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但她从踏进平章分局开始,一直表现的很淡定,一点也没有普通老百姓犯了事,来到公安局各种惧怕不安局促的模样。 莫名的,他想起高莉此前跟他说过的,肖大芳清醒的那天,睁开眼的第一瞬间,条件反射地作出戒备攻击姿态,还有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 高莉向来胆大心细,是他得力下属之一,他相信高莉的话。 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杀人凶手,她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是...... 付靳锋眼神幽暗,伸出骨节分明的左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桌面道:“肖大芳,三月三日晚上五点到十一点的时间,你去哪了,做了什么事情?” 肖窈眨眨眼:“公安同志,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遍,我头部受到重创,失去记忆,我不记得那天晚上去了哪。” 她额头上还敷着纱布,为了出行方便,不引人注意,她昨夜离开医院时,特意剪了齐眉的刘海,将纱布遮住。 这年代的人们没有后世的人们生存压力大,也没有经过各种添加剂洗发水的污染,绝大部分人的头发都很浓密茂盛。 肖窈从小头发就很多,末世生存的那些年,虽然亚历山大,但因为环境特殊,也没时间用洗发水洗头,就随随便便用清水或者野生的皂角洗头,倒意外的让自己的头发保养的很好。 浓密黑亮的留海将纱布层层遮住,不吹风的话,没人注意到她额头上的纱布。 她伸手斜拉一下左额头上的刘海,露出沾了些许血丝的纱布给对面的人看,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付靳锋没有意外:“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们暂且不提,你昨晚去哪了?你又是怎么突破我们公安的重重监视,离开医院的?” “付公安,你这话不是明知故问,没有你们的授予,我一个病人,如何能突破你们的重重监视,到外面去。”肖窈白得有些病态的小脸上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笑容。 雨夜杀人案12 审问2 肖窈在医院病房的那几天,平章分局的公安两班倒从早到晚守着她,另外还有另外四名公安守在医院门口,避免受害者家属来医院找她闹事,以及报社记者来采访。 她作为一个身体还没康复的‘病患’,她就算想逃,也插翅难飞。 昨晚她要离开病房时,负责看守她的高莉‘恰巧’闹肚子,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去趟厕所。 李沐则是靠坐在病房外的木椅子上一直打瞌睡,像是听不见她在里面弄得些许动静。 而负责巡夜的医护人员像是集体消失,全都在医护台后面睡觉。 她出了医院以后,那些守在暗处的公安不紧不慢地追了一段路就放弃了,她要看不出问题,那才是傻子。 付靳锋不予置否,语气缓和了许多,“所以你昨晚去哪了,又干了些什么?” “我能去哪,自然是按照你们公安同志设定的路线,去查一些你们不方便查的事情。” 肖窈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道:“我先去了崔天路住的宿舍,看到了你们痕检公安特意在窗户缝隙里给我留下的线索,接着又去了王红艳的家里找了找,天亮以后又去肉联厂门口,找王红艳谈了谈。” 六零年代的刑侦公安没有后世诸如指纹、DNA检测之类的科技手段,进行辅助破案,破案率不是不太高。 不过这年代的公安都是经过专业大学培训,还有许多公安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有丰厚的侦查经验技术,哪怕没有先进的设备技术,他们的侦查格斗技能也是不容小觑的。 在这么多公安的监视之下,如果不是他们刻意放走肖窈这个‘犯人’,肖窈要想甩开他们,还得下一些功夫。 而痕检公安,顾名思义,就是要对各种现场痕迹进行仔细勘察提取,寻找发现各种证据。 崔天路住的宿舍,也就十来个平方,里面有用的东西全都被家属和公安带走了,唯独在窗户缝隙的木屑里留下一个烟头,以痕检公安对各种现场勘察的仔细度,那烟头说不是痕检公安故意留下来的,都没人信。 付靳锋剑眉一扬,狭长的双目紧紧盯着她,修长的手指停止敲桌面,嘴角微勾:“不错,还挺聪明,说说,你查到了些什么。” “付公安,你不觉得,作为一个失忆的人,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的情况下,说一些没有边际的话,可信度高吗?”