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玄一剑后,几乎没有亲自上战场。但…… 但一个军事本领不强的君主,很难做到让手下这样多个人特质鲜明的将领大放异彩,还能在一路从南向北打的路上各自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一个跟不上将领节奏的皇帝,也根本不可能做到与刘裕的这种配合,在恰当的时机打通后勤粮道,还送来了那神来一笔的战船! 别人看到的,或许是刘裕在得到了战场历练机会后的大放异彩、气吞山河,正如天幕所说,乃是一员不可多得、能力全面的虎将,可拓跋圭看到的,却是一位在后方把持战局、运筹帷幄的君主。 南北对峙的大幕之后,她正是一位最为合格的执棋手。 那麽对于拓跋圭来说,最应该提防的,就不是刘裕刘义明等人,而是这位永安大帝。 这才是决定这场胜利的最关键人物。 “群星闪耀,但又何能与日月争辉啊……” …… 姚兴闭上了眼睛。他听着这些,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拓跋圭是怎麽想的,他也差不了太多。 一个刘裕已经把他打成了这样,那麽—— 永安呢? 他人在关中,但东南方向的消息已经由荆州,送到了他的手中。 永安已比天幕所说提早了十多年称帝,提早十多年变成了引领群星的太阳! 第43章 姚兴的反击 太快了,永安的动作太快了…… 查找一个同时代最显著的标杆,就是拓跋圭。 此人已算北方新近崛起的枭雄,可即便是他,还抓住了前秦四分五裂的关键时候称王,也比此时的永安大了三岁。 更何况,永安连所谓的挟天子,又或者是退一步称王的过程都懒得等,直接选择了称帝。 可这样激进的手段,居然没有让这个崭新的大应被人扼杀在萌芽之中,而是稳稳当当地立在了长江以南,距离永安近一些的政敌竟没一个能对她造成威胁。 她就这样跳过了被天幕大书特书的各方制衡、低调发展的过程,仿佛真应了天幕所说的“天命帝王”。 莫非真有人生而知之不成? 否则要如何解释,她在先前的背景下长到十三岁,面对天幕这有利有弊的信息,竟然没被那些心有不甘的士族所杀,反而一把抓住了优势登基称帝! 姚兴既为天幕提到的过往而头疼,也为这样一位劲敌而头疼。 天幕所说的,到底都是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已经发生的,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陛下,若按上面所说,您……” 您的情况没有那麽糟。 姚兴背负的东西太多,但幸好他是个极有手段也愿意听人建议的君主。就如那天幕讲到的一样,他一面整顿了兵马,击溃了父亲生前的大敌苻登,一面也深知光靠着武力不足以让一个势力立足。 律学的学堂正是他在去岁创建起来的东西,为的就是匡正麾下的秩序。 他们羌人之前不遵法令,以为自己还能保留游牧劫掠的习惯,必须要做出改变。 在这一点上,姚兴超乎寻常的冷静。 甚至天幕的下一句,依然是对姚兴的夸赞。 关中的百姓怔怔地听着天幕所说,相比于洛阳的百姓,神情里更有几分麻木。 姚兴登基不久,诸多政令其实还未能遍及关中。对于滞留关中备受磨难的汉民而言,躲藏才是生活的常态。 原本苻坚在位时,他们短暂地过了些安稳的日子,但频繁的战乱很快又已毁掉了这里。 多难啊。 秦岭的荒土间,一个声音颤抖着响起。 “长安大街,夹树杨槐。下走朱轮,上有鸾栖。英彦云集,诲我萌黎……”① 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忽然抓住了妇人的衣袖,“阿娘,你在唱什么?” 面容枯槁的妇人痴痴地望着天幕,并未低头,“我啊,在唱以前的长安。” 就在十多年前的长安。 可战火重启,让长安的秩序在一夜间崩塌。仓皇逃窜的百姓又哪里跑得过后头骑马的凶蛮,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为上头的皇帝所驱策。 躲藏于山林荒野间的百姓数不胜数,因无田无地,只能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天幕所说的永安,于她们而言,其实仍在天边。也不知道当她来到关中的时候,她们这些命若蜉蝣的人又还有没有活在世上。 反而是秦国的国君姚兴,虽然有一位极其不靠谱的父亲,但从他当下的行事来看,竟也能算得上是一位圣明之君。 若是等不到永安统一天下的那一天,其实在这位秦君的任下生活,也并没有那麽糟糕。对她们这些只需要生存的人来说,所谓的庶民黔首都可入朝为官,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什么女子为官为将,更是天边的浮云。 