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辛安笑了笑,她哪里有什么眼界,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刚刚将目光从后院挪到外面,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有了辛宽亲口赋予辛安权利,为了辛安往后在京城铺开生意提供了许多便利,想着随着消息的传出,那些想要从辛家捞到好处的人便会从辛安这里下手,也为唐陌在外结交提供了助力。 “少夫人是处处为二公子考虑,但愿二公子能一直记得少夫人的好。” 春阳春绿两个大丫头是知道辛安这么为唐陌奔波,有时候也会为少夫人不值,少夫人的本事可是超过二公子的,却无处施展。 辛安歪在软枕上,“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对比很多人,我眼下的生活已是许多人无法企及。” 世间多少才女,她们才情出众亦曾名噪一时,但大多最后归于后院,销声匿迹,即便是抗争到了最后也多半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她们世道如此,无论一个女人多么的聪慧有本事,永远也只能困居后院坐井观天,一辈子围着男人围着儿女打转,鲜少有人能为自己活一场。 “都别想那么多,至少我的付出是有回报的。” 有些事不能多想,想多了就是自寻烦恼。 次日刚起床的辛宽见到了宫里来的内侍,而后诚惶诚恐的跟着进了宫,一进宫门那些气派宏伟的殿宇便让他从心里臣服,生不起半点异心。 到了皇帝跟前更是跪着不敢抬头,皇帝道:“起来说话。” “谢皇上。” 诚惶诚恐起身,要不是最近多见了几位官员,还和徐大将军一起吃了酒,此刻怕是要双腿哆嗦。 皇帝抬眼,“你给朕说说淮江盐商的情况。” 辛宽躬身应答,“回皇上的话,淮江有排的上号的盐商九家,分别是隆德兴姚家、天成德杨家、正兴德黄家、运昌号张家、德胜号韩家、金胜号刘家,长平号吴家,吉昌得魏家,以及草民所在的恒泰昌辛家。” “盐业商会以姚家为首,主要经营有淮盐和西北盐两种,其中......” 辛家在淮江多年,自然对当地的盐商极其了解,都是些老对头了,谁家那点狗屁倒灶的事能瞒的过谁? 皇帝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在淮江的盐业商会里,盐商们一年大概能赚多少银子?” 辛宽拱手,“这和本钱多寡息息相关,得益于皇上英明神武,天下多年太平,商户们手里也有了更多的余钱,多的一年利润七八百万两,少的也有几十万两,去年淮江盐商均利润一百五十万两。” 知道盐商有钱,但没想到盐商这么有钱,即便是皇帝也在心里悄悄倒吸一口凉气,那些盐商富贵的让他眼红。 但也晓得那些盐商是朝廷的钱袋子,他轻易不会去动那些人,只认为唐纲此番去筹措一百万两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事。 或许两百万两也不是难事,可惜现在加价不合适了,希望唐纲能将差事完成的出色些,多带些回来。 “你现在的糖买卖如何了?” 明显听出皇帝言语当中的愉悦放松,辛宽扯出笑来,“原本也是小打小闹,得了徐达将军这个大主顾后便好起来了。” 皇帝笑了起来,就喜欢这种坦荡的商人,“徐大将军要的量不小,你可别断了他的货。” “你都到哪里搞到的糖?” 辛宽说是从西南来的,“那里水域纵横,沙地众多,甘蔗的品相不错,出糖也高。” 脑子里想起了辛安和他说的那些话,说如果大量种植甘蔗就能出更多的糖,若是朝廷能帮着找到销路,糖说不定能成为和盐一样重要的大买卖。 “百姓不能缺盐,其实也缺不了糖,心里难受了,没有力气了,一碗糖水下去很快就有精神,多年前威远侯府的老侯爷曾告诉草民,战场上的兵士们若吃了糖会更有力气,比米面更有效果。” “在淮江有不少金发碧眼的海外蛮子,他们对糖极其喜爱,离开的时候都会尽可能的多带一些走,为此他们不惜留下大量的珍宝交换,若是我们有足够多的糖就可以通过大船送到海外和那些蛮子交换更多好东西,以壮大我朝。” 说完再次诚惶诚恐的跪下,“草民多言,请皇上恕罪。” 皇帝正对他说的事感兴趣,去年年底皇后的头冠上多了一颗极大的珠子,说是威远侯府二少夫人敬献的,来自海外蛮夷。 “那些海外蛮夷当真有那么多好东西?” 辛宽点头,这个他是知道的,“据那些蛮夷说他们的国家有很多的矿,银矿金矿宝石矿都很多,他们来的时候大多拿金子和宝石交易,那些宝石颜色各异,品相极佳,但他们没有打磨镶嵌的工艺,只能胡乱的绑在配饰上。” 