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胡孝义没回答胡林,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胡林也没再说话,知道胡孝义是个大傻逼,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李爱花在家用兔子皮毛做着内衬,看到他们回来,给他们倒了凉白开。 十二月了,这个天气喝凉白开,有些冰人了。 胡林抿了抿嘴,“改明儿上县城去买个保温壶,马上就要入冬了,冬天没热水喝怎么行。” “还要买些什么,统计一下,明天我去买。” 胡孝义说完,要去把粮食拿出来,想起胡林来,又问: “你要去吗?” 现在胡林当家作主,胡孝义愿赌服输,凡事都要问问胡林。 “不去。”胡林放下碗,去厨房生火准备做饭。 “家里没购货本,要买暖水瓶的话,要暖水瓶票,我用肉票换?” 家里隔三差五的就能吃野味,这段时间他还腌制了不少出来,都挂在屋里风干。 肉在家里不紧缺,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没问题。” 胡林没细问购货本的事,现在肉票对她来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胡孝义把粮食拿出来,跟胡林说:“你在家做饭,我再去挑一担粮食回来。” 粮食多,又只有他一个人忙活,只能抓紧一切时间。 “那中午只能吃糊糊。”胡林做饭要不是糊糊,就是疙瘩汤。 像蒸饭这些她现在的身高还搞不定,吃其它复杂的,胡林也搞不定。 “行。我去了。”胡孝义说着便挑着扁担出门了。 啥也不能干的李爱花,杵着拐杖挪到厨房门口,“闺女,要不我帮你吧。” 胡林瞥了李爱花一眼,语带嫌弃,“腿不想要了?安生待着,干你的活儿去。” 被数落了一通,李爱花心里不感到委屈,反而还有些高兴。 “对了购货本有啥用?”见李爱花还不走,胡林又问。 “每个家庭都有一个购货本,有购货本在,买一些家庭标配的生活物资就可以不用票。”李爱花解释。 胡林点点头。 他们没分家,所以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从早上到入夜,胡孝义一刻都不敢停歇,这才把粮食几乎全部挑了回来。 还剩几十斤粗粮粉,只能等明天去拿。 休息了一晚,天一亮,胡孝义就去保管室把粗粮磨成的粉挑了回来。 回来吃了早饭后,就急匆匆地赶去村头坐牛车去县城添置东西了。 这些天去县城里的大人多了起来,大家都是去县城添置东西的,人手一个背篓或篮子。 家里要添置的东西还挺多,小到油盐、调料、菜种之类的,大到布匹、黄豆油、保温壶、搪瓷盆这些。 胡林和他们分开睡,洗脸用的搪瓷盆她也不想和他们再共用一个,便让胡孝义买了。 去了趟县城,胡孝义满载而归。 胡孝义买的是竹壳暖水瓶,花了三块钱,加上其它的东西,十五块五毛,还剩五块。 除了胡林和李爱花要求的东西,胡孝义格外买了二十个鸡蛋,用来给李爱花补身子。 胡林对此没什么意见,李爱花看着,内心深处稍稍波动了一下。 这还是胡孝义第一次主动这样。 闲下来,胡孝义便把地瓜、紫薯、芋头这些放到地窖里。 晒干的粮食都放到柜里,还给胡林打了个洗脸架。 经过这大半年的练手,他现在也算是个木工了。 天气开始冷了起来,胡林还是坚持每天上山锻炼。 杨青放了假,来蹭饭的时间越发多了起来。 第86章 村里分红 过了段平静的日子,到十二月底,小河村1963年的第一场雪,下了。 一开门,入目皆是雪白一片,漫天的大雪昭示着冬天来了。 初雪这天也是村里分红的日子,大家伙都到了保管室。 胡林也跟着去了。 这种事情她不看着点,怕胡孝义这个脑子里没货的吃亏。 此时保管室排着长龙,旁边有一头刚杀好的猪,猪内脏、猪血这些都还摆在案板上。 胡林瞧见,每户能领到十块钱,和一斤多肉。 排在前头的人几乎都要的是肥肉,再是半肥的,最后才是五花肉。 直到有点肥的都被挑完了,剩下的人不得不选择瘦肉,来得再迟些的只能有排骨了。 恰好他们就是来得迟的。 主要还是她穿不惯芦花鞋。 由芦花、棉麻、稻草和厚台木鞋底组成的芦花鞋,是现在大多数人过冬的必备品。 一夜之间,地上的雪就有一厘米厚。 李爱花看见,让他们出门时换上了用兔子皮毛做内胆的芦花鞋。 暖和是挺暖和的,踩上去脚底接触到的是兔子的短毛,比鞋底粗糙的布鞋好使多了。 加厚的木屐鞋底让她有些不适应,兔子毛的脚底又没啥抓力,怕摔倒打湿了衣裳,这才走得慢些。 