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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层坏名声,无伤大雅。 祁旗不敢跟林资说,他打伤的人是柳家的,白白让林资忧心,只能哄着林资让林资看他给林资准备的礼物。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祁旗摸着林资生闷气的小脸,“不过是待在王府几日而已,我正想多陪陪心肝儿,这每天上朝十天休沐,早上都不能抱着我的宝贝儿睡到自然醒,可把我想坏了。” 祁旗腆着脸,“来,宝贝,让老公香两口,解解馋。” 林资又气又无奈,被祁旗捉着亲了两口狠的。 林资白嫩的脸颊左右都被祁旗亲出了印子,气到推祁旗的脸,“好了,你闭嘴吧。” 祁旗消停了。 林资打开祁旗给他准备的锦盒。 里面是一把匕首。 林资不解,眼神询问。 祁旗拿出来掂量几下,手把手教林资握着,带着林资破风在空中比了几下招式,“宝贝儿,我觉得你应该有个防身武器。” “尤其过两天要去围猎”,祁旗看过电视剧,“猎场很危险。” 比如一箭穿透私生女。 嗯真假私生女。 林资蹙眉,祁旗的意思他明白,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玉雕?” 祁旗显摆道:“好看呐,心肝儿你不觉得玉刀很漂亮嘛,晶莹剔透触手温润。” 林资表情更奇怪,单手握着玉刀捅向祁旗肚子。 祁旗躲都没躲,手指颤抖地指着林资,控诉道:“谋杀亲夫。” 祁旗说完,身体一歪,倒在书案上。 林资随即又多捅了祁旗几下,“别装了,你给我这个防身武器除了好看你是不是根本没考虑实用性。” 谁家好人用光滑的玉捅人的? 连皮都划不破,最多最多把人砸青砸肿。 表演欲旺盛的祁旗从书案上抬起头,嘟囔着,“我看古代的电视剧,男主都亲自雕东西送给女主的。” 大部分是木头。 祁旗嫌弃木头太便宜,配不上他漂亮的心肝宝贝。 再不然就是男主送女主匕首。 祁旗看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电视剧,小成本网剧里男主送女主的匕首奇丑无比。 祁旗中和了下。 准备自己做个匕首送给林资。 原料当然是选择和林资一样漂亮的玉石了。 祁旗雕完这个玉刀,整整三天都没发现任何问题,这个东西兼顾了他原本设想贵重与好看,完全丧失了它的原有的职能。 根本防不了身。 “宝宝,你不能因为它没有用就不喜欢它”,祁旗开始发癫,“宝宝,老公在上面刻上你的名字了都,它是你的,老公也是你的。” 林资被祁旗狂乱蹭得仰起身子大笑。 “祁旗,你不许这么蹭我”,林资身上有痒痒肉,被祁旗蹭到喘不过气。 祁旗被林资锤了几下老实。 林资在匕首底端看到了祁旗歪歪扭扭刻的两棵树和一面小旗子。 林资问:“这是我的名字?” 祁旗心虚,“那老公的就是宝贝的嘛。” 林资身上真没地儿放这个华而不实的家伙,被祁旗又哄又骗,挂在侧腰。 林资是具有正常审美的古代人。 “好丑啊” 祁旗大胆地捂住了林资的嘴,给林资洗脑,“超级好看。” 于是林资一直带着这个谁看了都摇头的玉匕首,去了猎场。 祁旗自告奋勇给林资抓来小兔子,要把一点点的小兔子剥皮吃肉。 林资蹲在河边于心不忍,“你就不能抓大点的吗?” 祁旗扭扭捏捏道:“宝宝,我们现代人没有围猎这项技能。” 甚至他手里这只小兔子都不是他抓的。 是他听过的寓言故事守株待兔,他跟故事里的宋国农夫一样,眼睁睁看着这只傻兔子撞到树根下把自己撞晕了,他捡了个漏。 林资嫌弃摆手,“你剥吧剥吧。” 林资也不知道祁旗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兴趣,什么野炊野营,祁旗说着两眼都发光。 祁旗动手特别快,不一会儿火都点上了。 