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是政治的牺牲品,他们这些人也是,云姒她自己也是。竞争开始,就不能在同情弱者,比如……照溪! 可今时今日,十一没有想到,这一切的牺牲,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只是极为微小的开始。 云姒的装扮是府上小厮的装扮,还易了容。 如今走近,她撕下面具,站在云令政榻前。 兄妹对视之际,云姒眼底波澜不起,只抬手,指尖触碰上了云令政的脸上被她白日打过的痕迹:“二哥,你可有悔?” 云令政依旧是云令政,他的冷血无情理智,没有半点改变,只是他爱上了南绛。 所以云姒这句话,他眼底瞬间猩红。 抬手,云令政握住了云姒的手,握紧了她的手:“小六,从今夜之后,你再也没有二哥了。” 云姒眼底彻t?底湿润。 她靠近,下意识地依靠,抱住云令政。 云令政想要拥住她时,却在抬手到一半时,又堪堪放下,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今夜,是你我兄妹最后一夜。守住你的嘴,不要让你其他哥哥们知道。” 云姒起身看着他:“你不怕吗,他们会觉得你是叛徒。”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越真。南汉之主,不是一般人,是能跟九爷比肩的人物,想要瞒过他去,难如登天。” 云姒点头,咽下情绪。 都说谋士不进局,如今,云令政以身入局。 走之际,云姒从怀中拿出一只蛊虫来:“是蛊王,离开你府上这段时间,我去请南绛给了我一只。你知道怎么种自己身上的,它可以为你续命,有它,再有南汉的药,你一定能挺过戒药的难关。二哥,活着把药拿回来,这是你欠南绛的。” 云令政看着那黑色的,巴掌大的小盒子,未曾再应声,只一点点的把手握紧。 从边城回来,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云姒她们又是怎么帮着南绛的,又是怎么帮着南绛嫁给萧天策的,其中真真假假难以说清,但是所有的所有,都真实的发生了,也被暗中的人看在了眼里。 张大人在几番否认自己认识南汉的人之后,听照溪说的言辞恳切,又有人暗中过来给了纸条提醒,他清了清嗓子:“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首辅大人的意思啊?” “是我的意思。” 夜色深浓,云令政从影壁处走出。 第1802章 为了个女人翻脸? 夜空之上,星辰汇聚成一条银带,仿佛给这暗不见边的夜扎了一道口,栓住所有。云层渐渐汇聚,遮掩最后一点光芒。 云令政身上那股风华清靡仿若覆上一层看不清的迷雾,他身后犹带一张深渊巨口,轻易令人害怕起来。 张大人急忙起身,额头冷汗涔涔。 通敌卖国,是诛九族的死罪,现在掌权的是大周的人,霍慎之是什么脾气,他们这些当官的难道还不知道吗? “大人……”张大人跪在地上浑身绷了起来。 云令政俯视着地上的人:“起来,不必跪。若是你能帮我同南汉搭上线,我还要重重谢你。” 他眼底没有什么情绪,唯有寡然,不知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还是他这些日子的经历。 张大人呼吸都轻了,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咬牙:“大人……大人是认真的吗?您可是……可是西洲重臣,摄政王最亲近的人,您的妹妹还是摄政王的人,而且……两位世子也唤你一声舅舅,于情于理,您现在的身份,在没有人能越过您,靠向南汉那边,也不会再有那样好的权力跟地位了……” 有什么比自己外甥今后做皇帝更好的…… “你是想要说我为了个女人跟自家人翻脸,你觉得不妥?”云令政直接点明来给他。 张大人把脑袋低得更加低了,不说话了。 他不是怀疑,他是不敢评价。 都是西洲官场上的人,张大人知道云令政的本事,只迟疑了一会儿开口:“大人可有手书,给下官一封,下官送去南汉。” 云令政眼底起了点微末的笑意:“你倒是聪明,我亲笔写的东西,到时候出了事儿,我也不能逃。难怪,他们会找你当卖国贼?” 这调侃更像是催命,张大人额头上滚下汗珠来,这是大罪,他不敢不小心。 正当他想办法想要在嘴上辩解的时候,眼前忽然落下一枚私印来。 是云令政自己的私印! 张大人惊讶地抬起头:“这……这……” 云令政走到主位上坐下,呷了一口刚沏好的茶,入口芬芳甘甜,回味悠远,是进贡都难寻的好货,可见眼前这位文官,吃了多少油水。 张大人心虚地低下头。 他知道,云令政最厌贪污受贿!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云令政嗓音之中带了笑意:“私印给你了,你想要写什么就写,写完了,我亲手签上名字,如此你就放心了。” 是他上赶着通敌卖国的,对南汉来说是好事。 南汉安插在这里的探子,得到的最大命令,就是杀云令政。 可是现在,云令政要倒向他们这边…… “这已经不是为了个女人了,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你且瞧瞧在边城的时候,大周摄政王这么重视云令政,那云姒更是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救圣女,让圣女救云令政,就是为了让云令政在西洲朝政上,百官面前开口的。” 夜色之下,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蒙面走出来,拿走下面的人手中的信:“这夫妻两人,一面想要利用云令政巩固自己的权势,一面又打着仁义尊重的幌子,区区一个女人都不给云大人,还把那南绛嫁给了萧天策。前行的那一路,逼得云大人吃禁药,抵达的那晚上,还阻了他的路,不让他去闹。” 一番话,让众人点头,眼中显出鄙夷之色。 第1803章 九爷,你让所有人都成了你的掌中之物 “大人只要个女人而已,他们为个女人,为了所谓的仁义道德尊重,连云大人这样厉害的谋臣都掌脸,谁能受得了?这要是咱们陛下,莫说一个圣女,哪怕是云大人要十个圣女,陛下也允了!” 张大人不禁疑惑:“会不会有诈啊?” “什么诈呢?”蒙面冷笑:“是云大人诈我们,还是诈他们呢?本来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不能让他归我南汉,那就杀了他,免得之后南汉多个对手,但是现在……且见一见云大人再说吧。” 这种人才,都是争抢哄着的。 “那云姒,顶着女君的名头,却不知笼络,那还是自己亲哥哥呢,给自己亲哥哥弄得离心,简直废物一个。想要上高位,还成天拘泥小节,因为圣女跟过自己一场,就什么都不顾了,不会为大局大势着想。所以啊,女人永远不可能成器的!女人掌权,简直是笑话。” 蒙面大胆地给了个地点,约见云令政。 马车上,照溪也看了,忍不住问:“大人,那南汉的探子为何如此大胆,他不怕这是引蛇出洞?” 云令政燃起火折子,看着手中的信件被烧毁,方才开口:“蒙面一类,都是死士,他们眼里只有任务,没什么生死之惧。” 照溪定定看了云令政好一会儿,不知是后悔还是难过:“大人,会不会怪照溪……” 云令政的目光看向了马车外,声音悠远:“张大人带的话不错,一个女人而已,这天底下多的是女人,云姒为了一个跟过自己的南绛,舍我这样的挚亲,还想我为她效力,凭什么呢?这世道,难道围绕着她来转的?” 他嗓音之中多了几分不屑。 照溪点头:“照溪也觉得六小姐愚钝,不为别的,即便是为了笼络大人的心,也应该把南绛送到大人眼前,她却那样做!” “谋权者眼里,看这这件事,她的确蠢得厉害。”云令政低低呢喃,遂收回目光,最后看向了照溪,声音温和下来:“你做得很好。” 照溪一愣,心跳不自觉快了起来,她低下头,声音软了几分:“大人不怪罪照溪不听话就好。” 云令政收回目光,似不经意般地开口:“不会。” 照溪抬眼,小心地看着她心中的人,鼓起勇气开口:“大人是照溪仰望了十数年的人,大人的命,就是照溪的命。” 云令政闭眼假寐,就在照溪以为等不到回应时,却听见清冷的嗓音再度开口:“女子的七情六欲给不对人,容易死无葬身之地。男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爱自己,而有半点的心软,反而觉得可笑。” 照溪没想到云令政会这么说,她心口一痛,原以为云令政喜欢南绛,那对她的感情是能感同身受的,那是有了变化的,起码她之前没见过这么不理智的大人。 可她还是想多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改变一个男人的本性。 昏暗的马车里,云令政睁开眼:“我从来就觉得女人这一类人有些可笑,她们觉得感情珍贵,觉得男人糟蹋了她们的感情就是大罪。道德感又那么高,看到点什么不平跟罪恶,就觉得不得了不应该。感情跟道德这种东西,甚至比不上饥饿时的一碗白米饭,到底有什么可珍贵的,又有什么可束缚的。这种女人,一般过得不会好。” 照溪低下头去,握紧了手:“照溪受教了,多谢大人。” 在云令政看不见的地方,照溪的眼泪滑落在手背。 天色更加暗了,云姒就在云家顶层阁楼,眺望着远方的街巷。云令政的马车,回来了。 身后来了人,云姒听得出脚步声,便没有回头,只平静开口:“是从边城回来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不对,你六年前就开始在西洲部署,出银资助那些寒门学子,等的就是给西洲埋下自己人的那天。你也不是一个会一下子把所有把t?握压在一个人身上的人,太冒险了。所以二哥说士为知己者死的那一天,你的信到达二哥手里的那天,其实就是你们达成共识的那天。” “从你在南汉人跟前表明二哥的重要开始,这几个月的时间,你都在一点点的把二哥推向南汉那边,就连南绛跟萧天策的婚礼,就连南绛不要她的孩子,都莫名成了你谋划之中的一环,是关键的一环。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南绛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是正中你下怀,都在你掌握之中,乃至于我二哥最真实的反应,为南绛失控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了你的谋算里必然会发生的。你把所有人,都算了进去,你让所有人成了你的掌中之物。” “我以为下这盘棋的是我二哥,我没想到,二哥背后有高明的猎手,是你主导这一切,你是最重要的操盘手。” 云姒转头,看着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他比之六年前在西洲时,更为成熟冷静,手段,也更为出乎人的意料的狠厉,不夹杂半分感情。 “九爷,你真是个耐心的猎人。” 第1804章 全都是算计,所有人都成了棋子 顶楼的风很大,吹的红灯笼犹如一叶扁舟置身大海,摇晃得厉害,游丝一线牵着,慑人的血色跟随着风摇光在两人身上。 云姒转身,明艳漂亮的五官神色很淡,她也在那一瞬的光影摇摆过来时,看见了眼前男人眉眼之中的疲惫。 她熬了一夜,而霍慎之,且不知熬了多久。 云姒的心口犹如被针扎了一下,忽然疼了起来,鬼使神差的她突然地问:“你跟二哥之间的交易筹码是什么?” 霍慎之的眼神微微一暗:“生气了?” “不。”