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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上来,自信些,各位大人,别害怕!” 下面的朝臣开始敢怒不敢言。 原本金科举之路就纷争不断,官位只有一个,又有许多人来争夺。 少了一个人就少了一个对手,现在还有女的要跟他们争,更是要开始不安于室,不受掌控了,那以后谁来给他们生儿育女,谁来管理家业? 这世道要乱了…… 男的们好慌,好害怕…… 他们纷纷转头求助一般地看着云令政。 云令政只道:“诸位大人不必着急,若是女子当真能站上台,那又有何妨?若是不能,那这一场只不过是闹剧而已。时间,会验证一切。一年时间,若是女君所说的什么女子从政从商立事,都不能达到,那就请你该放弃就放弃。” 他说得中立,谁也未曾帮。 这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也是一场豪赌。 云姒颔首,看着众臣。 他们没有心服口服,现在,她跟这些人像是立下了一个对赌协议。 “好,我应!” 她不信,有人天生就愿意做奴隶,做男人手里的金丝雀。 一定有更多像萧慈一样的人! “女君大人!” 就在所有人将要退之时,武将之中忽然有人站出来。 云姒定眼看过去……、 呵,韩清流? 韩清流不过看着云姒感觉有些眼熟,今天的云姒,是他怎么想都不敢往昨晚那个痞气流气不羁又大胆的淫贼身上套的。 但是看着真的好眼熟! 现如今若不是云姒会装,她嫌弃都要露在脸上了。 做了那样的事情,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朝堂之上? 是真的不要脸!跟这种不要脸的男人和离,简直是要比登天还难的! 云姒面色发沉:“韩清流,怎么?” 韩清流为云姒记得自己的名字高兴,他匆匆上前两步,道:“女君大人是否要插手臣的家事?臣的妻子萧慈,被女君大人藏在云家数月,都不得见,不知女君大人是否可以给个说法。” 云姒倒想要当堂质问韩清流。 可是那柳婷婷已经把事情做绝,他们是不是骗婚已经没有证据,摆出来说,只会让人说萧慈张狂,不敬夫家。 不过一想到四哥那边。 云姒当即一笑:“怎么会,不过是我喜欢萧慈,让她来住了些日子,今天晚上,你就把萧慈接回去吧。” 反正和离,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韩清流欢喜一笑,冲云姒露出一个自以为俊美的笑容:“多谢女君大人,只是不知道,臣妻现如今在何处?”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的妻子你管我要?”云姒嗤笑,没再理会。 跟这种男的说一句话,云姒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 她挥手:“散朝吧。明日我会给出一个详细的来,到时候希望诸臣按照我说的执行。” 韩清流看着众人退散,急急忙忙地就追上去要找云姒。 行走之间太快了,一不小心碰了傅娥媓一下。 傅娥媓长得是真漂亮,刚才也是真的很有胆量,不自量力的人,总能升起一些想要征服女人的心。 “对不住了!”韩清流朝着傅娥媓拱手。 傅娥媓淡淡一笑:“无妨,大人请。” 韩清流当即有些意乱,又想到傅娥媓刚跟云姒的对视,问了两句知道傅娥媓是大周江南王的女儿,正儿八经的郡主,贤明在外,如今是云姒的左右手。 这种女人,不比萧慈那种好吗! “傅小姐可否帮我引荐女君大人?” 傅娥媓还不知韩清流的破事,出于骨子里面的教养,只道:“可帮你问问。” 韩清流看着傅娥媓离开的背影,心神荡漾:“她对我笑了……” 彼时,皇城之外。 云令政在马车上正闭目养神之际,照溪迅速出现在马车外,看了没人,方才开口:“大人,那边已经在催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要六小姐,要活的,大人,能舍得下心来吗?六小姐那种白眼狼,这么偏帮着外人,大人可不要心软。” 云令政缓缓睁开眼:“后天吧,让他们准备好,带云姒走。现在……” 看了一眼天色,云令政面无表情:“去看看南绛。” 第1826章 云令政:执念化刃,先剐自己 照溪眼底滑过一丝落寞,低垂下了头,道:“大人这么过去只怕是不好,府上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放大人进去,而且南绛她不认识主子,主子何必呢……” 云令政胸腔起伏,重重呼出一口气来:“你倒是提醒了我,她现在的确是不认识我了。” 照溪急忙开口:“所以大人还是不要去了,当初的白小姐走得突然,大人虽然不高兴了一阵,可后面还是过去了,照溪相信大人会度过……” “去找战奴。”云令政没听她说什么,只是思绪转了一圈,就吩咐了下去。 照溪以为云令政想通了,她面上露出欣慰之色。 她就说,大人这般的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只是没等照溪高兴太久,到了战奴那处,她就听见她崇敬的大人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我要最好的人皮做易容,既然是这样的蛊,那且不知道是凭什么来认定我的。我要隐去身份,容貌,气息,再度近她身。” 照溪的瞳孔狠狠地颤了颤,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抬眼看见云令政眼底带着不可撼动的决心,那非要南绛不可的信念,她闭了嘴,只在心中念念:大人,她如何值得,你又何必。 明明教她的时候字字句句头头是道,明明告诫她别动心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可是轮到大人他自己,怎么就非要不可了。 战奴从短暂的震惊之中醒悟过来,道:“大人,你可知道,要是这么做,有朝一日她认出你来了,她身体里面还有一只噬心蛊,很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大人是毫发无损的,情爱这种事情,自始至终,伤的都是女子的身心,大人t?可想好了?” “医者不问前因后果,战奴先生,越界了。我不会让这么一天发生,即便是有这么一天,她发现了是我,转头就能忘记我。而且,我也不信这噬心蛊真的要等到她死的时候,才能消失。”云令政走到了一旁坐下,势在必得。 战奴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想着云令政现在的身体,南绛现在的情况,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们的前途未来,都是未知。 “是人皮易容,我在纸上写了怎么用了。还有药,你去试试吧,别的我就不管不说了。”战奴到底给了他。 云令政看着那易容,自嘲一笑。 他这样的人,有朝一日,还要用这种方法去接触南绛。 起身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战奴突然开口问:“大人,您可有悔?” 一瞬间,南绛跟他相识相知,再到他全然栽在南绛手里,恍然如同死前的走马灯一样从云令政的眼前飞速流过。 云令政抿唇,迈出门槛,什么话都没说。 战奴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云令政的身影越来越远,他想,应该是悔的,否则,何故不应声呢。 才转身,战奴准备收拾东西之际,就听见了外面又有人来。 转过头,肩膀就被打住。 一看,是云墨裴。 云墨裴跟云家三公子是双生子,他自小身体不好,如今入春,病将来。 战奴以为是来找他要药的。 谁知道云墨裴笑笑,跟狐狸一样的眯了眯眼,扫扫战奴肩膀的褶皱:“战奴先生,整点非常好的保胎丸给我吧!多少银子,你开口,不还价呢。” 第1827章 坏出水来了,避孕药换保胎药 除了那素未谋面,已经皈依佛门的三公子,战奴倒是接触过云家这些人,云墨裴能力不在其他人之下,是个笑面虎,笑着能杀人的主。 战奴且知道怕是又有人倒霉了。 没多说没多问,拿了保胎药给云墨裴:“这些应该够了。” “三十颗,嗯,妥帖了。多谢先生,晚晚付钱。” 云墨裴拿着就朝外去。 晚晚追着出去:“送给谁保胎去?萧慈将军吗?” 云墨裴给气笑了:“她哪来的孩子?一个黄花大闺女,哪来的孩子我问你?” 晚晚咧着的大牙收回去:“那给谁?” “别管了,不会让你做那天打雷劈的事情了。”云墨裴笑着上了马,朝着云家走去:“今天,韩仲景老大夫到大周,等他给南绛整治了之后,请韩大夫把这个保胎药给送出去。名声在外的百年老医,从大周远道而来,为人问诊,啧啧,这种钩子,不愁大鱼不上来!妙!” “驾!” 云墨裴俯身下去,携着东西策马扬鞭,笑意在明晃晃的光里尤其耀眼。 西洲第一美男子的名声,是名不虚传的。 云家府邸,云令政进自己家门,多的是阻拦的。 远处的耳目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禀告过去的时候,对方只说:“要是做戏的话,那可做得太真了。” 蒙面笑着应声:“且看云大人会不会把六小姐带来吧,若是做戏,想必是不会舍得下这么大的棋子的。我们的人说,今日在朝堂上,云大人看似为难六小姐,其实是帮着她呢。大人,怎么看?” 阴影里,纤细的身姿慢慢显现。 若不是白添翎……不,白烬笙,还能是谁? 她微妙一笑,没有回答,只吩咐:“去,继续盯着。” 云令政自然没能进去。 照溪气不打一处来:“六小姐真是白眼狼之中的白眼狼,这是大人自家的家,又不是南绛的家,大人如何回不得?说什么……说什么南绛在里面,万一见到不好的话,我看,就是六小姐没有把大人当成自己人!” 云令政垂下眉眼,看着自己的这双手,面无表情的开口:“无妨,你去跟那边说,三天时间,把药准备好。我会把南绛带走,也会把云姒给他们送去。” 照溪一愣:“云家守卫森严,即便是九爷不在,那也是进不去的,除非南绛自己出来,现在南绛也没有办法出来,大人如何进去,把人带走?就算是用抢的……那些不行的……” 云令政冷淡地勾了勾唇角,眼底裹胁着化不开的阴郁:“你去办件事,办成了,三日之后的夜晚,他们会自动把南绛送出来。云姒,也会自己送上去。” 照溪怎么都想不明白,直到云令政俯身同她低语,她眼前一亮:“大人就应该这样做,照溪这就去。” 云令政看着照溪的背影,眯了眯眼眸,眼底是难以窥视的浓雾。 他吩咐车夫调转车头,领走之前,再看了一眼云府的匾额。 口中,呢喃自语:“等我三天。” 他前脚才走,云姒她们就迎着韩仲景来了。 将好,云墨裴也到,什么也没说没问,跟着韩仲景就进门去。 韩仲景如今是一百三十有余了,他自己都活的记不清了。 才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嬴棣呢?” 景昀就在他跟前,那眼睛滴溜溜的转,激灵的很,韩仲景一看就知道不是嬴棣。 “嬴棣被带去演武场了,他比景昀忙些,景昀什么都不会,如今正是念书的年纪。”云姒搀扶着韩仲景。 几年前,韩仲景曾到过这里。 那时候他腿脚利索,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已经需要人搀扶了。 众人都很感慨。 云姒吩咐人叫嬴棣回来,众人簇拥着韩仲景去南绛那边。 “九爷呢?”韩仲景笑着问。 “战事不断,又有新的战事来了,九爷去处理了。他知道您要来,让霍影来迎你,还嘱咐我们,要好好照顾您,您来着一趟,不容易。”云姒还没有换下官服,是听说韩仲景到了,歇都没有歇息,就赶着去了。 韩仲景不过笑笑,到了南绛的跟前,看着瘦的都要脱相的南绛,如今是昏迷不醒的。 他将手搭她的手腕上,面色就不是很好。 