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魅（下）_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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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住。说好她主动，但最后她还是落到了他手里，家里没来得及开灯，落日的余晖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在沙发背后的墙壁上投下一道汹涌起伏的弓形暗影。许晖全程睁着眼，哪怕难耐到极致地时候视线依旧没离开他。她双手紧紧搂着他的后腰，最情动的时候，忍不住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那些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如果连起来，她说得是：“季川，我爱你，爱你......” 她每喊一句，换来的是他更凶狠的“攻击”，最后她发不出声，只眼角不断流出眼泪，分不清是生理性的还是别的。结束的时候，黄昏的那点余韵已经退下了，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他撑起身子来，拿纸巾先帮她把眼泪擦掉了，“怎么了？撞疼了？” 许晖摇摇头，搂住他脖颈，把脸埋进他胸膛，轻声道：“你去洗个澡，我去做饭。” “一起洗。” 说罢，他便把她抱了起来，几步走向了浴室。水流声哗哗地冲刷到两人身上，她始终背对着他面对着墙壁而站，季川将她掰过身子来，审视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脸上，他出声问：“刚才为什么会哭？” 许晖低着的头慢慢抬起来看了他一眼，接着移开，“你不懂。” 他追问：“不懂什么？” 许晖仍是避着他的目光：“那代表生理性愉悦。” “是吗？以前怎么没有？” 许晖背过身去，闷声道：“这次最喜欢。” 他抬手又把她掰了回来，“我不信，能不能再试一次。” 许晖蹙眉，刚要开口，人已经被他压到了墙壁上，他犀利的视线沉沉地盯着她，似乎要穿透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到她心底里去。第八百六十三章许晖，你真的舍得？ “吃完饭好不好？” 许晖跟他商量。季川在她脸上捏了捏，“好。” 两人从浴室出来，许晖去厨房做饭，季川进书房处理工作。房里的灯都打开了，暖黄的光线穿过厨房和书房的玻璃门，厨房里锅碗瓢盆的清脆声响隐隐传到安静的书房。许晖低着头快速地处理那些食材，水龙头哗哗地冲洗着盆里的鱼头，可她脑海里，还在翻涌着刚才的一幕幕。往常他不喜欢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出声，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闷地发力，但今天，他反复地问，“一直这样好不好? ” 她只能一遍遍告诉他，她爱他，即便是做不到他说的，她也想让他永远记住，无论到任何时候，她都是爱他的。许晖慢慢转过头，朝书房看过去。他穿着干净的墨蓝色衬衣，坐在椅子上，沉邃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屏幕上的幽光在他冷峻的眉宇间折射出淡淡的光影。他突然视线一抬，隔着那两扇玻璃门，两个人视线相对。许晖脸上随即荡开一抹笑容，随后，抬起两只手捧着下巴，朝他做了个犯花痴的动作。他身子往椅子上一靠，轻轻勾了勾唇。喉咙突然被一大股反涌而上的酸涩堵住了，许晖快速地转过身来，低头继续处理那只鱼头，隔了两秒不到，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到了鱼头上。 “怎么了？” 他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许晖眼泪来不及擦，一动不动地站在水池前。 “又哭了？” 他声音一沉，再次强行扳过她的肩膀。许晖心底惶惶，慌乱出声，“这小米辣也太辣了，眼睛受不了了。” 季川低头俯视着她的脸，沉默两秒，他蓦得出声：“已经做好选择了？” 许晖心底大动，脸色瞬间转白，她还想装傻，但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打算好跟我分手了吗？今天晚上就是最后的晚餐？这次打算怎么分，跟上次一样再一走了之？” 他暗眸紧紧地盯着她，声音平静得让人发慌。她一颗心像是被他的大掌握住，慢慢收紧。