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宴会求亲 得了相里云的好消息,谢缓这半日的心情都很好,脸上一直挂着笑。 小福又长大了好些,似一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皮毛又长又密,厚实得仿佛裹了一层绒毯。它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囿园,对这地儿早就熟悉了,刚下马车就蹿了进去,吓得守门的小倌儿忙不迭追上去。 山猫喜寒,所以小福很喜欢冬天,今日又下着小雪,小福刚进囿园就朝着雪堆里冲,往雪里刨了两爪子,什么也没刨出来,于是又转头跳上披盖了一层白雪的假山,撅着屁股开始磨爪子。 “嘿,小福快下来,跟我去园子里抓兔子!” 驯兽师老林站在下头喊了一声,小福听到他的声音后立刻低头看,耳朵上的黑尖尖抖了抖,下一刻飞快跳了下去,屁颠屁颠跟着老林走了。 谢缓和春生跟在后面,小随从不高兴地瘪了瘪嘴巴,小声嘀咕道:“这小东西的性子都养野了,别人一喊就去,随便给点儿肉就能骗走了!” 谢缓无奈笑了两声,随即对着春生说道:“山猫嘛,野些才好。再说了,我瞧着小福最近学捕猎学得不错,抓兔子很厉害,前几天还抓了两只灰毛兔子送我呢。” 不过那两只兔子被咬断了脖颈,血流不断,段严玉自然不允许这样的“脏东西”上马车。小福气得很,这几天更是看段严玉不顺眼,已经啃坏了他三双鞋。 春生也歪着头想了想,最后笑道:“那其实也很不错了……唔,比送老鼠强!” 主仆两个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小福的园子。 旁边仍关着那只黑豹,它懒洋洋地卧趴在树下,听到二人走近的脚步也只是掀开眼皮瞅了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整只豹都懒得很。 但它头顶粗大的树杈上挂着一只獐子,脖颈上有几个血洞,肚腹处也被利齿撕开,内脏已经掏得干干净净。不过这只黑豹显然早已经吃饱了,猎物挂在树上它连看也没看,只顾着睡觉。 春生还在嘀咕:“小福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厉害?” 园里追逐兔子的山猫大概是听到了,耳朵动了动,然后立即扭头朝春生嗷呜叫了两声。 春生撇了撇嘴巴,连忙往谢缓的身后躲,生怕小福咬着血糊糊的死兔子砸他脸上。 他还小声嘟囔:“殿下,今天要接小福回去吗?这猫崽子都快把这儿当家了!” 最近一段时间谢缓常常把小福留在囿园,偶尔才来接它回府待一晚上。 小福起初并不乐意,每次都咬着谢缓的衣裳闹脾气,后来大概是觉得大园子跑起来更畅快,也不闹着要回府了,只是仍然试图咬着谢缓的衣裳拉拽,想把他往自己的窝里拖。 谢缓又看了撒开腿追兔子的山猫几眼,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里更适合它。” 春生觉得自家殿下想弃养,但他没有证据,只能干瞪着眼睛瘪嘴。 谢缓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忽然看向春生,低声问道:“春生,你想不想你娘?” 这话题转得略快,小随从先是一愣,随即又猛地点着脑袋。 “想啊!肯定想啊!” 谢缓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又说:“那你想不想回家看她?” 春生顿住了,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谢缓。 见春生没有回答,谢缓又继续说:“你本是大招人,可怜跟着我背井离乡,若你想家我也能想法子送你回去。年前进京的大招使团里有我相熟的人,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请她送你回去。” 谢缓的声音很轻很低,脸上也没有太重的情绪,仿佛在说什么平常的小事情。 春生呆在原地听谢缓说话,他不动也不回答,只瞪着眼睛看着谢缓,眼也不眨,没一会儿就熬得两只眼睛通红,都快赶上小福追的兔子的眼睛了。 好半天他才瘪着嘴巴开口:“殿下……您不想要我了吗?” 好好好,他家殿下不但想弃养猫,还想弃养人。 谢缓沉默片刻,好一会儿才笑着说:“怎会?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春生住了嘴,定定看着谢缓,他总觉得最近的殿下有些怪怪的。 良久他才慢慢吞吞地嗫嚅嘴唇,说道:“我娘亲生病死了,我爹又娶了一个后娘,再后来后娘又生了弟弟和妹妹,家里人都不喜欢我,才把我卖掉的。” 谢缓这些是真顿住了,他沉默了许久,眼睫轻轻垂了下来,许久才低沉说了一句:“抱歉。” 春生连连摇头,着急忙慌说道:“没有!没有!是我从来没有和殿下提起过!” 说完这句,他又怯怯看着谢缓,半晌才小声说:“殿下……我不想回去,您别赶我走。” 谢缓缄默片刻才笑了起来,又抬起头看向春生,盯着人看了很久。 看着此刻的谢缓,春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最后只说:“反正殿下在哪儿春生就在哪儿!