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脚朝潘阳的营帐走去, 潘阳营帐外的守卫守在三步开外,见沈月来纷纷行礼,准备向紧闭的营帐通报,被沈月抬手拦住, 守卫不守在门口,而是隔出一段距离,想来是潘阳在营帐中见人,不想被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眸光暗了暗,沈月低声笑道:“子恒兄在待客吧,那我等一等,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别打扰他了。” 守卫闻言,退回原处守卫, 冬日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几分刺骨凉意,宛若刀片划过脸颊, 沈月拢了拢大氅帽檐,艳丽的面容眉宇紧蹙, 营帐内,隐约传来潘阳低沉的斥责声,虽然听不清,但其中怒气不难甄别。 沈月低垂着头,屏气凝神听着,想要从中听得什么只言片语, 正听的出神,身后陡然响起招呼声, “哎哟!居安姑娘怎么等在外面!这天寒地冻的!” 沈月转身,就见潘阳身边的得力下属吴易头戴风帽站在她身后,脸色严肃的冲守卫训斥:“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不知道居安姑娘是二公子的贵客吗!若是居安姑娘冻出个好歹,公子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不怪他们,是我不想耽搁潘二公子的正事。” 沈月唇角勾起,杏眸弯弯瞧着分外善解人意:“我穿得厚,这点风算不得什么。别为难他们了。” “瞧见没有!还不快多谢居安姑娘求情!” 吴易板着脸又冲守卫凶了凶,嗓音不小。 紧闭的营帐帘子随着他的声音而掀起,潘阳惊喜的嗓音传出:“我说今早怎么喜鹊一直叫个不停,还真是有稀客来啊!” 营帐内的情形随着掀动的帘子一闪而过, 两中年男子跪在营帐中,身影佝偻。 没等沈月看清楚,帘子落下,潘阳一脸笑意地走出,许是不出营帐,他今日难得脱下道袍,换上一身黑色骑装, 见到沈月,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桃花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喜悦, 潘阳几步跨到沈月面前,自然而然地站在她身旁低头轻声笑道:“手下一时疏忽累的居安在此受冻,真是子恒的罪过,走,随我进去暖和暖和,也给我个机会赔罪。” “受冻算不上,但赔礼可以有!” 沈月敛去眼中异色,再抬眸,笑的轻松揶揄:“早就听高仲说你营帐中藏着好东西,这不,我来打劫来了。” 两人说笑着往营帐中去, 帘子掀开,潘阳瞥了眼还跪在正中的两个下属,声音变得清冷:“好了,都下去各自忙活吧,记得我说的话,再丢了货物,我可就要扣你们今年的分红了!” “是是是!属下明白!这一次定会将货物看牢了!” 两个中年人应声,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潘阳行礼后离开, 沈月跟在潘阳身侧,听着匆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眼底冷意弥漫, 潘阳家大业大,单单丢了一批货物,值得他发这么大的火吗? “居安?快来给你尝尝我新得的茶饼!你定然喜欢!” 潘阳的盛情相邀打断了沈月的沉思,她快速扫了眼室内,跟着潘阳往茶几去, 两人相对而坐, 潘阳从柜中取出一套精致的茶具, 随着泥炉上的水咕噜噜冒着热气,小几上袅袅升起白雾,茶香四溢, 沈月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潘阳,状做不经意问道:“子恒兄,方才帐外听你似乎有些动怒,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沈月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不若说出来,我帮你一同想想办法?” 潘阳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轻笑一声:“哦,不过是些琐事罢了,近来商路上不太平,有批货物不慎被劫,手下人办事不力,我这才发了火。” 他说得轻松,桃花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沈月心中暗自思量,轻笑道:“商路凶险,子恒兄还需多加小心才是。不过我的商队近日无事,或许可以一同派出去帮你寻一下丢失的货物。” 言罢,她眼波流转,似有意无意地提及:“虽说潘家的财力不缺这一点,但也不能白白被人欺负了不是!” 第353章 判断 “居安的好意子恒心领了,这点货物还不值得居安出手,等日后真的有需要,我定然会向居安开口的。” 