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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空架子!就这人家还不要她了呢!我看她现在就是把衣服脱光了也没人要吧。” 我的目光越过弹幕, 对上了姜微微。 这个当年狠狠伤害任晏深后,抛弃他的女人。 她正好看过来, 和我四目相对, 眼里全是深深的难堪和不甘心。 任晏深帮我脱下弄脏的鞋子, 用毛巾轻轻擦拭着我的脚,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姜微微,要是实在拿不出来,可以去找一下你那位破产的前夫。” 姜微微眼眶发红, 身体微微颤抖, “那我脱,脱衣服总行了吧,你不高兴,我就脱到你高兴!”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脱……” 任晏深的话还没说完, 姜微微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 脱掉了外套。 里面只剩下一件香槟色无袖连衣裙, 紧紧贴着身体, 将她曼妙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她伸手向连衣裙的后背拉链, 动作却停下了。 咬着唇, 她看向任晏深,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任晏深冷漠一笑, “姜微微,你还是老样子。做不到的事,就别轻易许诺。” 2 “我不会再对你食言!” 姜微微看着任晏深,眼神变得坚定。 任晏深拉着我的手, 力道骤然收紧, 我的骨头似乎要被捏碎。 “任晏深……” 直到我艰涩的开口, 他似乎才惊醒, 猛地松开了我。 却没有看我一眼。 看着手背上迅速浮现的红痕,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众人调笑着, 却都偷偷看着任晏深的反应, 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 起哄让姜微微继续脱。 姜微微没有再犹豫, 她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缓缓拉下连衣裙的拉链, 一截白皙的皮肤随着她的动作露了出来。 身前的春光若隐若现。 众人纷纷避嫌般侧身, 余光却若有似无的飘过来。 果然是女主, 她体态傲人, 前凸后翘。 看着任晏深不为所动, 她有些哽咽: “不够是吗?” 说着, 她直接把裙子拉到半腰上。 在场的所有人呼吸一滞, 全都移开了视线。 我再也看不下去, 拿起外套, 想上前为她披上。 可还没等我碰到她, 她就把我狠狠推开。 我没有防备, 后腰撞上桌角, 尖锐的刺痛让我瞬间弯下了腰, 半天直不起身。 “姜微微,闹够了吗?” 任晏深扶着我, 看向姜微微的眼神冰冷。 姜微微看向他, 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 “你……真的不要我了?” 任晏深扶着我的手僵住了, 没有说话。 “呵,既然如此,你还管我做什么?” 姜微微凄然一笑, 下一秒, 她一把扯下了身上的裙子。 我想不通, 姜微微为什么这样羞辱自己, 对我的示好视而不见。 可马上, 我就明白了, 任晏深松开我的手, 急切地奔过去, 给姜微微披上外套。 姜微微近乎裸露的身体紧贴着他,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可脸上却是笑容, “我就知道,你也舍不得我的。” 而任晏深, 只是任她抱着。 姜微微痴痴地看着任晏深, 任凭他帮她穿着衣裙。 偶尔,任晏深的手不经意触碰到她的皮肤, 她就会轻轻一颤。 3 我心中一片冰凉, 借口去了洗手间。 我跟任晏深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可他青春里轰轰烈烈的爱情主角, 并不是我。 和我的恩爱父母不同, 他的爸爸风流多情。 他妈妈吵过闹过, 但都没用,后来跳楼自杀。 他爸爸火速娶了情人, 还带着和他只差几个月的私生子。 我知道任晏深心里憋着一团火, 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努力上进上, 毕业后就一头扎进商场, 很快就做出了成绩。 他这么优秀, 当然有无数女生向他明里暗里表白过, 可他总是冷冷地回复, “我没有时间考虑这些。” 可是他却喜欢上了姜微微。 不仅对她高调表白, 还让她做自己的助理, 如同连体人, 形影不离。 我只能在暗处, L兔Fw兔E|0故K事O屋~o提[(取1 重生八零,我不做老公和寡嫂的冤大头 ----------------- 故事会_平台:浮漪小说 ----------------- 第一章 金婚纪念日那天,我拿着年久损毁的结婚证去补办。 民政所的同志却惊讶告诉我: “这张结婚证是假的,档案里显示您是未婚,没有进行结婚登记。” 