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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送别人 空青没笑话她,只是一脸的放心:“萧天策是真心的,南绛,希望你日后都是平坦的路。” 南绛没有听见,只跟东陵初阙她们分着看那些首饰呢。 还有些,直接让人装了回来。 东陵初阙忍不住赞叹:“好男人啊,有十分,愿意给你花九分,剩下一分,还想着给你攒起来让你花。” 南绛笑嘻嘻的开口:“我也觉得他好。” 东陵初阙惊奇的凑过脑袋去问:“那你现在对他有几分喜欢?” “非常喜欢,非常!”南绛晃了晃手上的东西。 照着这样下去,两人的发展不会不好。 只要南绛幸福快乐,这就足够了。 南绛想起来,转头寻了寻:“阿姐呢?” “九爷回来了,这一场灯花会,就是九爷给主子准备的。”空青笑意满满。 南绛惊奇:“原来我们都是沾了阿姐的光呢,哈哈。” 说着笑着,南绛回了房间去,准备明日的婚宴。 她躺在床上,心里满满登登,唇边的笑意都是欢乐,没有半点缺憾! 东陵初阙看着南绛离开,才忍不住问空青:“首辅大人那边怎么办?” 空青的笑容冷了下来:“就算是他到了帝都,也进不了城。南绛的婚宴,一定会按时举行,我们这么多人呢。” 这一次,南绛一定要万事顺意! 彼时,帝都外,照溪策马而来。 她按着怀中的血书,看着满天烛火,想起在后的大人。 “大人,这满天绽放的欢喜,而你孤身一人,你且放心,照溪一定帮你达成心愿,将南绛送到你身边。” 照溪下马,直接找了说书人,给了他一封信,让他照着念去,最好弄得满城皆知。 然后自己不敢走正门。 翻墙进去,才落地,四周的火光就亮了起来。 她抬头,就看见一簇簇的火光之中站了两个人,长的很像。 是…… “你是嬴棣殿下吗?”照溪心中一喜,看向了那双生子之中,面上冷然的人。 大人是嬴棣殿下的师父,他一定会帮大人的! 嬴棣未曾开口回应,只吩咐天枢:“擅闯云府……就地格杀。动手!” 天枢立时抽刀,照溪马上开口:“殿下,我是首辅大人的暗卫!我奉命前来,这是大人让我带来的血书!大人现在伤重昏迷,大夫不敢挪动,虽保住了性命,可是如今仍旧无法远行。殿下,让我见一见南绛行吗?” 嬴棣目光冷然的看着照溪腰间的印记,他当然知道她的身份。 “于公,首辅大人是我授业恩师,于私,他是我二舅舅,是我亲人。作为我的恩师,我重他,作为我的亲人,我孝他。但这不代表我就要不分是非,把南绛捧给他。南绛,是我霍家恩人。一则,没有她的蛊,我父母不得今朝圆满,二则,不得南绛倾心沥血,我兄弟二人,景弟不得活,我则不能在当初被困时逃脱得生。且如今阿南自己选了忘记所有,重新开始,我们所有人,都会帮着她朝前走,绝不回头! 舅舅如果真的爱南绛,更应该尊重南绛的选择!” 照溪没想到嬴棣会这么说,她眼底带了怨恨:“就让南绛姑娘看看血书不行吗?” 嬴棣冷嗤:“若不是因为你是二舅舅的暗卫,你才准备入府时,就死在外面了,还容得你站在墙内说话?” 照溪咬牙,低下头去呢喃开口:“大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子,这就是你的好外甥,口口声声帮着个外人。” 此时,有脚步声过来。 照溪抬眼,看见了云姒。 云姒目光静暗。 照溪冷笑:“你自己是团圆幸福了,有儿有女的,摄政王也来了,你开心了,你自己好了,不用管别人死活了!” 云姒挑眉:“那肯定的,我就是很开心,我现在有这一切,是我一步步走来的。我没有亏欠过谁,我也没有把谁的哥哥扔在兵乱地,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想跟人成婚,害的人家破人亡,还要半点不尊重她的意愿也要得到她!” 照溪站起身,手中持剑:“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当真恶心你,如果不是大人辅佐你跟摄政王,你自己怕都死在南汉了,大人一路为你跟九爷铺垫,还辅佐你的孩子,你竟然把自己哥哥心爱的女人送给别人。就事论事,你是真恶心!” “撕烂她的贱嘴!”意欢在人后,此时实在听不得这个草包蠢货的话,拔出横刀就要砍了她! 嬴棣面色沉然,抬手紧紧拉住意欢。 意欢赤红着双眼指着照溪:“发癫了你,你脑子装了什么!我南绛阿姐是什么货物吗!你的臭嘴到底在说什么,你的脑子烂掉了,我撕烂她的臭嘴!把她脑仁儿拿出来看看!” 嬴棣用力的很。 照溪冷笑:“不是吗?你的确是个没良心的,你生出来的儿子也是没良心的,吃里扒外啊!如果不是大人,摄政王跟你也难得打着江山,怎么就事论事不论人,你这会儿好骄傲起来了,没有九爷跟大人,你什么都不是!” 云姒看着照溪,依稀想到了以后。 她这条路不会好走,会有很多像照溪一样的人,女人,发了疯没脑子的指摘她。 像是后世,阿斗做皇帝,不会有人说他不配做皇帝,只会有人说他扶不起。 男人做皇帝,懂兵法,有辅佐,知纳谏,有血脉,做皇帝理所应当,她上位,就要被人这样指摘,还是被一个同性这么背刺。 云姒缓缓走过去,有些无奈开口:“这是我跟你说的最后一次,照溪,我好好同你说。你朋友为你出生入死,被你亲哥哥虐的体无完肤,家人也因为他死了。你朋友自己都不想要跟你哥哥在一起了,你还要硬凑他们,把自己朋友当然货物交给你哥哥,你朋友造了什么孽遇到你这种人。” “二哥是臣子,我为君!云令政的辅佐,是干了臣子应该干的事情,做了臣子的本分!他要是不想,就别做官!在其位,就得谋其政!你说我不配,我说我靠男人,这个世道的权力就在男人手里,我有本事从男人身上扯下权力我自己用,让男人为我所用,共享他的一切,你也可以,你也去,行吗?” 照溪不懂,照溪就是不懂。 她甚至还说:“始终不是血脉至亲,果然不一样。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让不让我见南绛!否则,大家都别弄出后悔的事儿来。” 第1765章 计谋败露,阴沟里的货色 云姒眼底一沉。 这是知道她并非原主了? 她压低声音开口冷笑:“别玷污原先的六小姐了,这跟亲不亲无关,但凡是个正常人,能明辨是非的人,都不会向着二哥出卖自己的朋友!你能这样说,我只能说,你朋友有你这种朋友,真倒霉。” 话音一落,照溪也懒得再说。 她就是心疼云令政,就是爱云令政。 这天下没有云令政都成不了,这西洲没有云令政都成不了! 要不是都靠了云令政,他们这些人,早不知道上哪去了,九爷也靠云大人,六小姐也靠云大人,大家都靠云大人。 可是,云令政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这么多人都靠他了?他做什么了? 照溪这样脑子的人,又怎么会想得明白,她早就跪久了,不知道站起来了! 甚至景昀都跟她说:“你也是女人,南绛遭受的那些你也知道。可你脑子被狗吃了,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南绛是条狗还是你是条狗,踹一脚当时叫叫,给根骨头吃,甚至都不用给骨头,过几天忘了,又摇着尾巴上来了,你是人吗你?你自己想要当条记吃不记打的狗,你也不能让别人也不做人,跟你一样吧?” 照溪咬牙:“你养出来的儿子果然一个个都跟你一样,没有良心又恶心,吃里扒外不帮着自己的家人,只会帮着外人!” 她拔出长剑朝着云姒刺过去t?。 刚才她已经让人趁着这个日子去到处传播这些事儿了,只要所有人都知道,那萧家还想要南绛,肯定会被人耻笑,到时候,南绛就只能选择大人,只能跟大人在一起! 她自己愿意不愿意有什么要紧,大人都爱上她了,她就是要跟大人在一起! 这一次,为了云令政,她是真的不要命了。 “大人,天下人负你,照溪永远站在你这边!” 云姒怎么都想不到会有这种人的存在,即便是知道了南绛遭受的所有,即便是知道云令政到底是个什么人,还有迎“男”而上的。 可是还没有等照溪有大举动,天枢已经一脚把她踹在了地上:“打架打呗,你嗷嗷什么,喊这么多。等会儿给你找个有权有势,又无情薄情的男人让你嫁了给他生孩子。” 天璇:“拉倒吧,这种不能明辨是非,没脑子的东西,打死给狗狗都不吃。我家主子做的那些,都成了她主人的了,我倒不知,云大人厉害到了这种地步,她可真爱啊……” 这会儿,意欢直接挣脱开嬴棣冲上去,抓着刀鞘朝着照溪的脸狠狠抽下去:“没脑子的蠢货,你也配做女人,我南绛阿姐造了什么孽被你盯上,被你主人盯上,你是那云令政的一条狗是吧!疯狗癫狗!” 南绛受的罪,意欢现在还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因为云令政要成婚,巫族不会大开门户,南汉的人不会进得来,更可笑更讽刺的是,那时候云令政对南绛阿姐没有爱,只是觉得跟南绛阿姐在一起也行!他不讨厌。” 最恶心最讽刺的,是现在还有人为云令政说话! 意欢气红了眼,眼前一下子有些难看清楚。 云姒急忙去拉住意欢,吩咐人:“别动她,等南绛跟萧天策顺利完婚之后,再把她放出来。” 照溪被押着下去,嘴里还大喊着:“白眼狼,你真是一条白眼狼,一家子都是白眼狼!你不帮自己哥哥,把自己哥哥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你没良心又恶心!” “早前听你说过一句话。”这时候云墨裴忽然过来,看着云姒跟她身边的意欢:“常与智者争高下,莫跟傻子论长短。就那种脑子的人,你还想要把她扶起来?也是个扶不起的。” 云姒看着云墨裴:“是不是你通知了二哥,南绛要成婚的事情?” 云墨裴哑然:“你怎么知道?” “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着急的要回来?”云姒又不是猜不到! 云墨裴忍不住叹息:“我之前也不知道二哥跟那个南绛的事情,二哥生性凉薄,如今知道情爱,心中也只是占有,南绛跟二哥在一起,不会好过,还好南绛清醒,选择彻底忘记。” 恨一个人也需要力气。 当云墨裴听萧慈说南绛连恨都不想恨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女子的心,是彻底收不回来了。 一家满门因他灭,血海深仇搁中间。 怎么可能收的回来? 只是…… “萧天策不介意吗?”云墨裴问。 云姒摇摇头:“萧天策还不成熟,但是他为了南绛一点点的在改变。一个男人只要不断的站起来,不断的改变,那就是可行的。你要是能遇到二哥,跟二哥说,爱南绛,就尊重她!” 照溪此时开口:“没用的,萧家的人不会想要南绛的。我来的时候,已经……” “你说这个吗?” 突然,霍影带着几个书说的过来,按到了照溪跟前。 照溪看见她派遣出去的那几个人现在全部都被抓了,就连她写下的那些说辞,也被扔在了地上。 她惊恐的白了脸:“不可能,这怎么会可能,怎么会这样……你是摄政王的人,摄政王也指望着我家主子,他居然也吃里扒外,他呜……” 云姒已经懒得跟照溪这种人说什么了,说不通的,就算是告诉他云令政的所作所为,她还要怪天让云令政变成这样,怪蒋淑兰把云令政生成这样,太蠢太可笑了。 “拉下去吧,别让她打扰了南绛的婚礼。” 他们这么多人,就是要保住南绛的婚宴顺利进行。 照溪的臭嘴被堵了起来,意欢却怎么都安静不下来,浑身绷的死死地,甚至怎么都想不通: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是什么养的猪脑子才能说出这种话来,云姒阿姐不支持这样的一个人渣,还要骂云姒阿姐恶心没良心,只是政绩卓越,就要把一个人渣捧的那样高,他配吗!” 