皇帝更心动了,又细细问了糖容不容易得,怎么才能得,本钱大概有多少,见辛宽还跪着就叫了他起来,此刻又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皇帝还想问问关于糖的事便赐了辛宽一顿饭。 隔着皇帝两丈远,五个菜,辛宽拿筷子的手都在抖,昨日听他闺女和皇上一起吃饭就羡慕的不行,今儿就轮到他了,等回去后还不得狠狠吹嘘一番? 也不知道此刻祖坟有没有冒青烟?! 第385章 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辛宽被皇帝赐饭,最高兴的是他自己,最诧异是姚家,他们姚家也算皇帝的心腹,但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得到过这样的殊荣; 最生气的是唐纲,辛宽此番来京的态度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辛家对侯府的依赖在减少,他失去了对辛宽的掌控,都不好意思对外说到目前为止,除开辛宽刚到京城那日外,到目前都还没能和辛宽一起说话,一起吃饭。 偏他还不能生气,因为到了淮江后还要指望辛宽帮忙。 终于也到了他要看辛宽脸色的时候。 这日辛安刚和辛桓在外采买了礼物回来,还没走到秋实院远远的就看到一位夫人迎面而来,等人走近了她才清楚来人,陶怡然的表妹,陶家老太太的侄孙女。 这人上辈子就是陶怡然的狗腿子,没少帮着陶怡勾搭唐荣,从而帮着她男人从唐荣的手里得到了不少好处。 “你就是这府上的二少夫人?” “你是哪位?” 几乎是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辛安就已经安排好了她的死法。 “我是我表姐,就是府上世子夫人的表妹,夫家姓穆,你叫我穆少夫人好了。” 辛安挑眉,“原来是大嫂的表妹,果然和大嫂一般貌美。” “我还在想,过几日家里人都要一块儿出远门,留大嫂在府中还真叫人不放心,如今穆少夫人来的刚刚好,往后可要常来府上陪大嫂解解闷。” “那是自然。” 这位穆少夫人刚到京城,只晓得自家表姐嫁了侯府当世子夫人,以后就是侯夫人,她作为表妹必须水涨船高,这几个月可没少仗着此事在夫家作威作福,如今到了京城,自然更要多多亲近。 “失陪了。” 辛安径直回了秋实院,南风来报,“今日那位许公子又有东西送进来,已经到了大少夫人的手上。” 南风觉得隔壁那位实在是张狂,挺着个大肚子公然和外男往来。 辛安唇角轻勾,“我们离开后你守住春华院的门,等时机差不多了想办法将此事不着痕迹的透露给陶夫人。” “最主要的是要将此事透露给今日那位穆少夫人的丈夫知道,在我们回来之前将消息一点点的传出去。” 她要一举彻底让陶怡然翻不了身,让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失去竞争的可能,穆家的两口就当是此事的添头。 南风又开始激动了起来,她都能预料到接下来的春华院有多热闹,大少夫人会有多肆无忌惮。 到了三月中旬,辛宽处理好了在京城的所有事,宣布可以启程回淮江。 唐纲也在这个时候带领全家前往淮江拜访亲家,消息一出说什么的都有,更多还是羡慕辛安,回个娘家也如此兴师动众。 “我们走了,你有事就找你大伯母,或者找你娘家母亲也行,万事当心。” 王氏例行叮嘱了陶怡然,还叮嘱了刘姑姑,让她妥善照料。 “母亲放心,儿媳会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只望祖母父亲和母亲弟妹能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陶怡然的兴奋都掩饰不住了,王氏也能理解,点头后转身上了车,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陶怡然转身回了进了门,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大伯母,我这两日总有些心神不宁,准备明日去南渡寺上香。” 赵氏下意识的去看她的肚子,这才发现她穿上了襦裙,将本不是很大的肚子遮掩,倒像是没怀孕一样,“可要我派些人伺候,你这月份也大了,尽量要少出门,可大意不得。” 她不这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心神不宁,赵氏心里不放心。 “我会小心的,这次去一来是求个心安,二来也是求菩萨保佑祖母一行顺利。” 她坚持要去,赵氏也只能点头,刘姑姑嘴里都要苦出胆汁来了,自从府中的赏春宴过后少夫人就春心荡漾,再加上抱琴蛊惑,如今又来了个看起来就不着调表妹,这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跶。 