我愣住了:“不可能,我和丈夫程云霄结婚已经五十年。” 他又调出档案:“程云霄是已婚,但他的妻子名为苏俏。” 苏俏是程云霄的寡嫂,以军医的身份常年随军。 我颤抖着回去质问,程云霄供认不讳: “我这辈子没亏待过你还不够吗,苏俏才是我的真爱,我只想和她结婚生子。” 儿子也劝我:“为了体谅你,爸妈一辈子没有公开,你也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亲手养大的孩子,也不是我亲生的。 当年我和苏俏同时生产,为了让苏俏的孩子能被更具学识的我抚养,他交换了我和苏俏的孩子。 而我亲生的孩子,早在生下来的那一刻,就被程云霄溺毙在了水塘里。 可笑的是,我竟然把苏俏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孩子,一路送他上了清大。 我怒急攻心,昏了过去。 再睁眼,回到怀胎十月生产那天。 …… 1 熟悉的痛感传来,我睁开眼,头顶是刺眼的白炽灯。 “薇薇,你看我们的儿子,长得多可爱啊。” 老公程云霄抱着一个婴儿站在病床边,笑意盈盈。 我环顾四周,又看着程云霄年轻的面容,意识到自己竟然重生了。 在我生产这天,也是我的亲生孩子被程云霄这个畜生害死这天! 想到这一点,我顿时心急如焚,不顾刚生产完疼痛,朝他伸出手。 “快把孩子给我!” 程云霄不疑有他,把孩子递给我。 我立刻掀开襁褓,扒开孩子的裤子,屁股上果然一块青色的圆形胎记。 一时间我血气上涌, 这是前世我养了一辈子的白眼狼,程云霄和苏俏的私生子! 程云霄还想着骗过我,不动声色的朝我笑道: “都说胎记长屁股上有福气,我们儿子以后一定会衣食无忧,出人头地。” 我不由得冷笑,可不是吗,有我这个冤大头养一辈子。 呕心沥血,供吃供穿。 我送他上清大,他叫我别计较老公和寡嫂的私情。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把这一家三口撕成碎片。 可当务之急是找回我的儿子,我压抑着心情,问程云霄: “苏嫂子那边怎么样,她的孩子呢?” 程云霄脸上闪过不自然:“她也好着呢,生了个儿子。” “你照顾孩子,我去她那边看看。” 说完,他就起身匆匆离开。 我冷眼看着,叫来一个护士,低声说了几句。 几分钟后,我抱着孩子到苏俏的病房,她和程云霄都被护士叫走了。 而我的儿子被随意丢在床上,气息微弱。 我没有耽搁,立刻把孩子换了回来。 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团,我不禁红了眼眶。 哪怕第一次见,我也能清楚感受到,这才是我的亲生儿子。 前世,程云霄打着前往驻地的名义离开,又把苏俏以军医的身份带上。 两人在千里之外好不快活,没钱了找我要,想孩子了回来看看 而我受尽蒙骗,抱着虚假的结婚证和这对狗男女生的孩子,认贼作子,操劳一生。 他们却享受着我的付出,白捡一个考上清大的状元儿子。 这次,我非要他们身败名裂,自食恶果! 第二章 2 回到病房没多久,程云霄和苏俏就双双进来。 苏俏一进门,眼珠子就黏在我儿子身上,笑开了花。 “哎呦,这孩子长得可真水灵,白白胖胖的,看着就聪明。” 见我给孩子包裹的棉布,又急忙道: “怎么穿棉的,给孩子皮肤磨到了怎么办,快用这些绸缎的!” 她拿出一包袱的衣物,全都是上好簇新的料子。 又急切地凑近,想抱走我的怀里的孩子。 我躲过,语气冷淡:“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照顾好。” 苏俏没抱到孩子,微微恼怒,转而勾起一个笑。 “是是,你可是大学生,肯定能把孩子教好,让他有出息。” 苏俏喜滋滋地看着我儿子,满眼都是母爱。 程云霄适时开口:“薇薇,孩子都出生了要定下名字,不如就叫程似锦怎么样?” 生产前程云霄就准备了好几个名字给我选,他对程似锦这个名字格外中意。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名字都是他和苏俏提前想好的。 连他喜欢的,也是因为苏俏喜欢。 我当即拒绝,选了个他没提过的名字:“不,儿子就叫程戚洛。” 程云霄脸色微变:“不是说好了用我给你的名字,似锦多好听。” 我冷笑,作势见儿子递过去:“那你来养?” 他还想着让我一心一意培养孩子,当即闭嘴了。 苏俏有些不高兴,语气怪异: “弟妹亲自取名,那以后可也要好好对孩子。” “我等着看他光宗耀祖,成为人上人。” 我淡淡道:“不劳嫂子操心,你还是多照顾自己孩子吧。” 提起她的孩子,苏俏又撇撇嘴,掩饰不住的嫌弃。 “我那就是个讨债鬼,不招人喜欢,看着就烦。” “可不,才出生一天不到,刚才就发现咽气了,真是晦气。” 我浑身发冷,手心冒出汗。 差一点,再晚一点,我就救不回自己的孩子了。 而程云霄和苏俏提起那个死去的孩子时,都是一脸冷漠,毫不关心。 我还是忍不住问:“当真是夭折了?” 程云霄眼底闪过不屑,笃定: “当然,新生儿都是很脆弱的,那个没爹的野种死就死了。” “薇薇你要更加照顾好儿子,他是这个家唯一的希望。” 第三章 3 苏俏不仅没反驳程云霄的话,还毫不在意,只盯着我的儿子看。 “就是,那个兔崽子怎么比得上云霄的儿子,死了正好。” 我垂下眼,掩住讥讽。 