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力感。 面对冰冷的殷知予,她尚且能用恨意支撑自己,可面对眼前这个年轻几岁,跟记忆中大相径庭的人,她有些摸不准自己的态度。 最后,她红唇轻启:“随王爷的心意吧。” 殷知予勾了勾唇角,对外面吩咐道:“传膳。” 等菜端上来,殷知予看到那盘红菜苔,心里微动。 沈意欢这是……不想他来? 殷知予看向对面坐的悠然自得的沈意欢,心里又好气好笑。 她明明有千万种理由恨自己,哪怕用刀捅进他心脏也是他应得的。 可沈意欢却只是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来逼走他。 殷知予心里腾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只是觉得以后他应该再对沈意欢好一点。 沈意欢见他半天不动,轻声开口:“王爷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殷知予被她这幅明知故问的样子逗的笑了一下,倒是让沈意欢一怔。 下一刻,沈意欢就看见,殷知予老神在在的拿起筷子,伸向了那盘红菜苔。 他咀嚼两下,开口道:“你这院子里的菜色真不错,你看,我就连最讨厌的菜也吃的下了,看来日后我得天天过来用膳了。” 沈意欢猛地捏紧筷子,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连忙垂下眼眸。 半晌,殷知予才听见她十分不情愿的声音:“王爷喜欢就好。” 殷知予笑了笑,心情舒畅至极。 等用了膳,他便起身离开,沈意欢也松了口气。 只是临到沈意欢安歇时,殷知予又转了回来。 他寒眸中隐有笑意:“我先去沐浴,你要睡便先睡。” 沈意欢身体骤然绷紧,她看着殷知予的背影,心中简直憋屈至极。 不多时,殷知予回来了,他十分自然的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沈意欢下意识往里退了退,只是下一刻,一具灼热的身躯凑上前来。 房间里昏暗一片,殷知予温热的呼吸近在眼前,沈意欢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殷知予鼻尖尽是她身上清冷的气息,跟他呼出的热气交融在一起,带起身体的一阵战栗。 殷知予薄唇开合,嗓音喑哑:“意欢,我知道我从前不对,不管怎样,你如今是我的妻子,我想对你好,我会对你好,你别……别抗拒我,好吗?” 这才是殷知予想尽办法留下的理由。 他必须扭转沈意欢的印象,他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上一世那般愚蠢。 至于他重生这回事,殷知予打定主意一定要隐瞒到底。 弓巊掸瘽璸檫称峂呒蒑對漁窭旡畵椑 沈意欢抿紧了唇,半个字都没说。 殷知予却不放弃,他再凑近了一点,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 “意欢,你相信我,这辈子,我绝不负你。” 他能感觉到沈意欢因为他这句话而颤抖的身体,殷知予循着她的气息,小心翼翼的准确的捕捉到她柔软的唇瓣。 没察觉到沈意欢的抗拒,殷知予心下一松,随即抬手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这个吻,跟在牡丹园的不同,那时是气是怒是惩罚,而现下,只带着爱意与怜惜。 他的意欢…… 火热的大掌撩开衣服的下摆,触及到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肌肤。 殷知予的唇从沈意欢唇上离开,流连在她颈间。 他向来自律克己,可这一瞬,他整个人都在失控的边缘。 沈意欢娇小的身躯被他紧紧拥在怀中,他们的身体如何契合,如同上苍比对着各自刻画出来的一样。 沈意欢先是被他突然的进攻弄的一愣,随即在殷知予熟练的技巧下,身体逐渐不听自己的使唤,直到殷知予越来越过分……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殷知予感觉到沈意欢抬手推了推自己,哪怕那力道不重,他也骤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床榻间,只余下他粗重的喘息声,他的手还放在沈意欢腰肢上,紧紧掐着。 过了很久,等身体的躁动平息,他才将沈意欢重新抱进怀中。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翌日,殷知予从睡梦中睁开眼时,还是看到了沈意欢的面容。 他眨了眨眼,想起昨夜的接触,心底隐隐有些躁动。 只是最后,他只是撑起身子,亲了亲沈意欢的额角,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关门的一瞬,本该熟睡的沈意欢睁开了眼,那眼里,一片清明。 她感受着身侧被窝里的温度,轻轻咬了咬唇,随即又缓缓闭上了眼。 等一切准备就绪,殷知予跟沈意欢一同出门,前往沈府。 沈府,正厅里。 