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思想还较为封建落后,认为女人名声名节比命还重要的六零年代,王红艳穿着打扮艳丽,下班就跟不同的男同志约会,换做是别人,早都以耍女流氓罪,抓去公安局坐牢了,也就是王红艳家世背景深受,她玩得再花,也没人敢举报她。 也因为如此,她一直是肉联厂的话题人物,跟她处了两年对象的崔天路死了,肉联厂的职工想不议论都难。 面对周围职工们的议论,换做以往,王红艳早就嚣张跋扈地去撕他们的嘴,如今她却是没有任何力气和精神,跟他们争执半分。 她行尸走肉般地走过一条巷子,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不舒服,就好像那条巷子里隐藏着什么,要将她吞噬一样。 鬼使神差地,她朝那条平时绝不会多看一眼的狭窄巷子看,这一眼,看得差点让她心脏骤停。 不到一米宽的狭窄胡同小巷里,堆满了附近居民用的各种杂物,乍眼一看,像垃圾堆,平时鲜少有人从这条巷子走过。 在成群杂物中,有一个纤细的人影站在一处拐角的阴影中,看到她转过头来,对方冲她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早上好啊王同志,有时间跟我聊聊吗?” 王红艳惊吓的情绪卡在喉咙,她望着眼前的人道:“肖大芳,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被公安看管在病房里吗?” “你对公安局的事情倒挺了解,我记得平章公安分局从未对外宣传过我这个嫌疑人,被看管在医院的病房里吧,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肖窈挑着眉头问。 王红艳一怔,垂着眼帘道:“报纸上报道过。” “是吗?哪个报社报的这么详细?” “记不太清了。” “是不记得,还是根本没有这回事?” “……跟你有关系吗?你一个杀人犯,是怎么跑出来的,你找我想干什么?” 肖窈微微一笑,“知道我是杀人凶手,普通人都会大喊大叫,慌慌忙忙逃跑,去找公安同志来抓我,但你看见我,一点也不害怕啊。” 王红艳沉默了一瞬,有些烦躁地锊 了锊好几天没洗过的鬓角头发,“说吧,你找我干什么?” 周围的人熙熙攘攘,王红艳干瘦的身影几乎把狭窄的巷子口遮挡住,没有人注意到肖窈的存在。 即便有人注意着王红艳,可她最近的行为举止实在怪异,她站在无人问津的小巷门口‘自言自语’,其他人除了觉得奇怪以外,也不会靠近询问。 “想知道?跟我来。”肖窈掉头就走。 王红艳犹豫了两秒,还是跟在她身后。 两人穿过蜿蜒曲折的小巷,巷子两边都是较为贫穷老旧的狭窄青砖石屋,里面住了许多外来户,成堆的杂物几乎占满了房屋门口的巷子,许多人正在慌慌忙忙地做早饭,招呼着孩子吃饭上学,两人从那些半敞的房门前一一经过,没有一个人注意她们。 十分钟后,她们穿过了小巷,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一条宽阔的马路上。 肖窈脚步没有停下,往前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又转进一条小道里,最终停在一个花园的亭子里。 这里是榕市建国前修建的人民公园,规模占地很大,园林假山水池凉亭什么的应有尽有。 时候尚早,公园里有零星几个老人在石子路上散步,太阳投映在公园里种植的各种树木,许多桃树梨树李子树都开花了,许多鸟雀在枝头上飞舞,处处是一片阳光明媚的好风景模样。 在这样的环境下,王红艳心里那点恐慌渐渐消失,她想,肖大芳再怎么穷凶极恶,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动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八角凉亭里,肖大芳走进去后,转身直直看着她,只看得她浑身发毛,也不说一句话。 王红艳受不了她的眼神,开口问:“你找我究竟想做什么?” “没什么,问你几个问题而已。”肖窈慢条斯理地坐在凉亭里的扶手木椅子上,语气轻轻飘飘地问:“崔天路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 王红艳神经紧绷起来,语气很不好,“我在哪,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杀人犯,有资格问我在哪吗?” “别一口一个杀人犯说的那么难听。”肖窈翘着二郎腿,姿态散漫道:“我可没杀人。” “怎么没有,你明明......”王红艳神色愤愤不平,说到这里,却是突然闭嘴。 “我怎么?”肖窈抓住她这话,目光咄咄逼人:“连公安都不能明确定下我是杀人凶手的事实,你却一口咬定我是杀人犯,难道你看见我杀崔天路了?” 肖窈长了一张标准的美人瓜子脸,她眉目如画,皮肤白嫩如玉,双眼又大又圆,身高不到一米六五,身材十分纤细,她长得太过漂亮,即便梳着老气的麻花辫儿,穿着老气的蓝色格子衫,也难掩她的美貌,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农村姑娘。 