意欢已经看不见了。 云姒眉头紧皱,刚要说什么,嬴棣忽然上前:“下面的人说阿南快过来了。” 第1766章 云令政抵达:要么萧天策死,南绛守寡 意欢捂住自己的眼睛:“快带我离开吧,别让南绛阿姐看见我这个样子,不然她担心的。她现在开开心心的,为什么总要有人让她不好过。她年少做错的事情,已经为自己买单了啊,为什么还会这样……” 景昀匆匆的跑过来:“像是照溪的这种东西多了去了,根本不用放在心里去。这种人自己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你看,照溪这样的,不就是男人的一条走狗,只会为了男人说话,分不清好坏是非,谁不帮男人她就骂谁,你看她现在是个什么?” 萧慈此时过来,拍了拍意欢的肩膀,笑着开口:“好了,收拾收拾,不要被这种阴沟里面的臭老鼠搅了心情。下次也不要跟它解释这么多了,这种臭老鼠,你就算是提着它的耳朵跟它说,它脑子都转不过弯来,蠢就是蠢,它不明白的。” 明日就是南绛的大婚之日,云姒她们一夜无眠。 云家府上挂满了红色的大喜字,小厮丫鬟们,一个个腰间都系上了红色的绸缎。 萧家此时更是热闹的厉害,从昨晚开始,他们家就一直在放鞭炮。 老太君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找了萧国公来说:“南绛进来萧家的门,就是萧家的人了。不管她以前怎么样,过门之后,咱们一定要团结。一个大家族,有人从外面杀进来的时候是杀不死的,都是从内里开始烂了开始乱的,你一定要记住。” 萧国公执掌国公府那么多年,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现在也慢慢的开始接受改变,这都因为萧天策成天的说道。 唯独张氏…… 不过张氏已经被送走了。 府门在此时大开,开始不断的有人进来贺喜。 萧家娶的是南绛,云姒的妹妹,巫族的圣女,身份可见贵重。 萧国公选了这条路,只听下面的那些人说什么:“很多的一些人家不赞同云大人一个女子上位,还有那些夫人们也不服气,更看不得,说云大人一个女人牝鸡司晨,靠着男人,只会嘴上厉害,萧家提前就做了走狗,没有风骨,他们不来。” 老太君皱眉看想了萧国公。 萧国公问老太君:“母亲怎么看?” 老太君笑了笑:“此事你自己觉得呢?” 萧国公道:“我既然选择了,就不会有后悔这一说。他们不来,那就不来,这儿媳妇,老子照样要让儿子接进门。把那些不来的,给我记下名字,送去给云姒,告诉她,这些人反对她,让云姒早点做打算。我萧家,现在唯他马首是瞻!在出去说,南绛是我萧家的人,从今天开始,谁得罪南绛,就是跟我萧家的人过不去!” 萧天策就在外面,听见这话,不由一笑。 他终究开始靠着自己的执着跟努力打动了家里的人,让家里的人改变。 转头,萧天策赶紧去准备,今日他心慌的很,或许是太期待了,总觉得事情会有什么变故。 这个感觉不但是萧天策,就连空青他们也是。 陆鹤跟十一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上哪去了,怕是赶不上这样的好日子,又怕被别人赶上这样的好日子。 云姒在府中坐着裁决一切,这会儿就听见人说:“不知道哪来的人,在济民堂闹事儿,说是女子行医天理不容,牝鸡司晨,说济民堂里面的女人都该死。” 还没有完,又有人来禀告:“那些个女的,说济民堂的女子不守妇道,说是这西洲要乱了,还说什么女君,就是靠男人,也没见做出点什么来,不指望男人,大人您什么都不是,还有一处的济民堂被人放火烧了。” 空青瞬间火冒三丈:“我就说这些人是扶不起的猪大肠吧,那个猪脑子也不会想想,口口声声靠男人,这……” 云姒抬手,根本不在意:“把人给扣下,让她们还钱。” 空青着急:“主子,就扣下还钱就完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早在照溪这种人出现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站不起来是有原因的,这种人不会去想,一个女人身上担负什么,只会想着,你一个女人,哪里比得过男人,凭什么?有时候,一小部分昏了头的同性往往更加会为难同性,这还是一个开始,t?之后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云姒摆摆手:“去办吧,让她们照价赔偿,要是毁了的是珍贵的药,那也让她们赔。” 空青冷笑:“就是怕有些人,跟阴沟里面的臭老鼠一样,有这个本事叫骂,真的要拿到台面上,它又怕了。” 云姒没说什么,不想毁了今天的好日子。 后世之中,即便是女子可以上去,但是重男轻女还是存在,所谓的女子站起来,却依旧没有能站起来,很多的人家还是执着生个男孩子传宗接代。 这不单是男权的压迫,还有想照溪这样的人的存在。 愚蠢,无脑,不分是非,老猪也爱吃猪肉。 可见女子之难。 若不是因为先前云姒要顾着孩子,又要顾着家人,这样许多的事情压在身上,她又怎么不能更快搏出一片天。即便是萧慈,现在头上还压着女人的三从四德,还有人用她跟男人比,说她凭什么做大将军,一定是靠了男人,靠了云大将军。说这话的,还不止是男子,还有同为女人的那些人。 这个世道,比后世更加艰难,想要让西洲改头换面,更是难上加难。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黄昏时分,萧天策亲自骑着马儿来了。 云姒她们一群人簇拥着,看着南绛出嫁。 南绛眼底含泪,上了花轿,朝着云姒挥手:“阿姐,我……我明天就回来!” 萧天策紧张的开口:“明天不能回来,三天之后才能回来!三天之后我陪你回来,到时候你爱回多久回多久!” 南绛一身嫁衣美轮美奂,朝着外面喊:“我三天之后回来,阿姐你等着我!” 云姒朝着南绛挥手回应。 这时候,霍影过来:“首辅大人到城外了!说若是这场闹剧成了,要么萧天策死无全尸,南绛守寡,要么,萧家从此不复存在。九爷已经过去了。” 第1767章 云令政:今夜我只要南绛! 云姒沉思了一瞬,空青快步走到了云姒跟前:“主子,怎么?” 他们都知道,云令政是个百无禁忌的人。 当初是连家里人都能利用一把的。 如果南绛真的嫁给萧天策,那他说的话,很有可能成真。 云姒眼底冷暗。 不管怎么说,她一定要保住南绛。 转头,她看向了霍影:“九爷呢?” 霍影如实回答:“从女君到西洲那一年,主子跟您成婚,主子到了西洲,在这里花了大力气培养了不少的人,如今是用到那些人的时候了。这些日子,主子都在召见那些人,准备为西洲换血。” 云姒垂下眼眸。 那一夜,他们看完了灯花会的烟火,他就被人请了去,现在还没有见到人。 云姒知道他开始忙了起来,如今这种时候,是她主持一切的时候了。 “霍影,你去一趟吧。你去了,二哥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安抚好了这边之后,我随后就到。前面是不是还有人阻拦二哥?” 霍影点头:“有,五公子回来了,四公子也在,您派去请云大将军的人,还送了书信来,是为首辅大人,我现在已经拿到书信了。” “送去给二哥看!”云姒颔首:“我随后就到。” 夜幕之下,帝都城外。 云令政身后的衣衫被鲜血混染。 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云墨裴跟云江澈,他只冷嗤了一声:“要么让我过去,要么我带着你们两人过去。” 云江澈骑马上前:“二哥,尊重南绛的选择吧,让南绛嫁给萧天策,这是她自己选的。当初她一心为你,一心爱你,你不要,现在她好不容易放下过去从新开始,你何必……” “这话应该她自己来跟我说,我在这里等着你去让她过来,事情到底如何,我要她亲口告诉我。”云令政眼底的寒意如冰。 云墨裴此时上前:“二哥,做弟弟的今日也在这里劝你,算了。你我是家人,用不了那些阴谋算计,所以我今天什么都没带,只在这里劝你,回去,或者进去也可以,去吃一杯南绛的喜酒,了却你们之间本不应该起的情缘,从此之后,山高水阔,你同南绛姑娘,再不相干。” 云令政眼底嫌弃讥诮:“好一个山高水阔,再不相干。你可还是当初送信告诉我她要嫁人的云老四?” 云墨裴沉沉叹了口气:“我会送信给你,以为你只是辜负了那个姑娘。辜负,误会,一切都能够从头说起,还有机会从头开始,可是我没想到,你做的是不能转圜的事情。” 云令政嗤笑。 死了一个南离,他跟南绛就再也不能开始。 “兵乱横行,带着南离那样的累赘,死的就不只是南离,而是所有人。前行的路上,扔下累赘,乃兵家常事,何错之有?在那种时候,若是不狠,犹豫不决,害的就是所有人!” 他以为,他用亲随鸾徽的命,教了南绛一次,她会懂了。 可是她依旧不懂,她依旧不明白。 此时云墨裴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闭上了眼。 他自是聪明无双,但却比这位二哥多了人情味。 在知道南绛家人亡故,被扒了衣服做成了蜡像,巫族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而这一切的苦果都是因为用情不坚的二哥时,云墨裴就不能再帮他半点了。 云江澈长叹一声:“二哥,今日做弟弟的,要不敬了。” 说罢,他拔出了长剑。 云令政抬手,伸手的暗卫纷纷现身。 他自己,手中的横刀也出现。 就在此时,前方有马蹄声踏雪而来。 “住手!” 霍影手中拿着云承祖的书信,策马扬鞭而来。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霍影,代表的就是霍慎之。 他勒了缰绳,骑马慢行至云令政跟前。 云令政从他身后看过去:“是九爷让你来的?” 霍影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中的信交给云令政:“这是大将军的书信,请首辅大人过目。” 云令政甚至都不必看,只冷笑:“这么看来,九爷的意思,也是不让我前行了?” 他抬手,手中的横刀出,那一封信,看都没有看,就被削成了碎片。 霍影垂眸叹息:“首辅大人,我家主子在皇城内等你,我现在带你过去。” “我要见南绛,今夜,我只要南绛!”云令政看着天色,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了。 他在这里拖延一分,南绛就朝着萧天走近一步。 霍影摇头:“南绛……再不能够跟大人一起了。” 云令政的脸色彻底的冷了下去:“是九爷的意思,还是小六的意思,我再说一遍,让开!” “是九爷的意思,也是六小姐的意思。” 云令政再不多言,抬手吩咐暗卫。 城外暮色四合,雪色纷飞,万物萧条。 城中,因为萧家娶亲,爆竹声不断,笑声都能传很远。 云令政身后的血一点点晕染,光是霍影带来的暗卫都足够应付云令政的人。 而云令政下手招招狠辣,半点不容情。 呼吸之间,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发挥到了极致。 乃至于云江澈即便是武功不俗,因念着他为兄,手下不肯发挥最大力量,而被他打下马。 云墨裴直接骑马后退,从伸手摸出一支从云姒那里要的药来。 云令政余光瞥见,跟霍影交手之际,骤然大笑:“我云令政,入官场至今十三载,行事无愧江山,无愧百姓。却不曾想,有朝一日,我的亲兄弟,亲妹妹,我视为知己者,为了个女人,把刀剑对准我,阻我拦我!” 云墨裴到底心不够狠,因为这句话,手下顿时顿住:“二哥,收手吧,回头吧!” 