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我的话,不但没有说服梁砚,他似乎更生气了。 “夏棉,你搞错了!我爸是翻译官,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最讨厌学英语,因为,我才不愿像他那样,成为一个不顾家庭、不顾孩子的男人!” 说完,他胡乱将词典丢给我。 我一时没接好,词典掉在地上,瞬间沾满了泥土。 “梁砚,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带着哭腔,无法掩饰自己的伤心。 我不心疼买书的钱,而是心疼他自暴自弃的状态。 前世,只有梁砚,默默地帮我,陪我走过了最后的时光。 他是个好人。 他这样的人,不该没有斗志和目标。 我的眼泪,让梁砚愣了半天。 可最后,他还是低下头,冷漠道:“夏棉,不要打听我的家事,也不要讨好我。每个村都有回城政策,但是……” 他严肃道:“但是,我和我爸的关系并不好,我也帮不了你。你要是想走后门,还是去找蒋向阳吧。” 什么回城政策?蒋向阳? 原来,他以为,我讨好他是有目的的,是想利用他的父亲,拿到回城名额? 我简直气笑了。 “梁砚,你这个混蛋!我从来没想过,要你走你家后门,也没有想过,从你这里骗取什么!” 但我无法告诉他—— 因为他是我上辈子的恩人,我只是想报答他啊! 最后,梁砚只是自嘲:“那最好,老子烂人一个人,不值得你伤心。” “你,混蛋!” 我再也忍不住,捡起地上的词典,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女知青点,舍友们纷纷向我道歉。 “夏棉,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对不起,我们在集合点没等到你,还以为你自己回来了!” “是啊,我们快急死了,差点就报告给公社了!” 我强颜欢笑:“抱歉,是我自己听戏太入迷,耽误了时间,还好遇着老乡,搭顺风车回来了。” 伙伴们听了,这才放下心。 可我心里,其实很难过。 后半夜,我躺在床上,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还是为梁砚感到惋惜。 但冷静下来,我又觉得,这次是自己太草率了。 凭什么,我想当然地认为,梁砚一定很崇拜他的翻译官父亲,也想做个翻译官呢? 我有送他书的权利,他当然也有拒绝我的权利。 我信誓旦旦地认为,高考会恢复,是因为我重生了,我经历过。 但我凭什么,要求他和我一样相信呢? 毕竟这一世,现在的我们,并不了解彼此。 我们需要时间。 想通之后,我心里不那么难过了。 我小心翼翼,将那本英汉词典塞进枕头里。 我枕着它入睡,一夜好眠。 5 第二天,天还没亮,公鸡还没打鸣,我就早早起床了。 我洗了把脸,只带着水杯和戏谱,悄悄离开了知青点。 我一直记着,戏班老师的教诲。 从今天起,我每天要早起两个小时,专门练功、唱戏。 我要把中断的戏曲和功夫,重新练起来。 练习唱戏的地方,是在村子西南边,山上的一片果树林。 如今刚开春,树上没有果子,平时很少有人来。 这里枝繁叶茂,安安静静,是绝佳的秘密基地。 尤其,半山腰有个小山洞,面积不大,却能避风,相对暖和不少。 我捡了几块石头、石板,在山洞里垒了个简易的桌子。 把戏谱摆好,我就能对着戏谱,开嗓练唱了。 我们这一行,讲究“练功要饿着,唱戏要饱着”。 但现在太早了,食堂还没开饭,我只能饿着肚子唱戏。 饿着肚子唱戏,气息不充足,音调起不来,还没唱两句,我就有些喘。 但我一点也不气馁。 自从下乡插队,我就没好好唱过戏,只能慢慢从头练。 每唱几段戏,我都要喝口水。 我带的是塑料杯,出门时,水还是热的。 可上山没多久,水就已经凉了。 用凉水开嗓,效果不好,会影响音色。 但眼下,还有地方唱戏,我已经很满足了。 再艰苦的条件,我都必须克服。 我先跟着戏谱,练了几段现代戏。 没多久,戏词、唱腔,我都记牢了。 唱着唱着,我实在忍不住,又小声练了一段古装戏。 一个多小时后,不知不觉,我看到了山上的日出。 公鸡开始打鸣,天亮了。 山脚下,几户村民也陆续起床,走出了院子。 村里吃的是大锅饭,这个点,早饭刚做好。 我赶紧收好戏谱,匆匆下山。 我想,万一路上遇到熟人,我就假装自己是来晨练的。 我这晨练是假的,不过,有的人……是真来晨练的。 这人就是梁砚。 春寒料峭的,他居然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一大早上山跑步。 我遇到他时,他刚从山上跑下来,身上、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水。 梁砚个子高、身材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汗水一湿,他的肌肉更明显了。 我赶紧别过脸,不好意思看他。 梁砚看到我,明显脚步一顿。 他似乎好奇,这一大早的,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但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猜,他和我一样,想到了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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