林资瞧着祁旗树杈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兔子都眼疼。 林资嫌兔子小,旁人也嫌兔子小。 不过,跟林资不是一个嫌弃法。 跟着大表兄柳止戟围猎回来的舒箐图也选了这个落脚点,下马就看到他的夫君和他夫君的小妾,两个大男人围着根本没多少肉的小兔子烧烤。 和他们同行的还有太子祁珏。 “三皇弟”,祁珏将缰绳扔给侍卫,走了过来。 柳止戟和舒箐图紧随其后。 祁旗可有可无颔了颔首,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撕下一丝兔肉喂给林资,“尝尝熟了没?” 林资瞧着祁旗撕的那点肉就来气。 那么小的兔子,哪里有肉。 林资瞪了祁旗一眼,咬了祁旗手一口,才吃下那点兔肉,模棱两可道:“好像熟了。” 祁旗只撕了点外面的皮。 怎么着也该熟了。 现代的烧烤是经过处理的,祁旗捡漏的这只兔子是他自己处理的。 祁旗把林资的话当成信条般,立马把兔子从火上拿下来,吹凉咬了一大口。 林资气得又揍祁旗,咬牙道:“你给我喂那么点,自己吃那么多!” 祁旗嘴里叼着半只兔子,有理有据,“宝贝儿,我怕你吃我烤的拉肚子。” 御膳房的人也跟着的,准备了他们的吃食。 祁旗对自己的手艺实在没什么信心,还是让林资尝尝,再去吃点干净的饭吧。 林资不听,虎口夺食。 巴掌大的肉撕下一半,半生带血。 林资沉默了,将手里那半还给了祁旗。 祁旗也看见了,连忙从嘴里吐了出来,重新复烤。 祁旗和林资这边守着小兔子憋屈地进行他们两个人的小野餐,旁边的祁珏三人守着他们琳琅满目的野物,让侍卫处理过后,进行大野餐。 “可以吃我手里这只”,先开口的不是太子,而是来了之后手法熟练处理完野鸡的柳止戟。 同样的,林资也不认识他。 “谢谢?”林资小心地从柳止戟手里接过柳止戟烤了一半的野鸡,重量不轻,林资接过来的时候,胳膊被带得坠了下。 被白送了一只鸡,祁旗都没有交谈的意思。 柳止戟仿佛只是借个由头,自顾自交谈,“享云王被禁足这些时日,外面不太太平。” 祁旗好像来了点兴趣,“奇了,没了我这个纨绔王爷欺男霸女,外面应该很太平。” 两人像是平时话家常,林资听着有股硝烟味。 林资偷偷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太子,抿抿唇不舍地将手里的烤鸡递了过去。 祁珏知道柳止戟过来的意思,因为柳止渊受伤想从祁旗这里要个说法。 祁珏并没有打算出这个头。 毕竟是柳止渊有错在先,为了柳止渊跟祁旗对上,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 他坐在这里只是当个看客。 祁珏微微蹙了蹙眉,掠过林资紧张又明显带着讨好的脸,没有接。 “你不要吗?”林资声音很小,宛若微弱的风拂过耳尖,似乎带着温软的气流。 祁珏甚至能听出林资声线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像自己不要,这人就要哭出来一样。 祁珏敛着眉心,“我这边有很多,不用”刻意讨好我。 祁珏没说出后半句话,只是,“你可以给祁旗。” 祁珏的话对于林资好像没什么用,林资还是举着,纤细的手腕都有些抖。 林资密长的乌睫轻掩着颤了颤。 祁珏只能接了过来,他清楚地看见林资松了口气。 祁珏垂眸看着手里多出来的烤鸡,他真的不需要,多余的东西。 祁旗和柳止戟的谈话还在继续。 “享云王是因为寿宴那天没去才被圣上惩治?”柳止戟道:“箐图那天去了,我小弟也在那天受了伤。” 祁旗倒是没有刻意隐瞒,“我去了啊,去了之后又走了。” 柳止戟说:“享云王为什么提前离席?扔下箐图独自在宴并不妥当,毕竟箐图是你的王妃。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等着寿宴结束,白白惹圣上动怒。” 这话祁旗不大爱听。 很明显的试探。 