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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都在这一刻被放大,只消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触发一场风暴。 咔。 左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响动,肖南回猛地回身、下意识便要去抽出腰间的匕首。 可她忘了,进王府的时候按例是不可以佩戴兵器的,她的匕首被留在了门房处。 晦暗中,她紧张地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谁?” 肖南回眯起眼,便见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从不远处的廊柱后面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束新采的花、手腕上挂着一盏油灯,正怯怯地望着自己。 她暗暗松口气,四处张望了一番。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有些迷路了。” 那小丫鬟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 “再往前便是祠堂的方向,外人不能进的。” 祠堂?王府祠堂不是向来设在主屋附近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肖南回顿了顿,继续问道。 “请问你方才是否看见有人从这里路过?他穿着一件褐色的斗篷......” “姑娘说的是宗先生吧?”那小丫鬟腼腆笑了笑,手上捧着的花枝也跟着一颤一颤,“赐福结束后,祭司要回祠堂供香,要很久才会出来。” “很久是多久?”肖南回有些着急,“我有事想要请教他,可不可以请你帮忙通禀一声?如果不方便,我就在这里等他。” “奴婢只是后院的人,不清楚这些。”小丫鬟低下头去,拨弄了几下手里油灯的灯芯,那灯闪了闪终于亮起来,“不过这里平日是不会让外人停留的,奴婢带姑娘换个地方等吧。” 肖南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 ****** ****** ****** 长长的檐廊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移动着。 吱呀吱呀。 一盏摇曳的油灯随着那两道人影晃啊晃,把地面照出一小片晃动的光亮来。除此之外,四周便是一片化不开的夜色。 肖南回在心底默默记着路,眼睛不敢离开前面那道梳着双髻的背影。 四周的天色越来越暗,她看不清檐廊之外的任何景致,更看不清廊柱上雕着的图案,只能记住岔路的先后顺序。 这烜远王府竟如此抠门,入夜后连灯也不掌的么? 肖南回在心底暗骂,冷不防前面走着的人突然放缓了脚步。 “到地方了。”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鼻间飘过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她重重打了个喷嚏,视线落在那小丫鬟手里的花枝上。 那是一捧浅白带些嫩黄的小花,看着就是普通连翘迎春的样子,按理说香味应该比姚易那的栀子牡丹小得多,怎么会这么呛人呢? 兴许是方才在薄夫人那偏院吸多了花粉,现下才有些上劲来了。 肖南回揉了揉鼻子,打量起檐廊尽头的这处院子。 四四方方,干净整洁,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是......?” 小丫鬟推开正中房间的门扉,示意肖南回进屋去。 “是先前小少爷奶娘住过的地方,如今已经腾空很久了。从祠堂出来必定会经过这里,姑娘不会错过要等的人的。” 肖南回望了望那黑漆漆的屋子,还是点头致谢道。 “谢谢你。” “姑娘客气了。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退下了。”小丫鬟第一次抬头望向她,浅浅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屋里黑,这盏灯就留给姑娘吧。” 对方说罢,将手腕上的油灯放在屋内的桌子上,然后便退出屋去,随手将房门带上。 “吱呀”一声过后,房间突然便安静下来。 这种安静不同以往,竟是连半点风声都听不见。 肖南回原地站了一会,随手拿起桌上的那盏油灯四处照了照。 这是一间简简单单的内外套间,外间是个小花厅,内间一张床铺,周围是厚厚的帷帐,看起来已经许久没有人翻动过了。 从陈设来讲,这间屋子确实十分朴素,只是隔音似乎太好了些。奶娘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真的能时刻听到外院的动静吗? 她有些疑惑,想起什么后径直走到窗旁。先前在外面的时候她没有看清,如今才觉得这屋子的雕花窗棂格外细致。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突然便顿住了。 手指下是一片平滑,冷硬坚实的触感。 这是一扇画在墙上的假窗。 她不死心,又快步走到另一扇窗前。一样的精描细画,一样的假窗。 贴着四墙查看一圈之后,肖南回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汗来。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唯一能和外界相通的地方,就是她进来时的那扇门。 可等她去拉那门扉时才发现,那扇门已经被从外面锁住了。 肖南回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正对着门的那套软垫瓷凳上。 这一番折腾搞得她莫名有些精疲力尽。按照以往,如果她发现自己被关在屋里,一定会抬腿踹门的。 可这里是王府,破门而出的事实在太出格了,而她今日还是代表肖家来的。