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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子没关系,但是你不应该害孩子啊。我的肚子真的很疼,真的很不舒服。” 方若汐哭了起来,心中更为得意:宅斗宫斗吗,她又不是没看过,轻松拿捏! “若汐!”元氏走上前,拉住方若汐。 方若汐更装了:“呜呜呜怎么办啊……” 元氏转头指着南绛:“把她给我拿下!” 就在南绛恼火的不行,想要上前去直接跟方若汐硬刚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身后越过来,拉住了她。 南绛没见过方若汐这种人,哭两句就能颠倒黑白,太气人了! 这会儿也不管谁拉她,反手过去就要给身后的人一巴掌。 “给我放开!”南绛的脸转过去,在看见身后的人是谁时,堪堪止住手,甚至整个人都愣了一瞬:“阿策?” 云令政将南绛拉到身后,自行朝前走上一步,声音带着几分冰冷,却是跟南绛说的:“我教你这样鲁莽了吗?遇事需定,你半点没学到?” 南绛:“不是的,我是想要……” 可话说到一半,南绛神思一动。 萧天策什么时候教过她这些? 云令政自知多言,却只是松开南绛的手腕,抬手将她挡在身后。 目光,径直落在方若汐身上:“什么药喝的让你不舒服,是方姨娘你吃多了,还是真的是因为药的原因?” “你是谁?你凭什么到内院里面来跟我说这些?”方若汐非常厌恶云令政。 他打女人! 这辈子她只挨过父母家人的打,那天是她最荣光的时候,云令政一巴掌把她打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这就算了,居然还用她的那套攻击他,说什么他眼里只有人,没有男女之分,很平等。 狗屁! 今天为难南绛,就是因为云令政! 白烬笙在后面幽幽开口:“南绛姑娘是他的夫人,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身为夫婿,自然是要过来的。这件事情,已经禀告过陛下了。” “什么?封疆知道了,知道了为什么不处罚她!”方若汐气的厉害。 她都怀孕了,怀了她的孩子,居然还这么对她。 云令政只问:“喝了药就开始不舒服,还是喝药之前?我带了白烬笙过来,也是医士,给方姨娘看看。” 白烬笙上前,方若汐不愿意,但是元氏跟姜氏自然不管她的意愿,只冷脸告诉方若汐不要闹。 其实也不用白烬笙这么大材小用,但是还得走个过场。 脉搏搭上,过了一会儿,白烬笙:“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吃多了,不消化,之前受惊过度,又没有好好休息,胎儿有些不稳。主母给的药自然是上等好药,我虽然闻不出来,但是也知道,她必然不会害你。” 谁会实名下毒。 一帮聪明人陪着一个傻子闹,他们也闹心。 方若汐不依不饶:“我没说那位给我的药有问题,只是我听说有些药,是能够把肚子里面的男孩变成女孩子的。这个叫南绛的,又来自巫族,说不定她对我用这种办法呢。” 这些人又不知道男女是谁决定,利用这一点,一定能收拾这个叫南绛的! 方若汐得意的很。 嘴上哭着:“这可怎么办是好,我若是生下来是男孩就算了,生下来是女孩,那就是这个巫族的人搞的鬼!” 到时候生下孩子,即便是女的那也不管她的事情。 她真太聪明了! 方若汐心中美滋滋的。 云令政静默的看着方若汐闹。 此时他心中已经转了好几个要弄死她的念头。 他哪里是什么好人,这种阻碍对他无所谓,可是对南绛,那就不行了。 南绛当真是被气的不行:“那个药还没有被喝完,再找个孕妇来试试。” 方若汐胡搅蛮缠的开口:“谁知道到时候你又下什么药给解掉啊,老夫人,你们的曾孙儿要变成女娃儿了,呜呜呜呜,都是这个罪魁祸首害的,一定要重重惩罚!” 第2014章 这孩子我不生了 触及到核心利益,元氏勃然大怒:“你要害谁!” 南绛张口欲反驳,但是却很快冷静下来。 云令政问:“你怎么确定这个药就有这个作用,若是没有,那是不是你想要陷害帝府t?主母,未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 原本是围绕在南绛身上的罪,一下子落到了云姒头上不说,还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方若汐一愣,她的那点子智商,哪里玩儿的过云令政。 云令政逼近:“碗里面还有一些剩下的药,我们找人来查验。你不信这些大夫,那就找医门的,也请老夫人找自己的人来。若是查出来,帝府的贱妾,企图仗着怀孕陷害日后的皇后之尊,那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毕竟现在的主母,可是拯救了万民,从前得士族之心,现在可是得了百姓之心哪个贵族会身先士卒,进安置山跟百姓同生共死?如今百姓们感激不尽。还有,这位姨娘自己的命不打紧,可肚子里面的龙种怎么能被她这么折腾?” 此时春和很很适宜的把剩下的那点料端出来。 她早就不再是忠心方若汐的人了。 方若汐这么闹,作为一个丫鬟,她更是看清楚了她的愚蠢。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找人晦气,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云令政看着碗底的那点药,没有给别人,而是直接给了元氏跟姜氏身边的老嬷嬷。 两人实在是在乎方若汐肚子里面的孩子,封氏皇族没有子嗣,底下人心不稳,朝上的官员也不稳。 元氏跟姜氏此时看向了方若汐。 方若汐有一瞬间的心慌。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但是药就在眼前,想来想去,只能说:“谁知道这个巫族的人下的药,那些大夫能不能查验出来。” 人家又不是傻的,还听不出她是在胡搅蛮缠的闹事。 元氏冷脸,抬手吩咐:“找大巫医来。” 方若汐肚子里面的孩子实在是珍贵异常,元氏跟姜氏都不愿意孩子出事。 但是方若汐拿着孩子这么折腾,无疑是损伤孩子的。 更何况,云令政在这里提了一遭,方若汐想要陷害主母。 云姒如今才治得病疫初见希望,那些士族更是敬重无比不说,她还得了百姓的心,若是这时候,方若汐一个先前拿着百姓命不当回事儿的贱妾,陷害她,后果是什么,明眼人都晓得! 大巫医过来,看了许久:“这药里面没有下什么跟我们巫族有关的东西啊。” 方若汐一慌:“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啪”! 元氏抬手,一个耳光直接扇在方若汐脸上。 “你都当我们是傻子,被你耍的团团转不成?闹可以,你拿着孩子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方若汐被一个耳光打懵了。 她吃惊的抬头望着元氏,刚才她还一脸“亲亲宝贝”的样子,现在怎么就变脸这么快? 下一刻,方若汐暴起:“这孩子我不生了!” 她以为这还跟在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一样,有人权,能仗着肚子闹。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错了。 第2015章 打晕南绛,消停了 “如果孩子被你闹出什么事儿,我会将你立即发买!” 方若汐抬头瞪着元氏:“你凭什么发卖我!我又不是物件,我是个人!” “呵……”云令政嗤笑:“方姨娘怕是不知道,为人妾,即是为人奴。妾亦是分三六九等,你是最卑微的贱妾,甚至连嫁娶都不曾有。贱妾,只比府上的丫鬟位置高那么一点。主人家,是有资格随意打杀发买妾氏的,妾氏发买,甚至不需要妾的卖身契。” 方若汐的脸色骤然惨白。 怎么可能…… 妾不是小三吗? 怎么还成了可以被打发的奴婢了? 卖? 卖哪里去? 云令政看清楚了她眼底的疑惑,只跟她说明白:“方姨娘天真单蠢,不知这妾的去处。可能去青楼楚馆,可能去别的人家。不过帝府这种地方,你又是陛下的女人,陛下虽然未曾正式入皇宫给你们名分,也不好把你直接发买去那种地方。打死,也是有的。” 打死…… 方若汐打了个哆嗦。 隐约之间,她想到了一句话。 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愿意做妾的。 可是她看的那些本子里面的妾不是这样的啊? “我……我……” 方若汐知道怕了,紧张的厉害,忍不住捂住肚子。 云令政垂眸:“方姨娘好好保护好肚子里面的孩子,没人有精神针对你,大家都很忙。你也不要自己害自己,自己作死。孩子在,你在,孩子要是真的有事,那你的未来就不一定了。” 方若汐的嘴巴忽然一扁,似乎是要哭。 元氏警告了方若汐一波,人都浩浩荡荡的出去。 房中一下子只剩下了她一个。 她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又抬头看看四周,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我……我想回家……这是什么地方,太可怕了……” 跟她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春和在一旁看着她,于心不忍,还是提醒:“姨娘,别哭了,孕期情绪不定,会影响孩子的。你还有孩子呢。你已经有孩子了,你能上哪去呢?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这话,更是让方若汐打了个寒战。 她都怀孕了,还能跑哪去? 方若汐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早知道那晚上,我就不去找封疆了。” 春和:“陛下,那是陛下,您不能随意称呼,现在您已经是府上的姨娘了。您找了陛下做什么?” 方若汐哭着抱住春和:“我们那婚前都可以做夫妻之事的,我爱陛下,陛下也爱我,我就……” 哪里是什么爱不爱的。 就是一些低级的放纵,放纵自己的欲望。 “我摸黑进了书房,他喝的醉醺醺的,我们就那样了。” 春和惊讶无比。 她实在是不知道,方若汐口中的“我们那里”是什么地方,女子居然能不知自爱到这个地步,还美其名曰开放? 那难道不是不自爱吗? 女子身子多么矜贵,即便是不怀孕,事后也可能患上妇人病啊。 都十七岁的人了,怎么还什么都不懂呢。 春和看方若汐的眼神,像是看个怪物。 方若汐顾着哭,什么都没有发现。 出潮汐院,南绛闷声走在路上。 云令政显然已经察觉到了新一轮的药瘾要上来了。 他快步走上前,抱住南绛。 南绛以为他在怪自己,还在闷闷想着怎么说,怎么改。 这会儿忽然被抱住,有点委屈上心头:“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你我……夫妻一体,这哪里是什么麻烦。我方才这么说你,是担心你。我怕我不在,你吃亏。你的本事不在这些人心算计上,别多想。” 云令政抱紧了南绛,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汗来。 白烬笙就跟在不远处,看见这种画面,忍不住皱眉,怕他在南绛跟前“现原形”。 到时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些阴暗的算计,我会就行……不过你也学着一些。遇到这种人,先别动怒,找她的破绽。医道这么难你都能学会,这点小事,你也能拿捏住的。”云令政呼吸开始不同了。 南绛察觉到,轻轻推开他。 抬手,摸到了一手的汗。 “你怎么了?” 云令政眉头一蹙,在南绛要凑近看的时候,低头吻她:“南绛。” “唔……”南绛的话化为一声呜咽。 远处的白烬笙叹息了一声,别开眼去。 直到—— “有劳你了。” 云令政的声音传来,白烬笙还以为是什么。 结果转过头去,发现他把南绛打晕了。 她快速过去搀扶住南绛,人皮面具落下。 