从前我只以为苏俏丧夫丧子过于悲痛,把爱全都投注道我儿子身上。 现在知道真相,才恍然他们怪异的原因。 我忍着恶心,草草几句打发他们。 又去了一趟太平间,苏俏的儿子果然在这。 我仔细看,确定这就是他们亲手溺死的。 贂虷疯辜閙筲縒夽謐墢鑦率鯠勫莦翂 回病房路上,我特意走了人少的小路,却撞见程云霄和苏俏。 他们缠在一起,在角落里忘情接吻。 苏俏娇喘着挂在程云霄身上,气喘吁吁。 “云霄,今天总算把那个祸害解决了,毕竟是你儿子,你应该不心疼吧?” 程云霄满眼柔情,毫不犹豫回答: “怎么会,我只认你生的,许薇生的,不过是个畜生而已。” “不过她还算有点用处,再聪明还不是要乖乖帮我们养孩子。” “而且等我们去驻地就没人打扰,你不是期待很久了吗?” 苏俏红着脸锤他胸口:“讨厌,你个死鬼~” 我听的直犯恶心,趁他们黏在一起,捡起块转头狠狠砸过去,转头就跑。 身后两人被吓的不轻,又不敢大声嚷嚷,慌慌张张地四处乱看。 我已经回了前厅,找护士借了座机,当场就给领导打电话申请调岗。 我是高考第一年的大学生,毕业后就和程云霄结婚,为他失去了很多机会。 就连领导建议我北上发展,我也因为怀孕拒绝。 但现在,我不会被他们钳制住,即使带着孩子,我也要离开这里。 出院回家后,我第一件事是翻出结婚证。 程云霄是团长,他不知用什么办法伪造了这张以假乱真的结婚证,自己却和苏俏偷偷去民政所办了真的。 可笑我还拿着张假证,宝贝似的保存了五十年。 我狠狠将证件撕成两半。 假的正好,等一个月后离开时,不用考虑怎么离婚。 我和苏俏都在坐月子,她每天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程云霄什么都喂到她嘴边。 有时候过火了怕露馅,就对我找补。 “嫂子的孩子夭折了,劳心伤神,我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我不语,他似乎看不见我每天照顾孩子,亲历亲为,没有过问我一句辛苦。 每天半夜孩子哭闹,程云霄烦躁地起身,说换个房间睡,转头就进了苏俏屋里。 第二天苏俏还笑盈盈捂着嘴,惊讶问我: “弟妹,真是辛苦你了,瞧这黑圆圈,一晚没睡吧?” 她幸灾乐祸,得意洋洋,却不知我转头也勾起笑容。 为了准备离开,我暗中逐渐收拾东西,程云霄不上心,一点也没发现。 直到这天傍晚,他拿着一个信封进来,脸色难看。 “薇薇,这是什么?” 那张信封上印着大字,正是领导发来的调令。 第四章 4 我面不改色拿过,随手扔进火坑。 “你也知道,领导不止一次想给我调岗,但我还有孩子,怎么离得开你们?” “一份通知而已,我已经拒绝了。” 我太清楚程云霄喜欢听什么话,已经没作用的通知被轻飘飘点燃。 他当即就信了,神色舒缓。 “那就好,女人结婚了就该在家带孩子,你一身本事,正好教教儿子。” “正好孩子快满月了,我准备半个酒席庆祝一下,他可是我们程家的独苗苗。” 我笑着答应,求之不得。 来的人越多越好,越热闹。 时间转瞬即逝,到了满月宴这天,程云霄果然搞了大排场。 在国营饭店里包了场,还请了各位领导和同志,亲朋好友更是不必多说。 程云霄笑得合不拢嘴,衣着光鲜地请客进门。 苏俏一身洋装,站在他身边,两人看着更像一对。 气氛正酣时,他举杯敬酒,对我深情款款道: “薇薇,多谢你为我生了儿子,但我是军人,责任在身,即将前往驻地,以后孩子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会将他培育成才。” 苏俏也笑容灿烂:“我是军医,不得不和云霄一块走,弟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你在家安心带孩子就好。” 周围人都连声称赞他们大义,为大国舍小家。 我不禁握紧了拳头,程云霄似乎都忘了,他当初劝我照顾家里放弃事业的嘴脸。 他们对孩子满是不舍,情真意切,领导更是欣慰。 “连苏同志都对这孩子视如己处,可见你们一家关系和睦。” “云霄,组织将任务交给你,我放心!” 程云霄得到赏识,嘴都要笑裂了。 亲戚抱着孩子逗弄,仔细看孩子的笑脸,对我笑道: “薇薇,这孩子真像你,长大了肯定是个帅小伙儿。” 苏俏在一边听见了,恼怒地瞪她一眼,抱起孩子就要走。 “男孩子肯定像爸爸,明明和云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亲戚有点尴尬地看我一眼,我笑而不语。 苏俏抱着孩子,倒是真的想临别前多和儿子相处。 可她才抱了几分钟,孩子对着她的脸,忽然就哇哇大哭。 随即,苏俏惊叫一声,襁褓上一片濡湿。 亲戚赶紧接过,热心道:“哎呀这是尿了,我来帮忙换尿布。” 苏俏对孩子有喜爱但更不想负责,否则也不会扔给我教养。 她当即嫌弃丢开,看着亲戚换尿布。 可衣服剥开的瞬间,她脸色骤然雪白,发出尖锐的惊叫。 程云霄走过来:“怎么了,吵什么?” 苏俏只是死死盯着孩子,声音颤抖。 “他,他身上为什么没有胎记!” 第五章 5 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苏俏这话是什么意思,程云霄已经脸色大变,立刻抢过孩子检查。 这一个月里他们从来没照顾过孩子,这是第一次看见衣服遮盖下的皮肤。 