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招惹我之后离开,我会死的。” 这个吻是沈明月的初吻不假。 可是沈明月的这个吻,是独属于我的。 若是我和她在一起,她会与我白头偕老。 可若是我和其她女人在一起了,那她会选择孤独终老,为我守身如玉。 “我知道,所以沈明月我们结婚吧。”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如果是上一世这个时候,我或许不明白这些。 可这一世,我只想和沈明月死死的绑定在一起。 她生,我便生。 她若死,那我便随她一起。 “结婚!” “你要和我结婚!?” 沈明月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她本以为我只是脑袋突然抽了,所以才会说出先前那样的话。 万万没有想到,我再次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和她结婚。 我的这个请求根本就不在沈明月的思考之中。 所以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整个人宛如做梦一般,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嗯!” 我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对于沈明月有着多大的冲击力。 我也知道沈明月一时半会无法接受我的要求。 可是这又能如何,面对着我的这个要求,她根本就不可能拒绝。 哪怕我只是随口说说。 哪怕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亦或者我只是一时的冲动。 她都会义无反顾的,无条件的答应我。 一个小时后。 民政局门口。 我与沈明月手牵手走了出来。 即便此刻我们已经在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成为了合法的夫妻。 沈明月依旧感觉这只是一场不太真实的梦。 “江来,我是不是在做梦?” 豪华的汽车内,沈明月死死握住我的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与她领证的事实。 “不是。” 我十分肯定的回道。 “不是吗!” “那我可以拍照发个动态和你官宣一下吗?” 沈明月神情中带着一丝欣喜,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那小心的模样,生怕我会不高兴一样。 “可以,不过在我们举行婚礼之前,不能暴露我与你领证的事情。”我对她回道。 “唰!” 听到我这么说,原本还有些欣喜的沈明月,瞬间脸色就垮了下来。 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现在的她,心情似乎十分的失落。 也是,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人都是柳如烟。 如今哪怕我和她领了结婚证,在沈明月看来也只是我的一时冲动,亦或者是我和柳如烟赌气之后做出的决定罢了。 “沈明月,我不让你暴露我们领证的事情,并非是我不想官宣我和你的关系。”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以前不但生性懦弱,而且我还眼瞎,识人不清。” “所以我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以前,彻底的做个了断。” “七天后便是柳如烟与姜尘的订婚宴。”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将我们的婚礼与他们定在同一天,同一个酒店。” 只一眼,我就知道了沈明月误会了我的意思。 当下我在握紧沈明月手掌的同时,便是对着她解释道。 我这样说,并非是我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以及未婚妻柳如烟还有旧情。 而是因为我打算在婚礼那天,好好的给我的父母和柳如烟送上一份大礼。 “江来,你这样安排,是不是想利用我刺激你的未婚妻柳如烟?” 沈明月身体僵硬在原地,被我握住的手掌也是止不住有些颤抖。 身为沈家千金,她年纪轻轻便接手了沈家的家主之位,足可见沈明月绝对是一个很聪明,很有能力的上位者。 我将我们的婚礼与柳如烟他们的婚礼定在同一天,同一个酒店。 这摆明就是为了刺激柳如烟才这么做的。 不知道我和沈明月结婚也就罢了。 一旦知道,柳如烟和姜尘的婚礼,大概率是很难进行下去的。 毕竟柳如烟和姜尘订婚,只是为了稳定姜尘的情绪和病情,被迫才答应他的。 若是知道我结婚,那柳如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此外。 沈明月一直以来都是姜尘心目中的白月光。 只是他对沈明月有情有义,然而沈明月却都懒得去看姜尘一眼。 不仅如此。 姜尘在爱慕沈明月的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我就是沈明月心中一直暗恋,一直不敢表白的那个白月光。 明明他那么喜欢沈明月,可是沈明月却满心满眼都是我。 不知道是因为爱而不得,还是什么。 他对我的恶意也是越来越大。 而七天后他与柳如烟的订婚宴,就是他报复我的手笔。 若是上一世,面对他的一再欺辱和挑衅,以我懦弱的性格,肯定会选择忍气吞声的。 可是这一世我已经不再是上一世的我。 