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但秦殊观拒绝了,只拿上了电丨警丨棍。 不是他对自己太自信。恰恰相反,他实在信不过拿着致命武器的自己。 秦殊观做出决断后没有片刻迟疑,急迫不已地进入了紧急通道。 相对于魏钧失智的行为是否和安鹤笙有关,眼下秦殊观考虑更多的,是魏钧把安鹤笙带去治疗室究竟做了什么,现在安鹤笙的处境是否危险。 安鹤笙和其他犯人格格不入,屠夫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那些穷凶极恶的精神变态不会把他当成“盟友”。 想到这里,秦殊观加快脚步穿过通道,用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手术室的门。 对面的正门四敞大开,入目所及一片狼藉,手术用的工具基本都不见了,想必那些治病救人的器械已经成了亡命徒们的凶器。 外面和手术室一样凌乱不堪,到处都被暴行肆虐过了。 秦殊观小心翼翼地走出手术室,绕开地面东倒西歪的桌椅杂物,尽量不弄出声音。出乎意料的是,四下十分安静,没有任何骚乱,仿佛一个人都不存在。 行经拐角,秦殊观躲在墙壁一侧谨慎地探头观察。走廊另一边的情形令他心中一惊。 一名看守被吊了起来。他的两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被打断了。不过他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被挂起来之前,他已经被开膛了。 任何人落在那群凶犯手 喃諷 里,都逃不过凄惨的下场。 秦殊观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深入了,可他还是继续往走廊另一侧走去。这边和之前一样,安静得令人心慌。 那些逃窜的犯人究竟躲到了哪里,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治疗区? 安鹤笙呢?是被他们带走了,还是…… 秦殊观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激狂地乱撞,似乎连空寂的走廊上都充满凛冽的回声。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传来轻微的响动。秦殊观握紧电警丨棍,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他紧贴墙壁,朝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去,以为会看到几个亢奋的犯人,然而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排白大褂。 房间里的医护人员看似能够自由行动,没有受到威胁。秦殊观带着疑惑,警惕地观察了一阵,确认里面没有危险,这才握住门把手打算进去。 不过门上锁了。秦殊观走到窗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吓得瞬间蹲地抱头,还有几个爬进了桌子下面。 “是我,秦殊观。” 听到他的声音,那些人才敢往窗外看。见来人的确是所长,有人踉跄着跑到门口叫道:“门从外面锁上了!” 外面锁上的?秦殊观挑眉道:“退后。” 跑过来的医生急忙后退了几步,紧接着砰然一响,房门被踹开了。 看到秦殊观,众人全都松了口气,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关在这里的都是没来得及撤离的医护人员,有人受了伤,但不致命,同事已经帮他们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秦殊观问:“发生什么事了,犯人呢,谁把你们锁起来的?” 一群人围着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秦殊观好不容易才听明白。那些犯人冲进治疗区后,弄伤了很多人。原本就呆在这里治病的犯人见状也兴奋不已,加入了他们的“狂欢”,守在这边的看守都被他们袭击了。 他们把医护人员全都赶进了这间办公室,看上去是准备把医护人员当做人质和收容所谈判。 之后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管医护人员的犯人离开了,把他们锁在了房间里。然后没过多久,令人心惊胆战的骚乱归于平静,外面逐渐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医护人员怀疑犯人们可能离开了这个区域,但他们谁也不敢冒险破门出去,只能呆在这里等待救援。 “过于古老的建筑会生出鬼魅。”一位医生大概是受惊过度,神情恍惚地说,“那些犯人都被鬼带去地狱了。” 秦殊观对他的胡话不予置评,问道:“安鹤笙呢,你们有人见过他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表示没见过。 秦殊观的眉头不自觉越发皱紧,他对众人说:“你们现在立刻从手术室的紧急通道返回主楼,通知守在那边的队长带人进来。” 众人带着受伤的同事,立刻从治疗区撤了出去。 秦殊观没走,一间一间治疗室找过去。 看守和犯人都有伤亡,每当有穿着囚犯服的尸体出现,秦殊观的心脏都会骤然缩紧。确认那些尸体不是他要找的人,他的心脏才能继续泵血。 随着没找过的治疗室越来越少,秦殊观的胃里像坠了一只铁锚,不断向下沉。整个治疗区似乎只有他一个活人了。 直到走廊尽头,还剩最后两间治疗室。朝其中一扇门里看去的瞬间,秦殊观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安鹤笙被束缚带禁锢在治疗椅上,衣襟完全敞开,没有血色的皮肤上贴着几枚电极片,头上戴着电休克机头带。他看上去似乎睡着了,头微微偏向一侧。可他的胸口起伏微不可见,好像根本没有在呼吸。 秦殊观命令自己冷静,手却无法握紧警丨棍。他快步走到治疗椅前,强迫自己触摸安鹤笙的颈侧,寻找一丝脉搏。 起初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这短暂的几秒钟令他生出一种错觉,他仿佛经历了世间所有风霜雨雪,刹那间枯朽衰亡了。 过了几秒,终于有微弱的震动从指尖传来。