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好妆发,已经快到接亲的时辰, 凝香从架上取过外袍给沈月穿上,替她戴上红盖头, 眼前光线被遮盖,只剩下膝上的一片红,沈月身体僵硬,有些不太适应, 正想掀开透口气,放在膝上的手被握住,透过盖头一角,她瞧见凝香跪坐在她面前, “姑娘放心,一切有我呢。” 焦躁的心陡然平静,沈月反握住凝香的手,勾唇浅笑:“好,姑娘我日后全靠凝香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亲的人迟迟未来,沈月忍不住起身:“寻个人去看看,怎么还没来?” 第249章 阻止 迎亲的时辰都是提前算好的吉时,且宋家置办的宅院就在离别庄不远的镇上,按道理不应该迟到才对, 难言的焦躁再次浮现在心尖,沈月握着宝瓶的手收紧,手心隐隐有汗意涌现, 她盯着面前红色盖头,忍不住催促:“让人去路上看一看,是否有事情耽搁了。” “姑娘安心,” 凝香知道沈月在担心什么,弯下腰低声道:“老爷已经让人去路上接一接了,一定不会出现问题的。” “是,我们做得那么隐秘,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沈月自我安慰般地低声喃喃, 从头到尾她们都一直小心翼翼,为了安全,采买红绸之类的用品都是在别处买了直接送进别庄, 宋家未曾声张,几乎未曾宴请宾客,而沈家亦然,除了沈崇文和沈老夫人再无旁人知晓成婚一事。 再加上沈崇文回京也是禀了太后之后秘密回程,一路上乔装打扮成行商也并未露出半分纰漏, 若是中间有差错,朱谨应当早就找上门来了,应当不会等到今日。 呼出一口浊气,沈月安慰自己一定是太紧张了,所以才患得患失总觉得被朱谨发现了。 一刻钟后,日头一点点爬上正空, 前去迎接宋家接亲队伍的人依旧毫无音讯, 正当沈月准备让人再去看看的时候,别庄外隐隐传出兵刃相接的声音, “凝香!” 沈月惊得陡然站起身,手中宝瓶顺着裙摆摔落在地面,红色碎瓷片扑了满地,宛若凋零的牡丹。 在场众人都没心思去管地上破碎的瓷瓶,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屋外兵刃碰撞的声音掠去, 凝香搀扶着沈月,心中已然有了猜想,脸色不禁有些发白:“姑娘,奴婢去看看。” 瞒着摄政王成婚,无异于虎口拔牙, 能在青天白日带着大量人手直接打上别庄的,除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别无他选。 “不必,我同你一起去。” 凝香能想明白的事情,沈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去想朱谨暴跳如雷的模样,沈月掀开头上盖头,杏眸划过一抹晦涩:“你去阻止不了他的,” 好不容易养了一批护卫,总不能全都折在朱谨手中。 “都住手!” 紧闭的院门打开,只瞬间,沈月便和高坐在马背上的朱谨对上了眼。 他面色乌沉,黑黝黝的眸底承载着暴戾,已然是怒到极致, 沈月心脏颤了颤,指尖掐着手心逼着自己冷静:“朱谨,让他们都停下来!” 朱谨带来的护卫都是军中精锐,她的护卫完全不是敌手, 纵使她一路小跑着冲过来,依旧有一半护卫身上挂了彩。 朱谨凤眸微眯,抬手示意人停下, 沈月这才有时间喘口气,看清楚面前的状况, 高仲被听风拎着,苦哈哈站在朱谨身后不远,头冠上还别着红花, “宋成”身着大红圆领袍,挺着大肚子被捆住双手,同接亲的人一起被串成一串。 这是被一网打尽了, 杏眸暗了暗,血色从沈月唇瓣上消退。 “安乐县主大婚可是我大景皇室的大事,怎么能就这样随便寻个日子敷衍了事?” 朱谨上扬的尾音透着阴冷,阴鸷的双眸直勾勾盯着身着嫁衣站在门口的沈月, 他曾经幻想过沈月穿着嫁衣嫁给他是什么模样,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沈月会穿着嫁衣嫁给别人。 凤眸微眯,他翻身下马走向沈月, 靴底踏在石板上沉闷,沈月抿着唇,望着朱谨踏着沉闷的脚步声一步步朝她走来,一步步如同踏在她心上,牵动着她的心跳。 “咚...咚...咚...” 分不清是心跳还是脚步声,沈月大脑一片空白,耳中只有震耳欲聋的砰砰砰声。 高大的身影在面前投下阴影,沈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带动满头珠翠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朱谨眼神暗了暗,黑黝黝的眸底如深渊般,涌动着欲撕碎一切的飓风。 从始至终,他从未想过沈月会用一个死人的婚约来逃避他。 他以为,这个婚约不过是沈月为了防备朱轩禹,防备沈家的, 却不成想这份婚约竟然是针对他的! 