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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绝对是难求的际遇。 燕继政开始觉得神算所说的“利在东方”,有些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燕继政:大家好,我是练习时常两年半的皇太子燕继政,我喜欢练武……(停!) 正文 天下第一(二十五) 南竹馆又不是谢虚的, 更何况谢虚的性格也并不霸道,只共用块练舞的地方, 没有拦着别人的道理。 燕继政只觉连日来的阴翳都在这时被驱散不少,紧皱的眉心也泄出点松快意味来。这是他这些天,经历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少年储君以对待先生的礼数弯腰行礼告辞,极是郑重。狭长的凤眸里,透露出野心来。 · 一连几日相会,燕继政已将要赶紧离开的念头忘了精光。 他这些天见谢虚演练过数种剑法, 每一套剑术都精妙绝伦, 便是没存着偷学的意思,也总是忍不住越界窥.探几眼。 但这位前辈的脾气几乎是出乎预料的好, 并未因他的行径动怒。 于是燕继政又更进一步, 在某日突然便请谢虚指导他的武功——不是“绝殇”,而是燕继政从秘籍上看来的外家功法,虽然不是什么精深武学,但燕继政只凭回忆,招式难免有些错漏之处。 而谢虚垂眸看他,也出手帮他调整了几个姿势。 只是几个微妙的变动,燕继政便察觉一套功法下来行云流水, 比先前进益许多;一时心中更为敬畏, 激动下脱口道:“前辈可愿收我为徒?” 谢虚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为了舞剑刻意换上了宽松的丝质长袍, 此时正扶着燕继政的手腕调整招式,隔着扬起的一层半透明袖摆,可看见燕继政紧绷的身躯, 似是十分紧张。可谢虚自己还是在和馆中公子学艺的水准,舞剑也不过练习了一月不到,又怎么好意思为人师,便拒绝了。 燕继政的目光微黯淡了些。 他本也不抱希望——从最开始,他便心思不纯,如何配做前辈这样好性情的绝顶高手的徒弟。 好在接下来几日,前辈并未疏远他。 · 燕继政每日在天将亮时出发,与谢虚共修习一个时辰,便回来照看齐周灵,闲暇时打坐练功。 有时来得早了,他的衣摆都被林间深重雾气浸湿,眼睫也落了霜,却总能在谢虚来前整理仪容,装作刚到不久的模样。 可燕继政却不知道,七岁的齐小少爷,每天在他起身后,都睁着一双黑雾雾的眼,平静地盯着长廊外他离开时,灯烛打出的影子。 直到消失。 燕继政是现在齐周灵唯一熟悉的人。 小孩盯了他数十天。 直到某日,一直安静看着燕继政离开,面无表情的齐周灵,突然间也从床褥中翻身起来,自己套上件小棉衫,踮脚推开门跟了上去。 齐周灵的脚步很轻,哪怕燕继政此时不设防,但一个七岁孩童能不被习武之人发现,简直是诡异得紧了。 小孩生来便有一幅好根骨。 来到竹林间,燕继政如往常一般比谢虚先至,便也只盘腿坐下修习。等听见靴底落在竹叶上的声响,抬头,见到前辈修长身影显现在竹林那端。 谢虚穿着月白色长衫,依旧面带银饰遮掩,佩着剑。 他们相处半月已生出默契,燕继政起身略施一礼,便开始练功。 一人是“剑法”、一人是掌法,只这次谢虚不过练过一式,剑势便缓缓停下来,顺势收束在腰间。 燕继政略有些疑惑。 谢虚的细密漆黑的眼睫微垂,向着那竹林间的一处,平静道:“何人?” 他声音虽是不喜不怒,但燕继政目光却刹那间凌厉起来,颇为不善地看向前辈所示之处。 “给我出来!”燕继政冷声呵道, 藏头露尾地窥看, 是有什么目的? 穿着厚重外衫,而显得像个圆滚滚团子的齐周灵,便在这时慢吞吞挪了出来。两截雪白藕臂耸搭着,看上去竟还有些可爱,只面无表情地看向燕继政。 燕继政:“……” 齐周灵:“……” 燕继政:“!!”少年储君的神色一时变得十分精彩,走过去一把牵住了他家的小朋友,声音既有些恼怒又满是懊悔:“你醒了……怎么跟过来的?” 齐周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似在控诉他每日的失踪,燕继政突然间便有些心虚。 可这其实算是件好事。 