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了。”考官回答道。 当时觉得这孩子狂妄,想都不想就下笔做卷子,要知道第一日大多数考生还在思来想去,如何破题立意呢!卷子珍贵,落笔无悔,不到最后都不会写上去。 可现在看来,这孩子怕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适,强撑着早点写完休息。 是啊,一连九天六晚,就是一般成人都够呛,更何况才十二的少年,生病也是正常的。 礼部尚书思考片刻,便道:“把卷子收起来,将人送出去。” 萧弘大半个月没见到贺惜朝,想念地紧,又听说贺惜朝考前被下了泻药,顿时着急地不行,沈嬷嬷和常公公劝了半天才打消了他翻宫墙出去的念头。 后来收到消息,贺惜朝不打紧,这才带着对魏国公的怨怼挨着日子到了院试结束,一早就穿戴一新出宫来接人。 他想着贺惜朝定然是挎着考篮闲庭漫步般走出考场,虽有一丝狼狈,但应当不减他丝毫风采。 他都打听过了,里头根本不是人呆的,等贺惜朝一出来,一定得接回宫里好好照顾,魏国公府太不让人放心,还不如放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他亲自盯着御膳房做了入口即化的点心,备了温茶,马车里又大又布置地柔软舒适,让人一上来就能体会到他的用心。 想到贺惜朝感动地唤他表哥的画面,哎呀,萧弘就激动地两眼冒光。 萧弘兴奋过头,起得太早,宫门一开,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 到了贡院门口,才发现离开门还有大半天,门口都没什么人。 常公公哭笑不得地对萧弘说:“殿下,要不先去前面酒楼坐坐,等下午开了贡院,再过来接惜朝少爷不迟,让小墩子在这里守着便是。” 萧弘虽有些不情愿,不过干坐大半天也无趣,他朝有官兵值守,又大门紧闭的贡院看了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然而刚一转身,就听到小墩子叫道:“殿下,开门了!” 萧弘立刻回头,就看到一对官差扶着一个人出来,一个差役左右一看喊道:“魏国公府的人可在?” 阿福知道贺惜朝身体不好,这两日就一直等在贡院门口,就怕他家少爷有个万一。 提心吊胆地过了两日,突然听见官差的喊话,顿时一惊,心道坏了,连忙跑了过去。 然而还不等他跑近,就见一个高大年轻的公子窜地比他还快,像一道风一样经过他身边,一把从官差手里接过贺惜朝,搂进怀里,着急地唤着:“惜朝!惜朝!” 阿福定睛看去,却是大皇子! 贺惜朝知道自己失策了,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听着耳边的呼唤,他睁开迷蒙的眼睛,重影交叠,看到萧弘的脸放大在自己的面前,表情尽显着急。 “表哥,是你啊……”贺惜朝喃喃地说,他心机算尽,却栽在了病魔上,实在不甘心。可看着萧弘那心疼的脸,不知怎么了,那股不甘顿时化为了委屈,鼻子一酸,他抓住萧弘的衣襟,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萧弘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心脏噗通噗通跳,简直要吓死了! 天哪,跟贺惜朝相处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哭……他的手脚跟心样慌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连发出三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身体怎么这么烫?” 越问贺惜朝哭的越伤心,吓得他都不敢说话了,到了末,贺惜朝轻轻说:“我想回家……” 回,回家? 哪儿的家,魏国公府吗? 那种鬼地方怎么还能回去? 萧弘一想着那泻药,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将贺惜朝一把抱起,对阿福抬了抬下巴,冷冷地说:“你回去告诉魏国公一声,惜朝本殿下带走了,等养好了再考虑送不送回来。他要是照看不好,我自己照顾。” 说完抱着人上了马车,小墩子一甩马鞭,马车就朝宫里而去。 马车里温暖柔软,跟号房里冰凉坚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仿佛做梦一般。 贺惜朝被萧弘半搂在身上,这人身强体壮,从他体里传来的热量让贺惜朝想要远离,可是又贪恋那点安全和依靠,不舍得离开。 马车有点颠簸,贺惜朝低喃了一句,“难受……” 萧弘立刻打开窗子喊道:“赶稳一点!” 小墩子吓了一跳,几乎提心吊胆地赶着车。 常公公倒了杯水给萧弘,劝道:“殿下,让惜朝少爷喝点水吧,会舒服一些。” 