沈老丞相早早的就起来等在这里,他看着相携而来的殷知予与沈意欢,终于放下心来。 他站起身来,朝着殷知予行礼:“王爷。” 殷知予却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温声道:“祖父,既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沈老丞相被他这句祖父叫的一噎,好不容易才没让自己露出什么失态的表情。 殷知予也知道自己没办法一时半会改变他们的既有的看法,便转了话题。 “祖父,我带来一方上好的端砚,您要不要试试?” 果不其然,沈老丞相眼前一亮,虽说他也有不少砚台,但谁会嫌好东西多呢。 等殷知予让人将砚台拿上来,沈老丞相便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去了书房。 正厅里,就只剩下沈意欢和沈清央坐在那里。 沈意欢看着祖父高兴如孩童的模样,脸上也有隐有笑意。 沈清央看她一眼,笑道:“王爷此番,倒真是有心了。” 沈意欢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现在的殷知予确实挑不出什么错事。 她开口道:“姐姐,不说他了,毕竟他心中有人,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好。” 等到林雪舞回来,殷知予就会变回前世那个样子,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全祖父和姐姐。 想到这里,沈意欢心中因为昨夜泛起的波澜又平息下去。 她看着沈清央,迂回的问道:“姐姐,别尽说我,姐夫对你可还好?” 沈清央笑得温柔:“自然是好的,只是他初入官场,有太多事要做,陪我的时间不算多。” 沈意欢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见沈清央脸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勉强之色,便暂且放下心来。 看来,那件事还没发生。 不过,沈意欢还是提了一嘴:“我听说官场上腌臜事不少,姐姐还是要多个心眼。” 沈清央一顿,她知道自家妹妹不是无风起浪的人,心里将她这句话记下来,点头道:“我知道了。” 沈意欢两人在这边聊着天,书房里时不时传来沈老丞相爽朗的笑声,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知不觉便到了午膳时分。 不知道在书房的一上午发生了什么,沈老丞相对殷知予的亲近溢于言表,就连酒都多喝了两杯。 沈清央适时劝道:“祖父,您还是少饮些酒,免得伤身体。” 沈老丞相笑呵呵的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没人注意到,殷知予坐在一边,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开口:“父皇总是说,丞相劳苦功高,确实要好好保重身体。” “最近宫中招揽了一位神医,不如请他过府诊脉,如何?” 殷知予记得春桃说过,沈意欢是在三年后的夏天有症状。 可是不是更早,谁也不知道,他绝不允许这一世再上演那样的悲剧。 刚好趁着沈老丞相要诊脉的由头,让那位神医来看看。 沈意欢和沈清央都没有意见,沈老丞相也只能答应。 殷知予这才放下心来。 用过午膳后,他便跟着沈意欢到了她在沈府的院子里休息。 沈家府邸是皇帝御赐,离皇宫不过两条街的距离,是前朝某个王爷的住所,自然是大得很。 沈家正经主子只有三人,沈老丞相对两个孙女宠溺至极,将她们俩的院子左右打通,合成了一个。 殷知予看着伸出墙头的翠绿树枝,不由笑道:“你这院子,可比王府的院子还要大得多。” 他因为喝了酒,衣襟微微敞开,阳光透过树荫落在他身上,硬生生给殷知予增添了几分风流气。 沈意欢瞧着他,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她有些不自然的推开门,轻声道:“进来吧。” 这是她第一次带男子进自己的闺房。 殷知予从前对她颇有不满,沈府的门都不怎么踏,自然也没来过她的住处。 眼看着沈意欢走了进去,殷知予连忙跟上。 院子里并未留着大婚那日的装饰,早已被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殷知予看了眼床,走到桌边坐下。 沈意欢看着他,有些迟疑的问道:“王爷,不休息吗?” 殷知予确实有些困顿,但他只是撩了撩眼皮,眉眼慵懒:“我怕你不习惯。” 沈意欢一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竟是察觉到自己被人侵入领地的不适? 沈意欢看着他平常锐利的眼神都因为酒意而温和不少,明明醉了,却依旧坐在那里不愿意上床,心底最柔软的某处像是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她低声道:“无妨,王爷先歇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们今日回来,也没想过会来这个院子,所以茶壶都是空的。 