这是齐周灵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对外界有反应。 燕继政想到这里,便有些舍不得将小孩遣返回去了。于是遮遮掩掩地看向谢虚,面上有些羞愧:“前辈,能不能让他待在这里?他很乖,年纪小也记不那些……”燕继政自己都有些心虚,一时无颜说下去。毕竟前辈不知道齐周灵的特异之处,而七岁其实到了能记事的年龄,放任他在这里看前辈练剑,简直与偷师差不多了。 但谢虚出乎预料地应下,语气平缓:“自然,他很安静。” 随即便如常练剑。 燕继政心中微微一动,有些酸涩。 他好似总是碰到些极好的人。 燕继政心里已是将谢虚当做大隐隐于市的师父来尊重了。 齐周灵的确很乖,也没有缠着燕继政不放。他坐在空地边缘,乖巧的像化成了块石子,悄无声息。只一双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谢虚。 谢虚挽过一招剑势,天际曦光正落在剑身上,光滑的剑身微微一侧便粼光闪烁,可齐周灵被晃了眼睛,也不知道避开。谢虚微侧过头,也注意到了那孩子的反应,调了方向练完一套剑法,突然便收了剑走向他。 燕继政也随着谢虚的停剑缓缓收了掌,正担心齐周灵肆意的目光,是否让前辈动怒时;便见前辈微拂下摆,半蹲在小孩前,从袖中拿出一块十分精巧,方块形状、包裹压实的油纸包来。 那油纸包又被谢虚单手解开,露出里面奶白色、十分细腻的糕点来。 谢虚问道:“要不要吃?” 燕继政:=口= 他觉得眼前的景象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 谢虚自从治伤醒来后,馆中的公子、姑娘便对他有些闪躲。极少有人和他亲近,自然也少了捏他脸蛋塞糕点的人。 好在每日厨内都有人熬羊奶糕,谢虚也是习惯,每日揣一点在身上,等练完功便吃。可现在旁边有个小朋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谢虚被馆中姑娘们影响,也会给晚辈投食,索性便过来给他了。 齐周灵的眼睛很慢地抬起,落到谢虚的脸上,只是隔着一层面具,他看不见谢虚的神情。 燕继政刚想给前辈解释,齐周灵和一般的孩子……有些不同,并不会主动接纳食物。可他刚凑过来,便见齐周灵缓缓伸出手,从那油纸包中捏了块奶糕,放进嘴里。 很僵硬地咀嚼着。 于是燕继政又是愣怔许久。 齐周灵会自己拿糕点了! 那久蓄在心中,便是如何刻意也卸不掉的心中巨石,悄然松了些,好似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 七岁的团子慢吞吞吃掉奶糕,又抬起头专心致志地盯着谢虚,突然便勾了勾手指。 是让人靠近的意思。 谢虚竟是奇怪的看懂了,依他所言,又更低的俯下.身去,却见那截雪白的小手用与先前迟缓动作完全不相符的速度,飞快按在谢虚乌发上,“咔嗒”一声打开了开关。 ——面具的开关。 那开关精巧地扣在谢虚侧耳后,也不知一个七岁孩童,是如何能第一次接触便精确找到的。 但那一瞬间,面具的确是掉了下来,谢虚伸手接住,微凉触感从指尖渡来。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齐周灵为什么要这样做。 齐周灵慢吞吞地用目光望向他。半晌,唇瓣微动了动,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来。 燕继政还没来得及惊喜齐周灵似乎会开口说话了,便被他的冒失举动惊得皱眉。 他知道很多江湖人是有难言之隐,才遮掩相貌;而他也十分敬重谢虚,所以从不好奇前辈的外表。但齐周灵这样做,哪怕他只是个孩子,却也犯了大忌。 这是燕继政第一次斥责,严厉地训他。 “齐周灵,你在做什么,向前辈认错!” 谢虚这时已捏着面具站起身,并不算很生气:“无妨,或许他只是觉得我戴着面具的样子奇怪。” 燕继政也同样满怀歉疚,正要厚颜向前辈道歉,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谢虚面具下的那张脸。 长久的怔愣。 他的师父……不、不对,前辈,是个相貌如此……摄人心魄的大美人。 哪怕谢虚后来又将面具戴上,燕继政还是有点缓不过神来,浑浑噩噩地带着齐周灵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正文 天下第一(二十六) 从那日起, 每日清晨来修习的便成了三人。 