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直到里里外外找了第三回,仍是一无所获。辛宜绝望地倚在窗台前喘息着。 外面传来白山茶的淡淡清香,辛宜深吸一口,有些不舍地看向那两盆山茶。 如今,父亲生死不明,或许这两盆白山茶也是父亲留给她唯一的思念了。 辛宜擦去泪水,再看了一眼那两盆白山茶,狠心离去,忍着心尖的痛意决定去前院试试。 季桓的书房内,也如后院一般满地狼藉。辛宜原本打算碰碰运气,可就在书房内的挂屏下,她心心念念的一架漆黑描金古琴就赫然摆在那儿! 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辛宜算了算时辰,约摸离杜嬷嬷说的时辰,还有一刻钟。 再也顾不得其他,辛宜将涧素背在身后,骑上马,拼命地往城外赶。 空无一人的街道无声的提醒她时间不多了。 不知是不是背着涧素的作用,辛宜竟然觉得,此刻心中格外平静。 转过别驾府前的街道,忽地一道尖锐的声音刺入耳畔。 以为是夜风太大,辛宜也没太在意。直到再往前,接连不断的哭喊哀嚎声再也压制不住。 城中一片混乱,骑兵打扮的士兵手持弯刀肆意砍杀百姓。 辛宜脑海中的弦忽地崩断,她不敢停下,急忙调转方向离开。 胡人还是打来了,季桓该不会也同父亲他们一般…… 夜风下,辛宜自己也没意识到眼泪被风吹得漱漱落下。 哭喊声在身后越来越远,辛宜握紧缰绳,看清眼前一个光着脚不停跑向自己的小丫头,她急忙制住缰绳。 “救命……啊——” 痛苦的嘶喊声在辛宜面前炸开,温热的血滴径直溅到她的脸庞上。 冷白的弯刀划过后,小丫头睁大眼眸,倒在自己面前,满身是血,再也不动了。 “杀啊!”涌向城中的胡人如同疯魔了一般,见人就砍。 方才过来的街道此时已躺满横七竖八的尸体。 辛宜还没从方才的惨烈中回过神来,身下的马忽地挨了一刀,惊恐下迅速翻身,直接就将辛宜甩了出去。 “唔……涧素……涧素……”辛宜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沉重的琴压在身上,使她一时起身艰难。 马忽地嘶鸣引起了其他胡人的注意,几个胡人骑兵忽地靠近,只见一人长刀落下,径直朝着地上的女子而去。 “啊!”地上的女子惨叫一声,再也没了动弹。 “抓住她!”人群中忽地有人高喊道。 “她是季桓的女人!快抓住她!” 几个胡人骑兵不悦地看向汉/人官/员,眯起眼眸嘀咕几句不知说了什么。 “不管活的死的,先带抓了关进大牢。”陶雎急忙道。 “如今大王已攻入邺城,明日且将此女的挂在城墙上示众,届 椿?日? 时大王还怕这城中汉人不会惧怕吗?” 陶雎眯起眼眸,鹰钩般的鼻翼微翕,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袖中双手紧握成拳。 …… 明亮的光束穿过窄窗,照进昏暗狭小的室内,试图驱散着周遭的潮湿与阴暗。 地上的女子眉头紧促,即使混死过于也依旧心神不宁。 “夫君别走!”被噩梦惊醒,忽然的动弹牵动了背上的伤痛,辛宜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抬眼望去,辛宜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方狭小的空间内,四周黑漆漆的墙壁,泛着脏污与各种利器划出的痕迹。 即使有阳光照进来,此处仍是阴暗潮湿,时不时还有各种虫子爬过。 回想起昨夜的事情,辛宜猛地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 如今她正深陷囹圄。 若非昨日她将涧素背在身后,恐怕早已成了胡人的刀下亡魂。 “涧素。”辛宜撑着身子摸向四处,并未见涧素琴。只不过这般动静到底是将外面的人引了过来。 “带走!”