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好,我马上回来,请您稍等片刻。”说完,陈欲就准备离开。 他的宠物闯祸了,他得回家收拾烂摊子。 “陈欲!”许教授正谈到兴头上呢,哪里愿意放他走,快步走上前,“怎么了?” “我家狗闯祸了。”陈欲说。 “狗?哦,你捡的小狗,我有印象。”许教授一门心思都在科研上,随口敷衍了两句,又说,“你刚刚说的推进器转化,我觉得还有一些地方值得探讨。” 陈欲不假思索地说:“我的狗闯祸了,我必须回家。” “它咬人了?” “没有。” “那是?” “拆了别人的门。”陈欲面无表情地说。 许教授没想到狗拆门,他只听说过狗拆家。可是那条狗不是两条后腿都被截肢了吗?这样也能拆门? 而且陈欲对待科研一直都很认真严谨,几乎是痴迷,他今天居然要提前离开? 没给他反应的时候,陈欲已经走出实验室,迅速地坐公交车回家了。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矮胖的妇女正在训人,陈欲加快步伐,走过去喊:“郑阿姨。” 陈欲身子骨不怎么好,走的急,天气热,额角出了些薄汗,几缕碎发被打湿,粘在额头上。他气都不太匀,但还是挡在了陈星面前,“我们给您安回去行吗?” “安回去?说得轻巧!都被他搞坏了你还怎么给我安回去?!”郑阿姨气得跺脚,“你到底再在乱教什么!他就是一个白痴!你看不好他你不知道把他关起来吗?” “阿姨。”陈欲轻轻出声打断他,语气冷冷的,“我们原价赔偿,好吗?” 其实这女人胡搅蛮缠,就是想要全额赔偿罢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李叔那样好心,更多人还是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这些道理陈欲都懂,所以他并不生气,他只是不高兴她骂陈星白痴罢了。 陈星一直低着头,不安的抓住陈欲的衣角,眼眶红红的,被骂哭的。 郑阿姨听他说原价赔偿,语气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阴阳怪气的,“这种神经病也不知道放出来干什么……自己有病,弟弟也有病,一家子都有病,有病就治,别跑出来搞事情。这门我买的时候三百八,用了好几年了,你给我三百就行了。” 换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气疯了。可陈欲不会生气,他默默地转身进了房间,翻了好一阵子,才从一堆放在纸箱子里的衣服下面翻出一个铁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都是硬币和零钱,最大的面额也不过二十块钱。 陈星眼巴巴地跟进来,看着他把那些皱巴巴的纸币一张张捋平,规整地齐好,然后又去数硬币,一角钱的,一块钱的,零零碎碎的一小堆。 算完以后,这些也才一百七十二块钱。 陈欲本来就穷,给陈星治病已经花了他大部分钱,连下学期的学费都动用了。 陈星虽然脑子傻,也知道那些钱加起来不到三百。他不知道老婆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 只是老婆表情好冷,好像真的生气了。 “老婆……”陈星怕陈欲不要他了,垂头丧气地喊了一声,没期待得到回应。 “没事。” 陈欲直起身子,他的瞳孔颜色淡,以至于他不管做什么,都显得有几分疏远漠然,“不怪你。” 是他自己不该告诉陈星需要一块木头的。 他又掏了掏口袋,掉出来八块钱。 是今天早上卖废品得到的钱,除去车费以后,只剩下这么多了。 现在一共才一百八十元。 陈欲站在狭小的房间中央,安静的站了一分钟,然后钻进了床底,摸出来一个小布包,打开,又是一叠零钱。 他不说话,只数钱,东拼西凑,刚刚凑到三百元。 他把那些钱全部交给郑阿姨,还被骂了一句真寒酸抠搜,顿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些钱都是他一点点省下来的,本来是想交学费,谁想学费还没交,身上反倒一分钱也没了。 拿了钱,郑阿姨哼了一声,瞪了陈星几眼,然后才离开。 陈星那么高的个子,现在弓着背,低着头,一下子就缩到一米八了。 他知道老婆赚钱很辛苦,所以他很难过,他明明不想给老婆添麻烦的。 前几天老婆说想去捡一块木头做桌子,可是他在垃圾场找了好几次,都没有合适的。每天老婆画图纸都是趴在窗台上,修长的脖子被迫弯曲,窘迫得可怜。 他不想让老婆那么委屈了。 他拆的是一间废弃的土屋的门,以为没有人要了,谁知道门刚刚卸下来,那个女人就跑过来,劈头盖脸地骂他有病,要他赔钱。 老婆肯定会骂他的。 陈星已经做好了被老婆批评的准备,不管老婆骂他什么,他都认。但陈欲什么也没问,蹲下身子,看着那扇木门,说:“还差支架,再去垃圾场找找吧。” 陈星垂头丧气的,慢慢抱住陈欲的后腰,“老婆,对不起。” “没事,”陈欲还是这样说,“以后别再去拆门就好了。” 晚些时候,陈欲借来了锯子,自己设计了图纸,然后试图把门分割开。他本身就瘦,手臂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了,拿着那硕大的锯子,越看越诡异。 陈星一把抢过来,“老婆,我来!我来!” 他力气大,锯门也不费劲儿,没两下就帮助陈欲把门分割好,再打磨一遍,组装在一起,刷了油漆,就成了崭新的桌子。 忙完这一切,陈星把桌子搬到通风口,让它自然风干。 洗完澡,他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把赖在床上不走的爱舔脸一下子丢到旁边去,换成了自己,随后搂住了陈欲的细腰。 左揉揉,右贴贴,动作莫名变了味。 可惜陈欲不怕痒,根本没感觉,瞟他一眼,又睡了。 