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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祖父忽然像疯了似的冲进了内室,他掀开锦被,推开箱笼,甚至连床榻底下,都要亲自弯腰查看。 大伯与我爹见状,也慌了神,开始在屋中四下呼唤:“母亲?” “母亲,您可在屋中?” 我冷眼看着他们像一群无头的苍蝇般在屋中乱转,甚至连佛龛后的暗格,都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祖父喘着粗气,颓然立在堂屋中央。他鬓发散乱,衣袍上沾满了灰尘,哪里还有半分国公爷的威仪? 祖父终于想起了我,他猛地转过头,朝我看来。 16 他踉踉跄跄地向我冲来,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石磨砺过一般: “她呢?你祖母呢?她人究竟去了何处!” 我微笑着望向祖父,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 “祖母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只要您纳妾,她便会离开。” “她走了,回到了那个属于她的地方去了。” 祖父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两下,脸色惨白如纸。 “走了?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抛下我走了呢?” 他松开我的衣袖,嘴唇抖得厉害。 “我们成婚四十载啊!她怎么舍得,她怎么能舍得?” 他忽然一把抓住自己的胸口,衣袍上的仙鹤祥云图样,被他揪得皱成一团。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四十年的夫妻情分? 那当初是谁当着满堂宾客,执意要将燕姨娘抬进府中? 又是谁,将祖母禁足于后院,却纵容那个女人在府中身穿正红? 如今,他反倒来质问祖母,为何不顾这四十年的情分! 果然如祖母所言, 这世间的男子, 最擅长的便是翻脸无情,倒打一耙。 祖母留下的那封信,不知何时从桌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上面那力透纸背的字迹,清晰可见。 “再无牵挂,该回了” 祖父的脊背瞬间佝偻了下去,仿佛在这一刹那,苍老了十岁。 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握着那封信,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众人都被祖母的离去惊得呆住了,竟没有一人上前去搀扶。 站在人群最后的大哥,忽然怒气冲冲地抱怨起来: “不就是纳个妾吗?祖母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受这点委屈又怎么了?” 祖父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大哥,“你也觉得,她该受这份委屈?” 我也将目光投向了大哥。 月光之下,这位霍国公府的嫡长孙,脸上竟写满了理所当然。 这,便是将来要继承爵位,霍家的“未来”…… 我忽然想起,去年除夕,祖母亲手为他熬的那碗醒酒汤。那时,他可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双手接过来的。 牤琴鑒頖燣鸷噢珸珊娃忔齥烆霽澹睧 “女子罢了,她们生来便该依附我们男子而活。相夫教子,三从四德,才是她们的本分。这些委屈,本就是她们该受的……” 我垂下眼帘,只觉得满心讽刺。 在他们眼中,女子便不该有自己的喜怒,不该有自己的思想,只该默默地付出,无怨无悔。 只要稍有反抗,那便是大逆不道,是有悖纲常! 何其可笑! 幸好,幸好祖母教会了我,女子亦可如青松般坚韧自立,如利剑般展露锋芒。 我,绝不作任人摆布的木偶。 “原来……原来当真是委屈了她……” 祖父抬起头,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那哭声,像是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混杂着夜枭的啼叫,与那悔不当初的痛苦,回荡在寂静的夜色里。 I兔T>{兔S故{>#事PR?屋3R提Ac!取=w_本c文1=t勿*B+私SZR自@G2搬^运Z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围上去,想要将他扶起来。 只有我娘,悄悄地凑到我的耳边,轻声问道: “你祖母……当真走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话语里的兴奋,“那你祖母的那些私库,是不是都给了你?