云姒的笑容也冷了下来,许久,低声问:“如何?” 韩仲景看了一眼点在南绛头前的一盏长明灯,火焰比之前低了许多,他这些年什么没见过,想了想,就摇摇头:“有点油尽灯枯的样子了,唉……怎么折腾成这样呢。有药吗?” 云姒想到了云令政,只道:“正在等药来,您可有办法?” 韩仲景却只古怪地看了云姒一眼,遂而摇摇头:“按照你们的办法来吧,生死都是命。生死……都是命啊!” 他长长叹息,叫人扶着出去。 云墨裴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坐下,走过去,拿出药放在韩仲景手边:“没想到我在这里还能遇见韩老,可认得我的?” 第1828章 四哥破防了,云姒也无法了 韩仲景定睛看着坐到了自己身边的云墨裴,先是疑惑,后是震惊:“你是……” 云墨裴当即起身拱手作礼:“云家四子,云墨裴。少年游学,路上与蛇,幸得韩老出手。只是年少出门,不堪说的,留了假名字。韩老不要怪罪。”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没什么好怪罪的。”韩仲景挥挥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身份,现在看着是找我有事?” 云墨裴说明了来意,也不隐瞒。 韩仲景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比韩家还乱还不要脸的事情都听过见过,闻言只挥挥手:“举手之劳,明日就挂上我出诊的消息,等鱼上钩。” 云墨裴笑着拱手以谢,此时十一来禀告云姒,顺便被云墨裴听了去:“韩家的人来接萧慈了。” 云姒刚到前厅,余光扫了一眼云墨裴,只道:“让他们带去就是。” 云墨裴不过笑笑,就挪开眼去。 韩清流站在门口,弄得很大阵仗,瞧着萧慈出来,直接就要迎上去。 萧慈还为那晚的事情恶心,只是云姒让云墨裴带话:“尽管去就是。” 她侧眸看了一眼云墨裴。 云墨裴垂眸,低声同她说:“别忘了你欠我的。” 萧慈的面色瞬间不自然起来,可也只是一瞬间,恢复如初:“现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云墨裴远远地看着韩清流做样子折腾那些车马,同时一寒暄奉承讨好。 萧慈眯眼:“我现在还为人之妇,云墨裴,你要点脸。这次我回去,难不成你要我在韩家还你!” “这样刺激,我也不是不能够的。”云墨裴笑意不变,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再说天气,吃穿。 哪里是这样私密的事情。 萧慈是个要脸的,怒红了脸,好半天只憋出一句:“流氓!” 云墨裴嗤笑出声,眉眼微抬,说不出的蛊惑勾人,男狐狸精成精了一般,睨着萧慈,刻意放低了声音:“那就今晚,我来找你,给我留门。” 萧慈当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偏偏他那一张脸,完全让人想象不到他现在说的是什么下流话! 刚想要说点什么,韩清流这会儿迎上来,像是萧慈的有错,还放低了姿态哄着惯着一样:“慈儿,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好吗九妹?” 萧慈差一t?点被恶心得想吐。 云墨裴眸光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九妹?真亲昵的称呼,可见你们夫妻感情好。” 萧慈恨自己是个不会说话骂人阴阳怪气的主儿,不然今天云墨裴别想要好。 韩清流并不能听出来这些文化人的弯弯绕,更不知道其中的事儿,只点头:“我们夫妻关系一向很好,只是因为妾的事情,慈儿吃醋了。” 慈儿? 云墨裴挑眉看向了萧慈,希望萧慈自己出口打韩清流的嘴。 谁知道萧慈忽然笑起来,伸手拉住韩清流:“是呢,慈儿知道了。” 云姒眼里,萧慈就是御姐一样的人。 喊她一声“慈姐”,都比喊她个什么“慈儿”让人舒服。 偏偏这会儿人没拒绝,云墨裴的眸光一变,笑得诡谲起来:“那就恭喜韩将军夫人跟韩将军和好如初了!” 第1829章 理所应当给她擦屁股吗! 上了撵轿,萧慈更是连看都没有看云墨裴一眼,直接就走。 云墨裴什么脸色她是不知,只见韩清流凑了过来,笑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道歉:“都是我不对,我实在是不想要跟你和离,才会用那种办法,只是你看见过哪家的夫妻都成婚这么久,都不圆房的。这不合规矩的,是不是?” 萧慈无声冷笑。 说着说着,又把什么事情都怪在她的头上了。 韩清流看萧慈不说话,也不介意,故意打听:“那天带你走的人是谁?你这些朋友,我都认得,怎么直接来家里那样带你走,要不是为了你的脸面,我是会报官的,我都是为了你,才忍下来,你也不应该瞒着我。” 萧慈懒得理会,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韩清流看她怎么问都不出声,这样无声地抵抗他,他心情也不好了。 回到了府上,管家迎着上来:“您终于回来了,老奴去找老夫人来。” 萧慈理也没理转身就进去。 韩清流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清了清嗓子:“不必了,母亲她……她在哪里?” “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要去找?”管家开口问。 韩清流摆摆手:“不用。” 说完,追着萧慈就要过去。 上次他做了那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暴露出来的,这也是他对着萧慈有些心虚的原因。 他这次一定要快点把萧慈拿下,才能弥补他心底的伤害。 这样想着,韩清流走得更快了。 他今晚就想要圆房,萧慈最好一次就中,给他生个孩子,到时候,他也能像是萧家那样,享受着因娶了南绛带来的好处。 那晚上的那种事情,只要他不提起来,就永远地藏埋地下。 如果萧慈不听话,不行的话……他还有机会娶别人。 韩清流的脑海之中出现傅娥媓的身影,她笑容美好,宛若活观音,比萧慈好不知多少。 而且她对他笑,语气又那样好,说不定也是对他有点意思的,因为萧慈,因为害羞,不好靠近罢了。 韩清流只觉得可惜,没有早点遇见傅娥媓。 这会儿刚走到了院子里,韩清流就看见了傅娥媓居然来了。 “女君大人的意思是,让萧将军这一年好好练兵,不要辜负期望。” 这话让韩清流听见,他的面色瞬间一沉:“萧慈怎么能去练兵吗?” 他吃了败仗,去练兵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他的夫人有机会,这不是踩在他的头上吗,说出去,别人岂不是要笑话他? “我只负责传话,韩将军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女君大人。”傅娥媓外面装得好,笑容不变,和气得很。 韩清流心里被安慰了一下,彬彬有礼:“萧慈是我的夫人,我们还没有孩子,正想要准备着要个孩子,若是让她这样操心……” 萧慈厌恶地看了韩清流一眼。 云姒让人来传这种话,就是怕那天的事情卷土重来,韩清流这个废物还想要跟她要孩子,做什么梦呢? 傅娥媓:“家国乃是大事,没有国哪来的家。多少将士新婚就出征,连妻子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韩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子,萧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如今正需要她,相信韩将军会理解的,舍小家为大家,这是军将作风。” 一番话,又是奉承,又是高层面对话,韩清流还有什么能说的呢。 只是傅娥媓居然觉得她顶天立地,莫不是真的对他有意思? 韩清流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好驳斥美人,只大义凛然地同意了。 萧慈这次,就有了机会出入韩家。 傅娥媓客套开口:“韩将军大义,我一定如实禀告,以示嘉奖。” 韩清流要装大义凛然的男人,这下就更不能碰萧慈了。 他只觉得可惜,但是眼神又落在傅娥媓身上。 傅娥媓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个正常人的教养跟礼貌会落得这种“下场”。 韩清流还巴巴的送人走,萧慈换上衣服直接上军营。云姒为她打点好一切,她现在事事放心,无所谓了。 所谓,朋友就是自己选择的家人,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彼时—— “砰”一声,云墨裴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晚晚瞪大眼睛,指着茶具:“这是六小姐老喜欢的茶具了,一套的,公子小心些。” “我是她亲哥,别说碰了,摔了还能怎么样?”云墨裴气不顺。 晚晚:“怎么从门口回来公子就这样了,是因为萧慈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为那种忘恩负义见义忘利的女人生气?呵,我不生气!”云墨裴起身就要走。 这时候下面的人来禀告:“韩家老夫人,韩金氏,乔装改扮去医馆了,一切都跟公子料定的一样。” 晚晚眼前一亮,萧慈有救了,“公子接下来咱们是不是……” “是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回去,就当这事儿我没听过,也不知道。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云墨裴手一挥,不管了:“我欠她的,理所应当给她擦屁股吗?什么白眼狼!” 第1830章 养了一群废物,没办法了 堂内忽然安静了下来,晚晚默默退到了一边,想着等会儿吃点什么去。 云墨裴气不顺,坐回到了椅子上,捏着眉心松了一会儿,抬眸看见了那个禀报的探子还在。 他又是一阵恼火。 转头,瞧见晚晚在发呆,更是怒上加怒火上加油,整个人阴沉的不像话,就这么看着晚晚。 晚晚无辜地打了个寒战,转过头就看见自家公子的眼神,缩了缩脖子上前:“怎么……怎么了公子?” “你是不是没脑子?”他都养了一群什么废物点心! 晚晚更无辜了! “我……我什么都没有干啊!”晚晚两手一摊,左右看看,小狗狗眼瞧着云墨裴:“公子……我……我……” “要是不把萧慈的那件事情解决,云姒手里就少了一张牌,非但如此,先前做的那个功夫也白费了。即便是萧慈真的有朝一日脱了层皮跟韩清流和离,还会有另外的姑娘跳火坑。你脑子被什么堵了,这都想不到吗?” 云墨裴蹙眉看着晚晚。 晚晚急得想要跺脚:“可是……我……这不是公子你自己说不帮忙了随她去的吗?” 云墨裴气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手指骨节握得泛白:“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养你有什么用,你长了嘴只会吃,不知道劝的?” 晚晚整个人都呆愣了。 不懂,他真的不懂这叫啥事。 “你真是废了。”云墨裴起身,抬手示意那个探子带路。 晚晚匆匆忙忙跟在云墨裴身后:“公子你要上哪去?” 云墨裴停下身,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看着晚晚:“把你嘴闭上。” “现在是要闭嘴了吗?哦行。等会儿你会不会又说我?公子,你走太快了,等等我。