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节目也很累,我没事的。” “哪里的话,我没有那么累。”夜挽澜笑笑,“冰河,铁马,伱们也休息休息。” “来了!”冰河放下犁地的工具,欢快地冲了过来。 他就知道,会干活的牛马有饭吃! 铁马面无表情地看着冰河像脱缰野马一样,“嗖”的一下不见了影子。 他时常不想和冰河一起工作,以免被拉低了智商。 “对了,你们认识?”颜庭月这才想起来周贺尘和盛韵忆两个人,“如果和阿澜认识的话……” 那么,她也不是不可以帮忙。 夜挽澜不仅仅是她唯一的传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天若非有夜挽澜在,她的命已经交代了。 “颜老,您那是不知道啊,这两个人怎么欺负夜小姐的。”冰河阴阳怪气道,“一个人把夜小姐当成替身,一个人也大言不惭地认为夜小姐是自己的替身,还天天给夜小姐找麻烦,要不然怎么说是天生一对呢?” 这句话一出,颜庭月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她的眉眼轮廓原本就有些锋利,以前也经常在唱戏的时候反串男角色,现在眉梢压下,给人一种极其强大的压迫力。 颜庭月就看着周贺尘和盛韵忆,接着问冰河:“还有什么?” “还有的多了去呢,就在几个月前,他们还诬陷夜小姐偷画。”冰河掰着手指头数,“夜小姐都多久没有搭理过他们了,他们俩还总是给夜小姐添堵,还说夜小姐欲擒故纵,我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整个木屋的温度再次降低。 周贺尘和盛韵忆怎么都没有想到,冰河会将这些事情一件不落地告诉颜庭月。 难道夜挽澜不难堪,不羞耻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二位是江圈的公子小姐,我和阿澜高攀不上。”颜庭月冷笑了一声,“但这里是我的住处,我不想看见谁,谁就必须要滚。” 盛韵忆的笑容十分勉强,已经快维持不住了:“颜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颜庭月并不理会她的狡辩,她慢吞吞地拿起手机,拨通介绍人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 “哎,庭月姐!”徐宇很是高兴,“我快回神州了,等我回去一定请你吃顿饭。” 颜庭月声音平静:“你介绍人来我这,我不和你计较,但你介绍的人让我徒弟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护她爱她还来不及,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庭月姐?”徐宇也有些懵逼,“您什么时候有徒弟了?” “这不重要。”颜庭月冷冷地说,“重要的是别把什么垃圾都往我这里送,以后也不需要!” 一句话,让盛韵忆脸上血色尽失。 她的身体晃了晃,若非还强撑着,已经倒下了。 在江城,她是人人称赞的名媛画家。 即便盛夫人和盛荣华都已经锒铛入狱,其他人也都在同情她,她什么时候被这么骂过? 周贺尘的双手垂在两侧,握成了拳头,心里的复杂程度比盛韵忆还翻了几十倍。 作为周家人,他向来骄傲。 即便周贺远曾掩盖过他的光辉,可现在周家也只剩下了他。 他看人,也一向是站在高处去俯瞰,尤其是夜挽澜这样的平民,根本不可能和他站在同等的位置。 可这一刻,他竟然成了下位者。 周贺尘一瞬间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一般,在不停地噬咬着他的心脏。 这样的落差,让他根本无法忍受。 “还不快滚啊二位?”冰河眼神不善,“天天找我们夜小姐麻烦,还想让颜老帮你们,呸,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铁马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十分凶狠,大有一种要砍人的架势。 “贺、贺尘,我们走吧。”盛韵忆的内心也十分煎熬。 她扯了扯周贺尘的袖子,却发现他正看着夜挽澜发呆,心里的警惕性瞬间攀高! 她已经没有了盛家做靠山,但夜挽澜却有颜庭月这位师傅。 如果…… “滚啊,盯着我们夜小姐看做什么?”冰河大怒,“快滚!” 他飞起一脚,十分果断地将周贺尘踢了出去,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门。 冰河拍了拍手,得意洋洋。 今天他的工作完成的很好,等一会儿给少主汇报,一定能够在年终的时候多涨一点奖金。 “你在江城受了这样的委屈,你怎么不说?”颜庭月还气得要命,“那两个人还说什么要将非物质文化遗产和现代商业相结合,说的好听,只是赚钱而已,并不想保护文化。” “老师,无关之人,何必在意。”夜挽澜微微一笑,“您也别生气,江城的大小事情,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欺人太甚!”颜庭月余怒未消,“还是踩高捧低之人,要是他们再回来讨好你,你可千万别心软。” 夜挽澜不由失笑:“我哪里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 她的心,比谁都硬。 “好了,不提这件事了。”颜庭月叹了一口气,“我又翻出来了一件戏服,想送给你,但是有破损的地方,我不知道如何修补,很是头疼啊。” 这件戏服是从宁朝时期流传下来的,难得是保存极其完好的一件。 因为三百年前大军入侵,也曾将很多文物用大火焚烧了个干净。 颜庭月只是对刺绣有一些了解,她试着缝补了一下,却发现无法将戏服上的花纹复原。 “嗯?”夜挽澜说,“我看看。” 颜庭月将戏服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就是这件,你若穿上,一定很美。” 她将戏服展开来,铺在了桌子上。 夜挽澜的眼神瞬间一凝! “怎么了?”颜庭月注意到了她神情上的变化,“不喜欢吗?” “不。”夜挽澜摇头,“只是没想到,还能再看到它。” 这一件戏服,是她送给逍遥王颜舜华的生辰礼。 】 颜舜华在唱戏的时候,更喜欢扮成女子,他经常饰演的也都是女性角色,并且不会让人有任何的出戏。 也是因为这一点,民间一直传闻说他比女人还美。 她和颜舜华算不上很熟悉,只是因为秦王花映月有过数次接触,故而有了一些交集。 颜舜华是承了他父亲的爵位,成为第二任逍遥王。 他和秦王同岁,比燕王又小了四岁。 在他弱冠那一年,她给他送上了这一套戏服。 颜舜华很喜欢,当即换上并亲自唱了一段戏。 夜挽澜眼神幽远,她本以为,这件戏服也在那一场大战中毁了,却没想到还能再能够看见她送出去的这件礼物。 “这应该是一位男子所穿的戏服。”颜庭月拿起衣服的一角,缓缓道,“他擅长扮演女角色,所以戏服才是女士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到时候改改针脚,阿澜你就可以穿了。” 夜挽澜也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戏服。 “不过可惜的就在这两处。”颜庭月咳嗽了一声,指着戏服上的两处破损,“这是一件重工戏服,当年一定动用了很多工匠,才完成这么一件惊世之作,我查了半天的书籍,也不知道这里应该用什么刺绣来填补。” 夜挽澜想了想:“老师,可以给我一份纸笔吗?” “你若要别的,我这里可能没有。”颜庭月笑了笑,“但纸笔管够。” 一张宣纸被铺在了另一张桌子上,夜挽澜接过了毛笔。 她蘸了蘸墨水,开始提笔在空白的宣纸上作画。 颜庭月原本只是认真地看着,在夜挽澜画到一半的时候,她的神色忽然大震:“阿澜,你这是……” 夜挽澜不言不语,接着蘸墨书写,当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完整的图案也就展现,恰巧弥补了戏服缺失的地方。 “是了……是这样。”颜庭月有些微微地不可思议,“阿澜,伱是怎么想到的?” 夜挽澜又将第二个破损的图案画好,这才放下笔:“我虽然不懂刺绣,但是在绘画上算是略懂一二。” 只是这两个图案本就是她亲手所绘,虽然记忆隔的十分遥远,但再次看见,她还是能够找到旧时的记忆。 听到这句话,冰河和铁马面面相觑。 略懂一二? 只是夜小姐的略懂一二,真的和他们认知里的成语的意思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吧? “阿澜,你这可不是略懂一二,这是登峰造极。”颜庭月不赞同道,“我也请过几个绘画大师,可他们也没能将这两部分的图案补全。” “老师,这件戏服如果您放心的话,交给我。”夜挽澜微微颔首,“我朋友是苏绣传人,他可以将这件衣服补好。” “当然,这本来就是送你的礼物。”颜庭月将戏服叠好,装进盒子里,又叮嘱道,“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不能全部藏在心里,必须要给我说。” 夜挽澜笑容淡淡:“一定给您说,等着您给我出气。” 颜庭月这才露出了笑容,她又问:“小晏今天还过来吗?” “先生一会儿就来。”冰河神情严肃,“先生去给夜小姐买荷花酥了。” 颜庭月若有所思:“小晏有心了,我再让人去打两条鱼,今天你们就在我这里好好吃一顿。” ** 十一月的南城也是朦胧雨季,天空上又飘起了细密的小雨。 “贺尘……”好半天,盛韵忆才开口,声音艰难道,“今天的事情……” 她专门从徐宇那里打听到了颜庭月的各种喜好,也提前做了各种各样的准备和攻略。 可以说,如果没有夜挽澜,她一定能够博得颜庭月的欢心。 周贺尘的手指捏紧又放开,神色几变。 半晌,他冷淡的声音才从雨中传来:“回去吧。” 颜庭月这条路,已经彻底行不通了。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某种涩然的酸痛感涌上,并不剧烈,但十分的持久不歇。 周贺尘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受,他深吸一口气,将这种异样的情感压下。 “贺尘,我们这就回去的话,周氏集团的项目怎么办?”盛韵忆急了,“其实夜小姐……” 第一次,周贺尘十分粗暴且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闭嘴!” 盛韵忆瞬间噤声,脸色也愈加的苍白。 “抱歉……”周贺尘捏了捏眉心,“我只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很是头疼。” “贺尘,如、如果颜老这边的路行不通,我们只剩下一个选择了。”盛韵忆咬了咬唇,“但挽天倾公司风头正盛,不知道会不会选择我们。” 