此刻她背靠坐在扶手栏杆木椅上,整个人矮王红艳半个头,却气场全开,自带一股阴狠的压迫感,目光锐利得让王红艳不敢跟她直视。 王红艳被的话问的心头一颤,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看向旁边一汪清池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肖窈啧了一声道:“你心里很清楚我在说什么,王同志,我跟你无冤无仇,我们都被崔天路这个渣男欺骗,在我发现崔天路背着我和你在一起时,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没跟你碰过一次面,而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你就知道我是谁。” 她顿了顿,继续说:“王同志,想必你也知道我撞头失忆的事情,即便我失忆,我也很确信我不会杀崔天路。人人都说我杀了崔天路,可我是那么的‘爱’他,即便他背叛我,即便我们吵架打架,我们也没有闹到要出人命的地步,而你......” 她忽然站起身来,近距离地凑到王红艳面前,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知道真相却隐瞒不报,你以为真正的凶手会放过你?” 王红艳心脏一抖,嘴唇嗫嚅一下道:“你胡说些什么......” 肖窈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没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惧神色。 肖窈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往后退一步道:“我不知道你和凶手有什么关联,或者你就是那个凶手,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去自首,你们要不去,后果自负。” 王红艳神情呆滞了两秒,忽然意识到肖窈在吓唬她,她脸色诡异起来:“你要真有证据证明凶手另有其人,你何必来找我探口风。肖大芳,你是杀人凶手毋庸置疑,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胡乱猜测。如果我没猜错,公安局的公安们正在四处寻找缉拿你吧,我要是你,抓紧时间逃亡,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肖窈没说话,因为她看见一个穿着肉联厂湛蓝色工装,块头挺大,长相有些凶恶的男人向她们这边跑过来。 男人跑进亭子里,先是打量王红艳一圈,喘着气说:“王科员,我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在这里?钱部长正在找你呢。” 接着他把目光看向肖窈,十分惊讶道:“你怎么那么眼熟?我想想,啊……你不是崔天路那个乡下对象?” 肖窈挑眉:“你认识我?” “认识,八天前你跟崔天路吵架的时候,我看见你了。”男人说完,似乎想起什么,伸出左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你,你一个杀人犯,竟然跑了出来!” 他神情紧张地挡在王红艳面前,脑袋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附近活动的人,企图张嘴大喊看到杀人犯了,让大家伙儿一同抓住杀人犯。 “不用紧张,我要想杀你们,我一对二并没有胜算。”肖窈神色淡淡道:“况且,光天化之日下,我就算再白痴,也不可能在大白天动手。” 男人想了想也有道理,神色依然没放松,眼神戒备道:“你找王科员干什么?你跟崔天路的恩怨跟王科员无关,她也是受害者,在你出现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哦?你倒是对王同志的事情挺了解。”肖窈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脸上带着一丝轻笑:“你叫什么名字,这么着急慌忙的护着她,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你跟王同志是什么关系?” “我们什么都没有!”男人涨红了脸,回头看王红艳一眼,在对方冷漠的神情中,回头对肖窈说:“我叫丁力,是肉联厂的搬运工,我跟王科员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王科员曾经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希望你有问题直接去找公安解决,不要为难王科员。” “放心,我不会为难她。”