咱们现在是去药堂送药是吧?”晚晚追着上去。 云墨裴头疼地再回头:“叫大声点,让所有人知道我要做什么。” 晚晚也不是太笨,这会儿闭了嘴,低着头谨小慎微地跟着云墨裴朝着前面走。 “下辈子不准投胎当人了,听见没有?”云墨裴冷冷睨了一眼晚晚。 晚晚信以为真:“我想过了,我想要投胎当……” 云墨裴甚至没有等晚晚说完,三两步走得更快了,远离这种会把他气死的人。 药堂—— 韩仲景给乔装改扮的韩金氏把脉。 韩金氏紧张地看着韩仲景:“听说老先生是大周来的名医,唉,我年纪大了,不想要旁人说了老蚌生珠,怕怀上,所以来找您看看,您看看……” “别说话。”韩仲景拂着花白的胡子。 他先前也是跟云姒交流过医术的。 妇人怀孕,都要经过一定的时间。 从排卵到精卵相遇,有些人最起码需要小半个月时间才能测出来。 韩仲景听云墨裴说是给这个狠毒的货色服用了排卵的药,那只要另一方没问题的话,怀个孕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不这样还真不好打掉这家人。 韩仲景松开手,叹了口气。 韩金氏吓t?得立马坐直了身子:“大夫我怎么了?” 她头上冷汗涔。 要是真的有了……那是要命的事情啊。 别说是韩家败落,就连他儿子好不容易踩着萧慈有了现在的家业,萧慈要和离不说,等和离了,都找不到别的女子当主母,来给韩家延续香火了…… 都怪萧慈这个贱人! 第1831章 分别,慎姒再次分离 韩仲景眯了眯眼:“给你开个药吃,三十颗,一天一颗,之后会有些怀孕的症状,不过没事,你且放心,这是为你保命呢。” “保命?”韩金氏两股战战:“我怎么就到这个生死份上了?” “妇人生孩子原本就是走鬼门关,你这样大年纪生孩子,可不得要命吗。造孽啊,孩子是无辜的,你要不然把孩子生下来吧。孩子有什么错呢?”韩仲景说着,吩咐人去拿药。 韩金氏脸煞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这……这年纪大了,受不住,就不生了,孩子生下来我扶养不起,也是受罪呵呵……大夫我真的怀孕了吗?” “那当然,我的名声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肯定坏了。而且你身体之前生孩子损伤了,我现在给你这药,不但能够让你延年益寿,还能帮你化解此事。”韩仲景摸着胡须,心中默默念:造孽啊…… 韩金氏信以为真,连忙起身谢谢。 “能遇到您这样的大夫是我的福气。” “你不要说了。”韩仲景头皮发麻,他到底是个正常人一般人,这种事情,在遇到人家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谢,实在是…… 虽然这韩金氏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韩仲景到底是个人,这会儿硬着头皮打开药盒子。 才看见里面的药,韩仲景的面色就是一僵。 这个药…… 韩金氏以为自己不好,忙问怎么了。 韩仲景摆摆手,眼神若有所思,却听见药童过来说,云墨裴让他要一千两银子。 天呐造孽。 云家怎么能出这种黑心肝的妖孽。 自己这是被拉下水了。 韩仲景后悔,但是现在箭在弦上,容不得他说什么后悔,他硬着头皮报了价格,下定决心这辈子远离这个人。 骨子里都泛着黑气啊,正常人哪里能够想到这么损的招数来一刀切,永绝后患的。 谁都棘手的事情,落到云墨裴手里,就这么让他们狗咬狗了,这种人真是…… 韩仲景撇撇嘴,看向了韩金氏。 韩金氏想起之前自己昧下萧慈的那些钱,还有铺子嫁妆,除了给孙子铺路给儿子铺路还有她平时的吃穿用的,现在还剩下不少。 她立即吩咐人去支取。 一手交钱一手交药。 等着她拿着上等保胎药欢欢喜喜离开,云墨裴才现身:“多谢韩老相助。” 韩仲景捏着眉心抬手打断他:“我感觉自己活不长了。” “怎么?”云墨裴走到他身边坐下:“这话从何说起。” 韩仲景撂开手,睁大眼睛问云墨裴:“我做这么缺德的事情,老天爷会看不下去,要打个雷劈死我的吧。不给我劈死,也要弄点什么给我遭报应的,好家伙,我活了那么大岁数,吃人害人杀人什么没干过,总归都是一刀的事情,就算是炼药人,也是人自己为了家里人赚钱,同意给我做试验的。你倒好,你干了什么事儿,你小子!” 云墨裴哈哈大笑,也不多解释,将那银票从桌子上拿起来,递给晚晚,让晚晚收好。 韩仲景吃惊:“这钱你花得安心?” “谁说是我花的,老东西想要培养他孙子,找了好多同龄的孩子陪练。已经被他孙子打死打伤了好几个了。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这银子,就算我帮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积功德。”云墨裴拱手作谢,要走之际。 韩仲景拦他:“那个药是从哪来的?” “我六妹身边还有一位厉害的大夫,叫战奴,我问他要的。”云墨裴还不知自己这话带来的后果。 韩仲景咀嚼着“战奴”的名字,点点头,最后坐下。 又是这个战奴,又是…… 天色明明,云墨裴吩咐人寻了云姒来。 且云姒现在正在见云令政:“南绛的情况很不好,二哥,药什么时候能拿到,你有把握吗?” 云令政背对着云姒,身子隐藏在暗处,嗓音低冷,带了点笑意:“当然,就这几天的事情,我会把药给送到她嘴里的。很快……” 他缓缓转过身,远远地看着云姒问:“小六,九爷今晚就要回大周了,你知道吗?” 第1832章 夜探九爷,云姒的不舍 云姒看着云令政的背影,只觉得今天的二哥有些不一样。 “二哥,你……” “不用问,走了这步棋,开始之后,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更何况,现在还有南绛在中间,她的命,我会负责。” 云令政没有给云姒说下去的机会,开口直接打断了云姒的话,转身,沉静的目光像是隐没在雾霭之中,什么也看不真切,往日的风华清靡,如今也如梦似幻。 “南汉把大魏打下来了。” 这话,犹如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巨石,云姒瞳孔骤然一缩。 南汉之主封疆,果然名不虚传。 现在他双腿已经被治好了,更是如虎添翼。 短短时间,压下南汉之乱,吞下北凉,转头是去打东陵的,却借着大魏借兵之由,兵去了大魏,直接反攻大魏,拿下了大魏。 “女帝现在如何了?” 云姒且问。 云令政走到了一旁坐下:“这不是应该关心的事情。南汉现在攻不下大周来,说来,要不是因为当初你不听话,非要怀着孩子往回跑,中了冯老的计谋,现在吞天下的,就不是南汉了。人世间的事情,还真是一环扣一环,少了一环都不行。不过也没有关系,现在,南汉想要跟大周联合,毕竟也打不下大周来。” “南汉怎么会真的跟大周联手呢?”这话说出来都没有人信的。 云令政轻笑:“是啊,所以大家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南汉正是疲惫期,不想打了,想要恢复几年,可到底兵马充足,跟大周打起来,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大家都需要喘气,南汉之主上大周,见大周做主的人,武宗帝是不可能了,自然是见九爷了。” 云姒沉默了下来。 云令政轻笑:“是不是后悔了,后悔找了个这样忙的。” “我现在就去找他。”云姒起身,并没有管云令政的打趣。 他们都忙,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时至今日,情爱已经不是他们的唯一跟主要。 只是这次一别,又不知道他日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她现在有西洲需要治理,他身上,又有大周需要托起,权力的代价,很多。 云令政看着云姒一点点远行,直到消失不见。 他手中的竹排显现,转身,扔在了火盆里面,上面,云姒的名字,马上就被火舌吞噬。 照溪看着云姒的名字,只觉得唏嘘,如果云姒帮着大人,一心向着大人,现在是不是就不用这样了。 “大人……” “明天晚上,让那边准备好了领人。”云令政语气笃定。 但是照溪现在还不明白,到底什么手段,能够在这么多高手跟眼睛之下,带走南绛,顺便带走云姒。 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大人,总是给人惊喜。 “照溪领命!” 天色开始一点点的暗了下来,云姒见到霍慎之时,他正想从书房出去。 寻他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大约都是安排今夜的行程。 他原本也是要去找云姒的。 云姒手中提着个食盒,什么都没说,走到了书房另一头,开始将饭菜摆出来。 霍慎之起身,朝着她过去,在她转身之际,从她身后拥住她,却也没说什么。 餐食是些粥水,还有冷肉,没有什么浓重的气味,云姒不喜欢在书房吃东西,霍慎之也是。 只是这次都破例了。 她转过身去,依靠在他怀中,无声地舍不得。 第1833章 霍慎之拥住云姒:今晚别走 “温予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养在身边多年,那些年给予我许多安慰。且她的母亲虽然是西洲真正的公主身边的一个婢女,但是那时大灾来临,若不是她大义,起身引开追兵,我恐怕不能活着见你。温予承袭了她亲生母亲的勇敢果断,也有我家的正义清醒,她就是我亲生女儿。去了大周,你也告诉她这话,你也是她的父亲,好吗。她肯定很想我了,我收到了很多信,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你帮我看看她,也问候太妃,不,问候我们的母妃。”云姒抬手,轻抚男人英挺的眉眼。 霍慎之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面上,遂落在心口:“可还有什么要交代。” 云姒仔细想了想,认真地回他:“当真没了。” 男人不是很好糊弄,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带了点敲打的语气同她开口:“再想想?” 邃暗的目光骤然一扬,云姒同他对上t?,目光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 无非是说那日汤池边上的话,她承诺他…… “我不记得了。”云姒转过脸去,抿唇闷闷开口。 霍慎之轻笑,直接将人抱起,转身朝着桌案跟前过去。 云姒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骤然腾空,被按在了书桌上。 还没有等她开始挣扎,他直接分开她的双腿,一把握着她的腰,尤其强势地拉着她的整个身子,狠狠撞向他。 云姒被他这么弄,气息有些不稳,双手直接叫他握着控制在身后,腿只要想要并拢,又会不可避免地夹住他的腰。 他们的情事不算少,但这样强制着来的,说不出的让人心跳加快。 可云姒到底是个女人,曾历过霍慎之给过的人事欢愉,如今瞧着他俯身下来,小幅度挣扎两下,到多出几分情趣跟征服的期待。 看着她丝毫不惧怕的目光,甚至带着笑意,无意于是无声地邀请。 男人薄唇贴上她的耳垂,低头狠狠咬了一下:“今晚别走。” 话音才落,云姒就被按在了桌案上。 她没有抗拒,夫妻情事,都是欢愉,又有什么可抗拒。 只是看着他英挺的眉眼,目光深深的注视着自己,手下缓缓地解着自己衣服,云姒心底仿佛有什么流淌。 没有半点犹豫的,云姒攀上他的肩,声音柔柔:“律行,带我到床上去,我……才好履行承诺。” 霍慎之眼底有暗色汹涌,情潮直击神经。 将她按在桌案上,做到一半,才抱着她回房。 