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朱龙果虽不算如何珍贵,但一个筑基弟子能拿出这等天地灵物,定然会惹上麻烦。白子浮将朱龙果碾成看不出原型的果肉,的确是最稳妥的做法。 那些散发着“来者不善”气息的内门弟子,竟有些眼熟。 谢虚只盯了一会,便想起来了,这不是夺主角受的七窍莲献给自己的那个金丹真人么——好似是叫扶音来着。 他与白子浮有私怨? 被一通嘲讽的白子浮十分好脾气,他微皱了皱眉,语气清冷:“扶音师兄有何事?” 他被桎梏住的手腕已泛起红来,显然扶音下手不轻。 金丹真人眉梢之间满是怒意,面对这样乖顺的白子浮,也没有一分心软,只轻佻道:“你现在,也还故作这般清高吗?” 谢虚在旁看着,便琢磨出一分不对来,这扶音实在像极了对主角受爱而不得恼羞成怒,对接下来的戏码也心知肚明了。在剧情中,这般心慕主角受的路人太多,远不至于掀出什么风浪,正准备离开,便听那湖旁两人又争执起来,扶音阴冷的声音顺着湖风传过来。 谢虚身形微微一顿。 “……你当时与我说,那七窍莲不过是无意取得,决不是要献给谢小宗主哄他欢心。可现在呢,你献媚不成,便天天往养心湖这处跑,谁不知这里养的是谢小宗主的那条蛟龙坐骑。”扶音慢条斯理地说完,又低沉冷笑起来,“呵,还想借着一条牲畜接近谢小宗主。你这种身份,想必不清楚这条蛟龙并不讨谢小宗主喜爱,就别借此做梦了!” 白子浮:“……” 远处的谢虚:“……” 扶音身后的那些金丹弟子,也纷纷嘲笑起来。却没发现那原本悠哉潜入湖中的蛟龙,在扶音说出“……想必不清楚这条蛟龙并不讨谢小宗主喜爱”时,猛地睁开了硕大的龙眼。 身上那光滑的银色鳞片,都愤怒地竖了起来。 蛟龙身形巨大,破水而出时,银色的浪花像是炸开的烟火般,星点落在人身上,生疼。 扶音只见一条粗大无比的尾巴甩过来,将他打得一个翻滚,连着身后那些金丹真人都被甩了出去。这还只不过让扶音狼狈一些,紧接而来的才是杀招—— 那漫天扑来、夹杂着无数细小冰棱的水柱,含着一股森然妖气,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扶音也来不及思考,便取出身上长辈给予的防御法器,一道蓝光挡在身前,险之又险地保全了自己。只是那水柱并未停下,撞上屏障后力量竟未消耗完全,又拐了一道弯,皆闯入了旁边细密竹林之中。那些细小的冰棱,硬生生削平了一片竹林,苍劲笔直的竹子倒下,碧绿竹叶落了满地。 只是一眼看去,破败的竹林中央,一身雪鹤缎的谢小宗主,便格外显眼了。 谢虚:“……” 他手中捏着一枚因耗尽灵气而干枯的菩提子。 刚刚也正是这菩提子为他挡住猝不及防的一击,只是再想掩盖身形也就迟了。 众人待看清那竹林中人的形貌后,也俱是一僵。 白皎本想欢欣地凑上去,待在突然出现的主人身旁撒娇讨好,可它看见那秃了一片的竹林,自知闯祸,有些不安地半浮在湖面上不敢动弹。 谢小宗主微微叹了口气。 也怪不得白皎是剧情中的“忠犬攻”,还没化人便“护妻”成这样了,想必他之后的剧情不会太好过。 白子浮从谢虚出现起,便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想起先前扶音与他争执的话,不知为何脸上一阵发烫,尴尬道:“那些话……” “我都听见了。”谢虚道。 主角受的脸更红了,像是被噎了一下,讷讷说不出话来。 谢虚一眼便了然他在担心什么,语气平淡道:“我清楚。” 白子浮那株七窍莲是为正攻谈棠特意催生出来的,照顾白皎更是顺应剧情,与自己无关,也不知那扶音是从何脑补出来的曲折故事。 白子浮呆了一呆,心道谢小宗主清楚什么……清楚自己欢喜他不成?那分明就是扶音血口喷人来着。 只是这时谢虚摘了面具,一副极艷丽的好相貌,站在翠竹之间,袍底竹叶翩跹。即便他神情漠然,那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却好似带了笑意一般,让人看的生不出气。 白子浮突然便想,这样的人……被人喜欢也是应当的,他应该习惯了吧。