周贺尘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管会不会,也总要试一试。” 的确,只有挽天倾公司可以救周氏集团于水火之中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周贺尘看了眼盛韵忆。 “贺尘,我先去车里。”盛韵忆很有眼色,她笑了笑,随即离开。 周贺尘这才按下接听键:“妈?” “在南城呢?生意谈成了吗?”周夫人淡淡地问,“这周末回来一趟,有比较重要的事。” 周贺尘皱眉:“什么事?” “港城康家有意和我们结亲,你和盛韵忆也只是订婚,随时能够解除。”周夫人说,“贺尘啊,你也知道目前集团的情况,你不能找一个对你全无助力的妻子。” 放在以前,周贺尘会断然拒绝。 可这一次,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妈,我会回去的。” “这才是妈的好儿子。”周夫人难得地笑了笑,“港城康家若和我们强强联手,整个南部地区就没有竞争者能比得过了。” ** 雨越下越大了,天也暗下,远远的,能够看见一层层灯火燃起,照亮天地。 此时此刻,南城城门处。 中年人冒雨匆匆行走,来到一个洞穴前,恭敬地对着里面的一道影子拜了拜:“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道影子身姿高大,手上拿着一个盒子。 盒子一共有八个面,奇形怪状,像是某种机关。 “我不亲自来,你们要把事情办到什么时候?”那人冷冷地说,“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我还没有见到颜庭月的人!” 中年人神情尴尬:“请大人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等不了了,即便颜庭月非是逍遥王颜舜华的直系后辈,可总归姓颜。”那人抛了抛手上的盒子,淡淡地说,“那么她的血,一定能够打开逍遥王的宝盒。” “上一次派去的人,全部都没回来,肯定是都被处理掉了。”中年人低声道,“而且这里毕竟是神州,我们也无法大动干戈啊。” 南城虽然离帝都云京还有上千米的距离,但这里却是723局的重点扎根地之一。 环球中心又传言723局似乎和极道组织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极道组织的那些人根本就是一群疯子,连他们也不敢轻易去惹。 无论是软的还是硬的,颜庭月统统不吃,他们又能怎么办? 请颜庭月去环球中心表演昆曲的确为假,他们是因为无意间得到了逍遥王留下的宝盒,确认需要用鲜血才可以打开第一道锁。 于是,他们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颜庭月的身上。 当然,若能够让昆曲这门艺术从神州彻底消失,也是一件好事情。 “取血这种事情,未必一定要派人出去。”那人微微一笑,“神州的这些愚民们啊,总认为三百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世界第一,实际上世界上的很多秘密,他们连窥探的资格都没有,更不会知道有无数超出他们想象的事情。” 中年人的神色一震:“您的意思是……”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坐了下来,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林间小屋。 饭桌上,颜庭月正笑着从晏听风的手中接过汤碗,却身子一晃,忽然吐出了一大口血。 点点猩红,滴落了一地。 】 “老师!” “颜老?!” 冰河和铁马都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扶住颜庭月。 可鲜血还在顺着颜庭月的嘴角流下,以她的身体,无法承受住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下一秒直接昏死了过去。 夜挽澜眼疾手快,及时将颜庭月抱住,以最快的速度放在了床上。 “颜老这是怎么回事?”冰河急得满头大汗,“我在这里这几天,看颜老身体不错,也没有什么急病啊。” 怎么忽然间就吐血了? 夜挽澜不言不语,先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药箱。 晏听风伸出手,“唰唰”在颜庭月的身上点了几下,立刻封锁住了她的几大要穴。 同一时刻,夜挽澜拿起了银针,也刺入了关键穴位。 然而,血却并未停止流动。 颜庭月的身子像是破了的窟窿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 夜挽澜和晏听风对视了一眼,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术法。 有人在用某种术法,远程攻击颜庭月的身体。 但这样的攻击方式也并非可以凭空产生,一定要有媒介。 恐怕是那个多次来找颜庭月的中年人拿到了她的头发或者是某个使用过的物品,这才会造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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