云姒的身子被他用衣袍裹得很紧,这一条路上静悄悄的,她就攀在他身上,两条腿夹紧他的腰,声声叫着:“九哥,慢点……” 柔软动情的声音,加之情蛊在身上的双重感受,寂寞湮灭他所有理智。 进了房,他便更加不克制。 云姒的主动,给了他太多刺激。 从前他便是个重欲的,一点也不知节制为何物,今晚,他连云姒的身心都无法顾及,像是失控的猛兽,完全被欲望操控,更是克制不住自己。 廊下安静,只有婢女在外。女子起初甜腻的声音开始变成带着哭腔的低吟,和男人的紊乱的喘息交叠,听得外边的婢女更加谨慎地低下头去。 不知过去多久,月上中天,里面开始要水。 房内灯火通明,地上衣裳交叠,云姒的衣服几乎破碎。 进去的人什么也不敢多看,只低头伺候。 霍慎之未曾来得及收拾自己,遣退了下面的人,便亲自给云姒擦拭。 房内是潮湿的气息,云姒再被她触及到手臂时,身子微微发颤。 她实在是不行了,之前也未曾觉得他这样可怕,到了最后,几乎是越来越失控,除了求他就是求他,可头一次,她越求,他越凶。 到了最后,几乎什么都忘了,灭顶的极乐让她窒息,更让她害怕会被他弄死在床上。 霍慎之低头吻她的唇角,嗓音暗哑模糊:“可喜欢这般的情事。” 云姒是否喜欢,情蛊能让他感觉得到,问这话,是他故意的了,云姒哪里不知。 只身上已经被擦拭干净,她累得微微睁开双眼,看见了男人眼底少许的餍足。她咬牙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今天她实在是被折腾狠了,刚开始的放纵也没了,隐约的云姒感觉到了一只手从被子里面伸进来,她刚要开口拒绝,那手却在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揉了起来。 事后的体贴照顾,连带先前被他那样凶猛征服,都只余下剩了满足的呼吸。 她翻身过去,将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开口:“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问,真真坏透了……” 第1834章 云姒:九哥,我舍不得你 腰上的力道没了。 云姒诧异抬头,就看见男人欲转身。 她支起身,一下子扑进霍慎之怀里,抱着他的腰,问:“你这就要走了吗?” 床榻潮湿,已经不好再睡。 他本是转头欲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收拾。 如今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便是九爷心冷如冰,眼下也为她融。 云姒身子被干净的男人衣袍裹起,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抱起。 一场淋漓的情事,即便是擦拭过身子,云姒还是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未出尽,发丝还贴在面上,毫不挣扎地任由他摆弄抱起,便听见他吩咐外面的婢女来收拾。 一如当年,他抱着她去了房中另一头坐下,让她躺在他怀里,给她喂水。 婢女们鱼贯而入,低着头不敢也不能乱看,动作快极了。 云姒在他身边才得放下任何戒备,依靠在他臂弯,两条修长细白的腿隐约地从长袍下露出来,若隐若现。 霍慎之垂眸下去,握住她的腿,手下肌肤匀称细腻,他呼吸重了几分,松手抬手将衣袍给她拢紧。 云姒如何看不出来他的心意,只一味地依偎着,更是大胆的伸出手腕攀住他的肩膀:“我舍不得你,九哥,我舍不得你。” 霍慎之握住她的手腕。 方才弄得狠了,她的手臂有些许淤青,锁骨往下的地方,更是多了很多暧昧的咬痕。 他垂眸,望进她的眼里。 他也舍不得她。 床榻已经收拾好,云姒重新回到床上。 屋中灯光明亮,云姒目光黯然,不是很开心。 刚要开口,便听见外面的婢女来禀:“霍统领问,何时起程。” 云姒什么都不顾,起身进他怀里:“非得大晚上走吗,明天早上行不行,明天中午也好,是非常大的事情对吧?” 这话说得矛盾,像是不舍得,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霍慎之看着她一点点地松开自己,那原本还欢愉的小脸上,也变得不是很开心起来。 注视良久,云姒道:“你走吧,路上小心,我给你准备了许多的应急药,交给霍影了,足够用。” 本就下定决心了,好不容易云姒也松开手。 男人却去了衣袍,躺了下来。 云姒有些诧异,就听他同外面说:“明日再走。” 外面起了脚步声,是去禀告了。 “这样好吗?”云姒翻身,半个身子压在霍慎之心口:“我是不是黏黏糊糊,不太果断,太过儿女情长,情绪化,影响了你的前程?你之前都没有耽误过我什么前程的。” 大晚上就决定走,一定是大周出了大事,一刻也不好耽误的。 霍慎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抬手轻轻剐弄她尚且还有些潮红的脸:“也只有你为我这般时,我才觉得你心里有我。” 云姒抿唇,看着他尚且还有中衣在身,自己却丝毫未着,瞧着有些不顺眼,便伸手扯开他的衣服,让他也露一些,方才道:“我舍不得你,这些日子,你我虽然不得如今这样亲密,但是我知道你就离我不远,只要我唤你你肯定能来我身边,我也能很快看见你。” “可你要去那么远,现在我身上也多了负担,离不开……我想你你不能来,念你不能见,那我怎么办?” 说到最后,有些不讲理了。 霍慎之眼底弥漫起笑意,看惯了她在外的行事作风,云姒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着他闹腾的时候了。 他自是喜欢,只握紧她的腰,低头吻她。 第1835章 九爷离开时,字字安抚 很快,她就被他摆弄成他喜欢的姿势禁在身下。 方才经过一场极致的愉悦,短暂的休息后,云姒的声音被刺激得绵长,又是翻云覆雨,缠绵不断。 刚开始还能收着,到最后,霍慎之几乎无法控制地快要将云姒吞下去。 到最后,看着受不住自己,已经彻底晕过去的云姒。 他抬手擦拭去她额间的汗水,未从她身上起身,瞧着她潮红的脸,眼尾弥漫着媚色,说不出的勾人跟可怜。 也许是将分别,也许是许久未曾同她有过这样的亲密。 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心神动摇,低头亲吻她的眉心,格外安静的深夜,他的声音低压也显得清晰:“我爱你。” 云姒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有他自己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平日从未宣之于口的爱意,在此时,他说给了他自己听。 外面的天蒙蒙亮了,大周的确是出来不小的事,所以不能再耽误,他甚至无法再为云姒清理好身子,就要离开。 清晨寒气重,霍临烨见到九皇叔时,他手中正提着个食盒。 是昨夜云姒提来的,他如今都带走。 吩咐了霍影去收拾起来,霍影打开盒子,瞧见最底下有一块圆的,白为底色,上面点缀了花花绿绿的小花朵。 霍临烨凑过来:“什么吃的?” 凑近一闻,有股甜甜的奶香味。 “九皇叔不爱吃甜的。”霍临烨伸手就去拿,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给的。 霍影去拦,手伸下去,那好好的蛋糕,就花了。 霍临烨一手的奶油,霍影手背上沾了一点。 “你到底在急什么?”霍临烨还埋怨霍影:“你自己看好好的一块点心给你弄成这样了。” 霍影没说是云姒做的,怕霍临烨开心了,毕竟他都弄下一大块来。 他拔t?出匕首,想要分一半下来,转身,霍临烨已经都端在手里了。 看着霍影欲言又止的样子,霍临烨权且当没看见。 食盒干净了,只剩下一些冷菜,空气里仿佛还残余甜腻的奶香。 霍影记得云姒很会做新奇的菜,从景昀嘴里也知道,他从小吃的稀奇东西不少。 看着手背上的白色奶油,霍影不知道是何物,只贴近……绵甜的奶香席卷了味蕾,给了他微末的一丝甜意。 他的余生,一直记得这一点点的味道。 日光未起,人马已行。 天甚至还未完全亮开,他们就已经纵马飞驰而去。 原本空荡的城门上,多了人影伫立,许久,阳光照射过来,黑色斗篷下的人,依旧埋在阴影之中。 “大人?”此时,照溪上前。 斗篷下,不是云令政,还能是谁。 他仔细地摸索着古老的城墙,幽幽开口:“九爷此去,凶多吉少。” 照溪垂下眼:“那边已经再催了。” 云令政收回眼,摘下斗篷,双眼直视着尚且不刺眼的朝阳,声音沉重且嘶哑,带着疲惫的叹息:“就今晚,去准备吧,照我说的做。” 一天的时间,军营里面的快马,不停歇的奔驰,足够让他们在夜晚离开西洲。 得了吩咐,照溪眼前一亮。 这样狠的办法,难怪…… “照溪得令。” 别院,云姒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她猛然起身,身子酸疼的她又倒下去。 外面的婢女一直守着,听见动静轻声问:“女君起身了?” 云姒让她们进来,都是些训练得当的人,低着头匆匆进来准备了水,快速得很。 还未等云姒开口,为首的女使便道:“男君今早天未亮就已经走了,走之前吩咐我们不要打扰您休息。” 云姒浸泡在水中,缓缓闭上眼,情绪低落下来时,最后的余光瞥见了窗下押着一封信。 她眼前一亮,吩咐婢女:“帮我取来。” 自然是九爷的字迹。 云姒到底一笑,撕开信封,便看见熟悉的字迹,字字安抚—— 第1836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被围殴了 ‘姒妻,见字如晤。前路渺茫,今只得留书一封,唯念卿卿。’ ‘西洲段氏分支,听卿调遣。令牌在手,如握大权,当行雷霆手段。乱局当以人命为路,盛世则行仁政之道,万不可倒颠,亦不可生半分慈悲之心,如为保全自身故,至亲亦可杀。’ 云姒重新合起信封,就看见女使手中捧着一个盒子打开给云姒看。 是一块令牌。 调遣西洲段氏分支的令牌。 云姒拿在手中,只觉得血热。 她微微一笑,朝着外看去,朝阳出,金光大盛。 收敛起神色,云姒又是一副寻常样,回了云家。 且才下马车,就看见了景昀满脑袋的血站在门口,十一正弄了一瓶生理盐水给他洗脸。 听见动静,景昀抬起脸,泪眼婆娑地喊:“母亲,我要死了,我要破相啦!” 云姒克制不住的皱眉,快步走上去,一把捏住景昀的下巴仔细地打量他的脑袋。 是被砚台砸伤的,喝水用的碗划了左边的脸,口子不大不小,瞧着狰狞,这会儿正在呼呼往外冒血。 手臂上也青青紫紫的。 身上看不见的地方,还有许多的伤,怕是也受了内伤,说起话来,气音很重。 “怎么弄成这样,快点,抱进去!”才一个早上没见,该吃早膳的功夫,居然就弄成了这样。 “这是才到学堂就被人打了?” 到花厅,云姒打开医药箱,找出纱布开始给景昀止血。 景昀疼得龇牙咧嘴:“不是被人打!互殴,我们是互殴!” 云姒手下一顿,看向了十一。 她自己养出来的小孩自己知道,虽然皮,也打闹,不至于弄成这样。 对方怕是伤得也不轻? 十一:“对方没怎么受伤。” 景昀脸上一下子挂不住,激动地开口:“还不是那个韩信邦偷袭我!早前我去上学堂,他嫉妒我文采斐然,得先生夸奖。转头去上武课,先生还夸我,他跟我比,被我打了,今天早上他就骂我,我没理他,转身要走,结果他从背后偷袭我,先泼了我热水,烫了我后背,我转过来,就用砚台砸我。我一脚把他踹倒,跟他扭打在一起,谁知道他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就想要割断我的脖子。天呐,我但凡慢一点,母亲,今天睡在小床里面的就是我了!” 小床是云姒她们拉死尸的床。 景昀在这种时候不会说谎。 云姒让景昀脱了衣服,一看,后面已经开始起水泡了。 他也不哭不闹,就嚷嚷着:“母亲,等会儿先生来,你要为我做主!” “韩信邦是谁?”云姒看向了十一。 