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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欲言又止。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我清楚。吃饱点，别当饿死鬼。我妈受宠若惊，连忙接过来：“还是儿媳妇疼我，生闺女没用，外姓人，赔钱货！还是儿媳妇是一家子。” 稀粥里，下了毒鼠强，剂量足够把人毒死好几次。我妈死了，死在了她最爱的家人手里。耀祖盯着奶奶的尸体高兴地拍手。 “奶奶死了，姑姑就会来接我，我要吃牛排，喝冰可乐！” 地窖里，一家人喜气洋洋，没有人为去世的我妈悲伤。他们开始幻想食物充足的日子。我哥搓搓手：”就算吹不上空调，招娣肯定带吃的回来，只要饿不死，咱们就能挺过去。” 他们没想到，我妈的死没有激起我的任何情绪。 “死了？找地方埋了吧，我回不去。” 我爸咆哮：“这是你亲妈！不回来奔丧，别人是会戳着你脊梁骨骂的！” 以前，我最在乎的就是别人的评价，所以争做世人眼里懂事的闺女。一次次的妥协，换来的只有无尽的剥削。这次，我选择为自己活。 “随便吧，谁爱骂谁骂，等高温天结束，我再去祭拜。” 耀祖脸色红的吓人，他不断摇头：“爸爸说奶奶死了，我就不会挨饿，姑姑，奶奶死了呀，你怎么还不来，我要吃牛排，吃冰棍！” “你爸骗你呢，蠢货。” 我挂断了视频通话。手机只剩下很低的电量，我哥小心翼翼关了机。我嫂子忧心忡忡：“马上就没吃的了……你爸……” “再忍忍！” 地窖里的几个人又熬了两天，高温加饥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众人倚靠在墙角，虚脱不已。我在别墅，给自己下厨做了四菜一汤。可乐鸡翅、西红柿炒蛋、水煮肉、清炖牛肉，汤是开胃的酸辣汤。别墅的食物，足够我吃上三个月。我在餐厅吃着饭，把照片给我哥发了过去。监控画面里，我哥骂了一句脏话。 “再这样下去都会死，让爸出去，说不定能找到招娣待的地方。” 现在的温度飙升更多，已经不适合人类出门了。我爸怕死：“我不去，凭什么是我？” “我妈死了，你不去，谁去？” 是啊，我爸唯一的挡箭牌，已经被毒死了。这家人，在面对生死关头，每个人都露出了爪牙。没有人不渴望活着。当时的我，也好拼命的想活呀。我忍着高温在地上爬着，膝盖烫出了一道道血痕。那时我在想，说不定有人出来找我，我再坚持一下，就好了。没有谁，可以剥夺他们的生命。从他们算计让我死的那刻，命运的回旋镖，就注定会扎在施暴者的身上。我爸最后还是被赶出去了。他最宝贝的大儿子，把他推出了地窖。耀祖撑着力气跑出来。 “好孙子，你是帮我求情了吗？” 我爸的眼中燃起了希望。耀祖兴奋道：“爷爷，你能帮我买冰可乐吗？我想喝。” “……” 我爸眼中希望的光芒消散，周围陷入死寂。瞧，命运的回旋镖扎了回去。当时我被推出门买可乐，我爸不痛不痒：“耀祖想喝，你就抓紧去，买不到别回来。” 是啊，我的好爸爸，买不到，你也别回来。恐怕，你也回不去了。我爸知道出门就是死，离开地窖，他回了屋子。屋里比蒸笼还要热，他四处翻找，没有找到任何食物。 “我真后悔啊！” 不知道是后悔买了存粮，还是后悔杀死我妈？当然，这结果对我并不重要。我爸手机低电量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