云令政真容显现,他疼得厉害起来:“带着她离开,我去找云姒。” “你能行吗?”白烬笙拉住云令政的衣服:“要不去先送你过去,叫人送南绛。” “我不放心,麻烦你了。” 这是云令政少有的人情味,为了南绛。 白烬笙忍不住唏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2016章 注定的悲剧 这一场事儿之后,方若汐开始消停下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称呼封疆为陛下,也不排斥别人叫她姨娘了。 她开始盼着封疆来看自己,大约是有了孩子的缘故,她很想封疆来陪,封疆一次都没有来过,好像忘记了她这个人,她开始郁郁寡欢起来。 孕吐开始严重,有的时候吃进去就吐出来,喝口水又开始反酸。 胃酸烧毁了声带,方若汐的声音成日沙哑。 孕早期,成日困顿,哪哪都不舒服,山珍海味摆在眼前,又吃不下。 旁人还劝:“为了孩子你要吃啊!” 方若汐什么都往嘴里塞,塞进去又吐,吐了又再吃。 她后悔了。 太后悔了。 从前她不觉得怀孕生孩子有什么难的,落到自己身上,她开始怕了。 她甚至开始想,这种地方的医者能力行吗? 要是她生产的时候,能保证她的安危吗? 这话传到了云姒的耳中,云姒沉默了。 “不知道能不能。” 纵然是医术如云姒,手底下更是聚集无数能人医士,她也不敢保证。 当初她点头让南绛不要孩子,也是因为此。 怀一个多容易,可是这一路遇到的险关,当真不容忽视。 后世那样的医疗水t?平,生孩子依旧是走鬼关。 “我觉得,一个女人愿意给一个男人生孩子,那一定是爱这个男人爱到了骨子里面,别人我不知道,我一定是这样的。还有的,要不然就是十分爱孩子,或者的,如同方若汐这样年纪小懵懂无知,觉得生儿育女也就这样。不然,谁愿意拿命换命呢?” 云姒拿着药转身看向了云令政。 已经过去很多个日子,云令政挨过了最难的时候。 南绛不知道他在这里。 这话,让云令政想起了意欢。 南绛呢? 她当初冒着风险生下意欢时,身边没有他的陪伴,她又在想什么? 恨不恨他,想不想他,需不需要他? 云令政自嘲的笑了一声,抬手掩住自己的脸。 云姒只是看了他一眼,走的时候,留下一句:“我看过白烬笙给的医案,药物的节点快要到了,这几日是你药瘾发作的高峰期,撑过这三五天,后面就不是事儿了。” 可即便这样,还是要了云令政半条命。 一天连续五次的急救,云姒彻夜不眠,带着军师跟白烬笙,把他从生死关头拉回来。 最让云姒觉得悲哀的,是他在生死之际,白烬笙在他耳边叫南绛的名字。 “南绛”这两个字,就像是云令政的强心剂,云姒手里的药还没有打进去,云令政的心率就开始慢慢走向正常了。 云姒几次惊讶的看向了白烬笙。 白烬笙欲言又止。 大家都懂。 带了血跟人命的情爱,催生出无穷的力量,尤其是南绛跟云令政这种,有今天没明天,注定要以悲剧结尾的。 军师不太懂,早年看云令政,他是很佩服他的,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让人唏嘘。 连续三天,反反复复的抢救,云令政身上插满管子,数不清多少次游走在死亡边缘,未免他忍不住疼出声,还只能安排在偏远的院落之中。 而南绛,有云令政三不五时的信送到手里,她安心的带着下面的人,开始布置筹划医局药堂,每日都很充实。 每隔一天,都能收到信。 南绛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每晚累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云令政,不……看“萧天策”给她的信。 “要是我们早点遇到就好了。”南绛抱着信,安心的睡过去:“不过现在也不晚。” 第2017章 云令政真叛徒? 南汉跟大周的矛盾日益尖锐起来,边疆那边,东陵国土之上,南汉跟大周已经打了起来。 云姒医局药堂开启,广收有心人,不论男女。 仁善之名,在南汉响彻,士族心服口服,百姓拥戴爱护。 还当真开始研制起了能够死而复生的药,研制来研制去,有时候她自己都会觉得好笑。 杯子一砸,忍不住的骂一句可笑。 但是又还得捡起来,继续研究。 转头过去,又发现封疆站在自己身后,目光定定。 而他身边,是苦熬了半个月,药瘾开始减退的云令政。 他瘦的快要脱形,一张脸上,没有血色,自然不敢去见南绛的。 云姒移开眼,目光落在了封疆身上。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云姒发现封疆是个很极端也很冷血的人,他最爱权力,第二爱顾禾凝,最后才是自己。 “陛下。” 封疆走进来,坐到了云姒的身边:“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云姒看着那两只死老鼠,无奈的开口:“陛下要的是起死回生的药,我不是神仙,一时半会,研制不出来。” 封疆嗤笑了一声:“是研制不出来,还是没点压力,不用心。若是死的是你的男人,你是不是会更卖力些?” “你的男人”? 云姒听笑了,走到了封疆对面,同样坐下,她有这个身份坐在封疆对等位置。 “听起来像是南汉要赢的样子。” 封疆:“朕说的不是霍慎之。” 云姒挑眉,疑惑的看着封疆。 封疆朝着一旁的云令政示意了一眼:“方才云大人给朕出了个主意,弄死跟你最亲最近的人,你应该会努力些。但你的两个孩子都没了,东陵初阙也要嫁给朕的皇弟,她与朕的皇弟命运相关,自然好动。南绛又是云大人心头好,朕体恤云大人,不会动他所爱。朕思来想去,只剩下一个霍临烨了。” 云姒的脸色一变。 她确实是好几天没有见到霍临烨了。 “前夫婿,前男人,那也是你的男人,你觉得呢?”封疆含笑看着云姒。 云姒敛眉一笑:“可陛下即便是杀了霍临烨,我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的东西,还是做不出来。起死回生的药,这跟上天摘星星有的一比,甚至比摘星还难!我甚至,从未听说过有死起回生这一说。” 最后一句话,彻底触碰到封疆的逆鳞。 云令政的目光一沉。 果不其然,封疆笑了:“那朕留你何用?” 杀意起。 “我会试着来。” 人在屋檐下,云姒自然不会自己找苦果:“人们以前也没有见过烟火,但是终究还是做出来了。总要有人做第一人,我会尽己所能。” 封疆的目光暗了几分,侧眸问云令政:“都说首辅大人智多近妖,这几日看来,的确是如此的。你的计策,帮着朕将云承祖重创,逼出东陵,还将药送往边疆给士兵。” 云姒的目光一凝:“我大哥怎么了?” 封疆笑了一下,看向了云姒,话却是对着云令政说的:“那你现在帮朕想想,怎么样让你这位妹妹,上点心,努把力,做出起死回生的药来?” “是。”云令政应了一声,缓缓抬眸。 他的眼神犹如一口枯井,静静的看着云姒。 就一瞬间的功夫,云姒的眉头紧紧皱起:“你伤了大哥?” 人心谋算上,无所顾忌的人,总会走的快些。 就像是南汉,他不顾人命与否搞大屠杀,就算是投降的百姓,都不放过。 所以他们攻占起来,又快又狠。 可云承祖他们不一样,他们得顾及下面的百姓,士兵,有所顾虑则有所牵绊,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抵如此。 云令政没有答她,只静默的看了云姒一会,冷声回禀:“杀了霍临烨看看,若是不足够,那臣愿意赶赴前线,骗取云承祖信任,杀了他,将尸体带回来。若还不足够,云家除我之外,一共四子,臣自有办法,让他们都躺在云姒眼前。” “至亲性命,自能激得她上心研制起死回生之药。” 他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辣薄情的话。 瞬间就激的云姒大怒:“云令政,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那是你的血脉至亲!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非得这样!” 云令政目光静的可怕,面上不掺任何表情:“当初你把南绛推向萧天策时,可想过,你我也是血脉至亲?” 第2018章 拿什么跟云令政斗? “那是南绛不要你了!”云姒冲上去,一把揪住云令政的衣领:“你现在还不知道错吗!” 云姒信的。 她信云令政有这个本事把其他几个哥哥骗来,更相信,云令政能狠的下心,高低弄死几个亲兄弟。 皇位以鲜血洗涤,尸体铺路。 杀至亲的事情,历朝历代,还少吗? 为了皇位,手足相残,还少吗? 云令政依旧静默,看着气怒的云姒,他缓缓开口:“所以啊,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如今只是另投新主,流血牺牲在所难免。你揣着你至高无上的道德走前路,我要我的利益谋后半生。” “从谁开始呢?云江澈吧。” 云姒当真觉得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回来!云令政你回来!” 云姒叫不住他。 她如今在这里,得了万民拥护,可还是在封疆掌心之中。 能做帝王的人,操控一切不费吹灰之力。 云姒垂下眼,开始想着前路。 只是这时霍临烨出现之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听过,假作真时真亦假?” 云姒明白这话。 他在说,云令政会不会是借着这次机会,真的投向南汉? 刚开始的确都是计策,可是谁能保证,云令政这不是局中局中,计中计,利用他们送他一程到南汉来? 她猛然想起霍慎之跟她说的话。 云令政,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 必要之时,至亲亦可杀。 可是这话她没有抓紧,反而是云令政,懂得通透。 一次又一次的施展。 嬴棣是否还活着,景昀是否还活着? 没有见到他们,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你知道我大哥怎么样了吗?”云姒心中残存着对云令政最后的一丝希望。 霍临烨沉默了一瞬:“云令政借口假意投向南汉,要跟云承祖对话。云承祖信他,被杀手重伤,昏迷至今已经三日,依旧不醒。据说,是中了毒,云令政做出的毒。” 云姒的心猛然一震。 迷雾里,谁能确定,云令政是不是在玩真的? 他是不是真的,利用了所有人? 就在这时,外面来了消息。 说是云令政把南绛带走了。 霍临烨脸色瞬间难看:“云姒,你这二哥,真的……” 真的是t?在玩真的。 南绛离开,不在云姒眼前,云令政或者保护南绛,或者挟制云姒。 云姒重情义,必然受制于他。 真是做了一手好算计。 云姒缓缓坐下,沉默的垂眼。 霍临烨看她似乎在想退路,只道:“不用想了,那可是当年名噪一时的第一首辅,他的‘战绩’响当当的。能凭借一条舌头平息两国战事不说,甚至一人抵得上千军万马,三天时间,舌战群雄,不费一兵一卒拿回西洲领土。游说小国,合纵连横,但凡见过他的,都对他心服口服。” “当年明帝设局要你嫁给太子姬澈,想要除掉云家,可云令政都未曾被算在内,可见明帝对他又爱惜,又惧怕。” “今天莫说是你,哪怕再是十个你,加上我,甚至拉上齐王来,也不够云令政随便动动脑子的。天生的聪明,加上肯下功夫,又有多少大儒栽培,成首辅之后,又遇到多少事,事事给他提供经验,增长智慧。” “不怕蠢笨,就怕是又聪明又肯吃苦的人,你二哥就是这种人,天纵奇才,多智近妖,名不虚传。” “如果这样的人能被你算计到,被其他名不见经的人算计到,那才是真的可笑至极。” 算计他,凭什么? 云姒骤然之间变得更加沉默,许久之后,抬起头捏着眉心:“他的软肋是南绛。” 可是云姒总觉得,云令政不至于此。 但……云令政这种人还有一点,想的通,看的透,胆子……够大! 第2019章 南绛离心 “答应我,从现在开始,别在去见云姒了,好吗?” 府邸内,云令政拥着南绛,轻抚过她的脸。 南绛笑着问:“怎么了?” “如今的局势,你跟在我身边,我比较放心。” 只是话才说出口,云令政就看见了南绛不说话了。 