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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怔了下,给出礼貌的笑容。 对面同样微笑,但正如其妆容,即使微笑,也显得分外浓烈:“嗯哼,看精神和身体状态应该也是通过了测试……应该都是瑞雯的铁粉儿吧,你好,我叫墨拉。” 前半句,钟曼还怀着社会人的戒心,可“瑞雯”的名字一出,相应的戒心水平一下子回落,笑容不由自主变得更亲近: “是的啊,你好,我叫钟曼。” 两人伸手交握,墨拉指尖微硬,但掌心柔细温暖,感觉很舒适。 嗯,第一感觉不错。 她们顺理成章并肩往外走。 墨拉还对引导员说:“参与这项活动的,基本上都应该是瑞雯的粉丝,你们店里应该组织相应的交流和见面活动才合理。” 引导员露出无懈可击的专业微笑:“我们会努力达到客人的预期……” 正说着,外出打电话的杜琼急匆匆过来,几乎要崴到脚:“曼曼,没法陪你了,我要马上回去,大事件!” “是瑞雯百万粉丝冲zm吗?算我一个。” “看热搜!” “zm不是还在装死?” “随便哪一个!”杜琼点了点手环,回身就走。 钟曼耸肩,点开手环界面,找到平常关注的热点聚合榜单。旁边墨拉全不见外地凑过来,和她一起看,而且率先抓到了重点: “星联委‘深蓝’资料解密――海面下的新世界。” 第六百四十七章 新世界(中) 有时候,舆论便如同海边观潮时远远看到的那条白线,概念上你知道,大潮来了;可非要等到真正的浪头击打在岸边,卷起泥沙,变成十几米高的排空浊浪,甚至把人员、车辆拍飞、卷走,你才能真正了解那份恐怖的力量。 当然,把自己置身其中,那就是傻子才有的行为。 作为资深粉头、代拍,长年在粉圈打滚儿,钟曼早年也会挑动、玩弄舆论,慢慢地就对那里面的恐怖力量格外畏惧,后面则是敬而远之…… 但她一直觉得,“长年观潮”之下,她对舆论是比较了解的,什么样的舆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基本上都能有所把握。 可是,当她站在空荡荡的超市中间,想找一桶方便面都不可得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此前她为之敬畏的所谓的“舆论”,和真正的大潮相比,简直就像爆开的粉红泡泡,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7月15日周一,星联委有关“深蓝世界”的所谓“解密文件”公开,几乎没有任何酝酿期,相关资讯的狂潮,就铺天盖地涌过来,瞬间吞没了所有人。 所有人! 像钟曼这样的,还勉强置疑一下,这样铺开的舆论,是不是太“整齐”了些?是不是有什么人、什么组织在后面发力? 可很快她就明白,这其实无关乎“操作”,直接铺排那些本已存在的“事实”,就足够了――因为它本就是埋藏在三战迄今五十年历史中的“暗面”。 一旦用力翻搅,沉渣泛起,那味儿可就太冲了! 所以,这颗带味儿的震撼弹一旦爆开,整个人类社会都在晃荡。 相比之下,她这种被网络舆论轰炸惯了的的网瘾患者,被颠覆性言论和阴谋论常年冲刷的资深老鸟,倒是显得“迟钝”许多。 今早起来,被各种相关舆论轰炸了一夜的钟曼,第一个考虑到的是: 暑假期间,知行学院的教职工食堂就那么寥寥几个人工窗口,起晚了就连渣都不剩,只能去和人工智能大师傅的饭菜较劲……老娘该去采买了。 可当她来到校区最大超市,却是关门落锁。 她仍不以为意,再来到云都水邑这个在夏城也数得着的大型商圈…… 转眼就被恐慌式抢购的人流碾压了。 事实证明,人们要消化事实很困难,简单重复却是天性――只要有人起个头儿。 再然后,因她少时追星而关系一度冷淡的父母都打来电话,郑重讨论是“校区安全”还是“家里安全”的问题,并就“通讯失联情况下的紧急联络点”一事,进行了充分探讨研究。 钟曼是懵逼的。 直到她一路上看到了七八个饱含热泪的“末日之吻”现场…… 她终于明白过来: 一夜之间,那个才刚刚出现在大多数人认知范围里的“深蓝世界”,已然与“世界末日”划等号了。 哦,对了!昨天波浪式冲刷滚动的信息里面,确实是有将“深蓝世界”与“畸变时代”、“三战开启”深度绑定的…… 拜托,当时被强喂了那么多,能有个印象就不错了,谁知道睡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定点爆破了? 当然,你要说一夜之间,全球上百亿人就相信“末日临头”,那也是荒谬的。至少钟曼是觉得,那些批发“末日之吻”的狗男女,多半就是找个理由给自己加戏! 舆论大潮下,恐慌者、兴奋者、麻木者的比例,可是难说得很。 最终,钟曼还是沦落到一个空着肚子上网的下场。 坦白说,当下的网络是最没意思的时候。 往往会放大、引爆舆论效应的网络,看上去也有些消化不良了。过于集中的话题度,导致舆论过于臃肿。 现在网络基本就是三分天下: 三分之一继续报道、爆料“深蓝世界”; 三分之一采访政、商、学等各界人士; 三分之一反映、探讨因“深蓝”而起的各种社会现象、问题。 