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得可好?” 冯蕴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张脸。荑 隔了一世,不得不说,竟然有一种陌生感。 前世在她死前,冯莹早已不是十几岁时的纯善模样,她变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陈夫人。尖利、阴毒,每一个毛孔里都流着肮脏的血…… 但这个时候的冯莹,还是跟后来有些不同的。 一朵清纯小白花,纤弱甜美,不染尘埃,说话声音细,谦虚低调,从不张扬,话里话外都是为别人着想…… 在台城时,冯蕴和孔云娥每次被人欺负,最后出来替她们求情的,都是冯莹。 好像所有人,包括萧榕都想要保护冯莹。她们欺负冯蕴,除了萧三的缘故,便是为了给单纯善良的冯莹出头…… 即使是上辈子的冯蕴,最初恨的也是陈夫人。要不是后来惨死齐宫,大概也看不出这张温柔善意的面孔下,会有那样多的算计。荑 如果说李桑若是个狠戾无耻的狂妄女人,那冯莹还真是恶毒得有些返璞归真,恰到好处地诠释了阴险的至高境界。 “长姊?” 冯莹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脸上是陌生而锐利的审视,身上的平静从容,带着一种无形中的咄咄逼人,好像会把她洞穿。 “听阿父说,你把玉堂春的吃食,都搬到鸣泉镇来了?我和阿母过来看看……” 冯莹让她看得心惊肉跳,笑着示好,表情很是甜美。 “闻着这熟悉的味道,阿贞和阿梁就馋得不行了,想要讨长姊店里的吃食,闹了个误会。” 呵。荑 短短几句话,就笑着把矛盾焦点定义为“弟妹想讨姐姐店里的吃食讨不着”,这不是要告诉围观的人,冯蕴有多么小气,他们又有多委屈吗? 冯蕴就那么看着她。 “我以为你会问,萧榕眼下如何了?在我手上,可有吃亏,可有被我欺辱,你不关心她吗?” 她比冯莹高出半个头,面冷而艳,睥睨的姿态,显得气势十足。 冯莹微怔。 “果然是长姊俘走了阿榕?” “不是我。是你……吗?”冯蕴嘴角勾起,笑容莫名让人觉得寒凉。荑 冯莹心里又是一窒。 她觉得冯蕴有些不一样了。 容色没变,性子却有些捉摸不透。 “阿榕还好吧?” 她问了。 冯蕴却不想回答。 她忽略冯莹,冷眼看着陈夫人。荑 “诸位今日上门闹事,要是为了显摆门庭尊贵,那我们已经见识到了。要是为了抢钱而来……恕我直言,这鸣泉镇,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撒野? 陈氏皮肉都抽搐了起来。 这些都是她用来骂冯蕴的话。 何时轮到她来说自己? “放肆!”陈夫人甩了甩帕子,指甲都要掐断了。 “冯十二娘,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便是你的母亲!你就得在我面前跪下!除非,你承认自己不重尊长,忤逆不孝。”荑 “说得好。” 冯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怕明着和你说了。若非两国和议,大局当前。我方才便要动手打人了,不会跟你们讲道理。” “长姊……”冯莹双眼通红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这样跟阿母说话?” 冯蕴瞥她一眼,“我也忍着你的。巴掌先欠着,等和议后再打。” 冯莹后退两步,不可思议。 哪里还有世家女郎的修养?荑 冯蕴简直是个市井泼妇。 “长姊,你为何变得,变得如此狠辣……” 冯蕴微微一笑,“嫁了武夫,便是武妇。滚吧,今天我不想打人。” 冯莹看着她蛮不讲理的样子,又望向温行溯,“阿兄……” 温行溯深叹口气。 “快回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冯莹:“冯家的铺子,我为何不能来?”荑 “冯家的?”冯蕴笑了起来,“冯莹,你可知脸为何物?” “我说错了吗?”冯莹还是那一副软绵绵的样子,我见犹怜,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弱势的一方,而冯蕴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以前冯蕴常常被她三言两语激怒,发作以后,又百般辩解。可现在她懒得在乎别人的看法。 说她野,她就野。 说她狠,她可以更狠。 “我安渡冯氏,早与你许州冯氏割裂,别妄想从我手上,拿走一个大钱。” “冯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的?!”一声厉喝传入,人群里走过来的是冯敬廷。荑 他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仆从,径直走到陈氏的身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夫人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陈氏顺势低头,委屈哭诉。 “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冯敬廷皱眉,厉色看着冯蕴。 “十二娘,你再是桀骜不驯,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你的母亲和弟妹,说什么要打要杀的,成何体统……” 冯蕴低低一笑。荑 “我道是为什么来了,原来是一家子想抢钱?好……” 她说着便扬起了眉梢,慢条斯理地开口。 “看来巴掌不用欠了……” 不给人反应,她扬手便扇在冯莹的脸上,然后笑盈盈看着震惊的冯敬廷和陈夫人。 “你们说我一句,我便扇你们的女儿一巴掌……不信再试试?” 冯莹捂住脸颊,委屈得眼睛都红了。温行溯立在一侧,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动手。 冯敬廷和陈夫人,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陈夫人心疼地叫着心肝,冲过来搂住冯莹便哭。荑 “老天爷,这个不孝女,骂嫡妹,打嫡妹,要反天了……” 冯敬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你个不孝的东西……” 他指着冯蕴就要动手。 几个侍卫一言不发地横在面前。 叶闯、林卓,葛广、葛义,大满和小满,还有铺子里的南葵、柴缨和一群伙计,默默站在冯蕴的身边。 四目相对。荑 冯蕴看见冯敬廷的手不住地抖,那个巴掌落不下来,甚至都不敢吭声,不由一笑。 欺软怕硬的东西。 “你骂一句,她骂一句。” 声音未落,她看一眼小满。 “我手打痛了,你去!替我扇冯莹两个大巴掌。我要听见响声。” 第236章 作贱贱贱 小满是冯府的家生奴仆,对冯家人有天然畏惧,让她打冯莹是不可想象的。漺 她愣住,“女郎。” 冯蕴:“打!” 小满紧张地看向女郎的脸色。 她不冲动,不是一时兴起,是很平静地在叙述,脸上火气都没有。 小满捏紧手指,鼓起勇气走上前,扬起手。 “你敢!”陈夫人紧紧搂着女儿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错愕的冯敬廷和做梦般震惊的仆从,嘶声大吼。 “你们都是死人吗?”漺 “冯敬廷,看看你的女儿!” 陈夫人死咬牙齿,恶狠狠瞪着周围的人。 “冯十二娘以下犯上,你们还不来替我教训教训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一群仆从走上来,拦住了小满。 双方站在街中,各为其主,剑拔弩张。 温行溯眼看事情不好收场,裴獗又将议馆防务交代给了他。再怎样冯敬廷也是来使,冯莹是萧呈之妇,要是真的打起来,很不好看。 “阿蕴。”他想说服冯蕴。漺 “这是私人恩怨,大兄。”冯蕴看着被陈夫人护在怀里眼泪汪汪的冯莹,唇角上扬的弧度加深,那模样真的好似肆无忌惮的狐狸精。 “这两个巴掌,非打不可。不然往后我如何管束下人?” 温行溯沉默一下。 陈夫人便骂了过来,“你个孽子,连你妹妹都护不住……” 说罢,她又一个大棒打下来,“鸣泉镇的晋军,竟受一个妇道人家摆布。晋廷好大的规矩,我看分明就没有诚心和议……” 她的喊声有了作用,将议馆另一边的齐军召了过来。 领头的恰是老将谢丛光。漺 寇善在并州战场的惨死,让谢丛光对北雍军怨恨极大,那火气本就压在心头,一看冯家人被一郡北雍军逼迫,当即火冒三丈,大步上前便怒骂。 “做什么?欺我齐军无人是不是?” 和议是战事后的结果,但在战争中士兵互有伤亡,本就有敌对情绪,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挑出仇恨和火气。陈夫人短视,眼看齐军人多起来,当即得理不饶人地大喊“晋军打我女儿”“欺人太甚”等挑动齐兵仇恨的话。 冯莹是萧呈明媒正娶的平妻。 打她的脸,就是打皇帝的脸。 打皇帝的脸,就是打齐人的脸,打齐军的脸。 