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永远都是忽视。 不声不响,好像如何也拨不乱他心中涟漪。 玉胥勉力收了怒气,微微皱眉,像是劝解一般地道:“你这般不过是蜉蝣撼树,就算你一人挡得住白天君,可能挡得住这千千万万的魔?只怕要将你啃得尸骨无存,神魂俱灭。别无欲早已不认你了,你也不是曾经的谢小宗主,你如今回来一场,已够偿这十几年养育之恩了。” 他声音温和,却是软刀子磨肉,不止折磨谢虚,连被护住的那些极欲宗弟子,都有些双眼发红。 谢虚不再是谢小宗主,他和极欲宗的缘果早在之前一刀两断,凭什么再护着他们? 他总是要离开的。 无数嘈杂声响,鬼怪嘶吼,却好似都入不了谢虚的耳。 他那双黑色的眸子清透无比,仿佛玉石点缀,令人心动。 谢虚道:“我不会走。” 只这一句,便让身后焦躁绝望不已的弟子们安心下来。 玉胥也被他气得怒火上头,蹙着眉道:“你……不知好歹。” 千姿百态,唯独司长老紧阖着唇舌,那双眼睛都瞪得像要掉出来,无比苦涩地自语道:“他怎么会走呢。” 谢虚连命都不要了,又怎么会在这时离开呢。 他的平坦仙途,万人称羡,都在今日毁于一旦。 万千魔物,一拥而上。 白子浮脸色极难看,任谁也会觉得他和谢虚结下的是不死不休的仇,偏偏他又在后方轻声道:“留他性命,生擒。” 玉胥:“自然。” 两人皆心怀鬼胎。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或是如此。 但这些阴骇魔物并不能使谢虚退却半分,反倒是与白子浮相斗需要精神的高度集中,还更磨人些。 那些弟子已振奋心神,他们虽然不能与白子浮这种天魔相争,但那些无状的魔物,先前却是交过手的。 只是让他们为之目瞪口呆的,是谢虚竟没放进来一只缠人魔物,仅一人便抗全部。随心挥斩间,可见大片黑影灰飞烟灭。 但魔物仍就源源不断。 谢虚纵是心神坚定,他刚晋升不久的灵台却扛不住这样疯狂的榨取灵力,已是摇摇欲坠,只怕再接下去便要境界回跌。 可偏偏谢虚手下招式愈加狠辣,不留余地,只面色更显苍白了些。 他的神识悄然落在白子浮身上—— 毕竟谢虚的目的并非杀魔,而是要压制白子浮,绝不可让他再深陷下去;再击杀玉胥,这些魔物没了主心骨,自然如瓮中之鳖。 计划得极好。 偏偏谢虚准备出手时,一道火障挡在眼前,周围的无数魔物发出一声凄厉尖叫,泯灭成灰。 自然也险险挡住了谢虚要奇袭的路线。 谢虚:“……” 那火光鲜亮无比,芯尖跃动着赤色光芒,莫名给人一种极危险之感。谢虚蹙眉后退一步,光芒映在他脸上,愈显他五官生得天人之姿。 正奇怪,便听一道冷淡的怒呵之声:“白子浮,住手!” 因被燃烧的魔物皆灭,那极焰火光渐弱,谢虚第一时间便发现场上多出来的那人。 银发银眼的成年男性站在远处,神情愠怒,却给人一种极冷淡的疏离感;他身上的衣缎奇特,泛着鳞鳞波光,如同银丝绞成,满是华贵之气。 他的五官很是俊美,气质又鲜明,谢虚不过片刻便将来人和剧情中的角色对上了号—— 成功化龙的白皎。 好在幸不辱命,主角攻之一的白皎终于脱了妖身化龙,这一段剧情倒是没有出错……偏偏赶上了最不好的时候。 谢虚微叹气,唇中似有腥味。 他本就没有信心抓住白子浮,要想在白皎面前暗算主角受,更难于登天。 好在白皎的语气十分焦急,应当也不知晓白子浮堕魔的事,由他来拦住白子浮,倒是比他这个炮灰出手要名正言顺多了。 白皎的确心焦,但那是因为被谢虚困在私库中修炼,便是知道外界有异,也难以逃出。待彻底炼化妖骨,成了人身,他可以走出谢虚布下的禁制,那些血脉中的记忆便又回来了。 龙族天性傲慢,白皎有些难以面对过去的自己,更难面对将龙族驯服的谢虚。只是这些挣扎没在心中发酵多久,便见到了眼前这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 白皎还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谢虚,便挡在他身前,牢牢盯住白子浮,面上逐渐显出杀意。 白子浮是他在极欲宗中,除了谢虚外最熟悉的人类。