辩解的话便含在口中,说不出来了。 谢虚也正为难,他想现在便离开去找别无欲,就当未看见这回事。但他又担心主角受被自己发现,又被扶音找了麻烦,之后就不敢来照顾白皎了,剧情要生了差错。 犹豫半晌仍是道:“往后,你负责照顾我的坐骑,若有需要的分例,在我库房账目里支。” 他又低声道:“也莫让我再看见欺压同门的事。” 这便是给白子浮一张护身符了。 扶音连脸都嫉妒得微微扭曲了,他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狰狞的神情:“……是。” 而白子浮更是怔在原地,摸不清谢虚的心思。 但是在传闻中纨绔跋扈的谢小宗主……似乎意外的心软。 比起那些金丹真人更不开心的,恐怕就是潜在水中的白皎了。 它的鳞片随着湖水涌动起伏,盯着湖面上的白子浮时,眼中闪过一分警惕与敌意。忽而张嘴,咬碎了倒映在水中的白子浮的影子,泛起巨大的水花。 …… 谢小宗主交代完这些,便也离开了。 因他才筑基期,他父亲别无欲给准备了不少少许真元便能催动的飞行法器,只是这种法器坐起来未免不舒服,谢虚很少用到。 别无欲所居在极欲宗的主峰灵霄峡,因这是谢虚小时候住的地方,现在还留存着大片“遗迹”。比如地面上都铺盖着柔软干净的妖齿虎皮毛,日日有弟子洒扫;每隔几步就建了小孩子的玩具,木马、滑梯、跷板之类,听说都是从人间界引来的时新物件;不远处建着凉亭,谢虚还记着自己小时常会被别无欲抱去凉亭里喂糕点。 其实现在过去,凉亭中也备着荷花糕、金乌茶之类,是别无欲想着谢虚偶尔会来灵霄峡,说不定有想吃甜的时候。 别无欲待自己,的确是尽心的。 只是谢虚想到之后的剧情,还是将心绪整理平静了。 别无欲很少闭关,依他所言,修为也突破不了多少,还耽误了和独子享天伦之乐的时辰。往常,谢虚只要去灵霄峡主殿便能找到他,这次也一样。 可谢小宗主这时似乎来得不巧,别无欲在发脾气来着。 一个青袍的俊美中年人哆哆嗦嗦跪在门外。旁人定不敢相信,这人是极欲宗四大长老之一的玉胥,此时他被殿中滚出来的什么灵器砸了头,却躲也不敢躲,连拿真元抵挡都不敢,苦着脸让额头被打得青青紫紫。 旁边还跪着一个白衣女子,是极欲宗的大师姐,也是玉胥老祖的嫡传弟子。她比卸下一身修为的师父还要更快发现谢虚的存在,当即眼睛便亮了,用口型喊道:“谢小宗主!” 谢虚皱眉道:“玉青师姐。” ——父亲怎么好让女孩子跪着。 玉青是真真松了口气,眼神暗示谢小宗主快进去哄哄他父亲。 等谢虚刚踏进正殿一步,便听别宗主满含怒气的阴沉声音:“滚出去。” 谢虚:“好的。” 第92章 纨绔修二代(十三) 氛围似乎在这时凝结了一瞬。 谢小宗主正就着走来的路径离开, 雪白如鲛纱的袖摆微微翻起,揭开便能看见其下白瓷般细腻的手腕。便在这时, 谢虚的袖子也被人小心翼翼地捏住了。 “虚儿, ”那人声音宠溺又无奈, 像示好一般地哄道,“爹爹错了,爹爹不知道是你。” 谢虚一听见“虚儿”这样的称呼,就身体微微一僵。他回身试图将自己的袖子扯出来, 可惜别无欲实在是攥得紧,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随之询问道:“殿前……玉胥长老也便罢了,怎么好让玉青师姐也跟着跪。” 别无欲的面色又沉下来了, 哑声道:“玉青未免太由着她师父了, 她师父也太过不像话。我让玉胥去刚现世的古秘境中寻栽梦莲,依他的修为应是手到擒来之事, 结果玉胥当真寻到了栽梦莲,却给了长生门一个普通弟子……就因那弟子说,要借栽梦莲淬炼掉自己身上的妖族血脉, 否则在宗门中饱受欺凌, 煞是可怜。”别无欲当真是越说越恼火, 那古秘境属火型秘境, 有可能催生出绝世灵宝“栽梦莲”。他让玉胥走一趟, 就是知道玉胥有出窍期修为, 而且依他的心性绝不会贪图这种灵宝。 若是当真没寻见, 别无欲也不会责怪玉胥……但却是因这种可笑的理由失手,和违抗宗主之令又有什么区别? 玉胥真君还不断强调:“那少年说了,不过是借用栽梦莲孕育的灵火,待他脱了妖身,便完璧归赵。” 