肖窈挑着眉头反问。 付靳锋沉默了,李沐跟高莉一同皱起眉头。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镇定的女嫌疑人,她思路清晰,有勇有谋,十分聪明,能轻易看出他们公安布的局,适当提出质疑反问,这完全不是一个生活在农村,一个没什么世面的乡下姑娘该有的模样。 这年代的农村女同志,大多文化程度不高,思想落后封建,困于家庭一方之地,整日柴米油盐酱醋茶,男人孩子围着团团转,没有时间去思考想些有的没的。 这样的女性,面对突如其来的杀人指控,除了惊慌失措,哭喊着自己没杀人以外,哪里会去想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还跟公安当面对峙,形成隐形的谈条件。 眼前的女人,真的是普通农村姑娘吗? 三人陷入怀疑。 付靳锋沉默了一会儿,递给李沐一个眼神,“你跟她讲讲案发当天的一些事。”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抽烟去了。 李沐点点头,面色严肃道:“3月3日晚上临近午夜十二点,我们收到一个男同志报案......” 那天晚上,李沐三人到达案发现场后,付靳锋在二楼发现了死者和昏迷在墙角的肖大芳,李沐在楼下听见脚步声,看到一个红衣人影消失在雨夜中。 当时付靳锋就对现场进行了勘察,死者死于利器,心脏和腹部多处被刺伤,颈部有一道轻微的勒痕,根据经验来看,那道勒痕是有人从死者身后,用胳膊突然进行裸绞,死者进行剧烈挣扎,那人没能将他直接绞晕,两人扭打起来,将屋里本就摇摇欲坠的朽木家用具们打碎了一地,留下多处打斗的痕迹。 付靳锋到达现场时,死者仰面躺在距离木门大约一米的位置,周身的血迹还没凝固干涸,现场只有肖大芳和死者的脚步,不过...... 李沐说到这里,顿了顿道:“石楼因为是废楼,年久失修,两层楼共有二十多个房间,都被灰尘蜘蛛网层层覆盖,案发现场的那个房间也有很多灰尘蜘蛛网,付队却发现那些被砸碎的桌子椅子书桌等物件上,都有一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灰尘蜘蛛网。 而在死者与你昏倒所在位置,以及门口位置,同样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灰尘蜘蛛网,付队怀疑这是有人特意清理过痕迹。 结合你脑袋上被砸得深入见骨的血窟窿,还有事后我们对你的盘查,我们基本可以断定,你不是真正杀死崔天路的凶手,但你跟崔天路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们是通过死者左胸口袋里 的肉联厂内部肉票,核实了崔天路跟肖大芳两人的身份,随后对两人进行彻底。 崔天路本人如肖窈调查的一样,平时没跟其他人有什么大的矛盾,只是在案发当天,和王红艳、肖大芳一人吵了一架。 qun 47 80 15 9 66 而肖大芳是半个月前来到的榕市,一直住在肖翠兰所在的钢厂职工家属院里,平时就在她姑姑家里洗衣做饭干家务,帮着肖大姑接送年幼的小表妹上下学,时不时帮同大院的大婶奶奶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邻居们对她的评价都挺好,都不相信她会杀人。 案发当天,肖大芳没有像往常一样到点去接小表妹,只是在姑姑家里睡到了五点多左右,邻居看见有人递了一封信给肖大芳,肖大芳看完信以后,就在下雨之前出门去了,此后一去不复返。 gzh尾猫推文 为了弄清楚是谁给得信,李沐他们对肖翠兰的邻居进行了仔细的盘问,由于当时是饭点,在厂里上班的人还在下班回来的路上,四合院里只有一些家庭主妇和老人在家,没人看见是谁走进了他们的四合院给肖大芳传信。 只是有一个老人家在屋里放蒸好的黑馍馍时,隔着不大透明的四格木头玻璃窗户,隐约看见一个较为陌生的背影走到了肖家的门口,听到那人低声喊了一句:‘肖大芳在吗,你的信。’。 老人家年岁很大,视力不太好,没看清那个人的脸,只是看身形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公安为此很疑惑,一般人有事要找一个人,在距离较远,自己不方便的情况下,都会去邮局寄信或者拍封电报,由邮局的邮递员把信送到指定的人手里。 邮递员送信通常会骑个自行车,背着一个绿色的邮政布袋包,车上搭着信件包裹,每到一个地方,会提前按响车铃铛,高声喊:“XX街道xx片区xx大院XX人,您的包裹/信件到了!”,然后在门口等着收件人拿包裹。 邮递员通常不会进到职工家属院的四合院或者家里,除非对方是手脚不方便的残疾人,或者是老人家,他们才会酌情帮忙把包裹信件拿放在收件人的家里。 