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种调转马头想逃的冲动。 “主子,好像是沈府的管家。”庆丰低声禀报。 萧渊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车帘朝外看了眼。 “四,四皇子。”沈管家连忙下车行礼。 萧渊淡淡看着他,好半晌不言语,沈管家只觉得后背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淌。 “何事?” 他终于开了口,迈步下了马车,颀长的身影未靠近,压迫感就已扑面而来。 沈管家恨不能脖子断了才好,将头垂到地上去。 “老奴,老奴是奉我家姑娘之命,来,来讨要昨日那箱字画的。” 萧渊眉梢似轻挑了下,又陷入了沉默。 片刻,他说,“她不是说不收破烂吗?” 沈管家一愣,腿都打起了摆子,姑娘咋没告诉他还有这档子事,他没做心理准备啊。 冷汗顺着下颚滴落在青石地面上,沈管家声音极低,“我家姑娘说,说,送人东西当要实用,字画她不喜欢,想要换成,换成米面,今日……就要。” 越往后,沈管家声音几乎细若蚊蝇,但萧渊是习武之人,自然听清了。 他直直望着沈管家,眸子微微眯起,冷笑了一声,“才过了一夜,沈姑娘这是又后悔了。” 她当他四皇子府是什么地方,容她随意出尔反尔。 沈管家双膝一软,半跪了下去,“我家姑娘要米面也是用来救济百姓,还望四皇子体恤一二。” 沈管家已经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只要他小命能保住就好。 四皇子什么人,姑娘对他一再戏耍,他不算账就够仁义了,怎还会帮忙呢。 “她还说了什么?”萧渊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沈管家忙说,“姑娘还说,若四皇子答应,从此以后就恩义两清,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萧渊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脸上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殿下,请您看在那些流民的份上就出手相助一次吧。” 沈管家重重磕了个头。 萧渊淡淡垂眸扫了他一眼,冷声道,“回去告诉她,这是最后一次,救命之恩的情分就此结束,再作妖,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是是是。”沈管家一抹冷汗,连忙爬了起来。 说什么都好,只要给他米面。 “庆丰,去准备。” “是。”庆丰又木着脸问沈管家,“你要多少?” “大米十袋,白面三袋。” 庆丰嘴角抽了抽,要那么多,沈家姑娘是打算收留那些流民长住吗? “跟我来吧。” “哎,好。”沈管家连忙跟上庆丰,一道冷冽视线突然落在他身上,让他后颈一凉,立即止住了步子。 “殿,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萧渊眯着眼说,“记得告诉她,别挖空心思想着对我用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欲擒故纵对我没用!” “啊?”沈管家张着嘴忘了反应。 萧渊嗤笑了声,已经抬步回府了。 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可又接二连三,以各种理由同他牵扯不清,让他十分怀疑她的动机,是否同那些女子一样在耍手段,只不过她手段更高明些罢了。 沈管家拉上东西就火速赶了回去。 下人将米面卸车,他犹疑着去了沈安安身侧,但看姑娘十分悠闲的模样仿佛肯定了四皇子会答应。 “姑娘,” “他让你带话了?” “……”姑娘这都知晓。 “都说了什么?是与我划清界限的话吗。” “……是,不过除了这个还有些旁的。”沈管家小心翼翼的说。 沈安安回头看向他,杏眸冷淡平静,“说吧。” 沈管家垂下头,将萧渊最后的那番话略微修饰了下,重复一遍。 好半晌,沈安安都没有言语。 难不成四皇子猜对了?沈管家偷偷抬头,就瞧见了自家姑娘阴森可怖的小脸。 “自作多情,他当真是看的起自己,可笑!” 沈安安胸口窝着一团火,极力的压制着。 沈管家大气都不敢出,竟觉得姑娘的气场与四皇子有丝丝的相似,一样的让人生畏。 “行了,剩下的事情你应该知晓该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今日从沈府多调了人来,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是。”沈管家应了一声,将沉着脸的沈安安送上了马车。 墨香缩在一角,话都没敢多说几句。 马车离开,沈管家长松了口气,刚好这时,有人来报,说是端陈两家的管家来了。 沈管家应了声,理了理仪容过去了。 能坐上管家之位的都不是蠢笨之人,沈管家更为圆滑。 “粥的要求是四皇子的命令,你们也知道,前两日四皇子在这帮忙,殿下心系百姓,爱民如子,我家姑娘也不敢说什么。” 端陈两家的管家闻言,质问的话哽在了喉头,彼此对视一眼。 沈管家继续说,“我家夫人起初准备的米面和别家相当,我家姑娘也说,如此下去,粮食肯定不够,可四皇子坚持,直接从皇子府拉来了米面,君臣有别,你说,我家姑娘敢说什么吗,只能遵从。” “唉,我们也是难做啊。”沈管家拉住陈家管家说,“你要不信我带你去看,四皇子府的米面就在后头存放着呢。” “不必了,不必了。”那人连忙推辞,四皇子的命令,他们还敢说什么。 简单寒暄了几句,二人就赶紧离开了。 “别说,姑娘这招当真管用。”沈管家笑呵呵的说。 将四皇子拉出来,接下来估计不会再有哪家敢找了,也不会记恨上沈府,至于四皇子,他们也得有那个胆子啊。 “总管,这样做……不会被四皇子知晓吗?他会不会寻咱们麻烦啊?” 沈管家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第13章 要学会独善其身 …… 沈安安回了府刚巧遇上沈文从外面回来,上前屈膝行了一礼,“父亲。” “嗯。”沈文打量了她一眼,说,“听你娘说,你近日在负责施粥事宜,还亲自下场帮忙了。” “闲着无事,一尽绵薄之力罢了。” 沈文端正的脸上浮出笑意,“你有这份心就很好,我沈家的儿郎理当如此。” “父亲说的是。”沈安安笑了笑。 父亲历经两朝,能位居太尉靠的不是站队,而是头脑和一身的忠正,否则上一世也就不会因为羞愧而辞官了。 沈文看着这个女儿,十分满意。 “父亲是刚从宫里回来吗?”沈安安看了眼他还不曾换下的官服问。 “嗯,朝中有些事要商议。”父女二人就着九曲游廊一起往前走。 “是为着南边水患吗?”沈安安突然问。 沈文顿住步子,偏头看着女儿,眸中讶异,“你怎么知道?” 沈安安也站立不动,轻声说,“前日南华街涌入了一批流民,或是身有残疾,或是老弱妇孺,后来来了一批官兵将他们赶走了,管家说,那是京中官宦都心照不宣的事,女儿猜想……” 话未说完,就被沈文突然截断,“去书房再说吧。” 沈安安抿唇,跟着一脸肃然的沈文去了前院书房。 下人奉上茶水,沈文就将人都谴了出去,他坐在书案后,仔细端详着这个分离数年的女儿。 “安安,有些话,即使明白也要烂在肚子里,无力改变局势时,当要学会独善其身。” 沈安安一愣,父亲的话和大哥的叮嘱竟出奇的一致。 只是这样的话从刚正磊落的父亲口中说出来,令她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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