别无欲本就因谢虚跑去偏远小世界而蓄着满满火气,听到这话就将玉胥揍了一顿。若不是因旁边还有玉青求情,只怕要用上一身真元了。 听完了始末,谢虚因别无欲口中“妖族血脉”一词,微微一晃神。 玉胥作为极欲宗四大长老之一,平日掌理的事务却极少,为人很是神秘,再加上他只收了一个弟子,却十分优异——就是极欲宗的大师姐,整个九天大世界都赞赏的天骄。所以玉胥在其他弟子心中地位形象其实极好,甚至传出过玉胥的修为远远胜过四长老之首的梦长老的谣言,气得梦长老恨不得找玉胥上决斗台。 但是稍微接近内门核心的人,便知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玉胥之所以很少出面掌管门派,显得神秘莫测,是因为……他的性格实在不合适。 玉胥或是极欲宗这么多大能里最奇葩的一个了,生性害羞内敛,又莫名心软,这种性格总归是不适应做管理者的。玉青虽然是玉胥的徒弟,但她照应玉胥的时刻反而要多一些。 四大长老在小时候都照料过谢虚,但谢虚独独对兔子般的玉胥冷淡至极。玉胥心性简单却也敏锐,或是感知到了谢虚不大喜欢他,也一直表现的有点畏惧谢小宗主。 ——毕竟谢虚知道在后面的剧情里,玉胥被一个半妖骗得神魂颠倒,带人攻入极欲宗,亲眼看着徒弟玉青战死在极欲宗门前,也实在难对他心怀善意了。 而听到别无欲的话,谢小宗主才意识到,玉胥长老莫非这时便和那半妖有了牵扯? 这段剧情仅是“极欲宗被攻破,谢小宗主跌下神坛”的大纲类剧情,谢虚也不知更多细节,倒是开始反省自己有些入戏太深,不是个好征兆。 毕竟这个位面与往常不同,他待了十几年才等到剧情正式开始,思维模式都更偏向原来的“谢小宗主”了。虽然不能改变极欲宗落败一事,但给那作为半个罪魁祸首的半妖找找麻烦,还是在剧情可操作范围内。 说不定他的刁难,也是推进半妖要冒大风险吞并极欲宗的缘由之一。 谢虚越想越觉得可行,可他的长久沉默,却让别无欲有些惊慌了。 别宗主开始反省自己方才的语气是不是过于阴沉了。 他十几年来从未凶过谢虚,方才那句“滚出去”,虽然本意不是对着谢虚,但也难免显得太过戾气了。正想着该如何哄虚儿,又被一句话问得将恼火之事全盘托出,如同抱怨的青头小子,更显不出父亲的稳重来。 别无欲心中憋闷狠了,他也只能如小时一般笨拙地去哄谢虚,将手上戴的一枚带芥子空间的指戒摘下来,塞进谢虚的掌心中。 “这是爹爹在你离开时,收集的一些灵器、衣饰、丹药,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其实那指戒中藏的是什么,别无欲早记不清了,但总归是这些物件没错。同时在心中暗恼,要不是玉胥不争气,这时他本可以将那株栽梦莲献给虚儿的。 那冰凉的戒指落在谢虚手中,谢小宗主才回过神来,下意识一低头,被银色的弧面晃了晃眼睛。也是这时,才生出一分哭笑不得之感。 他将那枚指戒递还给别无欲,极轻地叹了一声:“父亲。” 别宗主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这些东西我有太多了。” 少年人黑沉的眼睫微微垂下,显得乖顺无比,那眼角处却仿佛被花汁染得微微泛红,莫名生出艷色来。谢虚的相貌,向来是在修真界里也出落的绝无仅有的,只是由这张脸做出抗拒的神情来,也尤其让人心中痛彻。 别无欲的唇角,抿直了一些。 他有些无措又失落地道:“……嗯。” 虚儿终究是不能当做小时候那般对待了,他哪怕身为一派之主,到这种时刻也好像显得手段贫乏了一些。 只是谢虚见着别无欲神情低落的模样,微顿了顿,还是将自己从玄水门中夺来的那条六品灵脉取出来了。 卜一取出,殿内的灵气似乎又浓郁了一分。 那条灵脉被藏在掏空了的菩提子中,可以拿在手中任意把玩,谢虚就如同方才别无欲往他手中塞指戒一般,将那枚菩提子放入了别无欲手中。 以别无欲这种化神大能的修为,只要一眼便可看透菩提子内含乾坤。 谢虚道:“我记得父亲一直想给灵霄峡内再添一条小灵脉,这条六品灵脉正合用。” 灵霄峡作为极欲宗主峰,下镇一条九品的极品灵脉,已是极奢。