她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嘴角绷紧，她别开视线。 “你就是这么爱我的？许晖，你真的舍得？” 他声音突然变哑。许晖湿-润的眼眶瞬间就被泪水漫过了。唇角咬紧，她把眼泪憋回去，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季川胸口的火气被她的眼泪轻易就浇灭了，他抬手把她拉进怀里，喉结滚动，他嗓音沉闷：“错的不是你。” 许晖终于彻底憋不住，哭出声来。他紧紧抱着她，声线沉稳，“我们不分手，我会保护好你家里人，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动到他们头上。” 许晖哭声慢慢停下，她抬起头，无声地看着他。季川垂眸睨她，语气里带着丝嗔怨，“他拿你家人威胁你了吧？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是远不及你家人，所以你就打算一声不吭地把我牺牲了？这就是你解决事情的办法？” 许晖感觉到，他在尽力压着火，她努力让他消气，“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了，他是部长，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何况，他是你爸。” “所以，你打算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直接给我下最后通牒？你是不是根本也不在乎我的感受了？” 他语气不自觉加重，抱着她的力道明显紧了。她不敢抬眼看他，只低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开车去学校找我？你故意装不知道？” 她这会儿才想通了，像是好不容易捏到了他的把柄，她抬起眼来，紧紧盯着他。季川咬牙睨着她：“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跟我老实交待，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一瞒到底了。” 第八百六十四章吃颗定心丸季川原本打算再给她点时间，看看等会饭桌上，她会不会跟他老实交代，但看见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哭得一抽一抽的，他就实在忍不住了。许晖想到这一晚上，他都在看她在他面前演戏，就有点憋气了，“你是不是狐狸精转世？” 实在太精明了。季川抬手给她擦眼泪，“不知道是你演技太差还是不够铁石心肠，一晚上都哭几回了？” 他这么说，许晖哭得更凶了，她身不由己的苦衷他都懂。季川又把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脑袋安抚：“好了，做饭，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跟老狐狸斗法。” 他越是不怪她，她越是心疼得要死，愧疚得要死。她不该被季清明牵着鼻子走，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拧成一股绳，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跟他分开的念头。 “对不起” 她抬起头来又郑重地跟他说了一句。他看着她湿漉漉的眸子，凝视了她片刻，突然开口，“想不想补偿我？” 许晖对上他暗潮翻涌的深眸，下意识就想到了别处。她垂下眸子，乖乖点头。季川：“我还没说你就答应了？” 许晖抬眸小心打探，“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唇瓣轻启，平静的口吻一出：“明天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许晖脸色霎时一变，两只明亮的眸子，惊惶不定地看着他。 “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求婚仪式了，你家里我也还没来得及登门，只能特事特办，我们先领证后补程序，先上车后补票。” 他语气始终从容不迫，仿佛这些话，是早就在他脑子里徘徊了许久，只是恰好选择在这个时机倒出来罢了。然而许晖还陷在巨大的怔愣中，结婚这么大的事，在他口中变得好像去逛趟超市一样简单了。许晖知道他早有这个意向，但他母亲病情太不稳定了，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他们俩一旦领证结婚无异于点燃了这颗炸弹的引线。关于结婚的话题一直以来都很沉重，她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你母亲才刚出院......” 