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说,而无论是他自己离开,还是被人戕害,都一定会留下线索。” 付宗源心急如焚,但他在朝为官多年,也知此刻越冷静越有助于找人,他深吸口气走到书案跟前,一点点看过屋内之?物,很快,又走向屏风,往拔步床和两侧放着的箱笼、梳洗之?物上看去?。 薛琦站在门口朝姜离招手,“泠儿——” 姜离走上前来,“父亲?” 薛琦也是连夜出发,此刻眼?下发青,腰似乎也受了不少罪,他道:“听说老先生天亮时分用了药,此刻已?无性命之?危?” 姜离颔首,薛琦又示意屋内,“这里如何?” 姜离忧心忡忡道:“如今还没发现指向明确的线索。” 薛琦点了点头,“你弟弟可见过了?” 姜离应是,薛琦便道:“那好,我先带你弟弟说几句话,江老先生他们也在楼下了,许久未见,我去?与他们叙叙旧。” 姜离应是,薛琦来书院的目的便是为了薛湛,付怀瑾失踪之?事自然?未被他放在心上。 薛琦离开,姜离又回?身看来,便见付宗源站在屏风一侧道:“我,我也看不出什么?来,书院之?中不许带仆从,这屋子乱了些,但也说不上异样,最奇怪的还是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是怎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这地上的血迹定是怀瑾的,他会不会是受了伤,然?后被恶徒掳走了?这门窗虽锁着,可万一凶手用了什么?法子关上了门呢?” 付宗源满心急迫,裴晏道:“付大人所言并非没有可能,但付怀瑾失踪已?经?有一天一夜,我们还需更多线索,付大人若想?到了什么?尽可来寻我,眼?下可先去?听泉轩歇息。” 付宗源苦涩地点头,一转身,看到了门口的袁焱,“焱儿,你可知道什么??你和怀瑾情同手足,出事前两日你就没发现哪里不妥吗?” 袁焱的神色再度惶恐起来,“付伯伯,我真的不知,怀瑾的性子你明白的,他万分重视此番春试,闭门这两日我叫过他问过他,可他就是不应我。” 付宗源欲言又止,一旁方青晔道:“付大人稍安勿躁,鹤臣说得对,你在此看着这屋子也只能干着急,听泉轩已?经?安排好了住处,不如让袁焱陪你去?歇着?” 付宗源长叹一声?,只得听了安排,方青晔便道:“袁焱,你陪一陪你付伯伯。” 袁焱恹恹应是,跟着付宗源一起往楼下走去?。 二人离开,方青晔松了口气,又看向屋内道:“鹤臣,如何了?” 裴晏正?在检查箱笼,此时手中拿着两件锦袄出神,“他这两件袍子你们可见过?” 方青晔定睛看来,便见裴晏左手拿一件宝蓝五蝠捧寿团花纹长袄,右手拿一件鸦青蜀锦素面?夹袄,方青晔道:“自然?见过,正?月里他就时常穿这两件衣裳,但如今天气不比正?月严寒,他已?经?一个月没怎么?穿过了吧。” 姜离闻言走近,“怎么?了?” 裴晏示意道:“你看,两件衣裳都有数处t?褶皱。” 付怀瑾的衣裳皆是上好锦缎,这样的丝织物很容易便会勾丝褶皱,姜离仔仔细细看过一遍,道:“宝蓝锦袄有五处,都不大,鸦青锦袄有六处,也都不算大,但不光褶皱,褶皱间还有丝线松散勾丝,像在何处摩擦过。” 方青晔在旁道:“是冬日摔跤了吧?” 裴晏无法验证,令十安记下此处,又往付怀瑾的书架桌案上走去?,便见岸上青铜灯盏中的灯油已?经?见底,倒地的笔架则是干干净净。 这时怀夕在门口探身,早先去?取名册的书院斋夫也候在一旁,裴晏又扫了一圈屋子,道:“留一人守在此地,我们去?屋后看看——” 方青晔应好,待出屋门,便见二楼廊道中挤满了在院学子,大抵知道了裴晏身份,众人既好奇,又多有惶恐地望着他。 