其他什么生活、健康、娱乐版面都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 钟曼并不是“娱乐至上派”,她也在深度关注有关“深蓝世界”的信息,以此持续调整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问题是,爆炸式的信息浪潮里,她的思维完全被带飞了。复杂高深的她看不懂,重复且矛盾的她看不下,简洁易懂的她找不着…… 以至于平常封闭褊狭的偶像圈子,倒是讽刺地有了点儿避风港的味道――当然,目前特指瑞雯小姐姐的半位面。 其实,在“深蓝世界”的广域冲击下,连“夏城地震”都抗不过去的半位面,肯定也没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的能耐,早已经多点渗漏,平常有关瑞雯的热点话题,给冲击得七零八落。 可很有趣的是,正是更早前“夏城地震”的定点爆破,给这个小小的“半位面”,引流进来了许多与粉圈气质格格不入的“异类人士”――尤其是深海礼佛那位大叔为代表。 以至于当下的发言,看上去和半位面的一贯风格,也并没有太多冲突。比如他刚发的帖子: “宇宙学里的位面学苗头:理论物理界、经典宇宙学万马齐喑的时空结构因素。” 嗯,涉及到时空结构、时空地震之类的,就是那个味儿了。 深海礼佛所说的话题,多少还是有点儿深了。不过有他镇压,后面整整齐齐排开的诸多话题,貌似也就很自然而然了: 畸变生态学的深海起源论; 深海的外星人:是不是已经把我们给卖了; 瑞雯小姐姐告诉我:多少人生活在真实里面? 真当我们傻,不知道你叫深蓝,还不知道你在不在? …… 以上这些或原创、或转载、或严谨、或脑洞、或兴奋、或沮丧的帖子,真的和以前的整体氛围很贴近。 钟曼进来之后,倒是不知不觉放松了心情,开始挨个观摩。 这里面,有一个名为《深蓝世界的认知日记》的帖子,相当吸睛。楼主好像是综合了目前网络上流转的信息,做读后感式的梳理: “我现在所知道、并且愿意相信的消息是: “深蓝世界是一个和我们常识中的星球、宇宙空间都太相符的‘位面’,它引爆了畸变时代,开启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但当时人们并不知道它。 “据说,我也相信:50年代末,它已经开始暴露在一些人的视野中。只不过,它的入口确实是在深海或者某个极度恶劣的环境下,很难深入。 “最新更新:大家可以关注‘战后海洋治理’这个打了‘星联委千年规划’名头的大项目。有理由认为,这就是对‘深蓝世界’漫长探索开发的起始。 “从那以后,就慢慢嬗变为以‘常温超导’为代表的一系列尖端项目,开启并主导了战后腾飞的超导时代。 “像是‘深蓝平台’这种项目,已经是后起之秀了。 “现在,我经过几十年的整顿,也许是哪些人、哪个人,觉得时机成熟,开始给‘深蓝世界’加热度……直接爆了! “学术界最近几天频频有‘位面学说’的论文问世,这个应该@深海礼佛大叔,他一定是深度相关人士!” 帖子里的内容真假可信与否且不说,对于深海礼佛的评价和召唤,却是激起了半位面网友的优越感: “还以为是什么,因为这个,深海大叔都要让人打出狗脑子了。” “原来我们已经领先了历史半个身位?” “果然,瑞雯小姐姐是站在时代前沿的人物!” “这时候就别吹了吧,小心招黑!” “呼唤你,深海大叔,快来科普!” 帖子里面,深海礼佛还真的现身了,发言是一贯的朴实,还有点儿和网络世界格格不入的客气: “谢谢大伙儿支持,几十年青春和能量都在这个领域。如今搞不动研究了,能够让这些知识为更多人所知,也是平生夙愿。 “我在这领域,只是一个拙劣的观察者,希望能有更多人加入进来,认知它,学习它,了解它。 “我也希望,那些远在我水平之上的真正的先行者们,能够站出来,引导着大家,真正描绘出世界本来的样子。 “我虽不堪,愿意先做个模子出来……” 钟曼把帖子翻到底才出来。说实话,深海礼佛的发言虽然诚恳,但还是有些藏着掖着,可能是确实有些难言之隐吧。 想想后面的“深蓝世界”,还有隐藏“深蓝世界”数十年的强大力量,有压力才叫正常、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些所谓的“先行者”者,究竟是指…… 这时候,她亲眼看着一个帖子刷新上来: 突然发现了个恐怖事实有没有:瑞雯小姐姐找到的火神蚁,好像能与这事儿挂钩! 然后又是另一个: 谁还记得直播里面的“隧道”? 钟曼开始主动刷新了,而这回跳出来的是: 可疑的吸血鬼:突兀出现在世界舞台上的先行者? 再然后,是来自于半位面之外的消息提醒: 指向深蓝世界,游民游行再起:百万失踪人口终有下落? 钟曼深吸口气,抬起头。仿佛这样,就可以暂时逃过被信息狂潮淹没的命运。 但连续不断的信息提示音告诉她: 做梦! 第六百四十七章 新世界(下) “啧啧啧,李维这是玩真的!” 血妖靠坐在沙滩椅上,椅子却是架在空阔的屋顶平台中段,在此享受海湾上微腥的夜风:“也没什么技巧,几十年的积累,直接碾压啊……话说,我把他安排到‘大鬼’牌,你不介意吧?” “谁给他画像呢?”