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财经报和与娱乐报上经常会刊登他的新闻,他应该已经结婚。” 陶然的心都在发颤。 霍连的双手紧握,还是说了出来,“慕时丰的女儿已经五岁,而且是他在百思集团的官方微博上亲自承认的,至于孩子的母亲,记者拍到过他们一起逛超市,那个女人比较低调,所以慕时丰就没有在微博上公布她的具体信息。” 陶然捧着杯子,明明是温水,可她感觉像是捧着冰块,寒意从指间传到五脏六腑。 这些年她把生活过的这么糟,身上有着多处刀伤枪伤,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受的伤,可至少说明她过的不安稳,而他却是家庭美满,还有了女儿。 她的声音沙哑,对着霍连说道:“我不去找他,就是想去学校看看。” 看看那个食堂,那个操场,那个看台,再去看看教学楼前面,那颗他倚靠过的梧桐。 如果可能,如果那里没有什么变化,她再去那个公园湖边的长椅坐坐,再去把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然后再去那家烟酒超市,买两包烟,替他抽掉。 她看向霍连,“能帮我订明早的航班吗?我想在平安夜前到京。” “决定了?” 她坚定的点点头。 霍连盯着她看了许久,“我陪你去吧,如果期间你身体不舒服,我还能及时照应。” 她摇头,“不用了,我应付的过来,你医院里还有那么多事要做。” 可霍连坚持要陪她去,劝说了她好久,陶然只好答应。 霍连起身,“你再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做护照和你的相关信息。” 陶然微怔,“什么意思?” 霍连耸耸肩:“就是你们家人以为你在那场爆炸里已经死去,所以你的相关信息都已经注销,我也是前两天让侦探查的时候查到的。” 她无奈一笑,原来她都是一个死人了呀。 半年都过来,再多的悲伤都会渐渐消散,用不了多久,大概没有几个人会记得她。 可蒋慕承还有沈凌,知道她死了,一定会特别伤心。 他们会想她吗? 一定会想的。 可她呢,已经死过一次,又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她忍心去联系他们,让他们不久后再次经历痛彻心扉的生死离别吗? 所以,就这样吧。 就这样安静的去那里看看,谁也不再打扰。 她问霍连:“你有办法给我弄到真的护照?” 霍连浅笑:“只要可以用钱就能解决的,这世上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她嘴角牵强的弯了弯,这话的语气像极了慕时丰,傲娇的不可一世。 她不知道霍连除了是医生的身份,真实身份是什么,她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已没有那么多精力顾及这些。 霍连离开后,她又看向窗外,又开始想那个已经不再属于她的男人。她始终都想不通,为何他们那么相爱,最后还是分开了。 如果,假如,她在帝都的街头偶遇了他。 他会怎样? 而她又会怎样? 她没法再像十五岁那年,可以撒娇的跟他说一声,大慕慕,我想想你了。 而他也不会说,我现在就去找你。 窗外的鹅毛大雪依旧。 他不是说只要她在地球上,他就能找到她么? 她的嘴角酸咸苦涩,大慕慕,我还在地球上,在那个你说挺好的城市,可是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呢? * 飞机冲上云霄那刻,陶然的心也一并提起。 近乡情怯的强烈不安搅动着她原本就翻滚的心脏,闭上眼全部是慕时丰,还有那座繁华之都。 那座城有他,有她和他的过去。 她忘不了也抹不去。 突然霍连轻声问她:“喝水吗?” 陶然睁开眼,“白水就好。” 霍连递给她一杯温水,又问:“饿不饿?” 陶然摇摇头,昨晚到现在一刻都没有睡着,脑海里都是霍连跟她说的那些话,慕时丰结婚生子了。 就算已经分开,她始终做不到坦然面对他结婚生子的事实。 欠他的那两包烟,她要怎么还? 那张从试卷边角撕下来的白纸写的欠条,他们结婚时,他们的孩子结婚时,她就会还他的烟。 他一定都忘记了。 霍连知道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拿了两本杂志问她:“财经杂志和娱乐八卦,要看哪一本?” 陶然毫不犹豫的指了指娱乐八卦。 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随意翻着,除了慕时丰,她的脑海里已经装不进去其他。 霍连盯着她发怔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提醒她,“陶然,你的水再不喝就冷掉了。” 陶然怔了下,抿嘴浅笑,“马上。”象征性的喝了几口,嘴里苦涩,连带着白水都是咸涩的。 她左手拿着水杯,右手继续翻着杂志,八卦杂志的图片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手抱着一个帅气小男孩的男人进入她的视线。 男人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淡然冷漠,眉心微蹙,甚至有点不不耐。手挡在前面,应该是防止记者的相机或是话筒无意伤到孩子。 