潘阳脸上笑容温和,两指并拢将茶水往沈月面前推了推,移开话题道:“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尝尝这个茶汤,若是喝得惯我让人给你包上几饼,你带回去煮。” “可,你也别怪我多嘴,主要我这人吧记仇护短,不论是谁动了我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连着两回没有试探出什么,沈月不再强行逼问,以免操之过急被潘阳看出破绽, 她端起茶盏,慵懒地靠在桌案上,精致眉眼在袅袅升起的热气之后若隐若现,宛如雾里看花,增添了几分朦胧美感。 潘阳眼神晃了晃,凝视着沈月面容,好奇道:“高兄为何突然离开了?可是京都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潘阳的询问,沈月掀起眼帘,红唇微不可察轻挑, 潘阳的人没少在周围活动,若说是他不知道高仲离开的原因,她是不信的。 这般问询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 “京都的事儿同高先生早就没关系了,他如今被贬到南方做吉祥物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月垂眸,目光穿过氤氲,凝视着茶杯中的倒影,嘴角不经意间勾起的一抹淡笑:“你我三人为知己好友,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 轻轻吹散茶面上的浮沫,她叹了口气感慨:“子恒兄可知道静安公主?” “自然是知道的,静安公主为了大景和亲,嫁给了拓拔可汗。” 潘阳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双手轻轻交叠置于桌上,目光灼灼地望向沈月:“高兄怎么会和静安公主扯上关系?” 装,继续装! 沈月轻抿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浑身都跟着暖了起来, 她轻轻放下茶盏,将目光重新落回潘阳脸上,缓缓开口:“静安公主与尘月生下了一个私生女,如今也就一个月大,因为先天不足又一直被带着奔波逃命,如今命悬一线,高先生的医术你也是知道的,唯有他在才有机会能保下那丫头一命。” “我本想着让尘月和高仲一同回京,却不想尘月死活非要跟我们去王庭,寻找静安公主的尸身,没办法,我只能让凝香和静安公主的丫鬟一起带着小丫头回京。但愿能救她一命吧。毕竟是静安公主的血脉。再有......” 说到这里,沈月故意停顿,目光在潘阳脸上徘徊,似乎在衡量接下来的话语是否合适。 潘阳听沈月停顿,目光转了转,善解人意道:“若是不方便说那便算了,总不能因为好奇心为难于你。” “倒也没什么,主要是我想让凝香和高仲成为小郡主的救命恩人,日后我也多一条退路。” 沈月心事重重地放下手中茶盏,眉宇间浮现忧愁:“朱谨一直盯着我,在草原也就算了,他一时之间腾不出手,若是等回到京都他再将我囚禁起来,就麻烦了。” 她说着,眸光直勾勾盯着潘阳,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我如今,进退两难。” “摄政王又逼你了?居安,你这是救了个白眼狼,你处处维护他,他却这般对你。” 潘阳猛地站起身,拳头紧握,骨节间发出“咯咯”的响声, “实在是欺人太甚!你明明是功臣,他却不顾你的意愿安危将你困于笼中,成为他后院中的金丝雀!居安,你何曾亏欠过他半分,反倒是他,一次次自私自利地强迫与你!” “你这般的女子应当翱翔于苍穹!而不是被折断翅膀成为笼中雀,掌中娇!” 潘阳脸色阴沉,桃花眼中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意。起身大步绕过桌案, 他猛地握住沈月的双肩,说道:“居安你放心,我潘阳虽无权势滔天,但护你周全的决心,绝不输于摄政王!居安,为今之计你唯有嫁给我方能让摄政王死心!” 肩上的双手炙热而有力, 沈月缓缓抬眸,与潘阳对视,被怒火点燃的瞳眸倒映出的她的身影, 她在那双深邃的眸中看到了她想得到的答案, 既然已经得到结果,再纠缠下去也是白费时间而已, 眼尾微挑,沈月轻启朱唇,嗓音柔和:“子恒兄的维护我甚是感动,至于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至于嫁给你一事日后莫要再提……” “居安,你又拒绝我。” 潘阳唇角扬起一抹苦笑,搭在沈月肩上的双手无力地向下滑落:“嫁给我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子恒兄,正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才不能以一己之私连累整个潘家。” 