现在正是云姒展开势力的时候,这一场疫病让她得到许多,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刻,要是自己不在…… 云令政洞悉了她的想法,随是笑着,一句话却捏住南绛的命门:“她现在自顾不暇,而且我又得罪了那个姨娘,她总要在你身上报复回来的。你总不希望,自己给云姒惹麻烦,成她的拖累吧?” 南绛的弱点是善良,是重情义。 这样的话,几乎百发百中。 她点头,随后又是想起什么,问云令政:“那天我莫名其妙晕倒了,是你打晕我的?” 云令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拥着她腰,笑得难得松快,逗弄道:“难道不是我亲的你开心了,你开心的晕过去的?” 南绛的脸一红。 “他们”虽然是夫妻,可是还未行房,最大的亲密,也是亲吻。 如今这样直白的说这些,南绛羞恼的不行:“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云令政顺势拉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是有些脏事,不想叫你看见,污了你的眼。” 南绛本能的开口:“什么事?” 那一夜的生不如死,他的狼狈,云令政不想提。 只道:“南绛,如果你最亲的阿姐说我不是好人,要你离开我,你信她,还是信我?” 南绛愣住,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云姒为她上刀山下火海,是她的至亲。 眼前人是她一辈子要享受依靠的男人。 选谁? 看见南绛的迟疑,云令政也有耐心,就一直等。 南绛张了张口,说选眼前人,就等同于背叛云姒。 选云姒,那这婚姻又何必开始?她的喜欢未免份量太轻。 “阿姐人可好了,你什么都……”都跟她说说。 可是话才到了嘴边,南绛觉得幼稚。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什么都能底对底的交流清楚,越真才能越假,越真才能蒙混过所有人的眼睛。 “我信你!”南绛握住云令政的手:“阿策,我信你的。阿姐不知道实情可能会误会你,但是没关系,等事情结束,我们解释清楚,就没事了。你走着这条路太孤独了,我陪着你。” 她说的是“我们”。 云令政觉得值得。 这条路,是一条众叛亲离的路。 “南绛,等我们把这辈子的仗都打完,这辈子的阴谋诡计都算尽,后世子孙,就再也不需要面对战火了。” 事到如今,云令政会杀至亲吗? 他会! 他敢! 牺牲云家几个人,换万世安宁。 云家人的人命,并不比那些战场上的士兵矜贵,只要能走下去,迫不得已之处,何妨死他们自己的人。 太平的背后,全是牺牲。 只是越往前,云令政越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天暗下来,云令政接到了消息。 ——“大人,抓到云江澈了。” 房内,刚醒过来的南绛听见这消息,手指不由在被下握紧。 她没有出声,更没有睁开眼。 云令政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带着人就出去:“陛下那边怎么说?” “说让大人看着办,陛下信得过大人您。”司亡恭敬的很,他也实在是见识过云令政的本事,心服口服的。 “信任?”云令政只觉讽刺,眼底的冷色稍纵即逝,转而开口:“那就送到我府下地牢关起来,他的产业,自会成陛下囊中之物,他最后的作用,自会让陛下也满意。” 远处,南绛躲在假山那头,居然将这些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现在是这样,那白日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第2020章 手足相残,阴阳独行 为什么要抓云江澈? 为什么不让她去见阿姐? 为什么要拉拢她的信任? 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问题,让南绛想来心惊胆战,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去问问? 问问阿策为什么这样? 念头一转,南绛打定主意。 这样的时刻,南绛还是信任他的,所以选择去开口问。 可是得到的消息,是“萧天策”不在府内。 不在府内…… 明明是在府内地牢之中。 南绛沉默的坐下,看着窗外摇曳的竹林。 “无冤无仇,未必抓人?”唯一的一个答案,就是她心中无比信任的阿策,要向南汉陛下教投名状。 “是啊,来这里,投诚,如果不做点什么,南汉陛下怎么会信呢?” 南绛的脸色彻底惨白。 此时,地牢之中。 云江澈缓缓睁开眼。 入眼,看见的就是…… “萧天策?” 他语气之中,满含不敢置信。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为了博功名,去了前线吗?这是何处?” 动了一下,云江澈琵琶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牢房外,响起笑声:“云大人,看来你的亲兄弟也不亲啊,这都认不出你。” “亲兄弟”这三个字,让云江澈脑海一震,猛然抬头怒声开口:“云令政!” 云令政漠然将人皮面撕下来。 真容显现,云江澈几乎目眦欲裂:“云令政!果然是你!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是你用我们云家兄弟独有的玉佩引诱我去找大哥,说大哥在生死边缘,需要支援!也是你,设计埋伏,将我带到这里,这是南汉!” 云江澈眼底悲愤交加。 嬴棣的死。 景昀的死。 云家的覆灭……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这位兄长干的! “为什么!” 云江澈从未落过泪,如今看着自己最敬仰的哥哥,他再也忍耐不住,厉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了南绛吗?一个南绛,值得你让这么多人陪葬!你自己不珍惜她,现在又来害我们!” “你知道西洲的人怎么骂你,你知道大周的人怎么骂你!” “你非把自己作死才甘心吗!” “二哥!” 一声声,一句句。 对上神色寡淡的云令政,显得无比可笑起来。 “够了。”云令政没有耐心听下去。 “今天但凡是别人,哪怕真的是萧天策在我面前,我都不会这样难过。我们是亲兄弟,亲兄弟啊!你为了个女人,你疯了!” 云令政拿着送来的书文走到了云江澈跟前:“你也说了我们是亲兄弟,可你们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为了个女人’?你们当初何尝不是为了个女人,把我越推越远,当时你们想过我是你们的亲人吗?想过那只不过是个女人吗?好话歹话,都是你们说算?” “不要再说你那套诡辩的理论了!”云江澈恨,可是他心里更加难过。 自己的亲哥哥,变成了这样。 “小六是不是也在这里,她是不是还活着?”事到如今,云江澈只想要能保一个是一个。 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 云令政将那些产业文书递给云江澈:“把这些签了,我让你见你的妹妹。” “你回答我,小六活着没有!”云江澈怒吼,因为太过激动,锁住琵琶骨的链条,穿的他鲜血淋漓。 可云家儿郎,何惧生死疼痛。 他只要一个答案。 第2021章 背叛,让我知道云姒是否还活着 “你得明白,现在你没有资格来问我这些。” 云令政将文书放在地上:“这些是你产业的文书,我还需要你的手令,还有你的令牌。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的所有产业都有一个t?掌控大局的大东家,一共十八个。这十八个,只有到场一半以上,即便是你不在,拿着你的手令,都能调遣他们。” 云江澈咬牙,眼底似要流出血泪。 当年的声音,犹然在耳,又历历在目—— “二哥,你看这是我几个大东家的名字,还有他们的住址。我这个想法,你说好不好?” “二哥你真的觉得好吗?这是我第一次做事,以后我再有什么想法,我都告诉你。二哥,你是家里最聪明的人,如果我外出哪天遇到不测,这些东西我都给你,请你帮我撑起来,二哥我信你!” “二哥,看我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二哥,我告诉你我的手令是什么样的,这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别人我都不告诉他们,父母亲问我都没说呢!” “二哥,我教你画我的手令,还有暗语!”…… 云江澈低下头,忽然笑了。 眼泪混着他的血留下来,他再抬头,定定看着云令政。 当初他有多敬重,如今心里就有多痛。 “为什么……”云江澈看着云令政:“为什么是你啊,二哥,为什么是你……你知不知道,我生怕自己出什么事儿,我把所有产业继承者的名字,都写了你的。我无妻无子,无牵无挂,我把你,当做我自己,我……” “够了。”云令政显然是不想再听了:“是你自己写,还是我来写。我的手受了伤,如今不好模仿你的字。如果你想要见你的亲妹妹,就写下这个。如果你不,我也还有办法,让你低头。” 他看向了牢房外的司亡。 司亡从怀中拿出云姒的玉佩,还有她的一柄柳叶刀。 云江澈赌不起。 云令政什么都豁得出去,但云江澈不能。 “这些产业是我从十几岁,开蒙开始,就开始经营。其中除了我自己的,还有几个哥哥们的,还有云家所有人的,已经故去的父母的,小六嘱托我搭手的。产业范围之广,覆盖曾经的六国,即便战火,都未曾大损利。” 云江澈的情绪平静了,不,只是心如死灰般的诉说着:“你把这些拿去给南汉,就等同于增强了他们的国力,为他们最好的基础来攻打西洲跟大周。” “到时候,你就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二哥,你就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 事到如今,云江澈还想着唤自己亲哥哥回头。 可拿到文书的云令政,起身道:“我没想过回头。” 一句话,短短几个字,把云江澈打入深渊。 亲人的刀落到头顶,他躲不掉,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躲。 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最亲最爱的手足这样对他们呢…… “云大人好本事,接下来最后一件事,就靠大人了。我拿着这个,去复命。”司亡笑着摆弄了一下那些文书。 他这个不懂经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云江澈的本事。 号称“仁商”的人,多厉害! 这些东西,足够说是天下的命脉。 这十几年,云江澈居然有本事把所有商铺联系到一个。 天下若是一片一叶,那云江澈的这些产业,几乎就成了叶子上的脉络。 即便未曾受他垄断的大富户,都有他的一笔分成在其中。 司亡看了心惊。 “不留下来再看看?”云令政冷漠开口。 司亡嗤笑:“怎么说?” “那我将他留到你回来,亲手做了他给你看看我的诚意。”云令政眼底掀起几分血腥笑意。 司亡点头:“陛下一定信你,我去去就回。” “等你。”云令政送着司亡离去。 云江澈听得清楚明白。 他的二哥,要他的命。 临走前,居然还告诉他,南绛现在把她当做萧天策,若是南绛知道他是云令政,那她闹起来,南汉的人必然不会放过她。 云令政亲手,把云江澈的所有退路撕的粉碎。 他什么都骂不出来,也喊不出。 只觉得,悲凉…… “吱——” 就在这时,牢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云江澈甚至都未曾抬头,听着脚步声,他开口问:“让我见小六,我要确定她是否还活着……” “云五哥?” 