十一道:“韩清流跟他亲表妹生的外室子,萧慈被骗着把外室子收成了嫡子那个。” “那小子肯定是个超雄综合症儿!”景昀趴在十一腿上,由着云姒给自己上药:“天啦噜,太像超雄儿了,娘亲我跟你说,他……” “好了你先别说。”云姒看见他嘴角也是血,显然是被揍得不轻:“打你的不止一个吧?” “他家里笼络了不少子弟,平时就欺负其他学子,别人不敢跟他争,他瞧我不顺他,就拢了一些废物一起跟我作对。好几次都在我手里吃瘪,这次偷袭我赢了。我让十一叔别让人知道,在门口处理一下的,我的面子往哪放。娘亲,你能不能别说出去。”景昀打架没打过,还伤成这样,感觉丢脸到家了。 第1837章 嬴棣:今天我死这里,算我活该! 云姒太阳穴猛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闭嘴,瞧你嘴角都开始渗血了。把陆鹤叫来,一起给他做个诊疗。先生为什么会要来找你,这不是应该我们去找上门去的吗?” 景昀摸着肚皮嘿嘿一笑:“我告诉我哥了,我哥现在正在去找韩信邦的路上,哥哥说会让人抬着韩信邦来找我认错。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快来了。” 云姒眼皮一跳。 当父亲的走了,孩子开始不省心了! “去,快去把嬴棣给叫回来!”空青这会才急匆匆的过来,就听见云姒这样的吩咐。 景昀小手洒脱一挥:“顺便把那个超雄儿一并给我弄来!母亲你用你的那么什么给他测测看他是不是超雄儿,这是大危害啊,应该把他送去关起来!” 云姒:“住口!你满嘴的血还说呢,不怕死啊!” 且云姒还看见,往日跟着嬴棣的天枢,现在也在找嬴棣! 这是撂下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去给亲弟弟清算去了。 日头高升,嬴棣直接进入韩家。 他少露面,平日要么是跟着云令政学文,要么是跟着天枢学武,每天的课业忙得只有喘气儿才是自由的,就不要说,自己父王就在身边。 现在,九爷走了,嬴棣无疑是获得了最大限度的自由,可以伸展颈骨的。 这会儿韩家的人见到嬴棣还以为他是景昀,冷笑着问:“这是没被打够,还想来呢?”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景昀的身份,当初云姒送景昀去白马书院的时候,不显露景昀身份,为的就是他少些奉承恭维,也因为……要是说明景昀身份,实在是没先生要他…… 嬴棣走到了主位前坐下,环视了一圈,眼里的光像是初初被允许独自出行捕猎的小兽,甚至看着那些韩家的下人,眼里都带了几分兴奋。 他学了好几年了,从小就被训着长大,还没有沾过血,身上的血性,在见到胞弟身上的血时,就已经全燃了。 今天要么他躺着出去,要么韩清流跟他儿子躺着出去找大夫。 “先把韩信邦找来,再把韩清流找来见我。养不教,父之过。今天我若是死在韩家,我不追究韩家人任何过失,只怪我自己不精,该死。但我丑话也先放在这里,今天要么韩信邦死,要么韩清流死一个,否则我亦是没脸回去的。” 嬴棣自小受训,路都走不稳的年纪,就跟在霍慎之身边,浸染一身血性。后得齐王霍君宴为师,再是云令政。如今的这个年纪,长的比同龄高许多,通身的气度,瞧着便是不同一般的。 那些小厮微微一怔,转而又觉得可笑。 “看来是没有被打够,等会儿我家小少爷来,可就让你钻裤裆了!” 韩信邦兴冲冲地来了,一见“景昀”脸上的伤都没有了,居然还敢坐在他们家的主位上。 二话不说地冲上来。 嬴棣这才看清楚韩信邦,比自己矮一个头,西洲人不似大周人骨骼大,自然也比景昀矮一个头,若不是偷袭,且多人打一个,如何把景昀打成那样? 韩信邦才至跟前,抡起拳头就朝着嬴棣身上砸下去。 他闪身卸力的同时,韩信邦的胳臂直接脱臼。 瞬间,韩信邦疼得大叫大哭,小厮上前想要救自家小少爷,嬴棣伸手将人摔地上,踩在脚下:“我一言既出,绝不反悔。去找韩清流来,他生儿不教,要么他t?以死谢罪,要么大义灭亲杀了这个废物算为民除害,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找不到,我就弄死他以做交代,也算给被他打死打伤的那些人,一个答复。” 话音才落,嬴棣抬脚。 本就是练过的有身手的,一脚直接直接踩断了韩信邦打人的胳膊。 韩信邦尖叫一声,直接疼晕了过去。 景昀被他们几个人偷袭围打的胸口满是淤青,愣是喊都没有喊一声疼,这个废物居然这样就叫唤成这样。 “老夫人在郊外养身,柳姨娘去陪着了,家里没有做主的人,且不能报官,将军打输了仗,且小少爷来路不正,闹大了不好。关门,去找将军来,让这小子有命来,没命走!” 下面的小厮匆匆冲出门去。 此时,韩清流正为了笼络萧慈继续利用,正在去军营的路上。 营帐里面,萧慈正在处理军务,韩清流手底下的那些兵鲁子知道她是女子,完全不服管,不听她的。 就在她思索之际营帐被撩开—— 第1838章 算我吃亏,亲一下抵一次 萧慈抬头,就对上了一个直勾勾的视线。 像是认准猎物一般,死死盯着,就等着自己下一瞬间成为他的盘中餐…… “你来做什么?”她怎么都没想到,云墨裴能来这种地方。 云墨裴是会打扮自己的,一身墨绿衣袍,行走如松如竹,风流精致,活脱脱的男狐狸精。 撩起帐篷进来,挑眉冲萧慈道:“你猜猜,你肯定猜得到。” 萧慈面色一僵,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里可是军营!” 云墨裴怎么好说自己就是遛弯,遛了大半个帝都遛到了郊外来看看她在做什么的。 见她误会了,明明可以解释的,他非得骚一下,问一句:“不是军营就可以吗?” 萧慈不知道他犯什么病,大老远为了那点事居然能追到这里来,心中是说不出的烦。 偏偏他倾身凑过来,就在她桌案对面,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沁人得很,带着松柏冷香,让萧慈心都阔了。 她抬起头,见云墨裴垂眸。 明明是个男人,睫羽乌黑细长,眼型狭长,眼头尖锐,眼尾上扬,即便是笑着,给人的感觉也是腹黑心机,有种危险且冷血的蛇感,又像个贵气十足的斯文败类。 许是察觉到了萧慈在看他,云墨裴直接毫不避讳地抬眼冲她一笑,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呼吸纠缠之间,显得格外暧昧,很有股子风流却不下流的色劲儿。 萧慈只道难怪男人烦闷时喜欢看美人,云墨裴这种的顶级男色,的确能让人稍微忘忧。 只是她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跟处境,不会给好不容易给她劈了一条路出来的云姒惹麻烦。 将要移开眼,云墨裴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舌尖微微探出,舔了舔唇下那细细的小口子。 要是不仔细看,现在都已经看不出来了。 原本是那一晚,他想要吻她,被她抬手划伤的。 萧慈抿唇,猛然站起身退后几步:“你究竟要干什么!” 云墨裴心知自己算是拿捏住这个“白眼狼”了,这么不禁撩的,那本事也就在功绩上,男女之事,全然一张白纸,还不由得自己想要怎么画就怎么画。 他不知自己哪来这种念头,也没有探究,只那眼神带着钩子一样,问萧慈:“军营当然不能胡来。” “你知道就好!”萧慈刚想要转过身去。 就听见云墨裴:“算我吃点亏,我亲你一下抵一次?” 她握枪杀敌的手,云墨裴到底不想她向那些女子那样为男人低头。 萧慈吃惊地转过身来,没想到他绕了一圈,这会儿就是图穷匕见了! 云墨裴凑近她,直接坐在了她那矮小的桌案上,仰头瞧着自己面前的萧慈:“你主动。” “你是疯了吗?”萧慈想不通云家怎么还有这种人。 都是一个娘生的。 怎么就能出云墨裴这样的! “不能?”云墨裴挑眉。 萧慈冷静下来,问:“你是不是想要跟我做那风月事?” 云墨裴没想到她能这么直白问出来,略有些诧异地瞧着她。 其实他也没这个意思,但是她居然都这么说了…… 萧慈道:“今晚我去听风楼,欠你的我还你,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见面就当不认识。” 第1839章 男人的隐疾,你肯定有! 云墨裴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慈,眼里隐约有怒火:“你什么意思?” 萧慈面色冷漠:“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这个人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欠了你我还了就是。粘粘糊糊的要纠缠到什么时候?这样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我做事,喜欢清清楚楚。” 云墨裴垂下眼,眼底暗色一闪而逝,那怒火一时居然有些受不住,心底更是烦躁的要命,再抬眼,他嘲弄:“哦,现在不将就什么了?还我,你用什么方式还我,你的身子?你现在可是韩家当家主母。” 萧慈目光直视云墨裴,眼底透彻,看不见半点污秽:“当初的一纸婚约只是骗局,韩清流若是个良人,我自然尊敬他敬重他,即便是无情无爱一辈子就也这么过了。但是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一纸婚书就束缚自己,成婚姻的奴隶,男人的奴隶。我先前之所以这么说,是我不想在身负婚事之中,做出不合礼法之事,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只管自己内心痛快,不想牵扯太多。” 云墨裴定定的看着萧慈,世间少有这样通透利索的女人。 只是却气的他心肝都疼。 他冷笑:“行,好,你有种,果然是当年能镇守一方,响当当的大将军!”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萧慈提醒他:“今晚听风楼,别忘了。我不喜欢欠人情,早还咱们早两清。” 原本都已经气得走到帐篷门口的云墨裴猛然一顿,随即丝毫不停地转身离开。 晚晚在外面守着,眼看着自家公子出来,喜滋滋地迎上去:“公子告诉萧将军,她和离有望了吗?” “关我什么事?”云墨裴大步朝着军营外走,脸上阴沉得能滴水。 晚晚莫名其妙被凶,追着上去:“公子,你怎么了?你怎么又不高兴了?怎么一见萧将军你就不高兴?” 云墨裴:“我哪里不高兴,我高兴得很!” 晚晚:“萧将军是个好人,之前在云府,我说我喜欢有家的糕点,她正好出去办事,还帮我带了呢。” 云墨裴的脸色更不好:“她都能给你带吃的?她凭什么给你带吃的!” 脚步止住,云墨裴越想越生气。 什么玩意儿? 凭什么? “轰”一下,萧慈营帐的帘子被人狠狠掀开。 她抬眼,就看见云墨裴大步朝着她走来,快得衣摆都撩动了起来。 萧慈:“你不是走了吗?” 云墨裴握着扇子狠狠在萧慈肩膀打了三下:“你让我去我就去,你让我来我就来,我是你的一条狗?凭什么?萧慈,你把我当什么了!” 萧慈愣了一瞬,没想到他突然这样,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把我云家的人当什么了?你以为我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云墨裴站着,俯视着萧慈。 萧慈错愕。 他疯了吗? 云墨裴猛然俯身:“那天若不是我救你,事后我还把你的令牌给找了放在你身上,更是在帮了你之后,将你身子收拾干净,你后来能这么安稳?结果你呢,醒来直接把我推下山崖毁尸灭迹,我体谅你是个女子闯军营不容易,结果你恩将仇报!” 萧慈的瞳孔骤然放大:“令牌?令牌是你给我找到的?” 