云姒摇头,微垂眼眸,纤细的婕羽在脸上落下青灰色的阴影,绯色的唇微微勾起了些许弧度,是自嘲,声音低低地响起,风很大,她一字一句却无比清晰: “我只是觉得,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一切就变得由不得我自己。做一件事情,不再能考虑会不会给身边人带来影响,而是被动地从各种角度去衡量……从利益出发,要不要做,从风险出发,该不该博,从能力出发,该不该干,从结果出发,它划不划算。” 云姒抬眼,看向了自己的手。 她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已经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朝前走,如果她不挪动脚步,那就只有被淘汰。 这是一条看不见血腥,却尸体遍布的路。 一边走,就要一边抛弃,抛弃朋友,抛弃所爱,抛弃人性,有舍,方有得。 她更浅显地看见了什么叫“帝王无情”,这个新世界,无情无欲,也难怪当年霍慎之拥着她时,同她说,登天之路,寂寞入骨。 “是南绛吗?”云姒看向了眼前的男人:“二哥为什么愿意这样,现在他最想要的,只有南绛了吧?你许诺,等他回来,把南绛给他?” 风里,霍慎之走近她,没有如同夫妻之间的温声和气,他只低眸注视着云姒,淡淡开口:“我承诺他,不插手他跟南绛的事。” 恍然间,云姒全都明白了。 “难怪那天只是霍影来了,霍影心中顾念情谊,舍了兵器自愿被二哥刺了一剑。我当时还以为,是因为二哥的影响,让霍影不能动手,现在想想,以霍影的功夫,他随随便便就能号召诸多暗卫来阻拦二哥,可他没有,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情谊使然,只是拖延便可……” 云姒越往里探究,越觉得刺骨。 “让南绛嫁给萧天策也是你们早早就算计好了的,南绛成功嫁给萧天策,二哥去晚了,这落在南汉的那些间谍眼里,顺利应当的成了我们的不是,我们为了南绛,罔顾二哥这样的人才。” 云姒失神了,她又想到,二哥当时的反应……这不是假的,也不是一场算计。 他们所有人做的都是真的,二哥心甘情愿成棋子。 只是眼前的男人,把这一切真实发生的事情,下成了一盘棋。就连纵横交织的人性,也被他编制成了网,制成陷阱,就等着南汉的人一脚踩进来。 云姒心底冰凉,猛然抬头,想要问他什么。 第1805章 霍慎之: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家 影影绰绰的光线下,她看见了男人英挺的眉眼静默淡然,如今的他仿佛一块亘古不变的寒玉,静置于深潭,无可撼动,无懈可击。 云姒心中复杂起来,她抬起手,轻触他的眉眼:“你是不是把我也算计了进去……律行,你把我也算计了进去。” 是质问,又是肯定。 霍慎之握住她下滑的手,冰冷得刺骨:“是,你在其中。只是我同你二哥亲手所开这个局,我自己尚且也在其中。你说你来自更远的地方,那你定然看过你历史上的君主,是怎么制衡天下的。如果不能直面恶,你便也无法看见善。能靠计谋取胜,不会有哪个统治者愿意牺牲更多将士的命。就如遣诸多历史上演的女子和亲一般,遣妾一生安社稷。” 这些道理,云姒都懂。 只是今朝亲身经历,却让她疲惫。 她低下头,靠在霍慎之怀里:“九哥,我还计较的是,你没有跟我说你的这些计谋。” 霍慎之拥住云姒,唯有她的温度,再提醒他,他如今,依旧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想看看,在什么都不同你说明之下,你能否察觉一切。若不能,我便也无法放心放手让你自己去飞。” 云姒抬眼看了他一眼,深深埋进他的怀里,见不到面的这些日子,他比她想象之中还要忙碌。 霍慎之拥紧了她,眺望远处,看着西洲帝都万家灯火,哑声开口:“阿姒,惟愿你万事顺意。” 云姒听见他的声音,从他怀中抬起头:“惟愿你我,万事顺意。” 目光相接,彼此相视一笑。 她在他身边,感觉到了安全。 霍慎之看着她眼眸明如星辰,轻易将她抱起下楼。 “我自己会走。”云姒被这突如其来弄得有些失神,可还是紧紧攀上他的脖颈。 男人垂眸,清淡地睨了她一眼,唇边稍过闪纵即逝的弧度:“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家。” 当年他来西洲,在西洲安置了一处宅院。 如今再回来,一切如初。 云姒在无数的繁琐跟事情之中,得到了这一刻的解脱跟放松。 这里没有别人,就连霍影都没有跟来,只是一些丫鬟跟小厮。 看着偌大的屋子,里面放置了无数的珍稀宝石头面,还有金丝织成的衣裳,在明黄的烛火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云姒身心得有了这一瞬的放松,她是个女人,自然有骨子里面的天性,喜欢这些闪耀的东西。 虽然不是十几岁的时候,可是爱好还是有些难变:“我现在穿得简单,为着方便,已经很久没有让这样华丽的东西上身了。” 霍慎之站在她身后,揽过她的肩,嗓音低低沉沉:“还有一个汤池,夫人可赏脸一看?”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轻轻抚摸过爱人的脸,顺着她的脖颈向下,握住她的腰。 低头时,薄唇贴向了她的唇边,在她唇角游弋,就是不吻上去,呼吸落在她的肌肤上,撩动着云姒的感官。 云姒缓缓睁开眼,撞进他愈发深邃的眼,英挺的眉眼皆是蛊惑,被他呼吸触摸到的肌肤,都不可遏制地酥软,失控沉沦。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忽然想起一句话。 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 “九哥,你长得真好。”也只有这会儿,她才能摒弃所有身上的枷锁。 只下一瞬,她身子骤然腾空,直接被抱起。 霍慎之带着她就朝汤池走去。 路上,他问她知不知道情蛊的另一个作用。 云姒垂眸看下去,能看见他手腕上一道黑色的情丝:“什么另一个?” 汤池边内,月影粼波。 合上了窗,云姒才落地,腰带就散开了。 入了温泉池,衣服吸附在身上,她想要扯开,又有些羞于抬手。 身后,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蛊惑地开口:“情蛊,能让你我在行欢时,让我感受到你的欢愉。” 云姒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她忘记了! 雾气腾盛,男人的目光专注且含了笑意,看着她的惊讶,喑哑模糊的嗓音直击云姒心底:“这也许是奖励?” 他正值盛年,身体空了六年……云姒心中升起一股陌生跟惧怕,她想到了曾经那三十天,开始了,就不是轻易能结束的…… 第1806章 九爷:你有些没良心了 “我……我有点饿了……”云姒紧张起来,手下意识地扑腾了两下,抓住了眼前的男人。 霍慎之眼底深暗,欺身过去,深邃的眼里暗不见底,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直白的近乎赤裸。 他薄唇浮现几分笑意,显得格外危险,潮湿的水雾升腾,似乎近得他的嗓音也格外低沉蛊惑:“乖,我现在就能喂饱你。” 云姒知道他误会了自己话t?里的意思,可是还来不及反应,强劲硬朗的身体已经压了过来。 甚至极其强势且不容抗拒地扣住她的后颈,握紧她的腰。 云姒的双腿被迫跨进他的腰间,这似欢喜佛的姿态。 极度亲密紧贴,也极度暧昧难熬。全由他掌握控制,给予剥夺。 几乎很快,云姒就开始动情。 他平日便是看上去便是不动声色,骨血之中却浸着危厉跟绝对的掌控欲,让人心悸害怕。 在这样的事情上,除了开始会不断的照顾云姒,等她舒服够了,便是全由他掌控,由着他自己性子痛快了。 时隔多年,他极有耐心地开始一寸寸占有她的身体,看着云姒一点点失控崩溃。 在云姒早就被他的挑弄逼得筋疲力竭时,突然将她从水中抱起。 云姒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腕,声音软腻低婉:“九哥……九哥……不……” 月上中天,她已经受不住了。 霍慎之俯身触碰她的唇,月色隐约从窗户透射进来,汤池屋没有掌灯,薄纱白雾的光影笼罩在云姒身上,说不出的活色生香,气氛绝佳。 她身子微微颤抖,说不出的可怜可爱,霍慎之抬手轻轻爱抚,到底疼惜:“六年过去,怎还是这样不中用。还没有真的开始,你就已经不行了。” 云姒耳尖跟着泛红,伸手去掩住他的唇,不让他再开口,自己却诚恳地说:“可能……可能不是我不行,是你太行了……” 男人眼底微微一凝,遂而浮现笑意,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亲了一下:“一个开胃小菜便让夫人夸成这样,当真是我的荣幸。” 说罢,云姒直接被拉起:“做什么?” 话音之间,霍慎之开口咬住她的耳垂:“还能做什么,做完。” 只情浓之际,月色大好。 远处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所有。 ——“有人求见,说是大周来的人,十万火急。” 九爷眼底瞬间一凌。 这种事被打断,谁也不会好过。 他垂眸看着怀中无比依从的人,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彼此都难受。 只是云姒听得那句“十万火急”,就不愿意了,推了推他:“九哥,你……你先去……” 外面有杂乱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当是大周来的人闯进来了。 男人眼底的冷暗一闪而逝,再看向怀中,云姒容色娇娇,强装镇定地看着他点头:“快去吧。” 霍慎之微微挑眉,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她的下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云大夫,你有些没良心了。” 他们还没有真的开始呢。 云姒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身子贴到他身上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方才道:“快去吧。” 说完那几句话,她羞得不敢再看他低着头,手足无措地找衣服,都是湿的。 霍慎之将自己的外袍予她,看着她纤细的腰身,深谙的眼底慢慢浸透了些许笑意。 第1807章 谁也没料到,南汉的目的是云姒 正堂,霍慎之看着坐在下首的霍临烨。 霍临烨:“没什么大事,就是西洲无聊得很,所以找九皇叔喝酒。” 霍影这会儿正过来,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见霍临烨说这话,还寻思他闲得很。 只转头,再看向了自家主子。 其实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这次,他静默地看着霍临烨,不开口,压迫感却尤其足,久久未曾移开目光。 霍临烨懵然不知,还挑眉问:“怎么,还不能找九皇叔你喝杯酒?” 他也不能去找云姒喝去吧。 霍慎之移开眼,嗓音沉淡:“这是你说的十万火急?” 霍影已经听出点不对来了,想来在云家没有看见云姒,自家主子的衣服又换了一身,想来是…… 霍影:“殿下,您最好真的有点什么事儿。” 霍临烨:“我都这样了,我能有什么事儿?” 