熟知他所作所为的我,又怎么可能让过去的悲剧重演呢。 “沈明月,你是不是傻?” “如果我只是想要利用你刺激柳如烟,我完全没有必要和你偷偷领证。” “我和你领证结婚,并非一时的冲动。” “一方面我做这件事情是为了报复柳如烟对于我的不忠。” “而另外一方面,那就是我真的爱你,想要和你结婚。” 我深情的对上沈明月的双眼,十分真切的回道。 “那万一柳如烟得知我要和你结婚,她跑到我们的婚礼现场抢婚怎么办?” “届时你会不会丢下我,然后和她走?” 尽管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可是沈明月心里依旧有些担忧。 “不会!” “我不会和一个没有边界感的女人结婚的。” “我也不会和一个不检点的女人结婚的。” “我更不会去做接盘侠,给自己戴绿帽子,去为别人养孩子的。” 我回道。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中也是若有若无的迸发出一股寒意。 “你都知道了!?” 听了我的话,沈明月又是一愣。 对于我知道这些内情,她似乎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是不是也知道柳如烟怀孕的事情?” 我有那么片刻的愣神。 我知道这件事情,那是因为上一世的时候养子姜尘告诉我的。 这样的事情,姜尘是绝对不可能告诉给沈明月的。 所以我对她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十分的好奇。 “嗯!” “江来,你知道的,我们沈家的产业涉及领域是多种多样的。” “其中A市一些医院就有着我们沈家的控股。” “几天前,我通过手下的汇报得知了柳如烟怀孕的事情。” “一开始我以为这个孩子是你的,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孩子是姜尘的种。” “原本这件事情我是想告诉给你的。” “可是你那么爱柳如烟,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你,除了徒增你的烦恼和痛苦之外,再也给你带来不了任何东西。” “所以我就想,与其你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整日整夜的活在痛苦之中,还不如我将这个秘密隐藏起来。” “这样做虽然对你来说十分的残忍,可是至少你不会整日整夜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不是嘛?” 沈明月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看向我的眼神也是有些举足无措的样子。 看她这番模样,我的心中不免有些触动和感慨万千。 正如沈明月说的那样,若是上一世的我,在得知这些真相之后,我肯定会因为自己的懦弱,丢下自己的自尊向柳如烟低头。 如此一来,我后续的人生,肯定也会活在无休止的痛苦和煎熬之中。 “沈明月,你就是个大傻子。” 我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沈明月几眼。 不知怎的,我嘴中在冒出这句话的同时,突然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死死将其抱入了怀中,恨不得将她融入我的身体。 当天,沈明月官宣领证结婚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A市。 看到沈明月晒出了两本明晃晃,热乎乎的结婚证,不少亲朋和合作伙伴第一时间便留言送上了他们最真诚的祝福。 其中一些亲朋更是发来消息,询问沈明月的结婚对象究竟是谁。 由于我事先对沈明月下达了封口令。 所以面对着亲人和朋友的追问,沈明月却是对于我的身份和信息只字未提。 只是告诉他们,结婚当天他们就知道我是谁了。 A市。 某处会所包厢之内。 “砰!” “咔嚓!” 姜尘面色黑如锅底,拿起桌上还未开启的啤酒,这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霎时间酒瓶四分五裂,混杂着啤酒散落一地。 “该死!” I8兔txQ兔_4(故V}事Q屋!o提0取 ♂♂ 夫君将白月光的画像挂满书房,又嫌弃我不能生子,我果断和离,谁还没个白月光了?蓝胖胖的奶油蛋糕 ----------------- 我以男身嫁给了爱慕十五年的青梅竹马,本以为我与裴昭心意相通,琴瑟和鸣。 谁料,他不仅在书房挂满了当年国子监污蔑我的那个孤女的画像,还为了她屡次伤我。 我终于死心,提出和离。 当年的死对头隔日便上门求娶:“蒲朔,看看我?我将来若是敢负你,你打断我的腿!” 一向清冷骄矜的裴昭慌了神:“阿朔,我错了......” 1 窗外寒鸦挣翅,屋内温暖如春。 软榻对面的男人锦衣华服,身姿颀长。 那张脸和少年岁时一样轮廓分明,英俊非常。 唯独嘴角那抹青紫,显得异常突兀。 一个时辰前,我接到巡检司 的传唤。 裴昭在神武大街跟人大打出手。 我赶过去时,有个女人正捏着帕子泪眼连连的地给他处理伤口。 我认得他。 叶青青,当年的国子监同窗。 见了我,他惊恐地瑟缩在裴昭身后,裴昭当即把人护住,抿着唇不悦地对我说: “你别吓他。” 我自嘲一笑,什么都没说,跟着巡抚去交银子赎人。 事情办妥回来,叶青青趴在裴昭胸口,一双明媚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 裴昭眼睛一直落在叶青青身上,温声细语地安慰着女人。