然而柳止戟不明说,祁旗也没打算如实相告,“想走就走,我忙着跟我的心肝儿回王府卿卿我我,怎么了?” 林资听见了,偷偷拧了祁旗两把。 柳止戟显然被祁旗噎了下,“箐图是你的王妃,你同一个小妾厮混,不顾箐图颜面,害得箐图在寿宴为你斡旋,王爷于心何忍。” 祁旗于心何忍,他简直特别忍心。 “他为我斡旋?”祁旗不屑笑笑,看向从来之后就格外沉默的舒箐图,“那我的王妃也是个废物嘛,为我斡旋半天,还是让我禁足到现在。” 舒箐图猛地抬头,“祁旗,你不要欺人太甚!” 舒箐图直言道:“你为何将我二表兄打伤?” 祁旗反问,“你不知道?” 祁旗嘀咕,“哪有人告状只告一半,不说说原因的吗?” 舒箐图确实知道:“他不过跟林资起了几句争执而已,何至于此,你便仗着你是王爷随意欺凌朝臣么。” 祁旗气笑了都,“不然呢?我仗着的是我的王位,你能轻飘飘说出柳止渊不过和林资争执,不也是仗着你的身份比林资高么。” “下次,你让你那个二表兄欺负欺负我”,祁旗意有所指,“我就敬佩他只是爱同人争执,而不是恃强凌弱。” 舒箐图哑了口舌。 祁旗冷笑几声,他以为有什么厉害,不过也是几只软脚鸡。 “走了”,林资也听明白,祁旗寿宴打的并不是什么小太监,而是舒箐图的表哥柳家的孩子。 林资不大愿意跟他们对上。 起码不是现在。 林资想走,舒箐图却不愿意,站起身挡住林资的去路。 舒箐图不想说的,但是祁旗实在是太过分。 一个男妓以前受到的磋磨还少嘛,怎么傍上祁旗就受不了,言语几句也要告状。 可怜他二表兄左手腕骨碎裂,大夫说即便恢复也不会如原来那般。 何其恶毒! “林资”,舒箐图眼底渗泪,“你可知我对祁旗多么情深义重。” “当初所有人都在劝阻我不要嫁给祁旗,可是我爱他。” “父亲把我关在祠堂,我就不吃不喝,直到他心软把我放出来。” 舒箐图死死攥着掌心泪如雨下,“你以为我身为舒家的儿子,得到这个王妃很容易么?那是我朝父亲和外祖一个头一个头嗑来的。” 柳止戟听着难受,起身拉住情绪崩溃的舒箐图,“箐图。” 舒箐图甩开制止他的柳止戟,继续道:“可是你凭什么?你真的爱祁旗吗?你有我爱他爱得多么。” “我嫁给他,吃苦受罪我认了。你骑在我头上我也认了,但是你不应该肆意欺压我的家人,他们为什么要替我承受这一切!” 舒箐图说:“林资你没我爱祁旗,你就不应该利用祁旗捏酸吃醋,通过我的家人发泄对我的不满。” 舒箐图恨道:“林资,你太过分了!” 祁旗听了简直想笑。 没有逻辑,自我感动,随意发挥。 好一个深宫怨夫,没有理由,全是情绪。 “你自己贱关我心肝儿什么事?你愿意给我当舔狗是你的事”,祁旗不客气道:“但是我给我家宝贝儿当舔狗也是我的事。” 什么爱不爱的,他听了就来气。 乱七八糟的狗屁王朝。 闹着玩儿的男王妃。 真是让人狗血淋头。 “所有人劝你你不听?他们被你任性伤透了心你不管?现在倒是把所有的罪推到别人头上来了。” 祁旗嘴皮子溜得一批,根本不给舒箐图反应的机会,“你家亲情外包的吗?我家心肝儿是你家的人嘛?凭什么要对你的家人负责,谁哥谁管好不好?” 祁旗揽着林资,“心肝儿我们走,跟傻逼待久了会被传染的。” 祁旗拉着林资就跑。 后面传来舒箐图撕心裂肺的喊叫,“祁旗!” 祁旗捂住了林资的耳朵,切齿道:“宝贝儿,要不是我禁足被耽搁了,舒箐图房里的野男人我早就塞进去了。” 何至于现在被舒箐图折磨一番。 林资慢慢停下脚步,定定看着祁旗。 祁旗被看得心里一慌,连忙道:“心肝儿,你要是觉得我骂得不解气,下次我再找机会教训他。” 林资也不是生气就是心里堵得慌。 他为了祁旗把得之不易的烤鸡都还回去生怕柳止戟再逼问什么,谁道,舒箐图都搁哪儿表白上了。 早知道那只拿人手软的烤鸡他就不还给太子,让他们逼问死祁旗。 林资看着祁旗没好脸儿。 祁旗更加忐忑,“宝贝,我跟你说株连九族是个陋习,我们红旗下生长的好青年可不许来这套,而是我跟舒箐图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祁旗生怕气头上的林资牵连到自己。 