此时,云姒刚好到游廊那头。 听见了霍临烨这话,不由皱眉。 从……烈风没了之后,他的太子之位也形同虚设之后,霍临烨变成了这种样子。 “殿下看似松懈散漫,一切都无所谓了,其实他是心里苦。” 明鸢看见了云姒,走过去,声音轻轻:“他在无人时,又会如同当初一般冷静沉稳。” “你与我说这些,是想我如何呢?”云姒看向了明鸢。 明鸢笑着摇头:“您误会了,我不是想要向你索求些什么给殿下。今日来,其实是殿下发现了首辅大人……似乎通了南汉的人。” 云姒还未开口,便听见了内堂霍临烨的声音:“我发现云令政不对劲,他跟南汉的人牵扯在了一起。” 云姒没有进去,而是直接坐在了廊下,看了一眼天色,天快亮了。 只是一夜的时间,霍临烨就发现了。 果然,内堂里问起霍临烨是怎么发现的。 霍临烨抬手抚摸着茶杯,似在回想:“今夜无眠,出去转悠了一圈,看见有人鬼鬼祟祟,起了好奇之心,跟着去看了一眼,便听见那安排的人说南汉的探子要在明日一早,跟云令政见上一面……” 话说到了一半,霍临烨便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秘密的事情,会被我撞见呢?这要是别人撞见还有几分可以说是巧合,这么巧被我撞见,像是直接往我身上送的一样。南汉的人,要构陷云令政么?” 云令政是个有能力的,对于这种人才,谁不想拉过去为己所有。 霍临烨先前都觉得,若是自己,且不管是不是自己,但凡是个上位者,莫说事云令政要个女人,要十个他都给他送过去。 况且南绛什么都不记得了,送云令政,以一个女人安抚一个忠臣的心,也无不可。 谁知道南绛居然直接嫁给了萧天策。 霍影受了暗示,直接走到了霍临烨跟前,在他耳边长话短说,将局面和盘托出。 霍临烨自是跟霍慎之朝政上不对盘,但大周,哪怕是当初的武宗帝,在别国面前,也是要跟霍慎之联手一致对外的。 何况是霍临烨了。 他不由问:“你不怕他当真成了叛徒?这种人,难驾驭,且莫说什么权势地位,他根本不在乎,家人他也不放在心上,万全是个没有弱点的人。如今南绛还成了这样,你就不怕他给你长唱一出将计就计?” 这样的疑心,很难不存。 且哪怕是将云令政士为知己,不到死那天,他们之间都对对方有防备。 云令政是个很大的不确定因素。 都是在下赌罢了。 “南汉的人之所以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就是为了看看我们的反应。”云姒这会儿过来,坐在了最末。 霍临烨是察觉内堂外还有旁人了,只是没想到是云姒。 如今一切挑明,他无所谓地盯着云姒看了一眼。 “他们想要知道,二哥是真降还是假降,你来这里找我们,南汉的探子肯定也都知道了。弄这一出的,是个聪明人,疑心也重。”云姒仔细的分析着。 这一场局,局是真的,所有人的感情都是真的,就连云令政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南汉的人谨慎,依旧怀疑。 “能打下这么多地方来的,果然不简单。” 第1808章 慎姒各司其职,云姒的野心显现 云姒并不打算管这件事情,她现在要做的是把西洲握住。 只是说了这话之后,她便告辞了。 霍临烨也是个男人了,虽然至今未曾碰过女人,只是这些人世间的事情看一眼也就差不多懂了。 他方才还觉得,怎么九皇叔面色不对。 现在看见云姒要走,算是知道了,他的到来,可能是打扰了他们之间的好事情。 毕竟大晚上的…… 思及此,霍临烨笑了笑,装作不知:“九皇叔,你预备如何?” 霍慎之垂眸淡然一笑:“那就将计就计吧。” 黎明之际,天色最暗。 空青在马车上来接云姒,她容色有些古怪,看着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云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主子……” 云姒睁开眼:“怎么?” 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是亲如姐妹的。 空青挪过去,一把抱住云姒,脸靠在她的肩膀上,支支吾吾的开口:“主子,你……你跟九爷现在算是一切定下来了,再也不会有什么隔阂风浪,如今也不会再有下一个孩子。只是男子终究不比女子,女子的情爱情欲来的快退得快,您这……九爷也忍了不少时间,主子也应该疼疼九爷的。” 云姒出去做什么了,做了什么,大晚上都到这种地方来,空青也不是小女孩子了,是知道的。 只是这话说得让云姒诧异。 她想到今晚汤池边的那些,便…… “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爱好也不是都一样的……”有些人喜欢折腾调教揉弄爱人,有些人想要一刻都等不了。 空青这会儿没明白,但是脸红了:“主子,我……” 云姒一下子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突然谈起这么私密的话题?” 空青松开云姒,手死死攥紧,低着头不说话。 云姒问了好几遍t?,空青才开口:“我……我就是看陆鹤那个傻子忍得辛苦……” 话说得突然,让云姒都有些始料不及。 只是让她愣了一下,瞬间就释然了。 “人有七情六欲很正常,没必要有这些羞耻,不然大街上的人哪来的。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 空青也不瞒着:“我跟陆鹤还没有成婚,但是我心已经定下来了,其实六年前,我们在一起学习医术,他还在自己的医药箱隐晦地刻上了飞鹤叼着空青石,我也不是愚钝的,我都猜到了。我没有世俗观念为其一,其二是我完全笃定我这辈子除了他不会再有旁人……嗯……但是我不想要怀孕。” 云姒算是明白了,这是在问云姒求避孕之法。 空青就比她小一岁,今年也是二十一的年纪,她的婚事也应该提上日程的。 “让你们在西洲先简单的办一个婚礼,给你们彼此名分,等去到了大周,陆氏一族会给你一个盛大婚礼,算是补办。至于这避孕之法……” 说来也是麻烦的,她医药箱里面什么药都有,没有避孕药,避孕药也伤女子身体,至于现在的避子药,更伤身体。 “战奴先生那边可能研制出来一个不错的药,是给男子吃的,不伤女子身体。只是,为什么不要孩子呢?” 空青叹了口,想到了南绛,又想到许多:“有了孩子,就被拴住了,不能做很多事情,得养着。生下来有人照顾,倒是不错。只是生产风险好大,我又害怕。” 今生后世,女子都是被孩子栓住且被影响的人,空青跟着云姒,自然也不愿意做一个只知道生儿育女的女人。 絮絮说着,空青问云姒:“主子要做这西洲的王吗?” 第1809章 姒,在云令政手中灰飞烟灭 云姒的面色冷了下来,马车停在了卖包子的小贩跟前,她接来上来,同空青分着吃。 许久,才开口:“西洲这个地方实在得天独厚的好环境,除了今年奇异,下了雪,其他时间都不见有雪的。这里山脉纵横交错,能种植生长许多的药材,有大用。我只有掌了这里的权势,才能让这里所有地方为我所用。倒不是成为西洲的王,而是让西洲成为我的管辖之地,所谓女君,也不是女帝,只是享有权力跟地位,权力地位,的确能为我行事带来方便。” 云姒自问野心不大,只要自己应得的。 当女皇,到时候不但处理朝政,还要管理医药,她没这么多时间,也不想一口气什么都抓,到时候两头落不到好,她只要西洲。 所谓的医者帝国,就从西洲开始,很合适。 云姒也吃完了包子了:“这家包子皮薄馅大,里面没有搁葱蒜,只是放了鲜菇跟玉米粒,很鲜。把人请回去,做几天的包子给大家尝尝味道。” 空青吃完最后一个小拇指包,跳下马车去。 清晨的街巷开始热闹了起来,青灰色的天晨雾还没有散去,云姒看着街头巷尾的来来往往的人群,唇边勾起几分笑意来。 无人注意的角落,有人将她一切尽收眼底。 许久,等着云姒离开之后,那人隐匿下去,笑起来:“瞧着都是气度不俗,容色绝美的女子,也有能耐,难怪能把摄政王都迷得神魂颠倒,也让咱们主子吩咐了下来……” 话音还未落,就有人匆匆来禀告:“云大人那边到了,我们是否也过去?” 那人沉思了一下,吩咐身后的人:“去请示一下大人。” 几乎是很快,就来了消息。 “大人的意思是不用去,把这个交给云大人就行。” 小竹管子里面塞了一章卷起来小纸条。 云令政也不曾动怒,打开之后,看见了上面的字迹,遂面无表情的烧掉。 “你们那位大人,怎么称呼?”云令政挑眉,手指轻轻在桌上点了点。 照溪倒了茶水。 来人才笑着道:“云大人的意思是?” “聪明的人总是少的,所以我想要见一见也无可厚非,若是他日去了南汉,或许能成朋友也不一定?”云令政淡淡一笑,眉眼之间也平淡得很,看不出什么算计来。 “大人过奖了,我家大人说自己的智谋比不上云大人您万一。既然您看了这个,那该不该做,要不要做,就是大人您的事情了。毕竟是您先来找我们的,我们总需要大人弄个投名状来,否则,不放心的。我们这些人办事小心,大人您自己看着办。” 说话的人穿着普通得很,还易容成了小二的样子,言行举止,都很难让人发现什么端倪。 “站住,那就先给我你家大人的血吧!”云令政站起身,拦住了对方。 那人愣了一瞬,诧异的看着云令政:“云大人,您……” “字迹丝毫不同,但是我算来算去,能远上西洲,且熟悉这里所有,又有这个心思做这些事情的,就只有她了。叫白添翎来见我,我要她的血。” 南绛还在等着白添翎的血才能活。 也只有白添翎的血,才能对南绛起作用。 “大人只怕是忘记了,现在是您有求与人,莫非大人不愿意,这一切又都是计谋,只是奔着我家白大人来的,所以……”派来的人也不是个吃素的。 云令政颔首:“半个月时间,我把人给你们,你们把血给我。” “大人这么想就对了,只有您做了我家白大人让您做的事情,我们才能相信您是真心投诚呢,告辞。” 看着人离开,照溪这才上前:“大人,这些人背后的人居然是白小姐白添翎,她想要大人做什么?” 云令政垂眸,看向了茶盅里面的灰烬,有一点没有燃尽,是一个“姒”字。 云令政捏起,轻轻一捻,“姒”字,在云令政手中,灰飞烟灭。 第1810章 波折,敢走萧慈 天色明明,西洲朝会明日开始。 云姒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完整的觉了,包子师傅进门,众人就不见她。 看着大家在南绛的院子里面吃包子,萧慈拿了些,亲随问她是否要进去看看南绛。 萧慈的身形一顿,转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南绛是真的很得大家的喜欢,从她遇事开始,大家几乎都是围着她转的。 萧慈性子别样,此时摇摇头:“不喜欢凑热闹,你有时间,不妨去将我的银枪擦拭擦拭。” 亲随是从小跟在萧慈身边的婢女,她进了军营之后,得荣升,就想方设法把跟随了自己吃苦的婢女弄到自己身边。婢女也是有几分功夫的,当时也是女扮男装,如今也是。 萧慈捧着那一口一个的小包子坐在了游廊下,吃着就有些心不在焉。 “你还在这呢?”云墨裴的声音骤然响起。 云四公子一身青衣,行走之时翩翩,是个做文臣的料子,比之云令政,少了几分骨子里面的冷意,多了些风流不羁。 萧慈将最后一个小包子送嘴里,纸张揉成了一团,握在手里看向了云墨裴:“你想说什么?” 云墨裴面色冷然的走近:“我说你是自私自利的人,没说错吧?明日就是朝会,她这几天要么为了南绛的事情奔波,要么为了军权劳心,而你成天在我云家住着,明天你将会是她最大的阻碍。” “离开云家,离开小六身边,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萧慈目光有些空洞起来:“我又该回什么地方去呢?” 她语气淡淡,像是无根的人。 