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王与大招一战中,杀降六万。 ◇ 第45章 于我有恩 “陛下!我参摄政王坑杀降军六万!如此残暴嗜杀,礼之正于我大祁,此行实在败我大朝之威名!如今京中流言四起,人人都传王爷好战好杀,如此行径与当年的大招何异啊!”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大人站了出来,说得是声泪俱下,仿佛一字一句都出自肺腑。 皇帝抚着额头偏在龙座上,一时没有说话,似乎十分挣扎为难的样子。 那老大人说完,立刻又有一人站出,说得也是类似的话。 “陛下!臣也附议!两国交战不杀降不杀俘,向来是我大祁惯例啊!王爷杀降六万,这,这传将出去诸国如何看我大祁啊!莫说与外通商了,只怕云秦诸国再不敢与我们往来!” 皇帝仍是长长叹出一口气,略抬起眼皮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段严玉。 段严玉冷着脸,自始至终未有一言。 坑杀降军的流言是近来传出的,没几日就传得鄢都人尽皆知,从早先的八千涨到四万,又再涨到六万。越到后面,传得越详细,说的是有鼻子有眼。 这样的流言传出,京中的众官员如何会不知?这不,今日朝上就按耐不住了,也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一个个你一句我一句都讨伐起来,有说残暴不仁的,也有说好战嗜杀的,哪里还有段严玉刚凯旋时,一个个夸他英勇善战的模样。 段严玉没有理会这些说话的大臣,只将眼睛放在稳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身上。 若说朝上有谁敢直视天颜?那大概也只有段严玉了。 而被他直视的段璟也是一言不发,不冷不淡地朝他直直望了去,叔侄二人四目相对,良久不言。 过了一阵,皇帝才悠悠开了口,语气里竟是深深的信任,只眸中睨着格外深沉的暗光。 他说道:“朕是相信皇叔的。不过空穴不来风,这流言里所说的坑杀降军究竟发生在何时何地?流言又是从哪里传出的?” 皇帝似站在段严玉这头,但话里话外都揪着流言不放。 倒不用旁的人答话,段严玉自己率先开了口。 “此流言说的是元景五年,大祁于大招交战,臣于白林关彭城俘大招兵士六万,劝降后又杀之。至于流言所起之处,毫无消息。” 他这样一说,武将一列中的全千秋站不住了,立刻就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绝无此事啊!莫说坑杀降军乃子虚乌有,就是俘虏也未曾有过六万之数啊!活埋降兵非人为之事,我等追随王爷多年,从未见过此等天理难容之事!” 全千秋是个急脾气,更别说如今是给段严玉泼了这样的脏水,他哪里忍得住? 他开了口,武将中、兵部中都陆续有人站出来说话。 这时候,最早先开口的花白胡子老大人又轻哼了一声,道:“全将军也知自己追随王爷多年。心有偏私,你的话如何能信?” 此刻,都察院的陆支清竟然站了出来,也拱了拱手道:“陛下,臣也有话说。” 听到这老家伙的声音,段严玉都不耐地闭了眼睛。 这人虽是自己提上去的,却固执得很,计较起来也是完全不念旧情的,早前就已经参过他几次,这次说不定又是找准了机会让他让权的。 段严玉心中也是叹气,偏陆支清是个孤臣、忠臣,更是为国为民的良臣,他才次次忍让。 看到陆支清,许是想起春闱舞弊一案办得漂亮,也或许是为了些旁的原因,皇帝终于露出些隐隐的笑意,朝丹陛下的大臣抬了抬手,温声道:“陆卿说就是了。” 陆支清俯了俯身,然后侧头对向那花白胡子的老大人,问道:“程大人可知六万之众到底有多少?你说王爷杀降六万,又可知当年大招的兵马也约莫才四十五万,若能一次砍其尾,王爷又何需与之鏖战两年之久?” “若真有此事,如此之多的人数,军中岂会无人知晓?这流言又岂会今日才传出?程大人说全将军是追随王爷之人,自然是坚贞不屈,可这千万万将士中就没有身怀异心,敢于向陛下告发的吗?” 与段严玉预料的不一样,这性情固执怪僻的陆支清先对着姓陆的老大人质问一通,然后才扭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一字一句说得泣血。 “陛下!两国之战,我军虽胜,但也死伤无数啊。战场上鞍不离马,甲不离身,遇斧钺而不避,见箭雨还穿行。是谓‘野旷天清无战声,四万义军同日死①’,此艰难险阻,如何能成今日所攻之矛?臣不敢言流言真假,只求莫冤良将一人!” 说到最后,他更甚至直接跪伏到了地上,额头重重磕到地上没有再起来。 刚还浅浅笑着的段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敛了笑意,只冷冰冰凝视着跪在朝堂中间的陆支清。 段严玉更是震撼,他完全没料到陆支清会为他说话。 良将? 段严玉从少年时就穿起了那身硬甲,可许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喊过他一声“将军”。 