待到了一楼廊道,便见薛琦为首的七八人正?在廊下说话,高从章父子居左,永阳侯柳明程父子居右,中间站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和一位中年锦衣男子,本该歇下的付宗源站在人群中,大家正?在温言安慰。 姜离目光扫过几人,猜到了老者?便是他们找的江楚城,但如今事从紧急,只能以?付怀瑾失踪之?事为重。 “鹤臣,这位便是江老先生,其?他人你都认得——” 方青晔驻足引荐,裴晏自当?见礼,江楚城虽是满头白发,一双眸子却是炯炯有神,他和蔼地望着裴晏道:“裴郎的公子,我知道,也是一早就见过的,只是我致仕多年他想?必不记得了,这位,便是薛中丞府上的姑娘?” 除了方伯樘,就属江楚城最德高望重,他说着又看向姜离,姜离自也上来见礼,江楚城欣然?道,“薛中丞好福气,罢了,你们不必耽误工夫,快去?看看如何找到付家公子,这事生得实在是诡异又巧合。” 方青晔与裴晏皆拱手,一行人步出廊道,往院舍屋后转去?。 书院内园景葱郁,碧树如盖,院舍后乃是一片柏树与紫竹交杂的木林,几人踩着尚有湿意的枯枝小径直奔楼下,果然?看到靠近院舍的几株老柏枝梢横折。 方青晔道:“就是这几株老树,每年夏天最繁茂之?时我们会修剪枝叶,但如今尚是初春我们便未管,前日修补窗户时,此处已?被杂工们清理过一番,但也没发现什么?古怪。” 因连下两场雨,墙根之?下有不少枯枝落叶,大大小小的脚印亦是泥泞纷杂,裴晏往二楼看一眼?,又看向一楼,“这楼下没有住人?” 方青晔应是,“这间屋子去?岁还是有人住的,可今年年后老闹虫害,好几个学生被咬得满身大包,没法子就空置下来了,正?好去?岁又退了几个学生,年后院舍本也不紧张,便用来堆放杂物了。” 裴晏这时拿过书院名册,一边翻看一边道:“近日付怀瑾可与何人有过不快?” 方青晔一叹道:“其?实是有的,去?岁年末,宫中送来了十多套德兴一朝的残缺古籍,是陛下想?让叔父修书,当?今天下,也只有叔父这等年岁、这等才学才能堪此任,叔父昨日犯病,也有连日疲累之?故,叔父也是在修书之?时,想?让今岁的春试不同以?往。” “若在今岁春试中表现优异者?,叔父极可能会带着头名二人同为陛下修书,这些孩子多未至双十之?龄,又皆未考取功名,这样天赐的机会如何能放过?为了此事,他们一早便铆足了劲温书,为此也生过些波澜,付怀瑾的性子多有冲动?,为了抢藏书楼的两本文集,曾在二十四?那日与今岁新来的几个学子动?过手。” “新来的学子?”裴晏疑问道。 “不错,有四?人,因都是新来的自然?而然?学到了一处,二十四?那日,他们在藏书楼门口动?的手,还惊动?了叔父,为此令他们几人面?壁思过,还写了悔过书。” 方青晔说完,心惊道:“你的意思是与他们有关?但不可能的,他们四?人住在整个二楼最南面?,正?好四?人一间屋子,这几日他们温书用饭全都在一处,哦还有,他们与付怀瑾不睦,付怀瑾只怕连院舍的门都不许他们进——” 裴晏看完名册,定声?道:“不一定与他们有关,但眼?下线索不够,我需摸排尽量多的人证,你们昨日虽找了一整日,但接下来,我还是要让我的人再在书院各处搜寻,今日开始,课业暂停,让大家多在学舍内温书,莫要随意走动?。” 方青晔将裴晏当?做救命稻草,他立刻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第144章 疑似凶器 单更 “你如何看?” 方青晔一走, 裴晏转眸看向姜离。 姜离正望着付怀瑾破洞的窗户,“眼下来?看,这个屋子只有正门?