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穗文集_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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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骨给踩断了！” 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在灰铁三角洲，这算是很正常的操作。那时候，同一期学员里，舒澜是最强的一个。她六岁做童子军，十岁进八角笼打黑拳，对其他学员几乎就是降维打击。但沈轻言在上岛之前，就只是一个普通孩子，样样垫底，以至于舒澜一度以为老头子看走了眼。事实证明，老头子从来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沈轻言这人平时成绩的确是不行，但他会耍阴招。看着跟个闷葫芦似的，其实一肚子坏水。那天沈轻言把她从坑里背上来了，因为体能耗尽，就把她藏在了一?s?个灌木丛。他继续布置陷阱，她则是用自制的弓箭躲在草丛里放冷箭。那是一片热带雨林，她旁边那棵树的汁液就有毒，在华国古代被称为见血封喉。沾在木刺上，能要人的命。就这样，她和沈轻言成为了唯二的两个幸存者。陆谨寒听了这件事的前后经过，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舒澜轻哼一声，“他怕我把他干掉呗，当年的考核跟炼蛊似的，四十八小时，最终只能有两个幸存者，时间一过，全都要死，我本来是独自行动的，结果断了一条腿，可不是要跟他合作？” 断了一条腿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在那样的情况下，沈轻言要是给她机会从坑里爬起来，她就算是不痛下杀手，也肯定要先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而当年的舒澜打沈轻言，就跟爸爸打儿子差不多。沈轻言要是不踩断她的腿，她就会要他的命。后来舒澜虽然也一直都稳坐灰铁三角洲考核第一，但因为男女生理条件不同，青春期后的男性天然比女性更有力量。即使她已经付出了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努力，差距也还是在慢慢拉近。舒澜絮絮叨叨的说着她以前的事。什么蜂鸟一点情分都不讲，没收她的游戏光碟还给她断网。什么银狐枪走火了，差点给她爆了头。什么黑狼用石子打马蜂窝，结果马蜂全出来了，把他俩蛰了个满脸包，差一点直接归西…… 总之，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 “腿断了很疼吧？”陆谨寒轻声问道。 “不疼。” 舒澜一扬下巴，“腿断了算什么？命没了最疼。” 说完，她又笑着说道：“陆谨寒，你还是第一个对我喜欢上网这种小事上心的人呢。” “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啧，陆三少真够意思。”舒澜朝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都让我觉得有点不适应了。” “怎么了？” 舒澜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怪怪的。” 灰铁三角洲的人感情都不错，如果遇到危险，都可以为了彼此去死，但却没有人会为这点小事上心。但为了她这点小爱好，而费心安装一台电脑的，陆谨寒真的是第一个。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肯定会对她说—— 你特么少上会儿网能死啊？就住这么几天，我还得给你装台电脑，你要是想上天，我还得给你造火箭呗？所以，现在这种感觉，就……挺奇怪的。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陆谨寒起身去开门，结果门一打开，正好瞧见站在门外的陆老爷子。 “爷爷，您怎么来了？”陆谨寒微微蹙眉，不解的问道。 “我不来你还想上天啊？” 陆老用拐杖重重的杵了一下地面，“听说你今天带着一个小姑娘去玩车了？” 陆谨寒：“……” “我听人说，那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七八岁，就是一小孩儿，你这才消停了几年，就又闹出这种事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京城的上层圈子很小，陆谨寒和舒澜上午去跑机车赛，下午消息就传到陆老爷子耳朵里了。陆老爷子德高望重了一辈子，结果在陆谨寒身上栽了跟头。陆谨寒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也就算了，到现在了，还出其不意的给他一个惊喜！别人家的纨绔怎么玩他不管，但他陆家人坚决不准搞这些花花肠子。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爷爷，不是……” 他话还没说出来，身后就传出了一道清亮的女音。 “谁这么嚣张啊？” 陆谨寒：“……” 陆老的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怎么回事？！” 舒澜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见是陆老爷子之后，便笑眯眯的说道：“原来是陆老啊。” 