罗南正通过很复古的电视机,观看哈城时政频道的新闻节目,顺口接了句。 “让密契老头……哎,你是准备自动请缨?我记得你没和他碰过面吧?这是有想法?王见王?” 连续四个问句,罗南一个都懒得回答。 血妖才不会因此而退缩,继续深挖这个话题:“现在里世界已经为这事儿开出了盘口,就赌你们什么时候见面、见面后是战是和、最后是谁活下来……要我说,最后一个完全没必要,不管是谁活下来,我们这些可怜的地球土著指不定要团灭的撒!” “我也是土著。” “可你的思维方式,我们这些凡人已经完全看不懂了。相比之下,李维都没那么难猜。” 罗南终于给勾出一点儿兴趣:“李维,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唔,一个存在?” “怎么说呢,大约几十年观察下来,了解得多了,貌似还没你那么玄乎。” 血妖不忘先吐槽罗南,然后才道:“李维这个人吧,要说他有多么全知全能、算无遗策,也不至于。可是有一点: “他太稳了。” 血妖把手垫在脑后,视线投向哈城宵禁后,格外清亮的夜空。 “李维这家伙,有那么一种,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早晚都会那样、看着你塌台、懒得和你争一时之气的……冷静?冷漠?反正几乎没有看到过他失态的样子,平常就缩在天启实验室里,几乎足不出户……” “足不出户?”罗南对这点很在意。 血妖想了想,修正道:“当然啦,我说了几乎。前几年,就是经历了八十年代超凡种井喷、马上又是基因进化道路重挫、大伙儿最躁动的时候……他就出来搞事情。” “具体哪一年?” “90年啊,密契老头和亚布动手前不久,我一直都认为,老头那是憋不住了,出来放警告。毕竟当时整个旧大陆空气高度紧张,真神、教宗超级活跃,你们那边承受的压力应该也不小。” “他在夏城搞事情?” “这个嘛,沾点儿边又说不上。毕竟当时那个谁,就是拿出‘原型格式’那人,被爆学术不端,深蓝项目遭置疑,源头不就在夏城嘛?可到年底,深蓝行者初代机列装,大事抵定,各方一下子就都‘冷静’下来了。” 罗南“哦”了声,又进入沉默状态。 血妖倒是好奇心起:“你为什么说他在夏城搞事情?因为他对欧阳、对灵波网的评价?确实是在那次巡游期间没错……” 罗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伸手示意血妖继续讲。 血妖好奇心未满足,却又不好在罗南心情明显不好的时候,再去添把火,只能“啧啧”两声,眼不见为净,继续望眼星空往下讲: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说,这几十年来,不是没有人占到他的便宜,但最后,李维仍然是在天启实验室忙忙碌碌,而占他便宜的人,基本上都已经灰灰了。 “几十年如一日啊,李维好像就在那里,从来没有变过……这才是最可怕的,懂?” 血妖看向罗南,罗南也看向他。 后者愣了愣,“哈”地笑出了声:“好吧,现在是变了。你能够把他逼到这个份儿上,说真的,很多人的偶像滤镜差不多是碎了一地。” “偶像?” “毕竟,他也是这些年来,我们这些超凡种唯一一个能够清晰参考对标的对象。” 罗南又看过来,血妖这次理直气壮: “难道不是吗?最早的那批超凡种,被你干掉的宫启不说,死巫、密契老头,都是垂垂老矣,相比之下,艾布纳都算盛年。 “我所在的中生代这些,自我感觉倒也良好,可再过十年、二十年,谁知道又会是怎么个鬼样子? “说最俗套的,谁不希望自己青春永驻?” 血妖一点儿也不遮掩自己的欲求:“长生种,不死身!李维应该是现实中能看到的,‘长生种’理想的模样。 “我总是在想,李维的稳健和冷静,或许就是来自于此――谁知道他看我们,是不是就像是看着朝菌蟪蛄,没必要和我们讲清楚他自己见惯了的晦朔春秋? “这种印象实在是太强烈了,所以就算是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有人坚定的认为,深蓝世界的曝光,只是因为时机确实是到了,而并非是某人逼迫所致……” “某人”在边上失笑,旋即若有所思。 “所以,李维在里世界的‘脑残粉’是很多的,有求于他、寄望于他的人,也是个很庞大的数字。而且,越是像我们这种,似乎有些希望、可以靠上点边儿的群体,比例越大哦! “摇摆不定的当然有,可是老弟啊……谁让你还没活过很多人的零头?” 罗南再度和血妖对视,后者向旁边呶嘴: “看到没有,曾经的一个。” 与交谈中的两人相距不远,另一个已经放平的沙滩椅上,亚波伦仍然是一身神父黑袍,洁净无褶皱,领口雪白,双手自然合拢在胸腹交界处,俨然已经入睡。 罗南仍未说话,血妖的好奇心又冒出来:“亚布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他,你有没有把握?” “把握?”罗南想了想,对后面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情况你该清楚,就是替换了契约或者说是禁锢规则。