能离开, 屋内虽有血迹, 又有笔架掉落在地, 但说是有打斗痕迹, 似乎也站不住脚,倘若有人入屋子刺伤了付怀瑾, 再将其掳走, 那如今付怀瑾能藏在何处?” “按袁焱的证词推算, 付怀瑾似乎是二十九日夜半消失的, 彼时雷雨交加,夜里书院除了门?夫其他人都?已歇下, 这时若有人能将付怀瑾刺伤并掳走,那并非全无可能, 但学舍两层楼的外?廊皆是相通, 凶手要行凶, 定不敢动静太大, 若付怀瑾放声?大叫挣扎, 不说别?人,袁焱一定会被惊醒——” 裴晏话音落下,姜离道:“此人定是付怀瑾极信任之人,并且有足够的地方藏匿付怀瑾, 那这人多半有单独的学舍。” 裴晏眉眼微定, “便先从学舍楼搜起,我亲自带人搜,书院就这么大, 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 话音落下,裴晏先命九思唤来?书院的斋夫杂工一同帮忙,待方青晔回来?,见姜离施施然站在一旁,便道:“时辰不早了,我吩咐了厨娘,待会儿把早膳送去幽篁馆,姑娘不若先去歇会儿等着用?膳?” 姜离莞然道,“您不必客气?,我素闻白鹭山书院之名,想先在各处逛逛,不知可否。” 方青晔一听忙道:“那我让穗儿陪姑娘走走。” 姜离应好,方青晔便命人把张穗儿叫来?,裴晏心知姜离多年未归想重游故地,便也许了此事,交代一番后,带着人往学舍楼前走去。 姜离站在道旁看着众人四散开来?,这才凝神打量起书院。 时隔七年,书院内的学斋学舍皆重新修缮过,花木园艺也多有不同,那些数十年的古树虽仍苍劲虬结地伫立着,但还是令姜离生出了物是人非之感 姜离兀自感怀片刻,张穗儿快步跑了过来?,“拜见姑娘,我带姑娘逛逛吧,姑娘想先去哪里?” 姜离左右看看,指了指东面?几间跨院。 张穗儿一笑,机灵道:“姑娘,这是饭堂,这会儿快早膳时间了,咱们?去瞧瞧——” 见张穗儿十分?讨喜,姜离道:“你小小年纪,来?书院许久了吗?” “我来?了两年了,当年老先生回族中养病,恰逢我母亲病逝,爷爷便把我要来?身边带着,带了两年,再回来?时我舍不得爷爷,爷爷也觉得我来?书院能早些开蒙也很好,便把我带了过来?。” 张穗儿口齿伶俐,待出了木林,便道:“这几座院子都?是打通的,中间为饭堂,北面?为厨房,南面?的则为热水房与?沐浴浣衣之地,前几年有女学生之时,南面?的小院是独立的,后来?没了女学生,便全部拆了。” 此时已至巳时,厨房院中正飘来?阵阵饭香,怀夕道:“为何没了女学生?” 张穗儿道:“也不是全然没有,是这几年越来?越少了,若只有三五人来?求学,老先生担心女儿家?太少会出事端,便婉拒了她们?,反正长安也多私学。” 说话间三人到了厨房院外?,便见厨房窗户大开,门?内烟气?袅袅,四个厨娘一个伙夫正脚不沾地地忙碌,张穗儿鼻息动了动,“今日早膳是汤饼——” 姜离未多打扰,又过月洞门?往中院去,遂见膳堂厅门?大开,里头?七八张长木桌与?二十来?条木凳整齐安放着,张穗儿指了指南面?,“前面?是热水房和茶水房,再往南是浣衣房和浴房,浴房每过四日开放一日,大家?只能在那日去沐浴。” 姜离目光扫过几间院落,张穗儿又道:“这里没什么可看的,姑娘可想去藏书楼看看?” 姜离莞尔,“也好,你带路吧。” 张穗儿便带路往北行去,过了学舍楼北面?的夹道,再过听泉轩,又转往北,行过德音楼往西?北方向走,很快便到了一栋八角攒尖顶的楼舍之下。 “这里便是藏书楼了,一共四层,藏书有万册,许多都?是外?头?寻t?不见的孤本,由老先生带着学生们?一起修撰,好些文士大儒来?书院拜访,总要先来?此处。”