一汉人面孔的官员对身旁的胡人士兵道。 很快,两个高壮的胡人上来就要劫持她。 “你们做……你们做何!” 见辛宜神情惊恐,像只待宰的小鹿,陶雎抬起下颌,扯出一丝狞笑。 “你就是季桓的夫人?”他虽然问话,可并没有让辛宜回答的打算。 “如今季桓如丧家之犬,逃往兖州,好在留下了他的夫人守城,我们倒也算是收获颇丰。” 随着陶雎的奚落,周围涌起一阵哄笑。 “夫君他去了兖州?”辛宜对上陶雎的眼眸,急切道。 “怎么?你不知道?”陶雎见辛宜满脸疑惑,再联想起之前辛违和宋雍嫁女的事,一时快意直上心头。 当初若非季桓与辛违宋雍狼狈为奸,他父亲陶应也不会枉死邺城。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们的报应。 “也是,昨夜大王攻打邺城时,邺城守军不堪一击,弃城而逃者比比皆是。” “而季桓这等鼠辈,早早就逃窜了。此等精明之人,又怎会管普通百姓的死活?” “不可能!”辛宜不管身后的刀伤,忽地激动地抓住面前的牢门铁柱,反驳道: “昨夜亥时夫君还在邺城疏散百姓,他怎么可能会不管百姓的死活?” “哈哈哈哈。”陶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漫不经心道:“辛氏,你记错了。昨日戌时,我的探子带回消息,季桓自知挡不住我蹋然铁骑,早就灰溜溜的逃走了。” “不可能,夫君不会将我一个人落下!”陶雎的话深深刺痛了辛宜,她一时怔然,仔细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把她给我带出来,挂在城墙上示众!”陶雎没了浪费口舌的念头,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 “辛违的女儿,宋雍的义女,季桓的夫人。” “今日所受的一切都是你的命。” 被胡人强行架着带了出去,直到被粗硬的麻绳缠着双手,吊在城墙上时,辛宜还未从方才的刺激中缓过神来。 杜嬷嬷说夫君会等她一个时辰的。昨夜夫君还特地吩咐杜嬷嬷过来接她,夫君一定不会抛弃她先走。 夫君说过,此生只会娶她一个妻子,往后二人白头偕老,子孙满堂……他定然不会抛下她的…… 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射下来,冰冷地城墙渐渐烫手。 双手被麻绳吊起,渐渐没了知觉。由于缺水,唇瓣迅速结了一层白痂,不停颤动。 月白裙子被后背的鲜血慢慢染红,混着地上的脏污,甚是惹眼。 辛宜垂眸间,这才注意到百姓城下百姓的尸体已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丘。 还有不少被俘虏的百姓士兵,跪在百米开外处,抬眼就能看见他们的别驾夫人惨兮兮被挂在城门上。 辛宜想唤季桓,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因太久缺水,竟发不出声音来。 至今她仍记得,离开清河的那天,季桓说过在邺城他们二人会从新开始。 后来,他也愿意同她说话,让她管着季府的事物,与她同床共枕,同她做最亲密的事。 他会在义父和众人面前替她说话,会承认她也是季氏的一分子,还在义父面前维护她。 纵然她做错了事,阴差阳错和义父一起算计了他才嫁进季府,季桓恼过恨过,最后还是原谅了她。 再者,她十岁那年,即使夫君历经了世间种种苦难,可他还是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孩童出手相救。 这般仁心,即使夫君性冷寡言,也不该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的啊! 眼前的黑影越来越近,思绪乱成一团,辛宜再也坚持不住。竟这般昏死过去。 