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我的手指始终没从扳机上移开。刚刚陈夜辉那番关于叶修可能的下场的话让我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替我眼前的这个人。没错,我在害怕,害怕现在这位战无不胜的名将和活力四射的长辈,最终将变成…… 我的目光移向了地上的那个Omega青年。而陈夜辉说,比那惨得多。叶修绝不会、绝不应该……我握紧了手里的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现在举枪射击……向我的长官。 叶修说:“带他出去,月中眠中尉,这是命令。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我感到我的嘴唇颤动着:“可是……” “记得你以前说过什么话吗?”叶修说,“现在你留在这里就是我的累赘。放心我很仁慈的,以后你还是我的副官,你现在带他出去就行。” 这时陈夜辉笑吟吟地插了话:“秋帅,你真不值。你觉得那个Omega这幅样子,精神快崩溃,身心半残疾,就算出去了,在外面那环境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外面。”叶修低声说。 我最终听从了叶修的命令。把那个可哀可敬的青年小心托起来时,我听清了他的呓语。 “叶秋……上将……”他说,“杀了我……请杀了我……” 我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他对叶修似是如此的崇拜与尊敬,如果没有这一场灭绝人性的灾难,我身后背的人或许本该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军人,本该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锐气奋扬。他坚韧勇敢,或许会成为一个军官,甚至能够超过我,更甚至可能到达叶修的地位。但如今他趴在我的背后,双眼茫然,呓语着乞求我给他一死。 我背着那个青年,缓缓走向地狱的出口。离开之前,我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了看。 叶修和陈夜辉在通道里对峙着。陈夜辉抱着手臂略带嘲笑地看着叶修。从我这个方向只能看见叶修的背影。不得不说,叶修离壮汉的标准实在是差的太远。但身处地狱之中,面对着陈夜辉,面对着陈夜辉身后那一大团朦胧扭曲的黑暗,叶修稳稳地伫立着;他的身姿挺拔而坚定,仿佛全天下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得倒他。他永远不会被打倒。 这时,陈夜辉的声音从通道中间远远地传过来:“想让你的副官想办法救你吗?死心吧,外面已经被装甲车和直升机围满了,还有宇宙战机和舰艇随时待命。十个小时,秋帅,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现在的你,插翅难飞。” “我为什么要插翅?又不是鸟人。”叶修说,“还有那什么,才十个小时啊?明天出席授衔仪式很累的,那我先睡会儿,到了时间你叫我啊。” 说着,永远不会被打倒的人自己就地躺平在了通道里。陈夜辉的脸一下扭曲了,而且在某一瞬间有加剧之势,据我判断,他可能是发现叶修居然已经睡熟了。这对叶修来说一向很容易。 把这一幕深深刻在脑海里,我转过了身,感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信心与希望。 我背着那位青年从“工厂”的大门出来时,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一口外界空气的芬芳,就看见了壮观的一幕:层层叠叠的装甲车围堵住了所有可能的出口,夜空里布满了巡逻的直升机,这个小小的肮脏的“工厂”已被大军重重包围,为了一个肮脏的目的。 叶修,确实插翅难飞。 我一出大门就不知被多少种枪械瞄上了,后来,大概是因为陈夜辉的通知,装甲车群特地打开了一个缺口让我出去。走到外围,一个中尉从车里探出头,看着我背后的青年,有些警惕地问:“怎么回事?” 我面无表情地说:“枪决。” 那个中尉了然地点了点头,把头缩回了车里。 要了结这位青年,我甚至不需要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只要不把血溅到别人身上,我或许还会得到赞许的目光,由于我是个军人,可能连警察也不会找上我让我赔偿生育机器――这就是这个疯狂的国家、疯狂的2985年12月15日。 但我还是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结束了这位青年的生命。我没有能力救他,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救叶修。就算不救叶修我也救不了这个青年:十个小时,据陈夜辉所说,如果叶修最后决定不受政府威胁,那么我也会死。他不是不能够治好,但医院不会收留他,也没有谁会为他提供住宿和食水,现在的嘉世,上天入地也找不到他的一线生机。让他保留最后的尊严,这是我仅能做的了。 但是,我不过是个中尉。我又能怎样救叶修呢? 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很没用。转眼间八个小时已经过去,天明已至,我不知道转过多少个地方,却仍然束手无策。说上天入地没有一线生机,叶修又何尝不是呢? 十余年的耳闻,两年多的相处,我太清楚叶修了。我从没有考虑过叶修在这个问题上真正向政府妥协的可能。叶修没法从“工厂”里逃出来,他总不能在授衔仪式上自己迈开腿往外跑,而如果他公然在新闻发布会上像一个殉道者一样反对陶轩,那么他的Omega身份将被公布出来,等待他的……我不敢再想下去。 