沈月话语幽幽,起身站在潘阳面前,轻叹:“子恒兄回去吧,莫要再跟着我们一同前行了,高先生已经不在,你越是呆在这里,朱谨便越发看你不顺眼,我都怕,怕他怒气上头伤了你。” 她转身朝外走,走到帘口回眸望去, 潘阳低垂着头,腰身依旧保持着弯曲的姿势,一动不动, 沈月轻笑:“子恒兄,回去吧,待我回到京都,我再与高先生一同去寻你喝酒。” 沈月轻松的话语透着亲昵,潘阳绷紧的脸色松了松,正待开口,营帐外传来男子声音, “居安夫人可在?属下奉命接居安夫人回去。” 营帐外的人虽然没有点名身份,但二人都知道他所谓的奉命是奉谁的命, 在这营帐中能来去自如的除了朱谨的人,别无他想。 “尽快离开,我先回去了。” 沈月说完,不再停留,径直掀开门帘出门, 只一眼,她目光便落到侍卫身后, 凛冽的寒风中,朱谨身着一袭黑色大氅立于侍卫之后,凤眸冷厉,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沈月掀帘而出,视线与朱谨不期而遇, 心中微动,她面上维持着淡淡的疏离,缓步走向朱谨, “殿下怎会在此?” 第354章 同榻而眠 四目相对,朱谨顿时明白沈月的心思,她是特意来试探潘阳的, 既然是试探潘阳,他们就得如京都一般,一个追一个逃, 凤眸暗了暗,朱谨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冲沈月抬手,眸子隐藏着翻涌的怒意。 “过来。” 朱谨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挤出:“看来潘二公子这边的茶水格外好喝,以至于一时没盯着你,你便偷偷溜出来。” 四周的空气随着朱谨的怒火凝固,在场人纷纷低眉顺眼的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一丝动静,以免惹火烧身殃及池鱼。 “殿下是否有些太过霸道了,我连出门走动的自由都没了?” 沈月缓缓挪步,眼睑低垂:“我与谁喝茶是我的自由,殿下日理万机,又何必盯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沈月站在几步之外,抬头望向朱谨,深邃的眼眸一片沉寂:“殿下,我不是你手中把玩的器具。” “居安!你莫要一次次挑战本王的底线!” 朱谨咬牙,上前一步将沈月扯过来死死揽住她的腰身,制住她挣扎的手,冷哼:“别以为高仲他们都走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哪怕隔着千里,本王依旧可以轻松主宰他们的生死!” 空气中弥漫着冷凝气氛, 门帘晃动,潘阳站在门口躬身行礼,打断了僵持的两人, “草民见过摄政王殿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朱谨的目光如寒冰般锐利,自潘阳身上缓缓扫过, “潘二公子不必惊慌,本王不过是来接调皮的夫人回去而已。”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朱谨笑容中杀意:“不过潘二公子的茶水当真是香,隔着大半个营帐都让居安夫人念念不忘。” 朱谨没有让潘阳起身,潘阳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听了朱谨阴阳怪气的话,感受到朱谨目光中隐藏的杀意,潘阳背脊微微一僵, “草民愚钝,不过茶水能让摄政王殿下看中是草民的福分,草民这就让人包上送到殿下营帐。” 此话一出,朱谨眼底的杀意俨然成实质, “好了,不是说回去?” 沈月窝在朱谨怀中朝潘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再同朱谨抬杠, 仰头,扯了扯朱谨大氅,柳眉紧蹙,不悦道:“冷风吹的头疼,我要回去了!” “罢了。” 朱谨的目光在潘阳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轻揽过沈月的肩,在护卫的簇拥中朝着营地正中而去, 沈月微微侧头,余光瞥见潘阳盯着她们背影晦暗的神情,唇角动了动,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果真,之前是她们将潘阳看轻了, 潘家培养出来的公子,岂是只顾享乐之辈! 抬眸,沈月望着朱谨下颌,眼尾挑了挑,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在没有彻底查清潘家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是以,沈月今日去不过是想借着关心的名义去让潘阳离开军队,却不想朱谨来了,还表演了一出吃醋的戏码。 横在腰间的手紧了紧,沈月眼尖的瞥见朱谨薄唇上扬, 轻哼一声,她用手肘捣了捣朱谨,不满道:“笑什么?” “笑你方才的模样,倒真给我一种逼良为娼的感觉。” 