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应变。苏妙漪的知微小报,不过是一份民间小报啊……” 眼见谢墉的神色有了变化,顾玉映正色起身,朝他郑重其事地行礼,一字一句道,“太师,苏妙漪从未动摇国本,不过是应天顺民,人心所向!” “……” 谢墉一动不动地坐在棋桌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 “我要见宋琰!” 宫道上,江淼脸色难看、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后头呼啦啦地跟着一群想拦又拦不住的宫人。 这是江淼第一次进皇宫,望着眼前那些朱墙金瓦、龙楼凤阁,简直就像个没头没脑、四处乱撞的蚊蝇。 她猛地停下来,转头冲那些宫人,“宋琰到底在哪儿?!” 宫人们面面相觑,纷纷低下头。 为首的内侍忍不住劝道,“江娘子,殿下政务繁忙,此刻怕是无空见你。不如娘子先出宫,等殿下空闲下来,自会去见娘子……” 江淼打断了他,“是不是要等到明日午后,等到苏妙漪人头落地,他才会来见我?” “……” “你们不给我指路,我就找不到他?” 江淼阴恻恻地冷笑一声,“恐怕你们还不知道我的老本行是什么……” 当着一众宫人的面,江淼开始神神叨叨地屈指掐算,然后就像个脱了缰的野马,径直前面冲了过去。 “江娘子!” 宫人们大惊,纷纷追上。 御书房外,端王刚与几个朝臣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来兴师问罪的江淼。 “……” 端王眸光轻闪,看向江淼身后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宫人们。 宫人们脸色发白,齐刷刷地跪下请罪。 端王收回视线,顶着江淼剜人似的目光,屏退了那些宫人。在场那些朝臣也极识眼色地告退。 “阿淼……” 端王缓和了脸色,走到江淼跟前,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脸,却被一下挥开。 “苏妙漪就非死不可?!” 江淼质问道。 端王的手被打落到一旁,眼眸微垂,苦笑,“阿淼,此事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你是做不了主,还是不愿做主?” 江淼一改平素在端王面前的娇柔随和,口吻无不刻薄地,“别同我提什么身不由己!你如今是监国的王爷,只要你想保住苏妙漪,什么唱反调的朝臣杀不得?一个人叫,那就杀一个,两个人叫,那就杀一双!” 端王有些头疼地扶额,“阿淼,别再胡闹了……你知道我不能……若这么做了,便是……” “便是昏聩无道,残虐不仁!” 江淼直接打断了他,“怎么,苏妙漪可以为了救国救民,连性命都不要,你宋琰什么都没做也就罢了,事到如今竟连个污名都担不起?亏你还是什么凤子龙孙,你也配姓宋么?!” 端王的脸色刷地变了。 江淼直勾勾地盯着他,本以为他要么会愧疚,要么会动怒,可令她意外的是,端王是第三种表情——第三种令她费解、不明其意的表情。 他张了张唇,似是想要解释什么,可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到底还是咽了回去,改口道,“来人……将江娘子带去蘅芜宫……安置。明日午时之前,不许她离开蘅芜宫半步……” 在江淼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几个习过武的宫婢默然出现,半是搀扶半是强迫地将她从端王面前带离。 “你们放开我!宋琰!苏妙漪要是死了,我们俩也就完了!” 江淼的叫喊声渐行渐远。 端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神色莫测。 “殿下瞧见了吧。” 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从旁传来。 端王转头,就见刘喜站在不远处,“老奴早就说过,女子是祸患。苏妙漪是,江淼更是。” “……公公就一定要与苏妙漪过不去?” 刘喜眸光闪了闪,答道,“殿下,并非是老奴要与她过不去,而是她先来招惹的老奴。刘其名是老奴传宗接代的指望,可她苏妙漪却因为一个跟她无亲无故的杂役,就非要置老奴的孩儿于死地……杀子之仇,怎能忘怀。” “只是因为白鸭案,就没有其他原因?” 刘喜垂眼,掩去眸中异色,“一个白鸭案,足够了。否则殿下以为,还能有什么缘由?” 端王神色沉沉,“公公不会不知道,容玠是孤的肱骨心腹,若孤这次执意替公公出了口恶气、拿苏妙漪开刀,容玠定会心生怨怼,甚至与孤反目成仇……” “殿下是凤子龙孙,如今又有天命加身,他凭什么敢与殿下反目成仇?” 刘喜又重复了一遍江淼说过的“凤子龙孙”四个字,说得格外耐人寻味。 端王蓦地转眼看向刘喜,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公公现在是在威胁我?” 刘喜面无波澜,“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想提醒殿下,莫要一时得意,便忘了来时路,否则一朝失足,万劫不复。” “……” 端王微微攥紧了手。 “老奴从前一心为了殿下。为了不让殿下的身世秘密暴露,老奴早就劝您,除去江淼这个最大的把柄。可殿下屡次放过她,竟还任由她来了汴京……好,殿下心善,那老奴就替您动手。结果殿下为了保住她,竟去求了陛下封妃……” 江淼在容府的那出落水,是刘喜的手笔。 “殿下那时对老奴说,江淼毕竟是庄妃娘娘的亲生骨肉,既不忍杀之,便要将她牢牢握在手里,确保她与咱们勠力同心。老奴最后不也顺着您的意了?” 顿了顿,刘喜才继续道,“只是殿下若想保住江淼,保住自己的皇位,这次最好也顺从老奴的心意。