她刚出声就被他打断，“领证的事先保密，就当是给我吃颗定心丸。” 许晖眼底恍惚了一下，明白他是怕她以后受不了他父亲的威胁，再跟他分开。她心动了，但是心底还是忐忑，“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怕万一......” “万一知道了，也跟你无关，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出现任何差错都赖不到你头上，她的病不是你我造成的，该对她负责的人是季清明。” 季清明离开家后的这些年，是季川跟她母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是他承担起了照顾她母亲的责任，成为她唯一的情感和精神寄托，也容纳着她所有的负面情绪。他以为他们是母子连心的，以为她只是太偏执，狭隘，然而，他却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跟季清明站到一起来阻挠他，逼他。季川不是不孝，他只是心冷了，与此同时，仿佛背负了许久的心理负担也终于卸了下来，他第一次感受到，毫无挂碍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是何种滋味。第八百六十五章赶巧了不是？ “可以吗？” 季川垂眸，深深地看着她等着她点头。许晖心口滚烫，舌尖也是滚烫的，只能勉强发出一声很轻的“嗯”。季川如释重负，长舒了口气，淡淡道：“那说定了，今晚不回学校了，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去民政局。” 许晖脸上悄然泛起红晕，面上尽量维持住淡定，“那我可以做饭了吗？” 季川眼底浮出笑意，挽起衬衣袖子道：“我帮你。” 许晖没作声，但眼眸里止不住地绽开层层笑意，她赶忙别过身去，忙碌起来。鱼头上锅的时候，季川突然想到什么，“你户口本在不在身上?” 许晖是被惊喜砸晕了，都忘了这茬，“在许言那，前几天，他学校用过。” 季川二话不说擦干了手，拿起手机给许言打过电话去。 “姐夫，有事吗？” 季川:“明早8点前，带着户口本来我这一趟。” 没等电话那头问出声，季川直接道：“明天，我跟你姐去民政局领证。” 许晖在一旁眉心轻蹙，刚说好要保密的，这就秃噜出来了？对面沉默了好几秒都没传来声音。许晖知道，许言多想让她嫁给季川，他对这个姐夫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许言眼里，季川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而且对她还百依百顺。在许言心中，许晖能嫁给季川，她这辈子的苦就到头了，以后就再也不用遭罪了。许晖能猜到她弟弟听到这个消息有多开心。季川眼底划过少许疑虑：“你不同意我跟你姐结婚？” 许言：“我不能再同意了，以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叫你姐夫了，你俩可算想通了。” 季川莞尔一笑，“我可早就把你当亲小舅子了。” 许言嘿嘿笑了起来，“姐夫英明。” 电话挂断之后，许晖觉得心头暖融融一片，下意识伸手抱住季川，“谢谢你。” 季川把手机放到桌上，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克制着道：“先吃饱饭再庆祝？” ...... 第二天早上7点40分，许言就把户口本给他们送到了，还顺路替他们买好了喜糖喜烟，另外还给许晖带了顶很飘逸的头纱。许晖打量着手里的头纱，笑着问：“你从哪搞的？” 许言挠挠头，“我看网上人家领证，女孩子都戴这个，我管我班女同学借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准备这个，我帮你戴上看看。” 许晖真的来不及准备，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天蓝色衬衣，倒跟季川身上的墨蓝色衬衣相得益彰。许言说罢就真扯过头纱来给许晖戴上了。纯白的头纱，款式很简单，只有个蝴蝶结装饰，但是戴在许晖头上，瞬间就仙了起来。许言一脸满意，“这不就有那意思了？姐夫，你看怎么样？” 季川的视线紧紧黏在许晖脸上，许晖抬眸跟他对视一眼，就被他眼神烫着了，赶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催促道：“我们出发吧。” 三人刚到达民政局门口，车子停下没一会儿，旁边一辆青绿色的保时捷也在旁边堪堪停下，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梁舟衡那张漂亮的面孔缓缓浮现，紧接着带着喜色的声音传了过来，“赶巧了不是？” 