太好了!” “快,先给我拿出十万两银子来,你大哥升迁正需要打点,你二哥的聘礼也还缺着……” 我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她。 月光下,我的眼神想必是极为骇人,她竟被我看得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声音也戛然而止。 就在这乱作一团,毫无头绪之时,忽然有一个丫鬟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不,不好了!世子夫人她……她出事了!” 17 谁也没有想到,大伯那妾室带来的孩子,会突然发难。 他趁着众人都不在,竟从背后猛地朝大伯娘推了一把。 大伯娘猝不及防,从那高高的石阶上,一路滚落了下去。 “我这是在为我娘亲报仇!” 那孩子站在台阶之上,脸上挂着冷笑,眼神阴鸷得,完全不像一个五岁的孩童。 “都是因为你,才害得我母亲日日以泪洗面!” 他竟是记恨着那日,大伯娘与他母亲之间的几句口角,便用这等狠毒的方式,来为他的母亲“讨回公道”。 等众人闻讯赶来时,大伯娘已经面如金纸,身下洇开了一大片刺目的暗红色。 “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 大伯娘为了腹中这个孩儿,不知喝了多少苦药,受了多少罪, 她几乎是在哀求着,希望能保住这个孩子。 可府医那摇头叹息的模样,却让大伯当场暴怒。 “孽障!我当初就不该将你这孽障带入府中!” 他一把拎起那孩子的衣领,一巴掌便将他扇倒在地。 他再要抬手时,他那个心心念念纳进门的窦姨娘,却疯了似的冲了过来,将那孩子死死护在怀中。 她哭得梨花带雨,颇有几分姿色。 “世子,小可他才五岁啊!五岁的孩子,他能懂什么?” 她转头看向榻上的大伯娘,竟开始颠倒黑白,“说不定,是世子夫人想要对小可做什么,他情急之下,才会失手反抗!” 大伯那悬在半空的手,竟真的僵住了。 他转过头,厉声质问着榻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发妻: “你当真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做了什么?” 大伯娘那本已涣散的目光,倏地睁大了。 她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竟生生呕出了一口心头血,就此晕死了过去。 一时间,院中又是人仰马翻。 大伯娘醒来之后,不肯见任何人,却唯独让丫鬟来请了我过去。 我坐在她的床边,看着这位昔日里光芒万丈的京城明珠,如今却形如枯槁。 “思梦,我错了。” 她拉着我的手,那双干涸的眼眸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心!” “他,根本就配不上我的情意!” 我轻轻地回握住她那冰冷颤抖的手,低声道: “表姐前些时日被外派去了蜀地,堂姐也跟着一道去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什么能困住您了。” 大伯娘的眼中,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纵马扬鞭,张扬明媚的青云郡主, 她回来了。 18 我离开之后,大伯娘立刻便入了宫。 当暮色四合之时,那道烫金的和离圣旨,便如一道惊雷,降临在了霍国公府的门前。 大伯不敢置信地捧着那道圣旨,整个人都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他忽然暴起,将案几上的所有茶盏,尽数扫落在地。 “连个能为我霍家传宗接代的子嗣都未能留下,我尚未休妻,她倒敢先……” 他发疯似的冲到库房门口,拦着下人,不许他们抬走大伯娘的嫁妆。 “她只是一时在闹脾气罢了,这么多年,她哪一次不是顺着我,依着我!我现在就去王府寻她回来,她定会求陛下收回成命的!” 前来传旨的内侍,抖了抖肩膀上的拂尘,白了大伯一眼。 “世子爷还是省省力气罢,郡主殿下早已启程离京,日后是否归来,都尚未可知呢。” 这亦是我为大伯娘出的主意。 与其留在京城,忍受那些流言蜚语,倒不如远赴蜀地,去与表姐团聚。 我听闻,表姐已经有孕在身,此刻正需要亲人在旁陪伴。 大伯拼命地摇着头,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 他跑去寻找祖父,希望祖父能为他入宫求情,帮他挽回自己的妻子。 他找了许久,才终于在祖母的院子里,找到了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祖父。 那个曾经威严赫赫的一家之主,此刻正蜷缩在院中的那棵合欢树下,形容枯槁。 大伯用力地晃动着他的双肩,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父亲!她走了!她不要儿子了!” 