喉间仿佛有腥甜涌上,朱谨喉结滑动,低低笑出声来: “安乐县主,不请本王进去?”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这辈子都会一直陪着他的人, 如今望向他的目光中竟然带着防备,恐惧? 心痛得像是要撕裂成两半,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殿下,请。” 朱谨如今的状态像是随时会炸开,沈月垂眸,侧身让开门口的路, 苦涩的沉香气息从身侧拂过,沈月直起身,跟着朱谨的脚步一同往里走, 一路跪了一地, 正厅前,沈崇文躬身:“微臣见过摄政王殿下。” 朱谨瞄了眼他身上的装扮,眸色沉沉:“沈大人可知擅离职守是何罪责?” “回殿下,臣已提前禀告过太后娘娘,”沈崇文额上渗出一层薄汗,态度恭敬:“不知摄政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朱谨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进了正厅,径直坐在主位, 沈月冷静下来,吩咐丫鬟奉茶, 她和宋成的婚约是众人皆知的,只要她坚持,朱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而一旦错过今天这个机会,她就真的没机会了。 沈月站到厅中,镇定道:“不知我那夫君哪里犯了错惹了殿下,以至于殿下要将他抓起来,还望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第250章 控诉 朱谨搭在椅子上的手猛然收紧,手背青筋暴起, “沈月,你是认真的?” “谈何认真不认真,” 沈月轻笑,饱满的红唇在红衣映衬在樱红如血, “我与宋四爷本就婚约在身,如今祖母身体不适,我与他寻个就近的良辰吉日完婚再正常不过,” “呵!良辰吉日!” 眸底隐隐有猩红流转,朱谨望着沈月身上的红色嫁衣,只觉刺眼非常, 沈月说的没错,她与宋家有婚约在身,若是宋家强行要求履行婚约,即便是他也找不出阻止的理由,除非只有退婚一条路。 可男方无错,他强压着退婚,就相当于将把柄递到了太后手中, “本王倒不知今日算何良辰吉日,正好本王请了钦天监监正随行,来人,将县主和宋四爷的生辰八字送去,让监正算一算,若今日确实是良辰吉日,本王来当主婚人,若今日不是,那婚事延后,等到良辰吉日再行。” 朱谨盛怒之下的吩咐,无人敢反驳,面对听风,沈崇文眺了眼垂眸不语的沈月,拿出红布包裹的庚贴递给听风, 听风捧着红布离开,整个大厅死一般寂静, 握住温热的茶盏,沈月垂眸望着在水中浮浮沉沉的茶叶,心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朱谨的人去寻钦天监,无论如何今日也不可能是良辰吉日, 而朱谨,也不会再给她逃离的机会了...... 心情沉重,她顶着朱谨阴沉的视线,小口小口抿着杯中茶水。 一盏茶喝尽,听风带着监正来到正厅, 监正捧着两个红布包,恭敬道: “回禀摄政王殿下,经臣测算,今日与宋四爷的冲撞,不宜结亲,明年四月份倒是有个日子,勉强算得上是吉日。” “听到了?” 朱谨眼帘微抬,薄唇勾起一抹讥笑:“既然如此,今日婚事就此作罢,听风,你亲自护送沈大人回京,至于宋成冲撞本王车架一事,先一同带回京都,待本王抽空再一同处置。” 大厅之人一个个被清空,只剩下朱谨和沈月。 摄人的冷意在屋内蔓延, 随着朱谨的步步逼近,沈月交叠在膝上的手收紧,心紧缩成一团。 “穿戴着我送你的宝珠做成的嫁衣去嫁给别人,阿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沙哑的嗓音在室内回响,沈月抬眸,撞进一双发红的眸子。 朱谨一手撑着椅背将沈月圈外胸前,用指尖拨弄她头顶被盖头掩住一半的头面, “这颗金刚石是我特意寻来的,却不成想是给他人做了嫁衣。阿月,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的......” 沈月被逼迫地往后仰,她望着朱谨唇角的自嘲,想解释却不知怎么说, 朱谨送她的东西她放在了高仲那边,混在一起后凝香也不知道那是朱谨送的, 凝香只是看着好看,便用了。 “朱谨,我们真的不合适。” 破罐子破摔,沈月用指尖点在朱谨胸口,止住他向前入侵的动作, “你只生气我瞒着你嫁给宋成,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算计我婚事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为什么还要自降身份去做一个商人妇?” “朱谨,是你逼我的!” 