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条,让萧弘练着,不管是站姿、手势、轻重、水量,都相当过得去。 就为了某天来帝王跟前大献殷勤,说来真是一把辛酸泪,萧弘大概能体会到后宫妃子想尽办法讨好皇帝的辛苦了。 “儿子回去特地练过了,怎么样,是不是不比您跟前伺候的差吧?” 天乾帝沾了墨,下笔拭了拭,“凑合。”接着又没好气道,“你要是读书也有这份心就好了。” “这您就别为难儿子了,真没那天赋啊!” 萧弘低头看了眼龙案,折子叠了小山高,一小半已经批完了,另一大半还等着翻阅,忍不住感慨道:“都说当皇上舒服,可儿子来了这么多趟,您不是在批折子就是在议事,唉,真是太辛苦了!” 天乾帝回头瞧了他一眼,惊奇道:“今日是怎么了,嘴巴裹了蜜一样。” “哪儿能啊,这是由……由衷而发。” 马屁一个个拍上去,拍得天乾帝浑身舒畅,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说得再好听也没用,该抄的书还是得抄,抄不完,背不会,你自个儿掂量着。”他看了一眼边上,抬了抬下巴,“去吧,这儿不用你。” 小桌子和小椅子已经备好了,黄公公亲自给萧弘布置好笔墨纸砚,“殿下,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萧弘轻轻一叹,一屁股坐下,翻开《论语》,然后拿起笔抄。 天乾帝瞅了瞅,忍不住嘴角往上一扬。 萧弘此人跟读书反冲,清正殿内太安静,他抄了两页纸,不免就开始犯困。 一声清咳从边上传来,萧弘脑袋一顿,清醒了,他目光看向旁边,只见天乾帝正聚精会神地批阅折子,时不时地还写上几笔。 萧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怎么,坚持不住了?那回去吧。”天乾帝的声音传来。 萧弘瞄了一眼龙案上没批的那一小部分,虽困得要死,不过还是咬了咬牙,脖子一扬,“不,说好跟您学习努力,哪有先撤的道理,也太不讲义气了。” 天乾帝终于抬头看着他,笑着点点头,“行,那你再坚持坚持,朕这儿快完了。” “没事,您忙您的,不用管我。黄公公,给我到杯浓茶来。” “哎。” 天乾帝站在萧弘的桌前,拿起他抄的那几份纸,翻看着。 萧弘放下笔,心里满意,嗯,又抄完了一遍。 虽说三天的时间肯定是抄不到二十的,可有多少就抄多少,也是诚意嘛。 “父皇,您忙完了?” “嗯。” 于是萧弘起身,也准备收拾收拾回景安宫去。 他放好笔墨,黄公公给他穿好氅袄,仔细裹紧了,“您可怎么回去,皇上,要不要派人送大皇子回景安宫?” 萧弘拒绝道:“不用,常公公等着我呢。”接着萧弘看了看天乾帝手里的纸,问:“父皇,您要留下吗?” 天乾帝闻言放下纸,看着萧弘,脸上带着的却是深深无奈,叹了一口气,说:“弘儿,你的字真是够难看的。” 萧弘的脸顿时黑了。 他气鼓鼓地带着常公公走进夜色中,连行退礼都忘了。 不过天乾帝倒也没追究,只是站在殿门望着那两个深色身影远去。 黄公公有些担心,“皇上,就这么让大皇子回去吗?清正殿离景安宫可至少得走一炷香的时间呀。” 天乾帝抬头望了望天上,明月当空,洒下淡淡银辉,以至于没有打灯笼也看得见路。 他忽然说:“弘儿,是避着人来的。” 黄公公一见萧弘就带了一个内侍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他垂着头,没应声。 可天乾帝却轻轻笑起来,“倒是长心眼了。” 这话不像怪罪,却有种欣慰在里头。 黄公公听在耳朵里,感叹道:“大皇子是长大了。” 天乾帝不置可否,转身进了殿内,然后飘来一句话,“命暗卫跟上。” 第31章 同床而眠 常公公觉得自己看到了奇迹, 就这样,萧弘居然真的没有被皇上给赶出来, 一直留到深夜,连大臣觐见都没让他离开! 天知道这么长时间常公公等在耳殿, 是有多么心惊胆战。 好在, 萧弘出来了, 被黄公公裹成一个粽子, 上下密不透风地带出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路上务必照看好大皇子。 本该是高兴的是,可不知道为何萧弘的表情有些臭。 路上不宜说话,一直赶回景安宫。 沈嬷嬷跟心蕊姑姑忙上忙下地给萧弘灌姜汤, 送暖炉,备热水洗浴, 等将他塞进被窝里才放下心来。 萧弘至始至终没说话, 似乎有心事,她们面面相觑,也不好多问,便看向了贺惜朝。 贺惜朝想了想, 对沈嬷嬷说:“劳烦嬷嬷将惜朝的铺盖送这儿吧, 今晚我陪着殿下休息。” 萧弘眨了眨眼睛,这下终于说话了, “你要跟我一块儿睡?” “不乐意?” 萧弘连忙摇头,“没有。” 