闻言，陆老爷子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来。 “你不是……你不是那个……” “没错，我就是国际医学研究院的副院长，舒澜。” 陆谨寒：“……” 陆老爷子看了看陆谨寒，又看了看舒澜。 “你们俩这是……” 舒澜一派自然的说道：“我因为国际医学研究院和京城医学研究院的合作而被外派到京城，正好没地方住，在陆处这里借住几天。” 第227章你还真好意思腆着个脸点头 “原来是这样……”陆老爷子声音有点迟疑。虽然说这小姑娘身份不简单，但年纪这么小，又跟自家孙子住在一起，总感觉有点别扭。但是很快，陆老爷子就反应过来了。他皱眉看着陆谨寒，忍不住问道：“京城医学研究院那边，就没有安排住的地方？” 既然是外出公干，而京城医学研究院又是东道主，总会安排食宿的。而这句话一出，舒澜的目光也落到了陆谨寒身上。对呀！京城医学研究院那边应该会安排食宿的啊！舒澜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很少与官方组织织合作。以前在各地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人给她安排过食宿，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茬。陆谨寒脸色自然的说道：“她住我这里比较方便。” 陆老爷子将信将疑。他自己的孙子，他还是很了解的。陆谨寒什么时候让别人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过？可当着舒澜的面，陆老爷子也没点破，而是走进去坐了下来。客厅里突然多了一个陆老爷子，陆谨寒的脸色十分不自然。 “爷爷，您这趟过来是为了？” “过来看看你。”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你一天天的也不回老宅，就留我一个老头子在家里，你都不管我这个老头子了，还不让我来看看你啊？” 此话一出，陆谨寒一时之间没说出话来。好在舒澜丝毫都不见外，直接笑眯眯的看着陆老爷子，说道：“上回您过来是有正事，我也没跟您多聊聊，您这回可得多坐一坐，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舒澜说话的语气，就仿佛是在跟平辈说话一样，一派自然。陆老爷子：“……” “陆老？” “咳……咳咳……” 陆老爷子咳嗽了几声，又瞪了陆谨寒一眼，这才开口。 “以前我见过国际医学研究院的韩院长，真没想到啊，副院长竟然这么年轻……” 舒澜笑着说道：“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干什么都得趁早啊，我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现在算是实现梦想了。” 陆谨寒：“……？” 从小立志成为一名医生？如果不是他清楚舒澜的底细的话，他都差点要相信了。 “少年可畏啊！” 陆老爷子感叹了一句，面容和蔼的问道：“舒院长，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啊？” 舒澜也没犹豫，直接说道：“我爸妈以前是做房地产的，我爸是前兰城首富！” “以前？”陆老爷子愣住，“那……现在呢。” “现在公司破产了，我爸妈就成老赖了。” 舒澜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他们估计欠银行好几百亿！” 陆老爷子：“……？” 为什么他感觉舒澜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还有点幸灾乐祸？事实上，舒澜是真的挺高兴的。舒培建和唐以娴在公司破产之前做了财产转移，为了逃避被追债，他们把舒家一部分财产转移到她舒安雅名下。结果舒安雅又偷偷把这些财产全部折价变现，卷钱跑路。兜兜转转一大圈，钱都回到了舒澜的手里。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陆老爷子这才尴尬的笑了笑。 “现在国内房地产行业确实是不好做啊。” 舒澜认同的点了点头，“一来是国内形势问题，二来是我爸妈的公司偷工减料，手上的项目被有关部门给查了，资金链这才彻底断掉，公司破产。” 陆老爷子：“……” 他其实很想问舒澜，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什么这么高兴。但一想到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又不清楚内情，随便问也不好，所以只能憋在心里。舒澜又说道：“其实我这个人吧，特长挺多的，目前在国内上大学，美术系。” “……？”陆老爷子：“你……舒院长还在国内上大学呢？” 舒澜点了点头，“兰城大学。” 陆老爷子：“那舒院长还真是年少有为……”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时间里，舒澜对着陆老爷子胡编海吹，故事讲的那叫一个引人入胜，陆老爷子听得入了神，压根没注意自己已经跟舒澜在这里聊了两个小时。一直到舒澜要留陆老爷子在这里吃晚饭。陆老爷子眼睁睁的看着舒澜掏出手机来，在外卖软件上找了一家川菜馆，定了一大盆毛血旺和各种红得亮眼的川菜，这才连忙起身婉拒。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陆老爷子又当着舒澜的面对陆谨寒说道：“舒院长住在你这里，你要好好招待，舒院长有什么需求你也要尽量满足，知道了吗？” 