第八百六十六章 “老公！” 车门打开，梁舟衡和宋存从车上下来，两人都规规矩矩地穿着纯白的衬衣，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气。宋存笑着打招呼，“川哥，晖姐，你们这是突然决定还是早有计划？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漏？” 许晖淡笑着道：“临时起意。” 梁舟衡笑眯眯地跟季川对视一眼道：“川哥不声不响的，净干大事儿，我猜猜下一步，你们俩是不是准备再偷偷造个孩子出来？” 梁舟衡太狡猾，一眼就让他看穿了。季川淡淡扫他一眼，“我们领证的事先不对外声张。” 梁舟衡：“可以不声张，不能不庆祝，今晚去锦升，一起聚聚。” 季川：“先进去办了正事再说。” “不好意思，先来后到。” 梁舟衡牵起宋存的手，长腿一迈，先把他们超了过去。梁舟衡和宋存出发之前，谢婉晴专门找人按他们的八字，挑了好时辰，特意叮嘱他们别错过吉时。季川有点无语，不知道有什么好抢的。许晖笑道：“他们小，不跟他们计较。” 整个领证过程都特别快，进去不到二十分钟，两对新人就都揣着小红本出来了。这天正好是十一月十一日，俗称光棍节，季川和梁舟衡在同一天正式结束了单身，成为了不折不扣的人夫，两人差不多都有些类似的如释重负。许晖和宋存的感觉也有点像，都有点懵懵的，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进门之前还是女朋友，进去一趟再出来，身份就变了。这种微妙的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尽管一时半刻还无法接受角色的转变，但从这一刻起，过去那些吵吵闹闹，分分合合，都成了过眼云烟，此刻的心里都多了些尘埃落定的平静。红色的印戳把相爱的两人封印在一张小本上，两人便开启了婚姻的旅程，它不代表恋情的结束，相反，它是感情向更高阶的跨越。然而此刻，两对新人都被巨大的新鲜的喜悦所笼罩着，是真正的感同身受。彼此互道了恭喜之后，走出了民政局大门。谢婉晴还在家等着，梁舟衡和宋存着急回家，季川送许晖姐弟俩回学校，几人便在门口分开了。车上，梁舟衡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握着宋存的手，转头低声叫了她一声，“老婆。” 宋存回北城后，还没正式去单位报道，这些天，两人天天在一起，尽管他没少这么叫她，宋存还是没能成功“脱敏”，他叫多少遍，她都没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她脸颊热热-地跟他对视了一眼，接着就别开了，小声地回：“干嘛？” “开心吗？” 宋存开不开心不知道，反正他问出这句来的时候，自己先高高翘起了唇角。宋存转过头来，尽力把唇角抿住：“你先说。” 梁舟衡眼里含笑：“挺开心的，叫我一声我会更开心。” 宋存：“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川哥和晖姐......” “什么时候可以叫？” 梁舟衡不可能让她轻易蒙混过去。宋存被他灼灼的视线压得想溜都溜不掉，她气势弱弱地解释，“你能别逼我吗，想叫的时候自然就叫了。” 梁舟衡咬了咬牙，“你心里还没把我当老公？” 宋存：“不是。” 梁舟衡耐下性子，“这两个字很拗口还是你压根儿还不想跟我过日......” “老公！” 这一声像是从她嘴里自己跑出来的，她后知后觉咬了咬唇。梁舟衡眼底瞬间就僵住了，愣了两秒，他突然把方向盘打了个圈，车子瞬间掉了个头。宋存疑惑：“去哪？” 梁舟衡：“先回家。” 这个方向，应该是回他自己那个家。宋存提醒：“妈还在家等着我们......” 前方是红灯，梁舟衡按下手刹，身子往副驾的位置一歪，把宋存直接搂进怀里，边吻着她边耐心地解释，“想回家听你好好叫几遍。” 第八百六十七章老公宋存被他吻得气息不稳，仍理智地提醒他，“不要让妈等得着急了。” 梁舟衡缓缓放开她，一手掏出手机，一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宋存感觉得到他手心灼烫，不知道他一会儿跟他母亲怎么说。电话接通了，宋存听见他简短地通知，“证领好了，放心吧，晚点回去，别等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宋存猜他母亲大概是问他们俩不回家去干嘛，因为她听见他对着电话那头，很没正形地回了一句：“干该干的正事儿，您确定想听？” 说完这句没两秒钟，他就把电话挂了。绿灯亮起，他松了手刹，一脚油门，青绿色保时捷“嗖”地冲了出去，仿若离弦之箭。十分钟后，车子在地下车库稳稳停下，往常，梁舟衡开车跟他性子一样稳，宋存还是头回见他把跑车开出跑车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