那带她来此处的小丫鬟显然没那么简单,但对方究竟意欲何为她却一点头绪也摸不着。 就这一犹豫的功夫,头晕目眩的感觉更加厉害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房间没有窗户、密不透风,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呼吸困难,方才在门外时闻到的那股花香似乎跟着她走进了这间屋子,如今正往她的鼻腔深处钻去。 肖南回视线在房间内搜寻一番,便落在手旁那张檀木小桌上。 桌上放着一只酒壶和两只瓷杯,瓷质的酒壶肚子上沁着一层水雾,像是装了夏日里冰镇过的冰凉甜酒。 肖南回几乎是下意识地作出了吞咽的动作,随后走上前拿起了那只酒壶。 壶身沉甸甸的,果然还是微凉的。 她急切地倒出一杯,就要送进嘴里。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肖南回手中的杯子停在嘴唇前。 砰砰砰。 敲门声不停,门外的人似乎分外着急。 也许是那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方才的那股子莫名的渴望,肖南回放下了杯子,挣扎着起身走向那扇门。 “谁......” 这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变调,好似八旬老妪一般。 她有些慌乱,试图再次发声,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了。 下一瞬,眼前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微凉的晚风迎面灌进屋里来,肖南回仿佛一条终于得水的鱼,深深吸了一口气。 夜色中,一个人影伴着晚风迎面而来,瞬间侵占了她的视野。 熟悉的味道将她包围,肖南回愣怔抬眼,对上那张熟悉的脸。 “陛下?” 尽管有些沙哑,她的声音还是开始慢慢恢复了。 夙未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呼吸也比平日要急促些,就只有声音依旧没什么变化,又快又简短地直奔主题。 “喝了吗?” “什么?” 肖南回一时反应不过来,眼前的人干脆越过她向桌案走去。 修长的手指拂过杯沿和酒壶的壶嘴,捻起两根手指捻了捻,没有水迹。 她没有喝。 帝王的表情一瞬间松弛下来,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淡泊自持。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房间内的每一样物品,最终落在那盏油灯上。 “给你灯的人呢?” “已经离开了。”肖南回脸上的神情更加迷惑了,“陛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帝王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拿起那已经烧得有些烫人的灯罩,轻轻一口气吹灭了油灯。 没了唯一的亮光,四周转瞬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她又有些慌乱起来。 这种慌乱同先前的不大一样,她也说不好那是一种什么情绪,似乎是一种夹杂着忐忑的预感。 是她的心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了某种预感。 黑暗中,她感觉到他一步步的靠近。微凉的气息在她的额头前徘徊,轻轻撩动了她额角的碎发。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她的额头一点而过,随后她陷入了一个带着压迫感的怀抱之中。 咚,咚,咚。 那是她的心跳声,也是他的心跳声。 原来人和人之间可以贴得这样近,就连心跳都混在一起、渐渐成了一种频率。 她从未被人如此用力地拥在怀中过,两人之间近得塞不下一张薄纸、挤不进一丝游风。 他的外裳还带着早春的凉意,衣裳下的身躯却透出一种绵延不绝的热来。那种热穿透了她那件素色常服,又穿透了她的躯壳,还在往更深处蔓延...... “还好,已经没事了。” 第126章 烜远王府内有三里檐廊,其中一支的尽头是条断头路,而这半离断头路是石砖铺就的地面。 那种石砖是闽州特烧而成,坚硬耐磨、上刻很深的花纹,人若是穿着软底鞋在上面走,要不了几步便会硌得难受。 那是一种变相的提醒。提醒想要通过它的人,这府中的主人并不希望有人去到这檐廊的尽头。 薄夫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走过这条檐廊了。 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以后,这里便不许她踏足了。 在那阶口停了片刻,她轻轻抬起自己那双绣着白色牡丹花、坠着千枚海珠的细软青丝履,轻巧迈了过去。 她的身后跟着十数来号人,其中有她这些年在府中养下的亲信,也有同她交好、此次前来赴宴的别家女眷。 好戏开场,她怎能不招呼些看客? 低头看了看挂在手腕上的香囊,球状香球方才燃尽。时辰刚刚好。 如果赶巧,说不定还能接连看上两场。 薄夫人的心情突然拨云见日般愉悦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愉悦的感觉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听闻那女人死讯的时候。 “夫人,前面是画居,您不能过去。” 薄夫人的愉悦思绪被打断了。她缓缓抬头,便见一个朴素青衣加身的小厮正躬身立在路中,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惯常来说,没有哪个小厮敢拦在各院主子面前的。即便对方其实出身是个姨娘。 但他不同,他是王爷身边的人。虽说是个下人,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一个下人,不过是仗着了解主子的几分心意,便能在她面前狺狺狂吠。