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裴昭。 温柔宠溺、满心满眼都是叶青青。 和离的念头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2 叶青青是裴昭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我们与他相识是在国子监。 裴昭是丞相之子,我是左将军庶子。 可叶青青不同,他双亲意外亡故,只是个借助在舅父家的孤女。 不过他长得倾国倾城,词也作的好,非但不自卑怯懦反而明媚张扬。甫一进了国子监,就吸引了裴昭的目光。 从前我以为裴昭只是一时迷了眼,才会对叶青青上心。 毕竟我与他虽同为男子,却自小便有了婚约。 我朝男男成婚稀疏平常,只是权贵之家迎娶男子当正妻的少之又少。我与他的婚约,是两家长辈思之又思的慎重之举。 直到那日,叶青青被诬陷偷了七公主的钗子,被几个学子推搡着带到了花池。 我那时一腔热血,最好打抱不平,知晓了此事赶往花池时,那些学子已经离开。 小小的花池旁,只剩下浑身湿透了的叶青青蜷缩在花丛中不敢出来。 我忙吩咐丫鬟,去买干净衣服,准备过去帮忙,就见裴昭从一簇海棠花中探出了头。 闭着眼捧了干净的衣衫鞋袜递到叶青青脚边。 叶青青藏在花丛里抱着膝盖,声音染上了哭腔,“多谢裴公子,只是你快走吧,让人看见了青青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裴昭:“若是污了你的名声,我会负责的,你先把衣服穿上。” 两人僵持片刻,叶青青还是妥协了,一只葱白的手轻轻探了出来。 只是许是秋寒料峭,又许是叶青青惊惧未定。整个人颤抖着,怎么也穿不上鞋袜。 裴昭抿了抿唇,哑声道“我帮你吧。” 他神情肃穆,动作笨拙且生涩,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一转头,裴昭和我对上视线。 他眼底一闪而过慌乱之色,很快恢复镇定,朝我走来。 “阿朔,他怪可怜的,我只是想帮帮他。” 我点头,并未多想,他却不放心的叮嘱:“此事关乎青青清白,必须保密,不能透露分毫。” “好。” 然而当天午后,裴昭帮叶青青穿鞋袜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国子监。 裴昭认定是我不守信用,泄露了此事。 那天,他第一次对我发了火。 “蒲朔,你别以为有我父亲母亲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联姻是他们的想法,不是我的,我裴昭永远都不会娶你这种人的!” 我抿唇,“无论你信与否,我都要说,这件事与我蒲朔无关!” 裴昭冷笑,“那天就你一个人在,除了你,还有谁?” “不是我!”我仰着脖子,声音倔强,“造谣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你嫉妒他和我在一起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跟他……在一起了?” 他视线凉凉落在我身上,冷嘲道,“我看到了他的足,自然要对他负责。” “可是,我们……” 我们还有婚约啊……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 “蒲朔,你该不会以为这些年我在国子监对你多加照拂,就是喜欢你吧?你恶不恶心?” 我如坠冰窟,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当天,裴家就知道了裴昭和叶青青的事。 夜里,裴昭被裴丞相强行带到我家跟我道歉。 裴昭梗着脖子,说出大逆不道的话:“父亲那么喜欢蒲朔,怎么不自己娶了他?逼我做甚?” 我父亲怒极,先裴丞相一步一脚将他踢趴下。 那时的裴昭还没看清局势。 自然也没看出来,我从小就被当作丞相府的少夫人培养,阮裴联姻,势在必行。 裴昭为叶青青穿鞋袜的的事被流传开后后,叶青青没多久就被他舅父接回了家中,闭门不出,两人也被强逼着断了干系。 会试结束,裴昭顺理成章领了官职进入了朝廷,转眼就是五年。 这五年,裴昭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褪去青涩,变得沉稳内敛。 他找到我,提出早日成婚。 我自知裴阮联姻势在必行,只以为他是想通了其中关窍,还欣慰了许多。 后来才知道,裴昭先找了叶青青,后找的我。 只是叶青青傲然地拒绝了他,而我没有。 他跟我成婚,不过是跟叶青青赌气而已。 3 “朝中有点事,我要去一趟,今晚估计回不来了,你先睡吧。” 裴昭的话拉回我的思绪。 他整了整衣衫起身往外走,我却忽然想到在巡抚司是他拉着叶青青细细交代的场景:“乖,别怕,晚上我来陪你。” 我不甘心的站起身挡在他身前“这么晚了,不能明天再去吗?” 他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绕过我脚步坚决的继续往外走。 快要走跨过门槛时,我再次叫住了他。 他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耐之色,“又干嘛?” “裴昭。”我说,“我们和离吧。” 裴昭的眼底瞬间染上怒意。 他揉了揉眉心压着脾气不耐道:“蒲朔,你又在闹什么?” “青青今日受了惊吓,他一介孤女无依无靠的,只能找我帮忙,我与他清清白白的,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 我定定地看着他:“原来你也知道给她帮忙见不得光,所以要编谎话骗我?” “堂堂丞相嫡子,正事不做,日日守在叶青青的衣裳铺子,还为了他御史中丞的嫡子动手进了巡检司 ,这就是你说的清清白白!” 