谢虚,燕继政, 和那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似一推就倒的团子般的齐周灵。 齐周灵十分安静,只睁着一双墨色的瞳孔紧盯谢虚不放。 谢虚习剑时,小孩也去竹林间折了枝干过来,跟着谢虚比划。他人短手短,还有些伸展不开, 但光从那简单的几式看来, 竟已颇有骨相了。 ——这原本是件好事,齐周灵终于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 还主动习武。但现下却是吓得燕继政一身冷汗, 连忙过去押着齐周灵,让他不许再学。 功法传承极为重要,没有任何一个武林中人会乐意见到武功被盗学。 尤其是谢前辈这样好的人……燕继政也不想辜负他的信任。 燕继政又想起那日他无意中看见的谢虚样貌,心中又是微微一跳,复杂的思绪几乎要将其淹没。 谢虚见到被燕继政缠成一团不能动的小孩,也不过眨了眨眼,没出声。 他以为是燕继政不愿意让这么小的孩子练舞, 毕竟男人中会跳舞的不多, 连这观赏用的剑舞看着清雅, 也总归沾了些风尘气,不好让齐周灵学。 于是黑发黑眸的小孩被训得动弹不得,抬眼面无表情地看向谢虚——本应是面无表情的, 谢虚却从中看出了楚楚可怜的讨饶意味。却仍是铁石心肠的对着齐周灵微扬起唇,示意他乖乖听兄长的话。 谢虚的神情被面具挡着,但那黑沉的眼睫轻颤,眼睛微弯的弧度,轻易便能瞧出笑意。 小孩子似乎变得低沉起来,肉眼可见的放轻了挣扎的力度。 · 谢虚每日耗费在剑舞上的精力,也不过一个时辰。等修习完便回去用早膳,就又到了要练字的时候。只不过继上次的白公子后,谢虚还没有客人,这才一天腾得出许多闲暇。 他收剑时,身上仍是一片干爽,因长衫松垮,偶尔露出的白皙颈间可见锁骨形状,清瘦得漂亮,好似玉雕而成般透着冷意。 而燕继政与谢虚正相反,他所修习的功法属金属火,此时面上也是覆了层细汗。若是此时触一触他的皮肤,便会发觉少年的身体如火炉一般烫。 燕继政估算着时辰到了,也平缓吐息。又按着齐周灵微俯下.身道别,十分恭敬郑重。 谢虚一直以为是燕继政性情家教如此,才每每这样郑重,也点头示意回礼。 竹叶飒飒,成年男人沉重的脚步声从外传来。被前日雨水浸泡得稀烂的泥土发出黏稠浑浊的声响,配着那时响时歇的酒嗝声,顿时扰了此方的清净。 此处其实颇为偏僻,与前院客人密集的地方相隔数里,燕继政能找到,也不过是因为他本就刻意挑了最清净的院落。而眼前这好似是无意闯进来的嫖.客,简直怎么看怎么违和。 男人全身酒气,衣衫胡乱敞开着,露出苍白的胸膛,竟还有层薄薄的肌肉。他大概是真的喝得烂醉,踉跄地往谢虚这边走过来,立定眯了眯眼。 被烈酒洗过的嗓音又干又哑,他阴阳怪气的诡笑了声,身子便不客气地前倾着靠过来。 “美人啊,让爷香香……” 燕继政已先一步挡着谢虚和齐周灵,用看死人的目光轻蔑望着眼前的烂醉酒鬼,敛起的凤眸中满是杀意。 其实燕继政也算是极俊朗的少年人,而现在的谢虚又是戴着面具、不折不扣的怪人,那酒鬼的话该是冲着燕继政去的才对。却见那客人似是真的醉得傻了,竟虚晃一招,侥幸躲过了燕继政的拦截,冲着他身后身形修长,着晃眼月白长衫的黑发少年便扑了过去—— 那架 势好似要像熊一般,紧紧挂上去才算完。 轻薄的锦缎被带得微拂起,谢虚闻见那浓郁酒味,竟也未闪躲,只是在思考的一刹那间,微微偏过头,下意识喊出浮现在回忆中最深刻的第一印象。 “庸医。” 他轻声道。 借酒装疯的“客人”刹那间僵住,连着面色都有些微扭曲。 谢虚顿时意识到自己方才脱口而出了什么,有些抱歉地望向对方,改口道:“不对,慕容兄。” …… 已经没用了! 慕容斋悲愤的想,我已经听见了。他堂堂鬼医栽一次跟头便罢,还以为上次和谢虚密谈成友,已经将对方心中的污点形象洗去了,哪知谢虚还记得他那次失手。 燕继政还未弄清楚眼前状况,便见那烂醉如泥的酒鬼突然挺直佝偻的背脊,整个人的气质神态都发生了变化,好似青天白日下,眼前的皮囊硬生生换了个人。 慕容斋有些心烦意乱地揉了揉杂乱如野草丛生的发,敞开衣襟,眼中满是惊奇与打量:“这次你怎么认出我的易容的?上次是我留有破绽,身上药香可辨别的出,这次我全身上下只差在酒缸泡一宿,如何也不该被你闻才对。” 谢虚后知后觉,略微讶异:“你易容了?” 