秦殊观又活了过来似的精神一振,扶着安鹤笙的脸颊,俯身靠近他叫道:“安教授……安鹤笙!” 似乎听到了急切的呼唤,安鹤笙很快有了反应。他的睫毛急速颤动了几下,缓慢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眸不似平日的深邃幽静,也没有撩拨人心的深暗笑意,只透出几分迷离和茫然,仿佛还陷在不辨方向的梦里。 秦殊观紧绷的表情松懈下来,深深地看着安鹤笙说:“已经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他放下警丨棍,正要去解开安鹤笙的束缚带,安鹤笙突然揪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中藏着的手术刀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一抹幽然的笑意在安鹤笙唇边绽放,“不过秦先生就不一定了。” 秦殊观眼眸颤动,骤缩的瞳孔深处溢出一丝痛楚。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背叛了你。”安鹤笙莞尔道,“是你说不会和我成为盟友。” 须臾之间,安鹤笙适才眼中的迷茫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嘲讽的怜悯。 他的束缚带早就已经解开,只是虚扣着而已。怪只怪秦殊观太大意,没有发现他的伪装。 秦殊观在刀刃的威胁下,反而很快冷静下来。 “这起骚乱是你策划的吗,”秦殊观语气冰冷地问,“是你操控魏钧打开了B区的牢门吗?” 安鹤笙笑而不语,那看似温柔和善的笑容更加刺痛了秦殊观。 “为什么这么做,你想越狱?”秦殊观再度质问道,“一旦你踏出这座收送所,就会遭到通缉。你甚至无法离开白山镇。他们去抓你的时候不会在乎你是死是活,拖一具尸体交差要轻松得多。” “我怎么舍得逃走,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安鹤笙用手术刀抵着秦殊观的喉咙,不紧不慢地从治疗椅上站了起来,“我说过,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一个——你。” 目前一切都按照患者的梦境进行,接下来只需要一点变数,反派就可以迎来属于他的结局。 秦殊观就是那个变数。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安鹤笙拿起一旁的警丨棍,示意秦殊观转身,“也许那里风景足够好,可以成为我们‘殉情’的墓冢。” 笼中窥梦(25) 勉强发亮的紧急照明灯,像垂死的萤火虫在黑暗中挣扎。模糊不清的“安全出口”字眼出现在眼前。 秦殊观推开门,在安鹤笙的支配下沿着楼梯下了一层又一层。这座建筑位于地下的部分他还是第一次来,幽暗的通道像一条洞穴,寂静中有微弱的隆隆声在墙壁里流动。 安鹤笙让秦殊观打开了通道深处的一扇门,里面漆黑一片,每隔一段距离有一只血红色的小灯亮着。秦殊观走了进去,隆隆声立刻变大了。这是管道构成的世界,整座城堡的“血管”汇聚于此。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重叠在一起。秦殊观想象着安鹤笙的表情,淡淡地说:“我以为你不会把刀当做武器。你用刀杀过人吗?” 安鹤笙的语气带着笑意:“秦先生不用为我担心,我有外科手术经验,知道如何一刀毙命。我只是有点洁癖,除非情况紧急,我实在不想手上沾到血。” 二人穿过管道世界,尽头出现一扇诡异的铜制大门。 秦殊观盯着门问:“这扇门通向什么地方?” “地狱。”安鹤笙的声音合着隆隆声回荡在四周,“进去吧。” 秦殊观拨开门上的铜扣,握住把手打开了门。门轴吱嘎作响,仿佛撕开了尘封的时间。门后出现一个空阔的空间,正对面的台阶上方有一个基座。基座上则是一张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高背椅。 “所以城堡下方的确存在密道。”秦殊观走了进去,心中暗暗惊讶,“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安鹤笙笑了笑:“没人告诉你吗,我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不死不灭的恶魔。” 随着他的话音,一个个魔魅般的影子从两边的石柱后方走了出来。不见的犯人全都躲在了这里。如果不是他们身上都穿着囚服,他们看上去还真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或许鬼也没有他们面目可憎。 他们紧盯秦殊观,双目如火炭般燃烧,冷酷狰狞的面容在黑暗中散发恶意,似乎按捺不住要将他生吞活剥。 秦殊观感到自己被一百种死法包围了。而这些死法没有一个是干脆痛快的。 “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是准备让他们和你一起逃出去吗?”死亡的威胁下,秦殊观依然冷静,“这条密道通向哪里?” 他缓慢转身,注视着安鹤笙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问:“你的向日葵花田吗?” 安鹤笙迎着他的目光,脸上的笑意变得古怪。 他走到前面,犯人们自行为他让道。他不疾不徐地踏上台阶,转身在华丽的高背椅上坐下。那张椅子好像生来就属于他,被岁月蒙尘掩盖的美在他坐下那一刻焕然复活,所有繁复精致的装饰都只为衬托他。 秦殊观仰头看向他,而他也在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这一刻,秦殊观不再是收容所的所长,安鹤笙不再是他的囚犯。这里黑白颠倒,他才是囚犯,安鹤笙是主宰他生死的魔王。 安鹤笙泰然坐在高背椅上,优雅地翘起一条腿,指尖愉悦地轻点扶手:“你身上有种脆弱。这种脆弱来自‘易感性’,任何周围的变化或内心的触动,都能够敏感地体现出来。你固然有超乎寻常的理性,催眠对你无效。可你如此敏感,一切动静都会让你心神不宁。你像是一部完美的感受器,我只需要拨动这部感受器的探测弦,就能让你按照我的心意行动。” 他扬起眉,眼中清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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