他超凡力量的根本,不就是这样吗――接受规则禁锢,然后扭曲、破灭。唔,这其实已经部分出离了生命层的基础,是幻想层面的架构了。纯论境界的话,他是比你高的。” 血妖咧嘴,露出两侧的尖牙:“呵呵,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他的人生经历,比如什么黑帮圣子啊、迷之实验啊之类?” 罗南无可不可:“这段时间了解过一点儿。” 血妖“嘁”了一声:“那我就不在背后嚼舌了,你要知道,这哥们儿,你捏住他的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其实也没啥用,他只是……” “他只是没心气了而已,或者暂时对现实层面种种提不起兴趣。” 血妖竖起大拇指。 罗南是有这般自觉的:“我没有要改变、控制他,也没那个能力。应该是互相利用吧,我要哈城的治理政策,他已经做到了;至于他,对李维和密契尊主那边,应该也有厌倦……” “是觉得密契老头的规则不够劲儿,所以换个法儿求虐?”血妖视线又转到亚波伦那边去,并不刻意遮掩什么,“你明白就得了,根本还是你那个链条,锁不锁得住……目前来看,他挺乖的。” 这时候,大洋另一边的热点新闻,传递到了哈城,喧嚣的游行画面和老套的官方回应剪辑在一起,向着全世界发送。 “开发深蓝:一去不回的百万劳工……和近期游民回城、失踪的热点遥相呼应,真的不是你要批臭他?” “也许是别人,也许是他自己,反正不是我。” “那我就猜李维了,这是他能办出来的事儿――但凡遇到这类情况,永远都是‘就这样儿了,反正你们也没办法,洗洗睡吧’的欠揍气派。” 罗南笑了起来:“那我要再次调高他的实力评估了。” “行吧。要小心啊,相对于已发生的复杂、混乱、让人砸头的往事,对现有的、未来的规划和要求更现实。” 血妖虚点罗南,郑重提醒:“现在的地球上,可有一堆听到铃响就流口水的狗子,我觉得他们会这样想:深蓝世界已经是那样了,没法改变,新位面无论如何不能再那样……话说,新位面究竟是啥样啊?夏城那边发现的火神蚁,有没有关系?” 面对血妖突然杀出的疑问,罗南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 “我不知道。” “‘新位面’哎,你不知道?啧,貌似那边挺大哈?” 面对几分戏谑,几分认真的血妖,罗南回之以微笑。 就知道……谎言说多了,就是真相。 而且,是那种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真相”。 “新位面=罗南”,这大概已经是所有里世界成员的共同认知。 每个人脑子里,都有一个他所希望的“新位面”。然而那并不是什么“位面”,只是在人心交织的网络中流动、共鸣、交换的**。 反倒是现实,不可能满足每个人的**。所以很多时候,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人们也不相信、至少不愿意相信是真相。 李维深谙其中奥妙,所以他大概就没准备让‘深蓝世界’给他人什么希望,定调定得特别死……乃至于绝望。 这样一来,他撑过前期,反而可获得最大的转圜空间。 特别是在有对比的前提下。 以李维的积累,这点儿舆论,又哪用得着“撑”? 压力压不垮李维,自然流转到了罗南这边。 罗南很认真地思考: 话说,可以产出收获的谎言梦境,和分不到残羹冷炙的真实位面相比,究竟是哪个更管用呢? 第六百四十八章 梦边缘(上) 蛇语靠坐在半截残壁下,背部微烫,土石结构忠实地传递着热能,并提供了粗砺的触感。 这是荒芜原野上,一处巨大建筑地基残块边缘,它刚被一轮爆炎轰炸覆盖,但已经没有什么可破坏的了。 火线正向远方蔓延,浓烟遮蔽了大半个视界。烟雾中,强光、爆炎乃至于冷兵器的寒刃,都若隐若现,厮杀零零落落,却似永无终止。 浓烟一直在升腾,似乎要污染天空中飘浮的巨大云团。后者全不在意,其灰沉的底部,偶尔还有电光快速穿梭,照亮内层似有若无的狰狞魔影。 大地犹有余温,却已经有嫩芽强行顶开焦土,顽强生长――这个就有点儿过分了。可是细看那嫩绿的草叶,还有边缘滚落的土粒微尘,每一处的细节,都真实得刺挠人心,尤其是知道它们的存在本质之后。 蛇语伸手,拈起那根刚冒出来的草叶。 后者终究脆弱,干脆地断掉了,指尖甚至沁了点儿微凉的汁水…… 蛇语刚经过一场高强度战斗以至于还有些发木的脑子,面对这样的外部刺激,已经很难再有多么细致的考虑,种种思绪,到最后只是一声似荒谬、又自嘲的叹息。 若非亲历,谁能想象,这处仿佛正经受战火洗礼的战场,原本只是梦境般的空无? 蛇语是眼看着,这个前身为“噩梦”的虚无之地,那只存在于梦境的建构,是如何映射到现实,再由亿兆沙尘般的碎片,从无到有,拼接复原而成。 所有的“建材”,都来自于雾气迷宫,是那些已经在岁月时光中磨销了原样的规则碎片,只是受到地球时空的浸染才‘变形’成可以感知的存在――“把它们拼接起来”这件事本身,就有一种“手搓时空”的荒谬感。 但不管其间经过了怎样的近似、变形,通过罗南无日无夜的工作,历时两个多月,“荒谬”还是变成了现实,变成了一个确确实实推进的、“打造时空规则”的宏伟工程。 