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忍不住开始反驳了。 “楼修撰虽少有才名,但到底年轻,哪里懂得其中险害。此人想要出逃,平日定然装得乖顺不惹人猜疑,这叫做扮猪吃老虎。” “确实如此……此子入京一年,但似乎一直低调无为,平常也躲在府里甚少出门,除了去年被王爷带去平臧府随军……说起此事,陛下啊!此事原就不妥了!哪里有败国质子随军的道理啊!臣看摄政王也是为此人蒙蔽蛊惑!” “王爷或许遭其蛊惑,可兹事体大,总要有人为此担责!可何况王爷今日又无诏出京,虽事出有因,可也过于……过于胆大妄为了些!” 楼云斐显然也动了气,他一张嘴也是厉害,能舌辩群儒,虽然他官位低微,可头上却有一位倍受皇帝尊敬的太傅爷爷,这些与之争辩的大臣也不好说得太难听。 “程大人是什么意思?!依您的话,这人是追也错,不追也错!那您说该如何是好?” …… 朝堂上已经吵成一锅乱粥,而这时候段严玉早已经追出鄢都,一路朝着荆台去了。 回大招可行水路,在浦罗江上船,而离这里最近的一处码头就在荆台小雎河与浦罗江的交汇之处。说起来,去年修建涂水运河的时候,谢缓和段严玉还曾去过荆台,哪成想还有故地重游的一日。 段严玉是带着全千秋和慈小冰一起追出的,过城门时还向守城的小兵询问了两句。 两个小兵并不知段严玉的身份,只看他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显然不是普通人,又见他冷沉着面孔,更觉得惶恐,慌慌张张将事情全说了出去。 两人出城,再听衣着打扮都对得上号,甚至那小兵最后还说了蟠龙玉佩的事儿。段严玉一句话不说,只冷着脸在一旁听,听到“玉佩”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冷笑了一声。 就连全千秋和慈小冰也很久不曾见过段严玉动真怒了,两人跟在后面都觉得瘆得慌。 全千秋觉得渗人,但奈何皮厚,他又抽了一记马鞭,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王爷……咱、咱这追出去,就算真把人追回来了……可、可之后咋办呢?” “要我说啊,这七殿下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怎么就想不开非得逃呢!这下闹大了,就算王爷您也很难收场啊!” “诶……那个……那个,王爷啊!您、您不会直接杀了七殿下吧?那之前平臧府,七殿下也帮了不少忙啊!这……杀了怪可惜的。” 慈小冰在一旁瞪了他好几眼,偏偏全千秋毫无知觉,越说越起劲了,气得慈小冰直翻白眼,最后更是恨不得直接把马鞭塞进他嘴里。 全千秋没察觉到,还全神贯注等着段严玉回答。 段严玉一抖缰绳,夹在马腹两侧的小腿又使了使力,龙媒抬首嘶鸣着朝前狂奔而去,漆黑如墨的鬃毛在风中狂飞乱舞。 “抓回去,关起来。” 段严玉说得坚决。 猜猜,能不能追到? ◇ 第88章 隔江相望 荆台有萧雁君留下的人手等在那儿,待谢缓带着春生进了荆台立刻有人在旁保护。 来人是一对孪生姐弟,都是行伍出身,身材高挑健壮,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 林氏阿姊面容冷峻,声音有条有理,“七殿下,我姐弟二人都是萧将军的亲卫,奉命在此等候殿下。请殿下再坚持一二,码头已经安排了船只,只要到了码头就可立刻上船离开荆台!” 天气已经渐暗了,谢缓本就身体孱弱,又纵马一日早已经疲惫不堪,脸上更是没什么血色,但还强撑着用力甩出马鞭,控制着胯下的骏马飞驰往前。 四人四马奔驰在林间土路上,左右林荫夹道,身后激起一大片飞扬的黄沙。天也乌沉沉的,像一大块黑咕隆咚的麻布包住了天空,里头涨满了雨水,只要伸手轻轻一捅,立刻就有暴雨如注灌下。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伴在谢缓一旁的女子稍稍侧了侧头,然后答道:“是我弟弟回来了。” 话音还未落下,马蹄声越传越近,一个劲装窄袖的年轻男子策马而来,身后是高扬的尘土。只见他宛如一阵旋风卷了过来,飞快赶到,扑了满面灰尘。 男子脸色有些凝重,说话语气都不太轻松:“殿下,后面有人追来了。” 谢缓神色也是一凝,但手下的缰绳却不曾松开,仍旧持鞭抽打马臀。倒是跟在他旁边的春生到底年轻,听此吓得白了脸,可这时候他也不敢拖后腿,咬着牙齿紧紧攥着马缰,马腹两侧的小腿都快勒麻了。 林氏阿姊听了弟弟的话后也沉了脸色,她又说道:“殿下,我弟弟是军中最好的斥候,且他耳力超群,探来的消息从不曾出错。恐怕真有人追来了。” 谢缓询问:“可知道距离我们有多远?又有多少人?” 林氏阿弟立刻回答:“离我们约莫七里,人数不超过五人。” 