裴昭薄唇抿出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双幽深的眸子带着危险和警告:“今日之事,我会查清楚。”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最好与你无关,否则……” 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我浑身血液逆流。 成婚这几年,裴昭从未对我发脾气。 一度让我以为他想清了局势,放下了叶青青,要跟我好好生活。 可是,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忽然想到裴昭的书房挂满的密密麻麻的无脸女子画像。 一幅幅都是裴昭亲手画的,我以为那是女装的我,问他为何不画五官时,他却只是晦暗不明的勾唇一笑 在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他爱的从来都是叶青青,他堂而皇之的在众人面前宣泄他的爱意。 窗外狂风呼啸。 厢房那边的窗户被风吹开,一阵冷风袭来,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急急赶来,凑在裴昭耳边说了些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刻,裴昭眼底阴鸷瞬间四散,唇角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笑意。 “走,去找青青!” 他疾步往外走,没有分给我半丝余光。 门开了又关,隔绝了他所有的温柔。 这一夜,裴昭没再回来。 我立在窗边等了一夜,北风浇灭了了我心底所有的期许。 天大亮时,有小厮往府上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言之凿凿: “阿朔,我回来了!” “裴昭不是良配,阿朔,你与他和离选我好不好?” “蒲朔,我有军功了,我能护得住你了。” “信我好不好?” “我绝不负你!” 4 裴昭是第二日午饭后到家的。 他换了一套崭新的锦衣,是他平日里最不喜欢的颜色。 收拾得很干净,身上没沾一丝香脂粉味。 如果不是脖颈下的红痕若隐若现,或许没人相信,他为叶青青在上京购了一所宅院,昨日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待了整整一夜。 大概是出于愧疚心理,他给我准备了一支发簪。 “抱歉,昨夜对你说的话太重了,是我的错。” 我冷眼望去,那是叶青青铺子里的样式。 冷嘲一声,我取出墨记迹干透的和离书,缓缓推到了他面前。 “签了吧,我成全你们。” 裴昭眉心紧拧: “不就是帮了青青个忙,他一个孤女,你至于吗?” “蒲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更何况,我是丞相嫡子,哪怕真的纳了青青,也是合情合理。” 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清点一下我的嫁妆单子吧,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要。” 裴昭终于正色,深邃的眸子充满了探究。 随即,了然冷笑,“欲擒故纵?这就是你新学的手段?” 他不信我,以为这是我拿乔的手段。 也是,裴家在上京举足轻重,多少权贵想要把孩子嫁进丞相府。 在他看来,我虽是左将军庶子,也没有理由放弃这个身份。 裴昭笃定我是在用欲擒故纵的手段来威胁他。 他坐在书案对面,冷眼看着我。 以往我们每次闹争吵,都是我先低头。 所以他以为,这一次我也会像往常一样向他服软。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然心死。 我指尖点在和离书上,将狼毫笔蘸了墨递给他:“签了吧,还是说你舍不得我。” 这一刻,裴昭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敛了眸色,嗓音低沉得不像话:“何必呢?” 我对上他的眼,微笑,“难道你不想给叶青青一个名分吗?你舍得让他做妾?正好我给他腾位置了。” 他没说话。 直直地盯着我,幽暗的黑眸好似要在我身上寻找破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敛了眸子。 “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小蒲将军?蒲朔,清醒一点吧,与我和离,你以为还有人要你?” “不过,你提醒我了,我是该给青青一个名分!” 他说到做到,第二日,便将人以平妻之礼抬了进来。 5. 我眼不见心不烦,从东园搬去了西园住。 直到,祖母说给我制了身衣服送到了东园,叫我试试尺寸。 东园大闭,里面却有人影浮动,再一环视,这卧室布景早已换了大半。 原来叶青青以女主人自居,早就住进了我原来的厢房。 看到我,叶青青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缩了缩,无措地看着我: “蒲...夫人?” 我无意与她多说,只想拿了衣裳离开。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裴昭慵懒的声音: “在跟谁说……” 声音蓦地一顿,我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落在脑后。 