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凌晨三点的二环,他把车牌摘下来,速度快的感觉马上就要奔赴阎王殿。 一不留神就会撞上前车。 生死相随大抵就是那样的刺激感觉。 那时她爱吃天津的小麻花。 他开车载她去一趟,就好像去了楼下超市转了一圈。 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可是现在他没法再带她重温激扬的年少疯狂岁月。 因为现在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还带她去骑马。 她最爱骑马。 马背上的飒爽英姿,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动心。他时常会想,如果她生在古代,一定是个不可一世的女将军。 而他,一定是她最忠诚的护卫。 所以后来即便分手了,他还是成立了马术俱乐部,修建了马场。只可惜她第一次去那里骑马,不是跟他一起。 那时她是林百川的妻子。 当初那个见面的场景,时至今日,他还记忆犹新。 林百川是这样为他们介绍的:“这是百思集团的总经理,慕时丰。这是我妻子,陶然。” 而他呢? 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假装不认识她,说:“林太太,久仰。” 他爱的女人,他却要唤一声,林太太。 那时的他们都是最佳演员,即便心里已经是波涛汹涌,表面上还要风平浪静。那年,他们三个是怎么煎熬过来的,他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以为余下的人生里,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曾经分开那几年的遗憾。 可好日子还没有开始,她又被判了死刑。 他感觉自己快要熬不住了。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因为她与别人结婚这样的事他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是能让他绝望的。 原来还有,比她不爱他还叫他绝望。 那就是这个世界不再有她。 “老公,想什么呢?”陶然歪着脑袋问他。 慕时丰俯身,很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在想你说不定就真的怀孕,给我生个儿子。” 陶然的眼角眉梢都荡漾着幸福,“为什么一定要是儿子呢?”女儿不是很好么,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哪天她真的不在了,至少还有俩小情人陪着他呢。 慕时丰:“因为欠条啊。” 陶然嘴角的笑凝结,他还记着等他们儿子结婚时,她要还他的那包烟。可是就算生了儿子,也等不到儿子结婚那天。 她牵强的笑着,“大慕慕,这样呗,我先把烟买给你,等儿子结婚时,我还会买给你,怎么样?怎么着都是你赚了。” “不行!” 陶然扁扁嘴。 夜色越来越浓,她的眼前一片昏暗,看不到亮光。 她深呼口气,岔开话题。 “大慕慕,钱包能给我看看么?”她一直都好奇,放照片的那个位置,到底是放了谁的照片。 慕时丰也知道她要看什么,其实她早就看过,上高一那会儿她就偷看了,看过后还?N瑟了好久。 只是她都不再记得。 把钱包掏出来地给她,还是当初她送的那个钱包,他经常送去保养,还挺新的。 陶然打开钱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合照,年代久远,远到她已经没了记忆,只是照片上的两个孩子,她看着熟悉。 她怎么会跟慕时丰在小时候合影过?而且十五岁那年的记忆里,她也没记得她有看过这样的照片。 她的指腹轻轻抚着照片上的两张脸,女孩胖嘟嘟的,男孩子很高,很帅气,冷冰冰的模样。但是两人站在一起,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他们的缘分原来比她想的还要早。 她看后又不免有些怀疑,“你这是p在一起的吧?” 慕时丰掐掐她的脸蛋,“摸过之后就不承认了?” 摸过??? 陶然眉心紧蹙,把仅有的那年记忆在脑海里回放,她摸过的? 艹,想起来了,当时七岁生日宴上,她摸了那个说她胖的男孩子,好像还说了句,哇,好滑啊。 原来是慕时丰!!! 她犀利的眼神倏地扎向他,“你当时竟敢嫌弃我!” 慕时丰:“……”他真没想到她还会记得这些小细节。 陶然又质问:“在我送你钱包之前,你自己那个钱包里放的谁的照片?” 慕时丰:“……” “说啊,是不是心虚了?” 慕时丰无奈轻笑,他除了她的照片,还能放谁的? 指指钱包:“这张照片下面还有一张,就是当初你看到的那张。” 陶然忙不迭的翻出来,竟然还是她的。 这张侧脸照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头发也很短。 抬头,眼神都是迷茫的,“这是我什么时候的照片?” 慕时丰把钱包收回,放回口袋。 “你初一时的。” 