本来她是要随行监督的,但到了天黑她就开始腹泻,一度严重到蹲在恭桶上站不起来,双腿无力头晕目眩,腹痛剧烈,到天亮才好了些,却是起不了身了,只能听着脚步声和抱琴欢快的声音慢慢消失在院中,此刻什么都明白了,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你给我说说,要让那些盐商拿钱出来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去往淮江车队在走了一天后换了船,甲板上唐纲和辛宽相对而坐,“可容易?” 辛宽摇头,“盐商是富贵,但再富贵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今也没战事,也没什么天灾人祸,就这么让人拿钱,难。” 连皇上都晓得,盐商的钱不好拿,口子轻易不会开,谁来张口都能拿到银子,这买卖干脆也不要做了。 “你带头都不行?” 唐纲甚至希望辛宽自己就把这一百万两给出了,但辛宽又不是傻子,“此事你还真不能指望我,我最多能帮你说两句好话,盐业商会也不是我说了算,我也不能冒被其他几家排挤的风险,侯爷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辛家可是要在淮江过长久日子的。” “按照我们两家的关系,我若宽裕这一百万两我就出了,也省得你为难,但你知道,我如今虽没到捉襟见肘的地步,但手里也真的不宽裕,西北盐道让我元气大伤。” 他已经有对唐纲说不的底气,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唐纲说什么就是什么。 话被堵死,唐纲心头窝火,跟着他一道来的还有户部的人,他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和辛宽闹僵,只能将怒气咽下去。 此时唐陌也在和辛安说这个事,他打听的比唐纲还详细,盐商有多狡诈心里也有数,他岳父也就是面上看着是个实在人,实在也是老狐狸。 辛安长长吐出一口气,感受迎面的江风,侧首看向唐陌,“想要那些人出钱可以说是千难万难,不是官大就能让他们松口,只能另辟蹊径,若是只凭借父亲,十有八九他要不出来钱。“ 第386章 商户和商户是不同的 辛安料定唐纲的西南之行不会那么容易,真要简单了皇上让姚家带句话就能成,何必还要差遣这么几个人跑这一趟? 唐陌有了数,但也有些不解,“我看岳父很愿意为朝廷出钱,想来那些盐商也不会吝啬,为何每次筹款又不那么容易?” 那些商户处处钻营,为名为利,朝廷需要他们应该挺身而出才对。 辛安扭头看了眼身后,发现没人后才看向唐陌,“都说商人有钱,但却不知道商人赚钱艰难,即便是我爹这样的大商户也免不了处处赔笑脸,阿谀奉承蓄意讨好,每天胆战心惊,生怕一步踏错几代人的付出化为泡影。” “他们的每一文钱花出去都要看到回报,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处事方式,即便是朝廷也不能让他们张口就给,且朝廷和朝廷是不一样的。” “朝廷和朝廷?” 唐陌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辛安道:“淮江有九大盐商,相互竞争多年,但在某些事上却又同气连枝,别说父亲一个侯爷,当年朝廷两位亲王亲自前往淮江筹钱都十分艰难,父亲此行也不会顺利。” “各家背后各有势力,错综复杂,我这样告诉你,辛家背后的势力是侯府,侯府在这几家的靠山里已经是很弱的存在,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我爹这次到京城和上次来京城的不同?” 唐陌说硬气了很多,“是因为有了徐家?” “是。” 辛安点头,“徐家位高权重身后还有一位皇子,论权势比侯府强太多,但这还不是重点,姚家背后还是皇上,比这个徐家是比不上的,但是...” 辛安勾唇浅笑,“徐家多年前就已经在淮江经营,他们的势力触及到了哪里我爹都不知道,反观侯府目光短浅,这些年没有派人到淮江经营自己的势力,一味的等吃等喝,以为仗着一个侯爵就能万事无忧。” “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有些夸大其词,等你到了淮江接触了那些人,你就会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惧怕一位侯爷,即便是太子亲临,想要他们吐钱出来也绝非易事。” 