慕容斋:“……” 慕容斋神色铁青:“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幅破落模样?!” 谢虚倒真没意识到,有什么难以辨别的。却还是先安抚性地轻咳一声,给燕继政介绍:“这位便是江湖中的明医圣手,慕容斋。” 慕容斋咬牙:“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介绍我的话,鄙人十分荣幸。” 鬼医的名气不可谓不大,不论是美名恶名,燕继政都听过传闻,刹时目光微动。不过他又打量了慕容斋如今的形象,实在很难与传言中放浪不羁的狂士联系起来……他还是比较相信谢虚前辈介绍词的第一版。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慕容斋也不在意他什么态度。只有些暴躁地道:“早知如此,那时候我便不离开了。跟着舟车劳顿这么久,最后却是绕了个大圈,又回到了南竹馆。” 其实慕容斋也不过是随意推测,没想到真有如此巧合的事,让他押中宝了。 燕继政听他的语气,觉得这位不像是追着谢前辈来的。 对方此时半眯着眼,目光极为锋利,好似要化成钢.刀般,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等燕继政主动出口开战,慕容斋便先道:“把他交给我。” 那指尖所指的人,是齐大侠的唯一子嗣,托付给燕继政的独子。 怒火骤然跌起,两人间的氛围顿时剑拔弩张起来。若不是前辈在场,燕继政此时早已出剑相向;便是强自按捺下来,眼中也盛满杀意。 “你有什么目的?” 慕容斋神色冷淡,极不屑地瞥他一眼。却因着谢虚在场,还是出声解释:“我与齐大侠,是故识。我曾答应过他,要治好他长子的病。” “你应当很清楚齐周灵的身体,”慕容斋微顿,露出些许矜傲神色来,“这世间除我之外,还有谁能治好他?” 燕继政忍气。 事关齐周灵,他先预设相信鬼医的说辞,反击道:“你也可以待在我们身边,随行治症。” 慕容斋顿时露出微妙神色,他想到那冷冰冰城主的话,还是如实道:“……我是要带他去融雪城,齐周灵会成为融雪城的第三位主人。” “那又如何,”燕继政也开始逐渐丧失理智,若说要拼背景,他能带给齐周灵的利益也并不差,“我是大裕朝唯一的储君, 立誓今生决不娶妻生子,百年之后,就将江山传给他!” 燕继政拼完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世……实在有些教人吃惊。于是下意识望向谢虚,目光略微躲闪。 皇族身份在百姓中说来尊贵,但因为朝廷式微,其实武林中很大一部分侠客,都瞧不起用民脂民膏供奉起来的皇族。 燕继政害怕谢前辈,也是那类鄙夷皇族的人。 但好在谢虚并不像如何厌恶,只是目光微沉,低头沉思起来。 ……为什么皇子也要来卖.身,现在竞争上岗的就业压力这么大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毕,睡觉!醒来给前面的章节发小红包~ 正文 天下第一(二十七) 没等谢虚反应过来自己想法的偏差处, 慕容斋已是被燕继政的拼爹行为气的脸色微沉——尤其可恼的是, 现在的确是燕继政气势上压过了他一头。 慕容斋咬牙, 劈头盖脸地训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出身?我早就知道齐羽收了你这样的大.麻烦要出事——” 谢虚淡淡道:“慕容。” 鬼医猛一停顿。 他也意识到说的有些过火,现在神色略微后悔, 像是想把话吞回去。 燕继政也因为他提到了齐大侠, 如同在火气上浇了一层冰, 那些逞凶斗狠的气焰也给压灭了,刹那间沉默无言。 齐周灵就在旁边盯着他两,黑幢幢的眼睁的有些骇人。又微微向旁边挪了挪身体,躲在谢虚身后,暗中观察。 慕容斋平复了半晌情绪, 才出声打破僵局。 “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发现你在此处的?”慕容斋的手指下意识地落在桌案上敲打,这是他心情燥郁时才会做出的举动。说罢, 他也不等燕继政回话, 便极其直率地告诉了他:“秦水城外有私立.军围城, 你猜, 他们要等的人是谁?” 因为惊骇, 少年储君的瞳孔微微扩散。 叛军……叛军居然并未离开。 