总护法蹬自行车的画面。 “那个八撇,”又走了一段之后,程恪问了一句,“伤哪儿了?肠子断了?膀胱裂了?” “……不知道,”江予夺转过头,“我没用太大劲,你别在这儿帮我使劲。” 程恪笑了笑。 “你冷吗?”江予夺问。 “冷,”程恪说,“但是不想打车。” “我不是让你打车,”江予夺指指前面,“我请你喝点儿热的吧。” “什么?”程恪往前看过去,一排装修很漂亮的小店,咖啡奶茶甜品。 “鲜姜撞奶。”江予夺说。 “什么撞什么?”程恪愣了愣,“鲜姜吗?” “嗯,撞奶。”江予夺说。 程恪犹豫了一下,跟着江予夺走进了一个小店,这东西怎么听都有些不太文明,但是他又莫名其妙地有点儿想尝尝。 其实就是鲜姜打碎了跟奶混和在一块儿。 看上去非常简单文明,一点儿也不好喝的样子。 “尝尝。”江予夺把杯子递给他,一脸期待。 程恪对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熟悉,每次江予夺让他尝点儿什么的时候,都会是这种期待的表情,看上去特别……幼稚而真诚。 尤其是现在,在程恪看完他眼神冷漠地把人拧成陀螺之后,这个对比有些强烈。 于是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他并不喜欢喝奶茶,也不爱吃放了姜的东西,更不要说直接吃姜沫了,但面对江予夺这样的眼神,他在喝下这一口的时候就决定了,无论多难喝,他都得说好喝。 “怎么样?”江予夺问。 “好喝,”程恪回答,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回答居然是真诚的,他又喝了一口,“嗯,挺好喝的。” “我不爱吃姜,”江予夺拿过另一杯喝了一大口,“但是我就觉得这个好喝,姜味儿也不重。” “是。”程恪点点头。 从奶茶店出来,他俩依旧没什么话,但是气氛不像之前那么生硬。 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程恪犹豫了一下:“上去坐坐吗?” 江予夺看着他没说话。 “那你回去吧,”程恪估计他是不愿意,觉得自己问这个话也问得有点儿突兀,他转身往电梯走过去,“谢谢了。” “不客气。”江予夺回答。 这个回答让程恪连头都不想回了,按下电梯按钮之后就瞪着电梯门出神。 电梯很快下来了,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刚一转身,就发现身后还有个人,差不多是贴着他身后走进电梯的。 他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错开了一步,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居然是江予夺。 “我操?”程恪看着他,“你没走吗?” “你不是让我上去坐坐吗?”江予夺按下楼层,看了他一眼,“你真挺迟钝的,我一直站你后头你没感觉吗?” “……没有。”程恪说。 “真要有人偷袭你,”江予夺说,“你估计连一招都挡不住。” “谁没事儿会偷袭我啊?”程恪说。 说完又想起来了江予夺之前的那些话,以及他在楼下来回转悠的那几天。 “你说的他们,是不是八撇?”他问。 “不是。”江予夺说。 “那到底是谁?”程恪又问。 “这几天他们又没在这边儿了,”江予夺没有正面回答,“我还奇怪呢。” 程恪问不下去了,只能沉默。 进屋之后江予夺脱掉外套,在客厅里转了转:“这是个保险柜吗?” “哪个?”程恪转过头,看到他站在酒柜跟前儿,“谁家保险柜是透明的啊?谁把酒放保险柜里啊?” “哦,酒柜是吧,”江予夺弯腰看了看,“不是我说啊,少爷,都没到三百块的红酒也配放这里头吗?” “超市随便拿的,”程恪笑了起来,“你这么清楚价格?” “贵的不清楚,”江予夺坐到沙发上,“超市货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每星期都去买菜。” 程恪看着他,有时候他觉得江予夺是个挺复杂的人,除了推荐食物时一脸期待的样子,他也不太能把每周去超市推着购物车买菜的江予夺和刚才街头跟人干仗的江予夺联系到一起。 “我想喝水。”江予夺说。 “哦,”程恪赶紧拿了杯子,往直饮机那边走,“我忘了。” “我玩玩。”江予夺起身跟了过来。 “玩什么?”程恪愣了愣。 “这个饮水机,”江予夺拿过杯子,“是拧这个龙头吗?” “对。”程恪看着他。 江予夺把杯子放在龙头下面,打开了水,又马上弯腰打开水池下面的门,往里看着:“哦,就是从下面这个机子里过滤。” “嗯。”程恪应着。 一直到水接满了,江予夺才关上柜门,拿过杯子喝了一口:“这个挺方便。” 程恪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那天你让我教你跆拳道?” “嗯,”江予夺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程恪笑了笑,“就觉得真打起来,我打不过你。” “太看得起我了,”江予夺靠着水池,“上回咱俩打架我也没占着什么便宜……” “我是说像今天这样打。”