我转身,朝他淡淡颔首,“我来取祖母送的衣裳。” 裴昭眸色微敛,“拿到了吗?本打算明日给你送过去的。” 我淡淡摇头:“不必麻烦。” 然当我打开衣橱,脑子嗡的一声长鸣。 那衣裳镶满了珠宝,在烛光下闪着圆润的光,一见便知造价极贵,上京估计也只此一件。只是横亘在胸腹处,有一条长长的口子。 我咬牙捧着衣裳走向叶青青,压着怒意道: “叶青青,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叶青青惊惶的往裴昭怀里靠,“昭哥哥,他好凶,我害怕……” 裴昭敛了眉冷冷看向我“你又在闹什么?” 我冷笑,“那裴大人就要问问你的白月光干了什么好事了。” “蒲朔。”裴昭的嗓音压得很低,“你的端庄教养呢?左将军便是这样教你对待昔日同窗的?果然,没有母亲就是没规矩!” “啪!”的一声,我的巴掌落在了裴昭脸上:“裴昭,你没资格提我母亲!” 叶青青惊叫一声,率先开口:“夫人!你有怨气要打就打我吧,别打裴昭哥哥,他都是为了我.......呜呜!” 裴昭瞪大了眼,双眸喷火:“蒲朔,你疯了?” 我将衣裳扔到裴昭脸上,“你们活该的,行此卑劣行径,怎配我好言相待?” 裴昭终于看见了上面的沟壑,片刻后,他将人护在怀里坚定地说:“青青不是那种人。” 我凉凉地瞥他,“这么说来,是你?” “蒲朔。”裴昭隐隐有了发怒的迹象,“不过就是一件衣裳而已,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即使早已决定放下过往,但听到他毫不掩饰的偏袒,还是没忍住心头发涩。 原来,我三年的付出,也及不上叶青青分毫。 我忽然,就释然了,对于不值得的人,做再多也是徒劳。 转身离开时被裴昭喊住,“下次过来,记得提前递个信。” 我才看见,他瘦削的下巴下,那脖颈上密密麻麻的红痕。 “青青他脸皮薄,你这样会让他很难堪。” 指甲嵌进掌心几乎刺出血来,我忍住满心酸涩,转身离开。 裴昭,你可知,我与你已经没有了“下次”。 我只愿余生都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我回到西园,将亲笔写的《和离书》放在了案上。 踏出丞相府大门时,裴昭不知怎么又追了出来,“你要去哪儿?” “关你屁事。” 绕过丞相府半条街,一抹高大的身影懒懒的倚靠在马车车架上。 看见我的那一刻,他迈开长腿迎上来,眼底带着几分欣喜。 “阿朔!” 已解锁本文 6 提裙上了马车,我透过车帘看向手执马缰的桀骜矜贵的男人。 “黎砚。”我说,“你等我一段时间吧。” 黎砚吹了声口哨,朗声笑道: “行啊,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刻了。” 我和黎砚不仅是国子监同窗,还是一墙之隔的邻居。 我父亲是左将军,他父亲是右将军。 他们两不和,我与黎砚也不和。 无论是文还是武,我俩都要一较高下,势必要将对方踩在脚底下。 当初,国子监举行了一场蹴鞠比赛,他在甲队,我在乙队。 最后一球决定输赢的时候,我们骑在马上,追逐抢夺,场面激烈。 最后定输赢的一局,黎砚抢到了球,一脚踢向鞠室时,我策马冲向前,翻身一踢,将蹴鞠踢向了我方鞠室。 霎时,场上一片喝彩。 我翻身下马,自信昂扬的挑衅看向黎砚,“黎砚,怎么样,服不服!” 却看见他眼底也藏着几分欣赏,嘴上却不饶人:“这局是你赢了,不过要我黎砚服气,公子还得努力!” 因为这句话,我跟他的比拼更多,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每每交锋,都在斗智斗勇。 几年下来,倒也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意。。 会试后,黎砚约我吃酒。 他问我往后有什么打算。 我咽了一口朔花醉:“嫁人呗,还能有什么打算?父亲许我在国子监这么多年已然很开明了,我不能再任性叫他难做了。” 黎砚眸光沉沉地看着我:“你能不能等等,最多三年,到时候我功成名就......我去求圣上.......” 我酒量不行,只见他眉目坚毅认真,薄唇张张和和说个不停,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没回应他,只沉默的将一壶朔花醉饮尽,直到他将手心合在我的手背上。 “阿朔,好不好?” 那夜,我落荒而逃。 既因为黎砚手心的滚烫,也因为那一刻我狂跳的心脏。 阮裴联姻,势在必行,我怎能对裴昭之外的人动心? 这夜之后,我日日待在闺房里,闭门不出。再听闻黎砚的消息,便是他自请去了边疆。 这一去,便是三年。 7 “到了。” 我回神,马车已经到了将军府。 下马后,他捏着马缰,认真的看向我:“阿朔,你还想当将军吗?“ 我茫然看向他,不理解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他又道:“我们一起去边疆吧,既可让圣上安心,亦可为你圆梦。” “阿朔,你是九天翱翔的凤,不该囿于深宅大院。” 我很讶异他竟然还记得我当年的随口一说。 我幼年时,最爱靠在父亲膝上听他讲征战时的故事。 他说匈奴残暴,边疆百姓苦其已久。黎叔叔虽然脾气臭的像个石头,但杀起匈奴来勇猛无比。 他说了很多很多,在小小的我的心上种下了一个有关边疆的梦。 在我一枪名动京城时,父亲看我的眼神里有骄傲也有遗憾,他说:“可惜阿朔......” 那时我年少气盛,无比轻狂:“我要做当世第一个大将军!” 所有人都将这当作一句玩笑,而我随着年岁愈大,也知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与裴昭成婚后,我收敛了所有的傲气,红缨枪被收进库房积了灰。 