薄夫人的指甲狠狠掐进了肉里。 但她还不能出手教训这不知高低贵贱的奴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停住了脚步,笑眯眯的眼弯了弯。 “我听下人禀报,说有人鬼鬼祟祟在这后院中出没,担心惊扰了祠堂的宗先生,这才带人前来查看一二。” “夫人可有告知老爷要来画居?” 薄夫人顿了顿,轻声道。 “事出突然,怕是来不及通禀老爷......” “那便请夫人回去吧。” 空气中有短暂的安静,薄夫人吸了口气,随后笑意更浓。 “今日来客各个尊贵非常,平安无事当然最好,可若真是有贼人混进来伤了谁,你可要替王府担下这罪责?” 那小厮沉默片刻,终究还是道。 “小的不敢。” 薄夫人慢悠悠迈开腿继续向前去,经过那小厮时用极低的声音斥道。 “还不快滚。” 如今谁是这院里当家的主母? 她本想问出这句话,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她如今的作为已经足以说明这个问题。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不言而喻。隐秘却牢靠,有一种上位者的悠闲。 她的苦日子早就到头了。总有一日她会差人起了这硌痛她脚底板的石砖,将那些令她不快的过往通通砸碎扔出府去。 青丝履在石砖路的尽头停住,薄夫人作势环顾四周。 “你方才说,瞧见有人进出这些房间,可有瞧清楚是哪一间?” 她身后跟着的丫鬟立刻垂首应道。 “正中这一间。”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肖南回的耳朵。 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她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太过紧张而瞬间忘记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然后,那两条缠绕在她身上的手臂便又紧了紧,耳畔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响起。 “怎么办?来人了。” 肖南回耳根一烫,突然有种奸情就要被人撞破的窘迫,脸噌地一下便红透了,唇舌也麻痹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她也想知道怎么办?! 似乎是太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他微微垂下头,轻轻贴上了她滚烫的脸颊,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温度后,轻笑一声退开来,像一只餍足意满的蟒蛇一般,缓缓松开桎梏、离开了他的猎物。 空气重新回到肖南回的肺腑之中。她觉得自己终于又可以呼吸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几道人影映在雕花门扉上。 “这锁被人动过了。” 是薄夫人的声音。这事果然和她脱不开关系。 可是......他在这里,也是薄夫人的设计吗? “手。” 夙未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肖南回望着伸向自己的那只手,吞了吞口水,努力调动着自己的舌头。 “陛、陛下,这外面好多人的样子,我们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行此举,是否有些欠考量......” 许久,她未见回应,抬头又因为光线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心底开始有些打鼓。 该不会......他是要......他是要...... “你在想什么?”帝王的声音异常平和,好似一空法师在为他那红尘中俗不可耐的施主念经加持一般,“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待在孤身边最安全。” 所以......所以不是因为他要当众宣示他二人之间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肖南回突然为自己自作多情的遐想感到难堪,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色又蔓延到了脖子根。 溢出体表的尴尬还没消化完,手已被人一把握住。 “先前不是做过许多回了,紧张什么?” 什么做过很多回? 肖南回腿肚子发颤。 她应该很有气势地一把甩开对方,然后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对方的鼻子,厉声呵斥让他把话给她说清楚。 但是她不敢。 这不敢之中又带了一丝悸动。从前她不明白那种悸动的背后含义,可如今她已愈发明白。 不是不敢,是不想罢了。 不想抽回手。不想拒绝他。不想离开他。 他的手有些凉,像月光一样没有温度。但这一刻在王府这座巨大且黑暗的樊笼之中,他却是皓月一般、唯一可以令她感到安心的存在。 今晚的天空有月亮吗?是有的吧。一定是有的。一定是因为今晚的月光太美了,所以就让她再沉浸一会、一会会就好。 吱呀。 面前的那扇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没有月光照进,有的只是无数盏提灯杂乱刺目的光。 灯火中,十数攒动的人头化作连成一片的黑影,他们各个面目模糊,情绪却又呼之欲出,指点着、窃语着、不遗余力地揣测着。 夭寿,简直夭寿。 肖南回僵硬地站在原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这样便不用面对那满院子震惊又探究的目光。 今日出门前,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最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但那又如何?