虽然只是一张照片,可是他身上强大而强势的气场足以通过杂志辐射到她的周围。 单从外形上,他不输慕时丰,她的手轻轻划过照片上他冷峻完美的侧脸,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个男人是熟悉的。 可是没有丝毫的记忆。 她开始看文字部分,图片上的男人叫林百川,中远集团执行总裁,他抱着的那个男孩是他的儿子,小名叫佑佑,大名叫林炎。 记者之所以拦着他追着采访,是因为他已经离婚六年,却一直都没再婚,一个人带着儿子,私生活很检点,可最近有媒体捕捉到他和一名年轻女子一起出入的照片。 陶然继续看文字解说部分,记者问他是否是好事将近,他上车前对着记者澄清了那个年轻女子是家里的亲戚,最后又说了句, 她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情,将杂志合上。 霍连替她把杂志放回去,和她闲聊,“看到什么八卦,一直摇头叹气的。” “没什么,国内的一些无聊八卦。对了,我到了帝都没时间陪你,要不你找个导游带你四处转转,毕竟你是第一次去那边。” 霍连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话到嘴边只说了句,“我这么大人不会丢的,你忙你的。”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去帝都,上次去帝都是在半年前,回来的航班上,他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这个妖艳极致的女人,惊鸿一瞥,他就没再忘记。 后来的那么多巧合,他们兜兜转转又遇上,其实他有一百个杀了她的理由,可他一直自我催眠着,一次次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直到现在他么的他吃饱了闲的,竟然陪她一起找初恋。 去就去吧,他和慕时丰还有林百川之间,总要有个了断,躲不掉的宿命。 他疲惫的揉揉眉心,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全部是那天爆炸的场面,如果他没有及时赶过去,她还有命吗? 霍连感觉到有锋利的视线盯着他,他忽的睁开眼,陶然侧身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笑:“怎么了?” “用眼神叫醒你。” 霍连呵了一声,“恭喜你,你做到了。什么事?” 陶然没再绕弯子,说的很直白:“我为什么会在b国,又怎么会到你所在的医院就诊?而你怎么会在爆炸的时候出现在别墅,正好把我给救了?为什么别墅会爆炸?是有人跟我有仇想害我吗?” 霍连的手抵着下巴,眸光略沉,沉默片刻,“你有钱,又不喜欢去医院,所以基本上是我每周过去给你出诊,正巧那天我在,没人跟你有仇,就是遇到了极端分子而已,巧合。” 陶然似信非信,“真的?” 霍连笑:“不然呢?你不会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可我身上的枪伤和刀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霍连略有迟疑,可还算是镇定,“不是说了遇到极端分子了么,他们都有枪,所以你无辜中弹。” 陶然也没再怀疑,她想她年少时虽然不是好学生,经常打架进派出所,可不至于走上歪路。 也没再多问,头又开始疼,疼的她受不了,一直拍打。 霍连替她按摩,可钻心的疼痛丝毫没有减缓,发丝都冒着汗,许久之后,她才慢慢平静下来,而后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霍连一直盯着她的侧脸,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眯了眯眼,小声说道:“陶然,我其实对你有所隐瞒。” 陶然心里咯噔一下,声音都有些沙哑,但没睁眼,就问他,“你说,我不怪你,知道你为了我好。” 霍连犹豫许久,还是决定把有些不妨碍大局的事告诉她,其实他本不是个好人,为了她,他破例太多。 他说:“陶然,你结过婚,但不是跟慕时丰,结婚一年后又离婚,你和你前夫还有个儿子。” 陶然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栗,耳朵瞬间失聪,头皮发麻,眼睛像被辣椒水喷洒过,刺痛穿心。 这无疑于晴天霹雳,震的她五脏俱焚。全身像是被上了酷刑一般,身体被一寸寸凌迟着,生不如死。 她怎么可能结婚,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结婚?怎么会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不会的,一定是私家侦探搞错了。 她始终不敢睁开眼,绝望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嘴唇都被她咬破了,鲜血流进嘴里,血腥味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 这种绝望就好比酷暑天被拍打在岸边的鱼,被太阳烧焦烤干,濒临死亡的恐惧渗透到每一个细胞。 