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什么钱哦!那里是今年新开的,地点好装修气派,场地费可比天乐园贵多了!” “赚钱在其次,”于童笑着说,“这个生意是郭老师介绍给我的,咱们主要看演出效果和观众反馈。老师们时隔二十年正式重返舞台,哪怕是赔本,我也得帮大家把头一炮打响!” * 进入小年以后,本地的日报和晚报上又同时刊登了一则广告—— 与此同时,市内多家报纸上都出现了为市民春节出行出谋划策的文章。 比如,《今年春节的十个好去处》,《过年“排班表”——游公园,逛庙会,看大戏。北京春节文化活动丰富多彩》,《为来京游客准备的一份过年“节目单”》…… 所有文章无一例外地全都提到了老舍茶馆,并详细介绍了即将在大年初一至初五,于老舍茶馆开台的十位戏校老师,以及老戏迷可以凭任一演员的老票根、老照片或老报纸入场的有趣规则。 老舍茶馆刚开业不久,并且举办了纪念老舍先生九十周年诞辰的演出,最近的话题度正高,再加上老票友可以在新年免费听戏的活动。这五场回馈演出,还是能引来一部分戏迷关注的。 不过,看了报纸以后,狄思科心里仍有顾虑。 老舍茶馆的场地费肯定不便宜,票价才收一块钱,老票友甚至还可以免费。 那么,只靠卖票的话,必然会赔本儿啊! 而且连于童也未必能赚到什么钱。 “我肯定是能赚到钱的,”于童笑道,“我把方菲演唱会上四个食品摊位的收益,跟茶馆经理讲了。这次五场演出的上座率只要能达到80%,他就给咱们减免一半的场地费。但是戏迷票友的餐饮收益都算他们的。” “那还不错,要是观众不够数,把咱家七大姑八大姨拉去凑数也行。” 于童好笑地点头:“十位老师的亲友确实挺多的,我怀疑到时候茶馆里的座位可能会不够用。” “哎,这就是赔本赚吆喝,唱一场能卖出一百块的门票吗?” 于童懒洋洋地靠在他肩上说:“一百块应该是能的,戏曲式微,戏曲经纪人不好做呀!” “我还没听说有哪个穴头是靠戏曲发家的。”狄思科安慰道,“你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于童慢悠悠道:“要说最著名的戏曲经纪人,那就是梅先生的经纪人齐先生了。我这两天读了几本介绍齐先生的书,有个挺有意思的点,咱们也许可以借鉴一下。” “嗯,”狄思科做洗耳恭听状,“于总请讲。” “梅先生去美国做文化交流的时候,齐先生专门为他准备了许多有我国特色的礼品,比如绣品、国画、扇子、笔墨之类的,上面还印有梅先生的头像和梅兰花样。听说礼物送出以后,在国外的反响非常不错。” 狄思科反应极快地问:“你想在茶馆里卖这些礼品?” “对,四大民间艺术在年节期间还是很受欢迎的,剪纸王、泥人张、毛猴孙、面人汤,京剧演出也可以找他们合作一下。后两个不好找了,前两个我最近正在找关系联系。要是能让他们弄一些与京剧角色相关的剪纸和泥人,放在茶馆里售卖,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狄思科颔首:“嗯,这玩意儿放在天桥底下不值钱,但是搁在茶馆戏楼里,身价就能翻几番了。” “只卖这些还不够,我得再想办法拉几个赞助。另外,我其实还想弄些有国粹元素的扇子、绣品什么的,带着一起卖。但是现在距离过年只有一个礼拜,好多工厂都不接单了。”于童遗憾道,“这个想法先暂时搁置吧,以后再尝试。” “别搁置呀!”狄思科起身,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事我包了,正式开台那天,肯定让你见到扇子和绣品!” 除了食品和服装,只要是跟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轻工进出口公司全都卖。 他给葛磊那小子提供了好几个月的小额免息贷款,是时候跟他收点利息了! 第62章 被债主求上门的葛磊, 深刻地意识到老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话说的就是他当下的处境呀! 