胡孝义瞧见也没催促,还刻意放慢了脚步,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注意着旁边的胡林。 他老娘和媳妇儿就是摔倒的,情况一个比一个严重,胡孝义怕胡林也给摔了。 到时候,他才是真的要喊脑袋痛! 排了许久的队,等到胡林他们领分红时,肥猪肉已经告罄一会儿了。 “要哪块?”分肉的人随意的问父女二人。 胡孝义正要回答,便听见胡林问分肉的人,“这些也是要分的吗?” 胡林指了指那些猪下水、内脏和猪血。 胡孝义瞧见,抿了抿嘴。 分肉的人点点头,“你们要这些?” 他语气里带着些惊讶。 排队的人听到这不对劲儿的对话,往这边张望过来。 看见胡林手指着的东西,眼里都带着惊讶,后面的一些人眼中还带着些微不可查的庆幸。 要知道,每年猪内脏只有到了分到最后的时候才不得不要这些的。 “要猪肝。”胡林没在意大量看过来的视线,肯定的对分肉的人说出自己想要的。 这是补血的,拿回去给李爱花吃。 胡林还略带可惜的瞥了眼案板上,用大铁盆装着的,凝固成暗红色的猪血。 他们没带家伙什来,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然她还想弄点血回去,给李爱花来个双管齐下。 分肉的人看了眼胡林后,又看向胡孝义。 见胡孝义板着脸,但也没开口拒绝,便用稻草给他们捆了一叶猪肝,递给胡孝义。 胡孝义接过。 胡林看着有两斤多重的猪肝,疑惑的看向分肉的人,“怎么那么多?” 她先前看到的不是每户只有一斤多肉。 难不成,他们觉得内脏的营养价值不敌猪肉? 偏偏,他们还真是这样认为的。 在他们看来,肥肉能熬油,半肥的次之,内脏啥也不是。 瘦肉还能炖汤,吃汆白肉,因为肉里面有那么点油沫儿,也就不用油都行。 可内脏这些东西,腥味重,不仅要去味儿,还是耗油大户。 对他们来说吃这些,可是个麻烦事儿! 不用油,或用油少,做出来的味道就跟吃啥似的,要是腥味儿再没去完全,那可真是难以下口, 所以大家都不乐意选。 因此每年到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争先恐后的来排队。 “内脏斤两翻倍。”分肉人解释了一句。 胡林点点头,和胡孝义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胡孝义和她解释了原因。 胡林听后,反问:“那你当时怎么不阻止我。” 胡孝义好没气的回,“现在不是你在当家吗?” 胡林了然的勾了勾嘴角。 现在想来,当初的打赌是个极其明智的选择。 胡孝义被教育得尊卑感极重,丝毫不用担心他会以下犯上,是个很好的士兵。 一个身份,现在就能轻松拿捏他了。 她还真不好评价胡孝义。 只是不知道遇到老两口的时候,还管不管用。 东西拿回家后,胡孝义就去厨房做饭了。 胡林才懒得给胡孝义烧火,他做饭又不好吃,便自个儿回屋拉韧带。 大雪封山,冬天她也只能在屋子里锻炼了。 还好她现在一个人一屋,凑合凑合勉强能练拳脚。 门闩一插,他们也瞧不见,又省去了一番口舌。 李爱花听到俩人回来,杵着拐杖从卧房出来瞅了瞅。 看见他俩拿回来的猪肝,心里有些疑惑,见着胡林回屋后,李爱花拄着拐杖进了厨房。 厨房胡孝义正在生火,李爱花瞥了眼放在案板上的猪肝,小声问:“咋拿了这东西回来?” 他们去得也不算晚,按理说不应该拿这些东西回来。 胡孝义听李爱花的话,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爱花,“我咋知道,贱丫说要这些东西的。” 说完胡孝义瞥见李爱花还夹着夹板的小腿,想起前俩月李爱花受伤时的模样。 又嘟囔一句,“猪肝不是补血嘛!应该是贱丫想着拿回来给你补补。” 李爱花听后微愣,心里有些小雀跃,“要不我来烧火吧。” “不用,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胡孝义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么说似乎有些冷漠,又补充,“你还是回炕上坐着去,板凳太矮,你坐着不好放腿。” “行,那我去里屋接着缝内衬。”李爱花说完便回屋去了。 这段时间胡孝义一直在照顾她吃喝拉撒,也是尽心尽力,没有怨言,她这心里对胡孝义也软了几分。 虽不说要如何如何,但至少不像从前那样。 