她就是在那天被韩清流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也被知道了她是萧家女,就是因为那块保命的令牌,有她真正身份的令牌。 可韩清流说是他找到的,还贴心地还给她了。 她当时感激不尽。 “不然谁还会给你?又有哪个男人,能在面对一个中了药,长相极好的女人,能不占有她,只是单纯帮她?”云墨裴抬手毫不客气地捏住萧慈的下巴。 他真恨不得找点什么东西把这张嘴堵起来,在找把刀剖开这个女人看看她心是不是空的,怎么这样凉薄,寻常女子,不应该感激的吗?在发点疯,都要以身相许了。 她居然还想着怎么跟他快点划清关系? 萧慈抬手推开云墨裴站起身,眼底有着隐藏的诧异。 云墨裴挑眉冷笑:“你说两清?你拿什么清?你怎么想怎么清,我们之间的账,你清得了?” 萧慈凝眉看着云墨裴:“如何清不了?你帮了我帮帮回你就是。” “我!”云墨裴推开她,直接坐到了她那个桌案跟前,玉髓一样的指骨敲了敲桌案:“没有娶妻,没有妾室通房,从生下来到遇见你之前,我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鞋底都干干净净片叶不沾,我连姑娘的衣摆我都没摸过,你为你做了哪些事情。” 萧慈气笑了:“你t?说什么,你片叶不沾?秦楼楚馆给人……” “那都是障眼法!明帝在位,我云家被传的什么‘娶云家女得西洲江山一半’,这么凶的传闻,我要是还拔尖,明帝得多忌惮,我能出头吗?”云墨裴只觉得烦的要命。 他还没有这么烦的时候。 萧慈根本不信:“你为什么不沾女人?” 云墨裴非得贩个剑:“贞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在看见萧慈更是不信的时候,他更是非得骚一下:“处……男第一次都很快,你不信你就……” 萧慈“哈”地冷笑一声:“拉倒吧,谁知道你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隐疾,想要拉我下水。” 第1840章 我一个黄花大闺男,什么都给了你了 萧慈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要是没病,怎么可能都二十五的年纪了,还是个处男。 云墨裴看得差一点气的一口气喘不过来。 他纵横四海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人遇过那么多事,从来没有被气成这样的时候! 萧慈克他! 这个死女人! “啪”的一巴掌,云墨裴拍桌站起身,直接一把捞过萧慈的脖子,不由分说直接吻了上去。 萧慈没想到他属狗的,说两句就咬人。 薄唇压上来时,萧慈身上不可遏制一凝。 她第一次,清醒的时候被这样吻,云墨裴凶得像是要把她给吞下去,在这里就要证明点什么一样。 没有半点犹豫的,萧慈一口咬了下去。 咬得狠了,云墨裴吃痛松开,伸手一抹,指腹有血。 这个死女人把他嘴角咬破了! 萧慈眼看着他又要有什么动作,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急忙开口:“这可是军营,你还有没有一点礼法,你读书人的礼节就是这样的吗?一个女人怀疑你,你就非得按着她做点风月之事证明一下你自己?你就是这么尊重人的吗?” 一连串的质问,叫云墨裴冷静下来。 对云墨裴来说,这是要命的,萧慈不但能让他肝火旺,还让他下意识强吻她。 其实他也就是嘴上骚。 她昏迷的时候,云墨裴也不过吻她的唇角跟脸,真正意义上的吻,居然是这个血吻。 云墨裴垂眸,沉寂了一瞬,觉得得智取,他抬头冷静的开口:“我一个干干净净的……黄花大闺男,什么都给了你了,现在你一句你有家室,你成婚了,这里是军营,怀疑我也不干净我说谎,你就打发我了?” 萧慈脸上的神色,逐渐从愠怒到怔愣,再到震惊。 他在说什么?云墨裴说的是什么话? 萧慈:“你……你……” “你什么你?我说的哪句话有问题?你哪次动了欲动了情不是我帮着你,哦,你倒好,完事儿了提起裤子不认人。圣贤时刻谁都有,你拿一刻当永久?这种倒霉事儿,谁知道你会不会遇到第三次,这就要把我给踹了?一会儿拿这个做借口,一会儿拿你是个有夫之妇做借口,当初在我床上受我伺候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云墨裴这张嘴,开口闭口言之有理。 萧慈登时就觉得自己是个人渣纨绔子弟,玩弄了别人的感情,用有婚事在身做借口,想把人打发。 渣! 她哪里见过云墨裴这种人,立时没了话说。 云墨裴端坐:“说吧,怎么补偿我。我清清白白的一个……” “好了!”萧慈抬起手打住云墨裴:“够了。” 她不想听什么清清白白黄花大闺男的话。 “你想怎么办?” 云墨裴张口,却又不知道他应该要什么。 总不至于真的跟那些女子一样,管萧慈要名分吧? 云墨裴忽然凑近,伸出舌尖轻轻扫过被萧慈咬破的地方,像是在回味什么一样,眼睛定定的看着萧慈,带着钩子一样,还带着点埋怨,思索了一瞬,皱眉:“我怎么知道,你欠的风流债,反正我现在不需要你给我这样那样了,谁让你有家室了,要是你夫君吃了醋,到时候来打我怎么办,我都是为了帮你才失了一半身的。你有责任!” 萧慈当即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就在她被缠得头皮发麻时,外面有声音进来:“韩将军到了!” 第1841章 绿茶男,下头男的对手 云墨裴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朝着外面看过去:废物点心,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 原本之前心里就有气,现在听见韩清流的名字,云墨裴更是不悦。 他直接撇下萧慈,朝着外面走去。 韩清流来的着急,是想要在萧慈面前表现一下,帮着她压一压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兵,给她点好处,暗里,让那些兵,刺儿头,给她点厉害,好让她早点回家相夫教子。 云墨裴大步走着出来,偏看韩清流不顺眼,直接撞了过去。 韩清流没看清楚是谁,一把推过去:“作死吗,走路不长眼!” 萧慈这会儿正好撩开帘子。 一眼就看见了云墨裴被韩清流推倒出去。 文人那个身子骨,可没有武将那般魁梧孔武有力。 云墨裴又是故意的,甩出去,迟迟不起身。 晚晚看见都要吓死了,怎么公子这么容易被推到:“四公子!” 韩清流刚想要喊萧慈,听见耳边晚晚的声音,低头看去:“什么四公子……” “云家四公子云墨裴,那个从小体弱多病,只能混迹秦楼楚馆,也不能从武从文的药罐子!”小厮解释。 韩清流这才意识到不妥,想要去搀扶。 晚晚耳力好,听得清楚,忍不住想要骂回去。 刚开始他也以为公子是病秧子,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公子被划破衣服后,那肚子上壁垒分明的肌肉,还一拳打到两个看门的山贼把他救了出来…… 但是现在怎么会被人推一下就飞起来的? “公子你还能活不?”晚好害怕。 萧慈这会儿走过来,韩清流刚要解释,云墨裴就先开口:“没事,只是韩将军不知怎么,是看我不痛快,还是记恨我,给了我一掌,不妨事……想来都是我的错……”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韩清流不敢置信地看着云墨裴:“四公子,话不能这么说……” “是吗,那是什么原因让韩将军给我一掌,震得我吐血。”那是被萧慈咬破的,这会儿谁还分得清是吐血还是怎么着。 云墨裴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面色寡然地看向了萧慈。 韩清流当即要解释:“这就是个误会……” “我都看见你给他一掌了!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萧慈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她也不是不知道,云墨裴是个药罐子。 这要是给打死了,还成了她的罪过了。 韩清流第一次觉得冤枉:“那是……” “我知道了。”云墨裴叹息,低压清冷:“想来是我之前说韩将军你领着三万人马还打不过区区边疆部族,也不知道是你废物还是你手底下的人废物。这话被你听见,现在你在自己场子就想要弄个失手杀人。” 说罢,他看向了那些看戏的兵,都是韩清流这废物领的:“韩将军你也别怪我说实话,实在是你娶了个厉害的,当初带着五百个残兵,硬是端了人家三万军马老巢,一记回马枪使得出神入化,反手挑了敌军头领的脑袋。她出征,就没有不胜的。而你,身为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总归会拿你来跟自己女人比。你看看你的那些兵,居然还有不服她,真是有点子可笑了……” 晚晚:“公子,你瞎说什么呢!什么人带什么兵啊,一帮废物兵,也就萧将军没法儿了才带他们的,换了别人谁肯要啊。就这还不听萧将军的话呢,也许废物就爱跟废物……” 原本是看戏的兵,这会儿被气得直接冲了过来。 云墨裴:“还不让人说实话,韩将军捂嘴的能力一流,生怕自己娶的女人驯服了这一群废物,你没脸,所以来着杀我,给萧将军个下马威。” 任凭韩清流怎么不要脸,怎么能说,也说不过云墨裴了。 他涨红了脸,又看向了那些兵。 只要动手,就是坐实云墨裴的话。 刚才韩清流都恼羞成怒打云墨裴,更是不堪,他们又没有办法自证不是这样。 一群兵鲁子气的要命。 “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馆。”萧慈一把推开韩清流,眼底满是不耐烦厌恶。 韩清流:“不是这样的慈儿,是他自己撞我,我就轻轻推了他,他是故意的!” 第1842章 云墨裴:你们夫妻别为了我吵 云墨裴垂眸:“我拿自己命跟你故意?我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这么故意干什么,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我笨嘴拙舌的,说不过韩将军,韩将军说我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吧……萧将军,我知道你繁忙,方才已经打扰许久了,你们夫妻,不要为了我吵,我自己去医馆,我也不想看萧将军为难。” 说罢,还看向了韩清流:“韩将军,这里好歹是军营,别在军营这样,多少有点不识大体了。” 韩清流:“萧慈,他——”t? “你闭嘴吧!”萧慈火大,完全没给韩清流脸。 一个是懂事,模样俊美精致,且救了自己两次,现在跟自己家室对上,还步步退让,还在这会儿给自己打抱不平的云墨裴。 一个长的一般般,一肚子坏水,军事上没能力,家事也是废的很,还说谎,偷奸,有私生子,骗自己嫁妆,甚至弄了那些兵来为难自己,明明自己看见了他打人还不承认的这种男的—— 萧慈走过去看着云墨裴:“当真很难受……” 云墨裴心知她还不信,这会儿摇摇头叹息:“算我倒霉吧……我没什么,这种时候我也没闲心折腾,我还是能分的清场合的。” 这样进退有度。 萧慈当即火大的厉害,转头质问韩清流:“你带的什么兵,懒懒散散,一点不听话。今天是我来,若是别人,就要追究你失职了。我手底下的兵何曾这样过,这种兵莫说在我手里,如果在云大将军手里,是要被从上追究到下的!” “云大将军”这四个字,让韩清流的脸色瞬间一变。 云墨裴舒心的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挑拨一句:“什么?原来这真的是韩将军的兵啊,自己的兵为难自己的夫人,到底是韩将军你教导无能,这些兵不听你的,还是你韩将军故意找这些兵危难自己的娶进门的人,唉……” 韩清流的心思被挑拨,他面色涨红,要骂云墨裴。 