陶然怔了下,反应过来后,一个激动,仅仅抱住他,语气里都是炫耀和?N瑟:“哼哼,原来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 慕时丰一头黑线,图谋不轨? 跟一个语文不好的人计较干嘛? 能用成语已经不错了。 他没否认,“恩,早就想把你拐回家当媳妇。” 陶然把脸埋在他怀里,一直咯咯咯笑个不停,肩膀都乱颤。 这是得有多得意。 回家的路并不长,可是走了一半,陶然就不愿自己走,磨磨唧唧的,一步都要磨蹭半天,整个身体都挂在慕时丰胳膊上。 慕时丰自然懂她的那点小心思,便蹲下来背着她。 这样的夜,这样的路,这样背着她。 他们走过无数遍。 慕时丰的声音很轻,“宝宝,明天带你坐直升机吧。” 陶然有些犹豫,“可是…我答应黄媛媛,明天要陪她去逛街,我也好久都没有逛过街。” “想去?” 陶然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声音很小:“恩。” “行,下次再下雪,我再带你去看。” 他现在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她可以撑到下次大雪飘落。 回到小区已经很晚,静谧的小路上只有风吹过的呼啸声。 突然几声汽车喇叭的鸣笛,打破了沉静的小区。 循着声音看过去,慕时丰表情一滞,霍连推开车门下来,朝他们这边款步走来。 ☆、第六十章 霍连浅笑着看向陶然,“这两天没有头疼?” 陶然摇摇头,她对霍连是警惕的,尤其是那晚他说了要带她回b国结婚这样的话,她对他的好感已所剩无几。 如今对他客气礼貌,无非是他曾经救了她一命。 慕时丰知道今晚霍连过来也不是有闲情逸致问陶然的病情,她的情况,他不是比谁都清楚。 慕时丰晃晃陶然的脑袋,“先上楼,我和霍连谈点事,一会儿就上去。” 陶然不说话,但也不动。 明亮墨黑的双眸直直看着慕时丰,看进了他的心里。 慕时丰笑笑,笃定的语气,“我不会有事。”余光又瞥了眼霍连,对她说道:“他要真想对付我,就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 陶然觉得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可是那晚霍连不是也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楼下吗?对于坏人,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所以她还是不为所动。 霍连走近几步,像是保证:“只占用他十分钟时间。” 陶然对上霍连平静的眼神,她可以再信他一次吗? 霍连说:“陶然,你可以选择信我。” 陶然没再犹豫,抱抱慕时丰,“我等你。” 慕时丰点头,轻声说道:“回家给我煮咖啡。” 陶然表情轻松的应了下来,松开他后头也没回的走向公寓大楼。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慕时丰才收回视线。 四目相对时,谁的眼神都是没有温度的。 冰冷,扎人。 慕时丰双手抄兜,淡淡的看着霍连,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打算。 霍连把烟头扔掉,回头走近车边,探身从里头拿出一个档案袋,还用它敲了敲手心。 “慕时丰,如果现在有条捷径能在十分钟内拿到这份密件,你会选择这条捷径吗?” 慕时丰‘呵’了一声,“如果这条捷径,是一枪毙了你,我会选,而且毫不犹豫。” 霍连盯了他数秒,舌头轻舔牙齿,压抑着胸腔里的那股愤怒。 他眯了眯眼,又低头看了下手里的档案袋,举起来晃晃,“慕时丰,能不能接到它,就看你今晚的运气了。” 说完把档案袋朝着慕时丰的方向扔了过去。 档案袋不重,霍连扔的力度很大,此时它在呈抛物线状态向慕时丰那边落下,但两人之间距离远了些,只要慕时丰向前几步伸手去抢,档案袋自然就会落在他手里。 可慕时丰非但没抢,还飞速向后撤了几步,唯恐躲避不急。 档案袋落在他前方三四米的地方。 慕时丰看向霍连,霍连正用枪对着他。 霍连忽的笑了,无力又无奈。 他看了眼花坛边上,不知谁堆的一个小雪人,对着那个雪人的头就是一枪。雪人的头散落一地。 他收起枪,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上去。 汽车与慕时丰擦肩时,霍连说了句:“我明天下午三点回b国的航班。” 车已经走远,慕时丰向前几步弯腰捡起那个档案袋,密封的完好无缺。如果当时他上前几步去抢那个档案袋,他今天就没有机会活着去见陶然。 慕时丰没时间更没心思去把密件送给上面,打了林百川的电话。 林百川没用两分钟就从家里到了楼下。 看到档案袋时也是惊诧不已,之前还做好了你死我活的准备,怎么都没有料到霍连就这么爽快的把密件还了回来,且没有任何条件。 林百川再次确认,“霍连真的没为难你?” 慕时丰正在点烟,笑的很不正经,“他看上我了,想带我回b国,就把密件拿出来当做诚意。” 林百川:“你特么的能不能好好说人话了?” “不能!” 林百川:“...” 慕时丰抽了两口烟,就摁灭,十分钟时间马上就到,再不回家,陶然又该要煎熬的替他担心。 