他们不是无意间闯进秦水城寻.欢作乐, 而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只等他自寻死路。若不是因为碰上了谢前辈, 现在的他早应带着齐周灵出城。 ……而能不能逃脱埋伏,却是未知数了。 劫后余生的惶恐感化成寒意从足底蹿上,燕继政几乎是下意识地去寻找依托。 谢前辈站在他身侧, 面上还覆着那张银制面具,只是细白的脖颈未被严丝合缝的遮住,侧面看上去瘦削白净,如蕴温雅风骨。而只要燕继政微转向旁边一步,便能站在谢虚身旁;不过是想到这点,竟让燕继政一身彻骨的寒意略微收敛,面色也不再煞白如尸.体。 慕容斋却是亲眼见过他的情绪波动,语气也和缓了些,只是仍有些生硬地道:“你既然是齐羽的弟子,也是裕朝的储君,我自然会帮你安全回到皇宫。” 燕继政的唇无力翕张,却只泄出一分自嘲先生。 他并不想就这样回去,连着那些少年意气和血海深仇一并斩断,成为被束缚在朝堂上的傀儡君王。但现下的形势,又好像由不得人恣意妄为。 尤其是慕容斋又接着道:“但齐周灵不能和你一起回去,融司隐已在来接他的路上了。” 少年王储从那蓄满心头的沉郁中清醒过来。前路危锋屹立,道阻且长,可只要想到齐大侠的嘱托,他便下意识抗拒起来。 “绝不可能。” 慕容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打击他。成为融雪城的三城主对齐周灵是最好的抉择,从此在江湖上的地位,并不比那尊贵的朝廷太子要短上多少。但燕继政到底有一片热忱,慕容斋犹豫片刻,还是转向了齐周灵本人—— “至少先问过他。”慕容斋道。 齐周灵和他父亲生的半点不像。 齐侠客随性疏朗,他的独子却好似天生漠然。 那双黑沉不见底的眼睛配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实在是诡异的让人提防。慕容斋低头时,正好与小孩目光相接,齐周灵像是只悄无声息的凶兽,已经在暗处观察他许久——慕容斋将脑海中瞬间浮现的、不切实际的妄想抹去,十分郑重地问道:“你要跟着谁?” 相比齐周灵十分熟悉依赖的燕继政,慕容斋好似毫无胜算。但鬼医心知齐周灵并非普通孩童,自然将念头全盘托出。 “融城主可称为天下第一的 剑客,武功高强。你若是在融雪城中长大,以后也定然能成顶流高手,为你父亲……”慕容斋隐去后面那段话,只微微叹息,“可皇宫中的高手,却没那么多。” 便是大内高手,放在江湖上也不过泯然众人。 燕继政同样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只是身躯微僵,似想反驳,却还是收敛了话术,沉默不言地看着齐周灵。 在双方注视下,小孩侧了侧头,竟也透出点孩童的娇憨可爱来。 他伸出自己的短手短脚,用那截短手,一把环抱住了谢虚修长的腿弯,脸埋进云锦缎面的下摆中。 这些天齐周灵还未开口说话过,只是偶尔发出些意味不明的音节,但这次却是破天荒的吐了一个字。 “他。” 听见没人说话,小孩又十分固执地补充:“谢。” 原本在外旁观好似“离婚了小孩和谁走”现场的谢虚:“……” 燕继政、慕容斋:“……” 虽然给了小朋友自由选择的机会,但本质强权专.政的慕容斋顿时发挥本性,以求将齐周灵的念头压下去,果断道:“不可以。” 齐周灵冷冷淡淡瞥他一眼,不吭声,抱着谢虚双腿的手更紧了些。 燕继政只觉无力,除了被齐小朋友果断抛弃的无奈,更多的是……他发现他和齐周灵一样,更想留在这里。 或者说,留在谢前辈的身边。 根本没有劝说齐周灵的立场。 而便是这时,以往人迹罕至的竹林外传来窸窣声响,杂乱的脚步声显现出来人的声势浩大。带路的侍童还捧着鎏金的小炉,暖意几乎要将清晨料峭的寒意都蒸发干净。谢虚听见秋先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好似十分恭敬,还隐含着隐.秘的兴奋与敬畏。 “谢虚以往清早起身,便在这处修炼。”秋先生道,“城主这边请。” 隔着丛丛竹叶,谢虚从众多来人里一眼望见的,却是那好似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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