萧弘点点头,将贺惜朝抱直身体,接过水凑到他嘴边,低声哄道:“惜朝,来,张嘴,喝点水,乖,慢点喝,会舒服的。” 贺惜朝平时小大人一样,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萧弘看着他红扑扑的脸,变得浓重的鼻息,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喝完这杯水,心尖像是被揪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他知道高热的痛苦,可若是可以,他愿意替贺惜朝受这份罪。 “还有多久才到,快一点。”他催促道。 马车不能直接到达景安宫,得走一段不少的路,贺惜朝人都已经烧糊涂了。 萧弘下了马车,站稳蹲下身,对常公公说:“把惜朝放上来。” “殿下,还是老奴来吧。”常公公劝道。 “别废话,你背我不放心,颠着他怎么办,赶紧的。” 常公公于是不再多言,扶着贺惜朝到了萧弘背上。 萧弘缓缓起身,稍稍调整了姿势,吩咐道:“小墩子,你马上去叫太医,一刻钟内我要见到人。”说完他一把托住贺惜朝的屁股,朝景安宫小跑去。 贺惜朝趴在萧弘背上,听着脚步声,感受着起伏,微微睁开眼睛,轻声唤:“表哥……” “我在,你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到景安宫了。”萧弘的喘息声从前头传过来。 贺惜朝听着他变重的呼吸,不禁怔然出神,眼睛又朦胧了起来。接着他轻轻地将脸贴在萧弘还不算太宽的肩上,微弯起唇角,问:“重不重呀……” “不重,你才几两肉,轻得很。”萧弘说着喘了一下,脚下微顿,将贺惜朝往上一提,继续往前小跑。 贺惜朝闷闷地笑起来,他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环住了萧弘的脖子,脑袋往萧弘的脖子上蹭了蹭,闭上眼睛说:“那累了也别放开我……” “你别说话,就在前头了。”萧弘脚下不停,看着景安宫的宫门,心里着急。 “好不好,表哥,别放手……”背后的人意识不清还想着要个答案。 萧弘忙不迭地回答:“好好好,我死也不撒手,你说什么是什么,祖宗,求你歇一歇,咱们病好了说啥都行。”萧弘憋上一股气,冲进了景安宫。 作者有话要说: 遥:心疼我家惜朝,咬手绢 第90章 病去抽丝 萧弘第一次怨念皇宫修那么大做什么, 从宫门到景安宫他跑得气喘吁吁,额头都是大汗。不过他顾不得擦拭, 一鼓作气将贺惜朝背进了卧房。 这个时候贺惜朝已经烧得没意识了,不太安稳地躺在床上。 心蕊将汗巾给萧弘,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 伸手摸着贺惜朝的额头, 惊道:“这么烫!太医什么时候来, 赶紧派人去催啊!跑不动给我架过来!” 听到萧弘的吼声,贺惜朝虚虚地睁开眼睛,面向着萧弘的方向,“表哥……” “在在在, 我在!”萧弘立马窜回床边,见贺惜朝仿佛在说话, 就俯下身将耳朵凑过去。 贺惜朝带着哭腔说:“我难受……” 萧弘:“……”他只觉的贺惜朝那细弱的声音沿着耳朵一路钻进心底, 将他的心拧巴拧巴,揉搓着,一下一下地跟着难受。 他语录伦次道:“我我我,我能怎么办?惜朝, 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没那么难受啊——”他烦躁地搓着脑袋, 头发揉成一个鸡窝,最终不知打哪儿来钻出一个想法, 伸直手到贺惜朝的嘴边,“要不,你咬我吧?” 贺惜朝幸好是迷糊了, 看不清也听不见,不然定送他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考个乡试怎么弄成这样?”这个时候沈嬷嬷也走了进来,看见床上的贺惜朝,皱眉道,“别都杵在这里,赶紧解了惜朝少爷的衣裳,给他擦擦身,脖子、腋下、胸口,都擦一遍,散散热。” 沈嬷嬷一说,萧弘立刻去解贺惜朝的衣领。 心蕊看了,便说:“殿下,让奴婢来吧。”宫女端了凉水盆带着帕子进来,她将帕子浸到水里,轻轻拧了拧到了萧弘身边。 萧弘下意识地有些排斥,不过理智还是让他站起来,让到了一旁。 心蕊脱了贺惜朝的外裳,解了里衣,帕子沾了凉水,沿着贺惜朝的脖颈一路绕到腋下,然后到了腿股间,轻轻擦拭,动作娴熟,也轻柔。 贺惜朝舒了舒眉,大概舒服了些,没有醒来。 这个时候,王太医被催魂一样踩着风火轮到了。 把了脉,看了舌苔,又听了胸口,王太医面露疑惑,“殿下,贺伴读是不是服过虎狼之药?” “虎狼之药?”萧弘瞪了瞪眼睛,“怎么说?” “贺伴读身体虚弱,全身高热,可舌苔艳红,脉象冲撞,呼吸不畅,像是损伤心肺,应是服用过醒神丸。”王太医说。 “那是什么东西?” “醒神丸药效迅速,可短暂压制高热,使神清目明。可它并非对症之药,高热虽退,却是被压入器脏心肺,一旦药效过去,高热反噬更加凶猛,就如现在这个模样。” 