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书少,就来蒙我们。” 春花微微一笑:“大娘子不懂,褚先生却是懂的。我瞧你们夫妇今日一唱一和,想必收了别人不少钱,这区区几千两银子,早就不放在眼里了吧。” 褚先生夫妇登时一怔,下意识交换了个眼色。这情景落在春花眼里,再明白不过。 她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声:“要实在不想赔银子,也行。咱们就按契约办事,三年内,别让我在江南任何一家钱庄看见你,每年二百两的分红,我照样给你。三年后,钱庄股份我原样收回,你不能要。” “今日你们夫妻俩在我这里演的这一出戏,是拿了谁的银子,原样给人家还回去,偷了我的东西要给人家送去的,现在就留下,否则一会儿官差到了,大家不好看。” 春花从刚才就一直在想,褚大娘子特地来闹一场,究竟有什么好处。真是只冲着褚先生去的,不能去家里闹?不能去那外室处闹?非要闹到公中来砸自己相公的饭碗?恐怕是要趁乱顺走什么东西。平日账房人多眼杂,账本都经许多道手,丢了必有线索。如今她这样一闹,丢了东西的就再难查问了。 褚大娘子扯着嗓子喊:“我们没收人银子!你胡说,你……诬赖好人!” 春花摇摇头:“褚先生,咱们共事多年,您对长孙家有些恩情,我不会忘。到了了,咱们好聚好散,不要弄得失了脸面。” 褚先生猫在小桌底下,半晌没说话。 褚大娘子先急了:“老褚,你……” “够了!” 褚先生手脚并用地爬出来,给春花行了个礼:“东家小姐,都让您看出来了。我这张老脸也算是没了。有人给了两千两银子,让我们给您找不痛快,我也是听了这蠢妇的撺掇,一时糊涂……没有守住。” 毕竟是十年的账房,心里多少残留一些对行当的敬畏。 他从怀里掏出两本内账,放回一个雕花匣子里去。 “我没下的东西,当您的面,放回去了。求东家小姐,放我们一条生路。” 春花道:“把方才答应我的事做了,我自然不会把你往死路上逼。” 褚先生满面紫胀,羞惭道:“多谢东家。” “官差即刻便到,你带着你家大娘子,速速离开吧。” “什么?怎么就走了?”褚大娘子还要发作,被褚先生呵斥了一声:“闭嘴吧你!” 他将褚大娘子一把拽起来,就往外走。 褚大娘子咬了咬唇,走了两步,蓦地一阵不甘心,甩脱了褚先生,转身便往春花扑过去,两手高高扬起: “我打死你这臭丫头……” 这一下春花没有防备,周围的护院专注看戏,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眼看她便要被抽上一个巴掌,褚大娘子却自己“哎哟”一声,抱着胳膊痛呼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砸我?” 围观众人都莫名其妙,根本没有人靠近她,更加没有人砸她。 这时街面上远远地喊了一声:“官差来啦!” 褚大娘子吓得猛一哆嗦,再不敢撒泼,拉着褚先生就往外奔了出去,仿佛后头有鬼在追他们。 其后便是府衙的官差来到,照例询问了几句,见没有大碍,便收班回去了。其中还有一个姓闻的捕快,春花从前也见过的,多问了几句,譬如是否要提告,是否要拿人什么的。 春花顾念褚先生在长孙恕面前还有些情分,便没有追究。 街面上围了几层看热闹的人,见此情形也纷纷都散了。 春花吩咐底下的人收拾残局,偶然往外看了一眼,便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她下意识地追过去: “严公子?” 严衍转过身来,正对上她一脸天真友善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雷霆手段的厉害东家根本没有存在过。忍不住又微微蹙起眉,口中却还是有礼地打招呼:“春花老板。” 春花细细端详他的神情:“严公子,也喜欢看热闹啊?” “……只是路过。”他默了一默,道:“有春花老板在的地方,总是有热闹可看。” 春花盯着自己的脚尖想,他可能觉得她就是个大热闹吧。 “方才那泼妇要打我,是严公子出手相救?” “严某离得远,不及相救,想来是春花老板吉人自有天相。” 嘿嘿,还不承认。春花挑眉,果断提议: “正是午膳时分,我请严公子吃饭?” 严衍有些意外。 “石渠兄呢?还有那位……仙姿姑娘,没有在你身边?” 春花摆摆手:“我哥刚回来这几日,天天想着要逃。我让仙姿在家看着他,好好学学,怎么当爹带孩子。” 