滚烫的热意顺着指腹烫红了眼,沈月想到最近的忐忑不安,想到最近的辗转难眠,不自觉红了眼眶, 她只是想争取一下做自己而已,怎么就那么难, 如今唯一能保全所有人的方法就是示弱,只要让朱谨愧疚心软,参与此事的人才不会被追究,才能将这件事止于她和朱谨之间, 心中有了思量,沈月回忆近来的种种,压抑了许久的委屈纠结在此刻涌现,雾蒙蒙的杏眸不断有泪水涌出,顺着金色面具滴落而下, 沈月泪眼婆娑地望着朱谨,揪着胸口衣衫泣不成声: “朱谨,你不能那么自私,我是人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路,你能不能放过我,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如果不认识,她们就不会走到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不认识,她就不会一边动心一边绝情,将自己分割成两半, “朱谨,我后悔了......” 她在后悔什么? 沈月哽咽哭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冰棱一下下扎在心上,疼得朱谨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 他死死咬着牙关,额上青筋暴起, 是后悔不应该救他? 还是后悔不应该选择他? 可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他不能也不想接受的。 原本想要质问发泄的怒火被沈月泪水一浇瞬间熄灭, 朱谨抬手取下沈月脸上的面具,抚着她冰冷的脸庞,艰涩道:“阿月,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因为喜欢,所以想将她留在身边, 会嫉妒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沈月明明也喜欢他的不是吗?两情相悦,纵使没有那个身份又如何?她在他心中早已是唯一的人! “可是我现在不想要你的喜欢了,你的喜欢像是牢笼将我困住,无法呼吸。” 沈月咬着红唇,将心中隐藏的想法通通宣泄出来, “你只是孤单,想要个人陪着你,而我恰好出现而已,朱谨,你的喜欢让我窒息,你我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你不再是以前的摄政王,我开始怕你了,” “高仲只是与我亲近了一点,你便开始点他,是不是日后只要我身边出现其他你觉得不舒服的人,你都会通通让他们离开我,直到将我变成牢笼中的金丝雀方才罢休?” “朱谨,我恨......唔!” 沈月连珠炮一样的控诉让朱谨找不到话语反驳,目光顺着滑落的泪珠下移落在她说话间不断张合的唇瓣上, 朱谨眸光危险, 红润的唇瓣中,香舌在洁白的贝齿之间游荡,仿佛在邀请人一同共舞, 喉间干渴,他目光暗了暗低头堵住沈月那张喋喋不休的唇瓣, “唔!放开我!朱谨!” 肩背被粉拳捶击,这点痛对于久经沙场的朱谨来说如同挠痒痒一般, 他掐住沈月腰身,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仿佛只有这样他不安的心才能落下,才能将沈月牢牢的禁锢在自己怀中, 你追我躲,金玉环配叮咚作响,将令人耳红心跳的水声遮掩, “吱呀---” 动作太过激烈,椅子被冲撞的后移,在地面划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两人动作默契顿住, 朱谨直起上身,薄唇沾染着鲜红的口脂,眼尾绯红,向来冷峻的面容莫名多出几分妖孽般的旎嫙, 他喘着气,两手掐着沈月腰身将快要滑落到椅子下的身影往上提了提, 低头再次强势噙住那抹红肿,孜孜不倦,仿佛是世间美味一般。 第251章 莫要惹我生气 桌椅碰撞声听得院中等候的几人心惊肉跳, 凝香揪着帕子往屋门方向冲去,被高仲眼疾手快拉了回来, “你冲过去做什么!不要命啦!” 高仲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这个傻大妞,若不是他手快,这傻大妞哪里还有命在! “高先生!” 凝香急得跺脚:“你方才没听到屋内的动静吗?姑娘可还在里头呢!” 那桌椅碰撞声那么大!谁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摄政王身材魁梧,万一姑娘和摄政王二人之间发生了冲突,凭借姑娘那消瘦的身板只有吃亏的份儿! 高仲紧紧握住凝香胳膊丝毫不敢松手,生怕他一松手凝香就真的冲上去敲门了, “你是不是虎!” 高仲抬手用食指戳着凝香额头,恨铁不成钢道:“往日教你那些都忘到哪里了?遇事要冷静,莫要冲动行事!” 