那么现在唯一可能的生路就只有祈祷叶修作出虚假的妥协了,这样也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之后又该怎么办?只要叶修稍有异动,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整个嘉世,还有谁能救得了叶修? 我茫然地到处乱走着。时间如水般流逝而过,怎样也拉不住。突然我的身旁和远处都响起阵阵欢呼,我抬起头,发现已经八点钟了。叶修的授衔仪式在嘉世是件盛事,将面向全世界数百个频道同步直播。嘉世、霸图、微草、轮回、蓝雨、百花、呼啸、虚空、雷霆、烟雨……来自全世界各个国家的观众们将最直观地看到授衔仪式现场发生的一切――他们将见证叶修走向危险的巅峰,或者,落下死亡之渊。 欢呼声来自嘉世的民众们,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看着街边的荧屏,高楼大厦上的宽大屏幕、琳琅满目的电视专柜、可接收电视信号的随身播放器……都映放着同一个画面。 叶修出现在画面中,他的脸庞显得有些浮肿,在灯光巧妙映照和修饰下显得比较的精神。祝酒时他拿起了高脚杯,荧屏旁围观的人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陶轩向叶修敬酒,镜头特写,荧屏边的人们开始鼓起了掌;叶修一饮而尽,鼓掌的响度达到了高峰,同时有人开始大喊着倒数三声;看到倒数完毕的瞬间叶修若无其事地向陶轩举起空杯遥祝,人群暂时寂静了一下,又是一阵欢乐的嘈杂和喧闹。 嘉世人的喜怒哀乐,在这一刻是如此被他们偶像的一举一动影响着。 很快授衔和授勋仪式正式开始了。 我驻足在天桥上呆呆地看着屏幕上叶修的样子,一时间忘了挪动脚步。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我还怔在原地。意外就在这时发生在我的身边――我只来得及听到一声巨响,刹那间一个半长头发的青年向我扑了过来,抱着我就地滚了几圈。我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才爬起来。在我刚才站着的那个地方,钢和新型玻璃制的天桥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断裂处一片火焰和焦黑,还在往下面落红熔,灼热的烈风舔着我的皮肤――我刚刚遇到了爆炸? 劫后余生,我还没来得及对那青年道谢,他就不耐地点了点头,快速撕下了我的外套向爆炸的火焰里一扔,拖着我就走。他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 即使是救命恩人,这样粗鲁地对我也不由得让我有点恼火:“你干什么?” 青年停下来看了看我,好像在确认什么,然后用了更大的力气把我拖向……那个被炸出来的豁口?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大声问,青年皱了皱眉,抓起我的衣领就向豁口扔了过去,那里天桥外防止飞车碰撞的高硬玻璃罩此时已被炸得粉碎。而豁口那里……又停着一辆飞车? 我就这样被扔上了飞车的后座,那个青年也在之后快速跃上后座,干练地带上门。 难道是劫持者?我抬起头:“你们……” 然后我顿住了。 只见嘉世首都军区司令员吴雪峰从前座伸出头来,摆摆手向我微笑。 我觉得我的舌头打结了:“这……” 吴雪峰笑道:“我称病没出席仪式。我一请假就被很愉快地批准了,他们大概也挺想膈应膈应老叶的。” 我摸不准他话里的意思:“那你……” 吴雪峰最后给了我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转回身一手按着方向控制屏:“我们是朋友。” 说着他另一只手滑向加速屏,潇洒地把加速度划到最大,飞车启动,刹那间远远把周遭车水马龙千人万景抛在身后。 “挚友!” 我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强烈地体会到惊喜到晕眩的感觉。一切都有救了。 我不由分说地扑向前座:“吴帅!叶修、秋帅他……” 吴雪峰推开了我,在嘴边扬起一只食指示意我保持安静,另一手取消加速度以保持匀速后随即切成自动驾驶模式,然后拿起通讯器按了几个键,接通后挂到耳边:“喂?我,吴雪峰。转你们总局长,快点!要出大事了!嘉世迟早被你们摆架子摆死!……对,是我。嗯。嗯。” 然后他等了一会儿,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吧,还不止呢,我这边刚刚才救下叶秋的副官。就差一点他就给炸死在天桥上了。” 说完吴雪峰按下挂断键,然后又按了几个键,好像是在收听什么情况的汇报。同时,他优哉游哉地打开了车里的电视屏幕,授衔仪式的画面在驾驶席前跳出。授衔和授勋已经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叶修两手托着他那根元帅权杖,明明姿势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他硬是能折腾得看着像是托着根打狗棒。 吴雪峰瞅着屏幕上的叶修乐了起来:“你说这人,天生会嘲讽也就是了,怎么还能自带气氛呢,一杵那儿整个场面再正经都给他带怪了。”然后他又转回身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月中眠你的身份人家已经知道了,这位是莫凡,Beta,来自兴欣。” 原来那个半长发的青年叫莫凡。他从上车开始就从没说过话,木着一张脸坐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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