严衍眉峰成峦,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只道:“你那对账房夫妻是收了谁的好处,你不想查一查?” “自然是要查的。严公子想帮我?” 严衍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你心里有数,便无需严某插手。长孙小姐贵人事忙,严某这就告辞了。” “哎,严公子,你住在哪家客栈?我哥还想去拜会呢!” 严衍默了一默,撂下一句: “福喜客栈。” 他已走出几步远,春花又在他身后道:“严公子,有机会一起发财啊!” “……”严衍决定不予理会。 春花遗憾地摇头:这个人,真是很难接近啊。不过这样的人,倒很适合做账房先生。至少看起来,不会背着娘子私置外室,也不会收受贿赂来偷她的账本。 第35章 、王谢堂前 暖风花绕树,秋雨草沿城。午后湿淋淋下了一场小雨,令人身上都一片雾蒙蒙的。长孙石渠携了礼品去找严衍,却扑了个空。客栈的小二对他说,严公子午后便出门了。 石渠在家里闷了几日,当然不甘心这就回去,于是在客栈外堂坐着等严衍。 一直等到接近晚膳时分,也没等到严衍回来,反而等来了一个熟面孔。 那人从客栈对面的一家当铺出来,眉眼耷拉着左顾右盼一番,便快速地低头走路。石渠眼尖,一下看出正是在长孙家干了十年的老账房褚先生。 他虽不管生意上的事,但作为长孙家独子,说不愤慨是假的。这会儿见褚先生鬼鬼祟祟,想着可能是要去见收买他的人,便忍不住偷偷跟了上去。 穿过了两条街,石渠眼看着褚先生进了一家胭脂铺,买了两盒胭脂,又拐进一家绸缎铺,买了两匹上好的细绢。 这就让人费疑猜了。褚先生的娘子石渠也见过,是个粗鄙凶悍的母大虫,从没见她用过什么胭脂水粉,细绢自然也是不穿的。石渠忽然福至心灵:莫非那外室的事情不是做戏,老褚这老不要脸的,真的养了个外室? 好事八卦的心情占了上风,石渠跟得更紧了。 褚先生脸上带着笑,又走过一条街,在一座小宅院门前停下来。他敲了门,立刻有人伸手出来,将他买的物什都接了进去,随即人也跟着进去了。石渠只来得及看到一段绛紫的衣袖一闪而过。 院子离城隍庙不远,算是汴陵核心地段,门面和装潢都颇为气派,至少要一千两银子起步。褚先生这些年在长孙家挣的钱,泰半应该都花在这座宅院上了。 石渠这会儿更好奇他那个外室的长相了。老房子着了火,再也难救,褚先生为了第二春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他在门外踱了两个来回,看见斜对面有个摆馄饨摊儿的,便上去叫了碗馄饨,问:“这府里可是有位标致的小娘子?” 卖馄饨的见他一幅纨绔子弟打扮,张嘴就是猎艳的口吻,没耐性地道:“小娘子没见过,母大虫倒是有一头。” 石渠一愣,这么说,这宅子里竟然住着是褚大娘子。 他正待追问,褚家宅院里骤变陡起,一声惊愕的高喊震破了接近黄昏的夜空。接着便是扑踏惶乱的脚步声从里头一路出来。 石渠连忙放下筷子冲过去,在门口和褚先生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 褚先生神情惶遽无地,颤抖的手指指向宅内:“我娘子……死了!” “死了?”石渠大惊,“怎么死的?”他伸着脖子要往里看,只见内进一重堂内,苍黄衣袍的妇人背对着他趴卧在地上,身侧似有暗红的液体凝固。 褚先生如梦初醒地望着他,仿佛刚刚认出来:“大少爷?” “是我,是我。”石渠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你别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褚先生却仿佛被烫着一般,倒退两步,嘴唇蠕动: “……是你……是你!是你杀了我娘子!” 他猛地扯住石渠的袖子:“来人啊,杀人凶手在这里,快报官啊!” 断妄司的宗旨,向来不是除尽异类,而是守护黎民。所有与凡人混居的异化生灵,断妄司统称为“老五”,若分雌雄,雌的唤做“五娘”,雄的唤做“五郎”。这叫法是首任断妄司天官杜撰出来的,他道天地之间,造化最大,神为次,人为第三,其余花木鱼鸟兽等凡间生灵为第四,而那些不在阴阳轨中,是由神、人、物任性演化之物,故曰“老五”。 大运皇朝皇气相弱,镇不住隐藏的妖鬼异类,便有那些羡慕人间生活的异化生灵化作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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