陆谨寒扯了扯唇角，连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我知道了，爷爷，我送您出?s?去。” 爷孙两人出了门之后，陆老爷子才看向陆谨寒。 “谨寒，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那姑娘了？” 陆谨寒没有否认，直接点头，“嗯。” “你还嗯？” 陆老爷子冷哼，“你可真会挑啊！也不看看人家什么条件、你自己什么德性！人家姑娘这样的长相、能力、地位……放眼全球能挑出几个来？你还真好意思腆着个脸点头！” 陆谨寒：“……” 就连陆谨寒都没想到，自家爷爷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不禁愣住了。陆老爷子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你看上那姑娘，是不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 这回陆谨寒犹豫了，沉默片刻之后说道：“不全是。” 陆老爷子：“……！！” “爷爷？” “你别叫我爷爷！我没你这样的爷爷！” 陆谨寒：“……？” “都被你给气糊涂了！” 陆老爷子回过神来之后，眼神不善的瞪着他。 “我告诉你，你要是喜欢人家姑娘，你就认认真真的追，别跟着你以前那些狐朋狗友有样学样……你要是敢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我打断你的腿！” “不会。”陆谨寒认真的说道：“爷爷您也说了，舒澜她有能力有地位，不会出那种事的。” 和陆谨寒同个圈子的那些太子爷们，找床伴玩女人的不少。能被他们看上眼的，也绝对是顶尖美女。但又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对他们的身份地位趋之若鹜。所以，在看上一个女人之后，那些太子爷们总是会用尽各种手段。虽然不至于来硬的，但凭他们的身份，随便交代一句话下去，就能让那个女人在工作和生活中处处碰壁，不得不回来求饶。陆老爷子说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第228章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陆老爷子刚要转身离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向陆谨寒。 “对了，你跟这姑娘认识多久了。” 陆谨寒下意识说道：“三个月。” “三个月？！” 陆老爷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抬手一拐杖就要往陆谨寒身上敲。陆谨寒不明所以，但还是偏身躲了过去。 “爷爷，您这是做什么？”陆谨寒眉头微蹙，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跟人家认识了才三个月，你就喜欢人家了？！” 陆老爷子差点闪了腰，拄着拐杖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杵。 “才认识了三个月……幸好人家姑娘还不知道你脸这么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话。” 陆谨寒：“……” 陆老爷子缓了口气，又再次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认真的吧？” 根据陆老爷子多年来的经验，大院里的这些小辈跟那种十八九的小姑娘在一起，多半都是玩的。陆谨寒虽然沉稳了这么多年，但陆老爷子对这个孙子最深的印象，还是在很多年前。以前他爱玩，到处闯祸也就算了，要是学着别人一样惹风流债…… “是认真的。” 陆谨寒郑重的点头，“舒澜她……和别人不一样。” 陆老爷子这才将信将疑的嘱咐，“公是公，私是私，别人我管不着，但陆家的人，坚决不能助长歪风邪气！明白吗？” “……”陆谨寒：“我明白。” 虽然陆老爷子没把话点明，但陆谨寒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不准用特权和身份压人。老爷子刚正不阿一辈子，最忌讳家里小辈仗势欺人。陆谨寒在最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没敢把自己的家世挂在嘴边。但是，那是舒澜！！！ “行。” 陆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陆谨寒连忙说道：“爷爷，我送您。” “不用。”陆老爷子一摆手说道：“你那里还有客人，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 陆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陆谨寒也只能站在门口，目送着陆老爷子上了电梯。回去的时候，舒澜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见陆谨寒进门，她头也不抬的问道：“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了？” 陆谨寒沉默了片刻，“他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舒澜：“……？” “没什么。”