熟悉的声音,让云江澈为之一愣。 他抬起头,看见站在牢房外面的南绛,瞳孔都跟着一缩:“南绛?你怎么在这里?” 第2022章 云五:你莫不是又爱上他了? “云五哥,真的是你!”南绛抬手把发上的发钗取下,对准了锁眼。 这点小本事她还是有的,只要不是精密的锁,都不在话下。 “啪嗒”一声,锁开了。 南绛快步冲进去,伸手触碰云江澈的那一刻,迟疑了。 看着他满身的血,南绛不禁泪眼模糊:“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被弄成这样?” 云江澈张口想要跟南绛说是云令政,他的好哥哥弄的。 但是告诉南绛事实,转头南绛就又会忘记。 逼不得已,云江澈只能说:“南绛,萧天策,现在的萧天策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萧天策,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中有深意,但他不敢也不能说的太尽。 南绛抿唇,颤抖着手去开锁在云江澈琵琶骨上的锁链:“云五哥,你忍忍,我想办法给你开锁。对,我带了麻药,是阿姐给我的!” 云江澈吃痛的同时,有一瞬间的怔愣:“小六还活着?” “活着!前段时间的病疫是她治好的,现在她得了南汉百姓跟士族的心。等时机成熟之时,便是动摇之日。对了,阿姐现在还准备开医堂,医堂开起来,又是另一番天地。” 南绛说着,那锁链落在了地上。 她给云江澈吸入麻药,伸手就将锁着他琵琶骨的铁链取了下来。 感觉不到痛苦,只是血流的厉害。 “南绛……”云江澈抬手握住南绛的手腕:“我只要出去,你就不用管我了,你去找你云姒阿姐,告诉她,云……告诉她,不管用什么办法,弄死现在的这个萧天策,决不能让他再继续壮大下去。” 南绛的神色凝滞住,她怔愣的看着云江澈。 云江澈的心狠狠一沉:“你莫不是又爱上他了?” 事情紧急,南绛没有注意到那个“又”字。 只痛苦的开口:“或许……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是说,他潜在南汉,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云江澈嗤笑:“身不由己的人,会拿自己的……” 云江澈很想要告诉他,身不由己的人会拿自己亲兄弟铺路吗? 那得有多恨,心得多凉薄,又图什么呢? 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天下万民呢? 他看着南绛,死死握紧南绛的手腕:“他将你留在身边,一是为了你,二是为了挟制云姒。你可知道,他已经把我名下所有产业拿走,归给南汉,长南汉的势力!下一步,还要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南绛的脸色惨白的可怕。 她想要摇头,想要不信。 可是云江澈的血是真的。 这一切都好像是真的。 若不然,如何不让她去见云姒呢。 “先不要说这样多了,我先带你走,把你安顿到合适的地方,我再去找我阿姐,跟她说明这些。这一切或许还有什么隐情,你我先……先不要揣测。” 南绛扶着云江澈就要起。 云江澈苦笑:“南绛,被这种人盯上,我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他好的时候,可以为你谋算所有,不好的时候,可以用你谋算所有。我们都瞎了眼,看错了人。 南绛,我不怪你,也不应该怪你,要怪,只能怪他,太过聪明,把人心算计的那么透,让你全然信任他的为人,没有一点怀疑。” 第2023章 南绛离心,云令政身边彻底无人可依 南绛心中悲苦,不敢再言语,只支撑着身,扶着云江澈出去。 等这次稳下来,她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在她面前,阿策总是知无不言的。 她不想相信,这样好的一个人,不在乎她前程往事的人,会这样做。 云家的人,也相当于她的家人啊。 府邸的路,南绛很是熟悉。 只是意欢不见了,云令政还得操心孩子的事情。 等回来,看见南绛扶着云江澈从后门离开,他未曾言语。 倒是听身边的司亡笑着轻声开口:“大人的夫人,跟大人,不是一条心,怕是不行啊。” 言语之中的杀伐之意,很是明了。 云令政垂眸,抬手吩咐了身后的人:“跟着他们,落脚之后,再把人带来。如果再见到那孩子时,避开这些事情,不要让那孩子知晓这些。” 也没人看见,他眼里的失望。 南绛,似乎不信他。 否则怎么会偷偷救人出去。 或许信,但是最深处的信任,已然倾斜,南绛已然动摇了。 才安置好云江澈,南绛着急着就要出去。 刚打开门,入眼就是—— “阿策!” 南绛彻底僵硬住:“你……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还有暗探跟着,云令政不便再多说,只抬手吩咐下面的人:“将里面的人带出来。” “里面什么都没有t?!”南绛伸手去挡。 云令政握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到怀中控制住。 “阿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南绛压着声音,生怕被人发现。 云令政垂眸看着怀中的人:“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南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被带出来的云江澈,南绛的心凉透了。 她猛然转头看着云令政:“你要把他怎么样?” “南绛,别再信他了!”云江澈最后,只能落下这么一句。 回了府邸,南绛被推倒在软榻上。 她一下子起身,朝着云令政过去:“你到底要把云五哥怎么样!如果没有云五哥他们,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对比南绛的激动,云令政冷静的可怕。 他想要告诉南绛,话其实说错了。 如果没有他们,他们两个早在一起了。 只是,他不是萧天策,是云令政而已。 “南绛,你可信我?” 南绛瞬间屏息:“你说,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信!你敢说,我就敢信。只是你不要骗我,我是被骗过伤过的人,你是我的枕边人,我唯一的亲人爱人,你不能再骗我了阿策!求你!别让我的人生,过的像个笑话!” 云令政舍不得她哭。 这一刻,他甚至有了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想要告诉南绛,不是她看到的那样。 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要自己亲兄弟的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细作的局。 九爷准他自己看着办。 九爷信他这个人。 他想要一切快一些,少一些人死,少一些战乱,想了这种办法。 可他又知道,封疆是能跟他们所有人抗衡的存在,在南汉,封疆几乎就是另一个霍慎之,不做真的,骗不过他。 走错一步,泄露一点,这仗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去。 所以,他把这种办法执行了! 成,则天下大幸。 不成,死的也不过是他一个。 云姒不会有事,谁都不会有事,他撇清了所有关系,该死的只有他一个而已。 嬴棣还活着,景昀也还活着。 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先谋自己的死路,才会送自己亲兄弟上路。 可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那大周早就已经塌了。 这样的一场戏,他越走越远,越陷越深,他们每个人的心,离他越来越远。 他第一次感到孤寂,就是南绛私自放走云江澈。 他的南绛,也并不是那么信任他。 是,如果换了他,只怕他也不信呢。 “我……” 所有的话将要说出口。 可云令政却敏锐的发现,房顶有人。 他在这院子里布置下了五行,稍有异动,房中的油尺都会不同。 慢慢的,云令政眼底的神色开始变得冰冷异常:“南绛,信我便够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南绛的心重重一沉:“所以云五哥说的都是真的!你让我不要见阿姐,是为了拿我挟制阿姐?你把五哥的产业全部给了南汉,助长南汉国力?你不但利用我,你还利用了一直对你好的过分的云家人!” “南绛……”云令政张口。 “啪”的一耳光,南绛打灭云令政。 他嘴角的血迹,可见南绛的用力。 “我看错你了。”南绛眼底带着失望跟痛苦:“你对我好,只是对我一个人好而已。难怪他们总说,要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你不是那种人,我瞎了眼,又走错一回。我……又成笑话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第2024章 是亲兄长要他的命,他不再挣扎了 南绛痛,云令政也痛。 他的话说不出口,被听到的话,一切前功尽弃。 可是他又不想这么算了。 这天下没人信他,他都不怕,可是他想要南绛信他。 “南绛,其实……” “够了!”南绛再给了他一巴掌,眼底的情谊迅速冷却。 女人,爱的时候倾尽全力。 收回爱时,也清清醒醒。 何况南绛看起来柔弱,可心智上,就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云令政不知道第几次尝到了心痛的味道。 原来这种痛,比戒药还疼。 他看着南绛,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人,云江澈那边,收拾好了,等大人过去执行呢。”门外,是司亡的声音。 封疆的亲随,当年顾禾凝一手栽培出来的死士,他一直在窃听。 南绛听到这,猛然抓住云令政:“你想要做什么?” “夫人还不知道,‘主母’做事磨磨蹭蹭,总不能让真主母活过来。为了给她点动力,大人想到了这个办法,让她的亲哥哥去阴曹地府等着,这样,她总能上点心的。死的不是自己家的人,别人怎么会着急呢,您说是不是?” 门外,司亡带着淡笑,看着南绛。 说的冷血,话却是异常柔和。 南绛遍体生寒,看向了云令政:“你出谋划策来逼我阿姐?” 这更加佐证一点,云令政不让她见云姒,就是对云姒的一种威胁。 云令政移开眼,看向了司亡:“你的话有些多了。” “大人的夫人总会知晓这些的,瞒着也是无用。大人不是拖泥带水之人,还不如早点跟夫人说了,让夫人接受,届时,让夫人也适应好南汉,你们夫妻齐心为南汉做事。陛下爱才,刚才的那些文书送过去,陛下对大人再无不信任可言了。”司亡说道。 再无不信任? 云令政听多了这样的漂亮话了! 若是信任,如何会让他手刃亲兄弟! 可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南绛不归心,那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此时一个念头在云令政脑海之中转过:决不能让她们母女相认。 尤其是现在。 “萧天策,你还是不是个东西!我真的后悔嫁给你!”南绛几乎崩溃。 打上去的那一瞬,云令政抬手拍在了她的穴位上。 他是自小肯学又聪明的,跟着战奴学了不少东西,又曾在云姒那里,得了许多的药。 知道穴位,懂得毒理药性。 看着南绛倒在自己怀里,他唤来了婢女:“把她送下去。” 原以为,来到了南汉,他们能过一段好一些的日子,哪怕是他偷来的骗来的。 可不曾想……还是不能。 “给顾禾凝吃的那个药呢?” 地牢,云令政才说完,司亡就从怀中拿出药来。 在云江澈面前,他不再掩饰。 