正在看的《神雕侠侣》突然就没滋味了,他将小说往床上一扔, 摸着大锛儿头说:“这都快过年了, 我上哪儿给你找扇子和绣品去呀?” “我不管, ”狄思科脱了裤子,往他床上一躺, 说, “反正我已经跟于童夸下海口了,你要是不帮我办成,我就住你这儿了!” 对于他这种耍赖,葛磊很想回敬一句,那你就住这儿吧。 但是, 拿人手短嘛,他还欠着人家五十块钱呢,憋了半天也没能硬气起来。 “我在纸张文体部,让我给你找找手纸、卡纸还行, 扇子绣品是真没有呀!” 狄思科探出脑袋问:“那你能弄到笔墨不?笔墨应该可以算在文体里面吧?” “出口的笔墨太贵了, 你们放在茶馆里未必卖得出去。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个钢笔厂?他们可以在钢笔上刻字,而且出口清单里就有刻竹子和说唱脸谱的钢笔, 估计他们厂里有现货。” 狄思科并不挑剔,点头说:“行,这个钢笔不错。” 葛磊刚想舒一口气,心说总算糊弄过去了,又听他继续道:“那你再给我想办法找找绣品和扇子。” “唉……” 葛磊背着手在狭小的四人宿舍里来回踱步, 扭头问对床的室友:“郑哥,你能联系到绣品和扇子的货源吗?” 郑哥摇头, “这两样货在南方比较多,咱们这边少有工厂生产绣品和团扇,你们直接跟南方工厂订货可能还更快一点。” 他们也想从南方订货,但时间不允许呀! 郑哥在狄思科身上打量几眼,提醒:“你可以去问问工会的温大姐!” “哎,我怎么把温大姐给忘了,温大姐可是百事通。”葛磊在大脑门儿上拍了拍,对狄思科说,“我帮你约一下温大姐,你明天中午来我们单位一趟。” “我又不认识人家,你帮我打听一下就行了。” 葛磊嘿嘿一乐:“你不认识她,但她认识你呀。我们温大姐是你的铁杆儿歌迷,在我们公司前几天的新年晚会上,连唱了你的两首歌,一首《爱你爱你真爱你》,还有一首《远航》。你自己跟她说,比我说话管用!” 狄思科:“……” 他虽然已经出了三张专辑带,可是认真算起来,属于他自己的歌只有跟老黄合唱的《爱你》和《美丽的姑娘看看我吧》。 而第一张专辑的销量,只是后两张的零头。 他很难不怀疑葛磊在诓他。 然而,当他次日中午来到轻工公司的工会办公室时,却遇上了三个开水壶…… 三位女同志对着他“啊啊啊”了好半晌。 三十多岁的温大姐握着他的手说:“原来小葛没吹牛,他还真跟大明星是发小儿啊?” 即便在马路上被歌迷认出来过,大家也都比较克制,狄思科还从没遇到过这种“啊啊啊”的场面。 他本能地客气回道:“我跟葛磊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学,十几年的朋友了。” 温大姐遗憾道:“早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上次单位搞联谊会的时候,应该让小葛把你也叫上的!” 狄思科礼貌假笑。 旁边有个年轻女同志捧着照相机问:“狄同志,我们能跟您合个影吗?” “可以啊。” 然后,除了这三位女同志,又呼啦啦围上来好几个男女。 单人合影,双人合影,集体合影,拍掉了半个胶卷。 狄思科属实低估自己的人气了! 日报和晚报的那两个排行榜在本地的关注度非常高。 之前,他的名字几乎在流行音乐排行榜上霸榜一个月。 直到方菲正式在北京开唱,他才退位让贤。 后来于童不再花钱买广告位,排行榜停更一个礼拜,导致报社收到了两大箱读者来信,询问他们为什么不再更新排行榜。 也许是民意不可违吧,报社竟然真的将排行榜从广告板移出,缩小版面后,变成了本报的固定栏目。 年底时,狄思科的全英文歌专辑正式发行,在各大书店里的销量极高,有的书店甚至弄了一个架子专门摆放他的录音带。 所以,这两个月,他的名字又跑到流行音乐排行榜上去了,尽管不是前三名,却也总能见到他的身影。 而且经贸部是轻工进出口公司的上级主管单位,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下面都一清二楚。 这几个月部委里推行办公电算化,狄思科获得金手指大赛第一名,抱着奖品跟领导握手合影的照片,被系统内部的几家宣传单位转载了好几次。 