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常公公一眼,后者走过来说:“也就是殿下脾气好,惜朝少爷讲理,若是换个主子,沈嬷嬷,心蕊,今个儿违主子意的就该受责罚了。” 萧弘站在一边,摆了摆手,淡淡道:“都是为了本王好,我心里清楚,不过干涉太多的确让我挺烦恼。” 此言一出,沈嬷嬷跟心蕊心上顿时一凛,慌忙跪了下来,“奴婢知错了。” 萧弘将两人扶起来,“我走之后,这英王府上下还得请三位好好看牢了,不管什么事一切以王府为重,等我回来。” 三人忙领命:“是。” 人员已经全部就位,十二人两两一辆马车,再加上贺惜朝的小厮,萧弘随身伺候的内侍,人数并不少。 天乾帝毕竟不放心儿子,又调了一队禁军出来跟着,这样算上陆峰带领的王府侍卫,路上维护安全便足够了。 萧弘骑在他的马上,抬手微微一挥,车轱辘转动,马蹄声响起,队伍才往城门口去。 四个府邸的少爷们就等在门口,贺惜朝都提前打过招呼,一切从简,是以都没有将全部家什都带在身上,伺候的加上护卫的人数也不算多。 然而就算精简下来,四方叠加,再加上英王府本身车马,依旧汇聚成浩浩荡荡的队伍。 离了城门之后,这才真正算是踏上了前往江东的旅途。 路途漫长,马车颠簸,一路从北方南下入江南,经过一个多月的赶路,终于踏入了江东地界。 气势恢宏的建筑也逐渐向婉约精致转变,过了一马平川及奔腾而去的大江大河,慢慢地延伸出山路延绵,凌凌波光的溪流湖泊。 传说中的鱼米之乡,富丽繁华的江南地区慢慢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燥热的空气充盈了湿意,然而却总让人感到一阵闷不过气的感觉。 在马车里的书生们掀开车帘,打开车门,手里拿着折扇不停地扇出几股闷热的风,然而却带不来一点凉快。 不算宽敞的路两旁,能看到已经挂了金穗的稻田,不少农户正在田间侍弄,然而明明是一派繁荣的景象,可让人无心欣赏。 已经及近傍晚,为何依旧热的能让人羽化登仙? 另外四辆马车里,四位公子不约而同地伸开四肢,大张地躺在铺着凉席的马车里,衣裳敞开由着一旁的小厮不停地扇风,然而即使这样,也是一副马上就要热死的模样。 他们其中也有想要去骑马的,然而大太阳之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又毫不犹豫地躺平在马车里。 里面就是闷死,也被晒死强,哪怕头顶戴着草帽。 萧弘本是跟贺惜朝一个马车,可狭窄的空间放进两个人,只会变得更热,他又天生属火炉,看着贺惜朝额头沁出来的细汗,他最终还是出去骑马。 他在驿站官道附近碰到几个卖草帽的老头儿,二话不说,给每个侍卫及赶车的马夫都整上了一顶,好歹能扛上一些伤害。 贺惜朝掀开窗帘,斜斜地挂在天上的太阳光线已经照不进马车,他看着策马在边上的萧弘问道:“表哥,要喝水吗?” 萧弘双腿夹了一下马肚,牵了一把缰绳,靠近了车厢,伸手接过贺惜朝递过来的水袋,咕咚咕咚就是一大口,接着豪迈地抹了一把嘴,感慨道:“真热呀,我以为江南会比京城更凉快一些。” 贺惜朝抬头望了天上太阳的另一边,“感觉快要下雨了。” 萧弘跟着一抬头,往往西边还在不遗余力地发光发热的太阳,另一头的东边已经集结了云层,颜色由白转灰,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真是邪乎了。” 陆峰从前面骑马往回跑,到了萧弘身边道:“殿下,向导说估摸着马上就要下雨了,离前面的驿站还有半个时辰的距离,是不是抓紧时间赶一下?” 贺惜朝望着两旁稻田问:“已经到洛淄县了吧?” 陆峰回答:“是,在前方,这驿站就在洛淄县内。” “夏季多雷雨,若是被大雨劫半道上就麻烦了。” 贺惜朝说完,萧弘便道:“传本王命令,全队加快速度赶路。” 这个时代的马车还没有太好的避震方法,这速度一快,加上道路坑洼,马车便颠地越发厉害。 太阳已经落下,潮湿闷热却依旧不减,再看天上,乌黑的云层不断压下,天色迅速地昏暗起来,仿佛就在头顶,酝酿着一场骤雨风暴。 紫色明亮的闪电在云层惊鸿穿梭,不过半晌轰鸣般的雷声炸响在天空,接着夯实土黄的地面印上了一个又一个豆大的雨点…… “下雨了,快!” “再快一点,驿站就在前面了!” 马鞭的声音破空而响,马蹄声越发密集,似乎跟着着越落越快的雨滴争夺着时间。 驿官举着灯笼带着人站在驿馆前,不停地招手,终于长长的队伍在大雨倾盆之前,全部咋进了驿站之中。 萧弘下了马,把草帽一掀,连忙到了马车前,“惜朝,到了。” 