云令政手中的招式愈发狠辣,霍影在他刺来的那一瞬,放弃了抵抗,以身躯迎了上去。 锋利的横刀接触到皮肉,如同兴奋的妖魔,往霍影的身躯里面钻。 霍影握紧手中的兵器,左手握住云令政的刀柄,狠狠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往他刀口上送。 鲜血顺着霍影的手臂落在雪上,横刀离他心口只差几分几寸,此时已经穿过了他的身。 第1768章 云令政拉住了南绛的手 云令政到底在最后关头,没有要霍影的命。 不为别的,他视霍慎之为知己,霍影是霍慎之的人,而霍影他自己,亦是一个他欣赏的男人! 只是今时今日,天地阻拦,事事阻拦,人人阻拦他! 又是为何! 霍影张口,还没有说话,鲜血就从他的口中涌出。 这一刀,还是伤得重了。 云令政只问他:“何必?” 霍影握着刀身,缓了好几口气,才笑道:“大人,我从认识云大夫没多久,就认识南绛了。南绛于我而言,跟空青一样,是小妹妹一样的存在。我看着她们两人成长的,霍影自知不应该说这种话,但是说她们为亲人也不为过。” “空青自有陆家可依靠,是知根知底的人。陆家百年大家,对空青十二万分的满意。” “云家亦是喜欢南绛。” “可是大人,可有见过取了你蛊王后的南绛,被南汉的人抓住,打断了骨头,关在地下。就因为她一个弱女子,不t?听封辞手下那位叫昆仑的话,险些被强暴。” 云令政眼底的寒意一点点凝固:“你说什么?” 他声音沉闷,带着血气。 霍影咽下血,继续开口:“巫族没了,南绛的父母死了,是被大巫师一个个按在血池边上,放干了血尸的。大人可知道,那时候南绛在干什么?” “她被人按着,亲眼看着疼爱自己的父母,哥哥,嫂嫂,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她的长嫂沭阳怀孕了,大巫师威胁她,让她拿到蛊王回去,才给南离解药,才放沭阳离开。” 云令政冰冷的眼底,如同水波漾开。 霍影:“只是可惜,南绛还没有为自己的哥哥弄到解药,哥哥就死了。” “大人知道她为什么会被灭族灭门吗?” “如果不是因为大人你不爱而娶,巫族不会门户大开,南汉不会有机会入侵,大巫师不会找到这样好的机会,南绛的父母不会死。大人!” 霍影几乎字字泣血:“如果不是因为,南绛父母不会死。是你给了那些人实施计谋的机会,你是推南绛家族覆灭的第一个力。” “南绛的哥哥嫂嫂为了她来参加婚宴,若不是大人你,他们不用来。那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叫饶丰的,大人可还记得?” 云令政不记得什么孩子。 可是霍影这么说,他几乎本能的就想起了那天,他去找南绛治疗白添翎的那天,遇到了云姒,云姒救了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因为救治不及时……他把那孩子扔进了沼泽。 霍影:“孩子的尸骨是萧天策重伤之际,冒死取回来的。” “大人你说你视我家主子为知己,我家主子为何阻拦你。今日我告诉你,我家主子未曾伤你云家人半个,当年若非我家主子,云家所有人,都将成明帝盘中餐,俎上肉。” “我家主子能回头,可大人你,俨然比当年的霍临烨,还厉害!” “你叫我家主子,如何帮你!” “今日这一刀,算霍影为主偿还,为南绛开一丝生路,请大人尊重她,爱她,就尊重她!” 云令政身上的寒意尽数被融化。 他本来冷静的眼底,开始摇晃。 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云姒内里一身新衣,明媚刺眼。 云令政眼底的血色几乎瞬间被激起。 “二哥,你知不知道那会儿在边城,你带着白添翎离开,南绛差一点被几个大汉强暴而死。当初她爱你,你毫无回应,如今她不爱你,你想要她回头,她就必须回头爱你,凭什么?” “你怪家人阻拦你……我们有什么理由帮你?” 云姒到云令政看着,看着鲜血直流的身影,抬手,按在了他手上:“放手!” 云令政松开手一瞬,帝都城内,绚烂的烟火升空。 这是…… 此时云墨裴开口:“二哥,南绛的婚礼,成了。” 云令政彻底松开手。 看着那无比绚烂的烟火,他眼前,似乎浮现起了南绛的笑意。 她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的……笑意。 “可我还是那句话……” 云令政垂眸,抬眼之际,眼底的腥红吓人:“南绛嫁谁,谁死。” 云姒的神色瞬间一凝。 可她要顾着霍影,无法阻拦云令政。 只得朝着远处大喊:“二哥,我求你了!给她一条活路吧,他的父母兄嫂,在天上看着呢!” 这次云令政发了狠,手起刀落,从马上摔下来的人,连身上的伤口都看不到,已经气绝身亡。 云墨裴抬手拉住云江澈:“不能去,二哥已经杀红了眼,誓要见到南绛。今天能拦一时,拦不住一世。跟我去萧家,先去准备。” 彼时,璀璨的烟火绽放绚烂色彩。 南绛的婚宴已完,她叫人搀扶着,一大群人站在府门口,看着璀璨的烟火升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宾客欢颜,载歌载舞。 帝都城内,姬氏皇族倒下的第一场狂欢,从萧家开始了。 “南绛,我祝你事事随顺,从此顺风顺水!”空青捂着耳朵,朝着南绛大声开口。 南绛眼底绽放着烟火欢愉,说了声谢谢,问空青:“阿姐在哪里?” “你大婚,从云家嫁出去,府上好忙啊,你阿姐也在忙呢,为你的婚事!”空青骗她。 东陵初阙跟珈蓝站在南绛身边,起哄喊着:“这婚宴不是还有一件事情吗,送入洞房,这烟火要看到什么时候,快送入洞房吧!” 景昀也跟着凑热闹:“洞房,什么洞房!送哪个洞,哪里的房!” 嬴棣笑着看了景昀一眼,没有同他说话。 此时一大群人簇拥着南绛跟萧天策进去。 西洲的习俗,盛大的烟火之后,代表着新人的好日子开始了。 洞房,也要开始了。 萧天策含笑拉住南绛的手,带着南绛往里走,还招呼着众人:“我夫人脸皮薄,不要闹她,要闹,就闹我好了!” “这就开始心疼喽,闹他就闹他!”一群人涌上去按住了萧天策,就要狠狠灌酒。 南绛弹出来,看着大家拿住萧天策,跟着拍手叫好。 也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一个浑身染血的男人,极快地到了南绛跟前,没有一点预兆,握住了南绛的手。 等众人反应过来,只看见南绛被他拉着要往外走。 第1769章 夺人之妻,怪不得那么刺激 南绛转头过去,没看见是谁,只看见男人的背影跟一点侧脸。 萧天策的目光一直都在南绛的身上,发现那人,立即呵斥:“住手!” 萧家的客人很多,如果闹起来,今日萧家真心实意摆出来的诚意,就会成为笑话。 南绛一走,就等同把萧家上下的真心,踩在地上践踏。 最重要的是,南绛现在已经跟萧天策成婚,如何能在大婚之日,被别的男人带走! 此时云墨裴等人已经早早到了萧家,跟萧家的人说明了情况:“我二哥舍不下南绛,要跟萧天策抢,不过萧国公您放心,我云家上下,没一个人认同这件事情。南绛已经选择了萧天策,我二哥嫉妒罢了!” 云墨裴是会说话的,一番话,抬高了南绛的身份,更是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云令政的身上。 老太君点点头:“男欢女爱,各凭本事,可见南绛是有本事的,不然不会让不近女色的首辅大人,都如此放不下。” 萧国公皱眉:“南绛现在已经是我萧家的人了!” 云墨裴点头:“是,我们都知道。南绛是我们的妹妹一般,云家跟萧家之前有过一些龃龉,不过都已经过去了,过日子嘛,最重要的就是‘过’。我云家,只希望萧家善待我们的小妹妹。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我们几个人都没有拦住二哥。还请萧国公做主,稳住大局,免得让萧家跟云家难堪,且当作相安无事,我们现在就去派人找我二哥。” 萧国公一听,南绛都这么有本事,让大家这么喜欢,还让一向不近女色的云令政都那么失控,可见是块宝贝地。 何况人已经是他家的了,他更是要当成自己家人护着才行。 当即,萧国公点头同意:“去吧!” 后宅闹得难看,云墨裴他们到的时候,萧天策拉住南绛的另一只手,拦在了云令政跟前。 “二哥,南绛现在是我夫人,我们已经完婚了!”萧天策紧紧握住南绛的手。 南绛不断地挣扎,想要扯开云令政握着自己的手,还朝着萧天策问:“萧天策,此人是谁,为何这样拉着我不放?” 这话犹如一根刺,一下子扎进云令政心口。 往日从不知何为情绪的男人,此时心口隐隐泛痛。 他转头定定看着南绛,乃至于萧天策手中的长剑抵住了他的脖颈,他脖颈显出血丝,目光也未曾波动。 “又装了?装作不认识,可有意思,嗯,南绛?”云令政一点点握紧南绛的手腕。 南绛的手被她握得疼:“放开,好疼!” 可任凭南绛怎么喊痛,云令政手下没有松开半点。 他抬手握住萧天策的长剑,直接朝着心口的位置狠狠入了进去。 眼底不见半点痛色,甚至带着挑衅地看着萧天策,身子猛然一用力,剑端又往他身躯里面送了进去。 原本就重伤,浑身是血的人,此时鲜血从他心口晕染开。 他的月白衣袍如同一朵朵艳丽血花绽放开。 萧天策手下一松:“云二哥!” 云令政冷嗤了一声,满手的血握住剑刃,直接见长剑从自己的心口一处拔出来,把长剑扔在了地上:“你唤我一声‘云二哥’,转头抢了我的人,天策,好心思啊。” 萧天策紧紧握住南绛的手腕:“二哥忘了,是谁做了那些事情,又是谁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放了手。是二哥你!现在她选了我,你又出现,破坏她的幸福,你到底能带给她什么!” 明明是云令政先辜负南绛。 明明是他不爱而娶。 明明是他害了南绛全家,害了整个巫族的人! 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里,跟他抢他的南绛! 云令政眼t?底冷然,低头看向了南绛。 眼底的温润才起,南绛低下头,直接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没有半点松动,又狠又凶,乃至于连萧天策,都听见了云令政骨肉断裂的声音。 “咬,你继续咬,你以为你咬几口,我就能放过你?”云令政另一手,抬起就劈向了萧天策握着南绛的那只手。 同样是筋骨断裂的声音。 南绛才一听见,就马上松开了口,看向了萧天策:“天策!” 萧天策死死抓着南绛不放手。 云令政嗤笑:“演得不错,我这个看客瞧了也忍不住为你深情感动。” 他反手夺剑,挽剑下落。 萧天策以为是要砍断他的手,他依旧不松开。 可下一刻,他就看见,云令政的长剑,是朝着南绛的手去的。 他狠了心,要砍断的,是南绛的手! 在最后一刻,萧天策骤然松开手:“南绛!” 他追着上前。 南绛什么都不明白,下意识地要去拉萧天策的手:“萧天策——” 才伸出手,就被云令政握住,直接抓了回来:“你再叫他一声,明天我血洗萧家满门,我的脾气你晓得,不信,你只管试试看!” 他彻底疯狂。 言语里面,是从未有过的嚣张跟血腥,还有说到做到的戾气。 这江山他不管了……百姓……他也不要了! 是非成败,听天由命,今日今夜,带不走南绛,他誓不为人! “二哥,不要伤她!”萧天策不敢赌,他见过云令政是什么样的人,宁可毁了也不让别人碰。 刚才那种境地,哪个男人会想要斩自己心爱女人的手,唯有云令政这种冷心冷血的货色! “她是我的妻,她已经成了我的妻!” 南绛挣扎不断,云令政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抬手就将她扣在怀里。 