如果强行划定时空坐标,这处“战场时空”,正是存在于雾气迷宫深处。但是根据蛇语的观察,它又时刻与外界保持着复杂的联系与互动。 便如此刻…… 战场上,光线似乎变强了些,温度有一个明显的提升。 蛇语皮肤微微栗然,本能地向侧方躺倒,隐藏进残垣废墟的阴影中。 其实这并没什么用。 “哗啦啦”的颤音,从天空、大地乃至于最微小结构单元的微粒中传导过来,无所不至,无可逃避。 蛇语双手环抱,蜷成一团,调节气息,似紧又松,尽可在这细密而有节律的颤音中,保持住整体的协调。 但又要在协调中,留出变形的空间。 下一秒,灼热狂暴的光芒热量,打穿了烟雾、云团,甚至穿透了厚重的基石结构,辐射了整个“战场时空”,将其变成了“无影之地”,所有的存在,都要经过它的检视、摧残。 蛇语在这一刻仿佛又进入了魂灵状态,整个人失去了重量。但作为资深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士,她知道,这回已经基本通过了检视。所以她微抬起头,用瞻仰奇迹的视线,远眺那光源所在。 其实,和狂暴的辐射式穿透感相比,光线本身并不是特别刺眼。蛇语甚至能够直视,那一轮被锁链捆缚的太阳,从天空中碾压过去。 光芒所过之处,升腾的浓烟真的变成了透明,里面绞杀在一起的狰狞身影,有的没有反应,有的却倏然崩解,化为飞灰。 正如早前蛇语的经历。 蛇语不知道这轮“太阳锁链”的异相究竟为何物。但它每次到来,都是破灭的征兆: 既是扭曲的混乱,又是苛刻的规范。 现在这些只是小儿科。 在更早阶段,“战场时空”会整块地崩溃,形成大片的、被雾气迷宫沙尘暴渗透的空洞,然后再重塑成型,变得比以前更坚固扎实。 这样的场面,出现了何止千万回? 有一点毫无疑问,“太阳锁链”代表了罗南的意志――有时候,罗南非常不满意,直接用这玩意儿砸下来,将整个“战场时空”砸个粉碎,彻底推翻重建,也是有的。 按照他的说法:这是拓印需要的模板,再怎么尽善尽美,都不为过。而且,时间也很紧迫了,好像只剩两个月左右。 蛇语并不太懂模板、拓印是代指什么。但她由此知道,外界传说的什么“新位面”,多半只是子虚乌有。 或许云端世界算是,但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的奥妙。所有的奥妙,都是在罗南越来越扎实可靠的构形知识中,慢慢堆积出来。 初时,蛇语还有些别样想法,可随着她踏足这个世界,随着它破灭再生,敬畏较之前远甚。 一个“手搓时空的存在”,要比一个“发现时空位面的幸运儿”,强出不知几何。 便是称之为“神明”,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罗南这个“神明”,绝不是全知全能。他也有失败的设计,也需要不停地做出妥协。 据蛇语的观察,最初,罗南总想把她现在所处的“基地废墟”搭建起来,进行某种复杂的设计。但最终的推演检视,永远是毁灭最“稳定”。 最接近成功的一回,大约是前两天,罗南曾经借着血意环堡垒演习的机会,将其规则映射进来,让这个基地,有过短暂的复苏。但却如海边沙堡,很快又坍塌下去。 所以,时至今日,废墟仍然是废墟,最多也只有一些零碎的个体,比如从断壁残垣中挣扎出来的全副武装的战争机器,与那些异形、妖魔一起,游走在战场上,彼此厮杀。 但多数时候,又会在“大日锁链”的检视下,分崩离析――随后可能复生,也可能不会,在不确定的轮回中挣扎。 其他相对比较稳定的,只有天空中那个巨大的云团,似乎也是一个稳定的妖魔生成装置,与基地废墟遥遥相对。 嗯,正如蛇语所观察的那样,“战场时空”是与外界有频繁交流的。 什么大日锁链,什么血意环堡垒均如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既然有“外界”,自然有“边界”。 “战场时空”的边缘,显现出来,就是一层混沌的迷障――蛇语知道那是什么,是雾气迷宫的沙尘暴,与奇特梦境的混搅。 蛇语正是从中而来,以某种烙印的形式,具现化在“战场时空”中,通过特殊的造物流程,形成现在的躯壳,进行频繁的战斗实验。 她理论上也可以逆转这一过程,从“战场时空”出去,穿越梦境,回归现实――只不过罗南没给她多少次机会。 不管怎样,“战场时空”是以一种特殊形式,粘连在人们梦境边缘的。 蛇语怀疑,罗南是通过“入梦法”之类的手段,造出了一个特殊的“缓冲地带”和“过滤装置”。 那边形成的元素,有特殊价值的会形成烙印,进入这个战场。只不过绝大多数都留不下;留下了,也会很被淘汰出去。 比如:亚波伦先生。 那位超凡种大能,一直在边缘地带挣扎,试图进来。 有时候会成功,但总难以坚持太久。 虽然这和他对规则的理解和追求有关――总想和大日锁链的“检视”相对抗,那还能有好? 蛇语多少存了点儿看笑话的心思。 不过她终究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在这处特殊时空的存在烙印,本身就很特殊。 