云墨裴被搀扶着往后退,重重开始咳嗽。 萧慈一步跨到了云墨裴跟前挡住韩清流:“你还想要动手吗?军营重地,你身为主将,居然对军营外的人下重手?此事我要上禀女君!” 韩清流气的太阳穴猛跳。 他第一次尝到什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且云墨裴居然还站在萧慈身后,冲着他挑衅一笑。 “他是装的!”韩清流刚喊出来。 云墨裴脸色苍白,手帕捂着嘴:“咳咳咳……” 晚晚大惊失色:“公子,你还能活吗?” 云墨裴低垂着眼:“刚才或许能够给你个肯定的回答,但是现在,真的不好说了……” 手帕摊开—— 晚晚惊恐大叫:“血!”转头指着韩清流,“你把你这个本事用在战场上,如何会被灰溜溜的打输!我家公子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韩清流面色涨红,额头甚至隐隐出现虚汗。 看见萧慈都去搀扶着云墨裴,他记得恨不得撕碎云墨裴,明明云墨裴是装的! 云家怎么会有这种无耻之徒,他图什么? 对,他肯定是想要给自己难堪,针对自己! 一旁就来人:“不好了,咱家小少爷被人打了!” 韩清流面色瞬间难堪:“谁敢!” “那人叫景昀!” 世人知道云姒跟九爷有双生子,但是还不曾见过,也不知名字。 景昀去学堂都是隐藏了身份的。 这会儿云墨裴听见这话,转头看过去。 韩清流没有再留,只甩下一句“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就匆匆的离开。 萧慈去搀扶云墨裴,云墨裴想要说他没事,都装的。 可是看萧慈眼底清楚的担心,云墨裴捂着心口打算装下去:“我跟着去看看景昀怎么回事,不然我不放心,云姒肯定也往那里去了,我一起过去刚好能遇到她,让她帮我治治。” 萧慈:“一起去!” - 云姒派人出去了,找了一圈没找到嬴棣,去韩家打听,居然也说没有。 “一定是在韩家,韩家秘而不宣,怕是想要灭口!”云姒知道其中关键。 景昀被打出来内伤,内脏起了瘀血,好不容易派了瘀血,输液,这会儿挣扎着坐起来:“母亲,我同你说一句我不确定的话。因为之前只是听说,所以不敢随便说出口。” 第1843章 绝杀,该杀必杀! “那个超雄儿练武都是用活人的,用那些小乞丐的,打我闷我掐我脖子的时候,还说,之前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不听话,就是被他这么掐死的。” “他亲口说的?”云姒快步到景昀跟前:“还掐你!” 有些伤是需要些时间才会显现的。 景昀这会微微抬头点头,云姒就看见景昀原本只是有一点点红的脖子,现在开始出淤青了。 “你先前怎么不说!”云姒都想要打景昀了!那个嘴这个时候又这么严实! “但凡是那个超雄儿光明正大的把我打成这样,我心服口服,我都说的,输了就是输,不如人就是不如人。可是这是被偷袭,我觉得丢脸得很。几个人按着我手脚,让我给他打。”景昀还是有点要脸的。 云姒怒不可遏,这会儿也给景昀治得差不多了,她起身:“备马,我要去韩家!” 景昀捂着胸口:“母亲,我这里疼起来了……” 云姒:“……哪里?” 转头吩咐:“天枢去!” 此时,韩清流快马到家,紧关了大门。 景昀的身世是一般商贾人家子弟,势利眼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韩清流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自己被踩在脚下的心肝儿子。 他当即大怒:“哪来的小杂种,闯我府上就算了,居然还敢动本将军的儿子!” 嬴棣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脚下用力,踩得让韩信邦伤上加伤,惨叫着又晕倒:“养不教父之过,今天,要么你死,要么你儿子死,你选一个。” “黄口小儿,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叫你父母来,我非要他们跪在我面前认错,你才知道你无知的代价!”韩清流从小厮口中知道了“景昀”的家事,就无所顾忌,直接提剑,朝着嬴棣砍过去。 多少,要削掉嬴棣一层皮才行! 只是嬴棣甚至都没有动弹,看着那剑离自己越来越近,抬起脚,朝地上已经昏迷的韩信邦好的那只手踩下去。 他学了太多东西,尤其跟韩仲景学了人身上那些关窍,知道哪里最致命,最柔软。 他没有用人命练过,可是日日夜夜蒙着眼的训,隔着衣服,准确地踩在了地上人关节。 “咔嚓”一声,韩信邦打人杀人的那只手,粉碎骨折。 剑,也在这时,距离嬴棣一指停下。 “你!”韩清流怒喝:“把他父母抓来,我要他父母死!” 剑尖再动,嬴棣闪身一脚踢开韩信邦。 韩清流也是大意,低头看自己儿子的时候,手中的剑就被夺了去。 等他反应过来,看向了嬴棣,那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狠狠削在他小腹下三寸…… “啊——!” 断子绝孙的叫声,伴随着天枢的喊声起。 “世子!” 嬴棣看着倒在地上的父子,那些小厮这会儿齐齐冲过来要对嬴棣下手。 天枢及时出现挡住的同时,云墨裴他们刚好到。 “放肆,居然敢动大周摄政王嫡长子!”云墨裴下意识要抽晚晚腰间的软剑,但是再看见萧慈上前时,堪堪止住手,维持住了他的弱公子样。 一句话,直接震慑住了众人。 嬴棣笑着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韩清流。 韩清流脸色大变:“你是……” 嬴棣含笑看着下面的人退后:“我父王名讳我自不敢宣之于口,我母妃是你前几日刚跪过的西洲女君,你儿子偷袭的,是我胞弟。” 韩清流诧异地看向了萧慈。 萧慈点头:“是,他是。” “这件事情都是小孩子打闹!”韩清流只知道自己刺痛了一下,身下是血,这会儿不疼了,以为没什么,没有伤到那处关键:“世子已经伤了我儿,也算是为了……” 嬴棣:“我说出的话,从无收回的道理。你死还是你儿子死?” 韩清流此生没有这样被动过,偏偏对方隐藏来历,他刚才还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 这时下面的人也求情,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韩信邦现在都已经废了。 韩家闭门闹嚷,这会儿白马书院先生上门。 知道了事情经过,再看见地上的人,忙道:“可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行。” 嬴棣就认了这两个字,一点讲条件的余地都没有,甚至开口:“你不选,我帮你选……朱厌,该补补身体了!” 第1844章 一局接着一局,嬴棣开始不谨慎了? 其他人还不知道“朱厌”为何。 就看见正堂顶上忽然之间跳下来一个黑色的影子。 等站定了,众人才看清楚,是一头黑豹,气势凌人,张口之间牙齿锋利逼人,吃过人的野兽就是不一样的,行动之间,已经让人毛骨悚然。 韩清流脸色瞬间苍白:“你敢!就算你是女君大人的血脉又能如何,你无故伤害无辜,我要上奏朝廷审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是在给女君大人添麻烦,她现在还有一身麻烦没有洗清呢!” 一番话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嬴棣笑了笑:“不是景昀的话,我想我这辈子也接触不到像你们这样的人。” 话音一落,嬴棣一脚就把韩信邦朝着朱厌踹了过去。 韩信邦知道自己惹了不应该惹的人,平日又是欺软怕硬的骨头,正在装死。 谁知道会被踢得这样突t?然。 下面的人甚至想要拦都不敢拦,那可是一头野兽在。 韩信邦当即就大叫:“爹!” 才喊了一声,朱厌就扑了过去。 野兽猎杀,都是会死死咬住猎物的脖子,直到猎物停止挣扎断气为止。 朱厌早年跟着上过战场,这样一口下去,韩信邦的声音戛然而止。 云姒这会儿恰好派人撞开韩家大门,从影壁处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她身形一震。 这一瞬间,几乎万籁俱寂,天地无声。 韩清流整个人都发不出声音,站在原地,啊啊了两声,猛然跪在地上,张大嘴巴,瞳孔颤抖。 就连白马书院的夫子,也直愣愣地瘫倒在了地上。 寻常人,哪里见过这么一幕,顷刻之间腥气蔓延,血流汩汩。 “咯吱咯吱”嚼碎的声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浑身战栗。 云墨裴想要上前一步,去“安慰”一下韩清流,谁想不小心趔趄一下。 站在他跟前的萧慈以为他见不得血腥,又是受了伤,挪动步子,挡住了云墨裴。 云墨裴挑眉看着她目光冷漠,不由低声问:“你不怕?” “大将军麾下有一只白虎,当初九爷的朱厌就是跟在大将军麾下训了一段时间出来的。”萧慈怎么会怕这个,她甚至挡了挡云墨裴道:“你是个药罐子,实在不该带你来瞧这些,是我失误。” 云墨裴心中微微一荡,旋即觉得不对劲。 萧慈觉得他现在还是个处男身,觉得他不行,这会儿说又说他是个药罐子,所以? 那一点荡漾一下子烧成了火,云墨裴转头就攻击已经僵硬了的韩清流:“韩将军,恭喜你了。” 韩清流猛然回神,看着那一滩,一下子呕了出来。 云姒也快步上前,想要拉住嬴棣时,天枢居然挡在了她的跟前。 景昀有事,云姒没有多想其中关键,来的路上,她都想通了。 天枢怎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嬴棣,就算是没有天枢,天璇也在。 这两人都是拔尖的,今后是跟随在嬴棣身边的左右手。 这两人是只听嬴棣的,说什么找不到,其实是嬴棣不想要人管束打听,才吩咐他们这么说的。 第1845章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嬴棣被关天牢 云姒看着天枢受嬴棣的令挪开步子,身为母亲,她第一次正视嬴棣。 这件事情,不能说对也不能说是不对。 韩信邦有错,应该开府衙审理,不应该私自处置。 尤其是他们现在这样的身份,一切事宜都要放在明面下。 嬴棣仰头同云姒对视,韩清流忽然就扑了过来:“你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杀害人臣之子。女君您今日瞧见了,便是白马书院的人也看见了,韩家不会这么算了!” 白马书院的夫子被搀扶着过来,一下子瘫倒在云姒跟前,抬手指着嬴棣,还以为他是景昀:“你你你你……丧德败行,因为口角之争,居然就纵畜伤人。这是什么教养,你这是以权欺压!” 文人最不怕强权,最要争一个理,何况是当年明帝都敬重几分的白马书院夫子之首。 嬴棣一笑,看着云姒道:“母亲,我做这些的时候就想过了,我知道您现在身在高位,不能插手我的事情,否则会有偏私之嫌。还有一点,便是您要避嫌。嬴棣一人做事一人当,韩信邦的人命是我要了的,他打杀同龄乞子在前,前些日又几乎凌辱一个八岁小姑娘致死,这种人死不足惜。我本想着为民除害……” 韩清流刚要辩驳。 就听见云姒开口:“为民除害自然有京兆尹,何须你插手?” 嬴棣:“男儿郎自有血性,见不得这些东西。母亲不必为我操心,我自愿入狱,等真相大白。有我在天牢之中,我不信下面的查不出韩家之事。” 说罢,嬴棣挑衅地看向了韩清流。 也就在这时,大门被人彻底撞开。 京兆尹的人来了。 一问,居然是嬴棣报的案,什么时间来都说得清楚。 看着一地的血,京兆尹的人也不能顾及权贵颜面,这种事情又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将嬴棣暂时收押。 