白皎却并不怎么喜欢白子浮,心觉他心机深沉、又惯爱装模作样引起主人的注意,但他两人同命相连,见到白子浮居然对主人出手时,又有一种不敢置信的荒谬。 白子浮堕魔这事,反而不被白皎放在心上了。毕竟龙族属妖,妖族与魔物的关系,或许还比人族更亲近一些。 白皎从前是懵懂,但他继承真龙血脉后,那些浩瀚传承也足以他无师自通了。面对这个不怀好意的白天魔,他皱着眉,压低声音道:“白子浮,你发什么疯?再对主人出手,我杀了你!” 谢虚:“?” 那个“主人”是指他吗? 好好的忠犬攻怎么会有向家暴攻发展的趋势? 龙族显得很不耐烦,眼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就算你爱而不得,整出攻打极欲宗这种下作手段逼迫人就范……可是连主人都伤,你当真是尘蒙眼,水浸头,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了?” 谢虚忍不住抬头望向主角受,露出了除冷漠镇定外的其他神情……有点好奇,又有点懵懂。 原来白子浮是为了谈棠来的? 白天魔被白皎一段话问懵了,从某种角度而言,白龙的话已经无尽接近真相,但白子浮先前分明不是怀着这个算盘,他看着皱眉望向他的谢虚,脑中糊成一片,苍白瘦削的脸上猛地窜红,害羞的神情明显的十分可怕。 那些极欲宗弟子们都要疯了,一时不知该从何处理解这个突然出现、好似来历不凡的男子的话。 他为何叫谢小宗主主人,难不成也是男宠? 这魔物攻打极欲宗,竟然是为了情杀? 早说、早说……他们这些没什么节操的人修,可能会寻一个比较光明正大的理由将人送过去,化硝.烟于无形的。 白子浮心乱得连心底那道声音的撺掇都听不见了,被玉胥推了一推,才反应过来,厉声道:“休要胡言,我是为了报仇,薄情寡义又虚伪至极的人修,当杀。” 白皎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你伤旁人便好,我主人有哪分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里本来最终大决战很严肃很狗血很悲伤,但是白皎一出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哎,我恨_(:з)∠)_ 这个世界快完结了,谢谢小天使给我的评论,超爱你们!! 纨绔修二代(四十六) 谢虚微微一怔, 在心中道, 那可太多了。 从白子浮加入极欲宗那日起, 便注定他二人间怨隙横生,更别提天然的“情敌”对立立场。 但白龙偏偏能找到些不同寻常的角度。 “那日你从上古秘境中逃出,我告诉你是我救得你, 是骗你的。真正赶着救你的, 是主人。” “你怀璧其罪, 于宗中人龃龉颇多,要不是主人在你身上分心,你在极欲宗里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要不是他,”白皎似笑非笑, 那双银色兽瞳更冷了两分,“你能活到现在,反过来恩将仇报?” 谢虚:“……”他都有些被白皎一通歪理震惊了, 一时忘了反驳,也忘了细思白皎这般不端正的态度,对着主角受好似对着仇人般。 “果真是人修,心思诡谲, 再负心不过。”白龙做了总结, 极欲宗的万万人修都陷入了被波及的沉默中。 谢虚见白皎说得越来越不靠谱, 有些头疼地斥责他:“够了。”只这一句说完, 唇边又涌起腥气来,呛着咳嗽了两声。因真元消耗过剧而十分虚弱的身体,这时起了高热, 连累他的面颊都生出一分迤逦的艷色来。 白皎微抿了抿唇。他继承血脉后,实在没有以前那么乖了,主人说什么话都听。但正叛逆的小白龙微一侧身,瞧见主人眉心的疲惫与烦恼时,又像是满腹的怨气都被戳破了。 何况谢虚身体正弱,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主人置气。 他抿着唇,像是有些不情愿地凑过去,扶了谢虚一把——只相触的片刻,便觉情况不对。指下的肌肤高热不已,而谢虚体内真元断续,分明是伤了根基、修为不稳地强撑着。 