他们翻来覆去的检查,孩子被折腾的难受,当即鼻子一皱哭起来。 我趁机站出来,焦急的斥责他们。 “你们干什么,快把儿子还给我。” 苏俏呆在原地,听见声音转头,尖叫着扑上来。 “许薇,是不是你,肯定是你搞的鬼,我的儿子在哪里!” 我一手将她推远,夺回孩子抱在怀里,冷冷道: “嫂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是我儿子啊,你的儿子不是刚出生就夭折了吗。” 苏俏整张脸扭曲狰狞,朝着我张牙舞爪。 “不对,不对!是你偷换了我的孩子,你把我儿子还回来!” 她颠三倒四,脸上遮不住的惶恐和惊怒,似乎下一秒就会吃人。 我直视着她,慢慢勾起一个笑。 “这就是我的儿子程戚洛,怎么会是你儿子。” “至于胎记,难道不是你那个早夭儿子的吗,我儿子自然没有。” 我叹气,拿出一叠照片。 “亏我还请求医院为你的孩子拍了遗照,你不愿出安葬费我也替你交了。” “我知道你没了儿子伤心,但也不能真把我儿子当成你亲生的吧?” 黑白照片里,正是那个他们溺死的亲生子,身上的一块胎记极为明显。 苏俏根本不愿面对亲生子被自己溺死的真相,浑身颤抖,像个疯子大叫。 “这不可能,死的应该是你儿子才对!” 这时候,众人也都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纷纷出声询问。 “程团长,这是什么意思,苏嫂子的儿子不是一个月前就夭折了吗?” “你儿子健健康康的,又怎么会夭折?” 谁都知道苏俏的儿子夭折,我抱的是自己的儿子,都不理解她是发什么疯。 场面闹哄哄一片,程云霄脸色煞白,却又有苦说不出。 苏俏还想说什么:“夭折的根本不是……” 程云霄脸色微变,赶紧去捂她的嘴。 他下意识转头看领导,又低声呵斥。 “你乱说什么,失心疯了!” 苏俏拼命锤他,红着眼尖叫。 “程云霄你个没良心的,你是不是早就和这个贱人串通好了,合起伙来骗我!” 程云霄脸色难看,掣肘住苏俏,急促道:“行了,你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明明说淹死的是许薇的儿子,我儿子被她照顾地好好的,你还我儿子命来!” 这话一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交头接耳地议论。 “什么意思,他们想淹死许薇生的儿子,结果把自己儿子害死了?” “可许薇不是照顾了孩子一个月吗,苏俏也说自己儿子夭折了,这又是闹哪出?” “真看不出来,程云霄竟然对孩子下得去手,太狠毒了。” 一道道鄙夷的唾弃声落在程云霄和苏俏身上,将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我站在后边,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畅快极了。 好好的满月宴弄成这样,众人都被这一连串意外砸懵了。 坐在上桌的领导脸色越来越黑,厉声喝问。 “程云霄,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交代清楚!” 第六章 6 一边是疯癫哭闹的苏俏,一边是上级领导,都等着要个说法。 程云霄面无血色,额头直冒冷汗。 他慌张地四处乱看,直到看见抱着孩子站在人群外围的我。 当即指着我大喊:“我什么都不知道,是许薇,这都是她的阴谋!” “她告诉我孩子淹死了,嫂子可怜她,就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她养。” “没想到许薇这个毒妇提前调换孩子,害死了侄子,我们都被蒙在鼓里,被她耍得团团转!” 他三两句为自己撇清关系,又把罪名推到我头上。 有人被牵着鼻子走,疑惑问:“是这样吗?” 程云霄斩钉截铁:“就是这样,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好亲儿子,这都是误会!” “许薇脑子不正常,你们不要相信她!” 看着他义正词严的样子,我冷冷一笑。 “程云霄,你不要骗人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换孩子的是你,要把他溺死的也是你,还敢颠倒黑白!” 他紧紧皱着眉毛,脱口而出: “生产那天你明明看见孩子身上的胎记了,肯定是你后来偷换,和我没关系!” 凘豆订羋円覓箯屫髌龈犺蒲嵒犊蘥锔 我扯了扯唇角。 ;c-兔|a兔+PZ故d6事X屋L提[d%取>本1$y文m勿{-私I自`z搬1o=运|F* “哦,你也知道那个孩子有胎记,他为什么会在我病房,难道不是你先掉包的吗。” 他张口结舌,我又高声道: “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把孩子换了回来,现在死的就是我儿子!” 越说越恨,我扬起手狠狠给了程云霄一巴掌。 “谋害算计亲生儿子,你还是个人吗。” 我抬起头,眼泪说来就来, “各位亲戚,当初我只是以为他们失误把孩子抱错了,只是件小事儿。” “可没想到,程云霄这个畜生和苏俏狼狈为奸,竟然想杀害我儿子!” “阴差阳错逃过一劫,现在竟然还要被倒打一耙!” 