看着自己亲兄弟破碎的目光,云令政垂下眼去。 他心中不知在想什么,握着那瓶药许久,久到司亡催促。 云令政才抬头:“把药给他吃下去之后,确定了他死亡,记得把他的身体安置去冰宫内,否则云姒,不好研制。” “这个我自然知道,云大人,动手吧。做了这一件事,你就彻彻底底,是我南汉的人了,今后南汉的第一首辅,便是策大人您!” 第2025章 云令政彻底获得信任,也彻底失去信任 昏暗的牢房之中,云江澈原本还在抗争,可是看到拿着药,想要自己死的人是一直敬重爱戴的哥哥时,他突然不再挣扎了。 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云江澈低下头只知道笑。 “阿澈,很快的,这个药,很快的。” 云令政抬手,“手落在他的后颈狠狠用力”,将云江澈的头抬了起来。 此时麻药已经过去,云江澈只能感觉到疼,身体的其他异样他察觉不到。 等药被灌进来时,无色无味,也无多余苦痛。 夜漫长,人生路漫长,险路亦漫长。 云令政脑海之中回荡过很多画面。 是云江澈全然的信任自己,从小追在自己身后叫二哥。 他是家中二子,母亲生了大哥过后年末,又有了自己。 那时候他安静,不喜欢哭闹,不像是大哥,一岁的年纪,正是吸引人注意的。 等他长大点,母亲怀了双生子。 父母的注视就更远了,他这个二子,不上不下的。 没体会过父母对大哥的那种关注,也没有感觉过父母对双子的爱护。 他就这么长大了,六妹妹去了。 后来他也想过,那现在的六妹妹,还是不是他的六妹妹。六妹妹其实也是聪明的,只是在西洲那种地方,女子的天地总被规矩压制着。 她是礼教的受害者,并不是什么别人口中的“恋爱脑”,她也不想倒贴楚王。 六妹妹没有办法,为了家中清白,她只能跟家里人断绝关系,远赴大周。 旁人看得到的只是表层,他看见的,是真的六妹妹,“血骨铮铮”。 这个六妹妹也是好的,她做了原先六妹妹不敢做的事情,拥有女子没有的力量跟许多男子没有的毅力。 他总以为,这样的人,会懂他。 可她觉得他的孤僻跟冷血都是一种“病”。 “或许吧……”想到这,云令政看着云江澈口中流出的血,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道:“或许我真的有病,毕竟没有哪个有病的人会承认。可是南绛的事情之后,我身边的人死的越来越多,亲随一个接一个的去,好似靠近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算命的说我生来不详,说什么,慧极必夭。我活的好好的,死的是旁人。” “五弟t?,我是羡慕你的,到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我曾想过,南绛的父母,会不会也像云姒那样,即便不是,他们以那种方式到旁人身上,再来找南绛,我的罪孽,就可以弥补了。” 只是南绛的父母回不来的,南绛也不会要他的。 他学了这么多的蛊术,上面没有一个能够解南绛那些蛊的办法。 “死了?”司亡走上前,去探云江澈的鼻息。 云令政跪在云江澈跟前,眼里空洞的厉害:“全程,你不都在看着呢吗?把他的尸体放到冰宫。” “你这么着急把云江澈的尸体放到冰宫做什么?”司亡笑着看向了云令政。 云令政僵硬的转头。 司亡看着他静静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让他感到不舒服。 “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回禀陛下。” “把他的尸体尽快放到冰宫,原因,你的主子会告诉你的。你的脑子,还是别做多余思考了。” “控制变量”,这样高级的词汇,跟一条走狗,怎么说的清楚。 他累了。 - “你亲眼看着他给云江澈喂了药?”封疆掀开白色的尸布。 云江澈的样子,跟顾禾凝当初很像。 司亡开口:“是,是真的。等会儿请来大巫医还有白大人诊治看看,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大巫医跟白烬笙来,一连诊治了两个时辰,确定了,云江澈的确是没了气息。 封疆看着云江澈的尸身:“算着时间,在凝儿进冰宫的时间,送他进去。不过朕也有担忧,凝儿是女子,云江澈是男,会否在研制解药时,也会有差池?” 白烬笙看了一眼大巫医,大巫医摇摇头,白烬笙道:“陛下过于忧心了,只是云姒那边,等会儿到,看见这种场面,不知还会不会为陛下效力。” “是啊,尤其是云令政,云令政这么狠辣,为了个女人,连自己亲兄弟都下手。”司亡忍不住开口。 封疆淡淡一笑:“不是为了女人,刚开始或许是,现在,是因为恨,因为怨。一个人尽心竭力为家族,到头来被家族抛弃,他在家人心中的份量,连自己亲妹妹的朋友都不如,没人把他当家人,却在需要他时想要他出手,圣人心中也有龃龉,何况是心高气傲的云令政。 做到这一步,朕信他了。能力足够,智谋足够,狠心足够。这样的人,好好对待吧。” 第2026章 洗脑,云姒不吃这套 云姒是不信的。 看到了云江澈躺在冰宫,她伸手就去触摸他耳后:“是有人易容成了你的样子,对不对?” 这个五哥,是所有哥哥之中,对她最好,最为他尽心的。 过去的六七年时间,他们之间的交集也是最多的。 “五哥……五哥!” 是真的,是真正的尸体。 冰宫之中,回荡着云姒凄厉的声音。 不但如此,司亡更是把云令政怎么把云江澈抓到,怎么把云江澈的产业拿到手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云姒。 云姒跪在云江澈冰棺跟前,痛的说不出话来。 “云姒。”司亡开口。 云姒含泪,赤眼转头,死死盯着他。 那眼神,跟云令政昨夜看他的目光一样让他不舒服。 云姒抬手,忽然指着司亡身后的人:“你杀我兄长,还指望我为你效力!我不让你南汉瘟疫横行,我可对得起我顶着的姓氏!” 封疆淡笑:“你不会的,那都是一些无辜。何况,你的兄长,不是我杀的。” “罪魁祸首是你!”云姒站起身,厉声问:“云令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你才是最大的那个祸患!”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想要权力,你灭族屠城,血海飘橹!为鄙夷旁人为了女人如何如何,落到你自己身上,你滥杀无辜!这天下若是被你这种人统治,那便是天都不长眼了!” 这话,让封疆笑起来:“霍慎之早年间,也是屠城灭族绝种的人,这些年他专注自己手下的权力,少有进攻侵略战了,你就觉得他是什么好的当权者?” 云姒声音哑住。 封疆只觉可笑至极:“所以你也只是你,长的像而已,永远成不了第二个顾禾凝。还是说,在你所来之处的历史上,没有哪位君主当权者,施行过屠城的局促?” 云姒被问住。 有吗? 云姒的记忆被唤醒。 生当作人杰项羽,千古一帝秦皇,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宁负天下人曹操……这些哪个没有屠过城。 乃至于一些大儒,曾国藩这样的,下令屠城,也是好不手软。 封疆看着的确在思虑的云姒。 近乎洗脑般的看着她,说着的确是理所应当,甚至是所有领军做战者的会有的心态: “不战而屈人之兵,屠城这个做法,在你这种金银窝里面长大的人眼里看来,的确是不道德,但是有很强的震慑作用。对于还没有被攻下来的城池来讲,看到上一个因为抵抗而被屠城,必然会造成心理上的震慑作用。‘屠一城,降十城’,不单是我,你男人霍慎之,也是这样的心态。” “等有朝一日,你拿了军权,你也会这样。屠杀,是权力的一环。震慑威胁敌方之外,攻下的城池没有太多兵力驻守,清除所有可能会有的威胁,巩固自己,让士兵发泄情绪。”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乱世之中,君子何为?我从未说过你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你们的所作所为哪里没有人性,怎么你却要来指责我的不应该?现在,你还觉得我哪里有错有罪吗?” 第2027章 以为是自杀,原来是杀他 我认可你们,你不认可我吗? 帝王之术中,最大的权术,便是收心。 封疆这番话,任谁听了都会产生疑惑跟认同——我不是残暴,我是不得已,又是本应该。 云姒抿唇,缓缓抬头,笑了起来:“你是在告诉我,你为了巩固权力,做了理所应当的事情。那你的功绩呢?你为南汉的百姓做了什么?为你的敌人,被你杀的理所应当,为你的臣民,为你的权利,也得牺牲的理所应当?” “谁无功过,你口中屠城是你逼不得已的过,你的功又在何处?” 封疆的笑意变得诡谲起来,他重新的打量着云姒,知道这般洗脑的言论,在她这里失效了。 “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为我南汉效力的?” 云姒低头看向了云江澈。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完全是死相。 而且已经一天了。 巨大的悲痛来临时,人是做不出什么特别反应的,只会觉得很空。 “陛下过誉了,我一个大夫,哪来的本事兴你南汉呢?我连我自己的五哥,都保不住。” 封疆眼底带着轻嘲:“你自然是不能的,可是让她活,也就等同于你能。” 男人的目光,看向了冰宫的另一头。 顾禾凝是什么人物,如此可窥见一二。 不单是封疆的挚爱,更是难能可贵的谋臣。 “我会竭尽全力的。”云姒心底的那股恨被慢慢隐藏起来,声音也变得尤其低沉。 封疆不需要谁心服口服,只要能用上,这就足够了:“多久?” 云姒低头看着自己五哥,声音冷硬:“不知道。” “是死的不够多,还是你不够上心。”封疆的笑意带着带血腥味。 似乎只要云姒再不能给出肯定答案,他还能对云家其他人下手。 云姒目光直视封疆:“三个月,若不成,我自废双手,从今以后,再不行医治病。” 封疆挑眉:“好,那就三个月。若是你做不到,也不用你自废双手。你便成我南汉一捧土,养我南汉的花草。” 出冰宫,云姒看着天色。 三个月,足够了。 得人心,即可为掌权者开天门。 她现在得尽南汉人心。 而封疆的弱点,是顾禾凝。 三个月时间,她要想想,怎么处理好顾禾凝,把五哥的所有换回来。 - “三个月。” 彼时,云令政在府邸,听说了云姒的承诺,不由慢慢咀嚼起这个时间。 他们来这里已经快要半年。 他的收获,颇为丰盛。 云姒作为辅助,云令政得了封疆信任,进入南汉核心。 云姒的收获也颇为丰富。 想要南汉一败涂地,云姒已经握住了封疆的一个弱点——顾禾凝,更是在南汉建起医堂为自己的权力中枢,有这层纽带,即便现在不用,以后关键时刻,也能把利益最大化。 她还得了南汉人心,毁了封辞的继承之路。 可如今,还有一个方若汐,她肚子里面的若是男孩,便是给了南汉新的希望。 方若汐必须死。 “你还能左右她生男生女?” 白烬笙端着药进来,云令政的药还没有完全戒掉,现在发作变少,疼痛也减弱了。 云令政朝着白烬笙看过去,嗤笑了一声:“我方才是说出声了?” 白烬笙面无表情的看着云令政:“何须说出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两人的关系很微妙。 云令政的目光落在药上,毫无怀疑,一饮而尽:“我t?也猜到了你留在这里的原因,你当真是,野心勃勃。” “我喜欢‘野心勃勃’这个词。”白烬笙笑起来:“只是我自己蓄力不足,需要借力打力。” 这类人的合作,几乎就在几句话之间。 云令政没有拒绝,那就是认可了她。 白烬笙的能力,足够。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南绛醒来了。她一时想不开,闹自杀。” 白烬笙举起手,给云令政看自己手腕上的伤。 这哪里是想要闹自杀…… 云令政去的时候,正逢南绛醒来。 他几乎就知道南绛想要做什么。 还是上前了—— 刀尖毫无犹豫往脖子上最脆弱的动脉落下,云令政看见南绛眼底都是对自己的恨跟痛,那么熟悉。 第2028章 生死我都要跟她在一起 “啪嗒”一下。 