再睁眼时,已是暮色四合。满天的星子,不停闪烁,却照不见她的归路。 忽地,上端的绳子猛地断裂,辛宜惊呼一声,即使再没意识,她也知道,身下快两丈的高度,也够她好受。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一个胡人士兵竟然直直接住了她。 是生是死已然不重要了,辛宜原本闭着眼睛,不愿再想接下来的事。 哪知,那胡人兵忽然往她口中塞了什么东西。 “绾绾,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辛宜猛地睁开泛着血丝的眼睛看着那胡人。 “那边干什么呢!”陶雎于此刻领着一队胡人士兵匆匆而来。 “大人,方才绳索断了。” “他说什么?”陶雎瞪着抱着辛宜的胡人士兵,问旁边懂汉话的胡人道。 弄明白后,陶雎仍有几分狐疑地打量了那胡人士兵一眼。见他眉骨弓起,鼻梁高挺眼眸深邃,胡龇茂盛,确实是明显的胡人特征,这才放下心来。 赶紧又命人将辛宜挂回城墙处,同时又安置了一批人马,重重监视在周围。 “这回可要将人看好了,不吃不喝这就般挂着她,也好杀杀冀州人的锐气,叫他们瞧瞧跟着季桓便是这般下场!” 陶雎临走时吩咐道。 约摸五更时分,侍卫忽地冲向陶雎的内室,将正在深眠的陶雎和美妾吓得魂飞魄散。 “出什么事了,这般毛毛躁躁”陶雎披衣起身,一脚踹在那侍卫身上怒道。 “禀大人,辛氏……辛氏没气了。” “就为此事?也敢扰大人我的好梦?”陶雎当即又踹了侍卫一脚,皱眉道: “死了便死了,将人继续吊着就是。” 第21章 第21章 辛宜死了?她这般精明,不是…… 三月后。 蹋然部落用了不到一月便攻下冀州,直取邺城。之后更是在邺城大开杀戒,一时间内整个邺城竟血流成河。 然而不出十日,原本兵败逃窜到兖州的冀州别驾季桓,忽地领兵杀回邺城。 同时,冀州各地的豪强百姓纷纷云集相应,短时间竟然聚集了十五万人马,不过半月,就将冀州的胡人纷纷剿灭。 见此情状,并州和幽州深受胡人肆虐的百姓纷纷箪食壶浆迎接冀州官兵,如此,在季桓的带领下,不过数月,并州和幽州的胡人也尽数被驱逐出境。 马郴引胡人入幽州时候为未曾想过会被反噬。自宋雍死后,蹋然部落忽地毁约,砍了马郴和幽州牧范堰的首级。 而并州经过宋雍和马郴的祸害后,早已是满目疮痍,当初的并州刺史高汾直接死在了马郴刀下。 如今,三州无主,并州和幽州冀州各地方官员纷纷上疏朝廷,奏请冀州别驾季桓为三州总督,协领三州要事。 征和五年九月,远在洛阳的小天子赵津派遣使者,宣布正式任命季桓为河北三州别驾,虽不是三州总督,但其职权却凌驾于刺史和州牧之上。 数十年前,经历异族入侵和内侍乱政后,大雍国力早不比太祖皇帝时期。 而今天子式微,诸侯并起。所谓的三州别驾,怕是小天子和洛阳的大雍老臣对于季桓最后的抗拒。众人皆心知肚明,倒也并未放在心上。 胡人绝迹,三州的百姓重返故乡,耕种农桑,重新安居乐业。如今他们在心底有多感激别驾大人,同时就有多痛恨宋雍马郴等祸国殃民之辈。 当初由于宋雍贪得无厌,于幽州马郴联合妄想蚕食并州。后来宋雍公然毁约,马郴一怒之下引来胡人攻打冀州。 宋雍不仅无能,还夺了别驾大人的两万郡兵前去讨伐马郴,结果因其过于刚愎自用使 椿?日? 得冀州的两万郡兵全军覆没。 宋雍辛违马郴死在了混战中,胡人的铁骑南下。好在别驾大人先行一步将要塞关口的百姓提前疏离。 蹋然见邺城空虚,同时也存了一劳永逸的心思,将主要兵力调至邺城,如此才在短时间内攻下邺城。 而别驾大人更是以自身为引,诱敌深入,因此能重新平定河北三州。 此后的多少年内,普通民众对当年的事皆是如此看法。 而熟知内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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