张穗儿说完,又往东北方向道:“那后面?是文昌祠,每月老先生都?带领学子们?前去祭拜,再往外?走便是北门?,北门?之外?有碑林,姑娘也可去瞧瞧,不过院监说快用?早膳了,姑娘用?了早膳再去最好。” 见张穗儿实在伶俐,姜离道,“好,听你的,我听方院监说几日前付怀瑾与?几个新来?的学子在此动过手?” 张穗儿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姜离,“姑娘是帮裴世?子问的?” 姜离不禁失笑,“算是吧。” 张穗儿便仔细回忆起来?,“那是二十四那日的事了,午后我和爷爷正照看老先生修书,忽然听到外?头?响起了几声?急呼,便见虞梓谦和陶景华冲了进来?,陶景华红着眼睛,虞梓谦则是求见院监,说打起来?了让去劝架。” “院监吓了一跳,等到了藏书楼,便见门口围了许多人,这里的门?夫宋叔正在拉架,付怀瑾和袁焱几个跟贺炳志打的不可开交——” 见姜离眸生疑问,张穗儿忙道:“贺炳志便是今岁新来?的,今年才十六岁,但生得人高马大的,袁焱虽也会武,也不是对手,哦陶景华也是新来的,今岁十三,他们几个都是不远千里前来求学,家?世?也不比这些长安世?家?子,时不时便有些争端,但一般情况下,他们?几个也都?忍了,那天动手,是因付怀瑾几个过分……” 张穗儿面?上闪过难言之态,显然连个小孩子都明白孰是孰非。 姜离便道:“那他们?被欺负的,可会想着报复?” 张穗儿摇头?,“不能吧,他们?很珍惜来?书院的机会,老先生还分?了不少膏火予他们?,算下来?,每年在此进学只需旁人束脩的一小半儿,他们?都?很感激呢。” 话音刚落,夹道中走出个中年妇人来?,这妇人身形矮小,略有发福,手中提着个食盒,一见姜离,便露出恭敬神色。 张穗儿忙道:“云嫂,是给薛姑娘送早膳的?” 被叫云嫂的厨娘应是,赔着笑上前来?,“这位便是客人吧,可是要去幽篁馆用?膳?” 姜离见状也只好道:“不错,那我们?先回幽篁馆。” 张穗儿麻利地上前接过食盒,“我来?送吧云嫂,你腰上有伤,忙完了就回去歇着。” 云嫂堆着笑意,待张穗儿接过食盒方转身离去,张穗儿便往幽篁馆引路,又道:“云嫂心地极好,别?看她个头?不高,力?气?却颇大,来?书院小半年,厨房苦累的活儿抢着干,还会给先生们?做夜宵点心,她做的桂花栗子糕就十分?好吃。” 姜离不禁道:“书院的每个人你都?熟识?” 张穗儿摸了摸脑袋,腼腆笑道:“那也不是,有时我会偷偷去听先生们?授课教习,这才知道了那些学子们?的事,相比之下,我和先生们?更熟悉,偶尔也帮着他们?跑跑腿。” 说至此,姜离不由问:“那位林先生会医术?” 张穗儿应是,“这位林先生刚过而立,好像是三年前来?的书院,还方院监的旧识,他是教经史?的,学问极好,学子们?也很喜欢他。” 说至此张穗儿又叹道,“爷爷说从前书院从不缺先生和学生,但来?这书院的都?是冲着老先生之名,自从老先生病倒之后,教学的先生都?走了好几个。” 三人沿着青石板小径往西?南行,越过一座得真楼后便到了幽篁馆,望着眼前熟悉的屋舍,姜离一时生出了几分?恍惚之感。 “薛姑娘,就是这里了——” 张穗儿缓步在前,“这里早年是裴世?子的住所,您还不知吧,他从前先在老先生跟前进学,后来?还帮老先生讲学过,爷爷说满长安无人不知他的才名。” 幽篁馆内遍植碧竹,盛春时节,郁郁葱葱,上房是裴晏居处,她的居所被安排在了西?厢,待进门?,便见屋内布置的清雅得宜,她的医箱正安放在西?窗之下。 张穗儿打开食盒,姜离见汤饼有余,遂留他一同用?膳,待膳毕,姜离收好食盒又问他,“与?付怀瑾有关之事,你可还知道别?