萧家不要她这种女儿,夫家韩家已经被她彻底得罪,即便回去,她萧慈曾经一个顶天立地可能跟男子比肩的女子,马上就要沦为男人生儿育女,争风吃醋的工具。 她做不到。 如果她也像那些女人一样,生下来学的是三从四德,是以夫为天,学的是女红琴棋书画,她就甘心了。 可是祖母教她习武,给她兵书…… 云墨裴看着萧慈这怔愣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下竟然有些不舒服:“怎么不说话,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开始装可怜了?你在这里只会拖累小六,你的存在会让小六明日倍受打压。” 萧慈抿唇,看向了云墨裴,眼底有些麻木地起身,转身时,她低声呢喃:“要是从未来过这世上就好了……” 她的手骤然松开,手中的油纸掉落在地上。 云墨裴的面色一沉,下意识地上前两步,却堪堪止住。 亲随忍不住开口:“公子,您这么说,怕是伤了萧将军的心了,我看她好难过的样子,公子不应该这么说,公子之前不是最疼惜女子的吗,疼惜她们在世间不易,怎么对萧将军,却这么为难。” “我不是为难她……”云墨裴下意识的辩解,可他所说所做,哪一件看着不是为难。 “这种女人,忘恩负义,心思歹毒,蛇蝎心肠,狠辣至极,她怎么可能难过,又怎么可能伤心。她巴不得趴在小六身上,让小六一个人为她抗下风雨。你看看韩家那些人,这几天时间,笼络了多少朝臣,t?说小六的不是,不都是她萧慈给小六招来的吗?” 云墨裴冷下脸看着亲随。 第1811章 云姒:这个人我要定了 亲随低下头,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扣着手:“反正晚晚是觉得萧慈将军很可怜很无辜的,被萧家阻拦前程,又被明帝威胁着嫁给韩家,韩家人对她也不好,那乡下婆婆还摆架子,要用她这个世家贵女,将军人物立威摆谱,萧将军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她是个女子身!” 云墨裴从晚晚的手里拿过一个包子吃了一口,听自己人吃里扒外,不悦地蹙眉:“这些你听谁说的?” 晚晚:“东陵公主!她才来了帝都几天,把帝都的那些家里家外的事儿,打听得清清楚楚,每天都有不重样的。前几天我刚好听见她跟她的亲随叶珈蓝在说萧慈将军的事情,就多听了些,萧慈将军真可怜,公子能不能帮帮萧慈将军……” 云墨裴一把就将手中的包子砸回亲随的怀里:“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别做出这副腔调来,你若是心疼萧慈,那明日的朝会你去帮她!这只不过是她利用人的手段,卖惨而已!” 晚晚真的五大三粗,胳膊都比一般人大腿粗,长的又高,云姒还用后世手法给他测过,两米六了,巨人一样。 这会儿哼哼唧唧的蹲下捡包子,那包子在他手里,更小了…… “公子……” 云墨裴心中烦闷,想起萧慈,不由冷嗤:“果然是个心机重的女人,不动声色就把我身边的人都给收买了。” 他赶着朝云姒的院子去,想要同她说说明日朝会。 明日,没有任何人帮云姒,她一个人要独自面对西洲所有能言会道,博通古今且顽固古板的朝臣! ——“主子,那萧慈将军走了。” 云墨裴才踏进来,就听见空青跟云姒禀告。 云姒的面色一沉,她才刚睡着:“走了,上哪去了?不是说好了让她留下吗?” 她甚至都已经想要把萧慈安排去那里,这样厉害的人,她一定要看她越飞越高! 现在,人居然走了! 西洲的二月已经不是很冷了,出来大太阳,中午热得很,不像大周前段时间还下雪。 云姒穿着简单,就要追出去看看。 云墨裴面色沉冷,走上去拦住了云姒。 云姒还不知其中的事,只面色有些焦灼,朝着云墨裴开口:“四哥,看见萧慈没有?” “她走了对你来说正好,明日的事情,你能省下不少烦恼。”云墨裴面色冷淡下来。 云姒蹙眉,不赞同这话:“我要解决的就是这类似的事情,萧慈走了,旁人还以为我怕了。我既然要萧慈,那就应该保护好她。外人本就看不上我这个西洲女君,看不上女子掌权,若是萧慈走了,旁人会怎么说我?” “说我不成,连萧慈都不信我,早早地离开避难。我既然当初敢拉她到我身边,那我就应该为她负责,这是我作为一个领导者的责任,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云墨裴看着云姒的坚持,也不否认她说的话是事实。 只是…… “万一萧慈只是利用你呢?这种女人心机城府这么重,你能想到这些难道她想不到,她在这个时候离开,难道不是再给你添麻烦故意让人知道她的重要,让你去请?可见其心歹毒!”云墨裴敛眉,语气沉重。 云姒端详着云墨裴,问:“四哥,你跟萧慈是不是有什么个人恩怨?” “我能跟这种毒妇有什么恩怨?” 救萧慈,她杀他把他推悬崖。 给她疏解,好心给她保留了处子身,她利用完了自己就一脚踹开。 再见面,他用计弄走韩家那些为难她的人,她没有一句谢谢,装作不认识他。 她在房间内洗浴,看见他的出现,她完全无所谓遮掩。 想到这些,云墨裴心中不快:“这种人就是心机深沉,你别被她骗了。” “四哥,你对萧慈的这个……偏见还挺重。她要是心机深沉,我更爱了,我就不喜欢那些单纯到单蠢的男男女女。就冲萧慈的胆气,她这个人,我要定了!四哥不必再说,我先去找她回来!” 云姒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 云墨裴到底心疼妹妹,抬手拦住云姒:“你休息不好,明日怎么面见朝臣,怎么跟那些人斗?” 云姒眼眸一转,拉住云墨裴的胳膊:“四哥,你帮我去找萧慈回来好不好?” 第1812章 四哥真香了 云墨裴蹙眉气笑了:“找谁?让我去帮你找那种人?” 云姒点点头:“你又没有什么事儿。” 云墨裴不像是其他的哥哥们,当年云家盛大,他已经看出来不妥,不敢再入仕途,为了让云家不像烈火烹油一般,他选择舍弃一身学识,四处游学。 愣是如此,也被他弄成了西洲最大的消息楼,听风楼,还在云承祖选择反的时候,毅然决然回到兄长身边,成为助力成为军师,帮着云承祖打下一座座城池,跟明帝抗衡。 那时,这位“纨绔子弟”,第一次摘下面具大展锋芒。 云姒知道,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愿意屈居人下,愿意带着面具隐藏自己的能力,把自己装成个废物,尤其是在这种乱世! 四哥得用起来,自家人嘛,不能放过。 “我?”云墨裴嗤笑,扇子一打,冷笑:“我忙得很!” 一旁两米六的亲随晚晚忍不住撅起嘴:“公子,你真的已经没事儿可以忙了,那些消息你都已经早早弄完了,昨天你还说事儿这么少,你闲得烦,想要去前线看看。” 云墨裴挑眉看向了身后的人:“我现在又有别的事情要忙了。” 都是装的,云姒看出来了,她叹了口气,眉眼之间的疲惫很真实:“那算了,我自己去吧。这一趟又不知道会怎么样,感觉在熬下去,距离猝死不远了,好累……” 云墨裴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今天不管你怎么装,我都不可能去帮你找那种人的,那种人走了正好,且说她自己夫家那边找了她去了就行,合理的理由多的是。” 半个时辰之后,云墨裴找到了萧慈…… 晚晚高兴得恨不得先冲过去。 却被云墨裴拦住。 “公子,怎么了?” 云墨裴颔首示意—— 主仆两人才转过头去,就看见院子内有人出来。 是萧慈的婆母,韩家的人。 婆母韩李氏身边跟着个比萧慈小几岁的女子,打扮得明艳无比,头上还插着圆润硕大的东珠簪,这种簪子,都是当家主母才能戴的。 “母亲,那贱女人听话不?”女子声音刻薄。 韩李氏冷哼:“这个贱人,要不是当初你表哥愿意娶她为妻,她女扮男装从军一事早就泄露了。我儿可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就弄这些事儿来烦我儿,不好好在家里孝敬我,居然还想要跑,这会儿还想要和离,想得美!” “夫君娶了这种人,真是委屈夫君了。”女子是萧慈夫君的表妹,纳做了妾,跟萧慈平起平坐。 她们走远了,多的云墨裴听不清,只听见下面的人说是要去找韩清流来,也是萧慈的夫君,还说不要急着请来,就慢慢来,磨一磨萧慈的锐气。 云墨裴眼底显现几分厌恶之色,吩咐亲随:“去把云姒弄来。” 房顶上,萧慈进来就坐在里面没动过。 大周女子和离难,西洲更甚,女子根本没有资格提和离。 天色暗了,人还没有来,萧慈也一直维持着那个坐姿。 云姒站在韩家门口,提起衣服直接就要莽进去。 林晚晚一把拉住云姒:“公子说了,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要这么光明正大。阴谋诡计能解决的事情,不要浪费力气。” 云姒蹙眉:“那我怎么进去?” 第1813章 用妻子的嫁妆养小妾 十一被她派出去了,她身边可没能用的厉害人。 正当云姒借着灯笼看向了韩府之际,后领……第一次被人这么随便的提起来。 脚下突然腾空,那风吹在脸上都疼了。 西洲二月已经不冷了! 等她落下之际,看见可大一只的林晚晚冲着她拍了拍胸口,一脸他很可靠的样子。 云姒当时就震惊了。 十一跟她说过什么来着? ——主子别让我吃了,再吃我都飞不动了,我们亲随暗卫,最重要的就是身轻如燕,你见过牛在天上飞不?除了你吹的时候。 云姒抿唇,默默地冲晚晚竖起大拇指,从刚开始的一脸怀疑变成了一脸尊重。 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看下面。”云墨裴突然靠近,无声无息。 云姒吓了一跳。 他们这样的人都是练过的,走路连声音都听不见,这会儿云姒不敢动,顺着四哥掀开的瓦片看了下去…… 是萧慈,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将要起身之际,门忽然被打开。 云姒定定看了好一会儿,韩……清流? 她在大哥嘴里听说过,韩清流也是西洲的将军,不过品级不如萧慈,具体的就没有了解过了t?。 云姒转头想要问问四哥,刚转头张开嘴,就看见云墨裴冲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别说话暴露自己。 云姒往下看去—— “怎么不说话?”韩清流看着萧慈,抬手去抚摸她的脸,萧慈没有拒绝,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母亲说你要同我和离,卿卿,你可记得当年种种,若不是我,你早就被处斩了。也是我第一个发现你的身份,帮你隐瞒的。你说以后会报答我,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趁我不在的时候殴打我母亲,烧了我家,还离开了将军府。”韩清流一脸受伤。 说着,就想要去抱抱萧慈。 萧慈抬手挡开韩清流:“也是你跟我说,此生此世唯我一人,骗我跟你成了婚,用我嫁妆给你养儿子养妾的,是吗?” 萧慈怎么都没想到,成婚的第一晚上,原本应该洞房花烛,原本她想着成婚也行,韩清流算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嫁给他也不错。 等明帝气散了,她或许可能战场呢。 “谁知道,从成婚的第一天晚上开始,你就宿在你表妹柳婷婷那里,我还以为你真的尊重我,想要先得到我的心,把我感动的啊……” 萧慈最恨蠢人了,这次自己被骗,无异于自己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她简直不能容忍! “你同我说,以后韩家就是我的家……” 月色光华,韩清流笑着道:“韩家就是你的家,我母亲就是你的母亲,你放心,等陛下心情好了之后,我求陛下开恩,让你进军营去,只是你不能再上战场,不过你可以做我的军师,我们夫妻一体,我的荣耀就是你的荣耀!” 