程云霄急得不行,眼神恨不得杀了我。 “污蔑,这是污蔑!许薇,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你没证据!” 苏俏也阴毒地盯着我,恨恨道: “你少冠冕堂皇,我的儿子死了,你的儿子还好好的,还不能说明一切吗,你这个杀人凶手!” 只是他们的话来来回回改,牵强得很,再怎么哭天抢地也没人轻信。 我更是红着眼眶,冷声道: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以为自己一定万无一失吗?” “正是因为老天有眼,才没让你们得逞。” 程云霄还想说什么,领导直接打断了他,语气严厉。 “够了,程云霄,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谎话漏洞百出,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程云霄面色激动:“这真的和我没关系,领导你听我解释。” 然而领导只是沉着脸宣布。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反省,驻地也不用去了。” “至于你犯了什么罪,我会让人一五一十查清楚。” 说到这里,程云霄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抖着唇瘫倒在地。 语罢,领导叹了口气,对着我诚恳道: “许同志,我检查不严,没发现程云霄的生活作风问题。” “但这终归是你们的家务事,还是要你自己来决断,我不好插手太多。” 我明白领导语气中的暗示,果断吐出一句话。 “多谢您关心,不过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工作调动去北京。” 第七章 7 程云霄不敢在领导面前放肆,对着我倒是可以大呼小叫。 阴沉沉的看过来,语气饱含威胁。 “不可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天送来的调令你明明烧掉了!” “许薇,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离开我你又能去哪里?” 我淡淡撇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快意又嘲讽的笑容。 “那只是张通知回执而已,在寄出的那一刻就说明我的工作调令已经办完了。” 他对上我暗含讥诮的目光,恼怒的大喊。 “许薇,我们可是夫妻,我不允许你走,你就永远也别想离开。” “我可是你老公,你想好了,非要和我离心吗?” 而我只是笑了一下,他不知道我期待这一刻有多久了。 我将撕成两半的结婚证拿出甩在他面前。 程云霄脸色扭曲了一下,还是装模作样道: “你把结婚证撕了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就算你撕成碎片,也不能改变我们的关系。” 我拍了拍手:“说得好,就算我把它撕成碎片,我们也不是夫妻。” 程云霄还有些犹疑的神色凝固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强行镇定。 “你胡说什么,我们可是正经结婚领证的……” 我却笑一声,打断他的话。 “行了,你装的不累,我听的累。” “程云霄,我之所以没有把这张结婚证彻底销毁,就是要来问问你,到底用什么办法能伪造出这么逼真的一张结婚证来?” 话音刚落,不止程云霄,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假的结婚证?他们都结婚多少年了?这张证怎么会是假的?” “太不可思议了,根本看不出来。” 我淡淡道:“各位不信,尽管拿去检查,再逼真的假证,只要见过真的就能分别出来。” 有人刚想捡起那结婚证,程云霄就猛的扑过去拦住,冲那人咆哮:“滚!” 这下谁都能看出其中有猫腻,领导直接叫警卫员把结婚证收上来检查。 果然用不了多久,就确定这是假的。 众人哗然,看程云霄的目光都变得奇怪。 “假的结婚证,不知道是什么居心,真是无耻!” “不会是骗婚吧,也太恶心了。” 程云霄听着周围人的说话声,脸色更加阴沉得可怕。 趁这个时候,我又扔下一个定时炸弹。 “程云霄,你要分开可以直说,让我给你洗衣做饭,你又和寡嫂偷偷领证生子,何必呢。” 他震惊地抬头,声音微微颤抖。 “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其他人问我:“许同志,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这种事也太过分了……” 我扯了扯嘴角:“过分么?苏俏的儿子还是程云霄的种呢。” “大哥一死他们就领了证,程云霄用假证骗我,也是为了和苏俏在一起。” 第八章 8 “如果不信,诸位可以去我家,他们的结婚证还在苏俏屋里,一查便知。” 其实不用查,苏俏几乎已经自爆了。 她抓着程云霄的手臂拼命摇晃。 “程云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我!” 