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探探口风,问过她的意思后再告知颜韶筠。 孟禾鸢勾起了唇角,想起了什么:“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叔母,还望叔母能帮阿鸢一个忙。” 孙氏不待欣喜,便顺着问:“什么忙?” 孟禾鸢附耳低语了几句,孙氏忍着笑点了点头。 午时,人差不多到齐了,今日也算是家宴,便设在百晖园旁边的花厅内,除去东西府的人,还有四姑奶奶一家子,五姑奶奶一家子,颜韵华、颜韵晚一家子,颜韶筠忙着公务,归来不定,也是今日,孟禾鸢才知道,西府的生了。 岑氏低声说着:“大夫说是早产,动了胎气,惨叫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生下来了,是个姑娘,二伯母和那魏老太都快气死了。” 孟禾鸢蹙眉:“这有何可气,姑娘也是他们的子嗣,难不成他们是要承袭爵位不可。”,岑氏嗤笑,谁说不是呢。 颜韵凝抽条了不少,比一年前出落的更加大方了些,笑着同孟禾鸢点了头,颜韶桉姗姗来迟,见着孟禾鸢,他怔然地瞧着孟禾鸢,面色呆呆的,欲言又止。 颜云矜看见孟禾鸢脸色一变,被定南将军摁住了身,定南将军起身拱手:“二姑娘。”,定南将军以前也在孟逸寒麾下过,对孟逸寒分外敬畏。 颜云矜面色不佳,昂着下巴嘟囔:“今日好歹也算是家宴,有的人当真是没有自知之明,脸皮忒厚。” 定南将军面色一变,不尴不尬的瞧了孟禾鸢一眼。 孙氏淡笑着反击:“老五啊,你刚生产完,多补补,桌上这只鸡,特意给你炖的,多喝些。”,言外之意,这么多吃的还塞不住你的嘴,“再者,阿鸢来,是大哥的意思。”这简单一句话,便昭示了孟禾鸢的身份。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颜韶桉,面色煞白,手中的筷子也落了地,在寂静的花厅内显得格外突兀,沈氏面色极为不好看,笑意勉强:“大哥……怎的突然这般……” “害,已经思量了好久,大哥嘴笨,生怕鸢娘拒绝,便要我来当说客,只是母亲刚走,按礼,筠哥儿要守孝一年,此事鸢娘也是愿意的。” 孙氏得意极了,简直比她的简哥儿娶妻还要红光满面,笙哥儿瞧了孟禾鸢一眼,低下了头,闷头吃菜。 颜云矜越发的不顺心,郡主走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颜韶筠,到头来,颜韶筠还是要逆着郡主的话。 “母亲在底下,若是知道她最疼爱的孙儿做了她最受不得的事,岂非要不得安宁,三嫂,你们这般,置母亲于何地。”颜云矜不服气的说。 “什么叫最受不得的事,娶妻生子,不就是郡主对筠哥儿最大的期望吗?”,孙氏淡淡睨了她一眼。 颜云矜还想说什么,被定南将军拉着塞了一嘴饭食。 孙氏低声:“你别理她,从小就是这副谁都欠她的性子,以后也不用怕她。”,孟禾鸢淡笑颔首。 这一场饭食,大多吃的食不知味,吃过饭,颜韵晚陪着沈氏回了西府,她叮嘱沈氏:“日后,孟氏就成了大嫂,母亲,你以前得罪过她,日后可千万要谨言慎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氏憋屈:“你这话是何意,我是长辈,她就再是谁的媳妇,也得叫我一声二伯母,还能倒反天罡不成。” 颜韵晚无言:“母亲,您别这么偏激,就您以前做的那事儿,换了旁人,早就想法子报复回来了,孟禾鸢还能体体面面的t和您坐在一张桌子上,够给您面子了,您就莫要得寸进尺了。” 眼瞧着颜韵晚不高兴了,沈氏不情不愿道:“好了好了,我听你的还不成。” 颜韶桉失魂落魄的回了府,管事的凑上来:“二爷,二少奶奶嚷嚷着要见您,说见不着您就不吃饭,再者小姐儿还没娶名字,您看……” 颜韶桉厌恶的说:“知道了,我去便是。”,他正好想问问,带着西府的大姑娘,她究竟为何要跑。 * 深夜,今夜没有月光,府内银白与天际的暗红形成了奇异的色泽,簌簌风雪下,一道身影下了马车。 颜韶筠回府时,已近深夜,他从半月前就已然复职,伤口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偶尔会隐隐作痛,短短半年,又是箭伤,又是刀伤,叫他现在晚上疲乏的很早。 他披了一身寒霜回了抱朴居,怀安替他摘下了大氅,秉持着三太太的叮嘱,斟酌了话语,道:“今日主子没回来,孟姑娘也来参加绾姐儿的满月酒。” “谁?”颜韶筠诧异转身,怀安又说了一次,颜韶筠仍旧不可置信,他并是因为孙氏邀了孟禾鸢,而是不相信孟禾鸢真的会来。 这事实在意外,便蹙眉:“怎的没人来告诉我,若是如此,我今日便推了公事回来了。” “属下也不知,只是颜阁老似是替他的一位下属做媒,说是想同孟姑娘订亲。”,怀安心一横,惴惴不安的说出了口。 “什么?”颜韶筠侧过身子,荒唐问,“同谁订亲?”,怀安已经从他话语里听出了撕破一切的崩裂,两股战战道:“孟姑娘。” “她答应了?”,颜韶筠扯了扯嘴角。 “自然是,孟姑娘并无任何不悦。”,怀安声音愈发的低了下去,脑袋垂至胸膛,作鹌鹑状。 颜韶筠静静的立在书房,像是一尊雕像般,寒风吹开了屋门,卷起一片尘埃,他素来潋滟的眼眸,像沾染了浓墨一般,低垂了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阴影。 他缓缓跌坐在椅子上,又执着的问了一次:“可是千真万确?”,他脸色呈现着不对劲的冷色,骇然至极,手紧紧地攥着太师椅的把手。 怀安险些跪下,“千真万确,三太太、二老爷、三老爷、四姑奶奶、五姑奶奶,乃至哥儿姐儿都知道了。”,他不怕死的又添了把火。 颜韶筠闻言荒唐笑了笑,怎么可能呢?明明他们前几日还相携共伴,他的胸腔重重的坠了下去,好像是破了个大窟窿,后背被冷汗浸透。 半响,他哑着嗓子道:“我去问她。”,说着便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大氅向后飘起,随风鼓动,刮过庭院的寒枝,带起了一阵冷香。 怀安抹了把汗,叫人赶紧把金疮药备上。 深冬的夜里,落雪不知何时,天色暗红,寂静的街道响起一阵马蹄声,永定侯府大门紧闭,台阶前一层厚厚的雪铺在地上,颜韶筠冷硬着脸色,像是要去杀人一般,气势冲冲。 他抬手拍打着大门,力道遒劲,动静极大,在夜色里惊起一片寒鸦,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响,满府竟没有一个人来开门。 不知名的恐慌感漫上了心头,颜韶筠脑海中闪过许多种思绪,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腿站麻了。 便心一横,想寻一处墙头翻进去,更为奇怪的是墙头被围起了铁丝,颜韶筠望着墙头有些无言。 他甚至想出了钻狗洞的心思。 颜韶筠只得站在了门外,就这么站着,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他纤长的眼睫下那双极美的眼睛中有什么东西在崩裂。 是假的吧,定是阿鸢在伙同怀安骗他,这么个念头强烈的占据了他的思绪,膨胀一般越来越大,几乎叫他血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想问清楚,想得到一个答案,来平复现在的不安,可门仍旧紧闭着,他慢慢的蹲下身,坐在了台阶前,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永定侯府内,孟禾鸢坐在书房中,裹着暖烘烘的毯子,烛火映照着她精致的面容,阴影投在了她的眼下,春缇在一旁扒拉炭盆,往外头看了一眼。 “姑娘,一个时辰了。”,她轻轻唤了一声,颜韶筠会不会已经走了,外头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颜韶筠说不准一生气早就走了。 孟禾鸢神色淡淡:“他若走了,恰恰说明并不在意我。” 这么些日子下来,孟禾鸢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也是害怕失去他的,也是在意他的,因为在意,所以才想拔出心里头的那根刺,叫他也尝尝她那时的痛苦和绝望。 那夜,她想求他救他的父亲,门房说不能见,他在见所为的未婚妻,现在她便也叫孙氏转告怀安,演了这一出戏,想除去心里这个疙瘩。 春缇歇了声音,嘟囔:“那您好歹也睡一会儿啊,就这么干熬着,对身子多不好啊。” 孟禾鸢看了眼沙壶,没说话,她睡不着,想亲自去开这个门。 颜韶筠在门外执拗地坐了好几个时辰,就想等门一开冲进去问个清楚,等的手脚冰凉,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 身后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颜韶筠精神一震,豁然起身,大氅上抖落了一片碎雪,他怔怔地瞧着来开门的孟禾鸢,对上了她平淡无波的视线,哑声开口:“为什么?” 他没问是真的,而是问了为什么。 孟禾鸢平静道:“当初那夜,我也是这样站在这里的。” 颜韶筠蹙眉:“什么?” “你在别庄陪郡主住着,见未婚妻,我来过,我父亲回来了,我想求你能不能想法子让我见他一面,但是门房不放我进去,说,不准任何人打扰你。” 颜韶筠回过神儿来,不可置信的急急道:“你来过?我跟本不知道此事,我也根本没什么未婚妻,都是他们骗你的,若我知道……” “若你知道,你定会帮我的,对吧。”,孟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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