至于特殊在哪儿…… 她轻轻触碰一下眼皮,微热的皮层之下,此时存在的,是一对错乱破碎的瞳孔――甚至让她失去了照镜子的勇气。 通过了又一次检视,蛇语是真的疲惫了,她也不再调整姿态,就蜷缩在这战场之上,后脑靠着断壁残垣,缓缓吐息。 这时候,细密而规律的波动从石壁上传导过来,与空气传递的音波一先一后,共同还原了这处废墟的深处,似有若无的歌声。 蛇语曾经做过探索,她知道歌声的源头在哪里:就在这座已经崩塌腐朽的基地废墟深处,某个错乱的空间屏障后面。 那里有一个已经严重变形的房间,莫名存在一部尚算完好的播放设备,里面只有这一首歌。 是用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歌唱的。 但调子有些耳熟。 蛇语已经分辨出来,这首歌在瑞雯直播节目中曾经出现过的。就是在预告片的尾声,罗南和瑞雯驶向荒野的那一幕里。 当时是用吉他弹奏,没想到原来是一首歌。 或放进听得多了,总觉得和现在的情形不那么相配: 这首歌前面的调子有些哀婉,可是中段的进行曲风,总还能给人激昂向上的感觉。也许罗南不断尝试的对基地的重建,能够成功的话,会更加匹配…… 可现在,当激昂的进行曲响起,燃烧着火焰浓烟的荒原上,却没有任何的呼应,只有看似激烈、却仍旧空洞的厮杀挣扎。 蛇语的叹息在喉咙里低回。 可这种伤春悲秋的情况也没有持续太久,罗南的直接指令到来: 碰撞预备。 第六百四十八章 梦边缘(中) 碰撞,是“战场时空”实现与外界交流的最主要的形式之一。 一部分情形下,“碰撞”是温和的、可控的。罗南很乐于往这个地方,主动引入一些“外来元素”。 此前所说的“血意环堡垒”,就是在一次刻意引导的“碰撞”中,将那边的规则架构映射进来,甚至一度主导了“战场时空”的构造进程; 血焰教团的“血魂寺”架构,是这里的常客,由它带动模拟的“火狱暴君”,时不时就要来一个突然袭击; 还有时刻飘浮在天空的“云团”,貌似也是在外界很活跃的,也经常会将外界的一些“感受”传导进来,造成很多异外的效果。 包括蛇语,她同样是“外来户”,是罗南丢在这里的工具人。 嗯,还有一个“工具人”,是罗南在阪城时抓到的俘虏,不过那哥们儿在这边折腾几回就意志崩溃了,目前还在恢复期……倒是他穿戴的深蓝行者外骨骼,被罗南丢进这里,这时候已经在持续不断的崩解、重塑过程中,变成了无意义的残骸。但也有一部分信息元素,融入到“战场时空”细节建构中去。 除了这些常驻或半常驻的外来元素,边缘混沌的梦境迷障,也是“吐故纳新”的运输通道。 最近蛇语印象比较深刻的,除了那位传说中的“地狱城主”、“黑基督”亚波伦,就是一幅来自于公正教团的“梦境地图”――由于它独特的架构,得以穿透边缘的混沌迷障,渗透过来一些。 那一刻,蛇语差点儿以为“战场时空”与地球本地时空接壤了。 虽然很快,那几可乱真的“梦境地图”结构投影,就被这边恶劣的环境腐蚀破坏掉,但作为对地球时空环境的特殊采样,它消解在这里,等于是平白给了一套珍贵的环境数据信息,使得“战场时空”的实感,又有了明显提升,算是营养剂般的存在。 总体来说,这种由罗南主动接入的元素,对于“战场时空”的建构,都有着非常明显的正向作用,每一次介入,都有明确的目的性。 然而,“手搓时空”这样宏伟又神奇的工程,又怎么可能每一个环节都在掌握之中呢? 事实上,不可控的元素,才是“碰撞”的主角。 严格意义上讲,雾气迷宫的沙尘暴,时时刻刻都与“战场时空”发生着碰撞,这也是最常见、最具规模的碰撞形式。那些几乎已经磨损殆尽的规则碎片,也正在干着“磨损”雾气迷宫其他一切有意义结构的“勾当”。 太复杂的原理蛇语不懂,但从她早前和宫启进来这处绝地的经历来看,若没有一套完整的“自我逻辑”,支不开“超凡领域”,任何形式的存在,在这儿都找不到规则支点,只能在冲击磨损和架构崩盘的双重作用下,快速消亡。 放大到“战场时空”,以它庞大、周备又格外细致的存在形式,所承受的内外压力……道理相近,可蛇语当初所经历的级别,几乎没有可比性。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罗南的恢宏架构,现阶段不可能仅仅满足于抗衡“磨损”,达到某种平衡――这处“手搓时空”,明显有快速成长的需求。 无论是时空架构本身的存在性、空间需求,还有精细度、真实度,每推进一小步,都需要有天文数字的物质基础,进行补充。 所以,蛇语能够感觉到,罗南的“战场时空”,是有一套极其高效的模式,对那些呼啸而来的“沙尘”,进行滚雪球一般的吞噬和利用的。 恍若宇宙中,天体形成的吸积过程。 只不过,天体吸积成形,自有宇宙天然的规则作用。而在这几乎丧失一切规则的破灭之地,罗南必须拿出一套自备自洽的、从无到有、不断修正,又必然与宇宙真实规则隐然对应相合的“高仿规则体系”。 按照罗南(或者是他转述某个成熟理论)的说法: 自备自洽的设计成分就是“构形”; 对应相合的宏观体系方向则是“超构形”。 二者充分结合,不能出现严重背离的情况。 这大约就是“战场时空”的存在规则和成长需求。 到目前为止,从成果来看,罗南基本算是做到了――如果雾气迷宫中只有那些几乎磨损殆尽的“沙尘”的话。 