白皎顿时间杀意凛冽。 谢虚下意识避开了一下,但白皎的动作太自然了,亲近得让他都有些疑惑。 ……这主角攻是打得什么主意? 依原著中的剧情,白皎根本不屑于委身于他,达到引起主角受注意的目的才对。 黑发修士兀自沉思,浑然不觉一种古怪的氛围在他们三人中间弥漫开来。 白子浮现在恍如遭了雷劈,心魔为他构建的那些阴暗又痛苦的世界轰然崩塌,一点疑窦裂开来,分支出无数真相。这种三观重塑的感觉极其糟糕,但反而更让白子浮如同溺水之人看见浮木那般,死死抓住自己最后一点希望。 他好似想起,他一无是处的人生并没有那么糟糕,他对极欲宗也不仅只有不堪的怨恨,有那么个存在,让他求之不得、甘心堕魔。 谢虚微微抬头,他料定白皎的胡话不会对主角受产生什么影响,甚至主角受心中还不知怎么厌恶着他这个惯爱装模作样的伪君子,面上倒也依旧镇定:“白子浮,收手吧。” “……”白子浮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一种让人胆寒的温柔情意在眼中聚成风暴,“好。” 谢虚微顿。 “我原本想要极欲宗,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像那龙妖说得那般,也很好。”白子浮温雅地说道,神情跨度就像疯子变成了翩翩公子那般大。玉胥有些惊讶地望着他,却明智地没有说出任何话。 现在的白子浮太诡异,他不想招惹。 被叫成“龙妖”的白皎面色又是一沉,要不是他现在正扶着谢虚,须臾之间就能和白子浮打起来。 谢虚反倒为难。 白子浮的堕魔是他未想到的,也不知白子浮走后,谈棠又该如何……或是恢复修为,或是另寻傀儡? 但不管是哪种,哪怕谢虚有心将主攻的谈棠和白子浮送作团,也无法干预谈天魔的行动。 好在白子浮并没有令他为难多久,便又向前一步,目光间的专注,简直要人误以为他是看着情人那般,饱含柔意:“谢虚,我给你两种选择——和我走,还是灭了极欲宗后,和我走?” “你敢!”白皎脸色已是变了。 整个极欲宗也刹时沸腾! 他们对白天魔的怨恨程度,简直比刚刚提高了一整个层次,眼中的愤怒甚至压过了对魔物的恐惧。 别之医咬着唇,目光像是看着死人般紧盯着白子浮,那已碎裂的本命剑嗡嗡作响,竟以断剑之躯,冲进那些魔物中绞杀。 “休想带走我们谢小宗主!” “呸,魔物,做你的梦吧!” 甚至有不少人,都为自己竟然生出过“牺牲一人,息事宁人”的想法而羞愧起来。他们极欲宗虽安奢骄逸久了,却也不是熬干了骨子里最后一分血性,要做那缩头的孬种。 谢虚也是蹙眉。 ——他没想到,主角受竟膈应他到了这种程度,宁愿对攻占极欲宗一事让步,也不愿放过他。 不过这也让谢虚从侧面敲定一件事,谈棠应当是离开极欲宗了。 像谈棠这般的人物,哪怕受伤以至被天道所限,却到何处都非池中物;只偏偏被他以谢小宗主的身份制住了,留在后院中罢了。 谢虚还在出神想谈棠的事,白子浮便也专注地等着他。 只是语含威胁道:“谢虚,妖龙和你或能自保,却不能保证在你走后,这极欲宗的小修士都性命无忧。” 白皎看着他磨牙。 成为小宗主负累的极欲宗弟子都恨红了眼。 却见那后方魔物突然传出厉声尖啸,极欲宗入口处,骤然升腾起几朵焰光,火舌蔓卷,将魔物燃成了灰烬。 像是绝处逢生。 原本已十分恼恨的极欲宗弟子骤然亮了眼,激动地似要喜极而泣:“增援来了!” 那道焰火所代表的是长生门修士已到,而代表万青宗、留仙门、元归派的法术也依次在苍穹中炸裂开,映亮了极欲宗半片被魔物压境的天空,像是将心底连绵的阴翳也点燃了般。 一古朴威严的苍老之声传来,修为稍浅的弟子都要被这道声音中暗含的威能震得心神动荡,但来不及难受,那其中的话又让这些弟子心中一喜,生出绝处逢生的快.感来。 “竟有魔物如此嚣张,侵修真界,伤我同胞道友,老夫定将你们手刃!” “还不束手就擒?”这道声音稍显傲慢,还很年轻,不知是哪家的小辈。 如今却是魔物将极欲宗包围,各宗修士将魔物包围了。 来得人委实多了些。 黑发修士敛眉忍不住呛咳了几声,想到那时与李裘谦的谈话,竟生出一分疑惑来。 修真界各宗门,尤以四大宗门为首,虽说是同气连枝的干系,平日极欲宗也与别派往来颇多交情甚好,但人到底有私欲。