西洲本就是一个律法等级森严的地方,更不要说云姒曾说过,也要颁布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们这些权贵更应该遵从律法,不得私设刑堂,更不得私自裁决人生死。 她身为女君更要以身作则。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巧了…… 掐着点来的,她刚把律法颁布下来,嬴棣就做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嬴棣做得太突然了。 云姒定定看着嬴棣远去,母子对视最后一眼,嬴棣且微微一笑,叩头再做拜谢:“母亲,儿子且去,无须担心。” 云姒忽然就明白了。 嬴棣在做她的踏脚石,为她开新法,做这个投名状给众人看。 没有人帮他们,自家人,自己儿子,自己哥哥们,一个个的都在举着她朝上走,助她一臂之力,想她功成。 “好。”云姒眼底骤然湿润。 嬴棣转身之际张了张口,想说的话有万千。 他最想说,如果云姒这件事情做成了,天下医者诸多,百姓活命有望,那国家的一切发展,都将喧嚣之上。 毕竟,身体就是一切的基础,人口,就是一切的基石。 且此事还是二舅舅点播…… 只是不能再说了。 夫子这会儿直接晕了过去。 韩清流哭得几乎要晕过去。 看着云姒离开,再看丝毫不为所动的萧慈,韩清流甚至顾不得许多直接指着萧慈鼻子骂:“你可真是凉薄冷血,这孩子也叫你一声母亲,他被那样扔过去,你也不知道救去!” 萧慈不喜欢在烂人烂事上纠缠,也懒得理韩清流。 只云墨裴道:“你一个大男人都吓得尿裤子了,现在责怪一个女人不扑出去救人?韩信邦这个天生坏种还不是萧将军所生,韩将军,嬴棣给你除了个坏种,你应该欣慰啊,你不知道你儿子做了多少孽吗?” 韩清流刚要说什么,目光就随着云墨裴低头看下去。 他裤裆那块湿了,这会儿麻木劲儿过去,又开始疼了,疼得不同寻常。 走两步,似乎有什么掉了出来。 瞧见是什么,韩清流“啊”地惨叫了一声,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韩清流废了。 消息送到云姒耳中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陆鹤道:“嬴棣下手又快又狠,这些年的刀剑可见是没有白练的,没让他疼死,而是让他在清醒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断子绝孙又断子绝孙……” 他说完转过身来,瞧见云姒在更改些什么。 陆鹤上前几步,就听见云姒说:“我已经把新的律法条文重修好了,西洲这块地方,怎么管理,我已经写的清楚,选出那些人来,哪些人能用,我也写得明白。施行,是势在必行了。” 是按照后世的管理方式,加之更具实情来调整过,更多了女子可以读书,选兵这些东西,可谓惊世骇俗,但都以西洲为试点。 若是西洲过来,那就是天下人之福,天下女子之福。 “天快黑了,师父,别写了,休息一下。这些日子你没事就没日没夜的房中赶这个,太刻苦了些。”陆鹤笑着过来。 云姒朝着外面看过去:“是啊,天快黑了。” 日头渐渐西沉,廊外,云令政听着照溪回禀的不禁笑了笑:“今夜要发生什么,他们还都不知道呢。” 第1846章 不知不觉就已经开局 照溪垂下眼一笑,不过又很不解地问:“只是照溪不太明白,为什么大人要暗示嬴棣去做那种事情,这不是变相的帮助六小姐得权吗,在边城的时候,大人已经帮六小姐得了命心了,如今这么做,六小姐更得民心,民心更稳。那边知道了之后,只怕是要怀疑大人的忠诚。” 首辅府邸廊下的景色在这样的春日之中,自由一番和谐。 风吹至廊下,云令政深吸一口,似乎还能嗅到泥土的气息。 他轻合眼,声音冷清的:“不这样的话,怎么把嬴棣分散出去。天枢天璇天玑可都不是一般的人,若是他们三人在,今晚的事情倒不好办了。现在那边的人知道了嬴棣在天牢里面了吧?” 照溪当即领悟:“属下知道了,只是那边的人若是知道了嬴棣在天牢,只怕会去劫持。毕竟这样好的机会,摄政王以心血栽培出的继承人,若是就这么死了,死在六小姐的照顾不力里,这夫妻两人,只怕摄政王能原谅六小姐,六小姐自己都不能。底下那些大臣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莫说还做西洲女君了,到时候她什么都不配。” 对所有人而言,嬴棣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平凡的人了,他眼前的路,已经开始明朗,肩负了无数人的希望。 云令政缓缓睁开眼,眼底暗沉,难以窥见半点情绪。 只冷笑了一笑,低道:“天牢那种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照溪没有听清楚,问了一声。 云令政方才道:“t?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这不是我应该管的事情。” 此时,下面的人送来了信给云令政。 果不其然,跟天牢里面的嬴棣有关系。 “白大人那边说嬴棣自来奉大人您为师,想要让大人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去看看嬴棣,再把这个东西下在嬴棣的饮食里面。”照溪拿着一包药递给云令政。 云令政只是扫了一眼,冷嗤:“怎么,她真把我当成可以支使的了?让她自己去,要是做不成,就从那个位置滚下来,人我已经送去天牢了,还要我做到底,给南汉陛下表忠心吗?” 照溪担忧:“大人拒绝,万一那白大人不信了咱们怎么办?” “那她想要的,也别想了。你带话过去,让她清楚,不是我求着她,我们现在,我现在,是在跟南汉做交易,南汉想要我站他们那边,最好拿出点诚意来,别得寸进尺。”云令政说完便转身离开。 照溪想要劝,可是没了机会。 话带过去,屏风后的人听了当即笑了起来。 照溪心中打鼓,生怕自家大人在这临门一脚上出问题,还说了些好话:“我家大人对云家的人,对九爷对大周,是真的心灰意冷了。他们是怎么对大人的,您在这里可都是知道的。尤其是那六小姐,当真是没心肝,我家大人帮着她,帮着她的孩子,她最后还倒打一耙……” 屏风后,女声带着几分冷笑:“这些我都知道。” 照溪心里没底:“那……” 第1847章 云令政:恭喜你,西洲女君 “他的性子我也知道,若是这次听了真的做了,那便是装的,假意投诚了。不过一切也不好说,谁知道你家主子,是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呢。得让我把云姒拿到手,带回去,他也跟我回去,这样,我才会信。对了,南绛也带回去吧,他为了这么个女人做到这种份上,怎么能让他跟南绛分开呢。”白烬笙笑起来。 说什么不让南绛分开,其实就是想要把南绛带走,挟制云令政,毕竟这样的人,谁能放心。 照溪没有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心中倒是放心了。 看着照溪去了,屏风后,白烬笙才走出来,看着西沉的落日,她闭了闭眼,转头朝着曾经的白家看了过去,眼底,多少掀起了几分落寞,低低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白大人?” 身后有声音传来,白烬笙转过头去,就看见昆仑捧着药在她跟前:“该吃药了,不然,那个碍事儿的得出来了。” 白烬笙抬手,纤细如玉的手指握紧白瓷药瓶:“今日别吃了吧,我想要她看看西洲,看看帝都,看看她的家,她以后,就见不到了。” 昆仑目光冷漠地看着白烬笙:“白添翎若是醒了,我们谁也不好控制,若是坏了陛下的事,只怕到时候大人不好交代,还是吃吧。等有朝一日,我南汉吞并西洲,大人想要怎么样,哪怕是想要整个人白家匍匐在您脚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还在乎这一时吗?” 白烬笙笑了一笑,开了瓶塞,仰头就喝完了所有。 白添翎,继续睡吧。 - 云家府上,一切都还如常。 春日晚间有些冷,云墨裴搭了个炉子烤肉。 “把二哥也叫来,咱们烤肉吧。咱们一家人,少有团聚的时候。” 花园里,有云姒先前从域外带来了孜然种子,常嬷嬷晒干了,这会儿刚好烤制。 景昀小脸青青紫紫,坐在围坐在专门烤肉的桌子旁边,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支毛笔,正在往鸡翅上面刷蜂蜜。 云姒看着景昀这个样子,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这孩子心是真的大,白天被打成那样不哭,这会儿好了一点,完全把白天的事情忘记了,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耽误。 “我已经派人去请二哥来。” 才说着,云江澈已经带着人送来了鹿肉。 南绛也被搀扶着出来,坐在一旁。 一切看着都和乐。 空青却在云姒眼底看不见笑意,放下刀去寻云姒:“怎么了主子?” 云姒目光直直的盯着那炉子,吸一口气,都是烤肉味儿的香气。 回过神,她伸手握住空青的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空青握紧云姒的手,笑着安慰:“这些年什么风浪咱们没有经历了,都顺利地被咱们挺过来了。现在嬴棣在天牢,也不过是去应一下,等出来那天,韩家做的那些破事就昭然若揭了。到时候,韩清流教导不善的事情让他被革职都是轻巧的……” 空青压低声音:“那胚胎,韩金氏肯定不会等它长成胎儿。只要有点端倪,她发现不对了,就会落了它。最长三个月时间,最短两个月时间……” 她根据着自己在云姒身边的所学,扒拉着手指算着:“前三周就是个受精卵,第四周开始,就成胚胎了,像个小海马一样,到时候就能查验是谁的孩子。此法狠辣,但是跟萧将军受的罪相比,若不行此举,萧将军会被这家吸血鬼吸死。真相大白那天,就是韩家上下的死期。” 云姒仰头,看着灰暗下来的天,隐约间,还能看见点晚霞。 “空青,这样的日子对咱们来说,其实已经很好了。我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或许是担忧不在眼前的人。”她想起霍慎之。 ——“我给你们跳舞!” 一声清脆的女声骤然一扬。 所有人看了过去。 东陵初阙一身红衣如火,在这样的暮色下,美得不似人间物。 一颦一笑,触动心弦,让人恍惚在天上,瞧的是瑶池仙子。 “我给你弹一曲!”傅娥媓遣贴身婢女疏影拿来了琵琶,曲开始便是如珠滚玉盘,急促而鲜明。 东陵初阙跟一团火一样,活得肆意鲜明,对即将到来的“消息”,还毫不知情。 云姒看得有些入神之际,眼前多了一双手,递给她一壶酒。 顺着看过去,却看见,是…… “二哥。” 云令政没有改装,只挨着云姒坐下,朝着南绛所在看了一眼。 他淡淡一笑:“恭喜你,西洲女君。” 第1848章 交锋,云姒与二哥过招 云姒接过酒来一笑:“什么西洲女君,都是几位兄长不嫌弃,愿意辅佐我。” “那也得看是不是值得辅佐的人,有没有远见的人。若是那些满脑子糊涂的女子,别说是掌权,就算是为妻做妾,也只配跟个下等的男子,劳碌一生的命,抱怨抱怨丈夫,埋怨一下儿女,背地里骂骂公婆,有倒霉的被她盯上,再被她骂骂,如此一生罢了。” 云令政叹息着,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唏嘘的味道,一口烈酒喝下去,他眼底笑意甚是分明。 “二哥纵有这样的感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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