从云令政身后出来的南汉亲随一下子将南绛手中的匕首打掉,甚至看着云令政脖颈上的伤痕,知道南绛借着自杀实则是杀云令政,对方厉声呵斥:“放肆!” 南绛冷笑了一声,看向了云令政。 云令政抬手,敕令亲随下去。 “越发的厉害了,从一个寂寂无名之辈,一步步走向高台。卖国求荣!你萧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南绛眼底哪里还有平日的爱意。 云令政沉默了一瞬,走到了一旁坐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闹自杀的,本意是想要取我的性命。只是南绛……” 所有都是假的,所有都是他负重的假象,他不指望别人信任他,有南绛一个人的信任就足够了。 他抬头看向了南绛,烛火下,南绛不施粉黛的容颜,柔和美丽,又添了凛冽蚀骨。 说好信任他的,可是不曾想,这样的信任崩塌的这么快,甚至让他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夫妻一体,是我在你心中的位置重要,还是你那阿姐,又或者是你口口声声叫的云五哥?今日若是你的阿姐跟你的云五哥这样对我,你也会用刀子对准他们吗?”云令政不要别的,只要无条件信任,可没想到,即便是他偷了萧天策的身份,也还是那样。 接连的问题,问的南绛冷笑连连:“你杀了人,利用了我,还在叫屈叫冤吗?份量重不重要,跟品行能挂钩吗?我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了,别拿这一套来混淆我!” “我觉得你重要,你是我的夫婿,我就应该无限包容你,你杀人放火,背叛国家,杀害如我至亲般的朋友,我就应该原谅你的逼不得已?” “你做这些的事情,想过我是你的妻子?想过她们对我来说的重要?你没有!你自私的只想到你自己!你现在居然还有脸,让我跟你站在一条线上,话里话外,怪我不体谅你?” “你简直毫无人性,我南绛简直瞎了眼!” 对上南绛的愤怒,云令政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外面是南汉给他的亲随,是保护,也是等同于监视。 所谓完全信任,君心莫测,就连枕边人都不可能交心,就连亲生儿子都能怀疑,何况是他这个半路来投的臣子。 云令政闭了闭眼,知道事已至此,已经不能再让南绛回心,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能力范围能保护好她。 沉默了许久,他抬眸问:“那你想要如何?” 像是一拳重重打在棉花上一般,南绛的愤怒,跟伤心,无所发泄,更无所适从。 而云令政的这话,更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这让南绛痛苦,她看着“萧天策”。 如果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不会这么伤心。 可他是她的夫婿,这种婚姻里面,男人的态度,就像是鱼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说出来矫情,咽下去辣嗓子。 摧毁的,是南绛的精神力量。 “把我送到我阿姐那里去,我跟她,生死都要在一起。” 第2029章 成婚 话才说出口,云令政握着杯盏的手骤然一收,失控的抓起,砸在了脚下。 伴随着“啪啦”的尖锐声,云令政找回来一些理智,他也从未这样情绪失控过。 几个呼吸过后,云令政起身,蹲下身,一点点的捡起地上的碎片,一边捡,一边淡声开口:“对不起,只是你说的,的确对,我的确自私。可我确实想要你在我身边。比起你得阿姐云姒,我更加需要你在我身边。” 在我身边,提醒我继续走下去。 只是,南绛宁可跟着云姒都不愿意跟他在一处。 这意味着什么呢? 跟着云姒死的风险这样大。 她宁可死也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云令政也恍然了。 “南绛,你对我的喜欢对我的爱,是真是假,究竟又有几分呢?” 能让你,这么好不犹豫把人丢掉? 云令政真的看走眼了好几回。 南绛听见这话,只觉得可笑至极。 曾经萧天策问过她,那时候她还不爱,只是不讨厌这个人。 现在再听这话,只觉得可笑至极。 门被南绛拉开,外面多的是人等着她,不让她走。 南绛知道离开没有这么容易,直接撂下话来:“你我夫妻之情,缘尽于此。” “同我做夫妻是你想做就能做,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吗?”云令政眼底多少起了几分怒火。 步步逼近,一把抓住南绛的手腕:“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们在南汉成个亲,让南汉陛下,为你我登上册去。” 南绛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都不认识了。 曾经的萧天策,尊重爱护她,更是不会这样违背她。 “我不愿意!”南绛挣扎。 云令政就势,一把将南绛扯到怀中禁锢:“这不是你一句不愿意就能定的事,同样,这也不是你想不留,就能不留的地方。在这里,我说了算!” 任凭南绛挣扎,云令政岿然不动。 废掉的双手蚀骨般的疼,他也全然不在乎。 “你不是说我用你来威胁云姒吗,其实不然,万事都有双面。” 云令政冷漠的开口,南绛忽然绷劲了身:“你要做什么?” “我现在一句话,就能让你嘴里的阿姐,受尽没受过的罪,吃尽没吃过的苦。你再闹,试试看。” 话定定落下,说给南绛听,也说给了身边的亲随听。 他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必须要尽快稳住南绛。 果然,南绛不再挣扎。 “你真是卑鄙!” 云令政嗤笑了一声:“多谢。” 他睨了一眼门外的人:“去跟陛下说一声,就今天明日吧,我跟我夫人在南汉成婚。从此,我们便是南汉的子民,跟什么大周西洲,再无关系。尤其是她。” 南绛气的砸了东西。 云令政在一旁静静看着,末了,还吩咐人:“再找几个来给她砸。” 看着一批批的瓷器进来。 南绛站定了看着云令政。 云令政直接坐在窗下,朝着她做了个“请”的收拾:“砸吧,砸个够。” 还转头吩咐:“再去买一批,让夫人砸尽兴,砸开心为止。” 真的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 任凭南绛怎么闹,对方都有本事岿然不动。 她最后一个瓷瓶砸在云令政脚下:“收回你想要在这里成婚的想法,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你娶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继续。”云令政依旧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有什么招,使出来便是。且那云五不可能活过来了,这是事实,你再闹,也没用。不如省点力气,老老实实留在这里。” “你变了,你真的变得我都不认识你。”南绛摇头,步步后退。 她现在完全无计可施。 云令政起身:“累了咱们就安寝。” 非要跟南绛睡在一块。 无人的内室,他紧紧拉着南绛的手腕,在她耳边问;“不是说,在我身边才睡得最好吗?你先前一直希望我陪着你,怎么,现在我当真日日夜夜陪着你了,你不愿意了?” “你简直让我恶……” 云令政抬手直接封了南绛的穴,抱上了床。 就这样躺着,他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再看南绛。 安静无比的瞧着窗外的月色,一点点升,一点点落。 隐约的,他叫了一声:“南绛”。 只是被风吹散。 第2030章 怀孕的事情泄露 南绛没想到他这么疯的,说是成婚,第二天,当真是凤冠霞帔要跟她成婚。 没有别的拒绝方式,南绛被按着头跟他拜了天地。 可云令政照样不痛快,因为南绛不愿意,不开心,这次就算是骗,也骗不到什么东西。 几乎就是拜完天地结束,云令政扯下喜袍,直接去了帝府。 南绛一个人在府邸,看着四四方方的天。 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心底的难过,也不显露。 “才成婚就过来,不怕冷落了夫人?” 封疆很喜欢云令政,这么聪明的人,这么识大体,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云令政垂下眼:“她知道我杀了云江澈,现在对我不如从前。” 封疆自然是听懂了云令政的弦外之音,他看向了司亡:“让你多嘴多舌,下去领罚。” 南汉的惩罚可不是打t?几板子这么简单,司亡的面色僵硬,还是老实退了下去。 书房之中只有封疆跟云令政。 封疆和起折子,方才开口:“听闻你先前学了不少的蛊术药理,封辞现在被栓在了东陵人的身上,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陛下的才智,这点小事何须用得上微臣?”云令政看着封疆示意自己坐下,便到了窗下。 封疆笑了笑:“如果什么都要自己想,那养你们这一群人还有什么用?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还是说,你觉得朕想要让你罪上加罪?你已经因为云江澈的死,彻底失去了所有,现在对付一个东陵人,不是什么难事吧?更尤其,是你的夫人,还是曾经的巫族圣女。听闻这个蛊,也是你夫人给那个东陵女的。” 云令政仔细的咀嚼着封疆话里面的意思。 现在封疆所有的心思都在权位身上,他要一统天下的雄心可见。 只是大周实在是稳如泰山,难以撼动,既然屡次称“朕”,想来是要入主皇宫,正式登位了。 这个契机,应该在方若汐生下孩子之后,有了继承人,下面的人有了指望,心就更加齐聚。 两人思虑之时,谁也没有料到,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这时候正捧着东西到了外面。 封疆不喜欢书房周围有人,这是帝府,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外面的细作作祟。 何况现在,司亡不在…… “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方姨娘的孩子是谁的?” 书房里面的话传出来,蹲在书房外不远的两个丫头,当即诧异,更是竖着耳朵听。 那即便一身丫鬟打扮,还满脸贵气的少女,此时还撇了一眼身边人的肚子,她听得更加专心致志。 书房内,安静了一瞬。 随后,是一声淡笑。 “你觉得呢?” 没有答案其实就是答案。 云令政笑了笑:“我好奇的是,陛下怎么做到的,这两人,似乎都不知情一般。” 用了药,当然神不知鬼不觉,男方以为是一场梦,女方以为是心愿得逞。 云令政了然。 谁知道下一刻,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 丫鬟打扮的方若汐,满脸的震惊,甚至眼泪已经扑簌簌的流了下来:“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吗?” “是啊皇兄,若汐的孩子,不是你的吗?”跟在方若汐身后,同样丫鬟打扮的人,赫然就是那一日更方若汐比诗词,输在她手里的南汉公主封鹤鸣。 方若汐能乔庄成这样出院子,有她的功劳。 第2031章 老猪也爱吃猪肉呢! 方若汐设想过很多可能。 封疆太忙了没时间来看她,但是好吃好喝的是伺候着的。 他可能会辩解,可能会哄她,可能会解释。 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封疆居然说—— “你觉得你配吗?” 这样的话,就像是冰冷的一巴掌,扇的方若汐都要站不稳。 