林资听不懂祁旗乱七八糟的话,但是他听懂了舒箐图的话。 “一个头一个头嗑来的王妃” 林资幽幽开口。 祁旗心尖儿都在颤,尬笑,“亲爱的,真的跟我没关系。” 舒箐图是恋爱脑,非要找黄毛鬼火,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倒霉在他是那个黄毛鬼火,还是心有所属的黄毛鬼火。 林资话音一转,在祁旗越来越惊恐的眼神中,温柔小意地摸了摸他的狗头,“祁旗,你也去给我嗑个王妃回来,怎么样?” “宝宝,我感觉我不太行”祁旗委屈地抱住林资。 舒箐图的嘴是裤腰带嘛! 怎么这么讨厌。 他到底找谁嗑这个头能把林资的王妃嗑来啊。 林资不听,横眉冷目,“男人不能说不行!” 祁旗,“嘤” 第140章 恶人夫夫苟命日常 林资也不是想让祁旗真的去磕头给他求个王妃。 他就是别扭。 甚至林资都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林资选择不深想,偏偏这东西压不住似的,脸色也带出几分。 “心肝儿,咱们不要生闷气好不好?”祁旗哄着林资,“有什么不高兴说出来,老公帮你解决嘛。” 祁旗不说还好,一说林资脸色更微妙。 他要是知道自己在不高兴什么就好了。 林资的怏怏不乐持续了好几天。 圣上舟车劳顿昨日才打起精神,吩咐下去,谁获得猎物最多最大,可得圣上金口玉言。 今天就是论功行赏的时候。 祁旗也是早早就醒了,一大早就拉着林资试簪子,左右都不满意。 林资以为心里这股憋闷很快能过去,然而,“祁旗,为什么外面人的都知道我们闹别扭了。” 这么闲的吗? 非议享云王和他小妾的关系? “因为他们见不得别人好”,祁旗对着铜镜给林资试最后一根簪子,对称工整,祁旗自我感觉良好地欣赏半天,“我们好好的,根本没有闹别扭。” 林资嘴角下落了瞬,转身抱住祁旗,把脸闷在祁旗腰腹不说话。 祁旗安抚地摸了摸林资头,“宝宝乖。” 祁旗带着林资赴宴,去的时间晚了些。 人差不多来齐了,恭敬地等着圣上裁决。 林资往上首看了眼,圣上寿宴当夜让他认错人的国师也在。 夜晚的烛火总不比白天。 这次没了纱幔的遮挡,林资清晰地看见这位禹朝国师的脸庞。 丰神俊朗,眉目低垂洇着淡悯。 但是不一样,和祁旗完完全全的两张脸。 别说站在一起区别,仅仅是看过一眼就能分辨出不同。 林资心下古怪,这样的不同,他不会因为烛火幽暗而认错人的。 “怎么了?在看什么”,祁旗偏头询问林资。 林资回神,摇头,“没见过国师,好奇看看。” 祁旗顺着林资的视线看过去,突兀道:“宝贝儿,你那晚认成我的人是不是他啊?” 林资没跟祁旗说过那个人是谁。 而是现在是白天,祁旗可以清楚地看到国师的脸,既然如此,祁旗就不应该和跟他并不相同的脸做出这样的揣测。 林资心脏猛地擂了几下,“你为什么这么说?” 祁旗扭脸一笑,“因为心肝儿看了他很久。” “宝宝你知不知道”,祁旗凑过去轻点林资的眼睛,“除了我,你不会这么盯着别人看的。” 林资愣了下,下意识反驳,“没有吧。” 他只盯着祁旗看吗? 他怎么不知道? 祁旗亲昵与林资鼻尖相撞,但笑不语。 昨日围猎头筹,出乎意外,是享云王王妃舒箐图。 “三狼四狐七鹿,野鸡野兔若干”,皇帝称赞道:“不愧是舒家嫡子,君子六艺当真是极为出色。” 舒箐图一身猎装跪拜下方,“臣多谢圣上圣誉,臣愧不敢当。” “若非太子殿下与箐图兄长未能赶上圣上昨日设彩”,舒箐图谦卑道:“臣恐不能有此侥幸。” 昨天猎场东南角栅栏被毁,太子和柳止戟同行查验,没能赶上皇帝放这个彩头。 皇上哈哈一笑,“今日加上他们,再办一次又如何。” “箐图不必自谦,在众多臣子中脱颖而出也是优秀”,皇上开怀道:“有什么心愿,朕金口玉言,断然不会违诺。” 舒箐图肩背伏得更低,好像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臣今日所射有一白狼,臣本想进献圣上,博圣上欢心”,舒箐图话音一转,低声自哀,“臣又听闻白狼狼牙送予心上人可得百年好合。” 