因着动作粗鲁,南绛的胳膊在他的力量之下,直接脱臼。 一瞬间,疼得南绛变脸了:“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我真的不认识你,别伤我夫家,我只是个大夫……我定然是认错了人。” 云令政眼底一片血雾朦胧。 他服下的药,已经快要到限。 此时听着南绛一口一句“夫”,云令政嗤笑,看向了萧天策:“夺人之妻,怪不得那么刺激!” 话音才落,云令政带着南绛纵身上马。 第1770章 新婚之夜,你说做什么? 云墨裴他们还是来迟了。 看着几个宾客,云墨裴生怕坏了南绛名声,跟萧家脸面,只把所有过错往自家身上揽,把所有不好往自家二哥身上说。 “巫族圣女南绛,心地善良,医术卓越,本领非凡,我二哥爱慕至极,但南绛跟天策两情相悦。如今听见南绛要嫁萧天策,二哥心中嫉妒,要杀了南绛……” 说的更严重的,把大家都说的同情起了南绛。 别的几个爱慕云令政的姑娘,原本就不服南绛一个巫族人,嫁给萧家这样的名门贵族,只私下议论南绛水性杨花。 云墨裴留下安定局势,却自知,人心歹毒,是非与否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自己能编造出什么来。 萧家的人过来,云墨裴冷眼看着这些人,抬手:“有一个算一个,今日先别走,记下名字来。” “什么意思,是要囚禁我们不成?”有好事者不服。 云墨裴冷笑,眉眼之中,浑然是一股凛冽:“南绛是我云家的人,也是九爷重视的人。今日我说了她的无奈,你们出去,照样要说是她的错。你们这些人的那点恶臭的心思,我还能不懂。今天这件事情,你们最好烂在肚子里,但凡传出去一个字,我都会认定是你们说的。不管你们说没说过,我找的就是你们的麻烦!” “你云家现在是要欺天不成!”侍郎家的小姐走出来。 云墨裴挑眉看着众人,懒得跟这些人讲道理,直来:“现在的西洲,我云家……就、是、天!” 未来天下之主嬴棣,身上有云家的血脉,今朝要执掌西洲云姒,是他们的家人。 整个人西洲,哪还有人大得过他们! 这时候,有人过来。 云墨裴抬手,嗓音压底,透出几分狠辣:“记下名字,侍从,主子,哪怕是带来的一条狗,出自谁家的,都记下来。你们管好你们的嘴,让我听见你们出去乱叫舌头,就不用活了。” - “碰”的一下。 南绛被按在了床榻之上。 她的衣裳散乱,头上的鬓发也凌乱不堪。 刚一起身,云令政直接欺身而上,按住了她的双手,将她高举过头顶,把她牢牢困在身下之际,他拿出最后一颗药,再吃下去。 南绛依稀之间闻到了味道,是一种能在短时间之内,激发人的药,能让人的力量积蓄,减轻身上的所有痛楚,重伤的人吃下去,便犹如回光返照一般。 这人是真的有病……真的有病! 南绛吓得要命,却又快速的强制着自己冷静:“你要做什么?” 云令政扯下腰带,把南绛的手捆绑在了床头。 他跨在她身上,一点点扯下衣服,目光沉浸如水,却又浸了浓重的欲望,暗地难见一点光亮:“新婚之夜,你说做什么?” 男人俯身,高挺的鼻尖抵着南绛的鼻尖,往日清冷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邪狞:“当然是做你!” “撕拉”一声,南绛的嫁衣直接被他撕开。 里面红色的鸳鸯小衣包裹着她的美好的身子,云令政的眼底沁出腥红的欲望。 南绛再也不能镇定,大叫:“放开我,你放开!浑蛋!”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你很喜欢躺在我怀里,任由我剥光你的衣服,一点点地抚摸你。你浑身上下每一寸,每一处,我都碰过,看过。” 云令政声音低哑,眼底却带着讽刺,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似的开口:“那处,我也进去过,挺舒服,舒服到让我失了神,松了戒备,让你得了逞。” 南绛愣住。 云令政怕她不知他说的是哪处,直接伸手去摸。 隔着衣服,南绛羞愤欲死。 “你疯了,你到底是哪来的疯子!放开我,放开!” 云令政直接撕扯下自己的衣服,声音之中没有半点温情,都是狠狞:“放开?新婚之夜,我们还没有圆房,我怎么放开你?等我喂饱你,我也吃够了,咱们再来谈。” 说罢,云令政的手,便要扯下她身上最后一丝遮挡。 南绛哭出声:“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样。今日是我的新婚,我嫁的是萧天策,哪来跟你圆房的道理。求你放过我,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我当真不认识你……而且……” 云令政的手紧抓着她最后一丝,像是欣赏着在他手底下求生的小奶猫,耗着她,亵玩她,故意让她害怕:“而且什么?” 南绛以为可以商量了,急忙开口:“而且我算是云家的女儿,萧家跟云家联姻,是大喜。你此番所做,便是至萧家云家于炭火之上,你伤了我是小,损了两家名誉跟利益,便是我死,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何必感情用事,坐下来好好想想这些,其中利弊,还需要我说多少呢?” 云令政满意的看着身下的南绛,抬手,手背剐蹭着她的脸:“变得越来越聪明了,可是我还教过你,谈判,最重要的是通晓对方的性格,才能拿捏住对方的软处。我是什么样的性子,这些东西,我会在乎?灭了萧家,也就不存在什么无法平衡利弊这一说了……” 南绛的脸色瞬白。 她没见过这种人,这到底是哪来的疯子,怎么疯狂成这样! 看着她的湿润的眼底,云令政冷笑:“你问我何来圆房的道理……” “萧天策那种青涩的小子,能让你舒服,能给你女人的快乐?上了床,是他教你,还是你教他,嗯?”云令政轻抚她的身子。 他熟悉南绛的身子,知道哪里能够让她瞬间崩溃。 陌生的感觉犹如决堤的洪水袭来,南绛的理智一下子被冲得涣散,根本难以控制生理上的感觉。 她眼底迷乱的一瞬,云令政咬住她的耳垂:“他这么碰过你没?” 南绛的理智晃动,有片刻的清醒:“我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云令政扯开她的裙摆,手下更加用力:“杀我?用你这?可以的。” 南绛哭出声来。 她居然在新婚之夜,被一个陌生男人…… “说,他有没有这样碰过你,如果你不说,我就不是这样简单了,我便要……”他俯身在她耳边,狠狠地说出两个字:“弄你!” 第1771章 南绛:挖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舌头! “没有没有,求你放过我!” 南绛几乎崩溃。 她从未做过什么恶事,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跟在云姒身边久了,单单凭借身上这个男人摸她的这两下,她几乎就要咬舌自尽! 云令政低头看着南绛,嗤笑:“这次装的很好,真的像是不认识了我一样,南绛,我要夸你t?聪明,还是笨!” 南绛克制不住眼泪。 今日是她的新婚,她身上没有带蛊,也没有带保命的蛊蛛。 她信任萧天策,把性命交给他一般。 可未曾想,会遇到这种事情。 南绛屈辱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开口:“要做什么,就来吧。等事毕,我要你的命!” 云令政看着南绛这副样子,原本的戾气更重。 他捏着南绛的下颌,迫使她睁开眼:“这般不情愿?当初你引诱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怎么,你对我能下手,我碰你一下就不行?” 南绛确定不认识眼前人,也确定,他有了什么病,才会这样疯狂。 她不预备跟一个疯的人说什么,只咬牙睁着眼,看着帐帘: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不过是失了一次身子而已,我生来干净! 云令政看着南绛这样,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怒气更足。 她扯下南绛的衣服,俯首下去之际,克制不住五脏的翻涌,当即下了床。 南绛几乎赤裸,转头看过去,只看见强盗一样的男人,平息着心绪,似乎是在压抑着作呕的反应。 虽然他按耐的厉害,可是依旧挡不住生理上的冲击。 低头,呕出一口血来。 南绛骤然睁大眼。 这像是妇人怀孕时,最严重的孕吐反应。 可这是个男子……怎么都已经到了开始呕血的地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动静。 云姒的声音,骤然响起:“南绛?南绛!” 南绛浑身赤裸,听见又是云姒的声音,立即大喊:“阿姐我在这里!” 云令政难以克制五脏翻腾的感觉。 云姒进门,见到地上的衣服,立即朝着外面喊:“空青进来,其他人守着。” 南绛被救,颤抖着穿上破败不堪的衣服,在云姒的怀中颤抖:“阿姐,那个人是谁……杀了他,挖了他的眼睛,割断他的舌头,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我要他从此眼不能视,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脚不能走!” “否则,让他活着,必然会让云萧两家,蒙上耻辱,我巫族,也会蒙羞!” 大婚之夜,萧家的新娘被男人带走,嫁衣全碎,即便是换一身回去,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也…… 云姒看向了云令政。 他撑住身子起身,药力已经发挥到最后。 云姒不知道他吃了多少那种药,只是闻着血里面的味道,都知道,肯定是许多的,否则不可能连血里面都带了药味儿。 吃那样多,是会上瘾的,跟服毒一样,而且这种药,比当年战奴为了给她保命吃下去的难戒,甚至……复发再吃的可能,高太多。 他吃了多少,才撑住回来的,云姒已经不想要探究。 只是此时,她抬手遮住南绛的眼睛,低声在她耳边说:“南绛,跟着空青出去,等明天之后,你依旧是萧天策的新娘,阿姐来处理这些,你去,去吧。” 话音才落,云姒手中的银针,扎在了南绛的身上。 刚才给南绛传那破败不堪的嫁衣时,云姒看见了她身上的痕迹。 萧天策从来守礼,总不可能是萧天策做的! 新婚妻子身上留了别的男人的印记,这换了谁能忍。 “为什么你要这样?” 南绛离开,云姒站起身质问:“你非要让她每次鼓起勇气好好活着的时候,给她一刀,把她拽入深渊才满意是吗?” “你知不知道萧家的人会怎么想她?” “她好不容易想要追求最简单最开心的生活!” 云姒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已领:“云令政,你怎么就非得这么自私!明明霍影已经把一切告诉了你,你还是执意要来见南绛。放过她,对你来说有这么难吗!你已经毁了她好几次了!为什么最后活命的机会,也不给她,你到底要怎么样!” 云令政抬手,毫不留情的把云姒推开。 云姒身子往后倒,站不住之际,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腰。 转身看过去,昏暗的屋子里,霍慎之面色冷肃,看向了云令政。 云令政无言,他已经撑到了现在,再也撑不住。 倒下之际,只跟霍慎之开口:“萧天策敢碰她,明天萧家所有人,都得为萧天策的所作所为陪葬。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在所不惜。