她的自尊碎了一地,脸面全然消失。 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方若汐哭出声来:“我的孩子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你……你自己给自己添绿,你真是可笑至极!” 封疆轻笑了一声:“你说笑了,你是朕的什么人?” 妻妾怀了别人的孩子,自然是添绿了。 可是方若汐呢? 旁人就说她是妾,可是文书那些该有的东西,她都没有见过。 恍然之间,方若汐联系这几日春和说的话,像是想通了关键:“我的孩子是封辞的?” 怪不得春和说,封辞不算是男人了,封疆就要她留下孩子。 怪不得……怪不得什么一夜情,封疆从来没有提过,第二天还跟没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所有的怪不得加起来,可不就是答案吗? “你为什么这样!”方若汐冲过去,就要抓住封疆的衣服。 可在她身边的封鹤鸣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方若汐:“小心你肚子里面的孩子。” “什么孩子?一个被骗来这个世上的孩子吗!”方若汐几乎崩溃。 封疆从未喜欢过她,她以为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可没想到,活成了一个炮灰还不算,这些人,甚至都没有拿她当人! 只是拿她当个生育工具。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我做错了什么?”方若汐哭的伤心。 她闹着说是不要孩子,可是孩子没了,她会被卖出去,到时候,等待她的是无尽折磨。 可能被卖去妓院,可能是最下等的窑子。 这种恶心的惩罚,是这些男人们拿捏女人最好的手段。 最关键的,是方若汐身无分文,就连逃都逃不走。 她原先想着离开的,但是春和告诉她,这里每个地方就那么些人,来了什么生人突兀的很,想要找到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到现在,方若汐才知道,这是吃人的地方,尤其是会吃女人的地方。 可是她把自己的路走绝了…… 封疆让人把她带下去,方若汐哭的不能自已。 下面的老嬷嬷一点也没有同情心,看着她这样,还冷声告诉她:“若是因为你哭哭啼啼,伤了孩子,到时候你的下场也不会好。你要是个聪明的,就把肚子里面的货揣紧了。” 方若汐一把抹去眼泪,转头看向了南边,忽然道:“我要见那个人!” 她要见云姒。 云姒现在,为了个起死回生的药,忙的不知白天黑夜。 药铺开起来了,所有的药,几乎都朝着她的医堂供应。 时间久了,大周那边,自然会知晓这边的情况,云姒目前要做的,只需要先走下去。 霍临烨就在云姒身边,看着她忙的脚不沾地的样子,只觉得封疆可笑:“人死了要能活过来的话……” ——“顾禾凝你出来!” 话还没说完,就叫外面的声音打断。 云姒仔细辨认,是方若汐。 原本不预备搭理,可是她怀着孩子,在外面叫唤的厉害。 下面的人不敢动她。 云姒只能出去。 才出去,就看见方若汐气冲冲的过来,一把抓着她的衣服,怒声问:“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 “知道什么?”云姒挑眉,还提醒:“你最好不要激动,前三个月是关键时刻。你的命……就在这个孩子身上。”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方若汐急红了眼。 她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可怜又可悲。 无能为力之中,又想要寻求发泄。 “我知道什么?”云姒听不懂她的话,方若汐一贯这样没头没脑。 方若汐冷笑:“你明知道他们只是想要我的肚子生孩子,你明知道,他们只是在乎这个孩子!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你的了,到时候是你的嫡子,叫你母亲!” “你一个女人,一点同理心都没有,也跟着那些男的喝女人的血吃女人的肉!怪不得……怪不得你能在这后宅屹立不倒!老猪也爱吃猪肉呢!” 第2032章 求上云姒 云姒已经记不得自己提醒过方若汐多少次了。 从她来这里,高喊看不起这里的女性开始,云姒就觉得她不太行,起码心智上是不成熟的。 有雄才的女性比比皆是,即便是这里的历史没有,属于她的历史里的杰出女子,都多如牛毛。 可她这个刻板印象居然这么重,刻板印象说开了,其实就是自身的无知而已。 现在又怪到自己头上,怪她没有劝她跟她说明…… “你除了用自己的情绪来裹挟我,除了会把刀尖对准我,除了会在别人身上找问题之外,你还会什么?” 云姒也不想要惯着她了。 人总是畏威不畏德,不打不骂就得寸进尺的。云姒没像那两个老的一样,也没有像封疆一样收拾过她,总是把她当人看的,她潜意识的就找了云姒这个最安全的人,开始把所有情绪发泄在云姒身上。 听见这话,方若汐气不打一处:“明明是你算计我!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当初说清楚了就好了!你们这些人,没什么本事,每天在这后宅里面就知道勾心斗角不说,还要算计别人的肚子,你恶不恶心!” “方若汐,没脑子的话多吃点猪脑子补补。是我让你非要留在这里的吗?是我让你这么大的年纪就去怀孕的吗?你父母都管不了你,你自己都控制不住你的行为,你现在怪我头上?你好歹得要点脸啊孩子。”云姒不耐的看着方若汐。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有没有制止过你?你听懂了吗?你现在受的罪,都是你自己脑子进的水。你不敢去对封疆吼,就来找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对你的人生负责吗?我凭什么对你负责呢?” 方若汐被训得难堪,更是难过。 她冲着云姒大吼:“别跟我说这些!我就是不敢去骂封疆那又怎么样?你们夫妻一体,我凭什么不能说你半句!” “我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来到这种地方,我做错了什么了!我以前甚至都不是这样的!都是怪这里吃人,都怪你们所有人!呜呜呜呜……” 云t?姒看着方若汐蹲下哭的伤心,冷声开口:“你自己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怪不得别人。有时间多去反思一下你自己。更重要的是,保住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否则真的没有人能救你。” 孩子,又是孩子…… 方若汐猛然站起身:“我要和离!” 云姒抿唇,有些无奈的看着天真的想一出是一出的方若汐:“你是妾,没有和离。即便你不是妾,你是正妻,你想要和离就能和离得了的?” 她说完就要走。 古代女子和离谈何容易,别说古代,在后世的女子想要和离,都要扒一层皮,能不能活着得到自由都是两说。 且看她当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方若汐哭着抓住云姒的衣服,她其实知道云姒是个好人,就算是不是纯粹的好人,可也有良心,不是那些狼心狗肺之辈: “你是主母,等过段时间,陛下称帝,就会尊你为皇后,你是有些发言权的。你能不能……能不能求求陛下。” 第2033章 希望断绝 “求他放过你,还你自由?”云姒问。 可是方若汐却开口:“我自由了,上哪去呢?我以前在一个很自由的地方,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样怎么样,你可能不知道那地方,那对你们这里来说,是世外桃源!” 云姒哑然。 勾心斗角与否,都是圈层决定的。 “所以你不准备走吗?”云姒看着方若汐的眼神之中带了些许怜悯。 方若汐抹眼泪:“这种地方我出去怎么活的下去!你以为是个人都有你的好命,投胎到这么好的人家,就算是睡了这么长时间,都有人惦记着,陛下都不敢不要你!随随便便的,就弄到了疫病的药,得了大家的心!同人不同命!” 云姒有些无语了。 但凡方若汐之前不这么蠢,也不至于把路走窄了,现在还在怪什么……怪投胎? “你说,你准备让我怎么帮你。” 她也是没耐心了。 方若汐擦了擦眼泪,理所应当的开口:“我要一个教规矩的嬷嬷,你给我安排,别人给我安排的我不要。” 云姒不解的看着方若汐。 方若汐道:“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他都不舍得动我,可见对我还有一点点感情。这个孩子他也不能说不是他的,我就学一些这里的东西,只要他愿意回头,我都愿意原谅他。” 安静,无比的安静。 云姒沉默的拧眉看着方若汐。 她几岁来着? 十七! 十七了不应该啊,云姒没接触过这种孩子。 她甚至以为方若汐是为了学点这里的东西,自保的。 谁想到是为了男人。 她从一个刚来的时候口口声声女人要靠自己的人,变成了现在,理所应该的觉得靠男人是正常的。 “随便你吧。”云姒做不了她的救世主,只吩咐人去安排。 方若汐抽噎着,转身离开,心中甚至暗暗发誓,一定要抓牢封疆的心,哪怕是利用孩子。 这里的生存之道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没有家世背景,什么都没有,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而且,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跟这个时代抗衡? 云姒不知道她的想法,只回去之后,听说方若汐学那些礼仪规矩,学的特别起劲,说即便是做妾,也要做宠妾! 有这劲头,用在哪里不好? 云姒揉了揉眉心,只问了东陵初阙的情况,东陵初阙一切都好。 会为自己打算的人,过得不会差。 现在剩下的,就是关于“起死回生”药的制作,云姒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问自己没有本事做得出来,拉倒吧。 现在只需要运营起大量的药店,让大周那边,知道封疆最弱点,就在顾禾凝身上,如此,就好下手了。 只是夜晚,就有个坏消息传来。 方若汐的孩子—— “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方若汐的哭声很大,崩溃不已害怕不已。 十七的年纪,按照后世来算,自己还是个孩子,哪有什么正真意义上的母爱。 她自己都很懵懂。 “我会死吗!” 方若汐抓着云姒的手,害怕的颤抖:“怎么办怎么办!有股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出来了!顾禾凝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救救我!那些大夫都说,孩子保不住了,是不是真的!” “胎膜早破。”云姒拿了试纸给方若汐测试,又给她内检。 内检很疼,方若汐挨不住的叫。 “碰到头了。” 这些专业的词汇,方若汐不懂。 但是白烬笙懂。 白烬笙没有出去给外面着急的姜氏元氏禀告,也没有派人赶去跟封疆说。 只静静守候在一旁,仿佛一切她早已知晓。 方若汐年纪还小,只有害怕。 她从前觉得生孩子很容易,别人不要孩子也容易,她的表姐都刮掉了好几个,这是很正常也很普遍的事情。 直到现在她自己轮上,她才知道生育的恐怖。 那种控制不住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我会死吗?” 云姒默然。 才两个月就胎膜早破,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而且胎膜早破危险几率也高,女人生孩子,就是走鬼门关! 