这个消息远比昨天知道慕时丰结婚生子更让她痛不欲生。 原来记忆里的一切早已面目全非。 她不知道这场回忆之旅还有什么意义。 时光荏苒,谁都变了。 记忆里的那个傲娇少年,已为人夫为人父。 而活在回忆里的她,早已是为人妻为人母。 ☆、第四十一章 霍连看着一直瑟瑟发抖的陶然,那么瘦,整个人蜷缩在座椅里,无助绝望。 他侧身把她抱在怀里,“对不起。”他刚才的话太过残忍,可是目前能让她有记忆动力的除了慕时丰,便是那个孩子。 或许有天她连十五岁那年的记忆都消失不见,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如果还有个孩子,或许至少还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陶然将手背放在嘴里咬着,生怕自己会发出声音吵到旁人,直到哭累了,她才推开霍连,感到失态,“不好意思。”眼泪鼻涕的都蹭到他的外套上。 她擦去眼泪,虽然最想逃避的就是她已婚的事实,可终究还是要去面对,她还有个孩子,那个孩子,在她被误会死亡的这段时间里,一定特别想她吧。 就像她小时候特别想念父母,就算父母没时间陪她,她还是会想念。 “霍连,我...我前夫是谁?” 她屏住呼吸,灼灼的眼神看着霍连,这种煎熬就像是等待宣判的重刑犯,不知未来是生是死。 霍连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握了握,犹豫再三,“是林百川。半年前带你来就诊的也是他,他托了朋友找到的我。” 陶然的耳朵又一次失聪,耳鸣的厉害,像是第一次坐飞机的感觉,又像是第一蹦极,整个身体失重,摇摇欲坠。 杂志上看到的那个男人竟会是她的前夫,那个男人对着记者说了句什么?他说:“我只爱我孩子的妈妈。” 她记不得林百川,记不得他们之间的一切,就连那个孩子都不再记得,可林百川呢? 她又开始头疼,疼的她受不了,霍连没办法,只能给她喂了镇痛药。等她迷迷糊糊醒来时,飞机已经平稳降落在她日思夜念的城市。 站在国际到达厅里,陶然深呼了口气,才提起脚步往前走,霍连与她并肩而行,正低头看手机,随行的保镖推着行李箱紧随其后。 “陶然?” 循着温润的男声,陶然抬头,入目的就是在梦里印象清晰的那张脸,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回国遇到的第一个熟人竟会是...宋子墨。 宋子墨走近,他的眼神复杂难喻,最终嘴角轻?荩?冲她浅笑,“回来了。” 这是多年后再见时的开场白。 没有客气寒暄,没有热情拥抱,熟稔的语气,只有亲人间才有的随意。 陶然牵了牵嘴角,她实在笑不出。眼前的宋子墨有着卓尔不群的超凡气质,与她记忆里的那个温暖少年,像,也不像。 好在,他在那年的记忆里。 所以不至于把他当成一个路人。 陶然轻轻咬着下唇,“没想到回来第一个见到的是你。” 宋子墨还是淡笑,没再说别的。 看了眼站在她边上的霍连,微微颌首。 可霍连没有任何反应。 陶然侧脸对霍连说,“遇到一个熟人,我聊几句,你到外面等我吧。” 霍连没说话,淡淡的看了眼宋子墨,而后示意保镖后退,他与保镖退出到五米之外,就没了动静,站在那里不动低头继续看手机。 陶然有些尴尬,她印象里的霍连并不是这么不绅士,难道霍连和慕时丰一样,看到宋子墨就不爽?... 她歉意的对宋子墨说道:“他平时不是那样子的,可能...” 宋子墨打断她,“这几年一直都在国外?”他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是谁都不重要,从她脸色看,她过的并不好。 陶然点点头,“恩,一直在纽约。”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几年到底身在哪里,做着什么事,又跟谁在一起。 宋子墨察觉出她不太想多说,或许是碍于身后那个男人在吧。而他要接的人也差不多要到了,他伸手,“手机给我。” 陶然愣了下,还是机械的掏出手机递给他。 宋子墨把手机号码输进去,加了备注,随手又按了拨打键,直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挂断,把手机还给她。 “我过来接人,还要赶时间回去。我明天再联系你。” 陶然除了点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因为看到他,她满脑子都是关于那年的回忆,都是慕时丰。 宋子墨舒了口气,“陶然,还记得你欠我两顿饭吗?” “...记得。” 宋子墨的余光看了眼她身后那个傲慢霸道的混血男人,声音很低,“你都欠了那么多年,我可一直都记得。今晚是平安夜,我就不占用你时间,明晚吧,把欠我的饭还我。” 口气这么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现在的男人都这么斤斤计较的么?一顿饭竟然记了这么些年。 她始终是欠宋子墨的,能还的大概就只有这段饭,她应了下来。 互相道别后,宋子墨就去接人。 霍连走上来,也没多问,下巴朝着出口轻扬,“走吧。”而后又低头看手机,只是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 陶然诧异的侧脸看他,欲要问他在笑什么,那个笑字还没有说出口,她的视线被盯住,怎么都移不开眼。 眼前渐渐蕴起雾气,像雾里看花。 