九爷,你知道我的,你知道的!” 他的身躯倒刹那。 霍慎之扶住了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早知今日,人生何必有难题?”云令政到底一笑,似自嘲,又似别的,最终堪堪闭上眼去。 这是云令政自己的府邸,最偏僻的所在。 云姒没让人挪动,就让他在这里先安顿下来。 “二哥吃了不少会上瘾的药,硬挺到这来的。”云姒面色冷凝,沉默了一瞬,才慢慢开口: “这种药是战奴调制出的,当初只是给我吃了一个草头方子,我尚且戒的要了半条命。现在二哥吃的是最纯粹的,血里面都掺了那药的味道。” 云姒没有把握能给他戒掉。 戒掉之后,他的双手,就此废了,可能也不能再那剑,就不要说提笔。 她抬手覆上额头,走到了窗下坐下。 霍慎之行至她跟前,未曾言语,只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云姒好一会儿才说:“他是疯了吗?之前那样清醒,现在非要自己的命。不让自己好,也不让南绛好!南绛一心一意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模棱两可,现在南绛不要跟他在一起了,他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南绛!” “南绛到底上辈子欠了这种人什么的!”她语气跟着崩溃。 霍慎之目光安静,瞧着那一地的血,问跟过来的人:“萧家那边?” “萧家那边一切如常,四公子已经平了事,只是那种事情,到底是让人看在眼里,虽然不会说出去,可……” 可脸到底是丢出去了。 摇光没有说的这么直白,但是也找不到别的话说了。 云姒目光直直的看着一处,开口道: 第1772章 最后一件事,天南圆房礼 “萧家那边按理来说是应该给予安抚的,但要是给了,会让他们觉得这个安抚是他们娶进门的南绛受了委屈才给他们挣来的。这种安抚就不叫安抚了,是侮辱,是隔应,这会让南绛在萧家不好过,也会伤了萧家人的心。” 云姒这样想着,还不免开口:“站在萧家人的立场上,萧子翼是因为我死的,我是个凶手。他们放下芥蒂来同我交好,不管是看中了什么,他们也先其他人迈出了这一步,我当礼待。” 思虑着,云姒仰头问身边的男人:“我不预备给萧家什么补偿,一切就平常对待,但是萧家能用的人,我要先用上。如此,还能惠利萧慈。” 霍慎之走到了她身边坐下,同她分析:“萧慈已经跟萧家断绝关系,且跟别人成婚,按照现在的礼仪来说,萧慈跟萧家没有半点关系。” 云姒不免沉默。 想了一会儿才说:“用萧家,先把一些小事交给萧家,看看他们办的如何,循序渐进,委以重任,如何?” 霍慎之淡淡一笑,握住她的手:“你自己看着办,这想法是对的,但是用在朝政之中,会有很多变故。你少一个真实历练的机会,否则想太多,也是纸上谈兵。” 云姒也这么觉得。 “九哥,你的事办的如何?” 从前在西洲培养出的那些官员,如今就等着那些不听话的奸臣佞臣露出马脚,好随时替换这些人了。 只是云姒来到了西洲看了那些官场之中,隐约觉得不对。 都能培养出这么多的人来,直接给西洲官场换血不成吗? 为何又非要说,要云令政来说服他们? 其中固然有些好的臣子,不赞同女人上位,不赞同女子谋生,跟男人站在平等位置上。 但是,二哥能百分百说服他们?思想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她来看了一趟,接触到了这个层面,发现了,想要改变这些人的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不亚于后世的印度了。 后世那么多国家发展,那么多思想涌现,可一些国家的女性,该蒙面还是蒙面,该向男人低头还是低头,现在改变西洲,怎么会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见霍慎之微微点头,云姒带着点埋怨的开口:“我的济民堂被砸了,还是被女子们砸的。” 摇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要是男的去砸,我都能理解,毕竟他们不想要自己的女人站起来。可是女子去砸,好似那奴隶不想要翻身。” 云姒听的沉默。 还没有彻底掌控西洲,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霍慎之示意摇光退下,起身朝着云姒伸手。 两人携手出门,皎洁的月色在雪夜之中显得犹为明亮。 踏出首辅府邸一刻,霍慎之开口:“别插手两人的事。” 云姒转头看向了他。 事到如今,南绛身上有忘忧蛊,明天,她会把这些都忘记,云令政对于南绛,他每次的出现,都是一个陌生人。 而云令政,要面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忘记。 人教t?人总是教不会的,唯有事教人…… - “南绛,你忍忍。” 空青看着南绛说。 南绛瞧着眼前的臭水坑,点点头:“不用推我,我自己下去。” 她直接跳进了水坑里面。 上来没走多远,萧天策就看见了南绛。 见到南绛浑身的脏污,他吓得赶紧上前:“怎么了?你这是……” 满身的脏污,藏了南绛身上的凌乱,这一身嫁衣也掩盖。 空青听云姒的,不敢隐瞒,上前大致的开口:“大人劫走南绛,欲行不轨,还好我跟我家主子先到,救下了南绛,让她幸免于难。只是怕她不好交代,所以……” “坑在哪里?”萧天策抱住南绛,拍着她的后背,问南绛。 南绛往后指了指。 萧天策只是说了一句“你等我”,转头也跳了那个坑。 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两个眼珠子在外面转悠了。 南绛又气又急:“你这是做什么,新婚之夜,新妇跟新郎掉泥巴坑里面,回去不得被人笑死?” “这怕什么,等会儿你别出声,我自有办法应付,走,咱们同甘共苦,南绛。”萧天策比云令政年轻,也只是大南绛一岁,眉眼之间,是意气风发。 他笑着朝南绛伸出手,大白牙齿夜里跟白雪一样。 南绛心中的阴霾散去,把手交给他:“你不在意吗?” “你好好的就行,真的,我只要你这个人。”萧天策拉着南绛上马:“我现在比你脏些,等会儿我会被骂的狠些。萧家规矩严厉,你放心,我不让你受委屈。你多调教我,没有生来就完美的爱人,南绛,有什么不满,尽管跟我说。” 南绛眼底的笑容洋溢起:“说的好像狗…… 萧天策满不在乎,汪汪了两声。 空青的心放下了。 渐渐的,南绛已经不记得了云令政这个人,这回事。 等到了萧家门口,只记得自己出去掉进了泥潭。 “简直是胡闹!”萧国公看着手拉手站在自己跟前的两个泥人,起的吹胡子瞪眼睛:“你,明天去家祠给我跪着去!” 萧天策仰头,发现自己爹指着自己,忍不住也伸手自己指着自己鼻子问:“我啊?” 又指了指南绛:“她呢?” 萧国公治家严厉,这会儿看萧天策还不忘拉自己媳妇下水,气的大怒:“你还想要怎么样!出去一趟,把自己媳妇抢掉坑里,你还有脸说?跪两趟,把你媳妇的也跪了吧!真不成体统,萧家的脸都被你俩儿给丢完了,两个孽障!” 等国公爷骂骂咧咧的出去后,南绛面色凝重:“我才进门第一天,惹了爹爹不开心了。” 萧天策刚想要说什么,外面的丫鬟就进来。 “老爷不太懂女子的事情,家中的主母又病了,所以吩咐奴婢过来,让少夫人快点换下脏衣服,免得生病。” 这话,让萧天策才对南绛笑笑:“看吧,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在战场上惯了的人,面铁心软,南绛,家里人都很喜欢你。” “去吧,等会儿……咱们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办,办不好……不行的。” 南绛心念一动,知道这最后一件事情是……圆房。 第1773章 注意看,这个女人大半夜不穿衣服 萧天策没有过女人,不懂男女之事,唯一的一点纸上谈兵的东西还是被十一哄去了那种地方。 这会儿一眼瞥见了喜嬷嬷过去,还忍不住问身边的婢女:“那是上哪去的?” 婢女低着头开口:“今夜是少爷跟少夫人的新婚之夜,那喜嬷嬷是来教少夫人行房之礼的。” 萧天策目光看着外面,没有注意到身后婢女的不同。 这会儿抽了腰带,忍不住道:“教女子做什么,你去找那个喜嬷嬷过来。” 南绛就不必教了,一个女子不用学太多,还是得教教他,他什么都不懂,等会怕南绛看不上他。 只是话音落下,也没有见身后的婢女动静。 萧天策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只看身后的婢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光了,一头扎进自己怀里。 萧天策当即身子一凝,就听见抱着自己的婢女不在夹着嗓子。 她用原本的声音开口:“表哥……” “杨嘉锦?”萧天策伸手就要推开她。 杨嘉锦把萧天策抱得死死的:“表哥,你别出太大声音,要是被人知道,看到,到时候我的清白就没有了……” “你是疯了吧!”萧天策的手才触碰到杨嘉锦的肩膀,立即松开。 她浑身赤裸,他衣服半解。 “你还知道廉耻?”萧天策眼底怒色汹涌:“马上给我滚!” 杨嘉锦非但不听,还越抱越紧:“明明你是我的,表哥,你明明是我的,今夜也应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为什么她非要跟我抢?就算是让我做平妻我也愿意,妾我也愿意!表哥……我真的没有别人了,我只有你了……” 萧天策的神情冰冷了下来,骨子里的那本性一点点透出。 他抬手按住杨嘉锦的肩膀,柔声开口:“表妹,你先松开,这样让人看见,对你我不好,有什么,咱们上床说?” 杨嘉锦猛然抬头,看见萧天策神色温和。 她心中一喜。 姨母教的那些果然有用! 只是她才松开手,萧天策的面色瞬间一变。 杨嘉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自己脸上。 用力之大,让她整个人赤身裸体地摔了出去。 萧天策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地上躺着的杨嘉锦,眼底没有欲望,唯有厌恶:“你是以为脱光了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这一巴掌,为你父母打你不知廉耻。人贵自重,人贵自爱,你不自重,不自爱,还想要我爱你要你?你在做什么梦?” 声音平静得很,他目光此时也没有半点避讳。 杨嘉锦原本是用了莫大勇气才来的。 现在被他这么冷悠悠的盯着自己光洁的身子,她浑身都在颤,巨大的羞耻,更是要将她整个人吞没:“表哥,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太喜欢你,我……我不能没有你,我们有婚约的……那个南绛有什么好,她今夜被首辅大人带走,且不知发生了什么……” 萧天策看着地上的杨嘉锦,动了动僵硬的脖颈,起了些许战场上的杀伐之心:“呵……这你也知道?” 杨嘉锦瞬间心虚,捂着身子,快速地爬去找刚才脱干净的衣服。 只是才抓到,要扯回来的时候,就被萧天策抬脚踩住。 杨嘉锦面色瞬间一青,这样的雪夜,她浑身雪白的肌肤被冻出了鸡皮疙瘩。 还没有等她抬头,下巴就被萧天策握住狠狠抬起。 “表……” “萧家不会容许你这样的人进门的。”萧天策缓缓开口:“世家大族娶妻,门当户对,方便双方联手。没有什么比姻亲更强的纽带。