里头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萧弘听着感觉不对,便干脆将车夫赶下,自己上了马车。 打开车厢门,只见贺惜朝正一脸菜色地望着他,似乎虚弱的模样。 萧弘身上衣裳已经湿了一半,他掀了草帽,额头上带着水渍,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不过他顾不得这些,只是担忧地看着贺惜朝问:“惜朝,你还好吧?” 耳畔是哗啦啦的大雨声,又重又响,然而即使如此的嘈杂之下,依旧有几个呕吐之声传了过来,那是已经下了马车的书生,正趴在屋檐下尽情抒发体内的翻江倒海。 贺惜朝的脸色顿时一变,他连忙扑出车厢,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萧弘推到一旁,伏在车驭上将酝酿许久,依旧压不下去的那股恶心也给翻了出来。 萧弘到了他身后,顺着他后背,眼里带着心疼。 “殿,殿下……”身后传来阿福的声音,只见这位小厮手里拿着水囊,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把水给我,再给你家少爷找身干净的衣裳,吩咐驿官准备热水,待会儿沐浴更换。” 萧弘说着伸出手,阿福面有难色,忍不住道:“殿下,要不小的来吧?”不管平时他家少爷再怎么风光霁月,呕吐之时,气味照样难闻,甚至身上可能会沾染秽物,这种脏活,怎么劳烦英王来做。 然而萧弘却不管那么多,直接命令道:“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 “是……” 萧弘接过水囊,见贺惜朝似乎排空了胃里的东西,便扶着他回身靠在车厢上,打开塞子,将水囊递过去,“惜朝,漱口水吧。” 在贺惜朝喝水的时候,萧弘取出怀里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衣襟,还有嘴边的头发。 萧弘做事不太细心,总是毛毛糙糙的,然而对于贺惜朝,他却是认真又仔细,小心翼翼地擦过那泛白的嘴边残留秽物。 贺惜朝看着尽在咫尺的萧弘,眉宇间那点隐忍的痛苦仿佛都消失了,心下反而沁上了一股甘甜。 他嘴角微勾,在萧弘的脸上看了一眼,“你淋湿了吗?” “没有,带着帽子呢,头上这都是汗。”萧弘搁他自己身上就不讲究了,抬起袖子就胡乱抹了一把脑门,说,“你呢,好点了没有?” “活过来了。”想起来贺惜朝就咬牙切齿道,“回去之后我得想法子把减震系统给研究出来,再来一次,身体非得散架了!” 萧弘深有同感,无他,贺惜朝的身子骨跟后边那十几个文人没什么区别,脆弱的很。 让他骑马,不仅得颠散架,还得磨破大腿,更严重。 贺惜朝说:“你别杵在这里,如今乱糟糟的,我身体不舒服,没精力管其他,你安排下去,别乱中出错了。” 萧弘不以为然道:“陆峰在呢,还有小墩子看着,哪儿需要本王亲自去管,我扶你下去,先进房歇息。” “这里是洛淄县了。” 萧弘疑惑:“对,怎么了?” 贺惜朝说:“明日,洛淄县令一早会过来拜见你。” “那肯定呀,我出行没掩盖踪迹,光明正大的来,他怕是早就等着了。” 萧弘扶着贺惜朝下了马车,走进屋子。 小墩子配合陆峰在外头指挥安排,另有一个太监小玄子正重新布置屋子。 里外两间,将床上的席子薄毯都换了个遍,连蚊帐也没放过。 热水已经送过来了,兑了凉水,温温的,正好给文弱书生贺惜朝沐浴。 萧弘体贴地说:“你先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睡一觉,现在怕是也没胃口用饭,我让灶上给你温着,等你醒了吃。” 贺惜朝全身黏腻,的确非常想洗一洗,不过在此之前,他拉住萧弘道:“等安顿好,你让陶师傅和范师傅,还有其他几位擅长水利的官吏过来,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一起先探讨一下。” “什么事?” “这一路上,空暇时间,我跟两位师傅聊过一些,这奎梁县的堤坝一修再修,还惊动了朝廷,过来检查的官员怕不是一个两个了,显然不是质量的问题,却还是每每冲毁,总觉得再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那怎么办,堵不行,疏吗?” 贺惜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范师傅之前提到过一次,下游泛滥成灾,很有可能就是上游河道太窄的原因。” 贺惜朝这么一说,萧弘倒是意识到了什么,“洛淄县在奎梁县上游。” 