以苏妙漪一人的性命,换你们二人的太平,这难道不值当么?” 端王脸色难看地抿唇,深深地看了刘喜一眼,半晌才道,“只要苏妙漪一死,公公当真会将母妃的那封绝笔书就此焚毁?” 刘喜笑道,“自然。老奴与殿下从来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会做伤害殿下的事?” 端王眼底掠过一抹讥嘲,却不知是对刘喜,还是对自己。他收回视线,扶稳自己头上的冠冕,“……孤明白了。” 二人的交锋点到为止,就此结束。 刘喜离开,方才押送江淼的那群宫婢却去而复返。一个个捂着被药粉撒中的眼睛,睁也睁不开,“殿,殿下,江娘子跑了……” 端王头疼欲裂,已无心再责怪宫婢,只摆了摆手,拂袖离去。 *** 夜色落幕,华灯初上。 多日未开张的知微堂仍紧闭着门,可二楼的议事厅却灯烛通明,窗纸上映着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影,从楼下经过时还能听得些争执不下、歇斯底里的吵嚷声。 四部的探子今日几乎都留在知微堂,正各自出着不靠谱的主意营救苏妙漪。四部说还是要出小报煽动民心,二部说去牢狱里换个死囚替代苏妙漪,三部说,要写状书去衙门告御状,一部是最不要命的,一句“挟天子”刚说出口,便被其他几部蜂拥而上,摁在地上捂住了嘴。 “砰——” 一声拍桌的巨响终止了这场闹剧。 众人动作僵住,有那么一瞬竟觉得是他们的东家回来了,可转头一看,坐在首位的却是身怀六甲的穆兰。 穆兰眉头紧锁,扶着酸痛的腰缓缓站了起来,“先写小报,为苏妙漪鸣冤请命!天亮之前,务必要让汴京城里的百姓人手一份!” 报探们面面相觑,无从下笔。 穆兰咬牙,“我来说,你们写!” 一个时辰后,紧闭许久的知微堂大门轰然打开,报探们鱼贯而出。 此刻正是汴京城最繁华热闹的时候,州桥四周的街巷花灯如昼、人来人往,知微堂的报探们以州桥为原点,四散而走,将手中小报飞快地分发给来往百姓。 原本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的夜市,似乎因这一插曲陷入短暂的凝滞。 就在众人驻足看向手中的小报时,穆兰护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穿过人群,缓缓走上州桥。 她的目光在州桥下扫视了一圈,蓦地扬声道,“知微堂苏妙漪,从商以来,谋利不忘义,广行善举,惠及黎民。去岁冬日,湘阳城破。她一女流之辈,孤身赶赴前线,挽狂澜于既倒……” 几年的讼师经验,叫她一张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万众瞩目下,穆兰一字一句道,“前线军报已然严明,但凡援军晚到一日,便会贻误战机。也就是说,若没有苏妙漪,湘阳一战必败!那如今的你们,难道还能在此安享太平?” 李徵匆匆赶到时,就见州桥下,鸦雀无声,州桥上,他那怀胎数月的夫人站在最高处,被不远处的灯火映照着,明眸闪烁,光华灼灼。 “就是这样一位功臣,明日却要被押上刑场、身首异处……” 穆兰也看见了桥下的李徵,目光却只停留了一瞬,便蓦地移开,语调也随之激昂,“她苏妙漪若死了,那是为谁而死?那小报上的诏令,难道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的知微堂,为了她苏家的荣华富贵吗?!她是为了湘阳城的数万俘囚,是为了所有百姓,更是为了大胤往后百年的国威!” 州桥下的议论声逐渐多了起来。 穆兰停顿了片刻,才缓缓道,“律法虽严,亦须顺乎人情。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令其冻毙于风雪。明日午时,还望诸位与我一起,为苏妙漪请命……” 这番话说完,她没空再顾州桥下的那些人究竟是何反应,便扶着栏杆,一步步走了下来。 李徵回过神,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搀住她的胳膊,“……同我回府。” 穆兰摇头,“我还要去别处……” 李徵加重了手掌下的力道,“这些话让旁人去说也是一样的,你的身子受不住……” “不一样!” 穆兰猛地摔开他的手,冷静了一整晚的情绪在此刻有些摇摇欲坠,“我要自己去说,一条街一条街的说,一个人一个人的劝……苏妙漪都要死了,我能做什么……除了动嘴皮子,我还能做什么?!” 说着,她的眼眶便红了,就连小腹都开始隐隐作痛,只能推开李徵,扶着路边的砖墙一步步往前走,喃喃道,“那可是苏妙漪……是苏妙漪……” 忽然间,身后袭来一阵风。 一个有力的臂膀横在了她身后,将她揽进了怀里。紧接着,李徵冷冽而笃定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好,我陪着你。” “……” 穆兰步子一顿,怔怔地转头。 李徵垂眼看她,面上没什么波澜,“我们去救苏妙漪。” 这一夜,汴京城里闹得人喧马嘶、风波迭起,却没有一点风声传进刑部大牢。 刘喜带着一队宫中禁卫在午夜子时赶到了刑部大牢,一刻不早、一刻不晚,惊动了大牢里昏昏欲睡的守夜狱卒。 “
相关推荐:
乡村透视仙医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
镇妖博物馆
深宵(1V1 H)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
家有甜妻:大叔的独家专宠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桃源俏美妇
一个车标引发的惨剧(H)
机甲大佬只想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