说了只是如果。 也是到“战场时空”中时间长了,蛇语才知道:原来雾气迷宫漫无边际的“沙尘暴”里面,还存在一些“大块头”。 勉强可算是物理意义上的“大”。 恍如“飞沙走石”里的“走石”……可在雾气迷宫中,可没有“走”这一说,照样是劈头盖脸砸过来。 做个比喻:“沙尘”扑打在脸上只是痛,“大石头”砸过来,那就是要命了。 大多数时候,大概就相当“陨石”坠落的程度吧,感官印象也类似。蛇语就不止一次看到,“战场时空”的天空中,有燃烧的陨石,曳尾流光,轰然飞落…… 然后就是撕裂天空、炸穿大地的灾难到来! 这类词汇毫无夸张成分。 “战场时空”建构早期,后果就是这么严重。 直接导致全面崩盘的情况,也有三两回。 就好像是华丽又逼真的舞台幕景,被一个不讲道理的观众,强行冲上台来,三拉五扯,顺便还放了把火。 什么稳固、什么真实,统统都在那粗暴的手段下崩溃掉。 于是,蛇语就知道了,能够在雾气迷宫亿兆沙尘磨销中,仍能保持一定规模的“大块头”,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要说,随着“战场时空”的存在性越来越强,承受力其实也在持续增强的。早期“陨石”一击,就给打穿的情况,几乎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在“战场时空”的“大气层”燃烧殆尽的情景倒是越来越多。 可诡异的是,这地方与“大块头”迎头“碰撞”的频率,也明显在增加。 而且,“碰撞”的形式,也开始花样翻新。 蛇语就曾经碰到过一回――其实也就是几天前。当天空中的“陨石”燃烧殆尽,“战场时空”突然下起了腥臭的黑雨,腐蚀性的液滴瞬间将整个位面搞得面目全非。 而就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中,大量从未有过的巨大植株,从地面疯长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覆盖了可以目见的一切区域,空气中都被凭空穿梭的剧毒菌丝覆盖。 然后,就有不可计数的妖孽异形,从这些快速成熟的巨大植株中跳出来,扫荡可见的――包括可移动的、不可移动的一切,务必让这里所有的存在,都被那种肮脏形态侵蚀、烙印。 “战场时空”差点儿就那么沦陷掉了。 蛇语差不多是被后期扫荡的妖孽异形肢解掉的,不过就在她躯体崩解的刹那,看到了位面中那始终飘浮的“云团”,持续扩散蔓延,遮蔽天空,放射出无穷尽的电火;还有疑似云端世界那些烂嘴猿们扭曲团缩而成的“火球炮弹”,密集如雨,疯狂轰炸下来。 然后,蛇语的视界与“战场时空”的常规形态一起,扭曲撕裂,又进行了恐怖无序的拼接。 再然后…… 等蛇语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战场时空”已经基本恢复了原貌。不过那种可以在一切恶劣环境上快速生长、会生产出“异形”的恐怖植株,却还是在这里留下了痕迹――现在燃烧的火场中,就有它们格外活跃的“菌丝”结构,以及制造的异形妖孽存在。 唯一不同的是,天空中的“云团”似乎掌握了它们的生杀大权,随时可能一道电光下来,把它们揿扁揉圆,强行变化出其他的古怪生命形态。 对这件事,罗南也在梳理总结的时候,有过片言只语的表述。大约是什么“规则性增强并相似,导致与‘辐射区’快速趋近”,还有什么“强者领域残留”之类…… 不管怎么说,那是一次蛇语很难忘怀的经历。 也就是从那一次惊险的经历后,这个从无到有的“位面”,其对于“碰撞”的处置模式明显在转变。 而蛇语这个好像随意摆放进来的“工具人”,也有了更加明确的任务。 “碰撞预备。” 罗南的明确指令,已经变成了身后基地废墟里含糊破碎的机械音。这转换有点儿多此一举,可从直观的感受上,却多了一份很顺滑的“仪式感”。 蛇语坐起身,对照指令规定的方位,将视线投向远端模糊的混沌边界处。 战场上,火烟中,刚刚经过一轮“检视”,灰灰或残缺至少半数,却还在激烈厮杀的妖魔、异形、战斗机器,不知什么时候起,停下了仿佛刻在他们基因里的宿命对决,将各自的视线、感知、传感设备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在那里,灰暗混浊的迷雾中,巍然的阴影,如同深夜大雾海面上,擦舷而过的冰山…… 事实上,擦撞已经发生了,“战场时空”形成了轻微的地震,有部分区域发生了撕裂变形,最显眼的一处是撞击区域的天空,出现清晰的暗色条带,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细密的后续震荡传递过来。 蛇语却觉得,那更像是一头巨型啮齿动物,通过前方的异物,磨动它快速成长的尖牙。 “碰撞进行中!” 基地传递出来的机械音变得更清晰了些。同时,有更清晰的金石撞击声在脑后响起。 蛇语往后看,基地废墟中,不知什么时候又集结了一轮战斗机器。它们散布在各处,形态各异,有突击战车、有兽型战甲、有工程载具,但好像都是刚从断壁残垣中挣扎、发掘出来,有些甚至还存在着致命的破损,暴露出内里乘员的模糊轮廓。 