极欲宗被魔物围攻,魔物又是人修大敌,凭着唇亡齿寒一层,其他宗门当然会派出修士共抗魔物,但又不是什么好差事,闹不好是会折了性命削弱宗内实力的祸事,哪里会一个个尽心尽力出这么多人。 推诿才是常事。 谢虚的目光略扫过这些人,又沉了下去。 长生门的人也来了不少,却没看见李裘谦。 玉胥在发觉那么多大能和修士都赶来营救极欲宗时,脸色也是微微难看了片刻。偏偏白子浮不为所动,好似听不到那些大能叫衅的声音,只一心等待谢虚的答复般。 各宗修士清完外面的那层魔物,暂且停了步伐,并不上前,只由人摆出防御法阵,将不安分蹿出来的魔物抵在外面。 一道温和的男声传来:“弱水真君,你说这些魔物伤同胞道友,罪无可恕,可真是被性情蒙蔽;本君看此事还有蹊跷,不可妄下决断。” “刘长老,你道为何?” “人命关天,应以灭魔为上,这等闲事我们稍后再议。” 他们的声音清晰从外界传来,好似要刻意让人听清似得。原本被救援的狂喜冲昏了头脑的极欲宗弟子也冷静了下来,面色古怪地听着这些大能的话。 一个轻巧又快活的孩童声响起,语调天真,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相,要向人讨赏的猫:“最里面的那两个成了人形、穿着锦衣的为首魔物,我是见过的呀——一个是极欲宗的木峰弟子,还有一个是极欲宗的长老呀。” 那孩子顿了顿,又发出一连串铃铛般清脆的笑声:“我的灵犀鼠告诉我,它偷听到了秘密。那个魔物只要极欲宗从前的谢小宗主和他走,便可放过极欲宗。哎呀,这魔物的脾气当真是比小鼠还好,这么轻易便收手了,看来就是我们不来,极欲宗也不会出什么事呢。” 其心可指。 玉胥“哧”一下笑出来,目光冷淡地眺望那些人修,好像瞧着场戏般,嘴上还不忘嘴贱:“哎呀,谢小宗主……我都有些同情你了。” 四大宗之一的留仙门长老,方才那位刘长老的声音又温吞地传过来,却透出一分咄咄逼人感:“除魔卫道是我等本分,只是这样看来,本君还要多嘴问上一句了。你和这些魔物是什么关系?” 他倒不是要针对谢虚,只是开口发难,总要有个破口才对。 谢虚道:“我和刘长老是什么关系,就和这些魔物是什么关系。” 豺狼未走,又来虎豹。 谢虚突然觉得这剧情棘手得很,要是自己不来,情势说不定会好些。 作者有话要说: 谈棠,冲鸭!!你压轴!!表现的时候来了! 纨绔修二代(四十七) 这念头不过一闪而逝。谢虚也心知, 他们要对极欲宗出手, 并不需要多光明正大的理由。 那刘长老被堵了一堵, 秀气俊雅的面容竟有些涨红:“你……” 别之医这时倒也缓了过来,冷言道:“诸位前辈这是在欺我极欲宗无人,才暗自构陷我宗与魔物有染?” 那稚气的童声响起:“要不然怎么魔物只攻打极欲宗, 不对其他宗门出手呢?” 玉青师姐冷笑, 一边挨着伤痛一边反唇相讥:“那我现在冲上去捅你一刀, 也一定是你太讨打了。要不然我怎么偏打你,不打别人?” 那人:“……” 谢虚被玉青师姐的豪迈也呛得忘了要说什么,半晌才道:“诸位道友,别宗主的为人, 你们应当再清楚不过。” 别无欲还没死,你们都给收敛着点。 这倒的确让那些环饲的修士都遮了遮昭然的心思。 他们虽然想趁着极欲宗落难瓜分利益,却也不敢真正将一个化神大能得罪狠了。 而那些幕后撺掇的人, 有些焦虑起来。 他们心知别无欲十死无生,极欲宗为瓮中之鳖,却也不好直接公之于众,只好将目标指向那个搅混水的前谢小宗主—— “听说谢虚公子不过是筑基修为, 如今一看, 怎么道行涨得这样快?” “就算真正是成了大能, 竟也能挡住这般凶险的魔物吗?只怕是联手, 做了场戏。” 先前开口那弱水真君道:“我留仙门与极欲宗有手足同胞之情,这谢虚分明已离宗出走,这时回来的蹊跷, 只望你极欲宗人莫要中了魔物离间计,埋了祸患……” 他们这话却起不到挑拨的效果,谢小宗主在极欲宗许多弟子心中都属于不可亵渎的地位。这般口舌搬弄下来,那些修士皆是目露不屑,眼中隐有怒火,稍微年纪轻些性格不羁的,直接啐了一声。 白皎原本听得心头火起,心道人修果真不要脸皮。见到极欲宗弟子的反应,才算被安抚了些,谋划着要将那些老不修的修士都烧成焦炭才行。 