作为丞相府嫡媳,我必须稳重,不能做有损阮裴两家名誉的事。 这些年我洗手做羹汤,当好了一个官家夫人的本分,竟渐渐忘了曾经的满腔热血。 黎砚提起的那瞬间,我承认我心动了。 但我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算了,我不行的。” 黎砚这些年声名鹊起,是上京里人人看好的新起之秀。 宴会上,昔日同窗提起黎砚也是一脸钦佩艳羡: “黎砚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边疆三年,把匈奴打的嗷嗷叫!真给咱上京男儿长脸!。” 黎砚却不这样认为。 “你行的,蒲朔,你一直都行的。” 他提起当年在国子监的时光,提起我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提到我把他怼得哑口无言的时候。 他说:“蒲朔,你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离了,再勇敢一点怕什么呢,更何况,你还有我!” 我被他说动了,我想鼓起勇气为自己活一次。 接下来的日子,我捡起了这些年落下的训练。 红缨枪握在手里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10. 半月后。 丫鬟说,黎砚已经在大厅等了许久了,我忽然想起了今日还约了他,连忙洗漱穿衣,奔到厅里。 黎砚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脸上没有一点儿急躁。 见了我,侧头浅浅一笑:“阿朔,半月之期已到,我来找你要名分了。” 不得不承认,去了三年边疆,染了些许肃杀之气的黎砚很迷人。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行啊,不过我爹今天醉了,你估计得明天才能上门了。” 他茶杯颤了颤,眸光亮的惊人:“左将军同意了?” 次日,黎砚声势浩大的上门提亲,父亲高兴的拉着他往练武场跑。 我立在练武场外看着他们剑影缭乱,父亲眼底的火热几乎要溢出来。 两个时辰后,父亲大掌拍在黎砚肩头,连声称赞:“后生可畏呐!” 两人又勾肩搭背约着喝酒去了,还特意不许我跟着。 不知他们聊了些什么,三日后父亲匆匆甩给我一套精美的华服:“快试试,黎小子给你订做的,定亲宴上穿。” “什么定亲宴?” “黎小子说给你个惊喜,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到黎家。” “你与裴昭和离,是他眼盲心瞎,并非你的原因。” 心忽然软成了一滩水,当年国子监最顽劣的皮猴,如今竟心细如发,为了堵住世人的嘴,做到这一步。 此刻,我忽然很想见他。 不顾父亲的絮絮叨叨,牵了我的小红马就一路往黎府驰骋。 远远的,我却看见他也向我而来,长安街上,我们无声对视着。 良久后,他含笑看我:“原来我与阿朔心有灵犀.......” 10 订婚宴上,我与黎砚姗姗来迟。 睁眼天已大亮,黎砚依旧不知疲倦的在我身上耕耘,食髓知味。 刚到宴席,好友张三神色暧昧的在我与他之间流转:“当年国子监你俩针锋相对,我就看出他对你眼神不清白了。” 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所有当年我和裴昭联姻,明知此事无可避,但他还是问我: “那黎砚呢?你心里当真没他?” 那个时候,我沉默不答,他也没再追问。 我目光看向黎砚,又听他打趣道:“幸好裴昭眼盲心瞎,否则你俩...我真要哭死了。” 正说着,就见裴昭急匆匆走进了宴厅,身后跟着追过来的叶青青。 裴昭看见我,什么也不顾了,朝我冲了过来。 他手上还攥在我亲手写的和离书。 黎砚抬脚挡在了我的面前。 “裴公子如果是来吃我黎某的喜酒,黎某欢迎,若是来找事的……” 说着宴会厅四周全副武装的士兵齐刷刷出现。 裴昭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脸上却是白得吓人。 “我,从来没有想和你和离,我以为……你是闹着玩的。”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当着全部宾客的面,裴昭声音暗哑,带着乞求。 “裴昭,我与你再无可能,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若你还有半点良知,不要砸我的场子。”我淡定地看着他,手却是牢牢地握着黎砚。 他嘴唇咬出了血,却不肯离开,找了个位置坐下。 宴会后半场时候,路过回廊时,我听到裴昭和叶青青压抑的争吵声。 叶青青眼眶红红的:“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裴昭负手立在廊下,张了张嘴,艰难道:“你别多想” 叶青青咬了咬唇,神色委屈:“可你一得知他又嫁人你就巴巴地跑来,你怎么对得起我,对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子!” 裴昭脸色难看。 “你要进府,我让你进府了,你要孩子我也给你孩子了,你到底还要什么!” “我要的是你的心!”叶青青嘶吼。 裴昭半晌不语,最后别过脸去。 “我的心,只给了蒲朔。从来都是。” 叶青青一向傲然,短暂地僵持了片刻,便面色灰败地离开。 我摇摇头,迟来的深情比狗贱,如今我已经不稀罕。 我本想绕过裴昭换条路回宴上,却被他喊住。 他支支吾吾道: “你跟黎砚,这些年都有联系?” 我脚步一顿,停下来看他。 “你什么意思?” 