但纯粹明透的焰光,将它们连接在一起,形成了紧密坚固的领域,甚至浸透到蛇语的临时躯壳之内,还原成明确的信息: “战斗组集合完毕,请指示。” 蛇语并非发号施令者,但有一个意志,正通过她,进行仪式性的转达: “登陆准备……作战开始。” 第六百四十八章 梦边缘(下) 在基地废墟这边战争机器集结的时候,“战场时空”中那些游走在荒原上的妖魔和异形,只要还没有被先前大日锁链的检视、又或者是碰撞的冲击摧毁掉,就比它们更早一步,朝着迷雾之后的巨大阴影推进。 而当蛇语站在某部工程机械操作区边缘,来到“战场时空”边缘,她所能感应到的就是: 迷雾在扩张,同时又在缩小。 所谓的“扩张”,是“战场时空”和雾气迷宫破碎时空、以及亿万人梦境集合这么一个混沌的连接部,在某种意志的支配下,向外扩张。 这是一个很狡猾的手段。 如果以具备确切规则的“战场时空”为主进行推进,带来的不过是又一次的碰撞。但若有意利用外面的迷障,把这么一个确定性和不确定性同时存在,具备一定的伸缩空间的缓冲区摆在前面,情况就有所不同。 “战场时空”和“冰山”的碰撞仍然在继续,但碰撞的同时,渗透也在发生。 外围的迷障先一步覆盖了“冰山”的部分区域,主动辐射“战场时空”的规则,使这个位面中特有的造物,得以通过规则的缓冲区,入侵到“冰山”的更深处。 在迷障的扩张过程中,那些先一步进入的妖魔和异形,怎么说也是“战场时空”生产出来的特有兵种,而且经过了大日锁链成千上万次的检视,代表了确凿的位面法则。 就像是rts游戏中探索战争迷雾的单位,所到之处,外围的迷障就完成了使命,重新清空――如此,一轮扩张一轮缩小、一次覆盖一次清空的轮回,就代表了规则的锚定和置换。 这种充满了主动意识的碰撞手段,毫无疑问,是罗南“手搓时空”的实际经验持续增长的体现。 当然,规则的锚定和置换过程绝对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能够在雾气时空这么一个超级恶劣的环境中仍然保持着相对的规模,就证明对面的“大块头”,绝对有什么特殊之处。 事实上,当迷障覆盖了冰山一部,渗透了“战场时空”规则的同时,也是把雾气迷宫中那种独一份儿的勃勃生机,投入进去。 虽然,这种人工拼接的生机,和真实宇宙中的完整生命力量没法比,但对于某些已经枯竭干渴到极致的存在来说,已经是如饮甘泉,给了那些残留的规则碎片,一个寄生复活的机会。 战斗就这样发生了。 但和上一回被人家中心开花的被动情况完全不同,这种高度可控的主动入侵形态,完全没有给对面的“大块头”全面复苏的机会。 踏着迷雾登陆的妖魔异形以及集结成可观战斗组的战斗机器,不过是踩死了几只匆匆觉醒的虫豸,蒸发了几个都看不清是什么模样的幽魂……大约就是这样的场景反复发生,始终没有给对面以可乘之机。 当然这也和蛇语中间,根据罗南的指令,驾驭隐默纱,完成了一次成功的渗透有关。 她在罗南指定的位置,释放了一次“瞳术”,彻底解离了对方最有希望的一次“酝酿”。 这大概就是蛇语和那些缺乏灵智、只知横趟的造物的价值差别所在。 就蛇语的本心,她并不乐于在罗南那边体现自身的价值。但“快乐”和“需要”之间,往往不能划等号。 尤其是,在那位“手搓时空”的少年人聚拢了越来越多的元素、人员、组织,形成了越了越明确的势力范围之后。 要在这样一个逐步复杂的生态中,让天然有敌对背景的自己,保持自我的存在性,就更需要一定程度的交换、乃至更大程度的付出。 否则,其他人遭到厌弃,可能最多老死不相往来,她恐怕连立身的根基都要被摧毁掉了。 蛇语今天的心思有点儿重。 她承认,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迷障中,那位亚波伦先生始终在默默观察的缘故。 从近期的新闻上,完全能够察觉出,这位超凡种大人,与罗南密切又微妙的关系变化。这种刻意保持距离,冷眼观察,却又不得不在圈子周围游移的感觉,蛇语实在太熟悉了。 登陆作战顺利结束,大部分造物撤回,也有小部分留在了那里。由于兵种单位离开,边缘的迷障重新覆盖了“冰山”,也等于是将其捕获,将其牵引在“战场时空”边缘。 正如之前蛇语所想象的啮齿动物,不但要用碰撞的对象磨牙,还会将相应的收获拖回窝里,作为储备粮食,一点点地食用、消化。 毫无疑问,在这次成功的登陆和俘获作战后,“战场时空”必将会在短时间内,又一次地强化。 当然,那必然是要经过“大日锁链”不知多少次的锤炼之后,也许中间还有几次大崩灭,也未可知。 对蛇语来说,那绝不会是一个轻松的过程,但现在,她暂时可去放松一下。来自于现实世界的明确信号,给了她能够暂时离开这处“位面”的理由。 蛇语与临时集结的“战斗组”脱离,直接进入“战场时空”边缘的迷障深处。 某种锐利的感觉,从她的感应边界处划过。 那位亚波伦先生,从来不掩饰对她的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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