弱水真君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受俸许久,还是第一次被这些小辈轻忽,顿时起了睚眦必报的心,拖着腔调道:“待除魔之后,本尊便来一试这谢虚修为,是否来路不正。” 他竟是要和谢虚比试。 不仅有以修为年纪欺压之嫌,方才谢虚与天魔相争,消耗真元甚剧,又一连挡住万千魔物护佑极欲宗,正是丹田紫府最虚弱的时候,弱水真君倒也好意思说出比试的话来。 黑发修士微敛眉眼,都懒得看他。只是手中真元又将那柄单剑凝实,愈显煞气。 白子浮终于也舍得将扎在谢虚身上的目光拔.出来,黑洞洞的眸子便移向弱水真君—— 那原本还大义凛然,满脸矜持傲慢的修士好似突然僵了一僵,面颊上的赘肉抽动,五官歪曲成一个奇妙的形态,口涎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嗬、嘶……”古怪地声响让弱水旁尊敬垂首的弟子都忍不住抬起头。 正好便看见那素来矜傲讲究的大能突然撕裂开了自己的长衫,将手指插.进紫府处,猛地掏出一个血肉淋漓的物什来。 那块物什是弱水的元婴,面上五官已俱全人形,只是黑成一团,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弱水也同一时间狂笑起来,将元婴塞入口中,啃噬的血肉与涎水迸发。 “真君他、他疯了!”小修士骤然发出一道凄厉喊叫。也不用他喊,所有看见此幕的修士早就骇然后退,心神未定。 弱水真君狼吞虎咽地啃完元婴,又用一种发绿目光盯着身旁人。直到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扑过来时,却见他身体一软,从高高云端坠落,毫无预兆地摔成一团烂泥。 那些闻见新鲜血肉的低级魔物再也按捺不住,也不管阵法的制裁,挤过去将大能血肉囫囵吞了。 死寂蔓延。 白子浮皱着眉看着那群魔物簇拥的地方,心中浮起一阵疑惑来。他方才在弱水身上种下了魔种,那修士好似也是被天魔所咒,才会产生那种癫狂姿态;但弱水的修为与他相差不远,要让这么一个出窍真君癫狂……依他现在的实力,太难了些。 那腥臭味好似从远处蔓延而来,风都被浸得湿腻。谢虚微蹙了蹙眉,突然便觉身体极软。 扶着他的白皎骤然卸了力道,正神色有些愕然。 一道极熟悉的声音响起,语调温柔,甚至透出点暧昧来。 “他身子虚,便由我代为比试吧……你们看看,这功法来路正不正?” 那人的手挽过谢虚的腰,只轻轻一带,谢虚便倒在他怀中。 全身上下都被天魔极具侵.略感的气息包裹着。 说来奇怪,谢虚分明身上起了高热,身上皮肤都被熬得发红,但他偎在这个怀抱里,还是觉得暖意包裹至肢体每一处,一下子疲累尽去。若不是现下情况实在诡异……他都想躺下歇一歇。 眼睛突然被手遮住,黑暗一片,连着身上哪一处都敏感无比。 “别看,小崽子别给吓到了。”那人懒散地道,指腹摩挲过谢虚闭着的眼。 谢虚:“?!” 这声音他怎么也不会认错。 黑发美人艰难无比地开口:“谈、谈棠。” “答对了,奖励你。” 谈天魔心痒难耐,一低头,轻轻咬住了谢虚薄而白的耳垂。又不忍心真把他给弄痛了,便也只珍惜地吮吻着。 这下谢虚真的是气息不稳了。 谈天魔的相貌还略有遮掩,只能看见他俊美又苍白的半截下巴,但全身的魔气倒是肆无忌惮。 与他们对峙的修士惊骇得声音都在发颤:“你果真与魔物有勾结!” 谈棠“啧”了一声。他虽然被谢虚撇下几次,自己欺负不够,但看不得别人也诬陷谢虚。当即道:“勾结?我需要和人勾结才能杀你们么?” 他话音刚落,各宗修士中刚才出挑的那些,又都发了疯,满脸痴迷地将元婴从腹中挖出,拦也拦不住,最后一跃而下,又成了那些低级魔物的美餐。 这般惊骇的场面,不仅人修经不住,玉胥暗自将那些低级魔物差使回来,却有些惊愕地道:“我驭使不了它们……”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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