他没有告诉林百川,其实霍连是真的想要伤他,他只是侥幸赌对了霍连的变态心理。 到了家门口,还没等他输入指纹,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黑影窜进他的怀里,家里一片漆黑。 慕时丰紧紧抱着她,“怎么不开灯?”她视力本来就不好,又怕黑。 她说:“没时间去开。” 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担心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其他事。 慕时丰将她腾空抱起,用脚把门关上,房间里黑黢黢的,他将她抵在门板上,开始摸索着除去她身上的衣衫。 这个时候所有的言语都不如肌肤相亲来的更动人。 当华丽的辞藻都失色,唯有身体的包裹与冲撞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陶然也感觉到了慕时丰连日来的激情,昼夜不分的要着她,像是重逢,更像是离别。 折腾她一次,自然是不够的。 慕时丰又将瘫软的她抱回卧室。 极尽温柔与耐心的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有刹那间,她觉得这温存的一刻,她是熟悉的。 曾经在一起的那几年里,他一定都是这么待她的吧。 她在他身底下娇艳的绽放着,感受着他冲撞的力道,尖利的指甲划过他的后背。 当她被送到峰顶的那刻,她浑身痉挛,在他怀里小声啜泣。 慕时丰还在她身体里,没有出来。 紧紧抱着她,用亲吻安抚她。 一切平复下来后。 陶然窝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气若游丝的问他,“霍连的事解决了?” “恩。” 陶然嘴角上翘,没再多问,在他怀里安稳睡去。 慕时丰又亲了亲她的脖子,黏腻潮湿,也不知道是谁的汗水。他也没再抱她去浴室冲澡,就这么紧紧将她箍在怀里。 今晚的这场欢.爱与之前不同。 至少他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霍连既然愿意把密件给他,又告诉他离开的时间,就不会在陶然的药里动什么手脚。 霍连想让她活,所以她死不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失忆,失去所有的记忆,包括十五岁那年的。 但活着就好。 翌日中午。 慕时丰把陶然喊醒。 陶然有起床气,很不爽的瞪着慕时丰,想用眼神将他灭了。 慕时丰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沿哄着她,“起来吃饭,吃过饭,我再哄你睡。” “不饿,你走吧,我还要继续睡。” “霍连下午的飞机,你不去送他?” 陶然毫不犹豫:“不送!” 现在是什么都没有睡觉来的重要。 因为昨天夜里,他后来又折腾了她两次,早上近四点钟他才放过她。她现在除了睡觉,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做。 哪怕此刻有人拿枪抵着她去机场,她也不假思索的选择睡觉。 慕时丰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用毛毯裹着她,打了个横抱将她抱去卫生间。 “陶然,去送送他吧,兴许以后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陶然哼了几声,“他昨天还想着要杀你呢。” “我不是还好好的么?” 去机场的路上,陶然又想到约了黄媛媛下午逛街,只好打了电话给她道歉。爽约这种事,她自己都厌恶。 黄媛媛倒是很理解她,让她别放在心上。 又问她:“明天有空吗?” 陶然想了下,她好像除了陪慕时丰床上运动,其他的也没什么事可做。 于是回黄媛媛:“有啊。” “我明天去天津,要在那住一晚,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呗,大学时候我们可是经常去呢,主要是陪你去吃小麻花。” 陶然一时来了兴致,“好啊,好啊。”可对上慕时丰不爽的眼神时,她的脸又瞬间垮下来。 “媛媛,我现在还不确定呢,等我问问我老公的吧。” 黄媛媛爆了句粗话,把电话挂上。 陶然悻悻的收起手机,靠在慕时丰的怀里不说话。 慕时丰亲了亲她的头发,“想去?” 陶然:“就是没什么印象了,想去看看,其实我更喜欢跟你待在一起。” 慕时丰心下一软,“去吧,第二天中午前必须到家。” 陶然忽的从他怀里坐起来,掩饰不住的兴奋,“好好好,我保证中午十二点之前到家。” 慕时丰:“......” 到了候机大厅,她看到了霍连,他一个人神情落寞的看着来往的人流,目光也有些呆滞,像是陷入了回忆里。 慕时丰拍拍她的肩,“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陶然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坐下,她轻声喊他:“霍连。” 