在陈夫人的叫嚷下,矛盾迅速恶化。漺 齐军愤愤,拔刀相向。 北雍军也不退让,有侍卫营带头,远处的巡逻兵也闻讯围拢上来。 一时金铁铮鸣,咆哮不止,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谢丛光愤怒得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大着嗓门叫喊。 “敢伤我齐国夫人,必将尔等碎尸万段。” 冯蕴:“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没有?我打的。” 言罢轻笑,“要碎尸万段,找我。”漺 谢丛光是个暴脾气,让冯蕴激得大怒,猛地拔出腰刀。 冯敬廷吓得哆嗦一下,风快上前摁住他的手。 “谢将军,谢将军……少安毋躁,这本是我们冯家的家事。误会,大家误会了……” 陈夫人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咬牙切齿。 “什么误会,你看看阿莹的脸,让她打成什么样子了?” 冯敬廷尴尬地对上谢丛光犹疑的冷眼,压着嗓子小声道: “谢将军,那是我的大女儿,十二娘……”漺 谢丛光手指一颤,这才反应过来。 当时在并州城,他只远远看过一眼,而冯蕴在台城同他没有正面交集,又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早就忘了冯敬廷的长女什么模样。 但话已经放出来了,他下不得台。 “府君的家事,谢某本不该管,可是……” 他冷冷扫一眼面前的北雍军,声音冷然。 “明日和议,今日却在议馆对齐使大动干戈,分明就没有把齐国放在眼里,这口气,府君忍得下,谢某忍不了!” 冯蕴问他:“贵国使臣家眷在我店面当街抢劫,贵国的诚意又在何处?”漺 陈夫人勃然变色,啐声。 “那本是我冯家产业,何来抢劫一说?谢将军,此女忤逆,不敬爹娘,惯爱无礼搅三分。去台城打听打听,何人不知冯十二娘顽劣……” 冯蕴冷漠回答,“是啊,冯十二娘顽劣的名声,全赖继母所赐呢。” 说罢她旋即一个转身,直指冯敬廷。 “延平三年六月,北雍军连破五城,剑指安渡,兵临城下,郡太守冯敬廷献女乞降,弃城中百姓三万五千二百四十八人,率亲眷逃往信州。临行前,郡太守将府库洗劫一空,粮仓烧毁,使得安渡饿殍无数,宛若人间地狱……此事安渡无人不知,人人都可以作证!” “还有你。”冯蕴指着陈夫人,“明知我和萧三有婚约在身,却纵容你的女儿冯莹勾引姐夫,暗地里互通款曲,设计将我送去晋营,转头将女儿许萧三为妻……你背地里干了多少污秽不堪的事,便不提了。就说今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纵容恶仆上门,抢夺继女夫家所赠财产,简直厚颜无耻,卑鄙、龌龊……” 她又回头,盯着谢丛光,笑容散漫。漺 “冯十二素闻谢将军大义,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敢问谢将军一句,如此寡廉卑鄙的无耻之徒,配得上我的孝敬吗?这种有家有室与人私通生子还满口仁义道德的官吏,配得上齐国百姓的赋税供养吗?一个奸生女,配做齐国皇后,母仪天下吗?” 谢丛光让她一连三问,哑口无言。 冯蕴再前一步,指着长门食肆,目光巡视一眼四周鸦雀无声的百姓。 “冯十二再问谢将军。这个食肆,这些铺面,该是我的,还是冯家的?” 冯家的那点破事,谢丛光早有耳闻。 他从没有深想,方才也不知这女郎就是冯十二娘,冲上来为冯敬廷出头的原因,是为了维护齐军的脸面,而不是为冯家充当打手。 一时无言,谢丛光收刀,皱眉看了冯敬廷一眼,抱拳道:漺 “府君家事,谢某不便过问。” 说着便挥了挥手,招呼手下。 “我们走!” 齐军往后退,叶闯等人却寸步不让。 冯蕴不动声色地摆出温婉的微笑,看着围观百姓。 “诸位父老评评理,这两个巴掌,我该不该打?” “该打!”漺 “该打!” 小街上呼声阵阵。 陈夫人早变了脸色,嘴里骂着什么,声音却被满街的喊声淹没。 冯莹小脸上更是苍白一片,显出方才冯蕴打的指印清晰发红。 “长姊的委屈,我感同身受。这两个巴掌,着实该打!”冯莹突然推开陈夫人,缓慢地朝冯蕴走过去。 当着满街百姓和晋齐两军的面,她泪光楚楚,腿脚一软,便跪了下来,仰着头,泣声不止。 “恕妹愚钝,以前竟然不知长姊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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