听完后,女子的神色反倒轻松了两分,立即对着谢缓说道:“殿下不必忧心。人数不多,就算我们被追上,但我和阿弟也定能从这几人中护好殿下,一定将您安全无虞送到码头。” 可谢缓听了后却没有半点放松的神态,脸上神情反而更加沉重,目露愁色。 “不到五个人,肯定是他亲自追来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谢缓简单理好思路,沉思片刻又问道,“离码头还有多远?” 女子立刻回答:“最快也要一刻钟的时间。” 谢缓点头,又朝马臀上抽了一记鞭子,那黑马扬脖发出一声高昂的嘶鸣,又更快地踏开四只蹄子朝前路奔驰冲去。 几人都不再多言,只纵马疾驰,一路飞奔。 江边码头上果然如女子所言早早安排了船只,四人风尘仆仆下了马,又加快速度换乘大船。 已是四月天气,可天上不见半点晴,反而落起了丝丝的雨。谢缓还穿着那身黑绒白底的斗篷,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他推开春生伸来搀扶的手,三两步上了船。 “快!开船!” 是女子说话的声音,雄浑有力的声音立刻在船头传开。 大船的帆布迅速升起,很快被风吹得鼓胀,浪打船舷,只听两声沉闷的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声音,船渐渐离了岸,朝江道转去。 江上的风也尤其大,把谢缓的头发吹得散乱,两条长长的银白发带被吹得高高飞起,那身雪白斗篷更是拥着风朝身后卷,露出他里头那件银蓝的袍子。 段严玉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谢缓立在船头,自己送他的那身斗篷飞飞扬扬,都快要罩不住他了。 就连谢缓里头那件银蓝的袍子也是段严玉之前命人替他新做的春衫,段严玉原打算让他穿着这件新衣陪自己参加圣寿节,可当日谢缓以身体不适拒绝了他。 还是这身衣裳。 昨夜,段严玉亲手将它剥了下来。 他本以为终得两情相悦,连梦里都十分庆幸欢愉。 段严玉一时竟不知心中的情绪是恼怒还是苦涩。 已经追到码头,那船也并未走远,就连谢缓本人也已经看见了。 全千秋勒马,对着段严玉说道:“王爷,此处是官渡,左右也有官船停着,末将这就去调船!” 段严玉并未开口应允,他看了船头的谢缓一眼,又移开视线看向被丢在江边的四匹马儿。 他方才追在路上还说得十分果决,口口声声说要把谢缓抓回去关起来,眸底深处迸射着幽暗的光,眼中卷裹风云,沉如深海,锐利似刀。 可此刻,他只是赤红着一双眼睛再次看向谢缓,过了许久才像是终于忍不住般低声笑了起来。 “骑马……还是本王教他学会骑马的……可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 全千秋愣头愣脑地张大嘴巴,他挠了挠后脑勺,然后说道:“啊……王爷,这时候还是先不计较这些吧,先把人……嘿,慈小冰,你又瞪我做什么!” 慈小冰收回冷冰冰的视线,随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没救了。 不过幸好段严玉并没有仔细去听全千秋的话,他还在自言自语:“他没有骑我送他的马。” 去年广云山春猎,段严玉送了谢缓一匹白马,那是一匹大宛进贡的宝马,性情温驯,很适合谢缓骑。 一旁的全千秋还在挠头呢,一边挠一边嘀咕:“完了……完了……咱王爷被七殿下气疯了!” 嘀咕完这句他还朝慈小冰瞥去一眼,急道:“小冰!你赶紧给王爷治治啊!” 慈小冰瞪了他一眼,然后朝他甩了一记鞭子。 这时候,船上的谢缓也正遥遥注视着江岸的段严玉,他知道,如果段严玉执意要追他,他恐怕很难离开了,不过看段严玉的神色,似乎…… 谢缓眨了眨眼,眸子里泛起了波澜。 随护在左右的林氏姐弟并不知道谢缓在想些什么,他们看到段严玉等人追来就满眼警惕,更快更急地催促着控船的人手。 “快些!再快点儿!” “殿下!先进船吧!这上面还有我们其他人手,不止我姐弟二人,定能护殿下出去的!” 女子清脆的声音在谢缓的耳边响起,下一刻又听到林氏阿弟慌忙的声音响起。 “殿下!” “阿姊,护好殿下!” 谢缓心口一跳,立刻又抬头看去,才发现段严玉不知何时已经拿起挂在马背上的大弓,正朝着大船的方向弯弓拉弦。其实离得有些远,谢缓并不能看清段严玉脸上的神色,可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看到箭头上令人颤栗的寒芒。 林氏阿弟双手持长枪挡在身前,阿姐则飞快抽出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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