方若汐年纪还小,接触不到这些,把生育当的太理所应该。 到现在,云姒想要给她一巴掌。 问问她为什么当时这么不自爱! 什么性自由!享受一些低级的欲望,还说的这么冠名堂皇。 可是所有的怒火,在看见方若汐眼泪的一刻,都憋了回去:“我给你吃药,先让孩子下来。” 第2034章 活成了个笑话 “孩子下来是什么意思?不能保住吗?你不是挺厉害嘛?你只要让我别在流就行了,这一股股的是什么?”方若汐死死抓着云姒的手腕不撒手。 云姒抿唇看着她身下的湿润:“是羊水,你的月份太小了,强行保胎,会有感染的危险。后期可能还会有各种大问题。你的命重要,还是一个还没有成型,都算不算胎儿的肉重要?” “呜呜呜呜……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回家!” 方若汐只知道哭了。 云姒任由她握着手,在一旁写方子,忙的还要安抚:“别哭了,活命最要紧。” 全程,云姒没有时间注意到白烬笙。 白烬笙就静默的看着,像是个局外人,她本也就不同情方若汐这样的人,在她眼里,蠢人都不值得同情,尤其是自愿犯蠢的。 明知道自己没有身份背景,明知道这里不像她口中的什么家乡,更是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上赶着给男人生孩子。 有名分就算了,没名分,还不知道事后喝一碗避子药,这简直是自找的。 丢女人脸。 白烬笙冷冷睨了方若汐一眼,在观察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春和的身上。 要是她没猜错,春和已经是他们这边的人了。 不,准确来说,是云令政的人。 方若汐的胎一直不错,那如今成了这样,是云令政的手笔? 一定是的。 她的思绪不动声色,而且,也不准备跟云姒说,她们三个,最好谁也不知道谁要做什么,这样才最安全。 外面,姜氏跟元氏冲进来。 看着床上的方若汐,急忙朝着那些大夫大喊:“保不住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我要你们的命!” 那些大夫一个个跪下。 姜氏甚至威胁一样的开口:“方若汐,我不怕跟你直说,让你在这里,就是要你生儿育女。我们女人,就是为了生儿育女存在于这个世上!你若是连保住孩子的本事都没有,若连传宗接代的本事都没有,你就不配活着!” 这话听的云姒的眉头瞬间皱起。 生了个儿子的女人,是飞升成男人了吗? 她不预备跟姜氏辩解,这种被礼教浸透的老古董,是没有办法说什么的。 可是姜氏一把扯住云姒的肩膀,丝毫不管床上方若汐的死活,问:“她的孩子能不能保住?” 云姒刚要张口。 就听见姜氏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保住!你知道,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封疆没有后嗣,朝廷上人心不稳。 一个帝王,没有承袭一切的继承者,那些将领跟封疆着抛头颅洒热血,到头,万一封疆死了,他们所有人的努力不都是一场空吗,最后效忠谁呢? 若说是过继。 忠诚,和人心,何尝不是一种传承。 若是随便弄一个来过继,那些忠臣良将难免心中比对,心中有龃龉。毕竟父权社会,爱屋及乌。 云姒转头看向了姜氏。 她想说她是大夫,眼前的是人命。 可是所有的话,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眼里,都像是笑话。 这是,把腰臀垫高的方若汐忽然喊了一声,抓住云姒:“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第2035章 慎姒心意相通,南汉朝政混乱 方若汐再怎么蠢,也知道,这个孩子是她活命的稻草。 元氏也冷声开口:“不管怎么样,保住孩子,也是保住你的荣华富贵。” 云姒稀罕它的狗屁荣华富贵! 南汉t?这点权力,比她在西洲的,完全不值一提。 但是哭喊的方若汐就不一定了。 孩子没了,她一定会死。 “怎么保?”云姒甚至有些烦躁不耐烦,看了方若汐,又问姜氏跟元氏:“胎膜早破,你让我怎么保?若是月份大点还好,现在就两个月的生育,强保,能不能保住不说,生下来多少问题,大人也会有……” “怎么保住是你的事!”姜氏冷脸看着云姒。 方若汐只知道哭。 元氏也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凝儿,你只管做就行了。这孩子生下来,还叫你一声嫡母呢。” 云姒三个孩子,稀罕被谁叫一声娘! 可事已至此,只能强留。 “呜呜呜呜……你一定要帮我留着孩子。”方若汐拉着云姒哭:“你是个好人我知道的,我之前不应该那样说你,你救救我,帮帮我吧?” 她拉着云姒,就像是拉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云姒起身,看了一眼周遭,只同白烬笙说:“你留下来,其余人出去。” 白烬笙上前:“你别忘了,当初方若汐拿了点权力,硬逼百姓上安置山,多少百姓被逼的自杀。你不是厌恶南汉吗,现在让方若汐这么走,也算是给南汉重创了。” 云姒看向了白烬笙。 这些东西她何尝不知道。 真的要算,方若汐也算不得是个好人,她迷失在权力富贵的那段时间,做了多少错事,手上沾了多少人命,那都是她主动去做的。 “尽人事,听天命。”云姒没有忘记医者本分,她拿起医药箱,就是个大夫,对方就算是杀人犯,她也得治。 清算后账的事情,不应该跟治病救人混为一谈。 她不允许任何人毁她的医声跟初心。 白烬笙笑了笑:“随你吧。” 她拿了沾了麻醉的帕子过去,捂住方若汐的口鼻,很快就叫她昏迷过去。 胎膜早破孩子生下来有可能会有大问题,治疗的过程之中,产妇有可能感染,也容易胎盘早剥。 云姒见过那种非要强留,最后导致浑身感染死亡的产妇。 她如今第一次站在这人伦跟人心的边界线上,第一次读懂了做医者的无奈。 当事人劝劝不听,医者就不能随心而为,只能尊重对方的命运。 清洁消毒,给予抗生素抵抗感染。 云姒能做的只有这些。 胎膜早破,也没有办法找什么去缝补,真是听天由命的事情。 “云姒。”白烬笙忽然叫了云姒一声:“如果她的孩子是女娃,总不会有人再下手的。你也能省点心。” 云姒瞬间明白了白烬笙的意思。 胎膜早破怎么会发生在这么小的孕周,最多是因为阴道炎引起的,但是方若汐又素爱干净,她底下的人…… 隐约的,云姒想到了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云令政做的。 可云令政对亲兄弟下了死手。 “你能查出男女的吧?抽血就行。我记得你跟我……不,跟白添翎说过。我今日且发善心,可饶她一命。”白烬笙在桌子上写下话。 算是把云姒所有疑虑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害方若汐的,是她。 云姒抬头看向了白烬笙。 这些药液输的很快。 门外的人却等的焦急。 日头落下,云姒出了门:“豆子磨成汁,每天都给她喝些,补羊水。至于后续的治疗,我已经交给白烬笙了。” 云姒的面色并不好。 有些时候,她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应该的。 比如今天。 一个医者,面对这种产妇跟产妇家人,是应该听从对方跟对方家人的话来治疗。可是又牵扯到更大方面,南汉前程。 太多复杂的东西,她做不了一个单纯的医者。 这孩子这么小的孕周,连胎儿都不算,强保能生下来,好的还行,不好,怕是到时候狸猫换太子。 云姒仰头看着天,有些疲倦。 “没关系,我再快些,就能结束这一切。” 彼时,大周那边,已经发现了端倪。 ——“九爷,五公子名下产业全部变更,全国各地的药草被一股势力开始集中。” 第2036章 生死相随 明晃的军帐之中,霍慎之看着手中最新的一份消息,默然沉思。 他们不是不敢打,也不是打不起。 大周西洲有的是人,有的是充足的粮草。 但是死的人太多了,如果只是为了攻城而攻城,那上位者跟杀红眼的畜牲又有什么区别。 一统天下,不就是为了万事安宁吗?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但是碰上不要命也不管人命的南汉…… 云墨裴看了一眼一旁呈送消息的萧慈,主动的站起身:“我去南汉一躺。” 沙盘跟前的男人,目光沉沉落到了他的身上。 南汉也不是吃素的,防守的严密,去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成功,要么死。 后者的几率,更大。 云承祖却在此刻开口:“还是我去,我现在重伤,上不得战场,正合适去这一趟。” 萧慈却道:“大将军一身杀气,就算是不说话,站在那里,就能让人猜出身份,着实不应该去。我去,我一个人去。” “那怎么行!”云墨裴第一个反对:“我本就是到处游学浪荡的人,每个地方我都熟悉。如今我五弟下落不明,产业又开始易主,很有可能是被南汉那边的人抓走了。我去,一方面是我的家人在那边,一方面,是……那个人在那里!” “那个人”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了。 如今他们按照云姒的嘱托,在西洲开办女子学堂,还由陆鹤,傅娥媓,空青她们着手做起了医门,西洲现在开始变得不同,再也不是吃女子的模样。 那些大臣见到这些,慢慢的也开始闭嘴,知道了好处,那些反对的,现在都厚着,脸皮把自家的女儿往医门学堂里面送——总不至于让好处让那些平民百姓占了去。 利益总归是牵动人心的。 “是啊,利益总归是牵动人心,那牵动起南汉开始着手医药的利益,又是什么?” 霍慎之垂眸,看着那一份奏报。 这种东西一出来,他就知道云姒没事。 霍影那边给不出太多的消息,段氏的人进不去南汉,更何况的,南汉那边向来严密,更大周没得多少区别。 “让我去吧!”萧慈开口:“我身上的杀伐气没有那么重,我去刚刚好。” “那我也一起,有个照应。大哥不要去,大哥养好伤,前面的路,还需要你来开。”眼见着阻止不了萧慈,云墨裴也愿意一起前往。 霍慎之只睨了云墨裴一样,却只允了萧慈去。 一个女子去,总归比男人不引人注意的。 萧慈混在运送医药的那些人之中,也适当。 “好,我这就去准备!”萧慈兴冲冲的出去。 她是流过血受过伤的,比起这样在军营收到牵制,她宁愿去最危险的地方搏一搏。 云墨裴面色有些不好,都没有等到夜里,寻了无人的时间,就找了霍影,让霍影去通传。 才见到霍慎之,云墨裴直接开口:“我五弟很有可能遇险了,我早就知道的。不然,这些东西,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拿出来的。别人不晓得这些的重要,我们做兄弟的,还能不知道吗?这些就是他的命。” “我甚至能想到,是谁做的。只有他!” “九爷,让我跟萧慈一起去吧。这样不安宁的乱世,我不能坐等着家人,喜欢的人,一个个的死去。” 第2037章 活死人,肉白骨 帐篷外的光映照在云墨裴极致俊美的脸上,原本有些雌雄莫辨的美,如今眉梢眼角,都是坚毅跟非去不可的果断。 霍慎之抬眸,看着云墨裴:“你可知这一去的后果?”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更要去。九爷你不能去,你得在这里做这里的主心骨,但是我们这些人,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出现的吗?” 云墨裴丝毫不隐瞒:“我喜欢萧慈,她心中虽无我,可我活这一场,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离开。我本就是无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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