陆谨寒笑了笑，在舒澜身边坐下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怎么问这个啊？” 舒澜眯着眼睛想了想，“等531这事儿结束吧，我估计灰铁三角洲和X洲官方可能会干起来，到时候肯定是我第一个带人过去的。” “以后呢？” “什么以后？”舒澜不明所以。陆谨寒稍微顿了顿，说道：“这件事结束以后。” “我怎么知道？”舒澜耸肩，“我没什么规划，一般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说完，舒澜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人生规划。最开始她从那个犯罪集团逃出来之后，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一个当地的小孩子拉她去当童子军，她也就去了。后来当地局势慢慢变得和平，童子军陆续被国际儿童救助组织解救。她没什么事干了，就去打黑拳。在八角笼里使各种阴招，想方设法的赢。再到后来，碰巧遇上老头子，说要带她去一个更厉害的地方，她也就去了灰铁三角洲。一切都好像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舒澜思索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开口。 “以前干嘛，以后就干嘛呗，不过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应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拼命了。我还年轻，腥风血雨见得很多了，再这样下去，等年纪再大一点，绝对是一身伤病，不值当。” 舒澜说的这个年纪再大一点，并不是指中年或者老年，而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回国这么长时间，舒澜觉得，自己没有像以前那样无惧生死了。她突然有些理解，灰铁三角洲的其他人为什么常年不在基地，也没有执行多少任务了。人都是需要生活的，腥风血雨从来都不是归宿。陆谨寒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道：“留在国内吧。” “那不行。” 舒澜果断说道：“小说里雇佣兵回归都市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大概要等到我死，才会彻底离开那个世界。” 金盆洗手，回归都市？怎么可能？！先不说很多人身上自带麻烦，就算是真的退隐了，也过不上几天安生日子。就算是她这种，背后站着整个灰铁三角洲，即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也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但离开那个世界太久，她自己都会觉得不适应。不过两人之间的这种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舒澜的外卖就到了。舒澜拎着一大兜外卖过来，眉飞色舞的对陆谨寒说道：“你看我对你多好，还给你点了个不辣的菜。” 说着，她把餐盒一一取出来，最后把一盒甜椒肉丝放到离陆谨寒最近的地方。 “这个不辣，你混着米饭吃吧，我还点了一个大瓶的冰可乐，你去找两个杯子。” 陆谨寒看着舒澜面前极其丰盛的晚餐，忍不住问道：“你晚上吃这些，肚子不会难受吗？” 还是说，世界第一佣兵的胃，也和普通人不一样？ “你这不是废话嘛，当然难受。” “……”陆谨寒：“那你为什么还吃？” 算起来，舒澜中午刚吃了火锅，晚上再吃这种东西，不难受才怪。舒澜轻哼一声，理所当然的说道：“知道什么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吗？健康的食物有几样是好吃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为什么要去在意这种小细节呢？” 陆谨寒：“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有道理就对了！”舒澜立刻说道：“有得吃就吃吧，还有很多人想吃饭都吃不上呢。” 陆谨寒：“……” 于是，舒澜独享一大桌子菜，而陆谨寒只有一份甜椒肉丝。第二天一大早，京城医学研究院那边的结果出来了。舒澜带来的那份抗体，的确是对病人相当有效。说有效也不尽然，那本抗体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病毒，使病人的病情不再恶化，却并不能对病人的恢复起到任何作用。或者说，这种病毒产生的损伤是永久性的不可逆伤害。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根本不可能让病人恢复。舒澜根据研究人员做出的分析报告，针对性的改进了311病毒阻断药，调整了药物的配方。而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灰铁三角洲。舒澜发过去的消息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刑讯！第229章下辈子注意着点吧与此同时，灰铁三角洲地下拘禁室。慕羽接到舒澜的消息之后，便立马去见了牧云琛和白灵微。她眼里带着笑意的看着牧云琛，顺带着轻笑了一声。 “牧云琛，国际计算机研究院放弃你了。” 这段时间以来，国际计算机研究院一直在与灰铁三角洲交涉。但是经过几年前的事情之后，国际计算机研究院那边其实是不敢动用什么手段把牧云琛捞回去的。听到这句话之后，牧云琛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s?，只是漠然的点了点头。 “猜到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慕羽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们两个，手上沾了灰铁三角洲的血，这辈子恐怕是回不去了，下辈子注意着点吧。” 闻言，牧云琛抬眸看向慕羽，“你要杀了我么？” 慕羽耸肩，“我是不想杀你的，但没办法，你做得事儿太大了，没法活了。”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让牧云琛死的。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种儿女私情的小事，真的没必要拿到台面上来讲，她银狐也丢不起这个人。但是，当初531爆炸案与眼前这两个货有关，那他们就是非死不可了。说到这里，慕羽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一些。 “牧云琛，你若是能说出幕后主使是谁，我还能跟上面说说，保你一命。” “上面？” 牧云琛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小羽，你说这种话有意思么？” 就像之前慕羽自己所说的，她是灰铁三角洲17区总教官，权限非常高。如果她真想保他的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怎么没意思？我是让你看清楚你目前的处境啊。你真以为你自己这条狗命，能比我们灰铁三角洲六十四个医学研究人员还要金贵？” 的确，她要想强行保下牧云琛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不值得而已。在她年少无知深爱他的时候，牧云琛尚且不足以让她背叛灰铁三角洲的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现在呢？牧云琛这个人，自我认知总是如此不清晰。而白灵微自从被慕羽取走了那颗牙之后，就变得神情恍惚。此时听到慕羽的话，她连忙说道：“你……你别杀我……求求你了，别杀我……”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白灵微几乎是颤抖的哽咽着，眼里满是泪水。 “那你说实话啊。” 慕羽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牙齿里藏的抗体，究竟是哪里来的？” 经过调查，白灵微这些年并不是自己藏起来了，而是一直被X洲特情局羁押。她之前去X洲劫人，也是从特情局的手里把人抢过来的。 “我……”白灵微的眼里闪过一抹动摇。但很快，她又慌忙的摇着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饶了我吧……” 见状，慕羽笑了。就凭白灵微这样的胆子，在这种时候了她都不肯说出来，就只能证明一点—— 她如果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可能要承受比死还要严重的后果！ “行啊，不说是吧？我都把好话说到前头了，你们还这么不识好歹，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慕羽问旁边的教员，“咱们这边是不是新出了一种专门用于刑讯的药剂，是吗？” “是的。”教员点头。慕羽摆了摆手，吩咐道：“给他俩用上吧，这年头，物理伤害都out了，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魔法伤害。” 教员犹豫了一下，说道：“慕教官，这种药剂可能会让人丧命。” 既然是专门用于刑讯的药剂，当然不是药剂本身的有毒成分能把人毒死。而是人在最极致的疼痛之下，可能会当场休克死亡。这种毒剂取自一种有毒树木的树叶，在战争时期，曾经有士兵无意中被这种树的树叶蹭了一下，最终忍受不了疼痛，举枪自杀。后来有国家想要将其制作成化学武器，但却被国际上全面禁止，其威力可见一斑。 “没事……” 慕羽慢悠悠的说道：“至少牧云琛肯定死不了，他以前在咱们基地上参加过专业的抗刑讯训练，疼不死他。” 话音一落，教员这才点头，转身就要去准备。 “等等。” 慕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他。 “再找两个医生来，能抢救的话，咱们还是要抢救一下的。” “好的，慕教官。” —— 到晚上的时候，舒澜就收到了慕羽发来的消息。文件里面是一条视频和整个刑讯过程中的文字记录。舒澜粗略的看了一眼内容，随即看向正在电脑前面忙碌的陆谨寒。 “陆三少～灰铁三角洲那边的消息发过来了，你不跟我一起看看？” 陆谨寒起身走过去，只见舒澜的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条视频。视频里是被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的一男一女。而那个男人，就是牧云琛。 “你们对牧云琛用了特殊手段？” “怎么？不行啊？”舒澜扬眉。陆谨寒摇了摇头，“国际计算机研究院那边交涉完毕了么？” 