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什么机会？" "帮高一高二的学生补课，学校出钱。一小时五十。" 我眼睛亮了："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成绩这么好。" 就这样，我又多了份工作。 每天晚自习后，给学弟学妹们答疑。 虽然累，但看着存款增加，心里踏实。 家里，战争升级了。 起因是顾明轩的钢琴考级。 "老师说明轩很有天赋，建议考专业级别。"妈妈兴奋地说。 "要多少钱？"爸爸问。 "培训费加考级费，大概五万。" "那就考吧。" 五万。 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两千。 他们眼都不眨就拿出五万。 "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顾明轩得意地问。 我没理他。 "妈说了，以后我要当钢琴家！" 钢琴家。 一个连《小星星》都弹不利索的人。 "清音，你弟弟跟你说话呢。"妈妈不满。 "我在背书。" "背什么书？就知道背书！你弟弟马上要考级了，你就不能鼓励一下？" 我合上书："祝他考级成功。" "这是什么态度？" "真心的态度。" 爸爸看不下去了："清音，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 "对弟弟爱答不理，对我们也没礼貌。" "我只是在准备高考。" "高考高考，不要拿高考当借口！" 借口？ 我的人生大事，在他们眼里是借口。 顾明轩的钢琴考级，才是天大的事。 我不想争辩了。 还有一个月。 坚持一个月就好。 晚上，我数着攒下的钱。 两千八百块。 还差两百。 明天发工资就够了。 躺在床上，我第一次感觉到希望。 清北，我来了。 8 高考前一周，学校停课了。 大家都在家做最后冲刺。 我也不例外。 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都在房间。 这天中午，妈妈突然推门进来。 "清音，收拾一下，下午陪我们去看你弟弟考级。" "我在复习。" "复习什么？都要考试了，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我不去。" "必须去！全家人都要去给他加油！" "妈，我后天就要高考了。" "高考怎么了？你弟弟的考级也很重要！" 我深吸一口气："在你心里，他的一切都比我的高考重要，对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 自私。 这个词真可笑。 "对，我自私。所以我不去。" 妈妈气得摔门而去。 下午，他们全家出门了。 家里终于安静了。 我抓紧时间又刷了两套题。 傍晚，他们回来了。 顾明轩兴高采烈："我过了！老师说我表现特别好！" "恭喜。"我说。 "姐，你都不问问我弹了什么曲子吗？" "不问。" "你就是嫉妒我！" 我合上书，看着他："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有父母全心全意地支持？嫉妒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还是嫉妒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挥霍着别人的牺牲？" "你说什么呢！"妈妈护着他。 "我说实话。" "清音，你太让我失望了。"爸爸沉着脸。 失望？ 他们什么时候对我有过期望？ "爸，妈。"我站起来，"你们知道我后天高考吗？" 两人对视一眼。 "知道我考哪天吗？具体时间？" 沉默。 "知道我报了哪些学校吗？" 还是沉默。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们根本不在乎。"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 眼泪终于落下来。 不是委屈，是解脱。 后天之后，一切都会不同。 高考那天，我五点就起床了。 简单洗漱，吃了点面包。 客厅里静悄悄的。 他们还在睡。 我背上书包，轻轻关上门。 陈老师在校门口等着："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好。" 我点点头。 进考场前，手机响了。 是江远帆："加油！等你好消息！" 我笑了，回复："你也是。" 然后关机，走进考场。 两天的考试，我前所未有的专注。 每一道题都认真对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交卷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 不管结果如何，我尽力了。 9 高考结束那晚，我睡了这几个月来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楼下传来说话声。 "明轩这次考级通过，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必须的！晚上去香格里拉吃大餐！" "就我们三个？" "清音考完试了，心情不好，就别叫她了。"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心情不好？ 他们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起床下楼，妈妈看到我："醒了？锅里有粥。" "不用了。" "对了，晚上我们要出去吃饭，你自己解决。" "好。" 我转身要走，爸爸叫住我："考得怎么样？" "还行。" "还行是多少分？" "不知道，成绩没出来。" "估计呢？" "不好说。" 他皱眉："你这孩子，问你什么都不说。" 我没接话，回房间了。 手机里有很多消息。 苏婉：考得怎么样？晚上一起吃饭？ 江远帆：解放了！庆祝一下？ 陈老师：好好休息，等成绩。 我一一回复，然后换衣服出门。 今天，我要去把最后一期冲刺班的钱交了。 路过客厅，顾明轩在炫耀他的考级证书。 "姐，你看！" 我瞥了一眼："哦。"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比如？" "比如恭喜我，说我很棒之类的。" 我停下脚步，认真看着他："顾明轩，你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都必须为你的成就鼓掌。就像不是所有人都配得到掌声。"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他的哭声和妈妈的安慰。 "别理你姐，她就是嫉妒你。" 随便吧。 反正我已经不在乎了。 冲刺班的老师看到我很高兴："清音来了！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 "那就好。最后这期的课程主要是志愿填报指导，很重要的。" 我交了钱，拿到最后的资料。 三千块。 我用自己挣的钱，买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种感觉，比什么都踏实。 晚上，我和苏婉还有江远帆一起吃饭。 "终于解放了！"苏婉举杯。 "是啊，熬出头了。"江远帆笑着说。 我们碰杯，一饮而尽。 是果汁，但比什么酒都甜。 "清音，你家里人没陪你庆祝？"江远帆问。 "他们在庆祝别的事。" "什么事能比你高考重要？" "我弟弟钢琴考级过了。" 两人都愣住了。 苏婉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他们不管你了？" "习惯了。" 江远帆皱眉："这也太过分了。" "没事，我有你们。" 是真的没事。 因为我已经不需要他们的认可了。 10 成绩出来那天，我一夜没睡。 凌晨六点，查询系统开放。 手有点抖，输了两次才输对准考证号。 加载中... 分数跳出来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689分。 省前五十。 清华稳了。 我盯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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