程云霄被她骚扰的烦不胜烦,脸上也出现几分不耐。 “够了,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他一个头两个大,连苏俏都懒得敷衍。 程云霄急切的看着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薇薇,以前的事真的是误会,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伤心了。” “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不为所动,语气疏离。 “我和你谈不上这些,让开。” 程云霄急切的想抓我的手。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个儿子,你要怎么一个人照顾儿子,我舍不得你那么辛苦。” “薇薇,只要你留在家里,不愁吃不愁喝,甚至不用上岗就有钱花,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你别走,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的真心!” 他拼命剖白,说的情真意切,畏缩在一旁的苏俏忍不住了,尖酸刻薄地开口。 “程云霄你什么意思,现在我们的关系都曝光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才是夫妻,你还留着许薇干什么!” “某些人真是好手段,两三句话就把男人的魂勾走了,说什么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招用了多少次。” 我还没说话,程云霄先转头,冷冰冰的盯着苏俏。 “你给我闭嘴,薇薇才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当初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一时昏头和你领了结婚证。” “我本来可以和许薇做夫妻,都是你从中做梗,阻拦了我们!” 苏俏满脸不敢置信,摇摇欲坠。 “程云霄你个王八蛋,你大哥没死你就把我拐上了床,又让我怀孕给你生儿子。” “是你答应要和我过一辈子,到了驻地我们就可以夫妻相称,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她扑过去拼命抓挠程云霄,两人扭打在一起,苏俏的话也越来越不堪入目。 周围的宾客听的一愣一愣的,也跟着唾弃程云霄是负心汉。 程云霄勉强甩开苏俏,脸上一块青一块紫,还不忘朝我表忠心。 “薇薇,我一定会补偿你,我和苏俏离婚,今天就和你领证好不好,以后这个家只有我们两个,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不由得冷笑,甩开他凑过来的手。 “我不在乎你和谁结婚,反正永远不可能是我。” “程云霄,没有你,我只会比现在生活的更好,你才是我的拖累。” 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好像这时候才生出一些真切的懊悔。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想补偿你。” “孩子又没事,你不就是因为结婚证和我发脾气吗?我保证和你领一张真的好不好。” “这么多年我们都过来了,现在有了孩子,你怎么能离开我?” 我却只觉得厌恶,装模作样的看多了,我再也不会相信程云霄的半个字。 这时,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冲进屋内,领头人胸前挂着政委的标志。 “我们接到举报,程云霄陈团长涉嫌以权谋私,侵害其他同志利益,请配合调查。” 第九章 9 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看着程云霄被扣押起来。 程云霄也是一脸茫然,猝不及防就被抓了。 他拼命挣扎,辩解道:“我没有做过这种事,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肯定是有人恶意举报!” 政委却说:“没有实质性证据,我们是不会行动的。” 与此同时,躲在一边的苏俏也被抓住。 她满脸慌张,挣扎道:“你们干什么,我只是个平民百姓,抓我干什么!” 程云霄见此,原本理直气壮的样子却变了,眼底闪过慌张。 两人都被控制住,政委才缓慢开口的。 “程云霄涉嫌滥用职权,造假军医身份,抢占了其他同志的机会,都要和我们走一趟。” 众人看见这一幕,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程云霄的领导更是脸色发黑,气得直瞪眼。 “好啊,我这么放心给你升职到团长,程云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作风不正,作风不正!” 