迷迷糊糊的祖父,抬起手中的酒壶又猛灌了一口,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是啊,她走了,她不要我了……她就这么走了。” 祖父打了个酒嗝,将满口的酒气都喷在了大伯的脸上, “都四十年了,我竟以为……我竟以为她已无处可去……” 大伯又跑去找自己的女儿。 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一定能劝得妻子回心转意。 可他敲了许久的门,却只有一个耳背的老仆出来应声。 这些时日,大伯忙着张罗纳妾,忙着宴请同僚,忙着向圣上表忠心…… 他直到此刻才知晓,自己的女儿,早已随着夫婿外放上任去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霍国公府。 正巧碰见那位窦姨娘,正收拾了细软包袱,拉着自己的儿子,鬼鬼祟祟地往角门的方向走去。 19 大伯暴打窦姨娘的哭嚎声尚未散尽,我娘便领着我爹,踏进了我的院子。 我爹摆出一副大家长的姿态,命令我将祖母留下的所有东西,全部交出来。 “你将来是要嫁入郡王府的,三十六抬嫁妆已是天大的体面。余下的那些,理应拿出来,为你兄长们的仕途铺路。” 见我只是冷笑,他猛地抬起手,却又在半空中硬生生顿住,忍得额角青筋暴起。 “莫要学你祖母与你大伯娘那般不识好歹,为了一个妾室,便闹得家宅不宁!你好生学学你娘,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才是当家主母的典范!” 我娘顺势挨着我坐下,放软了声音劝我: “霍国公府是你将来最大的倚仗。你兄长们的前程好了,你在郡王府的腰杆才能挺得直,便是长公主,也要高看你几分。”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威逼,一个利诱。 无非,是想将祖母留给我的这点家底,榨得一干二净。 可惜,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这些东西,我一文钱都不会留给他们! 不过,我自然不会与他们硬碰硬。 先让他们放松警惕,才方便我接下来的行事。 我故作出一副被说动了的模样,支支吾吾地开口道: “祖母确实将私库都给了我,可……可……” 我爹急了,挥袖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说话莫要这般吞吞吐吐!你祖母的库房我去看过,已是空空如也!那些银子和地契,究竟藏在何处?” 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还有那些孤本字画!老太师的八十大寿将至,正需此等珍品去打点一番!” 祖母留下的东西,他们竟连用处都一一盘算好了。 我咬了咬唇,像是终于屈服了一般: “给我备足八十抬嫁妆,否则……否则我便是死,也绝不会告诉你们!” 若是轻易松了口,反倒会惹他们生疑。 我娘勃然大怒,尖利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我的手臂。 “你这贱蹄子,养不熟的白眼狼!八十抬?你也配……” 我爹眼中却露出了然的神色,他伸手拦住了我娘,对她使了个眼色。 “好,只要你肯说,莫说是八十抬,便再多加几抬嫁妆,也无妨。” 我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从妆奁的最底层,抽出了一卷早已泛黄的舆图,指尖在上面轻轻一点: “此处,乃是一座铜矿,是祖母的商队无意间发现的……” 话音未落,我爹已一把将那舆图劈手夺过,如获至宝般冲出了屋门,径直往自己的书房跑去。 我娘狠狠瞪了我一眼,也匆匆忙忙地跟着我爹去了。 待到院中的脚步声彻底远去,白嬷嬷才悄无声息地掀帘而入: “小姐,船已备妥,半月前曾下水试航,一切无恙。” 我望了一眼我爹书房的方向,唇角微微弯起。 那座铜矿自然是真的,只是,大伯娘在入宫之时,便已将一幅一模一样的舆图,呈在了御案之上。 就是不知,圣上他老人家,肯不肯分一杯羹给我爹呢? 20 在白嬷嬷与江爷爷的护送下,我顺利离开了京城,抵达了登州。 咸腥的海风卷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我立在码头之上,望着那艘正随着波涛轻轻摇曳的巨船。 它像是一头蛰伏于海上的巨兽,船首那尊振翅欲飞的朱雀雕像,一双眼眸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暗红色的光,仿佛已在此等候多时。 白嬷嬷拿着京中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一字一句地念给我听。 祖父将燕姨娘发卖了,之后便开始疯狂地纳妾,所纳之人, 个个眉眼间都与祖母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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