程恪说。 江予夺喝了口水,没吭声。 “为什么让我跑?”程恪问,“还让我报警?他们都不是你对手。” “万一呢。”江予夺说。 “什么万一?”程恪又问。 “万一打不过呢,”江予夺皱了皱眉,“我以前也没跟八撇动过手,他不在这片儿混。” 程恪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要没你在,我肯定不会让报警啊,”江予夺点了根烟叼着,“你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哦。”程恪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打架总这么……” “看碰上什么人。”江予夺说。 “我其实是想问……你那些招,哪儿学来的?”程恪问,普通的街头混混很多打了一辈子架,也不见得能悟出那样的技巧。 江予夺沉默了一会儿,抽了口烟:“我能记事起,就是那么打架的了。” 程恪感觉这话他有些接不下去。 “程恪,”江予夺放下杯子,“我……就,我就想问问啊。” “又想问什么?”程恪一听到他这样提出问题,就觉得一阵无奈。 “你昨天,”江予夺清了清嗓子,“是不是生气了?” 程恪愣了两秒之后松了口气:“嗯,我不是昨天生气了,我现在也没有不生气。” “……哦,”江予夺又清了清嗓子,跟下决心似地站直了,“对不起啊。” “啊。”程恪再次愣住。 “我真没想说你恶心,陈庆那么傻逼,我也没恶心过他。”江予夺说,“我把你当朋友的。” 程恪没太能明白他拿陈庆做比较的逻辑,但心里还是轻轻动了一下。 “朋友吗?”他看着江予夺。 “嗯。”江予夺点头,从叼着的烟上掉下来一坨烟灰,他拿掉烟,又点了点头。 第25章 程恪记得没多久之前, 江予夺很严肃地告诉过他, 我不会随便觉得谁是我朋友,朋友在我这儿是很重的。 他一直认为江予夺没把他当朋友, 他倒是可以把江予夺当朋友, 毕竟他的朋友门槛比较低, 吃几顿饭就能介绍这是我朋友了,至于江予夺这个朋友的分量, 他其实没太细想过。 现在突然听到江予夺宣布他俩是朋友, 除去心里有些软软的感慨之外,还有点儿迷茫。 前后也没多长时间, 江予夺对朋友的定义仿佛就跟他这个人似的飘忽不定。 “你不是说……朋友很重……”程恪看着他。 “就冲你今天冲回来。”江予夺说。 “是么?”程恪愣了愣, “我主要是怕出事儿, 我本来以为陈庆能扛一阵儿,结果一秒就倒地了。” 江予夺笑了笑:“他不会打架,从小他妈可宝贝他了。” “我其实也不是……”程恪跑回去,的确是担心了, 但他本来就不是个特别冷漠的人, 眼睁睁看着自己认识的人一对三,何况对方还点了他的名, 而江予夺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宁可混不下去了也要让他报警, 这种情况下他要真跑了, 实在说不过去,“陈庆和你那些小兄弟也不扔下你不管。” “不一样, ”江予夺说,“除了陈庆,那些兄弟都知道,这次不管我,以后我也不会管他们。” 程恪差不多能明白他的意思,江予夺给兄弟们扛事儿,那些兄弟也会为他出力,但江予夺相比别的那些老大,比如八撇,是不一样的,就算同样的利益交换,天寒地冻急着打车的时候还能看到兄弟头皮被冻青了的江予夺也不太一样。 程恪觉得这也许就是他看到江予夺有麻烦时会着急的原因之一。 “也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江予夺抽了口烟。 “哪样?”程恪笑笑,“不是你小弟但是跑回来帮你吗……” “从来没有人在我动手的时候拉过我。”江予夺打断了他的话。 程恪看着他,半天才应了一声:“哦。” “跟跑回来帮我不一样,”江予夺说,“第一次有人担心我手太重的,从来没有过,他们都告诉我出手就要全力。” 又是“他们”。 程恪听得出江予夺的这个“他们”指的不是陈庆和他些小兄弟,这些人只是希望他能赢而已。 但是他没有再追问这些“他们”到底是什么,江予夺一次次的答非所问,以他的教养,他实在已经不可能再问。 也许等哪天江予夺自己想说了吧。 站了一会儿,程恪放在客厅的闹钟响了。 “什么声儿?”江予夺愣了愣。 “闹钟,”程恪回到客厅,按停了闹钟,“提醒我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 江予夺跟过来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你要不要去测个智商啊?” “我有时候这会儿还在睡觉。”程恪说。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吃晚饭还要专门定个闹钟的,”江予夺说,“手机也能定闹钟你是不是不知道?” “我喜欢闹钟,”程恪又拨了个闹钟,一分钟之后会响,他把钟放到桌上,看着江予夺,“就这样。” “哪样?”江予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等着。”程恪说。 “等什么?”江予夺问。 程恪没说话,看着他。 江予夺拧着眉跟他对视着。 一分钟之后闹钟响亮地喊出一串叮铃铃。 “哎!”江予夺吓得往旁边一蹦,吼了一嗓子,“我靠!怎么还他妈响啊!” 程恪伸手在闹钟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铃声停下了。 “就这样,”他说,“我就喜欢啪的这一下,一拍,它就停了。” “你这每天的日子是不是都过得挺无聊的,”江予夺说,“都已经沦落到要这么玩了。” “你没有这种,小小的打发时间的爱好吗?”程恪问。 “没有,”江予夺摇摇头,“我大大中中小小的爱好都没有,我用不着打发时间。” “……你每天都从早忙到晚吗?”程恪啧了一声,“在你地盘里数垃圾桶?” “不啊,”江予夺说,“我没数过,不过我知道就酒吧街那边,一百米两个,有些分类,有些不分,旁边人少点儿的街上间隔是一百五十米。” 程恪看着他,有些无语。 “时间打发不掉的。”江予夺说。 “嗯?”程恪看着闹钟上的指针。 “时间都过得很慢,永远都那么慢,越打发越发现它过得慢,”江予夺说,“你忘了它了,才能好受些。” 程恪笑了笑。 他不太明白江予夺这样的感受,在他看来,只有特别难受的时候,病了,不舒服了,情绪低落了,才会感觉时间过得太慢。 他突然想起江予夺关于主角的那个回答。 我不是。 什么样的生活状态才会觉得时间永远是慢的? 两人站在客厅里愣了一会儿,江予夺走到了窗边往外看着,程恪发现江予夺往窗外看的时候,从来不会掀开窗帘。 他看着江予夺的侧影,愣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晚饭时间了,对于程恪来说,这个时间有点儿尴尬,主要是江予夺在这儿,而且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饿的话他会叫个外卖,不太饿的话他就随便泡碗方便面,或者煮俩鸡蛋吃。 现在他要是留江予夺吃饭,拿不出可以招待的食物,出去吃他并不太愿意,他这辈子都没有连续两天请人吃饭的经历。 但直接让江予夺走人,他又说不出口。 “你……饿吗?”他挣扎了半天,问江予夺。 “饿。”江予夺回答得很干脆,并且似乎没有听出他的潜台词,说完这个字之后,这个回答就算是完成了。 “那你想……吃点儿什么?”程恪只好又问。 “你一个燃气灶都打不着的人,”江予夺转头看着他,“居然有勇气问出这么一句来?” “我他妈能打着!”程恪说。 “川菜。”江予夺说。 “……什么?”程恪愣了愣。 “你问我想吃什么,”江予夺勾了勾嘴角,一脸挑衅的小得意,“我告诉你我想吃川菜,然后呢?” “你自己出去吃。”程恪说。 “你不吃饭?”江予夺问。 “我泡方便面吃,”程恪说完也勾了勾嘴角,“你吃吗?” “吃。”江予夺说。 程恪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你其实方便面也不会泡吧?”江予夺问。 “行吧,”程恪转身往厨房走,“你等着,你说要吃的啊,别反悔。”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方便面还是很好泡的,程恪拿了个水壶装了水放到燃气灶上烧着,他有时候还能提高一个层次,煮一碗,放个鸡蛋。 比起他在家的时候,现在的进步简直连他自己都要对自己夸目相看了。 不过今天他不打算煮,泡两碗就行了。 他从橱柜里拿出了两个方便面:“你要香辣的还是酸菜的还是三鲜的?” “香辣,”江予夺走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这么多种?” “总要换换口味。”程恪拿了两个香辣的放到案台上。 “再换不也是方便面吗?”江予夺说。 “你能不能安静地看着?或者你去看会儿小说?”程恪一边拆开方便面的包装一边皱着眉说。 “我安静地看着吧。”江予夺说。 程恪没再理他,撕开了方便面的盖子,把料包拿了出来,一个一个撕开往里倒,两碗都准备好之后,他站到燃气灶跟前儿等着水烧开。 水刚开始冒气儿,他的手机在客厅里响了。 他愣了愣,自从他离开家之后,就几乎没有什么电话了,以前的“朋友”除了刘天成偶尔会发个消息,别的都跟从来没认识过一样再也没有了联系,而许丁一般也是有事了就给他发个消息,他这阵儿连诈骗电话和广告推销都没收到过。 当他回了客厅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时,顿时一阵郁闷。 他没有存程怿的号码,但他记得程怿这个跟车牌一样迷信的尾号。 程怿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这种不能展现他兄弟情深的私下联系对于程怿来说应该属于无效投资。 盯着号码看了一会儿之后,程恪接起了电话:“喂。”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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