沈意欢说完就出去了。 殷知予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温柔至极。 等沈意欢回来,殷知予依旧坐在桌边,用手撑着头,眯着眼在休息。 见她过来,殷知予睁开了眼。 沈意欢见他实在困得不行,只能无奈将他扶到床边。 她正要转身去倒茶,却被殷知予攥住了手腕。 殷知予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到了怀里,以一个羞耻的姿势坐在了他身上。 沈意欢睁大了眼,如此放浪形骸的动作别说今生,就连上辈子都没有过。 可殷知予却微微仰头看着她,两人目光对视。 他眼里的深情几乎要将沈意欢溺毙其中。 殷知予的呼吸里带着一点点酒气,却不难闻,他手掌按住沈意欢的脊椎骨,让她低头看着自己:“意欢,给我亲亲。” 此刻的沈意欢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听到殷知予的话,更是连头发丝都在发烫。 她急声道:“你放开我!” 殷知予笑了笑,眼里却带着一种不肯放手的坚决。 “你是我的王妃,是我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我怎能放手?” 沈意欢还要再说,殷知予却不由分说的堵住了她的唇。 沈意欢手放在他肩上,想要推开殷知予,却被他按住某处,顿时身子一软。 殷知予的薄唇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一把火焰,就在他咬上沈意欢小巧的耳垂时,耳边突的传来一声极为轻微的嘤咛。 这个声音像是鼓励,又像放纵,殷知予只觉得小腹处蓦然一紧。 他手掌轻抚过沈意欢的胸前,稍一用力,便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白的刺眼。 殷知予脑海中突的浮现一句词:白雪皑皑一片,红梅两点争春。 他眼尾都红了,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了上去。 沈意欢只觉得一股战栗瞬间传遍全身,她纤细的手指尽数没入殷知予的黑发中,脚尖绷的笔直,她只能羞恼的喊:“殷知予!” “嗯,怎么了?”殷知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嘴里含着什么。 殷知予温柔却猛烈的攻势,让沈意欢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用尽最后的理智开口:“你不要太过分,这是沈府。” 殷知予没再说话,舌尖轻扫,这才抬头看向沈意欢,眼底带着一丝迷乱之色。 他胸腔震动,发出闷闷的笑声:“王妃的意思是,不在沈府就可以过分?” 沈意欢慌忙拢好衣襟,狠狠瞪他一眼,就要下去。 殷知予却将她抱了抱,声音沉沉:“别动,再让我抱抱。” 他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沈意欢感受到什么,挣扎的动作骤然停滞。 好在殷知予没有继续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他便放开了沈意欢。 沈意欢如受惊的兔子退开三步,纵然心里复杂,但却不能否认,如今与殷知予的相处,是她一直压在心底的奢望。 殷知予躺了下去,声音带着一丝隐忍:“我睡一会。” 沈意欢见他这样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再待下去,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 殷知予已经明显能感受到她态度的软化,温暖餍足的感觉蔓延进四肢百骸,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沈意欢离开房间后,并未直接去正厅,也没有去找沈清央,而是朝着府内的湖边走去。 她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树影婆娑,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留下阵阵清脆的啼鸣,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沈意欢坐在那里,抬头看向天空。 日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晕,她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带来一丝凉爽,也让她心绪平和下来。 这一世的殷知予跟前世截然不同,明明所有的事情都跟前世相同,唯一变的,只有这个男人的态度。 到底是南柯一梦,还是她重生而来的这个世界,终究跟上辈子不一样? 或许眼前的殷知予并非前世她记忆里的那人? 