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这符我画了几百遭,怎会出错?” 十七年来随随潜心修炼,不问世事,符印久用,免不得淡退失效,每回增固,皆出自南婉青手笔,熟能生巧,她自认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 南婉青索性躺下:“你若不信,自己开了天眼瞧瞧。” “我并非怪罪的意思……”随随连忙放下腿,双手拽南婉青起来。 南婉青按住随随细腕,说得认真:“我也并未置气,只不过事关重大,你亲眼瞧瞧总是好的,万不可含糊放过。” 巴掌大的小脸,肌肤细腻白皙,毫无瑕疵。 杏眼,翘鼻,樱桃口,减一分则少,增一分则过。 泫然欲泣时楚楚动人,莞尔而笑又妩媚妖娆。 一人一狐联手缔造的当世第一美貌。 “我明白。”随随应道。 双手结印,霎时流风回旋,纱幔飘飞。 颈上金线勾结,一笔一划,合宜妥帖。 “没错。” 随随睁开眼,不知是喜是忧。 更深人定,碧纱窗透草虫鸣,���黑���,榻上一躺一坐,久久无言。 南婉青未曾沐浴,腿间湿滑黏腻,略微一动便有热流涌出,不知何物。 “或许――”灵光一闪,南婉青翻了半个身,“是后来我又让他入了阴户,双符相抵,说不准有什么冲撞。” 随随猛地抬头,伸出一只手指连连晃了五六下:“你说得有理。” “下回我试试只入口中,看看能不能成。” “好――” 次日晚间,昭阳殿金樽盛清酒,玉盘奉珍馐。 南婉青才看完一出悬丝傀儡戏,《吕后斩韩》,演的是刘邦不忍杀韩信而吕后动手的故事。 “娘娘觉着这出戏做得如何?”周司乐近前请安。 “傀儡忒丑了些,衣裳花花绿绿的也不讨人喜欢,”南婉青以绢帕掩面,打了个呵欠,“不过故事倒说得有趣儿,赏罢。” 渔歌早早备下金银锞子,眼见这出戏得了南婉青心意,又添上几锭银子。 乐局一众人千恩万谢地告退。 “可摆好了饭?”南婉青遣沉璧去请宇文序,宣室殿与昭阳殿相距不远,估摸着也快到了。 渔歌禀道:“冷盘已上全了,热菜尚在炉口温着,只等陛下过来。” “大暑天里,谁要吃热气腾腾的东西?”南婉青扶着渔歌起身,面有不快。 “倘若尽是冷菜,陛下见了又该说什么‘生冷之物于肠胃不好’、‘有冷有热方能阴阳调和’,怪罪奴婢们侍奉不周。”渔歌一向伶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请娘娘将就将就,忍忍桌上摆几盘冒着热气的菜,当是为了昭阳殿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的性命,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娘娘……哎哟!” 南婉青狠狠拍上渔歌手背:“渔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在我昭阳殿当个宫人委实屈才了。” “那可不是!”二人没皮没脸惯了,渔歌也不谦让,“若非为了侍奉娘娘,奴婢早考上状元了。” 前些日子昭阳殿才唱了一出《女驸马》。 “你还真是不知羞。” 渔歌笑道:“有其主必有其仆,实在是娘娘教得好。” 说话间,沉璧打了帘子进来,福身请安。 “可是陛下到了?”南婉青问。 沉璧愈发低了头:“陛下……公务繁忙,让娘娘先行用膳,不必等了。” 似乎昨日吴宗友前来商讨的便是南方水患一事。 南婉青不觉有异,反倒欢喜晚间不必吃热菜,心情大好。 谁想之后一连十日,沉璧前去宣室殿恭请圣驾,彭正兴均以陛下事务繁忙回绝。 “又是公务繁忙,不来了是吧?” 南婉青与渔歌等人掷升官图,她今日手气旺,一马当先,众人之中距“叁公”最近。[3] 沉璧噗通一声跪地,吓得渔歌手腕一抖,陀螺咕噜噜打了几个旋,不知飞去哪里。 “这是做什么?”南婉青也唬了一跳。 沉璧支支吾吾道:“陛下今夜……去、去了陆……陆婕妤宫中用晚膳。” 众宫人登时敛起笑闹,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南婉青良久不言语。 “陆婕妤……是谁?”南婉青抬起头,脸上写满迷茫二字,似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难题。 “珠镜殿陆婕妤,本名陆蕴,母家地位不高,乾元元年入宫,乾元叁年诞下五皇子,晋封婕妤。”郁娘道。 “郁娘――”南婉青连连抚掌,钦佩之情溢于言表,“难为你能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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