肖窈盯着他背后的王红艳道:“王同志,我手里有样东西,相信你和公安局同志都很感兴趣,如果你改变主意了——” 她停顿了一下道:“可以用一个你我都知道的方式,联络我。” “什么东西?什么方式?”丁力一头雾水。 肖窈不理他,带着一抹淡笑走出了凉亭。 “哎?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丁力去追她。 “让她走!”王红艳喝住他。 丁力顿住脚,偏头不解的看着她:“王科员,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哑谜话,她可是杀人犯啊!我们就这么放走她了,她要再杀人怎么办?我们得抓住她,交给公安,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王红艳嘲讽一笑:“丁力,你可不是那种热心之人。” 丁力沉默下来,望着她和肖窈分开而走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上她。 雨夜杀人案9 猜想 肖窈出了凉亭,并没有直接离开公园,而是躲在一处茂密的棕树林中,目送着王红艳两人离开。 肖窈在末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看看悬疑类的小说,知道要找到杀人凶手,就得从死者身边的人际关系排查起。 崔天路今年二十五岁,初中毕业,父母感情还算稳定,兄弟姐妹之间和他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他的家人基本没有对他下手的可能。 他的性格还算开朗,在升为小组长之前,一直笑呵呵的,为人不算脾气多好,至少嘴巴很甜,时常婶子长姐姐短的叫,时不时就帮工友邻居干活儿,大家伙还是挺喜欢他的,邻居、工友都和他没有大的矛盾。 但从两年前,崔天路升为车间小组长后,他的性子渐渐变了,不再像以那样乐于助人,也不爱招呼邻居,不再跟工友们嬉笑玩乐时常下馆子打牙祭,总是冷着一张 脸,对谁都爱答不理,一副别人都欠他钱的模样。 大家伙儿只当他提升成了组长,跟他爸一样摆起官架子,心里虽然不怎么舒坦,倒也没有跟他太过计较,只在他背后偷偷议论。 那个时候崔天路跟王红艳已经处上对象,由于王红艳行为浪荡,一下班就跟不同的男同志处对象,突然之间宣布跟崔天路处对象,两人在厂里亲亲密密的,下班后却是各玩各的,很难不让人猜想这两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根据肖翠兰这几天不断地打探,肖窈得知,崔天路死的那天时,曾经在肉联厂人事科办公室和王红艳吵过一次架。 吵架的内容无人得知,因为两人吵架的时候是中午,肉联厂的人都下班吃午饭去了,只有几个工人在食堂吃完午饭,经过厂委办公楼的时候,看到两人面对面站着,吵得面红耳赤,工人站得距离太远,也没听清楚两人在吵什么。 两人吵架的时间,是在崔天路从门卫那里拿到挂号信,请假离开肉联厂两个多小时后,返回厂里吵的架。 肖翠兰在肖窈的授意下,曾经找门卫询过那封挂号信的来处,门卫严格按照厂里的规定,把接收到厂外的邮件信封,全都放在门卫室专门存放物品的柜子里,在厂里职工们上下班的时候,提醒他们自己拿走信件物品。 门卫只看到了那封挂号信是个挺普通的土黄色信封,上面贴的邮票和挂号信都是本地的,信上也没有寄信人的名字,所以是谁给崔天路寄的挂号信,无从得知。 在得知崔天路死的那天跟王红艳也吵过架,肖窈就查起了王红艳。 王红艳是榕市本地人,六年前考上了榕市最好的西元大学,由于父母都在机关单位工作,且都是领导职位,她父母又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她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吃穿用度是一众大学生里最好的。 她在读大二的时候,因为平时太过高调,被同宿舍的人举报她在跟人处对象。 在六零年代,大学生很少,一旦考上大学,都视为国家重点培养的人才,于是出了规定,禁止大学生谈恋爱处对象,违者直接开除。 王红艳被人举报后,她的导师来找她对质,她也没否认,很快她被开除学籍,在家里呆了两个多月,接着在她的父母和姑父的运作下,来到榕市肉联厂人事部当起了科员。 她在厂里当了五年的科员,按照她的学历背景,五年的时间,她早该往上升职了,奈何她作风不好,脾气很大,经常和厂里一些看不顺眼的职工吵架,纵然她姑父有心提拔她,她个人问题实在太多,五年下来,她除了分到一套房子,职位还是停留在科员上。 肖窈调查过,王红艳五年期间,厂里厂外约会的对象少说也有上百个,这些人,明面上跟崔天路没什么大的冲突,只有一点很奇怪,崔天路是王红艳向外宣布的唯一对象,两人在一起后如胶似漆,王红艳下班后依旧跟不同的男同志处对象,崔天路除了跟肖大芳偷偷摸摸约会以后,并没有跟别的女人多相处。 