他垂着眼,神色莫名: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与他夫妻三年,我自是知道他这话何意,当下冷了脸: “裴昭,你我已经和离,是你背叛我在先,你有什么资格来诘问我?” 花园人来人往,不时有人装作看花,实则耳朵早已贴了过来。 裴昭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11 再次听到裴昭和叶青青的消息,是在我和黎砚大婚那日。 叶青青冒雨拦住了我的花轿,背脊挺直: “蒲公子,求求你放过裴昭吧,你们已经和离了,他如今是我的夫君。” 我不悦皱眉,声音冷冷从盖头下传了出去:“既如此,你便守好你的夫君,何故来我的婚仪上胡言乱语,说些疯话,惹人猜疑。” 他神色戚戚,头发凌乱,很是狼狈,有些臃肿的腰身微微曲着,眼里去赤红着染了恨意:“你一定很得意吧?裴昭对你念念不忘,转头又跟上京新秀勾搭上了,只因为他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叶青青!” 我低喝,掀开了盖头“你发癔症了?”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他已经半月没归家了,见到他时,麻烦你告诉他,如果他不回来,我会带着孩子一起死!”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转身走进大雨中。 望着他的背影,我有些心绪不宁,黎砚下了马,刮了刮我的鼻子:“好了,别因为不相干的人烦忧了,今日是你我大婚的日子,开心一点。” “黎砚。” “嗯?” “叶青青那些话,你不生气吗?” 黎砚莞尔,帮我合上了盖头:“你人都是我的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待在花轿里,郁闷的想:“这都不吃醋?黎砚也太理智了吧?“ 但我没想到,当晚,我就承担了让他吃醋的后果。 几乎散架。 12 拜堂时,裴昭越过重重人海冲进了黎府,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阿朔,我错了,你别嫁给他!” 我忍无可忍,狠狠抽出手腕:“裴大人,请自重!” 而后听到扑通一声,裴昭被黎砚一脚踹飞。 裴昭闷哼一声,目光哀怨看过来:“阿朔,你就那么喜欢他?” 我皱眉,冷了声:“你有病?” 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当日你执意和离,不是因为吃醋青青,而是因为黎砚回来了?” 黎砚正欲开口,被我拦住。我又一次掀开了盖头,冷冷注视着他:“当年,我确实心悦你,所以嫁你,这三年,我无愧你,也无愧于丞相府。” “裴昭,是你背弃诺言负了我,而非我负你,这三年,你如何待我,心中应当有数吧?” 裴昭突然低低地笑出声,眼里却含着泪。 “你笑什么?”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嘲意,“也对,是我自作自受。” 转瞬,他眼里又带了几分希冀:“阿朔,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不再负你。” 我摇摇头,坚定的与黎砚十指相扣。 “我现在喜欢的人,是黎砚。” 最终,裴昭像烂泥一样被铲出了黎府。 当晚,黎砚剥光了我,要了我一遍又一遍。 一遍一遍问:“阿朔,你爱谁?” 我不答,他便加重力气。 我答了,他便加快了速度。 可恨他是战场归来的,精力好的不像话,竟生生将床榻弄塌了。 后来,张三上府找我聊趣。 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周边无人后,他才凑在我耳边。 “裴昭在闹和离你知道吗?” 我一顿,慢半拍道:“他跟叶青青不是刚成婚没多久?” 张三神色揶揄,手中的瓜子迟迟没有放入口中:“小道消息,据说跟你有点关系。” “?” “听说你跟黎砚成婚后,裴昭日日流连风月场所。” 叶青青挺着肚子去找他,两人吵了好大一架,拉拉扯扯间,叶青青差点摔了。 “就这,裴昭还是不愿意回去。叶青青一怒之下,说要打了孩子。” “裴昭就提了和离。” “叶青青不依,裴昭就拿当年国子监的事威胁他。” 我疑惑看向他:“国子监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当初裴昭误会你泄露他帮叶青青穿鞋袜那件事啊?谁敢想,当初那件事竟然是叶青青自己散布的!” “听闻他舅母想把他许配给一个鳏夫当续弦,他就故意偷了七公主的钗子,设计了这一出。” 我愣住,忽然想起了当年裴昭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 “……” 张三走后,我立在窗前站了许久许久。 曾经的一幕幕已经开始淡忘,但有些感觉会永远遗留在心间。 真相虽迟到,所幸终究还是分明了。 13 一年后,我与黎砚请命去了边疆。 战场上,我们携手杀敌,共浴边疆风雪。 初去边疆时,战士不服我,黎砚含笑扔给我红缨枪:“蒲将军,我也不服诶,不若你露一手?” 于是,擂台上,断断续续上来了不服的人,断断续续下去了服了的人。 后来,我手持红缨枪,迎着骄阳看向黎砚:“怎样,服了吗?” 黎砚含笑行了个军礼:“服了,夫人。” 霎时,校场爆发了一阵嘘声,众兵士神色暧昧的看向我俩。 黎砚踏上擂台来,搂着我的腰:“今晚,阮将军请大家喝羊杂汤。” 又是一阵呼声。 我悄悄掐了下黎砚腰间的软肉:“我怎么不知道我要请客?” 黎砚微笑:“边疆苦寒,为夫想吃肉了。” “行啊,此次花销,从你零花钱你扣。” 后来,边疆战事渐少,我无聊闲玩时看到了裴昭。 起初以为是看花了眼,直到他走到我面前,唤了一声阿朔。 