沈意欢想的脑袋里一团糟,不由想到了自己刚醒来的时候。 大婚前一个月的某天早上,她从前世跨越今生。 只是醒来后看到的一切都让她如坠云端。 本已死去的祖父依旧健在,一尸两命的姐姐也温柔的看着自己。 沈意欢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当她知道自己重新回到了跟殷知予成婚之前,她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对沈老丞相开口: “祖父,我不嫁!” 沈意欢以为可以改变这一世的命运,可没想到在她醒来的前一天,沈老丞相已经求得陛下旨意,木已成舟,再想反悔已是不可能了。 她想起上一世家人的惨死,心霎时便凉了半截。 沈意欢早已打定主意,这一次,等殷知予找到林雪舞之后,她便主动提出和离,绝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可让她意外的是,这一世的殷知予,竟跟从前完全不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沈意欢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整个人悚然一惊。 变了一个人? 莫非殷知予也是重生而来? 她看着平静的湖面,突然觉得心里冒出一股寒意,现在她的日子就仿佛这片湖一样,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涌动,不知道什么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沈意欢在湖边坐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院子里。 刚踏进院子,就看到殷知予站在那里,一双黑眸带着笑意看向她:“你去哪儿了?我正要去找你。” 沈意欢敛去眼中的猜疑,缓声道:“在府中随意走了走。” 殷知予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顿时眉心一皱:“怎么手这样冷?” 说着,他将沈意欢的手拢在掌心中,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他全部注意力全在怎么捂热她的手上,自然也没看见沈意欢那复杂的眼神。 不多时,殷知予听见了沈意欢的声音。 “王爷,当初你如此恨我,为何现在对我的态度如此不同?” 殷知予的动作一僵,他下意识看向沈意欢,却在她眼中只能看出清冷。 沈意欢怀疑自己了,殷知予很肯定的想。 这一瞬,他脑海中思绪万千,一边是坦诚相待,另一边,是竭力隐瞒。 本来早就打定主意的事,在看向沈意欢带着询问的眼眸时,却不知道如何抉择了。 骗她一辈子吗? 殷知予拢着她的手更紧,喉间隐约有些发干:“如今你我已经是夫妻,何必提起从前。” 他不能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时刻将重生之事全盘托出。 沈意欢也不知道信没信,从他掌心中将手抽出来,淡淡道:“王爷可还要休憩?我想去陪陪祖父。” 殷知予温声道:“我陪你一起去。” 沈意欢也没多说,她转身就走。 殷知予落后她身后半步,眼里尽是心事重重,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就算现在他跟沈意欢和好如初,那当林雪舞出现时,又该如何? 或许,提前警示父皇保重龙体,让南巡之事不再发生? 想到这里,殷知予心里有种急切的感觉。 沈意欢的声音突然响起:“王爷可知道林姑娘喜欢什么花?” 殷知予下意识答道:“或许是月季。” 话刚出口,他便是一愣,沈意欢也愣了。 前世,殷知予的院子里栽种了一墙角的山茶花,让人精心呵护,宝贝的不得了,她只当向来冷漠的男人为了博林雪舞一笑做的事。 可没想到,竟不是林雪舞喜欢,而是他喜欢? 但殷知予为什么喜欢山茶花? 沈意欢抿了抿唇,将心里回忆过往时产生的那点不舒服压了下去,直到走到前厅,再没说话。 殷知予心里却掀起了一丝波澜。 在一片沉默中,他突然从记忆里翻出一幅画面。 漫山遍野姹紫嫣红,沈意欢坐在山石上眺望远方,鬓边别着,便是一株山茶花。 殷知予想起这一刻的时候,浑身如同过电一般。 原来,他对沈意欢的感情,早就有了,只是他自己一直没有察觉到。 殷知予拼命忍住想要告诉沈意欢山茶花的真相,一旦说出口,那不就证明他知道以后的事,那重生的事,还如何瞒住…… 殷知予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需要在一个人面前这般小心翼翼,可他却甘之如饴。 两人走到正厅,却不想屋子里坐着的不止沈老丞相和沈清央,还有何晟。 见到殷知予和沈意欢,何晟笑的很是热情,站起身来:“王爷,王妃。” 殷知予对其他人依旧是那副不假辞色的冷淡模样,点了点头便走到了一边坐下。 唯有沈意欢,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姐夫。 她可没忘了前世,是他一手造成沈清央的失望,还是一尸两命那样惨烈的死法! 