现在西洲除了云家,就是我萧家。杨家如今已经没落,莫说我没有娶妾的心,就算是我有,你哪里能跟南绛比呢?” 杨嘉锦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容情。 她一颗爱的心,颤抖得就要碎掉。 萧天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的身子:“南绛没这么不知廉耻,脱了衣服去送上门去。” “至于今夜她被云令政带走一事,那是云令政自己的问题,跟她有什么关系!” “像你这种是非都对错都分不清的女人,更是不能嫁我萧家的。” 杨嘉锦的脸色煞白。 她没想到,自己在表哥的心里,会是这么不堪。 就在这时,萧天策起身,轻轻拍了拍桌面。 很快,就有亲随进来。 杨嘉锦下意识地大叫。 萧天策提醒:“你最好收着声,我萧天策自问如今还不到权势通天的地步,但你喊大了,让国公爷知道你大晚上,在他儿子的新婚之夜勾引他儿子,毁两家的婚,只怕到时候,也用不着我出手治你的。” 杨嘉锦嘴唇乌青,恨不得去死。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天策的背影,这是跟她从小玩儿到大的表哥吗? 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表哥吗? 为什么他浑身都透着跟往日不同…… “耍啦”一声,萧天策扯下帘子扔给亲随:“把她裹起来,扔出去。” 竟是连衣服都不让穿? “表哥,你这样我会死的!”杨嘉锦死死捂着自己身子。 可是肩膀那些地方,还是让亲随看见了。 萧天策背对着杨嘉锦,闻声侧眸看她:“可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又凭什么让我尊重你?你的身子又不是我的,你跟我什么关系?男人对你这类不知自爱的女人……” “是姨母让我来的!”杨嘉锦哭得压抑,又怕真的让人听见动静。 萧天策跟南绛的婚事,不管是什么,都是错综复杂的,最重要的是,这代表了两家的联手,萧家站在了云家这边。 两大家族凝聚,萧国公如何会容许新婚之夜,她的出现来打两家的脸! 南绛的地位,无可撼动。 更不要说,萧家家风森严,婢女才说了主子的一句不好,哪怕是背地里,就教人给打死了。 她这样t?赤身裸体,趁着别人新婚要圆房之际来勾引的…… 她不敢想自己会遭遇什么下场! 萧天策示意亲随把她裹上,才问:“我母亲现在在哪里?” 亲随说了个地方,就把杨嘉锦嘴巴塞上,扛了起来。 第1774章 和离书和离,圆房夜阻拦 “碰”的一声。 佛堂之中,杨嘉锦被扔到了国公夫人张氏的脚边。 张氏看着她赤身裸体的样子,心中一喜:“这是成了?” 杨嘉锦几乎要晕死过去。 她死死地抓着身上的布,放声大哭。 张氏道:“虽然此举下作,但是终究是能成事的,你哭个什么劲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否则你……” 话还没有说完,张氏就感觉到了头顶落下了一个隐隐。 油黄的光线下,张氏转过头,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萧天策。 张氏怒才起,就听见萧天策说:“你是要你的儿子,还是要这个人?” “你什么意思?”张氏站起身,站在了杨嘉锦跟前,吩咐杨嘉锦去后面:“现在你已经碰了嘉锦,就算是没有碰,这个样子,你也是看过了。你必须对他负责,娶了她,让她做平妻!” 萧天策深吸一口气,冷笑:“祖母跟父亲和你说的那些,你半点没听见去是不是?曾经我觉得萧慈大逆不道,如今这些日子,我渐渐能理解她了。” “你连母亲的话都不听吗?你理解萧慈那个畜生,意思是你也要跟她一样吗?”张氏怒目。 萧天策:“我如今已经成家,我与南绛的家才是第一位。你要我听你的?听成萧子翼那种废物那样吗?我便是听你的,纵想早些上战场,你拿刀逼着我不许我去,让我从文,我做着我不喜欢的事,错过了一年又一年。我不怪谁,怪我自己也废物,非要当孝子听你的话!” “今夜是我跟南绛的新婚之夜,你弄这么一出,自以为瞒天过海,依旧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安插在我身上。我先是我自己,才是你的儿子,你这么喜欢控制,那我能做的,只有和萧慈一样,跟萧家断绝关系了!” 张氏没想到萧天策会这样说。 她厉声:“你敢!” “你再问你一遍,你要我这个儿子,还是想要你的侄女。”萧天策已经懒得跟自己母亲讲道理了。 不管讲什么,他都听不懂。 现在他再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当初不是他约束不好自己母亲,也不至于她总是去找南绛麻烦,南绛也不至于给她难堪。 幸好,他懂得不算晚。 “你看了嘉锦身子,明天我就上请整个萧家族老,让你娶她为平妻!”张氏气得大叫,像是烧开了的水壶。 萧天策缓缓叹息了一声。 这时候,门外有人进来。 张氏一眼就看见了是萧国公。 “老……老爷……”张氏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转头又怒视萧天策:“你居然……你居然……” 萧天策没有理会,而是朝着国公爷见礼:“父亲,我为男子,若是连娶妻纳妾都要被操控,那就没意思了。我跟南绛是新婚,我没有娶妾的想法,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哪怕是她不能生,我可以抱养宗族的孩子到她名下,这样我若是战死,她在帝都也不会寂寞,更不会晚年凄凉。” “今天儿子把话放在这里,父亲要是管不好母亲,做儿子的也不能拿自己亲娘怎么样,只是,从此萧天策携南绛离开萧家,我愿意做第二个萧慈!” 萧天策算是萧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了。 萧国公还指望着把爵位传给他。 听他这么说,气得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孽障!敢威胁你老子?给我滚!” 萧天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张氏这会儿知道怕了,急忙下跪:“老爷……” 萧国公走到了佛堂下坐下,打量着张氏,眼底的锋芒渐起,张氏看出他已经不耐烦,动了杀心! “老爷,你我夫妻数十载……” “让个小的数落我管不好自己的夫人,我多没脸。”萧国公目光紧紧地看着张氏。 张氏吓破了胆:“老爷我错了,我错了!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我会改的!” 萧国公叹息了一声:“你我数十载夫妻,你什么毛病我也知道。至于机会,也给了你很多次了,我对你是没有什么信心了。南绛跟天策两人的婚事,其中是什么利害,我也跟你说过,可是你还是一意孤行,以为多一个杨嘉锦没什么……这次是真的不能再容纳你了。” 他眼底的杀意消退,吩咐人拿来了和离书:“和离书比不得休书,休书是耻辱,但是和离书,却不是。你拿着和离书回你张家,若是不想要回张家也行,离开帝都,我会供养你到老。你的儿女们,依旧是你的儿女,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你这后半辈子就不再是萧家的人了,萧家的事情,你就不必插手。到时候你还想让你侄女嫁给谁,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张氏做梦都没想到,就这么一件事情,跟她数十年情分的丈夫就不要她来? 她如今年过四十,离开萧家,回娘家,娘家人如何容纳她,就算是去外面……她……她没了萧家主母的脸面,她要怎么活? 这不是再要她的命吗! “老爷,求求你……” 萧国公将和离书递给身边的亲随,吩咐:“拿去张家一份,再拿去府衙一份,这件事情暂且不要声张,悄悄的。对外,就说国公夫人去京郊礼佛了。” 张氏心如刀割:“老爷,如果你真的要跟我和离,我只能死在你面前!” 萧国公回头看了张氏一眼,张氏心中起了一丝希望,却听见:“你死在你儿子大婚之日,为了你的私欲?” “不……不是的……”张氏连忙解释。 “不是的话,那就是又用死这一套来唬人。说真的,成婚数十载,我挺烦你这一点的。”萧国公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任凭张氏如何哭喊,都没有再回头。 张氏怎么都想不到,就这样,夫妻情绝了。 杨嘉锦颤抖着出来,张氏一眼看见她,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杨嘉锦身上:“都怪你都怪你……” 杨嘉锦哭得厉害,现在她算是彻底无依无靠了。 张氏哭着哭着又反应过来:“不……怪那个女人,怪那个叫南绛的!她真是个灾星!把我害成这样!” 她眼底,淬了恶毒。 彼时,萧家内院。 萧天策才踏进来,就看见了正堂内的几位军情处的大人。 他心中一沉,果不其然,听见了为首的李大人开口:“萧将军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了你很久。北边战事吃紧,韩家那边,韩将军重伤回京,我们商议过,现在的萧将军你过去顶他。” 韩家是萧慈的夫家…… 萧天策看着为首的李大人,不由冷笑。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大婚快要圆房的时候来。 不是云令政的手笔,还能是谁! 第1775章 云令政:皇权之下,我为天! 萧天策看着为首的李大人:“我非去不可吗?” 李大人笑了笑:“你要是现在辞官的话,就不用去了。只是辞官……现在国家正需要你,萧将军辞官,可谓是让你萧家的百年清誉魂毁于一旦。唉……你要辞官吗?” 萧天策从前只知道云令政在朝政上的厉害,厉害到明帝想要云家的人死,但唯独舍不下这位首辅大人。 此时萧国公听见动静,立即过来:“我也是老将了,自请出征!” 李大人挑眉看向了萧天策:“哦?那萧将军的意思是?” 萧天策嗤笑。 他这一去,根本就不可能再活着回来。 云令政在履行承诺,他想要他的命。 曾几何时,他曾在书院之中的那句“挡我者死”,今时今日,甚至连屠刀都不需要,言语之间,便是能够杀伐决断,决胜千里的姿态。 萧天策抬手拦住了萧国公:“父亲,这是儿子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事,儿子自己去。” 萧国公何尝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萧家娶了南绛,云令政的报复开始了。 他抬手握住萧天策的手腕:“不要说胡话,你现在才成婚,上什么战场!” “这是国大,还是萧将军的个人的婚事情爱大呢?”李大人自始至终笑着看着萧天策。 他跟云令政,是一路的言官。 当年云令政一手提拔他起来,坐到了今时今日大学士的位置,云令政之下,便是他李修严。 这是世上不单女人慕强,男人更加慕强,云令政是他唯一心服口服之人,哪怕是前面是悬崖,云令政让他跳,他也照样跳得毫不犹豫,不问缘由。 他是被云令政收了心的心腹之臣。 如今,要萧天策去,他就得去! 萧天策面色静默,一会儿之后,方才点头:“好,容我去准备。” 他自知,这一去凶多吉少…… “晚点去告诉南绛。”萧天策吩咐下面的亲随。 