朱谨唇角上扬,低沉醇厚的嗓音压低,充满磁性, 凤眸闪烁,他弯腰靠在沈月耳畔低喃:“方才你那般模样十分乖巧,我恨不得将你揉碎在怀中才好。” 轻佻的话语透着逗弄意味,沈月恼怒的推开朱谨,凶巴巴的横了他一眼:“好啊!我在为你殚精竭虑!你可倒好!整日脑袋里也不知道想的什么东西!” 朱谨浅笑,深邃的眉眼透着些许温柔:“想的是你!” 缠绵的话语如闷雷炸在心间, 沈月没想到闷葫芦一般的朱谨竟然也会有说情话的一天, 杏眸眯了眯,红唇笑意被她强行压下:“斯文败类!”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营帐内,朱谨轻挥衣袖,屏退了下人,营帐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沈月抬头,眸光中闪烁着狡黠:“方才在潘阳面前,殿下倒是演得一手好戏,想必这会儿他就不会再怀疑高先生他们离开的目的了。” 之前她遮遮掩掩不直接告诉潘阳,便是引得他去猜, 越是聪明的人越发有种通病,那便是自负, 别人告诉他的,再怎么真实他都会多疑三分,可若是自己判断猜测出来的,他便会深信不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好的伪装便是真假掺着, 沈月脱下大氅挂在一旁,眸光暗了暗:“今日我去之时潘阳在发火,隔得太远我只听了一耳朵,其中提到丢了,我猜会不会是他的人在草原搜捕巫婵,跟丢了踪迹,所以他才会大发雷霆?” “有可能。” 朱谨拉着沈月到火盆旁,不顾她的反抗从背后拥着她,两手托着她的手悬在火盆上:“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潘家的实力同京都的勋贵之家也差不到哪里去,想要查不是易事。” 身子被圈着整个嵌入朱谨怀中,紧的沈月都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长睫颤动,她只觉指尖的热意一路传至四肢百骸, 将心中的悸动强行压下,沈月嗓音微颤:“只要做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如今正值年关,是商行交账的时节,潘家本家定然会有各地掌柜进出,相对来说防卫也会松懈,跟着混进去,指不定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时间随着商议过得飞快, 夜幕降临, 烛光摇曳,将营帐内镀上了一层柔和而暧昧的光辉。 为了做给潘阳的眼线看,沈月做出被迫被朱谨留在营帐中的假象, 床榻狭小,两人并肩躺下之后几乎没有空隙, 静谧中,朱谨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沙哑:“阿月,我想抱一抱你,我保证就抱一抱,什么都不会发生。” 嘴上说着,他的大手已经自然而然地环过沈月的腰肢,将她紧紧压向自己, 源源不断的热意从身后传来, 沈月心跳随着朱谨练练粗重的呼吸而失衡, “阿月,我还要多久才能等到你?” 第355章 真情流露 话语落下,迟迟不见沈月回应,朱谨手肘撑起上身,目光幽怨的望着沈月侧颜, “我都到而立之年了,不仅没有子嗣,就连知冷知热的人都一直对我敬而远之,阿月,我年岁不小了,再等下去恐怕你会越发嫌弃我年老色衰,体力不足了。” 灼热的呼吸随着低哑的嗓音一同灌进耳中,沈月呼吸一窒,耳垂顿时红得同熟透的樱桃一般, 年老色衰她能理解,体力不足是什么鬼! 红晕一路从脖颈蔓延至脸颊,沈月有些后悔答应朱谨说的同床共枕了, 这男人如今就如被始乱终弃的怨妇一般,跟个牛皮糖一样粘着她。 “阿月~” “阿月~你睁开眼看看我~” 朱谨委屈幽怨的嗓音在头顶不断响起, 沈月额角跳了跳,猛地翻身坐起:“还睡不睡了?” 朱谨如今就是在装死, 他明知道自己不愿接受他的原因是什么,却偏生要扬长避短,刻意模糊身份打感情牌来试图瓦解自己的防线, “憋屈的慌,睡不着,” 朱谨跟着沈月坐起,凤眸低垂,一副失落的模样:“今日见你和潘阳站在一起的场景,心中越发难受了,你迟迟不愿接受我是否有变心的因素在?” “无理取闹!” 杏眸郁沉沉望着朱谨那故作无辜的脸,沈月气得牙痒:“你明知道我对他从始至终只是欣赏之意,今日去也是为的试探,乱吃哪门子飞醋。” 揽着被子,沈月不免有些怀念那个冷峻的朱谨, 见朱谨还要嘟囔,沈月抬手止住他的话头,冷哼:“睡不睡?” 朱谨笑的没脸没皮的握住沈月伸出的手:“自然是要睡得。” 难得能有与沈月亲密相处的时刻,他怎么能错过, 将沈月的木枕挪了挪,朱谨轻叹:“我只是想不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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