贺惜朝点头,“我一直挺奇怪一件事。” “嗯?” “奎梁县听着报告因人口因为年年洪涝正在减少,田地颗粒无收,然而今日观洛淄县,却是稻香阵阵,连绵不绝的金黄色,一看便是丰收在即,两处比邻,上游和下游差的也太多一些。再回想翻阅所有卷宗,我没看到有拓宽上游河道的建议,一份奏折都没有,即使行不通,这也很奇怪。” 萧弘问道:“你觉得问题出在洛淄县?” 贺惜朝摇头,“我没根据,只是觉得奇怪,待会儿让师傅们都过来,咱们先商议一下,再看看明日洛淄县令的看法,最后再去一趟奎梁县实地考察,便能知分晓了。” 第161章 意气之争 雨哗啦啦地下着, 越来越大,溅起的水花就能有半人高。 陆峰带着侍卫们正将一口口大箱子抬进驿站里, 幸好上面盖了油布,不然这么大的雨, 里面该湿透了。 四个纨绔在白日行车之时犹如即将被蒸熟的鱼, 再被颠了近半个时辰, 整个人仿佛骨头散架, 一脸生不如死。 各自府里的小厮,护卫忙上忙下了好一阵子才将他们的少爷给抬下了马车。 “哎哟妈咧,卫兄,冯兄, 郑兄,我不行了, 热死闷死颠死了……” “谁不是啊, 朱兄,你说咱们好好的京城不呆,老头子干嘛非得让咱们来受罪,本少爷怎么受得了啊!” “是啊, 老受罪了!我这半条命都没了。” “我宁愿关书房里背一个月的书……”他顿了顿, 咬牙道,“四书五经全背了!” “再来一次, 咱们真的得蹬腿呀!” 他们气若游丝地各自叫唤,彼此应和着,可毕竟伺候的人多, 听着说话声其实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相比起来,如今呕吐完还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又腿软的书生们才是真的虚弱,然而听着那四个被抬着往驿站里去的公子哥儿,心下顿时冒起一股无名火来,以及浓浓的鄙视。 方俊是个暴脾气,他抹着嘴,冷哼一声道:“也不知道殿下将这四个东西带过来干什么,除了占地儿浪费粮食,没一点用处,还得分心照顾他们!” 舒玉坐在他边上递了水囊过去,“这一路上,就听着他们叫唤了,不是嫌赶路太急,就是饭食难咽,叫苦叫累比谁都欢。” “纨绔就是纨绔,殿下和先生都没说什么,就他们娇身冠养,没手没脚吗,需要人扛着。 ” “可不是,不知道说死了多少回了,也没见真闭眼呀!” 大概是吐光了,胃里清空,小休息片刻之后,书生们终于能喘一口气,这一路上的看不惯便爆发了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奚落的话尽数被浩荡而过的公子哥儿们听了去。 “停。”辅国公的朱少爷抬手叫了停,接着一二三后面三个也让下人止了脚步。 “哟,这是哪儿来的穷酸,怎么,方才没吐干净,这会儿还得吐?”朱少爷抬起手,捂住口鼻,嫌弃地挥挥手,“我说别蹲这儿,人来人往的,就闻着你们那股酸臭味儿了,太影响观瞻。茅房在哪儿,就就那儿吧。” “朱兄,我闻着这会儿比方才还臭,去什么茅房,往雨里头一站,直接冲刷干净不就得了。这雨大,从头到脚什么晦气都冲没了。”身后岳亭侯的卫公子嬉皮笑脸地说。 “啊呀,卫兄,你这也太狠了吧,就他们那柔弱的身子骨,往雨里站个两息,明日得横着出来了,比女人都不如!” 永昌伯的郑公子坏笑地上下打量这群书生好几眼,“说起来,这一副白脸青嘴,一步三晃的模样,多像刚被蹂躏过的小娘们,哎,我说走不动了吧,要不要哥哥我来扶你们进屋呀,瞧,雨大,都把衣裳给打湿了……” 说着这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从小厮和侍卫手上下来,站稳脚步,就一点一点逼近那墙角的书生们。 他们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走路猥琐,还张开手跟老鹰捉小鸡一样包围过去,精神之抖擞,哪儿有刚才那要死不活的样。 那阵势,活脱脱就是准备强抢民女的京城一霸。 书生们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正面与传说中的纨绔对上,嘴皮子没有他们利索不说,还被口花花的嘴上占了便宜。 眼看着那四人围了过来,近十个人居然心里慌张,不知所措起来,似乎真怕对方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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