跟着萧国公到了一处,方才开口:“父亲,别怪南绛,儿子是男人,t?这是儿子自己的选择。南绛是儿子自己求来的,我即便是死在了边疆,你也不能怪她半分。她是个没有家的人,萧家就是她的家了,你把南绛当成自己的女儿行不行?” 萧天策跪下来,面上带着笑意。 萧国公自来喜欢这个儿子。 早年他想要去战场搏军功,可是张氏不愿意她去那样危险要命的地方,说都是无能的人才想着去卖命,拿命威胁他不准他去。 他那时年纪还小,老老实实地读书。 后来考了科举,一路登科。其实他也不差的,只是既生云,何生天。 他早年学武,又被逼着从文,那时文官里已经有了多他好几年经验的云令政。 等他终于鼓起勇气要追求自己想要的,战场上,已经有了从十三岁就开始上阵的云承祖。 他走错了一步,哪知道这以后的路,步步成劫…… “南绛进来我萧家的门,就是我萧家的人,你放心,父亲不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人,南绛也不想要跟云令政扯上关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云令政,不管你生死如何,都是云令政之过,爹分得清是非!”萧国公抬手,重重按在了萧天策的肩膀。 他只觉得,分外对不起萧天策。 萧天策年幼时,他在战场,没有管教过他,也没有给他指引过方向,全由着一个什么都不懂,却随心所欲的无知妇人把控了他的路,他悔之已晚。 萧天策笑着磕头,吩咐亲随拿纸笔来之际,跟萧国公开口:“父亲,我从前不知权力之重,今时今日,算是心智长成。云令政即便不能出面,尚且能够只手遮天,这权力,难怪吸引人。我若是去边疆,必定拿命拼搏闯荡,若是不能闯出一番天地男人,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那我活该。” 纸笔到了,萧天策写下和离书:“若是我死了,你问南绛愿不愿意留在萧家,她不愿意,就把和离书给她,给她自由。若是她愿意,你就烧了和离书,我们下辈子还做夫妻。若是我能活,我必然带着军功活着回来找她。父亲,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起南绛,请你善待南绛,就当作是为了儿子。” 此时老太君也在外面,听见这话,泣泪如雨。 “南绛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别告诉她……我走了。”萧天策给萧国公磕头,转头,再朝着老太君磕头。 城外,萧天策看见了云姒来送她。 他知道,这种事情,自然是以战事为准,不是感情所能敢于,西洲能用的人不多,他必须去。 萧天策走到了云姒跟前问:“你向着我跟南绛否?” 云姒:“我向着南绛。” 萧天策笑笑:“好,那就好。我怕你是那种糊涂人,不分是非,执法为己。多谢你!” “你现在的能力的确不足够担负你跟南绛的未来,萧天策,若是当真想要留南绛在身边,那你只能靠你自己。这一条,是非成败,都在你自己身上了。”云姒抬手。 萧天策重重同她击掌。 此时,云姒身边的人忽然如同潮水避开。 云令政吃了太多的药,身上的血都带了药的奇异味道。 此时衣袍平整,又如同往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首辅大人,在雪夜里,披着银狐裘,风华清靡,步步而来。 他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党羽,每一个,都是西洲官场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萧天策身边,只有一匹马,跟他的一个亲随。 今夜两方对立而站,仿佛就已经是两方权力的对比。 萧天策……一无所有! 首辅大人云令政,权势滔天,抬手之间,已经能号令群臣! 他眼底没有丝毫情绪,只是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质问萧天策。 你以什么跟我斗? 你拿什么跟我比? 你凭什么敢我争! 萧天策眼底的笑意带着雏鹰展翅的锋芒,跟云令政对上之际,他笑意不减。 一个是在朝政上站立住脚的重臣。 一个,是生命旺盛,正要博发向上,却不知未来的武将。 萧天策问:“云二哥,何必呢?” 他不怕。 他了解南绛,南绛不可能回头了,也没有再回头的机会了。 云令政冷峻的面上没有情绪,只道:“萧天策,上路吧,你的妻子,我自用心为你照顾。” 萧天策笑了笑:“二哥真处处排二?” 他们已经成婚,云令政非要如此,那还就只能当他下面那位了。 云令政颔首,睥睨着萧天策:“不论是昔日的西洲,还是现在的西洲,皇权之下,我为天!” 他只要想,萧家就一定能灰飞烟灭! 第1776章 南绛失去的是亲人,可首辅失去的是爱情啊 萧天策上马,朝着云姒看去。 云姒身边,有代表了九爷的霍影。 霍影亦朝着他点头。 有能分清是非的人在帝都,在南绛身边,萧天策不怕南绛重走老路。 他未曾再看云令政一眼。 一个过去的人,一个应该成为他们夫妻之间的过客,就让他从此过去。 云姒目送着萧天策离开,转身离去。 照溪也在这个时候,被放了回来。 云令政同云姒擦肩而过之际,冷声开口:“南绛,我要定了!” 远处,高楼。 目睹着这一切的霍临烨不免一笑。 她身边的明鸢忍不住问他:“殿下觉得,南绛姑娘跟云大人,可是没有机会了?” “一个害死了你全家的人,中间隔着血海深仇,你觉得他回头,这种男人你想要吗?”霍临烨挑眉问。 明鸢想都没有想:“当然不想!” 霍临烨笑容沉了下去:“得多不正常,多漠视亲人,把一点情情爱爱当饭吃的人才能做出和云令政复合的事。显然南绛不是,她对自己父母兄嫂的爱胜过对云令政的爱。为了给自己小哥解毒,为了怀孕的嫂子,她宁肯恨着云令政也和他虚已蛇委,甚至受着嗜心蛊的痛苦和他上床,就是为了取蛊王。她有多爱家人,宁肯舍弃自己也要维护家人的命,这样的人会回头去爱云令政?什么草包才会?之所以要忘记,是为了让自己好过,自己放过自己,连恨都不想恨。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若是南绛都能够跟云令政在一起,他又凭什么不能跟云姒在一起呢? 天,是公平的! 云令政这种人,应该自食恶果。 霍临烨看着云令政,在局外看事事,似乎一切更加鲜明了。 只是这些道理,他没能早点知道。 若是能早点知道,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 天光更暗,萧天策此去,必是要带着命去拼。 南绛等了许久,等来了萧天策临危受命离开京城的消息。 南绛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明灭。 她握着手中的同心扣,却没有来得及告诉萧天策。 她已经有多一点的喜欢他了。 那眼底的落寞入了心,最终只能是一声叹息:“没关系,我等他回来。” 三日之期,南绛回门,并没有去找云姒,而是直接去了济民堂。 济民堂跟前围了不少的人,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进去求医问药。 只是南绛才坐下,整理好了一切,诊桌跟前就坐下了人来。 南绛连头都没有抬,只问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男人的声音伴随着他的手搭到了脉枕之上。 此时云姒听见南绛来,正好也过来。 看见坐在南绛跟前的人,她下意识地要上前。 但是想到南绛现在已经忘记了所有,永远不可能想起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南绛已经跟萧天策成婚了,她不用再插手。 云姒止步。 南绛抬头,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云令政,只把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仔细的把脉。 许久,才抬头,看向了云令政。 没有什么愣一下,或者惊讶的样子。 南绛如同看一个普通人一样,看着云令政,问:“你这脉搏很是奇怪,最近是胡乱吃什么东西了吗?” 云令政的目光沉了下去。 他静静地看着南绛,似乎在辨认她是不是装的,是不是在说谎! 可是南绛那一脸陌生的样子,却不像是装的。 云令政骤然起身,一把抓起南绛,直接扯到了自己跟前。 南绛被吓到,瞪大眼睛看着云令政大喊:“别激动!我医术略有不足,但是我们济民堂多的是好大夫!” 云令政俯身,仔仔细细的看着南绛,像是要透过她的皮肉看进她的灵魂。 他们三天之前,才见过,现在她就能装出这么一副不认识的样子,还装的那么好! “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云令政沉了声,无边的压迫感涌上。 南绛心知怕是遇到了医闹的,再不然这人可能是有什么病,最好是别得罪这种人…… “好……好,你先坐下,我再给你好好看看行吗?” 云令政紧紧抓着南绛的手腕,余光,却瞥见了在一旁的云姒。 她并没有上前阻拦,就连她身边站着的意欢,也没有上前阻拦。 只是这么看着,毫无顾忌。 云令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抓住南绛问:“你不认识我?”t? 南绛:“不认识啊……没见过……” “云令政!”云令政一字一字念自己的名字:“你说你不认识?” 南绛摇摇头:“不认识,当真不认识!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或者您哪里不舒服,我可以找别人给你治!” 南绛也眼里的神色骗不了人! 云令政却像是不肯信一样:“莫说以前,三天前我们才见过,你说你不认识?南绛,你的谎话什么时候也练得这么好了?” “您当真是认错人了。”南绛只觉得他有病:“三天前是我的大婚之日,我如何见过你?” 仿佛是为了验证心中猜测,云令政问:“三天前,你跟那男的拜堂之后,发生了什么?” 南绛心说凭什么说给你? 但是本着不得罪病人的态度,她开口:“三天前拜堂之后,我出去掉到了泥坑里面,被我夫君救回来了,我夫君还跟我一起掉在了泥坑里面。” 云令政紧皱的眉头,骤然一松。 便是拉着南绛的手,也松开了。 果然……果然有猫腻。 难怪,从萧天策跟南绛成婚之后,就没有人再阻拦他了。 便是九爷,也不曾阻拦他。 这一切的问题,都在南绛身上! 南绛握着自己被弄疼了的手,小心的开口:“我们这里不单有治疗身上病的大夫,还有治疗心理病的大夫,你可要我为你引荐呢?” 云令政抬眸,看向了南绛。 她眼前澄明。 他不信不行。 她当真不记得他了。 “我叫什么?”云令政再问。 南绛诧异:“你没说啊。” 云令政面色凝重的看着南绛,他余光过去处,云姒跟那个小姑娘已经不见。 “你怎么敢的……”云令政闭眼之际,犹如忍耐到了极点,声音如同野兽厮磨。 再次起身,桌子像是一块抹布一样,被他掀到了一旁。 他自问纵横至今,还未曾有这样的时候。 此时原本清冷的面容,眼角染上猩红,声声质问:“你亲手把我拉入这烂泥之中,转头你自己爬了上去。口口声声说爱我想要跟我,你转头忘却前尘往事,嫁给别人,南绛,你怎么敢的!” 质问声很大,大到就连在外面的意欢都忍不住朝着一脸着急的照溪说: “南绛失去的是亲人,可首辅失去的是爱情啊~我希望他们最后能在一起~” 第1777章 真相大白 照溪看向了意欢:“你没必要这样讽刺我!