韩清流把自己的家私全部给了萧慈。 萧慈受了不少苦,又被家人磋磨,看见并肩杀敌的朋友这么真诚,即便是不爱,心中也是感动的,愿意以真诚换真诚。 “我从小学的不是管家的事儿,这些我管不了,我信你,你看着办。” 第二天,韩清流就带着自己表妹在萧慈嫁妆库房里面找了不少好东西戴在身上。 甚至在当时明帝当权,律法最严的时候。 韩清流上了战场,韩金氏弄了韩清流跟自家侄女柳婷婷的亲儿亲女来,说是外面的流浪兄妹,瞧着好,在私塾培养了一段时间,想要给萧慈做孩子,就记在萧慈名下,今后就是嫡子嫡女了。 韩金氏那时候还没有露出獠牙,真真是好婆婆,整个帝都没有人不夸的好人。 萧慈点了点头,那几个月,倾尽一切教两个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她身为女子更知道女子艰辛,恨不得倾力授予! 韩金氏把这件事情写信告诉远在边关的韩清流,韩清流也只是斥责了几句,说是已成定局,不要泄露,也算是给萧慈一个交代,毕竟给了她一双儿女,儿女双全了。 “后来,你家人胆子越来越大!” 萧慈的手指握得发白:“你母亲居然把那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接到了府上,说是她侄女,让我跟她交好。我跟个傻子一样,把她当作自家人,她在我面前哭穷,我无视钱财,身为长嫂赠予她铺面金银。” 房顶,云姒听见这些,脸色难看得可怕。 就连晚晚都忍不住咬牙。 唯独云墨裴,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像是局外人无动于衷,他也本是局外人。 “直到有一天,我听见我倾力教授的两个孩子在背后骂我,他们叫你表妹做母亲!” 萧慈抬手指着韩清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韩清流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主母,应该有容人之量,况且婷婷是因为救我才有的孩子,她救了你的夫君我,还失了身,现在还成了个妾,孩子也不能认,她牺牲这么大,你难道不应该替我感激她,怎么还能怪她?” 第1814章 守宫砂,我们还没有圆房呢 萧慈不是个口齿厉害的,更不是个把心思往男人身上放的心眼。 她此生甚至没有入过这样污秽的宅斗局,见的都是些大风浪,保家卫国的战局。 这种女子之间争风吃醋,为了个男人斗得你死我活,心机城府甚至是命都全部用上的场面,她此生唯独见过那半年有余,把她恶心坏了。 现在听韩清流说出这种话,她直接气笑了,也不废话,直白开口:“抱歉,我不能,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和离。要不然,你休了我也行,我无所谓的,只要能自由,我是无所谓的。” 顶上的云姒面色难看得彻底,这要是换了她,乃至于她身边的其他几个女子,非要在嘴上争得让韩清流破防。 韩清流听得萧慈依旧这么坚持,他也没了好脸色,只问:“你还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是喜欢大将军,喜欢云承祖是不是?现在云家独大,你以为离开我,就能跟大将军在一起了是吗?” 萧慈怎么都没想到,韩清流不但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还连云承祖,帮助过她的朋友也不放过。 “你以为我是你吗,逛店爱上小二,看病爱上大夫,买身衣服爱上老板娘,走在街上那个女子对你笑了一下你都要以为别人喜欢你对你有意思,满脑子都是情爱。我今天只跟你说,和离,不要再跟我扯一些有的没有的。你若是觉得我喜欢云大将军,那你就拿出去说说,但我看你根本不敢,毕竟那可是一国战将,尤其是现在,妹妹即将掌权,妹夫又是大周摄政王,云家个个没有一个好惹的,你敢吗?”萧慈此生最恨的就是有人把她的努力跟心意跟一个男人挂钩。 偏偏这种话,当初回家时,萧家的自家人也以为她是因为暗恋云承祖才去从军的,当真把她恶心坏了,没了男人,女人做什么都不合理了! 韩清流忽而冷笑:“看看,一句话就让你激动成了这样,还说不是因为喜欢云大将军才想着跟我和离。你心有所属,我在你最为危难的时候娶了你救了你,今天因为你想要红杏出墙,你就屡次把婷婷的事情搬上来说,她付出了这么多,哪怕你心中真的有我,你也会关心她,你这样只能更加证明你心里有别的男人!” 萧慈握紧了拳头,很想要给他打死算了。 但是又不能。 打死了韩清流到时候怎么跟朝臣交代,她现在已经背了很多东西了。 忽然间,萧慈气喘着看向了窗外的天。 曾经她女扮男装驰骋边域,唯一的烦恼是为什么不能以女子之身见人。 现在,她女子之身公开,身上拖满了累赘。 韩清流看着萧慈这样,稍微好了些声色,道:“我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回来,我们还是夫妻。你若是介意那两个孩子,那我们自己生一个,我跟你还没有圆房……” 韩清流看见了萧慈手腕上的守宫砂,他很满意。 起码萧慈在身体上还没有背叛他。 只要身子干净,一切都好说。 第1815章 云姒:扒光,凑一起 韩清流看着萧慈转过脸,又显出几分怜惜:“萧慈,你我之间是生死之交,成了夫妻这是几千年修来的缘分,你不要这么任性。之前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至于婷婷,她只是个侍妾搞不过你去,她都委屈地不认自己孩子了。我母亲也说不怪你。” 萧慈冷笑:“不怪我,那我可真是幸运啊,遇到这么好的婆母。” 那一年她的心思都在怎么重新回战场上,每天的练习都不曾疏漏,谁想到,就是她心思没有在宅门身上,韩家的人就敢这么算计她! 现在还弄得好像她才是做错的那个人,他们是好人,宽宏大量! 韩清流点头:“当然不会怪你,但是我母亲养我一场不容易,你之后只要好好孝顺她,补偿她就行。” 萧慈挑眉:“那我把我的那些嫁妆全部送给她,求她原谅,再每天晨昏定省好好伺候她,顺便照顾好你表妹跟你俩的私生子。” 韩清流以为萧慈终于回心转意,终于想通了,满意地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了,一家人,不用说你的我的,而且那两个孩子也叫你一声母亲,你是他们的嫡母,他们不是私生子。” 顶上,云姒已经忍不了了。 她感觉自己甚至都看见了萧慈眼中的泪光。 此时猛然起身,嘴里暗暗骂了一声粗话,直接一把扯过就近的晚晚。 晚晚没有防备,下意识地带着云姒纵身掉下去,差一点摔倒。 而屋顶上的云墨裴冷脸看着楼下的一切,一张极其精致的脸上,显出几分平日难见的冷笑,说好了没有半点武功的人,纵身朝着韩家院落,韩金氏那儿去。 “砰”的一声,韩清流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出来看。 刚打开门,就面上云姒的一脚。 云姒到底是个弱女子,一脚也不能把一个战场上下来的男的踹的怎么样,所以她朝裆下的脚。 韩清流反应更快的想要对云姒动手,晚晚一巴掌扇t?的韩清流整个人先飞了出去。 云姒踹了个空,没解气,进去之后,直接吩咐晚晚:“关门,看我打不死这个贱人,你是真贱人啊你!” 她这辈子也没有骂过这种话。 此时蒙着面,萧慈听出了她的声音,上前来,却被云姒抬手挡住示意她站在一边。 云姒甚至都不耐烦对这种人用麻药,晚晚上去直接一个擒拿,坐在了韩清流的身上。 韩清流被偷袭,早就失了先机,这会儿还叫晚晚这么跟山一样的坐在身上,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呼叫:“来人,有刺客!” 云姒这几天的恼怒正愁没有地方发泄,甚至都没有堵他的嘴,抬脚就朝着他的脸踹过去:“叫,叫大声些,让你外面的人来看看,什么将军被我一个女子打成这样。你他妈也算个男人!” 萧慈怕云姒惹祸上身,急忙去拉云姒,让她别这样冲动。 云姒一把甩开萧慈:“我身上的祸还少么,债多不压身,你……” 她转头就发现萧慈面色不对。 萧慈眼前的云姒,也出现了虚影,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把云姒都给带着摔倒。 这时候,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云姒还以为谁来了,转头一看,四哥。 云墨裴手上提着个叫床单被褥裹得严实的人,从露出的脚来看,是个年纪大的女人。 云姒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问人是谁,云墨裴就看向了地上的韩清流:“你在这里处理,我先带人走。” 云墨裴出手就不一样了,一脚下去,直接把韩清流踹的口鼻流血。 他转身把被褥里面的人扔到了床上,看着面色已经不正常的萧慈,意识到这房中不对,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走。”云墨裴抬手直接把萧慈胳膊拉起来搭在自己肩膀,走之前还不忘示意了云姒一眼:“少在这里多留。” 云姒看着也不敢大声呼叫的韩清流,朝着晚晚挥挥手:“把人扒干净扔床上,我瞧瞧床上的另一个女人是怎么个事儿呢。” 说着就过去。 这是丢人的事情,在自己家被打,韩清流要面子,私生子都藏着掖着的男的,这会儿都不敢叫出来,只出声威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云姒:“谁管你啊!” 那被褥打开,一个穿着肚兜的,四五十的,接近赤裸的女人,显现在三人眼前。 云姒:“这谁?” 她闪开点身。 晚晚:“不知道哇!”一手拍韩清流脑壳上问:“嘿,你小子,瞅给你眼珠子都看直了,这人谁啊?你喜欢年纪大的?” 韩清流目眦欲裂。 这是他老娘! “你们这帮……呜!” 晚晚直接把韩清流嘴巴塞住,扔到了床上。 云姒站在一边指挥:“扒光,这两人凑一起,四哥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这女人是谁?” 谁能想到云墨裴这么毒,把韩清流老娘弄到了这里,让他好好孝顺。 第1816章 生孩子了,生米煮成熟饭了 晚晚非常听话的就上去开始扒韩清流的衣服。 这会儿韩清流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要是真的让他们成了事儿,自己才是最大的没脸。 可是他刚想要叫喊,就发现身上不对。 那蚀骨销魂的感觉在身体里面流窜…… 猛然之间他回想起来今天白天—— “萧慈已经回来了,可是来和离的!”韩金氏气的呼吸粗重起来:“真是岂有此理,哪有女子提和离的,这世上男子为天,她什么脸什么本事,居然敢提和离!” 韩清流垂眸,双手握拳:“萧慈当真是太不懂事了,我不在家的时候这样对您跟婷婷,现在还想要和离……说不定,是她看上了什么人,变了心!当真过分!” “哼,进了我韩家的门,她还以为她是什么大将军呢,她现在就是我韩家妇,生是韩家的人死是韩家的鬼,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都不能让他提和离!