饭桌上,胡林让李爱花多吃点猪肝补血,一顿饭下来,李爱花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天气渐冷,每家每户年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去卫生室结算一年的医药费。 只有把这事了了,一年到头的事儿才算完。 余下的时间就安心的窝在家里炕上过冬,等到来年雪化春来之际,再下地收春麦。 吃完饭,胡孝义便说要去胡家找胡春生,一起去卫生室结算药费。 家里没和胡家分开,先头李爱花摔断腿的医药费是挂在胡家上面的。 所以这事儿得和胡家一起去。 正好借此机会,他还可以去看看娘。 前段时间一直脱不开身,心里就一直记挂到了现在。 “我和你一起去。”这事儿怎么能少了她! 她还要去看好戏呐! 说不定就是今年最后一场戏了,就指着它过冬呐! 孙芳芬打着她的名头以为把费用挂在村长家,拿营养品的事儿,她倒要看看孙芳分怎么收场。 胡孝义皱了皱眉,想到胡林和胡家现在的关系,他心里有些不乐意胡林去。 总觉得胡林跟他一起去没好事。 胡林瞧见胡孝义眉宇间淡淡的不乐意,补充道:“正好我也去看看奶咋样了。” “那走吧。”胡孝义没了话,起身收拾了桌面,便和胡林出发了。 此时正一点过,飘雪不断,天色有些暗,俩人穿着蓑衣、斗笠缓缓的在雪地里行走。 地上的雪又厚实了些,踩在上面,约莫能听到一些极其轻微的声响。 等雪再厚些,这一脚踩下去的声响,又得大上许多。 大雪封路,杨青那小子就不能来蹭饭了。 胡林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通,再抬眼看向前方的路时发现,胡家就要到了。 几分钟后,俩人推开了胡家虚掩着的大门。 院子里雪白一片,没半个脚印。 孙芳芬和高如琼在檐下踩在板凳上,取秋收后挂起来风干的大蒜。 听见有人推门而入,专心干活儿的她们被吓一跳。 回头看到进来的是他俩,孙芳芬瞪了他们一眼,“跟鬼似的,吓我一大跳,不知道敲门啊?” “弟妹,都在取大蒜呐!”胡孝义忽略孙芳芬夹枪带棒的语气,热络的搭话。 “不然我搁这儿挂梁?”孙芳芬取下最后一搓大蒜,下了板凳。 想到大房一家粮食和钱都分了过去,对胡孝义没个好脸色。 她把手里的几串大蒜递给过来的张慧,张慧接过,看着父子二人打招呼,“伯父你们怎么来了?” 在孙芳芬后面的高如琼也下了板凳,“对啊,你们怎么来了?这大下雪的。” 胡孝义笑了笑,“我来找爹,说一起去卫生室结算医药费。顺便来看看看娘。” “现在倒是来献殷勤了,早干嘛去了?”孙芳芬阴阳怪气完扭头就走。 曹招娣这件事情中,就她受到的摧残最多。 听见胡孝义来马后炮,心里这股郁结之气就撒到了胡孝义身上。 张慧听到她婆婆这么说,顿时尴尬在那里,小脸微微泛红。 心里对婆婆这种丝毫不给大房面子的做法,不认同。 看到父子二人满不在乎的模样,她自顾自的陪笑。 “你不说我都忘了,大嫂的医药费还记着呐,我看爸他估计也忘了这事儿。”高如琼打圆场。 贱丫的医药费是记在村长家的,婆婆又是上的县城。 今年家里也没人生病去卫生室开药,最近又和孙芳芬应付婆婆的发号施令。 第87章 恶毒至极 忙里忙外的收拾家里过冬,她早都忘了李爱花摔下山的事儿了。 “爸他在屋里呐!”高如琼说着,带着他们一路到大厅。 “我和慧慧把蒜拿到仓里挂着去。”高如琼说完跟张慧一起去大厅墙后边的仓库。 “诶!你们忙。”胡孝义不由自主的客气起来。 听到自己这么说话,他这心里也有些别扭。 有种自己是客人的感觉。 胡林全程如个局外人,胡孝义能感受到的,她从孙芳芬说的第一句话就感觉出来了。 即使没分家,时间久了,再来胡家,那也变成了客人。 世道就是这么现实。 长时间不在一起,秋收又没得到利益,他们连面具都懒得戴了。 此时胡孝义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短短不过几个月,胡家人就已经忘记了他们还是一家人,和胡孝义为这个家所做的贡献。 胡孝义看着主屋虚掩着的门,一时间有些踌躇。 胡林瞧见,言语上推了他一把,“不进去吗?” 一个愚孝的大孝子,却在自己亲娘伤重住院了那么长时间里,没出现过一次。 胡孝义此刻心里的愧疚,怕是到达了顶峰。 胡孝义没答话,紧张的舔了舔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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