之前遇见宋子墨,而现在又遇到他,这一幕戏剧的好像是他们按照剧本在拍戏,什么时候谁出场,然后几点几分遇到谁。 而她却退到看客的位置,戏里的人跟她再无关系。 刚刚宋子墨的出现只是让她心底泛起了涟漪,关于过去酸涩的涟漪。 可那不远处那个男人的出现,已是掀起惊涛骇浪,电闪雷鸣,狂风肆虐,她已经毫无招架之力。 她没奢望能偶遇慕时丰,这个刻在她生命里,随着她心脏一起跳动的男人,就这样毫无正好的出现。 从没想过他穿白衬衫黑西装也会这么迷人,多么简单的一套衣服,却被他穿出了无与伦比的矜贵气质。 他已不再是她记忆里的模样,记忆里的他是不羁的,傲娇的,撩起人来死不正经,可此刻的他微冷疏离的神情,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淡漠。 遥远陌生的让她觉着她和他之间隔着的不是这几米的距离,而是生与死的界限,她再也到不了他的身边。 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女儿的妈妈,也就是他的妻子。那个女人好高,戴着墨镜,与他一同推着行李箱。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太过灼热的视线,慕时丰竟然忽的转头,像是跟身边的女人说话,可视线却又掠过身边的女人,看过来。 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她与他的视线撞上了。 陶然已是看不清慕时丰的表情,眼泪模糊了眼前的一切,眼泪掉下来时,她看到慕时丰还在看她。 隔得稍稍远了点,她依旧是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波动,可是显然,他没有要跟她打招呼的意思,表情依然是淡漠的。 她以为自己会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抱住他,像以前那样冲他撒娇:“大慕慕,我回来了,你想我没?” 又或许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埋怨他:“你不是说只要我还在地球上,你就会找到我吗?我等你这么久,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再或者,质问他,“慕时丰,你怎么能把我弄丢呢,你难道不知道,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可最终,她只是在他转过脸之前,心酸的冲他莞尔一笑。 也或许他真的记不起自己了吧,也或许是想起来了,可碍于要考虑身边妻子的心情,他只能当做视而不见。 慕时丰已经转过脸去,而她也不舍得收回视线。她与他被后面涌出的人群挤散,再侧脸看去,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方才看到的慕时丰是她做的一场梦,华美的太过不真实。而她却像是被万箭穿心,每一箭都是慕时丰亲手射过来的。 * 慕时丰回到家后连鞋子都顾不上及换,直奔书房打开电脑,十几秒的开机时间,就跟十几年一样。 他凝神屏息,不让自己分心。电脑打开后,两手放在键盘上,直到手指不再发颤,他才开始敲指令。 房间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他不敢呼吸,空气也不敢流动。 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水,心脏也随之剧烈跳动的厉害。 就是当初被人用枪抵着时,他也没有现在紧张的万分之一。 最后一条指令输入,手指在enter键上抖动着不敢敲下,他害怕自己看到绝望的结果。 他眼睛眯了眯,汗珠随着脸颊滑落,左右五指已紧紧握成拳头,最终右手食指如千斤重的锤子落下,仿佛砸到了他的心脏上,那种疼,他有些受不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睁眼,怕看到的还是一无所有,怕机场的那一幕是他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 等他调整好呼吸,看到屏幕上显示出那么多条信息时,每一条都是渴盼的。他的眼泪随着汗珠一起掉下来,衬衫已经全部湿透。 没有人知道他这半年是怎么度过的,就是吃了安眠药,他还是醒着,很多次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可天亮时他发现自己依旧活着,活在这个没有她的世界。 他合上电脑,摸出手边的烟含住点着,一支烟,他也就两口抽完,心脏某处闷闷的抽痛,他把烟蒂摁在烟灰缸,拨了个号码。 拨到第二遍时,电话才被接起,他心情有些暴躁,开口就骂,“林百川你特妈的是眼瞎还是耳聋?电话响了两遍,你没都没发现?!” 林百川不咸不淡的回他,“火气这么大,你欲求不满?不对,我该问你,你的手最近是受伤了?所以没法帮灭你?” 若是林百川就站在跟前,他会毫不犹豫把手机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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