他叹了口气:“公子和摄政王之间经历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怎么摄政王也不会对公子动手的。” 安慰凝香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他心中忍不住腹诽, 动手是一定不会动手的,但是动不动嘴就说不定咯! 她们在别庄是没看到,摄政王出现那会儿那脸不仅拉得老长,而且黑得和锅底有的一拼, 那身杀气,他险些认为他和“宋成”的小命不保。 好在摄政王还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没有一怒之下下了杀手。 凝香身上的力道随着高仲的话渐渐卸去,她将信将疑地眺着高仲,再次确认:“你确定?摄政王真的不会一怒之下失去理智伤了姑娘?” “确定!万分确定!摄政王要是一怒之下失去理智,你还能在这儿看到完整的我吗?” 高仲以手作刀在脖子上比了比苦笑:“待在迎亲队伍的我们才是第一现场,如果摄政王失去理智,早就一刀将我们咔嚓了!如今我们都还活着,足以证明公子的安全。” 他才不信摄政王是因为惜才或是不愿意滥杀无辜才忍住怒气不动他们的。 在尸山血海中成长的人,岂是善良之辈,不杀他们只不过是因为沈月而已。 唇角漾出一抹苦笑,高仲将凝香扯回院中,安慰:“安心等着吧,公子不会有事的。” 公子顶多也就吃点亏,再怎么,摄政王也不会禽兽到在大厅就做出出格的事。 等摄政王心头那口郁气出了,这件事也就算平了大半。 一行人顶着烈日蚊虫在院中等候,个个都晒得满脸通红, 此时厅中,沈月和朱谨二人也同样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 “嘶!疼!你轻一些!” 沈月恼怒的一口咬在朱谨肩上,疼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汗水顺着下颌滴落,朱谨被咬得闷哼一声, “乖,别动......” “忍一忍,马上就好......” 沙哑克制的嗓音贴着耳畔响起,沈月别扭的靠在朱谨怀中,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被汗水镀上蜜色的喉结近在咫尺,灼热的呼吸仿佛生了灵智一般,直往敏感的耳廓中钻去, 任由红霞从脖颈一路蔓延至头顶,沈月咬着下唇,恼怒道:“好了吗?” “再忍忍,就快好了。” 朱谨眸色微动,修长的手指略显笨拙地解着缠绕在一起的发丝首饰, 金玉流苏中间点缀着细小的莲花座,栩栩如生的花瓣在此刻变成无情的青丝杀手,缠绕在朱谨的发冠之上。 为了减少头发拉扯的疼痛,沈月以一种别扭的姿态依偎在朱谨身上, 杏眸汹涌着怒火, 沈月指甲用力扣挠着朱谨领口的云纹,发泄心中的不满, 若不是朱谨不顾她的意愿非要轻薄于她,她也不会在躲闪的时候无意间将头冠挂到朱谨发冠上! 头皮被扯拽,疼到发麻,沈月眼神麻木, 依着朱谨这摸索的劲儿,等他解开,天都黑了! 沈月无奈叹息,再次提议:“你若是不行,就唤凝香进来,将你我头冠卸下,自然就解开了。” “不必。” 朱谨嗓音冷冽,加快手上动作, 半盏茶过去,沈月昏昏欲睡之时,朱谨抬头,指尖缠绕着被扯断的青丝,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月立刻同朱谨拉开距离, 抬手揉着酸痛的脖颈,一双杏眸戒备地望着朱谨,以防他再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毕竟依着朱谨方才的劲儿,她险些以为朱谨要将她嚼碎了吞入腹中才罢休。 经过这一打岔,朱谨被怒火压制的理智重新回笼, 他半跪在沈月面前,两手搭在她椅子上,凤眸被幽沉的雾气笼罩,柔声道:“同我回王府,此事我当作没发生过。” 温柔的嗓音落在沈月耳中却透着刺骨含义, 同他回王府,此事翻篇, 若是她拒绝,是不是参与此事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她垂眸,凝视朱谨狭长的眼眸中蒙着的阴鸷,心中发寒, 指尖收紧,沈月定定看着朱谨,艰涩道:“朱谨,你说过不会逼我的。” 红肿的唇瓣被粗粝的指尖碾压摩挲,所过之处刺痛中带着让人难以招架的酥麻痒意, 细密的疙瘩瞬间遍布全身,沈月尽力克制住身体的战栗,再次强调:“朱谨,你曾经应允过我的,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 “阿月,分明是你在逼我。” 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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