但别无欲不知何时惦记上了再添一条,只是极欲宗虽然“财大气粗”,可灵脉是宗门立派之本,绝不会有掌门愿冒被门人贬斥的风险拿出来献宠,这事便一直耽搁下来。 此时老父亲已经感动傻了,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收到谢虚赠予之物,但谢虚通常都是差人送来,很少亲自给,还如此贴心,瞬时便安抚了别无欲失落不安的情绪。 别宗主简直想将自己的心肝宝贝抱进怀里揉搓一顿。 谢虚见将别无欲哄得差不多了,略略思量便道:“听说这次的试仙大会……在长生门举行。” “对。”别无欲还处在兴奋之中,听见试仙大会便想起之前谢虚八岁那年,还带他去过一回。只是虚儿从小害羞到大,不过是当着众人的面被他抱在腿上喂了口糕点,便要面子得很,再没去过试仙大会这等“伤心之地”。 此时被问了一句,别无欲突然警惕道:“虚儿是想去试仙大会?” “嗯。” 在别无欲看来,试仙大会虽然只是少年人间的玩闹,但是历来在修真界中地位却不低,不少天骄就是在试仙大会里扬名,又被大宗门元老收入门下,悉心培养。 譬如玉青,也是前些年的试仙大会魁首。 别无欲虽然认为谢虚不必参加这类比试,但他的虚儿终究是少年人,也应到了好名利的年纪。 别宗主微肃穆了神情:“虚儿……不许去。” 试仙大会有一条例是点到为止,更有一条是生死自负。 谢虚微侧了侧头:“我并不参加。” 他黑沉的眼睫垂下,阴影打在眼底,别无欲当即就心软了一些:“若是虚儿喜欢,便在极欲宗中举办一个相差不远的……” 别无欲还未说完,便见谢小宗主无奈地看着他,叹气道:“我是想让玉胥长老去。” 别无欲一怔。 “那‘借走’栽梦莲之人,若真是长生门弟子,玉胥长老总该认得出,既是借,便让他打个欠条。如若连这一点也是假的,也让玉胥长老清楚境况,莫再出这种差错。” 那半妖的确是长生门弟子,就是先吞并长生门,再对极欲宗下得手,应当寻得到人。 别无欲虽然觉得定然找不到那个“长生门弟子”,但让玉胥清醒清醒也好。再者,他刚刚已经拒绝了一回谢虚,既然谢虚只是想去看看,是怎么也不忍心拒绝第二次了。 “好。” 别无欲一口应下。 …… 谢虚走出正殿时,玉胥和玉青还跪着。 只是玉胥长老低垂着头,显得十分失落。玉青却是一眼瞟向了谢小宗主,见他点了点头,才松了口气,拉着玉胥长老站起来:“好了师父,宗主不生我们的气了。” 玉胥这才注意到谢虚一般,躲在了玉青身后,又露出半张脸来偷觊他,小声道:“谢小宗主。” 因为很少碰面,他还没怎么细盯过十几岁后的谢虚。这时一看,才发现谢小宗主比小时还要生得好看,那极华贵的雪鹤缎,落在他身上也只成了陪衬。 面对这样耀眼的谢虚,玉胥没有半分出窍大能的自觉,反而下意识想往徒儿身后躲。 却见那向来傲慢冷漠的谢小宗主,对他微挑了挑殷红的唇,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来,当真是让人失神的艷色。 “玉胥长老,接下来一程烦您照顾了。” 玉胥一下都没反应过来谢小宗主在说什么,只觉得被那笑晃得脑中空白一刻,面颊通红地应了一声:“嗯。” 第93章 纨绔修二代(十四) 可怜玉胥长老不知谢虚是在坑他上贼船, 一切便尘埃落定了。 夜深,极欲宗中支起了数只灯笼, 流荧点点, 烂漫无比。从浩然巨峰至偏僻小径, 路面被映照得明亮,像是刷上了一层金光,将楼宇映照得真如同极奢的天宫一般。 云锦织成的白色袍底散在地面上,就如同谪仙足下所踏仙雾,在宁静烛光下翻滚出微妙的色泽来。或是景色太醉人, 别之医一眼便瞧见少年站在路径尽头,乌黑青丝垂落,白衣如同新雪洗成, 背影身段显得极是好看。 别之医心弦微微一动。 他……倒来得很早。 极欲宗山门下的城镇已入冬了, 宗门中虽有阵法相隔,却也不会刻意违背时节,晚间自然是寒意料峭。 一个筑基弟子,体质也并不像金丹期那般不畏冷。 别之医想着, 便也询问出口了:“园中寒冷, 谢小宗主为何不约在厢房里?”刚出口,别之医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了。 