苏俏又哭成一团,再一众卫兵的包围下瑟瑟发抖。 “程云霄,你救救我啊,这事和我没关系,是你做的!” 但程云霄哪里顾得上她,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 他六神无主,被拉出去时,还在向我求救。 “薇薇,我爱的是你,真的和苏俏没什么,你救救我,为我证明……” 我只是冷漠平静的看着他。 出门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说明,睁大了眼睛:“是你!” “只有你在家找到证据举报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轻声道:“程云霄,这是你的报应。” 两人被带走,宴会厅也渐渐冷落下来。 亲戚接连告辞,看见我抱着的孩子,叹息。 “男人靠不住,日子还是要过的,这孩子看着乖巧,以后一定有出息。” 我笑着谢过,不求儿子有多出息,不像他爸一样人品低劣就行。 第二天,我就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临行前程云霄被撤职处罚的消息传来,他不仅没保住团长的位置,还被开除了军籍。 报信人觑我一眼,试探:“你不去见他一面吗,毕竟做了几年夫妻。” 我摇摇头,几年欺骗,事到如今,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北京安置后,我带着儿子上岗,全身心投入工作。 虽然比以前累,心情却畅快很多。 在我升职那天,收到老乡寄来的信。 提到程云霄和苏俏被释放后立刻离了婚。 程云霄千方百计想要直到我的新地址,但没人愿意帮忙,身败名裂的他再也没有一丝影响力。 苏俏无依无靠,唯一的儿子也没了,日日哭缠着程云霄。 两人从情人变成了仇人,互相怨怼。 没多久,有人发现程云霄的家着火,两人都被烧死在了里面。 据说,是苏俏强行拉着程云霄同归于尽。 老乡说程云霄还剩一些财产,把存折寄给我这个前妻了,好歹是办过婚礼的。 又问我要不要回去参加葬礼,这两人都没个亲属哭灵。 我想了想,包了点丧葬费过去。 往事如云烟,我不回头,也不想回味。 儿子咿咿呀呀指着窗台,那里落下一片金黄阳光,灿烂万千。 2023 贺容森老婆来看他时,说:“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了,儿子我也会养在身边。儿子说你这样的杀人犯爸爸他不想要。” 和闺蜜一同穿书的第四十九年。 她突然给我发消息:「晓晚,我等不到金婚了,我要回到原世界了,死了就能回去。」 当晚,知名教授林越然自杀的消息火爆全网。 人人猜测,她是晚年不幸,又或是疾病所拖。 唯独没人猜测她是婚姻不睦。 结婚四十九年,从青丝到华发,我们都曾以为来此一遭也算圆满。 却不曾想我们丈夫心中,还念念不忘共同的白月光。 昨天还在痛斥我闺蜜一把年纪,还演戏栽赃陷害白月光的闺蜜老公找到我,哭到心梗:「她自杀前,一定留下了什么话给我,求求你告诉我。」 而我越过他,看向身后抱着手机正与老青梅互诉哀肠的男人。 那是我的丈夫,年过花甲依然意气风发的贺氏集团总裁。 我想,我也该回家了。 彼年十八,正是青春年华。 …… 林越然葬礼那天。 我看着她躺在长方形的冰棺里,手腕上是触目惊心的刀痕。 她一个那么怕疼的人,却选择一刀又一刀割断腕管,放干自己体内的血,一心求死。 她临死前,给我发短信—— 「晓晚,爱错了人可比这痛多了。」 「我等不到金婚了,我要回到原世界了,死了就能回去。」 我紧攥着手机,将她生前最爱的茉莉放在她黑白遗像前。 猩红着眼,鞠躬致礼。 林越然真的很傻,傻到竟然真的相信沈秋柏一生只会爱她一人。 傻到最后她发现沈秋柏还念念不忘白月光,一边哭着一边同我说:“阿柏「愿许秋风离别意68427」不过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我应该原谅他的,对吗?” 如今我看着她惨白的遗容,一句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 四十九年前我和林越然一同穿进甜宠文里,我嫁给了贺氏集团继承人贺知白,她嫁给了歌坛新秀沈秋柏。 我们共经风霜,相互扶持。 从青丝到华发,四十多年来,也算恩爱一生,趋于圆满。 原以为完成任务便能回到原世界,谁知他们爱意的纯度始终无法提到百分之百。 前四十九年,我们都以为是系统故意捉弄。 直到,他们共同的白月光陈如语的出现。 我转身要离开,一夜白头的沈秋柏却拉住了我:“越然自杀前一定留下了什么话给我,求你告诉我。” “她前天还演戏栽赃陷害如语,怎么会自杀呢?” 此刻的沈秋柏,再没有半点情歌天王的样子,他满脸皱纹,猩红着眼,满是颓败。 前几日,他还满眼倨傲指责林越然:“你不过就是一个拿低保的大学教授,如果没有我,你能过得那么舒服吗?” “我们都已经老了,有些遗憾再不弥补就晚了。” 他身后,陈如语正依偎在我的丈夫贺知白的怀里,小声抽泣。 贺知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心疼:“如语,这不是你的错。