他并不认为对于这种人，使用刑讯手段有什么错，毕竟一般常规讯问用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就连陆谨寒自己，也会在私下里动用这种手段。他只是觉得牧云琛这个人身份麻烦而已。 “当然。”舒澜轻哼一声，“牧老爷子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强保牧云琛？如果计算机研究院总部再被炸，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爬起来。” 陆谨寒微微点头，“那就好。” 在视频里，药剂被缓缓的注射进两人的血管里。白灵微很快疯狂的挣扎尖叫起来，面目狰狞，甚至将自己的舌头都咬出了深深的一道伤口，满嘴是血。而牧云琛则是自始至终一声不吭，仿佛药剂对他丝毫没有作用一样。但如果仔细看，却能看出来，牧云琛的身体在一个劲儿的发抖，到最后难以抑制的抽搐了起来。第230章当年的实验内容舒澜当然知道慕羽给这两人用了什么，不由得感叹一声，“啧，真惨。” 陆谨寒只看了一会儿，便抬眸看向舒澜，说道：“有审讯记录么？” “有，我发给你。” 说完，舒澜就把文件发给了陆谨寒。即使他们用上了这种手段，审讯效果也依然不好，牧云琛一个字都没吐露。白灵微倒是把能说得都说了，甚至供出了X洲特情局。只是没有具体的参与人员，他们依然不好追责。 X洲与灰铁三角洲不同，X洲的派系分歧非常严重，一直以来都是各自为营。即使是X洲特情局参与了，他们也不可能以此为理由，直接跟X洲交火。打打杀杀的确能解决问题，可X洲是全球科技中心，一旦X洲被毁，损失难以估量。陆谨寒把审讯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禁说道：“现在，531爆炸案可以确定就是X洲所为了。” “对啊。” 舒澜耸了耸肩，“但X洲那么大，就算是官方的人，派系也多到十根手指头数不清，总不能追责到整个X洲吧？” 陆谨寒没说话，舒澜又按了按微痛的太阳穴。 “其实吧，X洲对灰铁三角洲的态度，很多年前就有问题了，只是谁都没当回事……” 那年，舒澜还没有成为21区的总教官，牧云琛陷害慕羽入狱。这件事与其说是牧云琛和慕羽的个人恩怨，倒不如说是X洲某个势力对灰铁三角洲的试探和挑衅。毕竟那年慕羽只是个副教官而已，大小长短刚刚好。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应该对X洲心生警惕了。陆谨寒轻声道：“当年的事跟你没关系，别多想了。” “废话！” 舒澜黑着脸说道：“当然跟我没关系！要不是你进灰铁三角洲偷档案，现在的事儿跟我也没关系！” 她成为总教官的时间短，且完全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如果不是陆谨寒横插一脚的话，就算是要查当年的531爆炸案，也大概率是会由曾经做过鬼狐助手的慕羽接手。陆谨寒：“……对不起。” 闻言，舒澜眼皮一跳。 “害！你也不用道歉，主要是我也不知道531爆炸案是我们灰铁三角洲这边的锅。” X洲针对的是灰铁三角洲，算是他们和X洲的矛盾，与华国这边毫无关系。可因为灰铁三角洲与X洲的矛盾，却害得陆谨寒全家无辜丧命。这也就算了，灰铁三角洲还扣住了当年那件事的全部档案资料，并且拒绝交涉…… 即使舒澜脸皮再厚，也受不起陆谨寒的这句道歉。如果她是陆谨寒，她也会怀疑531爆炸案与灰铁三角洲有关。陆谨寒也没再多说这件事，而是默默的转移了话题。 “我这边有鬼狐的审讯记录，你要看吗？” “鬼狐的审讯记录？” 舒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真能从鬼狐嘴里套出东西来？” 且不说鬼狐现在精神有问题，就只说以鬼狐的能力，陆谨寒竟然能从她嘴里套出东西来？！ “有。” 陆谨寒点头，“白色监狱那边有仪器，可以在询问过程中，通过分析犯人大脑皮层的活动，来分析判断出供词的准确度。” 舒澜啧啧称奇，“鬼狐还能有供词呐……” 他话还没说完，陆谨寒就已经起身，去书架后面的隐藏式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大摞文件夹，目测有三十多公分厚。舒澜：“……？” 陆谨寒把文件夹往舒澜面前的桌上一放。舒?s?澜这才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鬼狐的供词？” 这也太特么多了！ “这只是一部分。”陆谨寒说道:“还有很多。” 舒澜：“………”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舒澜才翻开第一个文件夹，这才知道鬼狐的供词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整整一页A4纸，鬼狐的话就那么两句，其他全都是各种专家的分析鉴定，所有专家都有署名。其中不但有鉴查处的能人，更有国内医学精神科的泰斗级老教授。这些人就像是做阅读理解题一样，对那么短短的两句话，给出了详细的分析。 “三年时间，你就干了这？”舒澜忍不住问道。陆谨寒解释道:“这些供词都是筛选后的，都是实话。” 舒澜又翻了两页，“她说这个世界上有妖怪，是实话？” 陆谨寒：“……” 舒澜：“她说她是深海里的鲸鱼，活了七百年，二十年前才上岸，是实话？” 陆谨寒：“………” 舒澜：“她说地球就像是一个蚂蚁城堡，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在被更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