肖翠兰虽然有个难缠的老婆婆在家,不过这老婆婆腿脚还算方便,真有什么信件,肖大芳会帮她代收,因此这个上门送信的人就变得很可疑。 只可惜,当时除了邻居老太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没人看见送信的人究竟是谁。 公安结合肖翠兰小女儿说的话,确认送信的人不是崔天路,否则肖大芳也不会在出门前说那句:“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如果不是崔天路送信,那又是谁给肖大芳送信呢? 肖大芳来到榕市,除了肖翠兰一家人,并没有跟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她在这边没有朋友,同学,除了跟崔天路偷偷摸摸的约会,平时的时候,她都呆在肖翠兰家里帮忙做家务。 如此简单的人际关系,公安很难找到送信的人,他们只能把目光放在崔天路的人际关系上。 在他们得知案发当天,崔天路也收到了一封信,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肉联厂,对肉联厂的门卫进行各种调查,之后他们又去了邮电局,让工作人员排查信件。 邮局工作人员费了两天的功夫,排查出寄给崔天路的挂号信编号,再根据当天工作的邮局工作人员仔细回想,确认寄信的人是一个女人。 因为时代的特殊性,六零年代几乎是全民反间、谍的年代,这年头无论你是寄信还是拍电报,工作人员都得仔细审核你的信件内容,确认没有泄露国家机密、不利于国家安全的信息,这才将信封彻底封口进行邮递。 不过邮局工作人员工作太忙,一天要接待很多顾客,那名工作人员也记不得寄信的女人长什么样,只记得那个女人带着一个乡下常见的草帽,一直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她压根就没看到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公安由此想到了崔天路明面上的对象,对王红艳进行了调查,这一查,他们发现王红艳有许多嫌疑。 雨夜凶杀案13 可疑的烟头 王红艳的身份家庭没什么问题,问题较大的是她为人的性格和人际关系。 她凭借父母亲戚的关系,在肉联厂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怼人,得罪了很多人,穿着也比较异类,跟许多男同志都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公安对她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发现她虽然跟多个男同志经常约会,但从那些男同志的嘴里得知,她只跟他们吃饭逛公园看电影等等,并没有进一步的关系。 一到夜晚,王红艳就会回到她自己的屋里,不准任何男同志跟她一起回去。 跟她同一个大院的邻居们说,王红艳每晚九点以前必会回到自己的屋里,之后不会再出大院,夜里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 不过有个半夜起来给孩子把尿的妇女,曾有好几次听到王红艳屋里,传来男女做那事儿的声音。 虽然动静很小,王红艳也像是刻意压着嗓子在叫,在那夜深人静的夜晚,还是被起夜的妇女听得清清楚楚。 公安一开始以为王红艳就喜欢光撒网,喜欢跟不同的男同志约会,享受被追求的感觉,也以为王红艳是跟崔天路在夜里做那事儿。 毕竟两人根据肉联厂和亲朋的描述,他们处对象一直都是亲亲热热的黏在一起,两个人又都是不安分的主儿,各自在外撒网,夜晚凑在一起做那事儿也很合理。 只是付靳锋对此一直存疑,王红艳明明是家里的独生女,她父母都是机关单位的领导,家里按照规定分配了一个一套三的大房子,她父母对她也很不错,她放着好好的大房子不住,为什么非要住进肉联厂分的十几平小房子里? 她白天下班后跟不同的男同志约会,夜晚却背着大院的人偷偷跟崔天路做那事儿?怎么想都觉得不符合常理。 王红艳和崔天路是互相宣布,对方父母都认同了的男女对象关系,两人要真在婚前发生关系,崔天路可以大大方方的到她家去,何必偷偷摸摸夜深人静去,没让同院的人看到一次。 对此,王红艳自述,案发的那天,她是跟崔天路吵了一架,吵架是因为工作问题,案发当晚,因为下雨的缘故,她一直都在房里,哪都没去,还说同院的人可以作证。 同院的人的确是在下雨过后见过她,但她自我优越感极高,平时不会跟同院的人多说一句话,也不会有过多的接触,那天下雨之后她就回到屋里去了,同院的人也在忙自己家的事儿,都没人注意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有没有冒雨出去。 