若非前有秦汉,将大一统的观念塞进了她们的脑子,知道唯有统一局面才能高速发展,恐怕在此刻还会有人在想—— 为什么这世上非要有战争呢? 各自为政不好吗? 朝臣宽慰姚兴,他的局面没那麽糟糕,其实一点也没说错。 姚苌的那点破事,包括他先前为了与苻登交战穷兵黩武,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在位的是姚兴! 或许洛阳的百姓因为回归汉人王朝统治的想法,加上永安说救就救的表现,会更倾向于大应那头,此刻也近乎渴望地等待着那位不世明君的到来,但长安的百姓可未必啊。 能多活一日,对于有些人来说,都已是天大的恩赐。 所以,天幕宣扬永安麾下将领强横的同时,既让姚兴深感压力,却也给他留下了一条生路。 …… 姚兴抬手止住了朝臣的劝慰,自一旁的文官手中取来了笔墨。 先前一番关于新安之战与洛阳之战的陈述,让他的信心都一度在混乱的思绪里崩塌,甚至问自己,若是永安真有此等神异之能,他到底还要不要非得与对方作对。 但一想到对方麾下,有苻坚的女儿苻晏,甚至可能还有苻宏,他就知道,相比于被攻入关中后仍有保命的机会,更大的可能还是一个死字! 他不能有任何一点侥幸的想法。 既然如此,他也只有在这条君王之路上走到底。 或许是因为先前继承父亲基业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姚兴此刻虽仍咬牙见血,可一双眼睛已更显清明,也试图从天幕对他的评判里,查找到新的转机。 “眼界吗……” 桓玄:“……” 姚兴遗憾不遗憾他不知道,他是真觉得天幕差不多得了,真没必要将他的名字记得那麽清楚,动不动就要给他来个公开处刑。 要不是陛下先前已经表态了,他现在估计又得跪下去。 当日那位女尼送来的纸条,也在一瞬间重新跳入了他的脑海。 周围也立时就有一道道目光朝着他看了过来。 他也只能劝说自己,“楚王”找死和他“楚侯”有什么关系,这才紧绷着面色继续听了下去。 王神爱恍然:“也就是说,以这位秦国皇帝的本领和眼界,如果只是想要当一位太守、一位刺史,或者是一方州牧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如果是当皇帝的话,纵然他能保住关中秩序,以仁厚之策重新发展民生,可这些发展起来的东西又很快会被他投入到无序的消耗当中。” 或许积攒的速度比消耗还是要快很多的,否则天幕对他就不会有那麽多褒奖赞扬的话,也很难保住关中十几年。但非常可惜,只要他跳不出这个怪圈,他就注定了只能偏安一隅。 不是他不想打,而是他不会打。他没有那个真正争霸天下的本事。 “陛下不该为此感到高兴吗?”褚灵媛奇怪地问道。 “我怎麽高兴得起来呢……”王神爱面色愈发凝重,“就算他在被天幕点明了缺点之后仍不知如何改进,他总会明白一个道理——” “天幕已将我,放在了所有想要竞争皇帝位置之人的对立面!” 什么轻重缓急他分不出来是吧? 和其他人联手打永安总是没错的! …… 姚兴慢慢地收紧了手。 他手中的两张纸,都在这个下意识的举动中被捏成了一团。 一张,是他先前用于记载天幕评价的纸,一张,则是一封恰到好处送来的战报——从蜀中方向送来的! 继王神爱称帝,桓玄投降后,这是第二条从南方送来的战报,说的正是此刻蜀中的情况。原本的毛刺史被杀,谯纵在氐人的拥戴之下自立为王,号称成都王,定国号为蜀,也正是天幕所说,曾与他结盟的谯蜀。 “眼界……”他口中喃喃,又重复了一遍。 说着说着,他又低声笑了出来。 眼界啊。 原来他输在了这里。真是多谢天幕告诉他了,还告诉得如此详细。 自下方的朝臣看来,姚兴的半张面容仍在殿中光亮之下,一如先前沉稳端方,甚至能称一句儒雅,而另外半张脸,却因抬手支撑隐没在黑暗当中,自目光中迸现出了一抹疯狂。 一抹与姚苌极为相似的疯狂。 “令人送一份国书给拓跋圭,恭贺他覆灭燕国。” “您这是……” “朕要与他结盟!在国书中给他送一句话,天幕将永安高高捧起,但要打碎她的名望,只需要一次足够有效的战果而已。越早行动,越有机会做到这一点。” 他平静的声音里,满是重压之下喷薄的恶意:“再问问拓跋圭,愿不愿意与朕联手,抢先进攻洛阳,让朕看看,这个时候,永安她救——” “还是不救!” 第44章 谁比我们更熟悉关中? 姚兴绝不是在一时激愤之下做出的决定。 天幕说他的眼界狭窄,也没真让他被打倒而丧失理智。 和他同堂的朝臣,也都在姚兴说出这话的同时,思考起了他这麽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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