您可别想着丢下我!” 谢缓还是笑,又随意说道:“我也只是随意说说的。” 春生也不知信没信,他轻轻哼了一声,嘴巴撅得老高。 主仆二人又在囿园待了一会儿,等段严玉下了早朝来逮人,这才跟着一起回了王府。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转眼到了二月,初春的风带走了寒潮,院子里那棵凤凰树渐渐抽了芽,嫩生生的新绿。只清晨仍冷得慌,犹带着残冬的萧瑟和初春的料峭,要等到阳光穿过薄雾撒下来才能驱走寒意。 又过了一个月。 相里云终于能从床上爬起来了,这位向大祁献上贡品的败国太子终于没有理由再赖在驿馆,应下了大祁陛下为大招使团接风洗尘的宫宴。 说起来,使团已经进京两个月了,这句“接风洗尘”实在有些滑稽。 谢缓又进了宫,还是和段严玉同车进宫的。 “还接风洗尘呢,再多的尘也在池子里泡没了。” 段严玉慵懒地靠坐着,噙着一抹笑语气讽刺地说道。 谢缓也笑,笑完则问:“这次宴会过后,使团就该准备启程回大招了吧?” 段严玉阖着眼靠在车内,先是漫不经心地点头,随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忽睁开眼睛紧紧盯向谢缓。 “是,过了宫宴,最多五日就该走了。虽然是战败国,但也没有太子亲自出使进献贡品的道理,希望他下回别来了……看了就倒胃口。他很快就走了,你、你也别惦记旁的了,安安心心待在鄢都吧。” 谢缓仿佛没有听懂他的后一句话,还打趣般笑了起来:“王爷就是这样对待毕生对手的?” 段严玉瞪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谢缓才略有所思地低垂下视线,手指缠着一截腰带把玩起来,眸里闪过一抹沉色。 很快入了皇宫,去的仍是庆仪殿。 相里云已经到了,许是因为此次的宴会他大小算个主角,席位没有之前那么靠后了,而是在摄政王席位的下首。 他坐在席上,左边还空出一个席位,是和宁公主相里嬅的位置。 相里嬅还没到,谢缓不由蹙了蹙眉。 二人入了席位,还是和前几次一样,大小官员、贵胄都对着段严玉见了礼,殿内一声盖过一声,热闹得很。 等最后一个官员问候完,也才安静了一会儿功夫,皇帝、太后到了。 又是山呼。 此次宴会素和都兰也出席了,作为当朝陛下的新妃。 段璟没有立皇后,后宫只有零星几人,宫院空置。 素和都兰刚入宫就得了妃位,给极了傩乌颜面,但素和都兰心里清楚,她在这异国皇宫中怕是最高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不过素和都兰并不在意,她也不是为了这个进宫的。 素和都兰微微一笑,扶着太后坐下,又莲步微转行到皇帝的左下首坐下。 她换下旧族的服饰,穿了一身雍容富贵的白色宫装,胸前裹红,红缎上又用金线绣着长尾的雀儿,两肩绣有蓝羽。头戴金饰,两边有长长的步摇流苏垂下。 素和都兰是宫里的新人,似乎与段璟的感情不错,帝妃二人还偏头私语了几句,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 皇帝片刻后才坐直身体,抬手喊了一声“平身”。 他放眼看了一圈,视线落在相里云的席位上,忽然蹙起眉,沉声问道:“相里太子,贵国公主呢?” 皇帝还没来时,相里云就已经看了身侧的席位好几眼了,脸上焦灼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相里云的身体是好得差不多了,但那处却没有好转。 换言之,他废了。 相里云哪里能接受这个结果?这一个月在驿馆是天天发火,逮着人就要打骂一通,就连萧雁君都被他刻意寻了错处,骂了两回。 今日进宫又发了臭脾气,竟然撇下相里嬅,自己先行入了宫。 他那时没想多的,只是气上心头得找个人撒撒气,“无用”的相里嬅可不就撞到枪口上了。 不过这位相里太子在驿馆对着自己人是发尽了脾气,可进了大祁皇宫却只敢缩着装乌龟,此刻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殿上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也太放肆了!” “可不是……这是什么场合?怎可晚到?” “大招皇室竟是如此礼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 相里云都快流汗了,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说起来,大祁皇帝比他还要更年少,可端坐在高位上,不用言语也满是天家威仪,平常的语气平淡柔和,可细听仍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感。 段璟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对殿内的私语恍若未闻,他持茶盖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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