的什么?” 张穗儿想了想道:“他的性情有些怪,平日里在先生们?跟前,是十分?彬彬有礼的,但和其他人相处时,他的喜怒变化则十分?明显,连和他关系最好的袁焱都?不能避免,哦还有,他胆子很小,很信神佛之说,会在身上带一个辟邪的玉珠,连沐浴都?不取下,他还很怕小病小痛,一点儿不对便要立刻请大夫,若他这样的年纪哪有那么容易重病?” “哦,他还很怕有人害他,去岁夏天,因从前两个厨娘私贪银钱,用?了腐坏的食物,使得好些人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当时他是第一个病变的,大抵吐得有些严重,他忽然害怕起来?,说是有人给他下毒了,他命不久矣了,立刻让人去长安请御医。” 姜离拧眉道:“去岁就说有人害他?” 张穗儿耸耸肩,“许是因腹痛如绞罢,确也像中毒,他闹了没有一刻钟,其他人也相继出现?了病状,这才知道是厨房出了事,但也足以看出他惜命胆小,他还不敢一个人去后山呢,总之,有种外?强中干之感。” 张穗儿说完,下意识朝屋外?看去,见院内无人方才松了口气?,姜离笑道:“不必担心,这些话我不会乱说出去。” 张穗儿抓了抓脑袋,“姑娘歇会儿吧,我把食盒给云嫂送回去。” 姜离昨夜只浅眠片刻,这会儿确有些困乏,但想到付怀瑾极可能凶多吉少,她此刻也无补眠之心,便道:“无碍,我随你同去,待会儿还得看看老先生。” 张穗儿笑着应好,几人又往前院而去,离开幽篁馆时,怀夕轻声?道:“姑娘,从前裴大人一直住在此?” 姜离点头?,怀夕又问:“那姑娘从前可常来?此处?” 姜离一默,脸不红心不跳地摇头?,“自然没有。” 怀夕自然没有不信的,便见张穗儿并未原路返回,而是带着人往校经堂的方向而去,过了校经堂西?面?的夹道,便是大讲堂,三人刚走上廊道,便见裴晏的人正守在大讲堂门?口,袁焱和虞梓谦、薛湛等七八人也站在门?外?。 姜离往学舍楼上扫了一眼,正待去讲堂瞧瞧进展,一抬头?,却见九思几人从君子湖方向大步而来?,“公子,疑似凶器找到了——” 九思一声?大喝,只令众人一惊,下一刻,裴晏与?方青晔齐齐走了出来?。 九思三步并作五步跑到二人跟前,气?喘吁吁道:“匕首!找到了这把匕首,在湖畔的水草之中找到的,大概是想把匕首扔进湖里,结果没看清位置,我们?的人搜的仔细,很快便瞧见了。” 裴晏接过匕首,便见是一把极其锋利,且手柄镶嵌血红璎珞的上品短匕,而这时,方青晔看着这把匕首道:“奇怪,这匕首我似乎在何处见过——” 此话一出,近前学子纷纷围上来?,很快,薛湛骇然瞪向身旁之人,“袁焱,这不是你那把你叔父赠与?你的贡品匕首吗?!” 第145章 绝对信任 单更 所有人?都看向袁焱—— 便见袁焱白着脸, 眼瞳大瞪,想反驳,可面对十来道质疑的目光, 他?只能磕磕绊绊道:“我、是我的匕首不错, 可……可是这?匕首早在昨日就不见了, 我本来放在屋内书柜里的, 但就在昨日怀瑾失踪之后,我担心书院内有歹人?, 便想着把匕首找出来, 找出来防身, 可我翻遍了书柜和书案的四五个?抽屉, 却都遍寻不见,当时我心中慌乱不已, 只以为自己记错了地方,还想着等事情?平定之后翻箱子?找, 我已经半个?多月没开?过放匕首的抽屉了, 或许、或许早就不见了……” 豆大的冷汗从他?额角滴落下来, 他?强撑道:“我也不知怎会在君子?湖里。” 一席话落定, 众人?眼底质疑更甚, 虞梓谦道:“我记得你说?过,这?把匕首是两?年?前陛下赏赐给你叔父的贡品,彼时正值你回长安求学,你叔父为了激励你, 便把这?宝物送给了你, 你还说?每当你心生退意时,便要拿出这?