唐陌心头震惊,别看他近几个月好像成长很快,但在很多地方都有欠缺,“只以为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极低,倒是很多事都未能窥探内里,浮于表面。” “商人和商人也有不同,我爹在淮江盐商中排名已经很靠前了,你知道辛家和姚家差距有多大吗?” 唐陌摇头,辛安说姚家一年的利润就有千万两,本钱之多,“我爹猜他们有四五千万两的本钱,淮江九大盐商,姚家为首,剩下的八家之和勉强能和姚家抗衡,寻常的官员是见不到姚家家主的。” 听到千万利润,几千万本钱,唐陌觉得牙疼,他堂堂侯府二公子,身份尊贵,早前一个月也就二十两的月钱。 一千万两,那是怎样的富贵? 国库一年才进账多少钱? “我今日算是对商户的富贵有了新的认识。” “不,顶级商户,堪称富可敌国。” 说句不好听的,那姚家只要愿意,都能从皇上手里买个侯爵。 皇上见到上千万两,只会觉得一个爵位就能换来,只会觉得划得来。 他猜辛安一定有办法让那些商户吐出点银子来,但并未追问,总该要自己立起来才对,何况... 这差事不是他的,他何必要操这些心,难得有机会能松快松快,自然是要好好把握机会,“这的景色真美。” “淮江的景致更美。” 辛安笑的舒畅,张开双臂感受拂面而来的江风,虎离开京城越远她的心情就越好,有一种身上的枷锁渐渐松开的舒适感,且回家路上景致怎么会差? 船后有飞鸟划过,俯冲而下抓起鱼儿又飞向远方,“快看,好大的鱼。” 唐陌拉着辛安指着不远处的一团黑影,辛安伸长了脖子,只见那团黑影慢悠悠的朝着大船游过来,待看清楚辛安眼睛都瞪大了,“真的是鱼,这鱼好大。” 正感慨着楼下忽然伸出一个好大的捞网将那大鱼给网住,大鱼奋力挣扎,楼下船舱一阵喧嚣,最后那条鱼就被拖了进去,辛安转身,“快,去看看。” 船舱里,护卫和水手大声的说笑,已经在说是酸菜的好吃还是水煮的好吃,“那肯定不能是蒸,这玩意儿少说三十斤,蒸不透。” “鱼头,鱼头炖豆腐,身子切片,一半水煮一半酸菜。” “就这么办,哈哈哈哈,我的天,这江里的鱼是真大,逮住也方便。” 唐陌和辛安到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商量好了这条鱼的做法,见他们来了,曹贵笑道:“二公子,二少夫人,快看看这鱼多大。” 那鱼还在地上扑腾,尾巴将地板甩打的啪啪作响,对大些的生灵本能有些敬畏,辛安问能不能吃,老水手笑着走了出来,“这鱼看着大,但在这江里算不得什么,一两百斤鱼也不是没有,几十斤的太多了,我们行船在这江面上都是打鱼吃。” “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更愿意吃青菜,这鱼是吃的够够的。 辛安放了心,看了阵稀奇就和唐陌一起回到了甲板,想着也无聊便张罗了叶子牌,“宽阔的江面上,江风习习,阳光普照,不冷不热不晒,有飞鸟有远处的群山相伴,摸一把叶子牌岂不快哉,来。” 原本有些晕船的老太太顿时来了精神,王氏笑眯眯的就坐下了,甘露不会摸牌换了翠屏姑姑来,几人说笑着摸牌,在笑声中朝着淮江而去。 原本应该枯燥的赶路因辛安一日好过一日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好的状态变的格外轻松愉悦起来,在船上喝茶说话摸牌,在马车上说故事讲笑话,马车行驶一路,笑声就跟了一路。 辛宽老怀大慰,唐纲虽然不怎么样,但他的侯府还是不错的,都是好相处的人,他闺女过的这般舒心,他高兴,并在心里决定到了淮江后可以适当的给唐纲提供一点帮助。 辛桓也高兴,一路上缠着唐陌问东问西,还学会了唐陌身上两样暗器的用法,并决定回去后也是搞一个,防身。 生活在这样欢快愉悦的气氛当中,唐纲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并且还颇为得意,觉得家中这般和谐都是因为他持家有道。 第387章 辛家的富贵震撼了唐纲 大家都高兴,最难受的反倒成了唐陌,白日里辛安兴趣来了会和他一同骑会儿马,但大部分都是在老太太的马车里听老太太说那些古老的笑话,累了回到他们自己的马车就将他当成肉垫子枕着睡觉,不仅没有吃舟车劳顿的苦,反倒精神焕发,越发开朗。 等到淮江境内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雀跃,道路两旁草和树都让她觉得亲切欢喜。 “姐,再有两天咱们就到了,就是这两天得赶路,不能耽搁,你受得住不?” 辛桓调转马头回来,“不过这路不算难走,不算很颠簸。“ 辛安让他尽管赶路,“再累也就是这两天了,走。” “好。” 