这两人明目张胆地互相给对方戴绿帽子,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再说到肖大芳,她本人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她在乡下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一有空就去地里干活,照顾妹妹,读初中、高中的时候,因为容貌出众,也有不少同学和大小伙儿对她表白。 她心气高,只想找个大城市里的男人嫁,一一婉拒了,直到十八岁高考失利,来到榕市肖翠兰家住了一段时间,遇上了崔天路,两人谈起了地下恋。 两人相处的两年时间里,肖大芳一直不知道崔天路脚踏两只船,直到半个月前,肖父病愈,肖大芳来榕市找崔天路,觉得两人已经处了两年,该去见双方的父母谈婚论嫁了,崔天路百般推辞,肖大芳才觉得不对劲。 肖翠兰也说不清楚肖大芳是什么时候发现崔天路脚踏两只船的,她只知道自己的侄女儿住在他们家,一直帮她洗衣做饭带孩子收拾家务,十分的勤快懂事,也没提要去找工作的事情,他们夫妻俩以为肖大芳会像往年一样,来玩个十天半月就回去了,哪知道肖大芳突然跑到肉联厂大吵大闹,第二天崔天路就死了,肖大芳晕倒在凶案现场,成了凶手。 想到这里,肖窈头疼的闭了闭眼睛,从崔天路的人际关系来看,除了肖大芳,其他人都没有杀人动机,哪怕是问题诸多的王红艳,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那天晚上,崔天路和肖大芳为什么出现在远离榕市郊外的废弃石楼里,凶手又是如何得知他们在那里,在杀死崔天路以后,还能够不留下任何痕迹,消失的无隐无踪? 肖窈蹙着秀眉,看着跟在王红艳两人离去的背影,想到昨晚找到的东西,她怀疑王红艳跟崔天路的死有直接关联,这才故意说那些话来诈王红艳,她果然漏洞百出。 也不知道王红艳会不会如她所想,有所行动呢? 肖窈转头往公园另一个方向走。 昨晚奔波了一整晚,一整夜没睡,她精神还好,就是肚子很饿。 她空间里有成堆的食物,想吃什么可以直接拿出来吃。 不过她想去国营饭店吃饭,想从那些人多眼杂的地方,听一听榕市的人对这件案子的看法,兴许能给她一些灵感也说不一定。 出了公园,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大道,周围的房屋全是高矮不一的平房,墙面基本都是用白色或者青色的石块进行修葺,上面刷满了各种白色或红色的标语,每走一段路,能看见一些破败裂墙的土坯泥房,夹杂着几栋楼层不过六层楼高的红砖筒子楼,四处都是灰扑扑,贫穷破旧的景象,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省的省会市,连现代一个小县城的不如。 肖窈辨别了一下方位,向着最近的国营饭店走去。 这个时候是早晨八点左右,榕市各处狭窄的街道上,每隔几百米,有一根电线杆绑着一个又一个大喇叭,劣质的大喇叭播放着时新的本地新闻、各种中央思想口号。 街上有许多行人,基本都穿着列宁服、干部装、各种工厂工装服的上班人,还有成群结队走路或坐公交车上学的孩子们。 他们绝大部分的人身形干瘦,衣着陈旧,面色蜡黄,一看就是长期缺吃少穿,缺少油水所致。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即便物资匮乏,他们的精神面貌依然亢奋坚强,走起路都是脚步匆匆,像带了风。 肖窈特意从他们身边经过,许多人只顾得赶时间上班,不会多看她一眼。 偶尔有人注意到她,也是因为她出色的容貌,只是稍微看两眼就挪开目光,生怕看多了会被她当成流氓叫公安。 肖窈走了一段路,确定没人过分关注她,也没人认出她就是报纸上报道的杀人‘凶手’,这才放心大胆的继续往前走。 六零年代相机还是贵重的华侨商品,哪怕报社有照相机,哪怕记者知道她在人民医院住院,但平章分局的公安一直守在医院门口,严防各个报社上住院部拍她这个嫌疑人的照片,也严防死者家属来医院闹,记者只能通过调查,用素描画像的方法把她登在报纸上,榕市的百姓就算看到了画像,看到她本人,也只会觉得眼熟,不会往深处去想。 毕竟,真正的杀人犯,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过硬,一般犯下滔天大罪,恨不得躲藏起来,深怕别人看见找到自己,哪敢在人多的地方大摇大摆的晃荡。 肖窈很快来到一家国营饭店前,说是国营饭店,其实就是一个面积不到一百平米的土房门面。 饭店大门敞开,左边是厨房,能看见两个穿着不太白的厨师衣服的厨子在炒菜,右边不到五十平的四方小厅是招待客人吃饭的地方,里面摆放了四张小四方桌,两张大圆桌,桌子椅子挤挤挨挨的在一起,只有零星两个顾客在吃早饭,店里两个售货员正坐在门后的柜台旁,打着哈欠有一搭没有的说话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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