他本就有歌星光环,在单位里的业务能力又那么强,像温大姐这样有些见识和阅历的歌迷,立马就变成了铁杆儿。 三十多岁还买男歌星的写真集,被她老公笑话了半个月。 不过,今天见到了大明星本人,温大姐觉得他跟自己想象中的形象简直一模一样。 沉稳英俊,清澈干净,有种介于青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特殊魅力。 温大姐感慨自己有眼光,看人家狄同志这唇红齿白的小模样,不愧是能拍牙膏广告的人呀,牙齿状态真的很好! “温大姐,你们别围着小狄问东问西了,”葛磊出面解救了被同事围观的狄思科,“我之前跟您打听的事,您有没有谱儿啊?” 温大姐似乎跟葛磊很亲近,在他的大脑门儿上点了点,哼道:“这都到年跟前了,哪个工厂都不可能接急单,人家都是有生产任务的!” 狄思科解释说:“温大姐,我们不是大批走货的,如果人家工厂里有现货,我们少量的拿一些现货也行。” “那也够呛。”温大姐说,“你要的团扇和绣品,那是南方特产,咱们这边的工厂基本不生产,出口订单都是直接从南方出关的。” 狄思科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问:“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温大姐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大明星专程来找她办事,若是不帮忙想个妥当法子,她连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去! “温姐,要不领他去样品仓库看看?”捧着照相机的姑娘是包装样宣科的,提醒道,“反正他要的量也不大,咱仓库里积压的那些样品应该够用。” 温大姐向他征求意见:“我们仓库里有一些送检用的样品,大概是一两年前的出口款式,每种最多一打,只有简易防尘包装,没有出口包装,这种样品行吗?” 狄思科惊喜道:“行啊,那可太行了!” “那让小杨带你去样品仓库看看。选好以后让领导给你批个条,你就不用往工厂跑了。” 能够得上出口标准的产品,哪怕只是样品,质量也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小杨同志帮他挑了几样有民族特色的小件绣品,“这种是机器生产的,没有纯手工刺绣那么精致,但是花色多,颜色鲜亮,这两款手绢和披肩在仓库里放了快三年了,颜色还跟新的一样。” 狄思科好奇地问:“这些样品也是新商品,你们就一直在仓库里放着啊?” “不然呢?每种只有几样,发给职工也不合适。你多了他少了,还不够处理纠纷的。偶尔单位组织活动,会从这里拿一部分当奖品,但是我们经营的商品有上千种,根本消耗不掉。” 葛磊接话说:“那就卖给有需要的人呗。” 小杨呵呵两声,不搭他的腔。 想买的人挺多,但是没点关系的人,根本买不到样品仓库里的东西。 要不是看在大明星的面子上,温大姐也未必乐意插手样品仓库的事。 狄思科把质量过得去的绣品和扇子都挑了出来。 还发现了好多印有国粹元素的挂件,竹片书签,泥塑,餐具和军绿书包。 不过,绿书包配京剧脸谱实在没什么美感,狄思科犹豫再三后,还是放弃了。 “小杨同志,这些样品怎么计算价格啊?” 他已经合计好了,如果价格太贵,就跟人家商量一下,是否有可能让轻工公司给他们的演出进行赞助。 像方菲演唱会似的,拉单位横幅再给他们一百张赠票。 然而,小杨同志却给他一个出人意料的价格:“小件手工艺品都是每件八毛钱。” 狄思科惊了,“绣品和书签价格一样?” “对。”小杨笑着说,“绣品不只八毛,书签不值八毛,两相抵消嘛。你搭配着买,我们搭配着卖。” 狄思科暗道,幸好他挑的绣品和扇子够多。 否则这一单得亏本儿呀。 不过,按照每种八毛钱计算,他挑了几大箱的东西,合计起来才两百多块钱。 这钱他出得起,赞助就算了吧。 狄思科乐观地想,省了一百张赠票,就相当于这几箱东西只花了他一百多块钱。 