当今享云王纨绔,舒家嫡子宁死相嫁,满京城谁人不知。 多为笑谈。 如今罕见白狼不进献圣上讨个奖赏,反而去求一个莫须有的真心。 换个角度看来,未免不是情深义重。 可惜了,舒家嫡子痴心一个整日留恋小妾的荒唐王爷,何其悲凄。 如此心意,哪怕是铁石心肠也该撼动了。 舒箐图渲染足了氛围,朝圣上叩拜,“愿圣上恩准臣将这白狼狼牙送予享云王。” 皇帝沉默着。 底下议论纷纷。 先前他们便听说这个享云王和他娇宠的小妾闹了矛盾,也是,有舒家嫡子这颗明珠在前,哪里是出身青楼男妓微末萤火可以相比的。 舒家嫡子才能出众,又对享云王情深不渝,享云王舍弃空有美貌的男妾是迟早的事。 这么一想,对享云王这些日子冷淡男妾也不是不能理解。 “准”,皇上关切开口,一副慈父模样,“朕自然希望子孙和睦,恩爱。” “老三”,皇上将祁旗叫出来,“你有此王妃是你之悻,万要珍惜。” 祁旗完全是懵的,他给林资剥着瓜子花生,突然被点名了。 “什么东西?!”祁旗站起来连忙拒绝,“别给我,我不要。” 不大不小的啜泣声响起,很快被压下去,像是强撑更惹人怜惜。 舒箐图沙哑着嗓子,委曲求全道:“王爷若是不允,父皇,儿臣不强求。” 舒箐图话音刚落,皇帝便动怒拍案,“混账东西!一点礼数都没有,是朕惩治你禁足惩治得还不够?” 皇上斥道:“滚回你的围帐,没朕的命令不得外出。” 宴席还没开始,对于祁旗来说已经结束了。 林资自然是跟着祁旗一块离开。 虽然不情不愿。 祁旗走之前还不忘把剥好的瓜子仁和花生豆拢到掌心,跟在林资身边,“宝贝儿,你继续吃呀。” 林资扭头瞪祁旗,“吃个屁!” 祁旗瞧着林资气冲冲的背影,他真觉得老天应该给他来个六月、不九月飘雪。 他招谁惹谁了。 祁旗都快跟不上林资的步子,一路小跑。 祁旗以为林资气得都要不回他的围帐,好在林资没有气到那个程度。 “宝宝,你不能这样对我”,祁旗揪着林资的衣袖,委委屈屈道:“舒箐图就是故意算计我。” 祁旗努力表示自己多无辜多冤枉,可惜没有换回林资一个眼神。 不一会儿皇帝身边大太监入帐。 大太监废话不多说,给祁旗行礼后道:“陛下让王爷今日同太子以及其他皇子一同围猎。” 祁旗满脑门官司,林资没哄好,还来个添乱的。 古代人到底知不知道,吵架不能隔夜。 一天下来他见不到林资,真哄不好林资可怎么办。 “回去告诉父皇”,祁旗对大太监不耐烦摆手,“他这个纨绔儿子不会骑马。” 大太监脸都绿了,他哪里敢这么回话。 祁旗是王爷金尊玉贵,他这个老奴才还想多活几年。 “王爷”,大太监强撑道:“可不要同咱家开如此玩笑,皇子们小时候的御马之术都是陛下亲自教导过的,王爷不愿去也不该找这么敷衍的理由。” “王爷切莫逗弄老奴了。” 祁旗没逗他,哪个现代人会骑马? 是,有钱人有马场。 他也挺有钱的。 但是他就不爱骑马啊。 “我真的不会骑”,祁旗没心情敷衍他们,“你只管跟父皇说,左不过我再被训诫一顿。” 虱子多了不怕咬,惩治过重还有他妈呢。 祁旗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是大太监真不敢,兢兢战战道:“王爷切莫开玩笑了。” 大太监杵在这里不动。 林资在旁边生叠加的闷气。 祁旗一个头两个大。 “你不会骑?”林资幽幽道:“你的王妃会骑,不但会骑还会给你猎白狼送狼牙呢。” 祁旗语塞,“心肝儿,我真的不会。” 他就没驯服过任何一种动物。 尤其是娇气难缠的猫儿,他见了只有他认服的份儿。 祁旗没把林资哄好,林资已经起身径直出去了。 祁旗追了几步,被大太监拦下,“王爷万万不可,陛下旨意,除了围猎您不可外出。” 祁旗只能在围帐门口扯着嗓子喊,“宝贝儿,你去哪儿啊?” 林资轻远的声音传来,“回我的围帐。” 林资也是有单独围帐的,只不过一直住在祁旗这里,没有用武之地罢了。 祁旗这才意识到,林资生了很大的气。 