王红艳不在凶案现场的证词并不完美,公安对她的住所进行调查,发现她屋里除了她用的东西以外,基本没有男同志用的东西,问她是不是跟崔天路晚上在屋里做事儿的时候,她眼神闪烁,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付靳锋觉得她很不对劲,让刑侦科的几个同事跟踪了她两天,这两天她衣食住行都很正常,只是不再跟其他男同志约会,神色也一天比一天憔悴,看着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他们对她二次传讯审问,她的供词还是跟之前一样,在问及为什么要跟崔天路偷偷摸摸做那事儿的时候,这次她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个人私事,公安同志没权探究我的隐私吧?’,问她是否遇到困难,需不需要公安同志帮忙,她保持沉默。 公安又问,她是否见过杀死崔天路的凶器,并把凶器拿到她的面前,让她看。 她看了一眼很快回答,说那是崔天路使用的剔骨刀。 崔天路是肉联切割车间的组长,整个车间除了大型的牛羊猪肉需要用机械切割之外,其他肉类及骨头类,都需要工人用剔骨尖刀把肉切割,或把骨头上的肉都给剃下来分装好,由厂里的运输车分装到各个供销社、菜市场、国营商店、副食店等地方售卖。 分割车间的工人,人手一把剔骨刀,还有菜刀、切刀等等诸多用来切割肉类的工具。 这些工具,都放在车间配置的一个工具室里,由车间主任负责登记管控,工人们每天上班要去工具室拿各自的刀用具,下班则要把这些刀具放回工具室。 崔天路提升为组长后,他手里的活计比车间工人少了很多,剔骨刀用的次数也不多,和其他工人明显磨损过度的剔骨刀 相比,他的剔骨刀很新,刀刃没有太大的缺口,再加上崔天路的父亲就是切割车间的主任,他下班不按规定把刀放回工具室,也没有人发现。 王红艳在肉联厂里是出了名的穿着打扮讲究,又特别爱干净的人,她在肉联厂上班了五年,从没有下过肉联厂充满油污血腥的各种车间,即便是崔天路不按规定,曾经把他用过的剔骨刀拿出车间给王红艳看过,但车间里的刀全都是同一个铁厂打得,每隔一两年就会换一批耗损过度的新刀,王红艳又是如何一眼认出那是崔天路用得刀? 王红艳对此进行了狡辩,说崔天路出事的那天上午,她看见他把刀揣包里,说是买了一堆肉骨头,晚上要提回家里炖骨头汤,想用那把剔骨刀,把骨头上筋头巴脑的东西剔下来,给弟弟妹妹吃。 如此多的疑点,不禁让公安们猜想,如果肖大芳不是杀人凶手,是被人打晕诬陷的,那么谁最有嫌疑去杀崔天路?自然是眼前漏洞百出的王红艳。 可惜公安们没有找到实际能证明王红艳杀崔天路的证据,也没有找到王红艳杀崔天路的杀人动机,再加上王红艳的父母利用职位关系,一直在给平章公安分局施压,他们没办法对王红艳实施拘捕,只能另辟蹊径,利用肖大芳去查探一些有用的消息。 肖窈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们既然知道我不是杀人凶手,竟然任由报社的人对外大肆报道我是杀人凶手,让全市甚至全省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你们还有没有半点人性?!我要是心里脆弱一点,那些流言蜚语和唾沫星子都能逼死我。” 李沐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咳嗽一声,有些尴尬道:“那些报社记者我们一直都在阻拦他们采访,可他们跟我们不是一个部门的,即便我们百般阻拦,他们也只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写报道,我们也很无奈。” 那些报社的记者,就如同后世的记者一样,只靠只言片语,或者情绪激动的受害者家属言论,加上自己随意猜测揣摩,就报道一些不符合实情的报道,公安局里的公安也属实无奈。 高莉则面无表情道:“肖大芳同志,你是不是杀人凶手,我们现在还没完全下定论,凶案现场只有你和死者的脚印,纵然你昏迷过去,可谁知道是不是你将死者杀害以后,为了摆脱嫌疑,故意制造一些清理痕迹的痕迹,再狠心把自己敲晕,以此来摆脱杀人嫌疑。我们公安比你更想弄明白案发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找到洗刷你冤屈的证据。” 肖窈盯着高莉,不得不承认,高莉五官长得不是很出众,气场却十分强大,那种英姿飒爽,正气凛然的女公安形象,在她身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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