太值啦! * 狄思科被方菲演唱会一万起步的赞助费养大了胃口,看不上两百块的赞助费了。 而于童还在为寻找赞助商发愁。 给戏曲演出拉赞助的难度是演唱会的十倍不止。 之前有过合作的那几个赞助商,听说她在筹备戏曲演出,全都婉拒了她的赞助邀请。 权衡再三后,她主动给食品公司的管歧珍打了电话,约对方去美容院做按摩。 “你不找我,我也该给你打电话了。”管歧珍埋怨道,“临近过年,我最近压力太大了,必须得找机会出来纾解一下。” 于童惊讶地笑:“工作上那点事,还能难得住管总呀!” “工作上有分歧大家可以商量,但是家事上有争议,是商量不出结果的,剪不断理还乱!”管歧珍闭眼躺在按摩椅上,叹气道,“今年我公婆都被老张接来北京过年了,现在就住在我家里呢。” “你家能住得下吗?”于童记得她家住的是张海岩分到的两居室。 “孩子跟我们挤一挤勉强能住得下。但是,我婆婆把我小姑子和小叔子两家,连大人带孩子,一共七八口人全带来了。都在我家客厅打地铺呢!” 于童:“……” “要不你单独回娘家住几天?孩子就别带了,省的婆家人以为你闹脾气。” “他们刚来我就搬去单位宿舍了,”管歧珍语气平淡道,“家里住不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过,朵朵天天给我打电话,一会儿告状说姐姐抢她零食,一会儿说奶奶把她的玩具给了弟弟,一会儿又说她小姑偷穿我的衣服。我虽然躲了出来,但耳根子也不得清净。” 于童笑道:“家里还留了一个小耳报神。” “可不是嘛,这孩子鬼得很。”管歧珍提醒道,“听说小狄的家庭条件跟我家老张差不多,他俩当年就是因为勤工俭学认识的。虽然我挺喜欢这小伙子,但还是得忠言逆耳提醒你一句,我就是前车之鉴,你下嫁之前一定要做好,跟他一大家子穷亲戚打交道的心理准备。” 于童挥手说:“我俩之间,提结婚还早着呢。” 狄二狗还有好几个月才能领证。 再说,狄家跟张海岩家的情况不一样。 老狄家毕竟是城市户口,前些年经济拮据主要是因为孩子多花销大,又没几个能正经领工资的人。 如今只有一个小六还在读书,前面五个儿子都能赚钱,生活条件自然就改善了。 最主要的是,二狗子继承了他小姨的房子,这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这次郭美凤要登台演出,狄二狗把他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全都请来了城里一起过年。 就安排在前院跟郭美凤住在一起,后面只住着他跟小六。 于童昨天去看过了,家里住进来这么多人,对二狗子的生活没什么影响。 他那个八十岁的姥姥,天天带着两个儿媳妇包饺子,于童从狄家离开的时候还能拎一保温壶的饺子走。 与管歧珍的婆家相比,她觉得二狗家的环境算是很不错了。 但人家管总正闹心呢,她没必要讨人嫌解释太多,便转入正题提起了给戏曲演出赞助的话题。 “报纸上那个戏曲演出是你在筹备的啊?”管歧珍笑着道,“我就说嘛,哪个京剧团舍得花这么多钱,又是打广告,又是在老舍茶馆商演!他们那点票房收入,应该弄不起这个呀!原来是于总的手笔。” “怎么样,管总打算赞助多少?” 于童并不问她是否有兴趣赞助,直接问人家要赞助多少钱。 “戏曲演出就算了吧,曝光度太低了。” “那您还真说错了。”于童笑着说,“我们光是赠票就送出去一千多张呢,曝光度是不成问题的。” “一千来人的曝光度,算什么曝光!方菲演唱会那种几万人的场子还差不多。” “五万人的场子,我收了您五万的赞助费,这次戏曲演出大概有三千张门票,我收您三千的赞助费怎么样?” “不怎么样!”管歧珍摆手说,“三千块扔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着!” 于童并不气馁,换了一个方向问:“入冬以后,你们的汽水销量不如前几个月吧?” “嗯,你打算让我派人去茶馆里卖汽水?” “不是,反正你们的汽水压在仓库里占地方,又不能减产,要不就赞助给我们好了。”于童给出另一个方案,“您赞助给我们三千瓶汽水,我们自己卖。” 