他像见到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闲聊。 “从前国子监,你最张扬,跟谁都处得来,谁都喜欢你。” “当年蹴鞠赛,至今还有人提起你的风姿。” ........ “裴昭!”我打断他的话,“你究竟想说什么?” 裴昭哑了声,片刻后,目光沉沉的看向我:“我和离了。” 此事,我早已知晓,本对他的事不感兴趣,奈何张三总是盯着裴昭,一有点热闹就飞书边疆 他说,是因为叶青青的舅母。 叶青青似乎有什么把柄在他舅母手上,他舅母凭着这个把柄时不时的找他要钱,叶青青不堪其扰,一时失手,竟将人推下了石阶,他舅母当场血流如注,死了。 裴昭答应帮他平了此事,前提是生了孩子后两人和离,否则叶青青就得去蹲大牢。 叶青青咬牙答应,本想着等孩子生下后再借孩子赖着不走,奈何那孩子生下来竟是个死胎。 上京人都说,是他造孽过多的原因。 “蒲朔。” 裴昭的声音缱绻温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知道,那些年是我对不住你,可是......” 我薄唇紧抿, 不搭话。 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黎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裴昭的身后,面色不善地盯着裴昭。 “听闻丞相府风雨飘摇,裴大人还有闲心来边疆恭贺我与夫人添丁之喜,黎某真是受之有愧呢。” 裴昭愕然看向我:“你怀孕了?怎么可能,虽然你体质特殊,但嫁我三年都没有……如今你怎会......” 我点点头,在黎砚漆黑的目光下心虚的走了。 心里有些晦气,好不容易想趁着黎砚不在,出来吃些黎砚不许吃的小食,哪料遇到了他,害我被黎砚抓包了。 裴昭在边疆留了半月,而后匆匆回去了。 圣上终于按耐不住对丞相府动了手,听闻丞相通敌的信件是叶青青递上去的。 裴府抄家那日,他披头散发, 笑得狰狞: “裴昭,你敢负我,哈哈哈哈哈哈,你敢负我,这就是你的代价……” 七个月后,我生下了一个女儿。 黎砚日日抱着他,走街串巷的四处炫耀,驻守边疆的那些汉子眼睛都嫉妒红了。 入了夜,便拉上自家的夫人努力耕耘。 裴允歌季常安 ----------------- 故事会平台:晴空小说 ----------------- 1991年,港城。 晚上七点,金庭酒店最顶层的套房内。 裴允歌将季常安推进门,压在床上,迫切地去找他的唇。 唇舌交缠,气温升高。 她像只挠人的猫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却被他抓住手腕,从身上拎了下去。 “阿歌,不行。” 又是这四个字。 裴允歌气恼抽回自己的手臂,一脚踹在他黑色长裤上:“为什么不行?” 季常安眼里闪过寒星般的光,他偏开头,站起身走进浴室。 “我去洗个澡。” 很快,里面就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裴允歌靠在床头生气,恨不能拿打火机把季常安衣服烧个洞,让他出不了门。 十岁,她父亲把季常安领回家,让她叫哥哥。 她不喜欢他,于是日日欺负他。 谁料想会日久生情,变成她再也离不开他。 十八岁时,裴允歌对季常安表白。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阿歌,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裴允歌把这话当情话,默认两人已经在恋爱,更加黏他缠他。 可从今年她父亲让季常安进公司当二把手之后,他莫名其妙开始变得不冷不淡。 虽然他以前也不太爱说话,但裴允歌总觉得哪里不对。 出神时,手机震动。 裴允歌拿起手机,才发现父亲打来十几通电话。 估计是见季常安不在,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她父亲今晚约了几个叔叔去城南谈事,她非拖着季常安不让他去。 现在她回过味,后知后觉有点害怕。 万一今天要谈的事很重要…… 裴允歌把手机一扣,走到浴室门边敲了敲:“季常安?” 水声很快停下。 季常安擦着头发走出来,冷淡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怎么了?” 裴允歌撇撇嘴:“刚刚爹地给我打了很多通电话,我不敢回……” 她母亲早死,父亲在港城闯出一片天,做龙头话事人。 她被父亲宠坏了,做任何事之前都不想后果。 等到要挨骂的时候,她就当缩头乌龟,躲到季常安身后。 季常安皱了皱眉,正要去拿她手机。 铃声再一次响起。 这次打来的,是裴父身边的得力干将周秘书。 裴允歌终于觉得不对劲,连忙按下接听。 素日里沉稳的周秘书,此刻焦急万分:“大小姐,快跑!” “公司里有内鬼,警察来端窝,先生跑不掉了!您快去港湾码头,找阿九……” 话没说完,手机“咔”一声断开连接。 裴允歌背后冒出冷汗,大脑一片空白。 本能的依赖让她下意识抓住季常安:“怎么会是阿安?我爸被抓了,他要我快跑……” 跑,跑去哪儿? 她没察觉到,此刻季常安神色冷得过分。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落在周秘书说的最后一句话。 “港湾码头,阿九……阿安,我们现在快走!” 裴允歌说着拉起季常安的手。 身后却突然响起“咔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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