王太医一解释萧弘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贺惜朝备考三年,已经考完两场,让他放弃最后一场,定然不愿意。凭他的心性,一定会想法子继续考完,哪怕会因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萧弘看着床上的贺惜朝,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还很自责,要不是他没用,什么都要贺惜朝考虑,否则也无需贺惜朝这么拼命。 “能治吗?” 王太医点头,“能,就是退热。只是这烧来得汹涌,想要完全退下得需几日,在此期间,会反复发热,所以身旁不能离人。热度一过,再好好调理,温养心肺,便能康复。” 萧弘觉得幸好他把人带回宫里来了,否则魏国公府那地方,别说养病,不要加重病情都是谢天谢地。 王太医一手针灸下去,贺惜朝的热度便退了些,虽说依旧烧着,不过已经没有难受地虚弱翻滚了。 之后王太医去开药,心蕊带着人更换帕子,萧弘就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贺惜朝。 这个时候,萧弘才发现安静下来的贺惜朝真的好小一个,因为不喜武,带着文人的脆弱,激着他的保护欲。 他握着贺惜朝的手,另一手描绘着床上人的眉眼,轻轻抚平着蹙起的眉,小声说:“早点好起来呀,惜朝,以后这种吃苦受罪的事让哥哥来。” 贺惜朝掌灯十分才醒过来,头依旧昏沉,有些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 烛光下,看到头顶熟悉的床帷,他知道这是在景安宫,再时光往回倒转,然后便串起了画面。 他侧过头,就见萧弘下巴支在手臂上,趴在床前笑盈盈地看着他说:“惜朝,你总算醒了呀。” 有时候感动就在那么一瞬间,光影斑驳之中贺惜朝看到萧弘的那张笑脸,被病魔折磨的压抑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你一直都在吗?”他抬起手,够向萧弘的脸,仿佛要确认这份真实。 萧弘狠狠地点头,“那当然,你烧成那样,我哪儿能放心走开!惜朝,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要是不早点去接你,你怎么办?” 他半空中截住贺惜朝的手,搁到了自己心口,往下一摁,“你摸摸,现在跳的依旧很厉害。” 贺惜朝闷闷地笑起来,脸颊不知道是因为高热还是什么,通红着。他侧了侧脸,想放开手却又舍不得。 萧弘衣裳穿得不厚,他身体向来好,不算单薄的胸膛下是颗有力的心脏,如他本人一般活泼有力。 再看萧弘其人,一双俊眉下的眼睛清澈地倒影着床上的贺惜朝,可见满心满眼都是他。 贺惜朝身体懒洋洋的,骨头依旧酸疼,可他好像感觉不到那份痛苦,只觉得自己深处暖阳之中,鼻尖嗅着幸福的味道。 不是一个人,不用体会那份孤独,有人守着他,比什么都好。 “表哥,谢谢你。” 谢谢你第一时间来找我,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开我,更谢谢你陪在我的身边。 贺惜朝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当初选择萧弘有多么的正确,不,是幸运。 “咳……”萧弘被贺惜朝带着温情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傻笑着,“谢什么,咱俩谁跟谁,哥哥我照顾你应该的,就是……”他忽然记起来,立刻严肃了表情,沉声道,“那虎狼药不能再吃了,你知不知道本来养个三四天就能好的病,现在得花上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康复,惜朝,你真是乱来!” 贺惜朝微微一愣,心说萧弘怎么知道的,不过太医院能人辈出,检查地出来也是正常。 只是说起这件事,他的神色暗了暗,“我知道,这药是我自己求来的。我不想再等个三年,那样会打乱我所有的计划,更拖累你的脚步。还剩下一场,我想这会儿熬一熬总能坚持下来的,哪怕会有三五年卧床病榻我都再所不惜……” 萧弘听着直皱眉,“惜朝……” “可我还是失败了!”贺惜朝抬起头,眼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无可奈何,以及一份认命,“哪怕我用了药,在第一天就答好了题……”他自嘲了一声,“这大概就是上天注定不让我得偿所愿,是我太贪心了,让别人栽了跟头,自然也有轮到自己的时候。” 然而萧弘却摇了摇头,不赞同道:“惜朝,我没你聪明,没你想得远,可不管什么理由,在我心里你比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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