沈意欢眼里终究没忍住溢出一丝寒意,她淡淡开口:“姐夫来了。” 何晟一顿,从前沈意欢对他态度很是热络,怎么今天是这般漠然的样子? 何晟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他为人圆滑,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向来不会多说。 他走到沈清央面前坐下,熟络又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妻子的手。 眼中的爱意和温柔几乎溢于言表。 沈意欢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何想法,到底是何晟太会装,还是他也曾真心实意的爱过姐姐? 沈意欢的走神落在殷知予眼里,却是另一种看法。 他看向何晟和沈清央,除了瞥见他们有些隐秘的小动作,便没看出其他了。 殷知予将心中的疑惑按下,端起茶盏小口抿着。 另一边,宫中。 盛帝看着跪在下首的神医,眸色锐利的像是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 “顾神医,你再说一遍?” 顾沧海面对天子震怒,纵然心中惶恐却也没有失态,他恭敬开口:“陛下沉疴已久,若不及时治疗,恐时日无多。” 一瞬间,宫殿内的气温骤降。 盛帝身边伺候的太监皆是跪伏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半晌,盛帝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 “若让你来治,有几分把握?” 顾沧海重重磕了个头:“七分。” “好,你若是真能让朕好起来,太医院首的位置便是你的了。” 顾沧海领命退下,盛帝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们都退下。” 等大殿门关上,他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脸色浮起一丝后怕。 若不是殷知予带着媳妇进宫,他在皇后那里待久了一点被她看出一些不对劲,盛帝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病竟然已经这么严重了。 皇后母家以医术闻名,当初他也是看中了皇后母家的声望,可没想到,这竟然会救了自己。 盛帝抚了抚胸口,想到之前看折子时突然闪过的胸闷气短,心里对顾沧海的话已然信了七八分。 他在太极殿内静坐许久,才传唤伺候他最久的太监进来。 H/兔9x%兔a故9:事t2屋h提.[G取?S本Z{文3M勿Q私xC4自*搬f&运5[ “今日殿中之事,你自行处理,若朕从外面听到半点风声,仔细你的脑袋!” “陛下放心。” 盛帝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摆驾,去翊坤宫。” 皇后跟皇帝虽感情甚笃,但已经趋于平淡,年年都有新人入宫,她自然不会想什么长盛不衰,有个太子和殷知予做后盾,她的后位简直不能再稳固了。 是以,得到盛帝要带她这用膳的消息,皇后倒是心里有些惊讶,不过下一瞬,她便开始让下人准备起来。 盛帝缓步走近翊坤宫内,空气中淡淡飘扬的熏香让他觉得心里的巨石仿佛被人挪开了一点。 他走到皇后面前,语气沉沉:“让他们都先下去。” 皇后挥了挥手,瞬间殿内只剩下她和盛帝。 她走到盛帝身前,声音轻缓且温柔:“陛下,是不是因为龙体之事?” 就这一句,让盛帝心里一暖,这后宫三千,唯有皇后最懂他心意,多年夫妻默契,只一句话,她便能猜出来自己的用意。 盛帝坐下,直接开口:“你从顾家招来的那位神医,说朕时日无多,朕已准允他来治病。” 皇后瞳孔骤缩,她扶着盛帝的手猛然攥紧,就连盛帝皱眉都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后,她语气激厉:“顾沧海可有告知陛下,此病是人为还是沉疴?” 盛帝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手。 “是沉疴已久,你莫慌。” 他嘴上说着莫慌,可心里却对皇后的在意受用至极,以至于他这个病人倒显得更为闲适。 皇后反手握住盛帝的手,语气里全是情意:“陛下,臣妾会修书一封,让家中多派几位族老过来,人多主意多,臣妾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盛帝没反驳,皇后迟疑片刻,又道:“但臣妾族人进宫恐引人注意,不如让那几位留在阿予府中,委屈陛下纡尊降贵,毕竟如今多事之秋,咱们得掩人耳目。” “好,依你。” 入夜。 殷知予和沈意欢从沈府出来时,月上中天,可街道上的人依旧来来往往,丝毫不输白日。 殷知予顿了顿,问跟在一旁的侍从:“今夜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沈意欢却好似想起了什么,率先开口:“今日在东街似乎有什么活动,我要去看看,烦请王爷自行回府了。” 