沈嬷嬷一听就笑了,“也别搬了, 奴婢再加一床被子就是,前天日头好,都晒过。” 萧弘还从来没同旁人睡一张床过,脸上带着不好意思,他看着贺惜朝,挠了挠头,“我睡相不是很好,怕扰了你。” 贺惜朝正在压被子,他怕冷,晚上睡觉都得裹成茧才不会冻着,听到这话,于是毫不在意道:“那你睡外面,我睡里面,要是你晚上练功夫,踹你下去。” “这是我的床……”萧弘觉得凭贺惜朝的性子到哪儿都不吃亏,雀占鸠巢还理直气壮。 “我年纪小,身体弱,万一被你踹下去得病了怎么办?”贺惜朝狡辩道,“你可是冻了两个晚上都没打喷嚏的人呐,说好要护着我的……” 得了,萧弘说不过他,只得将里面的位置让出来,还得帮贺惜朝把他的被子挪进去。 “汤婆子要吗?” “要。” 萧弘有些兴奋,嗯,睡不着,一转头,就可以看到裹成茧露出小半个脸的贺惜朝。 那张包子小脸埋在被窝里,就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两排小扇子一上一下仿佛挠在他心里一样,痒痒的。 萧弘心说真可爱。 “好了,现在就我俩,说说什么事惹你不高兴,皇上训斥你了?” 萧弘不情不愿地将天乾帝的评价告诉他,然而贺惜朝非但没有安慰他,反而嘲笑道:“你那狗爬字何止是难看,丑出天际了好吗?” 萧弘不高兴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就潦草了一点,那什么不是有一种字体叫草书?我这就是。” “草书要是个人,得哭晕在茅房里。” “惜朝,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萧弘怨念道。 贺惜朝于是伸出两根手指,抵在自己的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窝,眉眼一弯,“可爱不可爱?” 萧弘顿时抽了抽嘴角:“……你这本事究竟怎么炼成的?” 贺惜朝笑嘻嘻道:“这叫卖萌,与身俱来,一般人是学不会的。” 那可不是,贺惜朝专属技能,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贺惜朝将手指缩回被子里,滚了两滚,将蚕茧缩紧一些说:“说来你这字……” 然而他还没说完,萧弘立刻拒绝道:“你别想着让我练,我告诉你,这辈子都这样了,不可能写好看!你,还有父皇,死心吧!” 贺惜朝简直气笑了,凡是跟学习沾边的萧弘都敬而远之,这是怎样的学渣体质。 “你都没试试。” “试都不用试,我跟你说,今晚在清正殿,我才抄了半本,眼皮子就打架,要不是父皇盯着,估摸着就能睡过去。” 贺惜朝抬了抬眉毛,“清正殿都敢睡,胆儿是真肥了。” 萧弘毫无羞愧地讪笑,于是贺惜朝一转身,往被窝里缩缩脑袋,“算了,不练就不练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睡觉,明日还得早起去上书房。” 萧弘长舒一口气。 他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着今晚清正殿里发生的一切,觉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曾几何时,他是连面个圣都哆嗦的小可怜呀! 晚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晚起了。 沈嬷嬷几乎是从被窝里将两人给挖起来,匆匆忙忙地将迷糊的他们洗漱好。 心蕊端上早膳,两人快速喝完粥,各拿着两个馒头,由常公公送去上书房。 当然,依旧还是晚了。 几个孩子眼里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瞧萧弘挂着两个黑眼圈,大家心照不宣地彼此看了一眼,纷纷得出相同的结论,抄书抄晚了吧。 活该! 萧弘没管他们怎么想,一屁股坐下,掏出课本,就准备补个眠。 没想到,对他向来放羊吃草的徐直到了他跟前,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大皇子,这第一段由您来念。” 萧弘:“……” 贺惜朝看着萧弘那一脸瞠目的呆滞模样,忍不住垂下头,掩住笑容。再抬起头来便是焦急又担心地小声提醒道:“大皇子,倒数第二页。” 那一个早上,徐直就专门盯着他一个人,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转过头。萧弘的肩膀稍稍一塌,那必定要其起身念书。 萧弘挂着一双黑圆圈,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差点奔溃,放课时间一到,他第一个冲出了书房,只留下贺惜朝慢悠悠地整理他俩的课本,跟出去。 