chapter 7 搬砖 第二天,陈欲又去了大学。 等他回来的时候,那一头顺滑的长发没了,变成了干净利落的寸头,原本艳丽的五官,也忽然多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 只是他进门的一瞬间,陈星傻了,看着他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长发美人老婆去哪里了。 陈欲摸了一把头发,问:“不认识了?” “老婆……你的头发怎么没了?”其实陈星特别喜欢陈欲的长发,他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凑到陈欲发间嗅。 “卖了。”陈欲这样说。 他留长头发本来就是为了卖钱,马上要开学了,他需要钱来交学费,干脆就去菜市场卖了。 他的发质够好,头发够长,转手就卖了一千二,再捡点垃圾凑一凑,学费就有了。 陈星一把搂住他,声音哽咽,“老婆,是不是因为昨天赔钱,把你的钱花光了,你才去卖头发啊?” “不是,”陈欲说,“我本来就要卖。” “呜呜呜老婆为了我把头发卖了!”陈星压根儿不听他的话,眼泪水狂掉,“我好没用,还要老婆养我,害的老婆把头发都卖掉了……” “跟你没关系。” 可是陈星就是认为老婆为了他付出太多,自己狂哭一个小时,哭得都快断气了。 陈欲没空听他瞎哭,他还有很多数据要核算,在昏暗的灯光下坐到凌晨两点钟,然后才上床睡觉。 次日,他赖了床,连陈星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等他发现陈星不见了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半空,阳光刺眼又毒辣,晒得皮肤发烫。 陈欲把周围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陈星,心里莫名其妙地泛起一点波澜。 他是不是走了? 陈欲说不清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感受,这只宠物他养了一个月,虽然没有太深感情,但好歹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突然不告而别,他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 这样想着,陈欲一整天都有些走神,但凡外面传来一点风吹草动,他都怀疑是陈星回家了,忍不住要去看。 当然什么也没有。 他心情低落,也就没吃饭,画图纸就画了一天。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陈欲感觉自己的心跳的确有变化,那种感觉很奇妙,他没办法描述,是他前半生里从来没有的感觉。 陈星走了进来。 他身上老头衫被汗水打湿,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灰,只有那双眼睛还是明亮的,直勾勾地看着陈欲。 陈欲生平第一次带着斥责意味地问:“你去哪了?” 陈星嘿嘿一笑,猛地举起背在身后的手,“老婆,我去打工啦!你看,我给你买的五花肉!” 一大块肥腻腻的五花肉被他举起,陈欲感觉自己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松动,但他还是不理解这种感情。 陈星把肉递给他,小声说:“我去工地搬砖了,李叔说我只能干那些活,老婆,我挣得少,你不要嫌弃我。” 他脑子不好使,那就只能用体力。因为他的身体健壮,肌肉鼓鼓的,很适合搬砖。 “你……” 陈欲呆呆地看着他被太阳晒伤的脸,又看向他满是水泡的手心,忽然就难过了。 陈星还在傻笑,“老婆,你要吃点肉,你好瘦,每天晚上抱着你睡觉,你的骨头都凸起来了!” “……” “老婆,你为什么不说话?”陈星声音低下去,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要生气,我知道我挣得少,我以后一定多搬一点砖,每天给你买肉……” “星星。”陈欲开口道,“疼吗?” “啊?” “你的手,疼吗?” 陈星直直的傻笑,“不疼!老婆你亲亲它就不疼了!” 陈欲看着那些泛着水光的水泡,竟然真的低下头,微凉的唇瓣贴上陈星的手心,轻轻的亲了一下! 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一些,陈星耳根子刷的一下就红了,“老、老婆!” “嗯?” “我想亲亲你。” “……不行。” “哦……” 陈欲把五花肉切好,做了一道香喷喷的红烧肉,红油泛着诱人的光泽,香味浓郁,一端上桌子,就看得陈星直咽口水。 可他还是一口都不吃,只吃了一点白菜,不断地让陈欲吃肉,自己则一直咽口水。 陈欲给他夹了一块肉,让他吃,他也不肯。最近猪肉价格很贵,他搬了一天砖,也才只买了这么一点点肉。他想把老婆养胖一点,不想让老婆再那么累了。 陈欲见他不吃,就放下筷子,表示自己也不吃了。 陈星这才吃了一小块,随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吃,一定要让老婆吃。 看着老婆吃着肉,腮帮子微微鼓起,陈星心满意足地笑起来,觉得他的老婆像极了一只小仓鼠,太可爱了! 晚上陈欲用针把他的水泡一一挑破,用酒精消了毒,本想让他别去了,可他不愿意,天不亮就从家里跑了。 陈欲拿他也没办法。 陈星每次拿到钱,就去给老婆买牛奶,买排骨,买街边的烤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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