你一个孩子,你又懂什么?” 她目光看向了云姒:“而你,又懂什么?你知道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云家,你的父母兄长又是怎么对他的吗?白添翎给了他希望,再撕碎他的期待,南绛再度把他心打开,再给了他一刀。大人是错了,可是他回头,却总没有路在等他了……他日日夜夜的走过的路,我都看在眼里,我才会心疼他……” “大人自是位高权重,他此生不知为何而活,好不容易再有所求,如今又成了这样,我可怜他……我错了吗?” 意欢想要反驳照溪。 可是云姒按住了她的肩膀。 云姒沉默了一瞬,才开口:“你爱他。” 爱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觉得一个人可怜,心疼对方。 照溪不敢把“爱”说出来,她摇头否定。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 云姒好声开口:“照溪……你爱他,你看不见别人,看不见南绛的苦痛。你没有错,但是你不能一直把想要远离他的人往他身边推啊。” “可是……情爱本就是自私的不是吗?六小姐你扪心自问,如果是你,你是大人你会怎么样?”照溪走到了云姒跟前,她指着自己的心:“我……我为大人难过……” 云姒没有回答,只听见了里面人的声音。 是……云令政不太好了…… 南绛看着云令政这个样子,下意识地想要搭上他的脉搏。 他现在这个难受的样子,怎么有点像女子害喜呢? 就是……孕吐? 南绛不确定,只是手才伸过去,云令政已经压住了五脏翻腾的恶心感,握住了南绛的手腕:“不管你吃了什么成了现在这样,我一定要让你记起来!” 南绛还是决定不管了。 虽然是大夫,但是也不能不要命吧? 这个人看起来病得挺重。 看着南绛眼底完全的陌生,云令政犹遭千刀万剐。 她都忘记了,今天过后,明天再见他,他又是一个陌生人。 好狠毒的招数,是半点机会都不给他留,专门为了舍弃他做的这些。 她恨极了他了…… 云姒看着云令政出来,本以为他不会说什么就会离开,只他朝着她出声:“跟我来。” 云令政面色暗沉,眼底的光昏暗一片。 照溪拿了披风给他披上。 意欢想要为南绛说两句,可是依旧被云姒按住,云姒同她说:“不是说想要学学巫医之术,让我带你过来吗。去吧,南绛刚好在,你去跟着学学。” 意欢看了云令政一眼,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南离被千刀万剐的死,南离死都没说出她的所在了。 南绛更是脱了层皮才有今天,她发自内心恨不得跟满天神佛祈求,别在要南绛跟云令政有牵扯了。 谁知道他居然还能找来,他凭什么啊他? 意欢进去,很快就有声音传出来。 意欢:“南绛阿姐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几个病人了?” 南绛这会儿坐下,笑着开口:“刚来呢,坐了好半天都没有人来。” 门外,云令政的身形一滞。 才转身的功夫,就已经把他全然忘却。 甚至才说了名字的,眨眼间,她也都忘记。 这世间任何她都记得,唯独……忘记了他! 照溪泪眼朦胧,低声喊了一句:“大人。” 云令政没有应她,只看向了云姒:“出来。” 云姒跟随出去,上了马车,似乎所有都在意料之中了。 她没有等云令政问,直接道:“她种了忘忧蛊,如你所见。” “忘忧……”云令政的目光看向了马车外,他低声呢喃:“我是她的忧么,只是她的忧么……” 云姒没有看云令政,而是低声说着南绛这一路经历的所有。 她的父母怎么疼爱她的,又是怎么死的。 云令政自己心里也清楚。 如果不是他不爱而娶,南绛的兄嫂不会回巫族主脉,不会被杀得那样绝。 白添翎是怎么会是,南绛又遇到了什么,事无巨细,云姒说得清楚干净。 云令政看向了云姒,隐约之间,从云姒的眼底看见了些什么,他直接问:“你知道了?” 他问得模棱两可,云姒答得模棱两可:“我可助你一臂之力,二哥,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了。南汉之主封疆,皇子封辞,白添翎的第二人格白烬笙,还有一个叫昆仑的亲随。我知道,你跟九爷想要做什么……” 云姒再抬眼,眼底狠辣若隐若现。 南绛的仇,也是他们所有人的仇! 誓不敢忘! 只是眼下,南绛身上最大最要紧的重担,是让巫族重生。 八方族人,如今正陆陆续续朝帝都而来。 云令政闭上眼,原是骨节分明的手,在衣袖里面一点点握紧,关节也开始发白,如同血在白皙的皮肤下晕染开了一样。 许久,他睁开眼,才吩咐照溪:“回府。” 去的是云府,云姒为此找来了战奴。 战奴还没有踏进来,就闻到了那股纯粹的药味。 如果勾魂的妖魔,便是让正常人闻了,都忍不住想要尝试一番! “当初我只是用那么一点点,还是杂乱的,且保住了云姒的命,尚且还让她戒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你吃的是实打实的纯粹药,我……”战奴现在都犹豫了。 云姒问:“戒起来会怎么样?” “你当初有多疼,他会比你疼成千上万,你且想想,当初你疼得好几次晕死,他会疼死在这药之中。但是这么吃着下去,也不好,刚开始吃一点点就可,慢慢的就越来越多。这种药损伤五脏肺腑,后面,也逃不过一个死字。”战奴叹了口气。 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给的。 只是边城,他们见到了云令政,云令政问他要时,他也不觉得什么。 毕竟行走在外,他之前也问自己要过许多。 谁曾想,他把最纯的药往自己身上用! 才叹气,云姒跟战奴转头就看见他又吃了一包,足足一大包。 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唇角流下来,首辅大人依旧矜贵,擦拭了唇角,问的是:“我还能活多久。” 他不准备戒了,他也没时间戒。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南绛当初为自己的选择负了责,如今他也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云姒猛然起身,看着那一包空了的药,目光又落到他脸上:“你吃多久了?” 第1778章 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药军 云令政生的清隽,肤色比其他几个都白许多,一身气度风华清靡,文官风骨郎艳独绝。纸笔定局,持剑安太平。 只没有这种药维持,他再也不能持剑,提笔。 这药的用量已经开始大了,他在边域,问战奴要到药的第二t?天,就开始吃了。 刚开始吃的少,但是这样少的药,不足以填蛊王缺失的损伤,他一点点的加药。 也不只是为了南绛,还为了他身为男人的野心。 云姒听见他说四十天之前就开始吃时,竟不知还要开口说什么。 许久,她怒道:“你非得这样吗!” 云令政眼底裹挟了几许森冷笑意:“那些话本子上总喜欢写文官归隐山林,王族为个女人放下权势回到乡野。事实上品尝过权势的男人,是不可能戒得掉这个味道的。否则,前半生的努力,不就成了笑话么?” 他是事事求全之人,怎能容忍自己不能提笔,不能持剑,成一个残废。 这两样东西,在官场,就等同权力。 是人行走的双脚。 云姒:“所以命也不要了?” 云令政目光锋锐地看向了云姒,又在看见她如今养得极好的面容时,讥诮一笑,收回眼:“人活一世,若废物一生,倒不如早死。” 云姒不跟他讲道理了,她只转头问:“万事皆有相克之法,那这……” “是,万事皆有相克之法。忘忧蛊难道没有?”云令政看向了云姒。 云姒挑眉:“圣女养出的蛊有多厉害,不用我说了吧?而且……她不能记起你来……” 云令政依然是百无禁忌的样子:“理由呢?”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进来通报。 “外面有人来说,有一封信,是巫族那边的人送来的,要给首辅大人。” 巫族认识他们,知道那些事情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就连大巫师都没了,哪还有人知道云令政。 云姒才坐下,就看见了有人捧着一封信来。 她清楚地看见,上面写着南绛亲笔,云令政亲启。 南绛写给云令政的信? 送信来的人开口:“那人说这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信了,送信的人吩咐,让最快不能一个月就送到,慢一些为好。确定了大人到了帝都,且巫族圣女南绛已经跟萧天策成婚,这两条件都齐全了再送信。” 云令政盯着那一封信许久,伸手快速拿了过来。 云姒没有继续留下,她给了云令政体面,甚至也看得出来,云令政的手,微微一颤,此信很厚重,不知是南绛写了多久的,又写了什么。 正堂里面,一下子只剩下了云令政。 云令政撕开了信封。 “云令政”这三个字,是比其他字写得好的,当初在西洲,他日日夜夜教她写的,如今写得跟自己亲笔的一样。 云令政无声一笑,看了下去—— 云令政,见信安。 你见到这封信时,必然是我已经抛却一切前尘往事,重生之日。我不爱萧天策,但是人不可能一辈子受着一碗饭的,就如同你当初爱过白添翎那样。回想往事,你我的一切,爱恨,居然都是无比的刻骨铭心,我不后悔自己爱过你一场,我也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我唯一后悔的,是不我不应该答应跟你成婚,害了我的家人。 在我眼里,人不应当只有男女情爱,我也爱我自己,爱我家人,爱云姒阿姐。我写下这一封信时,已经不在拘泥于小情小爱之中,我得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巫族的圣女若是不成婚,需要在一定年纪回到巫族老死,我选择嫁给萧天策,不单是这一点,而是他的爱,让我感觉舒服。 “云令政……”灯火下,南绛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下:“我终于知道怎么活了,‘爱己’,情爱必须要锦上添花才是对的,是正确的。即便不是锦上添花,那也不能是毁灭。回想往事,从你为了白添翎的一个‘白’字打我一巴掌开始,我们的感情就是错的。错的开始,结出苦涩的果子。就连你给我的嫁衣,都是白添翎不要的……唉……” “我请大巫师给我种的噬心蛊,只要我爱你,只要我有半点感觉念一声你的名字,都会疼如万箭穿心。如果我还犯贱爱你,那么噬心蛊会叫我死无葬身之地。这是我给自己的惩罚吧,明日忘忧蛊,我希望忘记你这个人。” “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我真的再也不想要跟你这样的人,有半点牵扯了。以后相见如陌路。” “你看到这信时,我想我已经嫁给萧天策了。我心甘情愿嫁的,如果你可怜我,哪怕你对我还有一点点的愧疚,或者当作可怜一条小猫小狗,请放过我,放了我,我想好好活。” 南绛,亲笔。 信至此,再没有别的言语。 云令政的心口一点点的开始抽痛起来。 噬心蛊……她给自己下了噬心蛊跟忘忧蛊。 圣女的身体原本就是另一种活人蛊,这些蛊养在她的身体里,会一天比一天强悍。 她半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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