她说着就要走,却不想手臂上传来一股力道。 殷知予上前一步,站在她身边,语气透着不容拒绝:“我也要去。” 沈意欢没拒绝,或者说,她心里知道,就算拒绝也没有用。 两人带着侍从朝东街走去。 沈意欢记得这个日子,是因为前世在她归宁这天,东街确实有活动,但在这活动上,本不该出现在京都的林雪舞,跟殷知予见了一面。 这话,还是前世林雪舞进府后某天亲口说的。 沈意欢就要看看,这一世不一样的殷知予,还会不会对林雪舞有着毫无底线的宠爱。 她想起前世殷知予的纵容,心里又腾起了一丝丝不舒服,偏偏殷知予还紧紧攥着她的手。 沈意欢冷冷看了他牵着自己的手一眼,随即便回过了头去。 殷知予直觉不对,可他哪里知道沈意欢心里在想什么。 人潮拥挤,两人十指相扣,可殷知予却觉得眼前之人离他那么遥远。 宛如隔着一道天堑。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可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沈姑娘,你也在这啊。” 沈意欢转头看去,却撞上定北小侯爷那双笑意潋滟的桃花眼。 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意。 “陆壑,你怎么在这里?” 陆壑快步走近,毫不犹豫的将沈意欢身边双眼骤然冰冷的殷知予挤到了一边。 他笑道:“听说你成婚,本侯爷想来抢亲,我那个混账爹将我关在院子里半月有余,这不,一出来我就来找你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本侯爷私奔?” 沈意欢看着陆壑,脸上却挂着一丝笑意。 前世,殷知予成了摄政王之后,定北侯也退了下来,陆壑子继父业去了边疆,跟沈意欢再无联系。 陆壑向来放浪形骸不按常理出牌,定北侯又只有他这么一个独子,气的时常头疼却拿他毫无办法,他说想抢婚,一定会抢的。 沈意欢笑笑:“还好定北侯明事理,否则,你来抢婚,岂不是丢我的面子。” 陆壑有些不满,他瞥了站在一侧的殷知予,嗤笑道:“嫁给这种人才会让你没面子吧,至少我不会像他那样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放弃真正的宝藏。” 殷知予终于忍不住冷喝出声:“陆壑,你够了,再说下去,别怪本王不客气。” 陆壑眼神微冷,满不在乎的开口:“行啊,那南阳王倒是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 陆家每一个小辈从会走路起就接受着不一样的训练,陆壑身为定北侯的继承人,自然有着最好的老师教导。 陆壑的身手在年轻一辈里,别说京都,就连整个大秦也找不出几个能跟他打的人。 更别提,这厮背后还有个极为护短的定北侯。 从某种程度来说,陆壑甚至比殷知予这个南阳王更有威慑力。 可陆壑不知道,眼前的殷知予比他多活了一辈子。 上辈子殷知予成了摄政王之后,为了避免刺杀,请了江湖名师教了他整整两年。 所以,他现在还真的不惧陆壑。 殷知予将沈意欢拉到身后,定声道:“你想打,本王便陪你去演武场,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陆壑一噎,他上下打量殷知予一眼,颇为不屑的嘟哝:“最讨厌文绉绉的人,老子等下打的你抬不起头来……” 沈意欢站在殷知予身侧,一个不经意抬眸,却见他脸上挂着跟前世如出一辙的冷意,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她有种预感,本来十拿九稳的比武,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沈意欢忙对陆壑开口:“陆壑,你别闹了,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下次我们去山里打猎了烤肉吃。” 再怎么说,陆壑也是她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她不想让他有什么闪失。 可这时,她感觉到身侧传来一道略带冰冷的目光,殷知予淡道:“怎么,怕他打不过本王?” 沈意欢敏锐的察觉到殷知予身上不知从何而起的怒意。 可她心里却无波无澜,只道:“王爷若是自己想要切磋,那我自然没法干涉,但你俩若是以我为由头开了这场比斗,大可不必。” “陆壑,改天再约,我先回府了。” 说完,沈意欢从殷知予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径直转身离开。 她这般干脆利落,倒看的陆壑一愣,随即他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这怎么回事?传闻不是沈意欢哭着求着要嫁给殷知予么,现在看来,怎么反而是殷知予更为低声下气? 陆壑笑了笑,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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