要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说约在房中, 总是带上了一分暧昧之意, 倒显得他好似迫不及待那般。 好在谢小宗主并未想歪, 他听见别之医的脚步声, 低头自袖中取出那被他的体温熨得微暖的玉瓶。 谢虚差点将小药峰峰主的胡须都揪光了,才赶在今夜和别之医见面前,炼出了一颗毁人基台的毒.药、和一颗足以让人碎丹重结的九品灵丹。 皆装在这玉瓶之中,灵气相融,相辅相成。 谢虚原还准备回来后去见一面谈棠,可拜见别之医和炼制丹药已占据他全部的时间,便也顺水推舟地拖了一程。 “你做好准备了么。”谢虚道,微微侧过身来。 别之医的话堵在舌中,犹豫片刻,黑沉的眼睫垂下去,微应了一声:“嗯。” 背后寒风冰凉,那一缕寒意似乎从衣袍底如同蛇一般的钻进来,湿冷无比,但他的身体却灼热非常,皮肤都被熨得通红。 其实别之医实在没做好准备,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可谓是抛弃了羞耻之心。但他如今和谷星都寄人篱下,脸皮这种东西,似乎也不这么重要了。 别之医心乱之下,也是才发现谢小宗主没戴着往常那张严密的银质面具。 他半露出来的侧脸十分白皙,细腻无比,只那肤色一处,便可牢牢勾住人的目光。等谢虚彻底转过身来,别之医原想收敛眼神,却已经来不及,不巧正面对上了谢小宗主的双瞳。 那一瞬间,别之医原是想到了谷星所说的那几句话。 “……我想如果是相貌俊美之人,总不会时刻戴着一张面具遮脸的。” 其实别之医反倒庆幸,他并不注重旁人相貌如何。但若是谢小宗主相貌无盐,反倒能让他更心如止水,而不是着了谢虚的道。 可就在真正与谢虚相对的一瞬,别之医脑中那些杂乱之事,皆被轰得破碎了。 谢小宗主眉眼微挑,白皙的面颊上,似乎被风吹得微泛红,如同一抹春色被抹开,端得是风华无双。连别之医那冰冷又满是警惕的心,都被照耀的微颤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化开来。 千石小世界虽然灵气稀薄,却盛产美人。别之医以前修为突出,也算远近闻名的天之骄子,自然有无数美人愿意凑上来。他们或柔媚天成、或俊朗风雅、或气质出尘,但不论是各种风姿,都抵不住面前少年的五官来得精致。 谢虚实在算得上真正的美人。 即便修真之人可靠着修为修缮容貌,却也怎么都不可能达到这种逆天逆命的程度。 别之医苦笑起来,也怪不得那些弟子不去盛赞谢虚的容貌,若是自家小宗主生成这幅模样,谁也不会去刻意吹捧,只让他摘下面具露个脸,便足以证明一切了。 谢小宗主的相貌和想象中反差太大,但别之医到底是心性坚定之人,也不过恍神了片刻,便立即垂首,将宽大的袖摆扬至身前,掩盖住苦笑又惊愕的面容,施了一礼:“谢小宗主。” 谢虚还没见过他这么尊敬的模样,微一挑眉,也未接茬。只顺着自己方才的话,将手心中攥着的玉瓶透过别之医那晃荡的长袖里送进去。 “既然准备好了,便开始吧。” 别之医神情平静地接过了玉瓶,只是面颊到底有些发烫。他暗自镇定地打开塞口,将那里面的药物倒出来:“不知谢小宗主,是习惯下还是……” 别之医虽然觉得依谢小宗主这种上位之人,当然也是习惯“上位”的,但是他又莫名有分不甘心,正说着,见到那从玉瓶中挖出来的并非是膏状药物,而是一枚黑色丹药和一枚玉色药丸时,还是微微一怔,颦眉道:“这……” 他并不如何擅长风月之事,连男子之间如何双.修都是方才补充的知识,自认不清楚这些少见的情.趣之物该如何用。 口服或是内用? 谢虚原还在奇怪别之医那句“习惯下还是……”是什么意思,但一见别之医对着这药丸露出疑惑神色来,便也将先前的那个疑问抛过去了,开始指点起来。 “黑色那枚,含有剧.毒。寻常人触之即亡,而修真之人服用之后,毒.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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