萧慈现在没了萧家做依靠,要这样这种女子不要就不要了。可是她现在背靠云家,云家如日中天,你看萧家都不管不顾地跟云家联姻娶了南绛。看那个云姒这么器重萧慈,我们拉住萧慈,我们家也能得到好处!”韩金氏眯了眯眼。 韩清流眼眸一转:“母亲,这不太好吧,我跟萧慈在一起,不是图她的这些。” “儿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听娘的就好了,娘能害你吗?反正决不能跟萧慈和离,和离的话要归还嫁妆的,她的那些嫁妆我……我都用完了,咱们韩家哪来的钱呢……” 韩金氏局促地看着韩清流。 萧慈的嫁妆,是当年萧家老太君的所有,老太君诰命在身,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奇珍异宝都给了萧慈。 韩金氏靠着萧慈的嫁妆,很快就在帝都站稳了脚跟,结交了不少的贵妇人,让她们不嫌弃自己出生乡村。 “娘,你好糊涂!”韩清流的眼皮猛跳:“你怎么能都用完了呢!” 萧慈进来时,嫁妆有多少有多好,他是见过的。要是他们韩家不吃不喝,都足够养活他们所有人这辈子了。 现在,都用完了! “还不是为了你儿子跟女儿,孙子大了,需要打点前途呢,我把孙子送去了白马书院,那里都是贵子之地,要不有点像样的,你儿子抬不起头,我都是为了这个家。萧慈是我们韩家的人,韩家好了她才能好,让她出点嫁妆怎么了,她可是孩子的嫡母!白得了一个儿子,她都得感恩的!”韩金氏气得要命。 韩清流狠狠地叹了口气:“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她要是打定主意跟我和离,那我又能如何?我在战场上吃了败仗原本就不光彩,你还……” “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就水到渠成了!”韩金氏眯眼看着韩清流:“娘早就给你想好了。这是能让女子早点生孩子的猛药,女人只要有了男人的孩子,就是稳妥的被栓住了。到时候萧慈还想要上战场?那孩子哭一哭她都舍不得,女人离不开孩子的。今天你就办!” 韩清流一愣。 第1817章 云姒:四哥呢,他让我感到害怕! 肩膀就被韩金氏拍了拍:“记住,跟她好好说,行了房之后,别给她衣服穿,这样纵然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逃了那个屋。吃的也别给,最好饿着,免得她打人。这药,一次就能管好多次呢,包管让萧慈怀上孩子!”…… 那一包药,无色无味,还有后效…… 韩清流浑身一个激灵,想到了自己可能也中了药了,药就在这个房间里面,待的时间久了,药效威力就越大。 此时他浑身已经被剥光,看着眼前已经昏迷的老娘…… “不……不……”他艰难地开口,威胁:“你们简直放肆,我可是朝廷命官,是将军!等我回头抓了你们,杀了你们!” 云姒跟晚晚相视一眼。 晚晚这会儿居然还贴心地给两人盖被子,怕他们冷到了! 云姒:“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韩清流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可是他现在想要叫喊都没有力气,只想要做那种事情:“我……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哈!”云姒一笑,抬起手对着韩清流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都不知道我们是谁,怎么抓我们?!” 韩清流脸色一变。 云姒直接扯晚晚:“撤退!” 晚晚这会儿呆呆地捏着老婆子嘴,让云姒看:“这是什么?” 云姒看过去的时候,刚好晚晚这个动作让韩清流老娘把药咽了下去。 云姒依稀看见个影子,还想不起是什么药。 “走吧,别管了!”云姒去拉晚晚,她发现韩清流已经忍不住了。 果然,两人才退后,韩清流就…… 云姒可没有这种癖好,看这种东西。 两人离开韩府,刚回到云家,晚晚带着云姒飞跃墙头。 说是自己跳下去接一下云姒。 云姒骑在墙头,直接一个纵身。 这种姿势,忽然就让晚晚觉得熟悉…… 景昀……好像就这么样的,他终于知道景昀像谁了。 云姒对晚晚心思一无所知,只整理着衣服问:“四哥上哪弄的女人,看着年纪挺大的,我不常在西洲,也很久没到帝都,那女人是韩清流的什么人。” “瞧着身体粗糙圆滚,有可能是什么干活的老婆子。”晚晚就看了一眼,不小心的。 云姒:“可我怎么觉得不像呢,裹她的被子可是金丝线织的,而且她那双手,瞧着是有保养的痕迹的,我听说这个韩清流的娘亲是六七年前从乡下回来的,那这个女人会不会有没有可能……” 话到了一半,云姒瞳孔骤然放大。 晚晚也张大了嘴巴,竖起一根手指,颤抖着指着韩家的方向,直接被吓得结巴了:“是韩……韩……韩……” 韩清流的老娘! 天啊地啊! 他家公子真的会干这种事情的,他相信! 公子什么都没有说,让他跟六小姐成了帮凶! “我我……我去救人……”晚晚到底有点道德底线的。 但是云姒t?拉住了晚晚。 她什么都没说,只睁大眼睛,紧紧抿着唇,像是哭又像是笑地看着晚晚:“晚……晚了……” 出来的时候,就听见那个动静了…… 这会儿要去,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反而坏事,惹祸上身。 晚晚表情瞬间凝重:“公子怎么不跟人说一下!这多突然,让人没办法接受,不行了,我跟着公子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缺德?” 抬头看天不断作揖:“是我家公子骗我干的,要报应报应我家公子头上吧,六小姐头上也行,谁让他们一家人呢,我还没有娶媳妇呢……” 云姒听得晚晚瞎扯,抬手想要拍晚晚一巴掌。 晚晚突然低头看着云姒:“我们可能想错了,那不是韩清流的老娘!” 云姒:“……”这么自己骗自己有意思吗? “那……对,应该想错了,走吧,早点睡。”云姒放弃了。 就在两人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空青急匆匆地跑过来:“主子,药拿到了吗?” 云姒一头雾水:“药?什么药?谁拿的?给我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空青:“四公子半个时辰之前来找到我,说主子你善心,要帮一个五十还没有绝经的病人圆梦生孩子,让我拿点那个小药片吗?促排卵的,老好使那种,我给了。” 半个时辰之前,也就是说,她气得抓着晚晚下去救萧慈的功夫,她的好四哥,一个声称自己体弱多病人,回了一趟家,弄了药,去把韩清流的老娘弄晕喂了药,再送房里…… 云姒差一点没站稳。 她终于知道晚晚给人捏进嘴里的药是什么药呢,她就说那一转瞬的功夫,瞅着像自己的小药片,可万万没想到,是促排的药! “主子,你怎么了?”空青半点不知情,急忙去搀扶云姒。 云姒太阳穴猛跳,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缺德的人跟事儿,晚晚怎么说的,能用计谋就不用武力…… 晚晚这会儿还一个劲地再问什么是促排卵的药?有什么好处?男人也能吃吗? 云姒一巴掌推开晚晚的大脸:“四哥呢,他让我感到害怕!” 第1818章 想要我帮你就说出来 彼时,听风楼。 烈药侵身,萧慈的神智已然全被欲念控制。 那冰冷透了的水,也解不了她的热! 云墨裴浑身已经被她搅起的水湿了一半,看着她在冷水中毫无缓解,伸手过去直接抓着她的后颈,将她按在了浴桶边缘。 熟悉的气息袭来,萧慈睁开眼,竭力地想要自己神智清明起来。 只是那滚烫的呼吸快要灼伤了云墨裴,萧慈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他不是第一次见,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让他理智崩塌:“萧慈,你想不想要我帮你?” 他坏透了,明知道她现在需要帮忙,明知道她自己一个人根本做不到让自身缓解。 还偏要让她开口。 萧慈呼吸急促,喘息之间,水面白皙饱满的肌肤起起伏伏。 云墨裴尽量的只看着她,不看她别处,再问来一句:“那不知道是什么药,我也没发现存在,瞧着样子烈得很,那老妇说一次半次是缓解不了的,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让你怀上孩子,唯一的解药只有让你疏解出来,我留你身子,想上次那样。只是这次,想不想我帮你,得你自己开口了,我怕你再把我杀了灭口,我可没有九条命。” 他微微粗粝的指腹,抚摸揉弄着萧慈的红唇,也有些忍得发疼,克制不住的低头狠狠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听见萧慈吃痛,他张口含住她的耳垂轻咬厮磨:“你不说话,我就走了?” 萧慈睁开眼,她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吃什么长大的,肚子里面都是坏水,这个时候非要磨她。 她自然想要好好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当年她还是自由身,没有嫁人,如今她怎么说都嫁了人了,韩清流可以不是个东西,可以做畜生,但是她不能因为韩清流是畜生,就也不把自己当人。 萧慈眼底沁出眼泪,是难受,也是终究属于女儿家的委屈跟难堪,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没有那么坚强过头。 云墨裴看着她的样子,心不知如何,轻微地缩了一下,完全的洞悉了她的想法:“想你们这种道德感高的人,尤其是女人,是过不好的。” 话音才落,云墨裴俯身,将萧慈从冰冷的水里捞起来。 在漂浮着冰的水里泡了那样久,她的身子竟然都是滚烫的。 可见这药,有多霸道下流! 床榻湿了,云墨裴扯开湿了的外衫,打量着她的身子,眼眸暗不见底。 骤然间,他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吻着向下而去。 萧慈呼吸急促起来,压抑着欲念抬手按住云墨裴:“不能……” 云墨裴抬眸,听着她的声音,平日冷然,如今居然是娇媚入骨,带着动情后的甜腻,这样的反差,让云墨裴几乎有些失控。 只是,她不让他动她的身子,那她究竟想要留给谁? 一股无名的怒火掀起,他手下毫无征兆地用了力,疼得萧慈变了脸。 云墨裴沉着脸冷笑:“老样子,我只让你疏解出来。九小姐,好好享受吧。” 他嘴上这样说,俯身上去时,直接将她抱起来。 萧慈下意识地搂住他,双腿更是无意识地缠上他劲瘦有力的腰。 低头,就看见云墨裴张口…… 很快,房中散起一阵馥郁的香气,萧慈倒在床榻上,呆呆地看着帐幔。 “我是有夫之妇,哪怕是韩清流是个畜生,狗咬我一口,我也不能跟狗一样,低头咬狗去。我的家教,祖母教我的所有……” 第1819章 男狐狸精四哥,云姒根本找不到人 “闭嘴。”云墨裴此时躺在她身边,她是疏解了两次了,他身子疼得难受呢,这会还要听她这样的话,当真想要打晕她在她身上胡来了。 “你到底哪来的轴脾气,你自己也说了,韩清流是畜生,你跟畜生讲什么规矩跟道德?怪我碰了你身子是不是?” 云墨裴面色不善,起身直接扯开萧慈身上的被褥。 萧慈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手腕却被云墨裴抓起。 