把匕首看看,怎回半个?月没开?过抽屉?” 薛湛也道:“我也记得你说?过这?样的话。” 此言一出, 柳元嘉道:“袁焱,我们书院眼下学问最好的也就那么四五人?,你和怀瑾都在内,你不会是因为想跟着先生修书,所以……” 袁焱听?得面色大变,“你胡说?什么!我与怀瑾相识多年?,我怎么会为t?了这?区区一小利去谋害挚友呢!?是凶手!是凶手偷走了我的匕首嫁祸给我的。” 话音刚落,又?一人?站出来道:“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听?到了怀瑾房内的动静,你说?什么我们便信什么,若你说?了谎,还真无人?能识破。” 袁焱目光一转盯着说?话之人?,咬牙道:“孔昱升,你少在这?里冤枉我,我看就是你害了怀瑾,就是你怕怀瑾抢了你的头名?——” 孔昱升着褐色长袍,身量清瘦,国字脸,长剑眉,颇有少年?老成之相,他?闻言冷笑道:“只有非滥竽充数的下作之人?才会用这?等法子?求名?求利,你虽和付怀瑾相识多年?,可我看你们二人?也并非毫无芥蒂嘛——” 孔昱升一番话气的袁焱胸膛起?伏面色青紫,见裴晏并无打断之意,方青晔再看不下去,喝道:“行?了!你们看看你们头顶这?块匾额,如今付怀瑾生死未卜,你们却在此互相攻讦,这?哪里是同窗的样子??!” 方青晔一吼,众人?面露愧色,皆不敢多言,这?时裴晏才道:“你们在此候着,我先去湖边看看。” 姜离在旁看了半晌,此刻也跟了上来,裴晏将匕首递给她,姜离仔细一看,便见匕首刃口之上只有泥渍并无血迹,但在手柄上的嵌宝花纹之中,却有干涸的暗红色痕迹,她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嗅闻片刻,轻声道:“是人?血。” 裴晏目光几变,步伐愈快,一行?人?从听?泉轩与德音楼之间的小径行?至湖边,便见盛春时节,占地半亩的君子?湖碧波盈盈,云影悠悠,湖畔蒿草齐膝,芳花棋布,若无付怀瑾失踪之事,实在是极好的赏景之处。 “公?子?,就在南面围栏之外——” 君子?湖湖心极深,湖畔建有回廊一圈以供通行?,除了花匠和杂工,严禁学子?们越过围栏嬉水,因遍寻付怀瑾不见,九思等人?便往这?方内湖之中搜寻,不想付怀瑾不曾找到,却无意间发现了这?匕首。 九思越过回廊,行?过蒿草,准确地指出了发现匕首之地,又?道:“我们找的时候,未在周围发现脚印,匕首应是被人?扔过来的,只是显然此人?十分慌乱……另外我们已经搜了一圈,湖中并未发现不妥。” 方青晔道:“所以真是凶手用这?把匕首伤害了付怀瑾?可即便如此,那付怀瑾在哪里呢?这?书院里里外外就这?么大地方,又?没有地窖,他?能去哪?” 至此刻付怀瑾已失踪了至少十四个?时辰,书院所有的屋舍与园景都寻遍,却仍无其踪影,好好一个?人?,怎么会消失的如此彻底? “去把袁焱叫来。” 裴晏令下,自有武卫去叫人?,见姜离还在看那把匕首,裴晏道:“袁焱出自麟州袁氏,他?的叔父是神策军左营大将军袁兴武,袁兴武有二子?,长子?早年?病逝,二子?是袁航,袁航从武,他?便对侄儿袁焱报以厚望。” 姜离记得袁航,去岁新娘屠夫案中第五位死者钱甘棠,便是袁航将过门的未婚妻子?,她点了点头,“那袁焱的父亲呢?” “他?父亲早年?中过举人?,但数次再考也未中进士,后来一气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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