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会从狗洞里爬出去找吃的。若是运气好找到了,那我和母亲当日就不用饿肚子……当然了,多数时候都是找不到的。” 段严玉皱着眉,小声问道:“那这就是运气不好的时候?” 谢缓却摇头,回身对着段严玉轻轻笑,“当然不是。运气不好的话,自然是吃的没找到,反而被宫人侍卫发现。” 段严玉眉头拧得更紧,他急急又问:“被发现会如何?” 谢缓顿了顿,又垂下了脸,一片殷红的梅花瓣从他头发上落了下来,飘到他脚尖。 他缄口不言,如此站了许久才抬起头,依旧对着段严玉笑,语气轻松说道:“还能如何?禀给上头的人,或是抄书或是罚站……诸多皇子不都是这样罚的吗?还能如何呢?” 谢缓轻轻笑着,段严玉只觉得这笑格外刺眼,刺眼得他恨不得将那副笑面从他脸上撕下来。 他在撒谎。 他的话一个字也不可信。 段严玉默默想道。 谢缓又继续说:“有次运气好。遇到了相里嬅,她倒给我半盘山楂酥,特别甜。” 段严玉只静静看着谢缓,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伸出手朝他递了一个巴掌大的锦布荷包。 “吃蜜饯吗?是席上的甘草话梅,我看你挺喜欢吃的。” ◇ 第85章 宫苑失火 谢缓嘴里含着一颗酸甜的梅子,缓步走在御园的花径中。 他和段严玉手中都没提灯,但幸好宫中四处燃着灯烛,虽不算多亮堂,但也依稀瞧得清路。 当然了,这是对段严玉而言,他眼力好,摸黑也能如履平地。但谢缓就不太行了,两眼一抹黑地跟着段严玉走,脚踩着他走过的足印。 段严玉回身瞧了他一眼,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不自觉挤出一丝笑。 这人常常一副柔软可欺的模样,还时时刻刻都挂着笑,仿佛别人骂他两句,他都要没脾气般笑着应和一声“您骂得对”。 外表上看起来如此,但实则内里藏着刀、嘴尖抹了毒,谁若欺辱于他,那他就是踩着火炭也要还回去。这样的人看起来容易亲近,但其实却是最难以走近的,他心里总横着一道围墙,将所有想要靠近他的人全拦在外面。 不轻信于人,也不深交于人。 可如今,他竟然走自己走过的脚印,这是不是说明他内心已经在渐渐信任自己? 段严玉如此想。 段严玉一边走一边想,心绪飘走,连脚步也不自觉放慢了。 后头垂着脑袋的谢缓没注意到,他正低着头悄悄拿荷包里的蜜饯,刚喂了一颗进嘴里,又往前走了一步,结果一头撞在段严玉的背上,磕得他险些被嘴里的梅子呛到。 “咳!咳咳咳!”谢缓咳了两声,皱眉看向段严玉,“王爷,做什么又停了下来?您就算再看不惯我,也不至于在宫中就对我下手吧?这也太不讲究了!” 段严玉被堵得一噎。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立即转移话题:“方才是谁和你一起偷听的?” 谢缓:“……” 这下轮到谢缓心虚尴尬了。 他抿了抿口中的梅子,停顿片刻才说道:“没人啊!” 段严玉这回是真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揣着手直直看向谢缓,问道:“是相里云?” 谢缓毫不犹豫:“不是。” 段严玉略一思索,又道:“那就是萧雁君。” 谢缓:“……” 见眼前的人沉默,段严玉语气更坚定了,“就是她了。” 谢缓哭笑不得,仗着段严玉没抓到现行又开始胡说:“真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这也是巧,宫宴后出来走走想着消消食,哪能想到会遇到您与和宁公主,你们这……这……” 段严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少把话头往我身上引,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是相里嬅来堵我的。” 说完这句,段严玉顿了顿,又道:“相里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你这些鬼话哄哄她就罢了,别想着能在我这儿蒙混过去。” 谢缓沉默了。 他旋即想了想,段严玉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他一个常年练武之人,若是这点儿都发觉不了,那也不能这么多年领兵征战了。 谢缓叹了一口气,然后用十分低落的语气说道:“哎,缓身份卑微,昔日故人不多,算起来也只有萧小将军能说上几句话。我如今被困鄢都为质,不可随意离京,许多事上都不方便,只是想拜托萧将军,能替我祭拜亡母,了我一番……” 他低着头,语气十分低沉,脸上的表情也淡了下去,眼底凝出一团颓败之色。 段严玉却像没看到一样,直接一言拆穿:“你母亲葬在郇城,是我下令收殓掩埋的。大招兵败,郇城早已归我大祁,萧雁君一个敌国将领,她上哪儿帮你祭拜去?” 谢缓:“……” 谢缓脸上的颓丧之气裂开了,他这下是真心实意叹了一口气,随即慢悠悠抬头看向段严玉,眼中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怎么不上当呢?” 