她左手臂弯处发的守宫砂鲜艳如初! “我现在把你送韩清流那里去,让你好好维持你的家教,省得你这么轴。” 他才要把萧慈拉起来,就发现她身子又开始烫了起来。 萧慈眼底湿润看着云墨裴,云墨裴忽然就心软了,只是他还难受着,他也不想萧慈太好过。 “我帮了几次,你之后,也得帮我几次。”他倾身过去将她按在床上,没有碰她。 萧慈不太懂:“帮你?” “别装傻,你在男人堆了混了快十年了吧,难道不知道我这话的意思?”云墨裴拉着她的手…… 萧慈的面色涨红,想要抽开手,却被云墨裴按住:“我要是有了问题,只怪在你身上。” “你没有中药,能有什么问题。”她现在暂且还清醒,能骂两句:“混蛋!” “我现在去找个专门看男人的大夫问给你听听,若总是这样,会不会憋出病来。还有,我竭力保住你的身子,现在让你事后帮我,你都不愿意?你的家教呢,你祖母教你的规矩呢,你这么对待恩人的是吗?你出去看看外面的男人沾了女人身子,谁能这样君子的?”云墨裴抬起手,狠狠扇在了萧慈的身上。 萧慈疼的叫了一声,去推他。 云墨裴岿然不动:“你再推一下,等会儿难受的时候你自己解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我看你也会了。” “用不着你了,你现在马上走。”萧慈开口。 云墨裴挑眉,全然是一副看透了的样子:“好,好得很,用完就扔是吧,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你有种,别求我。” 萧慈自认为求不到他头上了。 只再一次发作,她学着云墨裴对她的办法,片刻过去,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更加难受。 她气恼地转过头,就看见云墨裴居然没走,正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想来刚才的那些,他都瞧见了…… 云墨裴走过来:“九小姐,如何了?” 萧慈抿唇,看着云墨裴不说话。 他也不犹豫,拉开被褥吻她的身子,几乎是瞬间,她就有了片刻的舒服。 怪不得,怪不得她自己没用。 只是,云墨裴停下看着萧慈:“求我。” 萧慈咬牙转过头去。 云墨裴挑眉:“犟种。” “刚才说的那些你答应吗?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帮你,你想好了,换了别人,你守宫砂就不在了。” 萧慈转过脸来:“你这样,跟乘人之危有什么区别?” 云墨裴嗤笑:“说得好像我理所应当的地帮你,你是我什么人?你一个有夫之妇,说出去,我都怕坏了我云家的名声,我不要脸的吗?我二哥夺人之妻,我可不能紧随其后,让这东西成我们云家的传统。现在,是我损失比较严重,我也可以不帮你。但是你这颗棋子出事,损的是小六,我还不是为了小六,但t?我也不能全然不顾我自己的身体吧?” 萧慈真觉得云墨裴这个人好不要脸。 居然能把话这样说! 只是她情况不好,已经容不得多想了。 又听云墨裴开口:“你要为了个畜生,披着人皮的东西,讲人的规矩吗?规矩跟道德,都是对人讲的。萧慈,你可别轴啊。” 萧慈抬手拉住他,睁眼之际,媚眼如丝:“我……我应你了……” 声音蚀骨缠绵,萧慈这辈子都不能想到,自己还会有这种声音。 而这个药,是真的烈! 云墨裴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眉眼之间是掩饰不住的风流,他又生得好,五官精致,平日是个讲究的,此时刻意勾引:“我还会点别的,我们来试试……第三次开始了,宝贝。” 萧慈全然被他迷了魂…… 脑海空白的间隙,萧慈终于想起云墨裴像什么了。 狐狸精,一只男狐狸精。 第1820章 亵渎她,只是他没有这样 黎明将近,云墨裴看着浑身汗湿,已经累得晕过去的萧慈。 萧慈生得极好,眉眼不似那些柔柔弱弱的小姐姑娘们,而是带着一股英气,抬眸之间,犹如一把利刃。 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她当数第一。 都不看她的功绩,她的这个人,光是她这一张顶顶风姿绰约攻击性十足的脸,韩清流那种废物男的,都不配跟她站在一起。 云墨裴拉过她的手,想要为自己疏解,他实在是忍得难受。 可是就这么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浪费了一次,云墨裴倒觉得没意思。 他握着萧慈的手,人已经彻底被他弄晕过去了,怎么都弄不醒的,他这会其实怎么亵渎她都行,只他没有。 只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轻轻摩擦。 想起几个月之前见她,她的女儿身已经公布,跟随她的那些士兵没有不服气的。 她骑在马上,身子纤细,却不显得娇小瘦弱,黄沙满天的边塞,她身着明光铁甲,竖着高马尾,眉眼凌厉英气,手中的枪还滴着血,一记回马枪,又快又准又狠,直接把明帝部下领头的将军,人头给挑了下来。 她提着人头坐在马上,唇边勾着冷笑,无视一切。 云墨裴摸到了她手心的伤,女子的身子多宝贵,他看了她的身子,看见她身子上的伤痕,有刀伤,箭伤。 一个隐藏性别的女子,受了伤,不能拿出来说,也不能拿出来看,她实在是命大,自己给自己治,还挺了过来,活到了现在,站到了没有女子到过的地方。 云墨裴挑眉一笑,松了手,直接把她收拾干净,走之前,且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开口道:“萧慈,你可欠我十一次了。” 天色明明,晚晚找到云墨裴的第一句话就是:“公子,你怎么能这么做!” 云墨裴抬手一把推开晚晚凑过来的大脸:“滚一边去,我身边怎么有你这种圣母。” 晚晚委屈得要死,他跟景昀混了好几天,知道“圣母”不是好词,这词儿还是他跟自家公子说的,现在被用到自己身上了。 “那可是……那可是韩清流的老娘啊,公子,你杀了他们都行,怎么能这么过分。天理人伦,你这么做是要遭报应的,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给我跟六小姐说了,你是不是想天打雷劈的时候,有人跟你分担一点?”晚晚崩溃的看着云墨裴。 之前也干过缺德事,但是这次的这一件真的太缺德了。 这会儿云墨裴沉着脸看过来,晚晚闭上嘴,才听见云墨裴开口:“把你下面割了,让你去跟韩清流生孩子,把你扒光让你跟个狗一样的拴在房间里面,生不出孩子不让你出来。” 晚晚惊恐:“我不去!”什么玩意儿还要割居居! “那就闭嘴,小七是不是找我了?”云墨裴早就料到了一般。 晚晚:“是,找了一晚上了,那是六小姐,不是小七。” 天一亮,就是朝会,云姒要面对不少官员的口舌。 她这一夜没怎么睡,好不容易等到了云墨裴:“你得给我个说法。” 正常人谁能接受这种事儿。 云墨裴抬手打断了云姒,直接道:“你有没有听过七仙女的故事?” “听过,你只管说,我想看你怎么个说法。”云姒也不着急,也没有怪罪指责。 四哥做的这件事情太超出她的认知了,她没见过这样毒的。 第1821章 九爷在外面等你,送你最后一次 云墨裴喝了一口茶,方才开口:“董永娶不到媳妇,养的老黄牛告诉董永,河边有仙女洗澡,偷了仙女的衣服,让她回不到天上,就能够让她做他的媳妇。董永这个废物去做了,仙女果然没了衣服不能飞,也没了法力,光着身子只能听他的。这个废物通过这种手段娶了仙女,让仙女给他干活,赚钱,养家,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到此,云姒听得专注,没有打断他的话。 云墨裴放下茶杯,看着外面青灰的天色,朝阳,很快就要升起来了。 “你可觉得,韩清流就像是这个董永,韩清流的老娘像是这头老黄牛?要是我说得不够清楚,那我再问问你,韩清流跟他老娘,董永跟老黄牛,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萧慈跟故事里面的织女,被拐卖到山里跑不出来的女子有什么两样?” 云姒的眉眼渐渐舒展:“四哥继续说下去,说完。” “你自己也听见了看见了,韩清流的老娘为了留住萧慈这一块踏脚石,给她下猛药,让韩清流别给她穿衣服,把萧慈跟条狗一样的拴在房间里面直到萧慈怀孕为止。韩清流表面上不愿意,心里愿意得很。韩家这头老黄牛出这种主意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为何要用人的眼光看待这母子两畜?” 云墨裴垂眸,眼底多了几分不屑:“人只有自己把自己当人,别人才能把其当人。” 云姒面色平静地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问:“这只是其一,还有呢。” 云墨裴轻嗤:“你想要萧慈,可是你觉得韩家的人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萧慈吗?你只要成上位者,就不能管人臣子之间的事情。韩清流说得恶心,那客观地来看,那个柳婷婷为了救他失身,还生了孩子,宁愿做妾,把孩子给萧慈,这多大义的一个女人。当初娶萧慈,也是明帝施压,更是为了萧慈的命着想,怎么算,都是萧慈输,输在大道理上。” 云姒垂眸:“我想要萧慈上战场,但是韩家的人不可能会同意。萧慈也不想要在继续这段婚事,我想要帮她和离,只韩家那等牲口之家,决不能会点头,我这样的身份,也不能插手人家事,会被朝臣指责。所以……” “所以?所以萧慈和离有望了。”云墨裴眯眼轻笑,又道: “跟畜生讲不清道理的,韩家这种畜生之家……那韩金氏不是爱自己儿子关心自己儿子,都不顾别的人心愿死活了吗?那就让他们韩家自己内部消化吧,别害别的姑娘了。韩清流那种身份,以后萧慈跟他和离,还会有人愿意嫁过去,我做这件事情,往后看,就不会再有姑娘跳这种火坑了。大户人家不愿意,小户人家一般人家,哪怕是风尘女子,都不会入这种牲口之家。萧慈即便和离,也是受害者,更不用你插手,旁人还要说你云姒救萧慈于水火。” “这牲口,就应该跟牲口配的!你还有什么要问呢?” 云姒没什么要问了,她缓缓收回目光,看着外面的天色。 这招太毒太狠太绝,一般的人还真的想不到这种办法。 云墨裴起身,看着天色不早了,他侧眸看向了云姒:“你记住一件事,畜生披人皮也不是人,人要当畜生,就不能把它当人看,不然吃亏的,就是我们自己,畜生没有原则,对付畜生,就不能讲原则。规则,道德,人性,善意,伦理,这些都是留给人的,而非畜生。” 云姒起身:“这种事情韩家人会瞒得死死,想要留证据的话……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要我的济民堂几天?” 云墨裴不由笑着点头,正视云姒:“很聪明,借我几天吧。那种畜生是不会知道廉耻害怕的,她肯定要喝避子药,我找人给她最好的……保胎药!圆五十岁老人家生儿育女梦,你济民堂的名声要起了,小七。” 云姒刚走出去几步,听见原先的“小六”变成了小七。 她转头看向了云墨裴,朝阳出来了。 金光覆盖庭院,云墨裴脸上映照阳光,笑意朗朗:“母亲在你之后还生过个孩子,是个女孩子,只是那个妹妹没有保住。母亲从前说,那孩子会回来的,她有预感。” “四哥……”云姒眼眸一暗,转身背对了光,要朝着云墨裴去。 云墨裴颔首:“没什么,就是随口说说。小六,去吧,别回头了。记住我跟你说的,这世家大族,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爬灰,养小叔子,里t?