昨天被训的可不只是上课睡觉的萧弘,作为管教不严的师傅,徐直也一样面对了天乾帝的龙涎洗礼。 这会儿哪儿敢对萧弘放松,恨不得就一对一盯紧才好,免得再来一个失察之罪。 萧弘再一次以一己之力集中了师傅的炮火,其他的孩子乐得轻松自在。 萧弘精神有些萎靡,吃完饭都没那么香,就扒了两口,沈嬷嬷心疼,忍不住问贺惜朝:“今晚也要去呀?” 贺惜朝则转头问萧弘,“殿下去吗?” “去!”萧弘心有怨怼,“为什么不去?这么大俩黑眼圈就是要给他看的!” 沈嬷嬷摇了摇头,知道劝阻不了,于是替萧弘夹了菜说:“那殿下好歹得多吃一些,省的饿。” 萧弘很勉强地拿起碗筷,戳了戳饭菜。 贺惜朝问:“吃不下呀?” 萧弘叹了一声,满脸萧瑟,吐出一个字:“累。” 不只身体累,还有心累。 “那别吃了,里头休息一下,养养精神。” 这下心蕊都看不下去了,她说:“不吃饭哪儿成,要那么晚才回来呢!” 贺惜朝无所谓道:“换个地方吃呗。” 天乾帝今日其实不忙,净事房的太监捧着绿头牌进来,等着帝王翻牌。 天乾帝的手刚落在一块木牌上,就挥了挥手让其下去。 等太监走后,天乾帝就问:“到哪儿了?” 黄公公说:“刚出发呢,皇上放心,暗卫看着。” 天乾帝一笑,“倒是有决心。” 黄公公看了眼龙案边上的那张小桌和小椅,忍不住摇了摇头。 皇上最近对做父亲的兴致显然比去后宫寻乐来得高。 萧弘同样的打扮,照旧由着常公公冒着寒夜而来,黄公公替他脱去氅袄,取下布袋,搁到小桌儿上,还亲自送了碗姜汤过来。 “今儿个似乎晚了些,朕还以为你不来了。”天乾帝淡淡地说。 萧弘闻言幽怨地看了天乾帝一眼,“儿子今日有点累,先休息了一会儿再过来的。” 那抹眼神真是道尽了委屈,再配上眼底青青,若不是年龄和性别不对,活脱脱后宫怨妇。 真是滑稽又让人心疼。 天乾帝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只是挑了挑眉,然后建议道:“要不,回去吧,早点睡。” 闻言萧弘顿时眼神一收,一屁股坐下,哼了一声,“别哄我,儿子说要坚持三日,那必定就是三日,风雨无阻,风雪无畏!您啊,就死心吧,别想着找后宫娘娘了!” “有志气,那朕就看着。”天乾帝也不多话,他命人将不着急的折子也一并送上来,反正没事儿做,陪着呗。 半个时辰之后,天乾帝就发现萧弘坐不住了,只见他时不时地揉揉肚子,便问:“怎么了?” 萧弘站起来,走到天乾帝面前,似乎不太好意思开口的模样,他说:“父皇,儿子有个请求……” 话音刚落,一声咕噜噜在这殿内清晰而响,天乾帝看向萧弘的肚子,“没用饭?” “嗯……” 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面放在萧弘的面前,是清正殿的小厨房听着圣喻急忙赶出来的。 “大皇子,还有些烫,您慢慢吃。”黄公公将筷子递给萧弘,眼里带着心疼,“您啊,功课要紧,可身子也要紧,怎么能饿着肚子来呢?” 萧弘喝完一口汤,啧了啧嘴,真鲜,忍不住道:“那时候没觉得饿,就是累了,干脆躺了会儿,看看已经晚了时辰,急忙就来了……嗯,好吃,还是父皇的小厨房里做出来的东西好吃,香。” “食不言寝不语,吃你的吧。”天乾帝没好气地说。 萧弘是真饿了,吃的有些快,瞧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天乾帝坚硬的心终于有一点内疚。 毕竟还是个孩子,不喜欢读书也没什么,他选储君又不是看谁的学问好。 见萧弘吃着,他踱步到小书桌前,取过萧弘的抄写,看那分门别类,估摸着已经又抄完一遍了。 速度倒是不慢,只是看这没一点长进的狗爬字,天乾帝那抹心疼又瞬间消失,他回过头,喊了一声:“弘儿。” 萧弘叼着面,抬头看他。 天乾帝扬了扬手里的抄写,说:“要不,你重新抄吧,朕看着这字闹心。” 一口汤汁从萧弘的嘴里瞬间喷出来,他一边咳嗽一边回头怒喊:“食不言、寝不语,是谁刚说的!” 最终天乾帝的提议遭到萧弘胆大包天的拒绝,他用头可断血可流,绝不重抄的坚定气势表达了他的决心。 天乾帝长叹一声,放过他了。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弘儿,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朕数着似乎还有十五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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