段严玉气笑了,他盯着谢缓没好气道:“这事让我看见就罢了,若被其他人发现,你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你是大招遣来的质子,若被人知道你背地里和大招使团里的人……谢缓,谢郁离,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段严玉最开始还说得郑重、严肃,可说到一半就发现谢缓蹙眉凝视着西边,心思全不在自己的话上,都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他是连左耳朵都没进。 某位王爷气得冒火,结果谢缓突然用力扯了一把他的袖子,然后指着西边说道:“那边好像起火了!” 段严玉目光一凌,没再揪着谢缓继续上一个话题,他飞快朝谢缓所指的方向看去,低念一句“是移风苑”,随即一把拽着谢缓就朝那头的方向奔了过去。 “移风苑?” “这是哪座宫苑?住的什么人?” “这名字听着也不像宫妃居住的宫殿啊。” …… 路上,谢缓急切问道。 夜风吹得很冷,他张嘴还喝了好几口冷风,呛得咳嗽了两声。 一路奔到移风苑,终于看见左右好多焦急跑蹿的宫娥内监,一个个提着水桶往火场奔。 眼前是一座不大的宫苑,宫殿多木材,柱子、房梁、门窗全都刮刮杂杂烧将起来,很快就被熊熊烈火完全吞噬,黑烟浓烟大涌大涌滚了出来,红焰凶猛,火光冲天。 “走水了!” “走水了!” 宫人们四散跑蹿,提着水桶舀水救火,可火势实在太大了,那水浇在上面立刻化成烟。 大火当前,段严玉也顾不得身边的谢缓了,他脸色十分难看,揪住一个宫人厉声质问道:“怎么回事?宫中巡防的护卫呢!这么大的火,怎么现在才发现!” 被他抓住的宫人年纪不大,见了摄政王就吓得两股瑟瑟,下意识就想往地上跪,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哆哆嗦嗦的。 “小、小的不知啊!小的是御园、御园剪梅枝的花工,瞧见这头走水才、才……” 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也尽是些不要紧的东西。 段严玉此刻没耐心听他慢慢说话,只抓着人问:“随王出来了吗?” 随王段槐序,先帝最小的儿子,如今也才十五岁的年纪,比如今的皇帝还要年少。 而这座移风苑正是随王在宫中的居所。 那宫人仓皇摇头,哆哆嗦嗦回答:“没、没呢。” 段严玉目色凛冽,丢开那名宫人就要往火势凶猛的宫苑中冲。 谢缓一把将人扯住,段严玉冷厉着眸色回头看他,下意识张口问:“你要拦我?” 段严玉没有说话,他飞快环视一圈,随即拦住离他最近的一名宫娥,快步走了过去,抢过她手中盛着满满当当清水的木桶,提到段严玉身边就兜头泼了上去。 泼完一桶水还不够,谢缓又看了一圈,可惜没寻到可用的物件儿。他只沉思了一息的功夫,最后干脆利落地解下披在自己肩上的墨色大氅,又对着身侧一名提水的宫人令道:“泼上去!” 那宫人愣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将桶里的清水尽数泼在大氅上。 谢缓摸了摸,下一刻却摇了摇头,然后又指了两个提水的宫人,继续说:“再泼!” 几桶水全数泼在厚实宽大的大氅上,湿淋得直滴水。 “谢缓……这个是……” 段严玉眸色微松,正要说话。 谢缓却先开了口,“火势太大,浓烟有毒,王爷万不可勉强。” 说罢,那泼满水的大氅已经盖在自己肩头,谢缓目光凝重,还微微踮着脚想要将其罩在他的头顶上。 火势不能耽误,段严玉也没再多说,披着黑氅大步闯进了大火中。 他走得快,谢缓的手还悬在半空,顿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来。 “哟,这不是七皇弟吗?你也在这儿呢?”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相里云。 谢缓扭头看了过去,见身后竟然来了不少人,应该都是瞧见火势赶过来的。 大招使团的人都在,就连方才遇到的相里嬅也在,她手里还提着那盏灯,也不知是不是火烧得太大,竟照得她的眼睛也红通通的。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人,其中和谢缓打过照面的就是楼云斐了。 广云山春猎,谢缓见过他,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面对相里云阴阳怪气的声音,谢缓竟没有心思理会,眼睛一直盯着段严玉离开的方向。 “谢缓!本宫在同你说话呢!你装什么哑巴!怎么?如今离了邕京,你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相里云见谢缓不理会他,更是气急败坏。 这时候,楼云斐走了过来。 楼家公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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