霍连脊背一僵,侧脸便看到了一张明媚的脸。 与初见她的那年一样。 他浅浅一笑,也没说话。 其实对她,谈不上有多爱,更谈不上刻骨铭心,至死不渝。 只是当时的匆匆一眼,惊鸿一瞥,他就记住了她。 后来的后来,他之所以对她那么好,有了更深刻的好感,都是与他的养父有关。 ☆、第六十一章 陶然去咖啡厅打包了两杯咖啡,其实她不渴,更不想喝咖啡,就是坐在霍连身边,有点压抑,她才借口出去买咖啡。 因为他后来就一直没讲话,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陶然在他身边坐下,霍连睁眼,陶然已经把咖啡递给他。 霍连接过来,半开玩笑:“就用一杯咖啡来尽你的地主之谊?” 陶然也没有半分的难为情,“有的喝就不错了。” 霍连笑了几声,低头品咖啡。 除了机场嘈杂的人流,他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状态。 陶然是不知道要跟他聊点什么。 而霍连是不想再跟她多说,挺没意思。 沉默的时间过得相对较慢,但就是这样慢腾腾的速度,时间也是又走过了二十分钟。 陶然看了眼手表,而这时机场大厅的显示牌也提示飞往b国的航班开始安检。 陶然侧脸提醒,“霍连,可以安检过海关了。” 霍连像是没听到,慢悠悠的品着咖啡。 “诶,霍连,听到我说的话没?” “没听到。” “...”陶然恨的牙都疼。 半晌后,霍连道:“我改签航班了,所以。”顿了下,他说:“给你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她盯着霍连的脸若有所思的,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想要这个机会该如何是好?” 这回被呛无语的是霍连。 陶然可没有想过要请他吃饭,慕时丰还在外面等着她呢。欠霍连的,她以后会去b国还他的人情,也不急于一时。 再者,她还要继续吃他的药,也断不了联系。 霍连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依旧,甚至更灿烂,“陶然,想知道你身上那个纹身的秘密吗?” ...... 咖啡厅里。 陶然要了两份简餐。 霍连慢条斯理的吃着,他吃饭从来不做别的事情,包括说话。 所以陶然忍着,再忍着。 一份简餐,他愣是吃了半个小时才结束。 而陶然盘子里的食物一动未动。 吃过饭的霍连更是意兴阑珊,哪里还有半分想说话的*。身体后倾,靠在沙发背上,很享受酒足饭饱后的闲适片刻。 陶然的声音里已经透着几分不耐,“霍连!” “恩?有事?” 陶然:“......”深深的颓败感,她怎么竟遇上些千年无赖。 她开门见山,你要是跟他委婉,他能含蓄到山路十八弯,都不一定把真相给说出来。 “我肩上纹身,有什么说法?” 霍连略作思考,很认真的回她:“感觉很特别,所以应该有秘密吧。慕时丰不是很能么,你让他研究研究,兴许能看出什么个惊天的大秘密。” 操.你大爷的! 霍连看了眼手边,时间已经差不多,他起身准备离开。陶然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了,便也放弃。 这个男人,他不想说的,就是给他上刑罚,大概也是沉默如山。 进入安检前,霍连顿足,盯着她的双眼看了许久,那么多话,说了好像也只会陡增烦恼,没什么意思。 他伸手轻轻抱了抱她,这很轻的拥抱好像耗尽了他此生全部的力气。 陶然也没有犹豫,伸手抱住了他,“霍连,谢谢你。你不是好人,但我知道,你也不是个坏人。” 松手前,霍连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很标准的德语发音。 他以为她不懂,所以很轻松,又夹杂着遗憾的眼神,再次看了她眼,便毫不留恋的转身进入安检。 直到霍连的背影消失在陶然的视线,她还是没有回过神,耳边一直反复回荡着那句话。 那句她十五岁时就听得懂的德语。 沈凌读给她听过。 黑塞诗集里的一句。 翻译成中文就是, 当飞机冲上云霄的那刻,霍连看着窗外的万里云集,这个城市,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闭上眼,所有的画面都与她有关。 诚如她说,他不是个好人。 该说他无恶不赦。 因为走私、毒.品、军火,他样样都沾。 更是杀人不眨眼。 可她偏说他不是个坏人。 不坏吗? 大概也还有点良知吧。 因为他还是个医生,救过很多人的命。 如果下一刻,飞机失事,他现在最想做点什么? 一定是托个梦给养父,告诉他,他曾经的心愿,已经完成。 他的养父,一个有个性,又很怪的老头。 m国最有名的纹身大师,没有之一。 陶然肩上的纹身,是养父的收山之作,也是绝笔之作。 蝶恋花,是养父曾经给母亲纹过的。 只是母亲和养父情浅缘浅。 母亲离世后,这个怪老头就将他收养了。 他人生最快乐的那几年,就是跟着养父探险世界的那几年。 后来,长大了,为了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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