别哭坏了身子。” 若非我不是贺知白的老婆,恐怕路过都要称赞一句他们夫妻两可真是恩爱。 我不由冷笑,男人果然要挂上墙上才会老实。 好在,我不同林越然那般傻,我从一开始就并未付诸过真心。 此刻,我也并不觉难过。 我对沈秋柏道:“她为什么要给你留话?” “我是她的丈夫!她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这么做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是对家庭的不负责……”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丈夫?” 我指了指不远处哭得梨花带雨的陈如语:“你不说我都以为你是她的丈夫。” 陈如语见状哭得更厉害了。 贺知白面色沉了下来,隐着怒气对我道:“张晓晚,别太过分了。” “如语和我们一起长大,如今她一人孤苦无依我们对她照顾些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是情理之中? 沈秋柏为她重出乐坛,为她作词写曲,全网疯狂嗑他们cp。 贺知白为她豪掷千金,大修豪华城堡,只愿圆她年少公主梦。 两人甚至让我和林越然的孙子喊她奶奶:“如语这一生孤苦无依,她以后就是你们的亲奶奶。” 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万众瞩目下。 毫不犹豫给了贺知白一巴掌:“土都埋半截了还不知检点,我打你也是情理之中。” 这巴掌扇歪了贺知白的脸。 他看向我,满眼愕然:“我当你伤心过度,我不怪你。” 陈如语靠在他起伏胸口,哀哀怨怨,银发垂髫心碎得仿佛死的是她闺蜜:“晓晚,要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说着,她抓起我的手往自己脸上扇。 “都怪我啊,我不回来越然就不会做傻事!该死的人是我!是我!” 我皱眉想把手抽回,还没用力,陈如语踉跄着向后倒去,贺知白手快稳稳接住了她。 他狠狠剜了我一眼,怒道:“张晓晚,你简直不可理喻,无可救药!” 打横抱起陈如语,招呼司机备车去医院。 刚还在墓前撕心裂肺的沈秋柏也快速跟上,望着两人火速消失的背影,嘴角不由勾起讽笑。 喉头突然一阵腥热,我猛地吐出口血来。 贺知白说的没错,我的确无可救药了,早在三个月前,我就查出了胃癌晚期。 确诊那天,林越然搂着我抱头痛哭。 “没有你我怎么办?” 我用指腹揩掉嘴角的血,摁住痛如刀绞的胃,瘫软坐在林越然的棺前。 “林越然你这个胆小鬼,居然把我丢下自己先跑。” “也好也好,你慢点走,别让我跟不上。” 沈秋柏与贺知白一去便没有回来,下葬的死亡证明书,只能我去领。 临走时,我突然想起什么,于是问:“我能帮自己销户吗?” 工作人员看了我眼,说:“阿姨,销户一般都是百年之后你家人来帮忙办理的。” “再说,销户之后很多事都不方便的。” 我挽起鬓角散下的银发,淡笑道:“没事,我也快死了。” 小姑娘眼睛倏地红了。 她握住我的手在木框框上轻敲三下:“阿姨,呸呸呸,咱不说不吉利的话,您一定长命百岁。” 这下换我湿了眼角。 陌生人见我孑然一身,会可怜心疼我,可我同床共枕近五十年的丈夫,却对我没有一句关心。 回到家,餐桌上摆满了佳肴。 客厅里陈如语穿着我的真丝睡衣,拿着冰袋在给我的丈夫贺知白消肿刚被热油烫到的胳膊。 见到我,她立刻把手收回。 像犯了错的老小孩,拘束得无所适从:“晓晚,抱歉没有经过你同意住进你家里,知白可怜我刚回国一个人无依无靠,收留了我。” “我马上就走。” 她起身要走,却被贺知白拉住。 “如语,你安心在这住下。” “我和秋柏,以后都是你的依靠。” 我失笑:“要不我走?” 我没能走成,陈如语先一步哭着跑了出去,贺知白狠瞪了我一眼追出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躲在角落里的毛球轻手轻脚来到我腿边,蹭了蹭,像是在安慰我。 抱它入怀,我的眼泪又没忍住。 毛球是林越然送我的六十岁生日礼物,它已经十岁,垂垂老矣。 我突然好想林越然,又想我要走了,留下毛球怎么办? 放在兜里的手机蓦然震动。 是林越然从前帮我定时的闹钟—— “张晓晚该吃药了,吉非替尼片两粒、盐酸厄洛替尼片一粒!” 想到她张牙舞爪‘威胁’我还不能死,要我好好活,我眼眶又酸涩得发涨。 胃里腐蚀般得难受,放下毛球,没忍住冲到卫生间,猛地咳出了几口血。 使劲浑身解数呕了许久,才感觉活过来了一些。 起身之际,却发现我儿子贺容森站在门口,惊愕地看着我。 我一怔,胡乱擦掉嘴角鲜血,心虚地摁下冲水键:“妈没事,只是吃错了东西……”。 他八岁时,我流感高烧不退,就曾吓坏过他。 他学电视里小孩烧香拜佛,求林越然带他去观音山拜菩萨。 一步一跪,跪上九十九层台阶求我平安。 如今我要如何和他讲我的绝症,讲我即将要离开呢…… 看着我的唯一的骨血缓缓走到我面前,眼尾泛红。 我嗫嚅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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