管歧珍轻笑:“人家去茶馆都是喝茶的,谁喝汽水呀?” “我跟您要三千赞助,您不是不同意嘛,那我只好要三千瓶汽水自己找销路了。”于童语气带笑,“我把你们供销科长的活儿都干了。” 她在老舍茶馆里实地考察了几次,冬季暖气给得挺足,观众坐满以后,空气可能会比较闷热。 汽水在茶馆里未必没销路。 “你要是愿意来当我的供销科长,那我立马就把现在的科长开了。” 管歧珍任由按摩师放松着自己的肩颈,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番。 汽水成本低利润高,三千瓶汽水的成本其实还不到一千块。 用一千块跟于童结个善缘也不错。 她们公司在上次的演唱会上是吃到了红利的。 “赞助戏曲演出三千瓶汽水可以,但我这可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管歧珍强调道,“你下次再承办那种大型演出的时候,必须给我留一个最好的位置!” 于童心里清楚,对方所说的最好的位置,不是座位,而是赞助位。 “您现在是我最大的金主了,有好位置当然得第一个通知您啊。但咱也得有言在先,赞助费是随行就市的,下次再有演出,五万块未必能买下最好的位置了。” “我懂!”管歧珍爽快道,“赶在过年前,你让人去工厂提货,顺便把我们厂的宣传画报,产品海报也带去,既然是赞助,那该宣传的还是要替我们多宣传的。” “行啊,我明早就去让人提货。”于童起身问,“那赠票您还要不要啦?” 管歧珍想说不要了,但琢磨半晌后改口说:“给我两百张吧,厂里可能有人爱看戏曲表演。” 她公婆肯定是爱看的,到时候让老张带二老去看戏,她在家也能松快松快。 * 回馈演出正式开台是在大年初一下午两点半。 老舍茶馆的门檐下挂了一排直径超过一米的大红灯笼,既气派又喜庆。 有了赞助费的于总,花小钱办大事,从乡下请了舞龙舞狮队、花鼓队、一位剪纸大娘、一位吹糖人的老师傅,以及泥人张的小师傅。 为了给茶馆增加人气,从下午一点就开始在门口表演。 并且允许观众们提前一小时入场,以便大家有时间选购带有国粹元素的工艺品和民俗产品。 大年初一下午是第一场演出,观众们大半都是来给老师们捧场的亲朋好友。 别人就不说了,只说郭美凤。 为了给她造势,狄思科和二哥各买了一百张门票。 狄思科把能送到的人基本都送到了,包括于家人,同事朋友,以及经贸大学里的几位热爱戏曲的老师。 所以,他走进茶馆时,一眼望过去,基本全是熟人。 二哥跑过来说:“看这情况,一会儿得加座了吧?” “要是人来的太多,咱自家人先撤下来,给真正的票友让位置。” “早就撤了,咱姥带着舅舅舅妈他们在后台呢。” “那我去后台看看。” 狄思科拎了几瓶汽水去后台,却发现装扮到一半的郭美凤一直在看表。 他笑着问:“妈,您紧张啊?要不给您喝瓶汽水缓缓?” “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种演出有什么可紧张的!”郭美凤又瞄了一眼挂钟说,“这都快两点了,钱老师怎么还没来呀!我们是第三个出场我还想跟他排练一下呢!” “你们约了几点啊?” “要求十二点就到的。”郭美凤嘀咕道,“为了这次演出,大家连年三十都没过好。昨晚早早就睡了,钱老师不会是喝多睡过头了吧?” 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 狄思科问:“您知道他家地址吗?要不我开车去他家看看?” “不用去了,”于童和王副校长神情严肃地从外面走进来,“我们刚接到他家属的电话,钱老师昨晚住院了。” 大家都围上来问:“老钱的情况怎么样,因为什么住院的?” “据说是昨晚在年夜饭上喝了一杯啤酒,而且马上又要重返舞台,钱老师心情太激动了,”王副校长蹙眉说,“情绪一激动就倒下了,送到医院,大夫说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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