似乎所有人都只记得他是“王”,是先皇之子,是摄政王爷。 段严玉抿了唇未有发言,只眼睛格外的红。 也不知是陆支清的话各位触人心弦,让朝堂上不少怀揣热血的大臣们激情澎湃,一个个也都跟着跪了下去,都说附议。 皇帝扯了扯笑,又看向段严玉,悠悠问道:“摄政王可还有话要说?” 段严玉深吸了一口气,略微抬起头直直看向上方的段璟,似要把人望穿。 良久后,他开了口:“先是八千,再是四万,又是六万。边关小城一城之众也不过才五万人,要坑杀六万降兵……” 说到这儿,他悠悠回头看向最先说话的花白胡子老头,问道:“这得有多大的坑啊?是要本王把整座城都填了吗?” 这话倒把那姓程的老大人问住了,他下意识抬头看了龙椅上的皇帝,可皇帝冷着脸色完全没有瞧他一眼。 他一慌,说话也语无伦次了,“这……既然是流言,那、那许是没有六万之众?就是八千,那也不是小数啊!” 段严玉没再理会他,只闭了闭眼又说道:“白林关彭城,本王确有杀俘。” 此话一放,刚还为他说话的陆支清也是骇了一跳。 但段严玉下一刻又说:“那时刚刚开战不久。原就是大招先挑衅,那支二百人小队潜入边城杀戮,老弱妇孺尚不放过,后来又一把火烧了整个镇子。本王带兵过去时,最先擒获的就是这二百人,未曾劝降,那些人倒是先跪地求饶了。本王见不得这样的,把他们全杀了。” 说到这儿,他又看向段璟,一字一句道:“当年之事,臣有随家书传回,陛下忘了吗?” 家书。 段严玉的家书又能寄给谁呢? 这话说出,就连朝堂上的一众人也觉得好笑。 领兵之将,哪有给皇帝寄家书的。 但那时叔侄二人的关系还十分亲厚,段璟少时就好奇军中之事,所以段严玉对他讲述尤其多,出征后若得了闲也会把军中见闻写作家书寄回。 他自然是把兄长唯一的孩子当做余生最亲近的人,就如当初皇长兄照顾他那样,照顾他的遗子。 只是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变的,段严玉也不知道。 像是看出朝上大臣们的惊讶,段严玉也扯了一抹凉薄的笑,继续道:“陛下少时最爱军中故事,臣讲过不少,如‘吴放让权’陛下八岁就听过了。” 段璟也笑,“吴放私德有亏,但朕信皇叔,你我君臣同心,断不会有吴放让权之事。” …… “殿下,什么是吴放让权?这是个什么典故?”院中的春生望着谢缓问道。 谢缓蹙了眉答道:“前朝时有一个叫吴放的大将十分骁勇,可所向披靡。凯旋后也是风头无两,一时功高盖主。当时的皇帝自然也想收付兵权,那将军好战好杀,曾杀降三次,引得全城议论,皇帝就以此为由收了他的兵权。” 春生眨眨眼,他下意识想说,那这件事岂不是和最近的事情很像? 可想了想摄政王与皇帝的关系,头脑简单的春生不敢多说。 谢缓踩在梯子上,端了一盘粟米往凤凰木上的小食盒里倒,手里一边忙活,一边对着春生问道:“城中议论此事的人多不多?” 春生睁大了眼睛仔细听着梯子上的谢缓,生怕他脚滑跌了下来。 听到问话才答道:“挺多的。不过殿下您就放心吧,京城里没传王爷的坏话!他们全都不信,还说王爷是战神,是上天派来救国救民的。他们不相信王爷是滥杀之人,和那什么吴放可不一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春生也渐渐把段严玉当成了自己人,此时还安慰着谢缓呢。 摄政王杀降六万的流言如倏忽席卷的大火,越传越烈,谢缓今早就派了春生出去打听城中百姓们对此事的看法。 春生虽单纯,但近来也跟着谢缓学到些东西,出门溜了半日就把消息带回给谢缓了。 他本以为这是个好消息,殿下听到了定然会高兴,结果抬头就看见谢缓越发凝重严肃的脸。 谢缓将盘子里最后一点粟米也倒了进去,然后捏着盘子下了木梯,沉默一会儿才问:“如此流言传出,他们都半点儿不惊惶?如此信服段严玉?” 春生不懂殿下为何皱眉,但还是点点头答道:“真的不慌啊。虽然议论的声音很多,但他们半点儿不害怕呢,有的人还说就算是真的又如何,王爷杀的都是敌兵,那些人就是该杀。反正……反正他们很信王爷!对名声肯定不会有影响的!” 谢缓却摇头,沉着脸踱了两步,“倒不是担心名声的事儿。” 春生歪了歪头,疑惑道:“那是担心什么?” 谢缓回头看他一眼,见小随从脸上一片纯稚,真是一点儿烦心事都没有。 他叹着说道:“天子底下,摄政王尚有如此盛名,更别说历经战事的边关诸城了。百姓不可不知皇,而只知王,这实在不是件好事啊。更别说‘战神’之名了,皇帝也只称君权神授,底下臣子如何敢称神?” 春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听谢缓说起也不禁觉得是件麻烦事,也是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副可真愁人的模样。 他转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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