面的猫儿狗儿都不见得是干净的,只是生活在光里的人,觉得处处干净,下次不准一惊一乍的。你今日去了,遇人遇事,千万别留情,我云家,不养闲人,也不养出废物。九爷在外面等你,送你最后一次。” “四哥祝你,功成而归!” 第1822章 霍慎之信她,一定能! 云家府门口,曾经被捧杀说,“娶云家嫡女,可得西洲一半”的云氏一族。 知根知底的人都以为云家会很快没落。 今时今日,云家二老魂归地府,云家子弟出面肩挑一切,云氏进入了新一轮的辉煌。 门口相送,除了南绛不能起来之外,其他人都到了。 景昀这几日却被送去了白马书院,这一大早的,驾着狗车飞快回来,把狗车像模像样的停在了门口,背着一个小包哒哒哒地跑过来,满头的汗,仰头看着云姒问:“母亲,你今日也要去考试了吗,你有没有把握?” 瞧着有时候是跟个小大人一样了,关键的时候,还是会说一些童言童语。 云姒笑着摸摸景昀的头:“还行。” “那怎么行?”景昀原地一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自己跟我说的,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绝。没有把握,还行怎么能成,你可不要辜负你对我的教导!” 云姒皱眉,一脸无奈地看着景昀:“大人总是虚伪的,你还小,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景昀:“……” 其他人瞧着云姒,云姒却不怎么在意一般叹息:“并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我成了,便是天时地利,大势所趋。若是我不成,那就是我自己的问题,诸位不用担心。” 她拱手跟众人告别。 临行前,还看了一眼周遭。 四哥说是他在等着她,但是并没有见。 不止是现在没有见,云姒上了马车,停留了一会儿,也为了等他,他也没有出现。 远处,看着缓缓驱动的马车。 灿烂的朝阳之下,马背上的男人方才拉起缰绳。 霍慎之不是没来,是远远地跟着,送她。 他信她能。 这些日子,云姒在处理其他事情之后,都在夜里一遍遍的翻看西洲事,官员如何,官员情况,各个大人的怎么样的。 更是夜夜勤奋,把摇光借走之后,开始部署属于自己的一支军队,有后世维和的见识做基础,再有从他这里学到的,加之她自己这六年所见所看,山川地貌,一切经历,都在此时,成为她的助力。 阳光最为耀眼之时,云姒身着端庄官服,以女子发饰,女子之身下马车。 空青扶她进皇城之时,不知是何原因,云姒回头看去。 她见到耀目金光之下,身着玄色衣袍的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日光刺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在光里。 这一刻,云姒也终于在光里,在随时可以呼唤他的来的地方,跟他相望。 “是九爷,主子要过去说两句话吗?”空青还看见了跟在九爷身后的霍影跟陆鹤。 云姒收回眼,眉眼含笑,正视前方,眼底盛满了无尽野心跟势在必得的狠心:“不必了。” 皇城之内,百官已然严阵以待。 在看见云姒居然身着一身男子官服而来时,他们到底是怒了! “女子为官,女子当政,颠倒伦常。那是不是过几天,就要让男人生孩子了?这世道,岂不大乱!天下阴阳有序,各司其职,你云家女想要掌权,岂非是做想要让天下大乱的梦!你云家女生了双子,这江山自然有你的子孙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何还要独揽西洲权力?” 云姒甚至还没有走上高台,就有大臣开始怒斥她。 “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如今地想换天,岂非乾坤颠倒。女人如何治国?女人如何懂政治?莫说从前,哪怕是现在,即便是再过百年千年,随便拉出一个女人跟男人来,军事政治,女人也是没兴趣的。试问,这样的人怎么治国,光凭借一张嘴吗?” 第1823章 女子生,女子养,女子卑? “上天给了女人能生育的资格,就要让男人承担肩挑家业国业的重任。女人天生力量便薄弱,论精力如何比得了男人,要是女人也为官,那若是怀了孩子,她的职位就空出来了,这怎么办?若不然,就让女子为官别生育,如此下去,这天下还能有人吗?云家女,你是想当然吗!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我们不服!”…… 责问不断,一声声说得都那么有理有据。 就连云姒身边的空青,都要被这些老臣说得摇摇欲坠。 云姒却只静默地看着他们,听他们责问,也没有坐那个皇位,只在高台之上,看着众臣。 等待他们开始吵嚷,云姒方才抬手,嗓音清晰,不见半点慌乱跟难堪:“诸臣责问有理有据,便也要听我云姒一言。西洲同大周合而为一,西洲这块疆土,交由我来掌管,由我做诸侯女君,诸臣有异议,理所应当。” “女子为地,男子为天,我且当这话说得对。若上天容不得女人,如何造就女人呢?各位大人自视甚高,可有想过,你们每一个——” 云姒的笑意冷了下来,目光冰冷如锋:“都是从女子的胯下爬出来的!” “你们的骨血由女子所造就,方才你们口中说女子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诸位在我面前为人臣,在家为人子。且由女子所教而出,女子生,女子养,如今却同我说,女子干政,天下大乱。我且问你们,这女子在你们眼里,是重是轻?怎么一时鄙夷,一时又离不开?” 所有人的沉默了下来。 朝上,有人将目光看向了云令政。 他是云家的人,今日没有回避,也没有人让他回避。 他当的就是公正严明。 此时有人赤裸裸地开口问云令政:“首辅大人的意思呢?” 他们知道云令政的本事,曾经以言止战,西洲第一文臣,他只要想,那就一定能把云姒拉下来! 若是没有,那就是他放水了。 今后云令政贤名不在,不会再有人信服他,朝中清流,更不会再于云家为伍,这些都是小的,难的,是众臣罢朝。 云令政现下才缓缓抬头,扫视了一圈这些人。 他们之中,有人巴不得云姒震怒,沉不住气,处决了他们,杀了他们,好彻底的坐实女人当政是个笑话这一说。 这一场仗,云姒若不能赢,今后就再也不能爬起来了。 包括她的济民堂,什么能人女医,全都会成为废物。 “我,云令政,云家二子。年幼考学,步步朝前,是有政绩,才有今日。今天站在这里的文臣武将,莫不是有功绩才被提拔,就是在血海之中杀出的功名。” 云令政收回眼,看向了云姒,公然问她:“你有什么资格站得比我们这些人高呢?政绩,功绩,业绩,你可有拿得出手来的东西?” 且也没有人比云令政知道,云姒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光是和离就拖延她无数青春,一切终于顺遂,想要谋业,又遇到了冯老那样的顶级谋士,转头又要为了孩子的命到处奔波。 她哪里有时间,即便是后世之中女子上学堂,被这样拖累,也学不到什么的。 她比旁人更难,可是这些大臣又怎么会体会这些,他们要的是实打实的本事跟能力。 因为是女人,想要上位谋权,要付出比男人更多更多的努力跟代价,不管今生后世。 云姒看着云令政,心知她的二哥在给她开道,她重新抬眸直面众臣—— 功绩? 政绩? 她有! 多得很! 只是这些人都忘了,所有人都不记得了! 第1824章 女子当政,世道开始大改 “明轩帝(明帝)十三年,天花病疫在西洲边境泛滥,那时我还在大周,却请我五哥带去药,力挽狂澜,可让诸位大人的庇佑,可让边境万民得安泰,若是诸位大人未曾受过此恩,于民可算得力?” 话一出,百官沉默了一瞬,才有人笑问:“这样看,是个大夫都能上朝了是吧?” 云姒:“明轩帝十五年,我为锦弗公主第一年,携子景昀离开西洲,赠予兵器图,西洲军将得此锻造图,制盔制甲制兵器,在战场上死亡大大降低,攻城略地势如破竹,杀敌夺工全在一刀之间,何为业绩?” 当年她离开西洲,还不知明帝的心思,赠予来兵器锻造图,西洲武将无不受利。 乃至于现在,他们这些武将,军营还在用云姒所给的锻造图,这可是当初明帝清楚说明的,是当初的锦弗,也就是现在的云姒的功劳。 她目光朝着那些武将看过去:“军营之中的那些军医都出自我药王谷,齐将军,梁将军,宿将军,当年危机之时,全赖我培养出的军医救你们一命,也全赖我给出的药。” 话才出,为首的三位武将老臣默默地往后退了去。 这都不算功绩,这都不能说是功劳,还有什么t?是? 那些文臣看着武将不说话了,都有些着急:“这就是你的资格吗?” “药王谷的钱财,填充半个国库,诸位大人,我云姒今天站在这里,响当当地说一句,西洲大半百姓,大半士兵,都是我云姒养的!我还没有资格的话,我云姒如今手掌兵权三十万,够不够资格?” “你们还觉得不够,我还能继续说。” 她目光扫视众人,转身走到了皇位跟前。 巨龙环绕的黄金宝座,红色的龙眼在日光下熠熠闪光。 云姒冷嗤:“皇位是什么,只不过是个治国者的资格。” 她猛然转身,官服猎猎作响,日光映照在她身上,鲜亮夺目,却威严万分,今时今日,她站在这里,俯视她曾经跪拜过的朝臣们。 眼底的笑意跟野心,变得尤其凌厉:“历史上的皇帝继承皇位,有三岁,有十岁,那时候怎么没有人站出来说,小小年纪,有何资格称帝?只因为我是女人,你们万般苛责,反对我,不为了别的,只是因为我是个女人。” “现在,我有能力,我要用我的能力赋予女人这样的资格。” “公鸡打鸣久了,就以为太阳是自己叫出来的。所谓牝鸡司晨国不幸,你们是怕女人掩盖你们的能力不是吗?人只有性别生理上的差别,有能力有脑子的人,如何不能治理国家?” 声声质问,让文官们短暂的沉默了下去。 有人开口:“你……” 云姒先打断了他的话:“你们问我有什么资格,那我问问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反对我?是做得比我多,还是做得比我好?” ——“这哪里是什么女人不能治国,女人不能当家。” 一声冷笑从大殿门口出现,傅娥媓再也忍不住踏进来: 第1825章 他心里,也只有南绛 “其实有些男的心里也清楚,但是又不敢承认,自己没有能诞育子孙的能力,唯有一点赚钱的本事,若是让这赚钱的本事,为官的路,都被女人走了,那就再也不能用最低的成本得到一个免费的给你们生儿育女的终身管家。女人得了权力,跟你们平分权力跟机会,就会变得越来越不好操控,你们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成本,就会越来越高,也会有越来越多的男的孤寡下来。说到底,都是你们这些男人害怕而已!” 傅娥媓醒了,再也不愿意沉睡下去。 她感激云姒叫醒了自己,她也再不认为,云姒是那个应该去摄政王身后,去相夫教子的女人。 这样直白的话,云姒不好说出口,但是傅娥媓一个看似局外的人来说,最好不过。 其他人想要斥责,可是憋了半天又憋不出什么理由来。 傅娥媓笑着看向了云姒。 云姒颔首:“所以诸位大人,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这西洲的掌权者,便是我云姒了。我会颁布法令,让女子也有可以上学的权利,让女子也能走上官路,乃至于军营。只要有本事,就能!所以诸位大人不必惊慌,男女站在同一条线上,若是真如你们所说,女子不行,那女子根本不可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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