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眼睁睁看着娜塔尔被装上另一个飞船,任凭他如何嘶吼疯狂,也无法挽回娜塔尔。 他被当做食物卖给了星主,用自己的尊严换取找回娜塔尔的机会。 科其已经忘了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他只记得那一天他一晚上没睡,数着天上的星星,听着星主府里彻夜不息的音乐,就这样熬到了天明。 一年、两年、三年……他越来越乖顺,也越来越重要,直到星主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把刀,才开始考虑实现那个早被他抛之脑后的诺言。 星主说的很好,但唯有在娜塔尔这件事上,科其不愿意忍受。 他已经千疮百孔,他不能忍受娜塔尔被星主掌控,哪怕只有娜塔尔一个人走也可以,娜塔尔是拴着他的绳,但他却不想风筝因为他而停留。 所以盲为他展示的未来,实在是太美好,美好到他愿意用这条命赌一回。 当在实验室找到娜塔尔时,他沉寂许久的心终于再次跳动起来。 哪怕娜塔尔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回忆,哪怕娜塔尔甚至像个初生的婴孩,连话都不会说,连路都不会走,但她依然是他的妹妹,他唯一的亲人。 刚开始,他是幸福的。 他一点点耐心的教导娜塔尔,让她学会穿衣服,让她知道如何用双腿走路,让她学会简单的交流。 娜塔尔睁着纯净的眼睛,在科其热烈的注视下艰难地开口:“哥……哥……呜哇!” 她还没说完,就被激动的科其一把抱住,高高地抛到天空。 娜塔尔完全不害怕,只会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对他说:“来!来!” 如黄鹂鸟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草地上。 可好景不长,在科其带着娜塔尔四处躲避星主的追杀时,娜塔尔忽然病了。 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发高烧,吃下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到后面甚至连一点食物都吃不下去,只能喝流食和打营养剂,像被放气的气球,迅速虚弱下去。 科其眼睁睁看着娜塔尔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四处求医,却始终治不好她的病。 终于,在他绝望之际,有人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为什么不去试试寻找神的帮助呢?”虔诚的信徒揭开手背上缠绕的绷带,那里完好如初,任谁都想不到这里曾有个刺透掌心的伤口——但这是光明神的奇迹,为了保护这份奇迹,他宁愿用绷带缠绕着。 科其嘴唇动了动,绝望而悲痛地回答:“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更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微微一笑,明明只有二十出头,却像个慈爱的父亲,轻轻拍了拍科其的肩膀。 他柔声道:“下礼拜四时,会有天使来西岐星的教堂,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好人,只要你虔诚的相信,祂便会予你回应。” 金色的眼眸仿佛有种魔力,你望着它时,情不自禁就会选择相信。 所以科其一咬牙,耗费所有的钱财,终于在礼拜四这天到达了西岐星。 等娜塔尔睡着,他用被子轻轻的裹着她,遮住自己的面容,步履匆匆地走向教堂。 宽敞而明亮的教堂里热闹极了,挤满了绝望的人们。 “求求你,帮我找到我的孩子……我已经找了她二十年了,还是不知道她到底在那里……”两鬓斑白的母亲跪在天使面前,泣不成声。 “救救我!我很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只要你救我!”身负绝症的富商奉上金银珠宝,哀求天使能够看自己一眼。 “求您帮帮我的家人,他们睡着了……”少年拖着死去亲人的尸体,妄图寻找一个奇迹。 如此种种,络绎不绝。 但不管来的是谁,天使们都不会拒绝,它们只有一个要求——信奉光明神。 它们说,只要你付出虔诚的信仰,祂的奇迹将降临你的身上。 什么人最虔诚?当然是绝望的人。 绝望的母亲膝行至光明神的神像面前,泪如雨下地祈祷见一见她可怜的孩子。 于是金光乍现,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凭空浮现,她们震惊地对望,相似的面庞叫人一看就知道有相同的血脉,但来不及多说半个字,金光就消失了。 焦心的母亲询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再见到自己的孩子,天使告诉她,是她还不够虔诚,当她足够虔诚时,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于是从今天开始,世界上少了一位绝望的母亲,多了一位虔诚的信徒。 而在她后面得了绝症的富商也依葫芦画瓢跪在光明神神像面前,他用赞美话描绘光明神的善良,用最动听的歌声歌颂光明神的伟大,然而无论他如何表态,仍是什么都没有。 感觉被愚弄的富商忍不住骂了一句,下一秒,刚刚那位母亲就用天使递给她的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一片血泊中,富商瞪大了双眼,灰暗的眼睛倒映出那位母亲痛恨的面庞。 “你的虔诚值得肯定,你通过了我们的考验。”天使对颤抖的母亲赞扬了一句,挥挥手,一簇耀眼的火焰将血泊和富商的尸体烧的干干净净。 众人目睹着这一切,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奇迹是个很诱人的词语,它能让人们迸发无以伦比的力量。 大部分伤病天使都能治好,他们都对天使表示了感谢,天使们却统一回复:“那就沐浴在祂的光辉下吧。” 少部分无法治好或者愿望靠天使无法完成的,就要看这个人能不能得到光明神的青睐,哪怕没有得到,也会被天使们安慰,只要虔诚的信仰吾神,那么迟早有一天,你也能得到祂的注目。 人群不断来来往往,终于轮到了科其。 “救救她!”科其哀求道。 天使手心亮起,信仰侧的力量倾泻而出,覆盖了娜塔尔全身。 半响后,光明消散,在科其希冀的注视下,天使缓缓摇了摇头:“这不是病,但药石难医。” 科其愣住了:“为、为什么?” 他以为娜塔尔只是得了怪病,只要找到合适的医生,找到对的人,就一定可以治好。 可如今,天使却说娜塔尔变成这样不是病?! 一个恐怖的猜想忽然浮上心头。 