林资不认为自己在生气,他生气时手是抖的,怒气冲破大脑。 他现在没有。 他只是心口堵得慌,闷闷的,和上次见过舒箐图一样。 林资自己在围帐待了会儿,仪贵妃身边的良嬷嬷就过来传召林资面见仪贵妃。 林资至今为止还没见过祁旗的母妃,抿抿唇还是跟着去了。 今日陛下嘉奖,仪贵妃并没有出席,但略有耳闻。 “生旗儿的气了?”仪贵妃叫良嬷嬷点上熏香,柔柔地望向坐在下位的林资。 林资干巴巴道:“臣没有。” 仪贵妃轻笑了声,也不知道信没信,“小孩子脾气。” “看你跟我拘谨,我也不强留你”,仪贵妃抬手叫来一个宫女,“带他去国师那里吧。” 林资疑惑抬头。 仪贵妃含笑,“他那边有本替我抄写的经文,只差一点点了,你等着他写完拿回来给我,好不好?” 大概是让自己小孩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需要费什么精力,但让他有存在感有价值的支使。 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 林资脸颊微不可察地红了红,“是。” 林资莫名其妙地仪贵妃传来,又莫名其妙被支使走。 林资想着想着,跟在那个宫女身后,已然走了很远了。 “国师不喜嘈杂,离群索居”,宫女道:“因此住在这半山腰上。” 国师呼风唤雨观星弄幻,住在哪里也不足为奇。 林资估算了下路程,抬脚走了几步,发现宫女没有跟上来。 “国师不喜外人打扰,小夫人上山得到国师准允,奴婢只能送小夫人到山脚下了。” 林资迟钝地眨眨眼,“我知道了,那你先回去吧。” 宫女没动,“奴婢在这里奉仪贵妃之命等候小夫人。” 林资听完便不再管她,只身前往半山腰。 人累了就没什么心情想七想八,林资在山脚明明看着国师的住所并不远,现在走了快两个时辰才堪堪走到一半。 林资累到生闷气的心思都没有了,随便找了块石头歇歇脚。 林资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心思都那么难懂。 祁旗很护着他,对他百依百顺。 自己乱发脾气也哄,不高兴还会逗趣。 做坏事都是非不分地帮着。 皇家玉碟进了,侧妃之位近在眼前,王妃之位林资预感祁旗有一天也会给他拿到。 林资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祁旗不喜欢舒箐图他知道,祁旗娶舒箐图的原因他更是清清楚楚。 为了他,都是为了他。 所有的一切祁旗都给了他,林资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憋闷什么。 “小夫人?”清泠泠的男声忽而撞向林资耳尖,惹得林资纤白的后颈猝不及防瑟缩了下。 林资慢慢看过去,一身白色僧袍的长发男子站在不远处,虎口坠着佛檀珠,神情如今早看到那般淡悯。 禹朝的国师是和尚,不过是带发修行的和尚。 林资密长的乌睫被额头的汗水濡湿,咸湿的汗水刺红眼角,招得那水草般摇曳的睫毛跟着抖了抖。 林资礼貌地朝来人颔首,“国师。” 计阙同样颔首,“小夫人可是来取经文的?随在下来吧。” 林资从石头上起身,朝计阙那里迈过去。 计阙拿出一方帕子递给林资,“小夫人辛苦。” 林资接过来道了声谢。 计阙淡淡掩眸,为林资去前面带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差异,一个人独行和两个人结伴总是不同的。 林资觉得难熬的路程,竟然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眼见着到了终点,林资难掩开心,不由道:“要是我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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