很多时候,人们会立于危境、受到伤害,并不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什么。 薄夫人的目光在肖南回的身上里里外外地扫视了一番,最终落在那两人交握的手上。 可除此之外,她既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也没发现半个松动的扣结。 是来早了么? 来早更好,一会说不定能看个现成的。 清了清嗓子,她用一种略显严厉的声音开口问道。 “肖姑娘,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肖南回如实答道:“方才听府中一位采花的小丫鬟说,此处曾是小少爷奶娘的住处。” 此言一出,薄夫人面上瞬间做出又惊又怒的神情来,而她身后的那一群老老少少也都齐刷刷做出了相同的神情。 “什么奶娘?那是已逝先夫人的故处,怎可如此出言诋毁?” 什么?方才那简陋狭小、没有窗子的屋子,是梅若骨的故居? 肖南回终于有些摸清今晚这盘棋的走向,可又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对方见她不语,神色更加笃定。 “莫说是个小丫鬟、就算是我平日也不能踏入画居半步,不知肖姑娘见到的又是何人?何况我如今非但没见到什么小丫鬟,反而见你同一个外男拉拉扯扯......” 薄夫人边说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男子,将将有些看清那人的脸时突然愣了愣。 等等,这好像不是她安排的那边郡黄太守家的四公子。 算了,管他谁家公子,总之是个男的。 她吸足一口气、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来,喝出自己有史以来最气沉丹田的一句话。 “你又是何人?胆敢私闯王府后院!” 肖南回瞬间惊呆了。 那感觉好似看着平日十里八乡都有名的聪明人,突然冲进茅房去吃屎。 薄夫人对此毫无察觉,她身后那一众人也毫无察觉。 “我也知道这孤男寡女的事情传出去难听了些,只是你若再不报上名来,我便只能差人将你押了送去官府,到时候不论你家是哪门哪户脸上都不会好看。阙城天子脚下,此处又是王府地界,今日家宴贵客众多,形势不比以往。你莫要怪我苛刻,要怪就怪你不该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将飞。”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少见地透出一股厌烦,像是夏日里被蚊蚋惊扰到一般。 “什么声音如此聒噪,替孤瞧上一瞧。” 薄夫人那向来□□的颧骨险些因为那一句话而挂不住脸上的肉。 聒噪? 薄夫人的理智被那侮辱性的字眼摧毁了。她丝毫没有留意到那男子的自称。 对方话音未落,一名紫衣内侍官已从檐下阴影中走出来,细白的面庞上一团和气。 他低着头、小步走到薄夫人面前,离得只有半步距离时才停住,随后抬起头、仔细盯着那张表情有些扭曲的脸瞧了瞧。 “回陛下,是烜远王侧室、萧山薄夫人方才在说话。” 陛下。 就这两个字,已经足以让薄夫人明白她今日这盘棋的结局了。 她甚至不会知晓输赢的结果,因为她的棋盘已被人掀翻在地、黑白溃散了。 今日之事是如何被撞破的?皇帝为何会在这里?那肖家的低贱种究竟同皇帝是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不会有答案了。 “妾叩见陛下。妾不知陛下身份、言出不逊,还请陛下恕罪!” 她姿态柔弱地匍匐在地,尽量伸展着自己的腰肢。但她已经很多年不行这样的大礼了,腰肢也早就因为养尊处优而显得僵硬赘余。 “皇叔来了。” 王爷?薄夫人心下一阵狂喜,面上却显出几分更加凄苦的神态来,转头望向自家夫君的面容上,写满了凄惨和委屈。 然而平日里谦和有礼、对她从来温言细语的那个人,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皱着眉立在石砖的尽头。 烜远王夙彻的目光微微扫视全场,几乎便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前来赴宴,未能远迎......” “是孤心血来潮,想要与肖营卫在此密会......”皇帝的声音似是无意般顿了顿,随后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谈论军机要务。担心隔墙有耳,便自作主张借了房间一用。皇叔可会恼我?” “臣不敢。” “皇叔何必生疏?我们多年未聚,正好借此机会聊几句家常。” 对方话一出口,夙彻便已明白其中深意。 这是要清场准备算账了。皇家颜面不能不顾,但该做的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他从来都是那样的性子。 夙彻没有多言,只给了一个眼神,那一院子不知从哪里来的看客呼啦一下子便散了个干净。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院子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恐怕不是谁都能旁观的。 薄夫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她不信。烜远王还在场,就算是皇帝,难道还能在她儿子满月酒这一日、当着王府主人的面将她杖杀了不成? “陛下,今日之事需得明察,如今天色已晚......” 果然,她的夫君要帮她说话了。 薄夫人内心欢喜、已徐徐起身,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却似乎知道她所想一般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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