辛桓又去给老太太说了声,“唐祖母,要辛苦您了,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下一站,要不然就能露宿荒野,您老可还行?” 老太太表示自己可以,“走,祖母可以的。” 她是有些不舒服,但忍一忍,到了后休息两日就是,没什么要紧的。 车队加快了速度,辛安也开始激动起来,即便是颠簸不舒服嘴角也压不下去。 第二日的傍晚,车队赶在城门要关闭之前进城,挑开车帘的辛安近乎是贪婪的看着城中房舍街道,努力搜寻记忆,久远又有些熟悉的招牌从眼前划过,上辈子的事在此刻也如走马观花一般浮现,等马车停下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翻身下马的唐陌掀开帘子伸手去接她,迟迟没见她伸手好奇探头去看,“怎么还哭了?” “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 辛安抬手,手落在他的掌心,“我这是近乡情怯,我...” “我懂。” 唐陌知道她,这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回娘家,近乡情怯是该的。 “小心些。” “真回来了?” 得到消息辛夫人快步走了出来,辛桓笑眯眯的凑上去,“娘,我回来了。” 辛夫人急切抬手推开挡路的他,快步上前走到了马车前,“我女儿回来了?” “可是真回来了?” “娘,我是真回来了。” 上回见面是在京城,那时候脑子里乱糟糟的,激动庆幸还想大干一场,很多情绪都被压住了,此番在阔别多年的家门口再见,只觉得心里无限委屈,直接扑进了娘的怀里,“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辛夫人抱着自己的闺女,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流,辛宽也在一旁抹泪,辛桓更是在吸鼻子,唐纲和王氏尴尬的站着,此刻心里莫名有些罪过。 辛宽最先回过神来,“亲家一家都来了,先别哭了,咱们进去慢慢说。” 辛夫人慌忙抹泪,“对,真是失礼了,请进。” “亲家老太太,没想到您会亲自来,我心里欢喜的很,您请进,小心些。” 老太太红着眼圈,被方才的母女相逢感动的,“打扰你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您说的哪里的话,您能来是看得上我们,是我们的荣光呢,您小心台阶。” 此刻已是夜幕四合华灯初上,虽看不真切辛家有多大,但依稀能见亭台楼阁花儿绽放,待客的大厅更是气派,刚坐下就有几个丫头端着水盆鱼贯而入,水盆里是温水,温水里泡着雪白整齐的帕子,丫头分别站在每一位客人的跟前,又有丫头上前拧干帕子递给贵客。 辛安接过帕子,简单擦了脸又洗了手,几个丫头端着水盆退下,很快又有丫头端着茶盏上前。 薄胎青花的茶盏一看就是稀罕货,辛夫人招呼众人,“舟车劳顿,先喝口茶,约莫半柱香可以用饭。” “早前书信里得知各位要来,我既激动又欢喜,难得亲家看得上千里迢迢而来,一应用度我都准备好了,淮江不比京城,若是不周到的地万望海涵。” 王氏笑道:“我们来已多有打扰,又得亲家母热情招待,再是满意不过了。” 她不是不识货的人,全套的红木座椅,百宝架上的那些摆件,雕花鱼戏荷叶的屏风,地上铺设的地毯,手里的茶具,伺候丫鬟身上穿的衣裳等等,无一不在告诉她辛家的富贵。 唐纲自然也观察到了这些,眼眸微闪,唐陌则是大大方方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岳父岳母这宅子当真是气派。” 辛宽笑道:“也就一般,你们住着喜欢才好。” 辛安笑眯眯的坐着吃茶,说实话,在侯府待久了,都不知道自家这么富贵,哎呀,这厚实的地毯踩着真是舒服啊,难怪无论她说什么她爹和她弟都觉得她在侯府受了委屈。 若是轮生活条件,那的确是委屈了的。 “老爷,夫人,可以用饭了。” 有婆子来传饭,辛夫人忙笑着起身招呼众人移步,嘴上说着,“今日厨房没怎么准备,你们先随便吃点,我明日摆下接风宴,为亲家接风洗尘。” 王氏想着他们也没提前说今日到,人家没准备周全也是正常的,很体贴的说道:“有些清粥小菜就行,我们都是有些年纪的人,也吃不了大鱼大肉。” “我这闺女几次来家书都说她遇到了好祖母好婆母,对她极好,今日再见,您当真是再宽厚不过的人了。” 一行人进了饭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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