在科其颤抖的询问下,天使终于告诉了他答案—— “因为她不是自然人,她是人造人。” 原来盲所谓的帮助,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原来星主的承诺,也不过是一场瞒天过海的谎言。 真正的娜塔尔,早就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 他拼尽一切救回来的妹妹,不过是个卑劣的仿品。 科其猛地张开嘴巴,生生咬断了“娜塔尔”的颈脖。 血染红了他的眼睛,绝望爬上心头,在浑浑噩噩中,他听见天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是否感到迷茫?” 是…… “你是否感到愤怒?” 是。 “你是否愿意再次见到她。” 是! “那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颤抖中,科其深深跪伏于祂脚边。 “全部。” 第71章 “生不如死,长命百岁。” 雷诺说得着急, 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听懂他说的“同化”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他发现的还是太晚了。 当科其说完那句话后,一道强光照亮了整个花房, 那耀眼的程度甚至能让人误以为这里有个太阳,不管是卢卡斯还是卫桥都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唯有原一不受影响, 清楚地看到了科其的变化——他身形变得修长, 壮硕的上身变得单薄, 头发宛若野草越来越长,兽人特有的耳朵消失不见, 太阳穴长出洁白的羽翼,像两只大手交叉遮住了他的眼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没人能相信眼前这个圣洁的天使竟然是一个兽人变成的。 如果科其能从兽人变成天使,那信仰侧那些天使,又有多少是别的种族变作的呢? 原一和阿斯托克等眷属的联系暂时被断开了, 但他一点也不慌。 天使虽然强, 但只要不是光明神亲临, 他觉得自己绰绰有余。 毕竟,你见过哪个boss会输给小怪的? 等等。 原一再次反思,为什么不知不觉就把自己放在boss的位置上去了。 果然怎么想都是眷属的错! 在原一思绪飘远的时候,同化的影响远没有结束,当天使张口吟诵第一个陌生的音节时,原一感到一股无声的嗡鸣自天使身上四散开来,所有被音波撩拨过的花草全部染上金色的光芒,竟然开始从形态各异的模样逐渐朝着同样的模板变化。 只是一个音节就让周围的环境有这么大的变化, 如果让它唱完,原一简直不敢想这里会变成什么模样。 而在天使眼里, 原一是那么的碍眼。 在一切朝向吾神的时候,在这同协的音乐中,存在一个不协的音符。 无数金色光芒像丝带一样掠过原一,他的长发、他的面具、他身上所有的一切,然而这些光芒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就像暴风雨中的灯塔,任凭狂风暴雨,依然屹立不倒。 ………… 卫桥持剑站在原地,而周围的一切都变化成在玄幻侧接受审判那一天。 那一天,宾客盈门,但他们不是来祝贺卫桥解决了邪物闹事,而是来向宗门施压的。 只因为那能惹的人心神大乱,诱出心魔的邪物并没有被消除,而是被他封印进体内,随时都有脱逃的可能。 彼时的卫桥重伤未愈,筋脉寸断,医修都说他没救了,但他硬是凭借顽强的毅力熬了过来,筋脉也在师父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好转。 但随着那座城恐怖的事情传开,还有科技侧传来的消息,修士们愈发担心卫桥会变成一个定时炸弹,如果他一直在宗门养病也就算了,可现在他明显要好转,万一来到自己宗门或者家族,到时候是不是自己也要步上后尘?没有人愿意赌这个可能。 不仅是外人,就连宗门里也日渐对卫桥不满起来。 卫桥本是一个外门弟子,本名不见经传,因为被派去科技侧当交换生意外认识了现在的师父,师父看出他的天赋,破格收为入门弟子,才从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伙一跃成为内门弟子。 他不善言辞,只知道埋头练剑,所以和其他内门弟子并无多少交集,直到那次大比一鸣惊人,力压无数英杰,才让人发现他的存在。 如果只是这样,其他人虽然不爽他异军突起,但也不会针对他,可偏偏卫桥心有侠气,只要他看见欺男霸女的恶劣事件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做人做事都认死理,对就对,错就错,不管谁求情都没有用,以至于得罪了很多人,如果不是有他师父护着,他早就不知道被算计成什么样了。 这次的事情,也是宗门里无人想蹚浑水,推来推去落到了卫桥头上,卫桥在知道城里可能还有活人等着被救时,一声不吭地接了这个任务。 此行凶险,很多人都以为他回不来了,没想到他不但回来了,还带回了那个邪物。 讨厌他的人更讨厌他,保持中立的人也因为涉及到自身利益而发出不满的声音,喜欢他的人却寥寥无几,成为被声音淹没的一员。 嫉妒、痛恨、埋怨……无数的声音促使掌门做出了选择,无论是放弃一个前途无量却并非无可代替的内门弟子,还是放弃一个父母皆为凡人没有丝毫背景的弟子,似乎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师父想救他,但师父也有他的家人,也有他的牵绊,就像他的朋友那样,卫桥知道,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局。 在离开的那一天,卫桥双膝跪地,重重地向着师父所在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透过纸窗,卫桥看见师父抓着师弟的手,不顾师弟的哭喊,垂着头,像苍老了无数岁。 卫桥深深看了眼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山头,背着自己寥寥无几只用一个小包裹就能装走的私人物品,平静地走向属于自己的审判台。 无数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这场针对卫桥的审判,唯一不需要出声的只有卫桥自己。 那时我在干什么? 卫桥已经记不清了,甚至在这明显的幻境里,他连那些人的面庞都已经模糊掉了,唯有那一句句的质问清晰如昨日。 “你为什么要把它带回来?!” “你为什么没有和邪物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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